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汪曾祺小說的語言特征

淺論汪曾祺小說的語言藝術(shù)——以《大淖記事》為例【摘要】隨著80年代的文學創(chuàng)造的繁榮發(fā)展，作家的創(chuàng)作個性日益彰顯出來，以構(gòu)建現(xiàn)代審美原則為宗旨的“文學的啟蒙傳統(tǒng)”悄悄地崛起并走向繁榮。汪曾祺以其獨到的見解和審美視角，就其語言藝術(shù)來講，其真實性；打破小說、詩歌、散文的界限，詩意性和敘事性和諧交融，俗中見雅，雅中見俗，淡而有味，繼承了其師沈從文的語言風格；重視對氛圍的渲染，來展現(xiàn)健康的人性美；樸實無華；全局把握，行云流水等讓其在文學史上占據(jù)了十分重要的位置。【關鍵字】小說語言特征真實性打破小說、詩歌、散文的界限重視對氛圍的渲染健康的人性美樸實無華行云流水真實性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生活是藝術(shù)的唯一來源。脫離生活的藝術(shù)其生命價值較低。例如，賈平凹本來對農(nóng)村生活，民間文化有較深的了解，寫出了《商州初錄》等優(yōu)秀作品。但后來他轉(zhuǎn)入寫城市生活，由于沒有深入、細致的了解，因此比較膚淺，文學價值不高，如《廢都》，引起了廣大讀者的爭議。汪曾祺就注重對現(xiàn)實生活的把握，很多小說里的人物、語言、環(huán)境可以在他的故鄉(xiāng)、他熟悉的環(huán)境中能找到原型。在《逝水<大淖記事>是怎么寫出來》中，有這樣的描述：“我從小喜歡到處走，東看看，西看看。。。。。路過鐵匠店，我走進去看老鐵匠在模子上敲打半天，敲出一個用來釘在小孩虎頭帽上的小羅漢。路過畫匠店，我歪著頭看他們畫‘家神菩薩’……”《大淖記事》里的大淖、鐵匠、婦女、人物的習性，說話的腔調(diào)幾乎都能從他的故鄉(xiāng)中找到原型。其語言來源于生活，樸質(zhì)真實，體現(xiàn)在口語化和地方方言的使用。王安憶說“汪曾祺的小說，可說是頂容易讀的了?？偸亲钇椒驳淖盅郏M成最平凡的句子，說一件最平凡的事情。”不加過多的粉飾，信馬由鞭。王安憶又說：“汪曾祺講故事的語言也頗為老實，他幾乎從不概括，而盡是詳詳細細，認認真真地敘述過程，而且是很日常的過程”。正如上面所說他樸實地再現(xiàn)了生活。例如：“這里的人，衣服被里洗過后，都要漿一漿。漿過的衣服，穿在身上沙沙作響。漿是芡實水磨，加一點明礬，澄去水分，曬干而成。這東西是不值什么錢的。一大盆衣被，只要到雜貨店花兩三個銅板，買一小塊，用熱水沖開，就足夠用了。”（《大淖記事》）。用極其平凡、樸質(zhì)的語言，詳細地給我們描述了衣服怎樣漿洗。他喜歡用“的、得、過、跟、了、去”等，加強了文章的口語化。我讀他的文章，常常想用四川話讀，而不是普通話，就是因為其強烈的口語化。小說中常出現(xiàn)方言，或者是民間小調(diào)等民間語言，親切、自然，也是真實性的一個重要因素。如蓮子愛唱“打牙牌”之類的小調(diào)：“涼月子一出照樓梢，打個呵欠伸懶腰，瞌睡子又上“他們在沙洲的茅草叢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月亮真好啊！”多么唯美溫馨的畫面，“月亮”象征著他們出淤泥而不染的愛情，“月亮真好啊”展現(xiàn)了樸實、純真的愛情。純潔、堅貞的愛情是人性美的一個部分。在汪曾祺的其他小說中，有更為明顯的展現(xiàn)?！坝⒆犹街信?，兩只漿飛快地劃起來，劃進了蘆花蕩。蘆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蘆穗，軟軟的，滑溜溜的，像一串絲線。有的地方結(jié)了蒲棒，通紅的，像一枝一枝小蠟燭。青浮萍。長腳蚊子，水蜘蛛。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驚起一只青樁（一種水鳥），擦著蘆穗，撲魯魯魯飛遠了------”（《受戒》）明海與英子劃著小船進入了愛情的理想國度，也駛進了汪曾祺情感的理想境界。在碧波蘆蕩中，美麗的景色孕育了健康的人性，展現(xiàn)了人性美。寫出了朦朧的愛，迷離的情，寫出了他們的樸質(zhì)、純潔、浪漫與天真，不事雕琢而明明如畫，醉人心田。澎湃的靈性，夢幻的詩趣，一塵不染的情思，演繹了一場樸實無華而又不落俗套的愛情故事，成為人性美燦爛的圣歌，動人心弦。汪曾祺不僅擅長自然風光的描繪，而且擅長用風俗來渲染氛圍，以展現(xiàn)人性美?！叭说囊磺猩罘绞蕉柬樅跞说淖匀槐拘?，自由自在，原始淳樸，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氣，展現(xiàn)他們的七情六欲，表現(xiàn)出一種超功力的瀟灑與美”?！八麄兊纳?，他們的風俗，他們的是非標準、倫理道德觀念和街里的穿長衣念過‘子曰’的人完全不同”（《大淖記事》）。而“風俗”更能體現(xiàn)汪曾祺小說重視氛圍的渲染，展現(xiàn)人性美。“風俗”是人的本質(zhì)力量的一種自覺的呈現(xiàn)，甚至反映一個民族對生活的摯愛，“風俗”又是來自民間，其生命里極強。小說中大量對“風俗”進行生動、細致的描繪，也可以增強其趣味性。汪曾祺筆下的“民俗”描寫，人稱“風俗畫”寫法，有其獨特性。不自覺的寫作中，汪曾祺對風俗的描寫，實則是渲染氛圍，展現(xiàn)人性美。例如：錫匠們的娛樂便是唱唱戲。他們唱的這種戲叫做“小開口”，是一種地方小戲，唱腔本是薩滿教的香火（巫師）請神唱的調(diào)子，所以又叫“香火戲”。這些錫匠并不信薩滿教，但大都會唱香火戲。戲的曲調(diào)雖簡單，內(nèi)容卻是成本大套，李三娘挑水推磨，生下咬臍郎；白娘子水漫金山；劉金定招親；方卿唱道情，……可以坐唱，也可以化了裝彩唱。遇到陰天下雨，不能出街，他們能吹打彈唱一整天。附近的姑娘媳婦都擠過來看，——聽。“小開口”縈繞一種閑適的氛圍，寄托“大淖”人們的向往，“附近的姑娘媳婦都擠過來看”把女性喜歡熱鬧以及異性間不回避的吸引展現(xiàn)出來，質(zhì)樸，灑脫，更顯其人性美。要達到這樣的效果，語言的把握是極其重要的。讀汪曾祺的小說似乎去鄉(xiāng)間漫游，其具有濃郁地方特色的“風俗畫”，渲染了氛圍，凸顯出人性美，健康的美。四、樸實無華汪曾祺的小說和沈從文的小說一樣，喜歡采用白描的手法，像出水芙蓉，清新淡雅，不刻意地雕琢、粉飾。常采用地方方言，展現(xiàn)濃郁的地域風俗等民間性的精華，樸實中見真，真中顯其趣味性。五、行云流水，灑脫中自有章法“作品的語言映照出作者的全部文化修養(yǎng)。語言的美不在一個個的句子，而在于句子與句子之間的關系。包世臣論王羲之字，看來參差不齊，但如老翁攜帶幼孫，顧盼有情，痛癢相關”《大淖記事》的語言行云流水，灑脫中自有章法，敘述在不受拘束地信馬由鞭。汪曾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