從漢字中看古代喪葬

從漢字中看古代喪葬清明節(jié)歷史悠久，源自上古時代的祖先信仰與春祭禮俗。清明節(ji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掃墓。掃墓凝聚著禮敬祖先、慎終追遠(yuǎn)的民族精神，傳承了中華民族尊祖敬宗、繼志述事的道德情懷與祭祀文化。據(jù)現(xiàn)代人類學(xué)、考古學(xué)的研究成果，人類最原始的兩種信仰，一是天地信仰，二是祖先信仰。廣東英德青塘遺址發(fā)現(xiàn)的萬年前的墓葬，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可確認(rèn)葬式的墓葬，表明上古先民在萬年前已具有明確的有意識墓葬行為與禮俗觀念。墓葬是人類肉體的歸處。不同的時代，墓葬的形式并不相同。今天我們透過漢字，一起來了解一下中國古代的喪葬文化以及葬制的歷史變遷。葬小篆《說文解字》隸書晉石尠墓志陰隸書魏膠東令王君殘碑“葬”的本義為埋藏，小篆字形從“死”在“茻（音mǎng，莽的本字，指叢生的草）”中，“死”字下方還有一橫畫，合在一起表示將尸體放在草甸或用樹條捆扎而成的木床上，用亂草覆蓋掩藏?！吨芤住は缔o下》稱“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所謂“厚衣之以薪”，也就是用樹枝雜草掩埋的意思，這是我們的祖先安葬逝者最原始的方式。然而，漸漸地人們發(fā)現(xiàn)，將尸體用“草葬”的方式葬于原野山谷，尸身容易遭受野生動物的侵?jǐn)_?！睹献印る墓稀酚涊d“上世嘗有不葬其親者，其親死，則舉而委之于壑。他日過之，狐貍食之，蠅蚋姑嘬之。其顙有泄，睨而不視。……歸反藁而掩之。”人們不忍心親人的尸體遭受野獸昆蟲的噬食，這是倫理觀念進(jìn)步的表現(xiàn)。因此，人們開始將尸體埋入土中，原始的“草葬”方式逐漸向“土葬”的方式過渡。此后，土葬，逐漸成為中華民族最普遍的墓葬形式?！霸帷弊忠搽S之發(fā)生變化，出現(xiàn)了將最下面的兩個“屮”改換為義符“土”的異體字“塟”，甚至是從土從死的會意字“?”。這兩個字形正反映了“入土為安”這個刻在中華民族骨血中的倫理基因。墓小篆《說文解字》春秋以前，“凡葬而無墳謂之‘墓’”（揚(yáng)雄《方言》）。上古時期凡掘塘穴葬棺木，蓋土與地平，不植樹者稱“墓”。《說文》：“墓，丘也，從土莫聲?！绷x符“土”表示“墓”為土葬；聲符“莫”除了提示讀音之外，兼表“沒有”的意思，表示“墓”的特點(diǎn)是土上空無一物。因此，“墓”指古代埋葬死者后不封土的地方。比如，在河南安陽市發(fā)掘的殷王室墓群，雖然墓穴規(guī)模巨大，最大的聯(lián)通墓道面積超過700平方米，但墓與地平，沒有隆起的封土?！澳埂笔疽鈭D（圖片來自《河南安陽殷墟大遺址保護(hù)區(qū)內(nèi)發(fā)現(xiàn)1800年前少數(shù)民族特征墓葬群》發(fā)布時間：2017-05-18文章出處：人民網(wǎng)）墳小篆《說文解字》“墳”是簡化字，繁體字作“墳”。《說文》：“墳，墓也。從土，賁聲。”義符“土”表示“墳”亦為土葬；聲符“賁”除了提示讀音外，兼表“高、滿”之意。比如“憤”是“怒氣的脹滿”，“噴”是水之涌，“有蕡其實(shí)”中的“蕡”即是飽滿的、隆起的花苞。因此，我們可以知道，與無隆起封土的“暮”相比，“墳”的特點(diǎn)是墓葬之上起封土，即墓上之墳。從“墓”演變到“墳”，反映了古人宗族文化和祭祀文化的發(fā)展。“墓”平，且“不封不樹”，地面上沒有明顯的標(biāo)記，時過境遷，親人想祭拜也難以找到原來的墓地，于是才開始在“墓”上封土，甚至種植樹木加以標(biāo)識。《禮記·檀弓》記載：“孔子既得合葬于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今丘也，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以弗識也?！谑欠庵?，崇四尺?！笨鬃佑啄陠矢福措S出殯，不知父親葬在哪個具體的位置。長大后多方訪尋，才找到父親的墓地，遷來母親的遺骨與父親合葬于防山，又鑒于自己漂泊無定所的狀況，于是一改古代“墓而不墳”的葬制，在在父母的葬墓上培植封土，起了一個高四尺的墳頭，以便往后返鄉(xiāng)祭奠。對逝者的祭祀，體現(xiàn)了時人對先人的懷念與崇敬。人的作用逐漸彰顯，統(tǒng)治者需以德配天，慎終追遠(yuǎn)。祭祀先人，不僅有親情人倫色彩，更有了長遠(yuǎn)的政治意義。冢西周晚期金文多友鼎小篆《說文解字》《說文》釋“?！睘椤案邏炓病保簿褪钦f“?！北取皦灐钡姆馔烈?。封土越高，代表著墓主人的身份、地位越高，所以春秋以前貴族的墓葬叫做“冢”。比如，西周貴族公墓的管理者被稱為“冢人”,職掌貴族的“冢”事?！吨芏Y·春官·冢人》：“冢人掌公墓之地,辨其兆域而為之圖,先王之葬居中,以昭穆為左右。凡諸侯居左右以前,卿大夫士居后,各以其族?！笨梢姡煌A層的貴族之間冢位的排列也有嚴(yán)格的限定,反映了西周宗法制度下的貴族葬制?！妒酚洝じ咦姹炯o(jì)》：“項羽燒秦宮室，掘始皇帝冢。”這里的“?！眲t是秦始皇嬴政的墓葬。比較“墓”“墳”“?！比齻€字。從封土高低來看：“墓”無隆起封土；“墳”有隆起封土；“?！钡姆馔帘葔炓摺哪怪魅松矸莸匚粊砜矗郝裨崾伺c下層貴族的叫“墓”“墳”；埋葬帝王及上層統(tǒng)治貴族的叫“?！?。陵小篆《說文解字》“陵”字從阜夌聲本義指大土山。古代帝王死后，常常選擇在高大的山體中開掘墳?zāi)?，或者是建造封土高大如山的墓葬，所以從?zhàn)國開始，人們也用“陵”指稱帝王的墳?zāi)埂Ｇ卮鲗Ｖ浦贫冉⒁院?為了從葬制上體現(xiàn)天下惟我獨(dú)尊的天子地位,秦始皇將“陵”這一君主專用的葬所名稱固定下來。“至漢，則無帝不稱陵矣”（顧炎武《日知錄·陵》）。漢代除了皇帝與皇帝特許者之外,任何人即使是諸侯王乃至太子的墓葬,也都只能稱為“墓”,不能稱“陵”。這比起商周時期王與部分貴族均可以用冢稱呼的制度,顯然更能體現(xiàn)皇帝的尊貴。比如，《晉書·索綝傳》記載：“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一供宗廟，一供賓客，一充山陵?！笨梢妰A舉國之力修建的茂陵氣勢十分雄偉。茂陵建制復(fù)原示意圖茂陵遠(yuǎn)景從上述五字，我們可以看到墓葬的基本形制以及時空變化。從原始時代棄尸荒野的“葬”，到入土為安的“墓”，再到為祭祀逝者、祖先而封土的“墳”，反映了古人“慎終追遠(yuǎn)”觀念的形成與變遷；而“?！焙汀傲辍?，則是封建等級秩序在墓葬形式上的生動載體。隨著時代變遷以及喪葬制度、習(xí)俗的嬗變，“葬”沒有了“棄尸荒野”的意思，而是成為一個不自由語素，保留“埋葬”“喪葬”“葬禮”等一系列雙音節(jié)詞中；“墓”和“墳”除了單用外，也凝結(jié)為雙音節(jié)合成詞“墳?zāi)埂?，成為今天對埋骨之地的通稱；隨著封建社會的衰落，專指貴族及帝王墳?zāi)沟摹摆！焙汀傲辍眲t逐漸被邊緣化，今天一般已經(jīng)不用它們來指稱墳?zāi)沽恕?/p>

從一些漢字看我國的殯葬習(xí)俗寫在前面的話：今天的這篇文章有些特別和費(fèi)腦子，言下之意就是需要認(rèn)真的去讀才能深刻理解文中的內(nèi)容。主要是因?yàn)槲闹幸昧舜罅康墓糯浼墨I(xiàn)，并多處出現(xiàn)生僻字，要不是讀了這篇文章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些字；如果不是有拼音注釋，根本都知道讀什么，猜也猜不出。所以，我也盡可能的在一些不常見的字上面加了拼音以方便大家閱讀。當(dāng)然，日常生活中，我們也不大可能會遇不到，不過這篇文章的意義對于了解我國殯葬的歷史卻是很有必要的?？赐晔斋@頗多，“殯葬人”必看?！拔恼轮饕v述了漢民族的殯葬文化及其發(fā)展過程，重點(diǎn)講述了土葬和火葬這兩種主要的殯葬方式。以及中國歷史上的人殉現(xiàn)象，包括奴隸制時代和封建社會早期的活人殉葬及后來用木俑殉葬的情況，同時也介紹了孔子對殉葬的反對態(tài)度。文章批判了殉葬習(xí)俗的野蠻和殘忍，呼吁人們拋棄落后、丑惡的文化，推進(jìn)殯葬改革?！币韵聻檎膬?nèi)容：漢民族是世界上文化歷史最悠久的民族之一。漢民族創(chuàng)造的燦爛文化為世界文化寶庫譜寫下了光輝的篇章。殯葬文化就是其中的一種。已有幾千年歷史的漢字，是漢民族文化的見證和最重要的載體。通過一些漢字可以探索漢民族的殯葬文化及其沿革。一、從“死”字可以知道，古人對死的認(rèn)識是非常質(zhì)樸的。由于生者對死者的思念，故而認(rèn)為人死后有魂魄，所以要招魂，這就是古書中所說的“復(fù)”。死，《說文·歹部》“澌（sī）也?！倍斡褫d注：“《方言》：‘澌，索也，盡也。······人盡曰死。’”，《釋名·釋喪制》：“人始?xì)饨^曰死。死，澌也，就消澌也。漢以來謂死為物故，言其諸物皆就朽故也。”古文字學(xué)家對死的解釋是很質(zhì)樸的，他們認(rèn)為死就是生命結(jié)束，就是尸體開始腐爛。死亡是生物界最普遍的自然現(xiàn)象，是新陳代謝規(guī)律的反映?！八馈弊值募坠俏膶懽鳌皥D片”，象一個人面對枯骨進(jìn)行憑吊，一個大活人面對尸骨，垂首低眉，沉痛哀悼。造字者在“死”字中融人了某種情感。人是有感情的。生者對死者留戀、思念，這是真、善、美的人性的流露和表現(xiàn)。所以，古人在人死之后，還要進(jìn)行招魂的儀式，古書中把這種儀式叫做“復(fù)”。鄭玄注《周禮》時引鄭眾的話說：“復(fù)，謂始死招魂魄也?！薄抖Y記·檀弓》對“復(fù)”的解釋是有道理的：“復(fù)，盡愛之道也。”復(fù)就是返還，就是希望死者魂魄回歸尸體。在無神論者看來，靈魂本是子虛無有的。人有時候由于某種原因，形成所謂“假死”，甚至有時心臟也暫停跳動，這在生活中是常見現(xiàn)象。呼吸恢復(fù)，心臟又重新跳動，這在古人看來，就是所謂的靈魂返回。這是古人知識貧乏的表現(xiàn)。所謂魂魄，都是在一些人的想象和幻覺中出現(xiàn)的，同心理作用有關(guān)。世上本沒有靈魂，南北朝時的范填在其不朽的名著《神滅論》中就已說得很清楚了。二、“葬”字形象地說明遠(yuǎn)古先民處理尸體的簡樸。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尸體的處理也復(fù)雜起來。先是“殮”，用“櫬（chèn）”、“棺”、“槨”包裹尸體，再是“殯”，最后才是葬。說到底，還是生者對死者的思念之情，要有一個逐漸減弱的過程。遠(yuǎn)古先民處理尸體，一般是用草包裹尸體，棄置荒野，待其自然腐爛，稱為“天葬”?！秴窃酱呵铩防镉羞@樣的記載：“古者人民樸質(zhì)，死則裹以白茅，投于中野。”這可以從“葬”字的造字上得到印證。《說文·茻（mǎng）部》：“葬，······從死（死即屁—尸的繁體的省形）在草中?！薄兑住は缔o傳下》：“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币舱f明了處理尸體之簡樸。隨著物質(zhì)生活的日漸豐富，人們對尸體的處理也復(fù)雜起來。據(jù)《禮記》記載，人死后首先要斂。斂又寫作殮（liàn），殮是為殯葬而造的專字。《說文·攴（pū）部》：“斂，收也?！睌烤褪鞘諗?。又可以分為小斂、大斂。小斂即為死者招魂無效后對尸體進(jìn)行洗浴、穿衣，然后在死者口中放人米、貝、珠、玉等物，稱為“飯含”。大斂即把尸體放人棺材。棺分為櫬（chèn）、棺、槨（guǒ）?！墩f文·木部》：“櫬，棺也。”王筠《說文句讀》：“櫬，附身棺也?！睒?，段玉裁注：“以木為之，周于棺，如城之有郭也?！睒〖赐夤?。人死后用棺，是從舜時開始的?！抖Y記·檀弓上》：“有虞氏瓦棺，夏后氏堲（jí）周；殷人棺槨，周人墻置霎（shà）?！边@是說虞舜時用由土燒制而成的棺；夏朝用磚砌在陶棺周圍；商朝才用木制棺槨；周朝人則在棺撐外壘墻并加上棺飾。用棺的目的，只是為了掩護(hù)尸體，延緩其腐爛。《說文·木部》：“棺，關(guān)也，所以掩尸也?！苯y(tǒng)治者希望尸體永不腐爛，所以往往要用多重棺槨。《說文·木部》段玉裁注：“天子之棺四重；諸公三重；諸候再重；大夫一重?！惫湃艘灿蟹磳E用棺槨的?！俄n非子·內(nèi)儲說上》：“棺槨過度者戮（lù）其尸?！蹦右仓鲝埍≡幔凇赌印す?jié)葬下》中說：“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lǐng)，足以朽肉。”但是歷代封建帝王，為顯示其天下獨(dú)尊，一般都是自登基之日起就開始為自已修造陵墓，死后更是棺槨重重，珠寶無數(shù)，恨不得把整個天下都帶進(jìn)墳?zāi)?。然而其尸體又有幾個不腐爛的？已經(jīng)發(fā)掘的明、清兩代幾個帝、后的陵寢，都說明了這一點(diǎn)。三、尸體入斂后，要停樞待葬，這個過程稱為“殯”。殯期完成才下葬。土葬的方式最早是把棺材埋入土中填平而不堆起墳堆，稱為“墓”。墳是后世才出現(xiàn)的?；鹪釓墓啪陀?，以其優(yōu)越性必定成為殯葬的主要形式。遠(yuǎn)古先民，基于物質(zhì)條件和思維條件，在殯葬之事上不可能那樣講究和排場。隨著生產(chǎn)力的發(fā)展，私有制的產(chǎn)生，物質(zhì)條件的改善，人們的觀念也起了變化，在殯葬問題上也講究起來。尸體人斂后，有一個停樞待葬的過程，稱為“殯”?！墩f文·歹部》：“殯，尸在棺，將遷葬柩。”殯的時間有長有短，據(jù)《禮記·王制》稱：“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葬；諸候五日而殯，五月而葬；大夫、士、庶人三日而殯，三月而葬?！奔词蛊矫袼篮笕藬咳欤浺惨齻€月才下葬，確實(shí)太長了。所以有識之士在這個間題上就很靈活。孔子說過，父母死了，衣物能夠遮蓋身體，人斂后不再停殯而立即下葬，哪怕沒有槨，只要能根據(jù)自己的財力去辦，這就是禮了。（見《禮記·檀弓下》）殯的地點(diǎn)，按周朝的規(guī)定，一般是在住室前面的西臺階上?！抖Y記·檀弓上》：“周人殯于西階之上?！钡酱呵飼r期，一般殯于祖廟?！蹲髠鳌れ四辍罚骸胺卜蛉耍晦埃╤ōng）于寢，不殯于廟?！本褪钦f，諸候的夫人，如果不是死在寢室，就不能在祖廟停殯。另據(jù)《左傳·嘻公三十二年》載：“冬，晉文公卒。庚辰，將殯于曲沃。”這也是因?yàn)闀x侯的祖廟在曲沃。但這也不是不可變通的?？鬃釉谶@個問題上就一反常規(guī)?！抖Y記·檀弓上》：“孔子少孤，不知其墓。殯于五父之衢（qú）。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其慎也，蓋殯也。問于郰（zōu）曼父之母，然后得合葬于防?！笨鬃佑捎诓恢改顾冢虐涯赣H的靈樞停殯在五父的路口上，得知父墓所在之后，才把母親與父親合葬在防。由此看來，一般平民，停殯靈樞的地點(diǎn)，是比較自由的。停殯到期，就要下葬。《說文·茻（mǎng）部》：“葬，藏也?！薄抖Y記·檀弓上》：“葬也者，藏也。藏也者，欲人之弗得見也?！痹岬哪康木褪前咽w掩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葬的方式，最早是天葬，即用草包裹尸體，棄置野外，待其自然腐爛。時代在發(fā)展，物質(zhì)豐富了，也由于天葬太不雅觀，難免有野獸的撕咬、偷食，又不衛(wèi)生，才有了土葬。土葬較天葬來說，進(jìn)步了許多，所以被普遍采用。因此，也就有了“葬”字的另一種寫法：“?（zàng）”。后來，“葬”行而“?”廢。我國土葬歷史久遠(yuǎn)。在商朝以前，土葬的形式與后世不完全相同。那時的土葬只是挖個坑穴，把靈樞掩埋上，地面上并不堆土城墳，稱為墓。《廣雅·釋邱》：“墓，冢也?！蓖跄顚O《疏證》：“蓋自秦以前，皆謂葬而無墳者曰墓，漢則墳?zāi)雇ǚQ?！倍斡癫米ⅰ墩f文·土部·墳字》時說：“析言之則墓為平處，墳為高處?！贝蠹s到春秋時代，仍然是只修墓而不修墳?！抖Y記·檀弓上》：“孔子既得合葬于防，曰：‘吾聞之，古也墓而不墳。”，《禮記·王制》：“葬不為雨止，不封不樹?！奔聪略釙r不因下雨而停止，下葬后既不堆土也不在上種樹?？追f達(dá)在注疏《禮記》時說：“古者，殷以前，墓而不墳。”由此看來，至少在商朝以前，掩埋靈樞一般是不堆墳的。這可能是為了更好地掩藏尸體而不讓外人知道吧。后世，大約是為了生者便于悼念死者，才堆起墳堆，甚而立碑，由不愿讓人知道尸體所在變?yōu)橛幸庾屓酥?。人的思維方式起了變化。堆墳立碑一直普及到平民而延續(xù)下來。歷代封建帝王無不大修陵墓。秦始皇陵在陜西臨潼，其陵墓周長數(shù)公里，可謂大矣！西漢文帝應(yīng)該說是一位較能體恤民眾疾苦的皇帝，他生前曾言：“不治墳，欲為省?！比欢谒篮笤嵩诎粤?，單是征調(diào)來填塞墓穴、墓道的民工就有3.1萬人。這在《史記·孝文本紀(jì)》中有明確的記載。至于其他一些封建皇帝的陵寢，也無一不是規(guī)模浩大?；鹪嵩谙惹毓偶幸延杏涊d。《墨子·節(jié)葬下》中說：“秦之西有儀渠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薪而焚之?！眱x渠，是我國少數(shù)民族建立的國家，地處現(xiàn)在的甘肅省。宋朝，火葬較為發(fā)展。據(jù)顧炎武《日知錄》載：“火葬之俗，盛行于江南，······自宋以來，此風(fēng)日盛?！薄端疂G傳》里有關(guān)武大郎被毒死后并很快被火化的描寫，是符合歷史真實(shí)的。我們從中可看出兩點(diǎn)。一是火葬的形式，即聚柴焚燒；二是火葬的廣泛與普遍：一個小縣城的普通百姓死后都是進(jìn)行火葬。從科學(xué)的角度看，土葬是尸體經(jīng)過微生物的侵蝕分解，形成無機(jī)質(zhì)，過程緩慢，大約要經(jīng)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幾百年。火葬則是尸體的有機(jī)質(zhì)快速氧化，形成無機(jī)質(zhì)，過程短暫。從經(jīng)濟(jì)、衛(wèi)生、生產(chǎn)的角度看，火葬也優(yōu)于土葬，并最終代替土葬。四、我國奴隸制時代，奴隸主死后，要?dú)⑺阑蚧盥衽`以陪葬，這在古書中叫做“殉”。我國的奴隸制社會，有一種用活人陪葬的野蠻制度。奴隸主下葬時，要在墓穴中殺死或活埋一些奴隸，這是多么慘絕人寰的行徑！《墨子·節(jié)葬下》中就敘寫了這種事情：“天子諸侯殺殉，眾者數(shù)百，寡者數(shù)十；將軍大夫殺殉，眾者數(shù)十，寡者數(shù)人?！惫艜邪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