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閱讀第一課（測試）（教師版） 2025年高考語文一輪復習講練測（新教材新高考）

第01講小說閱讀第一課目錄01模擬基礎練 102重難創(chuàng)新練 1203真題實戰(zhàn)練 22（測試時間：每道大題25分鐘，共計75分鐘）（一）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16分）【考查角度：賞析人物形象塑造手法、特點和作用】生別離山楊志軍州委書記王石起身一邊給父親倒茶一邊說：“洛洛辭職了，推薦江洋當校長，我讓教育局直接跟江洋聯(lián)系，了解一下他本人的想法?！备赣H說：“洛洛給我說啦，我今天來就是想說說這事，能不能先緩一緩？”“為什么？”“我當然希望江洋回來當校長，他本人肯定也沒問題，我了解他，喜歡草原就像喜歡天堂。但家里人是不是得商量一下？尤其是得征求一下他阿媽和他妻子梅朵的意見。萬一兩個女人的想法跟我相反，我就只能尊重她們，反過來說服江洋不要回來當校長，畢竟蘭州是大城市，對他們的將來更好些?！薄斑@種話不應該是你說的，你想說的肯定是不愿意老校長的兒子當新校長，免得別人說閑話?！薄皩Π?，既然你已經(jīng)想到啦，就不能不顧及?！蓖跏蝗葜棉q地揮了一下手說：“這是個重要任命，不容商量。偌大一個學校，又關系到草原和牧人的未來，沒有一個得力放心的人怎么辦？我的想法是，幾年以后阿尼瑪卿州不能再有文盲青年，所有的青年藏語漢語都得會。我們這邊抓緊跟江洋本人溝通，你去做通他阿媽的工作，至于妻子嘛，只要他本人態(tài)度堅決，我看不會有什么問題。”父親沉默著，突然站了起來：“那我現(xiàn)在就去，去生別離山醫(yī)療所找他阿媽?！比真氐臈椉t色在藍綠的背景上就像一堆燃燒的牛糞，是行動的牛糞，是飛翔的燃燒在天際線上描畫而過的一抹波蕩起伏的斜線，帶著敏捷和力量插向天空和草原的縫隙。在那里馬是一團云、一片從太陽中撕下來的日影、一個關于光可以彎曲向前的傳說。而馬背上的父親則是一朵紅艷艷的馬先蒿，高傲地綻放在紅風綠嵐里。他看到遍地都是姹紫嫣紅的牛羊，牛在盛開，羊在吐香；看到這些咩咩哞哞的有聲花朵經(jīng)過草原時留下了一攤攤無草的黑色荒地，①那是能夠擠奶馱物的花朵，是能夠奔跑游走的花朵，是讓他格外揪心的災難的花朵。日尕舞動的蹄子下面，荒蕪的持續(xù)讓父親一次次驚心：怎么這么多啊——無草的黑土灘、退化的禿斑地？飛快增長著的還有鼠兔，在馬蹄前竄來竄去。這種嚙齒動物視力不好，為了預防鷹和狐之類的天敵，只能生活在少草或無草的地方。也就是說，它們的出現(xiàn)是個極壞的兆頭，說明草原的掙扎已經(jīng)到了極限，很快它就會放棄，放棄綠色放棄生機也放棄“草原”這個稱謂，去迎接荒漠的曙光——假如死寂把荒漠看作曙光的話。父親晃動著馬鞭，希望日尕飛過荒蕪。②日尕詫異地瞪著他：主人啦，我已經(jīng)最快啦，是風的速度啦。父親說：我要你跟光一樣快。日尕凌空而起，蹄不沾地，朝著不斷往下掉的太陽，電閃而去。一進入生別離山，父親就讓日尕慢下來，顧望著四周，心里頓時舒服了許多：這里的草勢真不錯，似乎一年比一年好，整齊得就像種出來的莊稼，仔細看又是千姿百態(tài)的，光蒿草就有好幾種：細小的、矮生的、毛狀的、水色的、高大的、卷葉的，更有近處的象草、遠處的賴草和更遠處的冰草，層層疊疊讓密生的牧草一任鋪排，奢侈地占據(jù)著大地。綠色之上更吸引眼球的當然還是花，綬草花紫了一地，紅門蘭紅了一片，軟紫草黃了一攤，蜂蝶不是一只一只的，是一層一層的。作為一個從畜牧草原學校畢業(yè)的人，一個曾經(jīng)以牛羊植被為工作對象的人，父親不期然而然地陶醉了，姹紫嫣紅洗滌著他，清風白日撫慰著他，讓他的眼睛變得跟孩子一樣清澈，能看懂草的表情、花的神態(tài)，超然而寧靜。如今的阿尼瑪卿草原，最漂亮的竟是生別離山。他想著，手搭涼棚看了看不遠處綠浪環(huán)繞的醫(yī)療所，滾鞍下馬，打了一下日尕說：“去吃吧，想吃什么吃什么，所有品種的牧草都在這里?！贬t(yī)療所治療部的前廳里，穿著白大褂的張麗影攔住了父親。她說：“看樣子又得讓你失望啦。”父親嘆口氣說：“又去基層搞預防啦？又不在醫(yī)療所？去哪里啦？我去找?！薄拔覀円膊恢廊チ四睦?。”“不就是新營地和老營地嘛，我去過的，一個在河邊低洼處，一個在孤起的雪山那邊?！薄霸缇瓦w徙啦，牧人的生活你又不是不了解?！薄皼]關系的，我有日尕，它的鼻子靈，能聞到牧人在哪里。”父親轉身就走。張麗影跑過來再次攔住他：“你一個人去很危險，碰上狼啊熊啊怎么辦？”父親滿不在乎地揮揮手：“有日尕，什么也不用怕?！薄安恍校悴荒苋ィチ艘彩前兹ァ！备赣H詫異了：“你怎么知道？”“她要是回來呢？你肯定會和她走岔?！薄澳愕囊馑际俏以谶@里等著？也行，反正這次我必須見到她。”張麗影沒轍了，好奇地問：“你有事？”父親點點頭，又說：“沒事我就不能見她啦？她是我妻子，從春節(jié)到現(xiàn)在我們就沒見過面。”張麗影苦笑一下，看父親要走，一把拽住說：“你去哪里？”“你們所長的宿舍，我想睡一會兒。”“門鎖著?！薄熬筒荒芮碎_嗎？”“不行。”父親瞪大了眼睛，望著對方沮喪的神情，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甩開張麗影，大步走去。張麗影追上他，卻沒有再攔他。（節(jié)選自長篇小說《雪山大地》，題目為臨時所加，有刪改）【注】阿媽在生別離山醫(yī)療所當醫(yī)生，由于長期接觸麻風病患者，不幸感染。1．(3分)下列對文本相關內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父親”出于影響不好的考慮，不想讓江洋回到草原當校長，這一點被王石看了出來。B．由于阿媽不同意江洋回到草原當校長，“父親”便親自到生別離山去做她的思想工作。C．“父親”有很強的洞察力，他看到鼠兔數(shù)量猛增，便洞察出草原生態(tài)出現(xiàn)失衡的問題。D．“父親”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指的是“父親”明白了張麗影剛才說的理由都不是真實的。2．(3分)下列對文本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文本由王石關于讓江洋回到草原當校長一事與“父親”的談話，引出“父親”去生別離山見江洋的阿媽，故事簡單，線索明晰。B．文本用了較多筆墨描述日尕，使讀者感受到日尕不但是“父親”的坐騎，還是“父親”的朋友，彼此之間有很好的默契。C．對比可突出事物特征，使形象更加鮮明。文本將荒蕪草原和生別離山對比，將草原上的牛羊與日尕對比，收到了這種效果。D．“父親”與張麗影的對話，推動了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雖然阿媽沒有正面出場，但從張麗影的言辭中可知她在醫(yī)療所非常忙碌。3．(5分)請簡要賞析文中畫線的兩句話。4．(5分)在小說中，作家往往不是孤立地描寫環(huán)境，而是將人物與環(huán)境融為一體。請結合文本，簡要分析“父親”和“生別離山”是如何融為一體的。【答案】1．B2．C3．①運用排比和比喻的手法，將牛羊比作花朵，一氣貫通，凸顯了牛羊的作用和“父親”對它們陷入生存困境的憂慮；②運用擬人修辭和神態(tài)描寫、心理描寫的手法，鮮活靈動，表現(xiàn)出日尕沒有辜負主人的希望。4．①以“父親”的視角來描寫生別離山的景色：父親走過了生別離山，生別離山上千姿百態(tài)的牧草、姹紫嫣紅、清風白日等美景是通過“父親”的視覺展示出來的；②用“父親”的心情來折射生別離山的美景：生別離山上的美景影響了“父親”的心情，“父親”置身于生別離山美好的環(huán)境之中，“不期然而然地陶醉了”?！窘馕觥?．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內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B.“由于阿媽不同意江洋回到草原當校長”錯，從原文“尤其是得征求一下他阿媽和他妻子梅朵的意見。萬一兩個女人的想法跟我相反，我就只能尊重她們”可知，只是推測阿媽不同意江洋回到草原當校長，而不一定是事實。故選B。2．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C.“將草原上的牛羊與日尕對比”錯，日尕就來自草原，和“草原上的牛羊”是具有相同的特點，作者并沒有借助對比突出彼此的形象特征。故選C。3．本題考查學生體會重要語句的豐富含義，品味精彩的語言表達藝術的能力。①“那是能夠擠奶馱物的花朵”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將“牛羊”比喻成“花朵”，體現(xiàn)出牛羊的特點；三個相同的“是能夠”句式構成排比句，“那是能夠擠奶馱物的花朵，是能夠奔跑游走的花朵”寫出牛羊對草原的作用，“是讓他格外揪心的災難的花朵”表達出“父親”對草原逐漸荒蕪的擔憂。②“詫異”“瞪著他”是描寫馬的神態(tài)，“主人啦，我已經(jīng)最快啦，是風的速度啦”是描寫馬的心理，這都是人的神態(tài)、心理，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展現(xiàn)出日尕滿足了主人的期待。4．本題考查學生鑒賞文學形象，領悟作品的藝術魅力的能力。從“這里的草勢真不錯，似乎是……一層一層的”可知，生別離山景色優(yōu)美，從“顧望著四周”可知，這是“父親”用眼睛看到的。從“父親不期然而然地陶醉了，姹紫嫣紅洗滌著他，清風白日撫慰著他，讓他的眼睛變得跟孩子一樣清澈，能看懂草的表情、花的神態(tài)，超然而寧靜”可知，在景色優(yōu)美的生別離山影響下，“父親”逐漸陶醉，心情變好。（二）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16分）【考查角度：標題的意蘊】定軍山①董佳飛村莊里，一聲雞鳴叫退了晨霧，也喚醒了朝陽，光慵懶地灑在村莊上。一切都如大夢初醒。隨著聲咿呀的戲詞，朱紅的大門洞開，老人推著自行車吱呀吱呀地出發(fā)了?！斑@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田頭的水渠旁，草葉上垂著朝露，露水的倒影里，一道枯瘦的影子漸漸逼近。到了地跟前，老人停住了車，慢慢地向田壟里靠去。腳上的布鞋掠過草葉，露水滾落，緩緩地滲入黃土之中。一抹微風拂過，田中金黃的麥子微微頷首，向老人致意。老人也含著笑回禮，檢閱著他的麥田。他彎下腰，輕捻一只麥穗，金黃色的麥殼從枯老的手指間落下，露出豐滿喜人的麥仁，飄著獨特的香?！敖衲晔粘刹诲e，該去找機子了?！彼哉Z。田頭的自行車又搖搖晃晃地起步了，吱呀著從地頭的小路顛到了村里，又去往了鎮(zhèn)上。收音機里咿呀的戲詞飄起，驚擾起雀鳥。“頭通鼓，戰(zhàn)飯造；二通鼓，緊戰(zhàn)袍……”今天有集會，鎮(zhèn)上的早市早已經(jīng)開起來了。農(nóng)具、種子、衣裳、吃食，農(nóng)家人們賴以生存的東西都在這兒了。攤販的叫賣聲、熟人相遇的閑聊聲、汽車響起的喇叭聲、小孩的哭鬧聲，各種聲音熙熙攘攘地疊在一起，吵吵鬧鬧的。老人左顧右盼著，并未在集市上停留，也沒有要歇息的意思，一直到離集市稍遠的大路，他才捏了閘，停了下來。路邊零零散散地擺著幾個小攤，和一排排的轎車——沒有一臺農(nóng)機?！安挥脤ち?，沒機子了。”路邊賣辣椒面的說話了?！霸缟蠙C子多，早都叫走，下地去了?！薄澳獋€事?！庇酗L吹過，老人發(fā)熱的身體緩緩溫涼。不服老不行啊，以前那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麥客，能從早忙到黑，現(xiàn)在英雄遲暮，別說自己收麥了，尋個機子都尋不到人頭里去。“你去歇一時，說不定等會就又有機子過來了?！薄昂茫　崩先藳Q定再等等，又推著車，緩緩步入了集市里?！耙煌攵垢X一個饃。”雪白的碗里舀入同樣雪白的豆腐腦，淋上辣油，就著鍋盔，豆香伴著麥香充裕著口腔，逼人肺腑。但老人顯然已經(jīng)無福消受這美味了，牙齒晃動，抗拒著堅硬的鍋盔；咽喉蠕動，將辛辣拒之門外。終于，他咳嗽起來，即便他迅速地用肘掩住口鼻，可辣油殘渣依然噴到了衣間?；琶θ〖垥r，碗又被打翻在地，霹靂一聲，一片狼藉。四周的人轉過頭來，匯聚的眼神讓他抬不起頭來?！澳聸]，人好著么？”攤主問著?！澳拢撕弥?。你這碗多少錢？”他說著，就要用手去捏碎掉的瓷碗。“莫事，不要錢，碎碎平安么?！睌傊魈嶂鴴咧阕哌^。“你放那，收拾。操心把你手劃破了。叫別人說我欺負老漢呢。”“啥么，我哪哪老了，你見過哪個人老了老了還能騎十幾里路的自行車？”“對，你不老，你快把身上的湯湯水水擦個。”老人還想再爭辯，但看著周圍已經(jīng)有人捂著嘴笑起來，便也就作罷，從口袋里掏出來錢，壓在桌上扭頭走了。“多了！給你說碗不要錢！”攤主在后面喊著。老人推了幾步車，一個掃堂腿便上車騎走了?！斑@人還怪得不得行?！甭?，日上三竿。老人已經(jīng)用紙巾擦干凈了衣服，身上出了汗，黏糊糊的?！靶邪尚邪桑宪噹?。”還算幸運，還有過路的農(nóng)機。幾番談攏了價錢。老人便將自行車卡在收割機前面，上了副駕。噠噠的聲音響起，司機看著路的前方，他俯瞰著四周的集市，看著賣豆腐腦的攤子慢慢從自己的旁邊掠過。黃田里，黑煙冒上藍色高空，紅白的農(nóng)機緩緩推進，直立的麥稈變成低矮的麥茬，裸出溝壑的土壤。田頭，杯里泡發(fā)的茶葉沉浮，老人小口地啜著?！叭娕c爺歸營號……”手機鈴聲驚響，他并沒有急于去接，而是慢悠悠地打著節(jié)拍?！暗矫魈煳鐣r三刻——成——功——勞——”等到末句，他跟著詞大唱起來?！拔?，達②，咋不接電話哩，你在哪呢，我到咱鎮(zhèn)上了，你看你要啥不。”是兒子?！拔沂整溨鴽]聽見，沒啥要的，家里面東西都齊全得很。”“??？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再收？”“等你做啥呀，我一個人就能弄好，等你干嗎?！比疹^漸斜，老人鏟起最后一鐵鍬麥子，將它鏟在墻角。溝壑縱橫的臉上也變得紅潤起來?！靶辛诵辛?，今年這麥也收完了，你怕得跟我回城里面去了？”“麥才收完還沒曬呢，等曬完還得犁地，還得種苞谷呢，一天天忙得很，我去你那，我地咋辦呀？”“種這地干啥呀？你看你那一輩現(xiàn)在誰還種地著，早都享福去了?！薄拔矣植焕?，還能動彈，我干嗎要叫你養(yǎng)我？我是你達，你跟我犟慫呢？哪有娃教育達的？”說著，老人把一旁的收音機別在腰上，捧著水壺出了門。伴著《定軍山》的戲詞，落日還未來得及收回的余暉還在染紅著云霞，老人的腳下，影子也越拖越長。（有刪改）[注]①《定軍山》：京劇傳統(tǒng)劇目，該劇講述了三國時魏蜀交戰(zhàn)，蜀國老將黃忠立下軍令狀，生擒魏將夏侯尚，斬殺夏侯淵，奪取定軍山的故事。②達：方言詞，指“父親”。5．(3分)下列對文本相關內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老人發(fā)現(xiàn)路邊“沒有一臺農(nóng)機”，這讓后文他在集市吃飯等待的情節(jié)顯得合理，也說明農(nóng)忙時節(jié)，是農(nóng)機使用的高峰期。B．賣辣椒面的攤主與老人交情深厚，他在看到老人后，立刻熱心地提醒老人已經(jīng)沒有農(nóng)機，從中也可以看出當?shù)孛耧L的淳樸。C．“黃田”“黑煙”“藍色高空”讓收麥場景極具畫面美；“緩緩推進”“直立的麥稈變成低矮的麥茬”又讓場景具有動態(tài)感。D．文章結尾老人與兒子的對話暗示了老人不愿和兒子到城市生活，表現(xiàn)了老人對腳下這片土地的熱愛，升華了小說的主旨。6．(3分)下列對文本內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文中寫麥子“頷首”“向老人致意”，而老人“回禮”“檢閱麥田”，讓讀者感受到了農(nóng)人與田地之間的和諧。B．文章從聽覺角度來表現(xiàn)集市的熱鬧，叫賣聲、閑聊聲等聲音交織在一起，具有煙火氣息，展現(xiàn)了獨特的村鎮(zhèn)環(huán)境。C．老人牙齒已晃動，因吃辣而咳嗽等內容表明他已顯現(xiàn)出老態(tài)，無福消受這美味，和前文“英雄遲暮”形成呼應。D．找到農(nóng)機之后，老人“俯瞰”著集市，并從豆腐腦攤前慢慢“掠過”，表現(xiàn)了他對集市的人們嘲笑自己的不滿。7．(5分)請以老人形象為例，談談本篇小說在塑造人物形象時運用了哪些手法。8．(5分)本文以“定軍山”為標題有什么作用？請結合全文，簡要分析?！敬鸢浮?．B6．D7．①動作描寫：如“輕捻一只麥穗”等，體現(xiàn)了老人對土地的深厚情感；②環(huán)境烘托：如對寧靜祥和村莊晨景的描繪，暗示了老人生活的平靜與滿足；③細節(jié)刻畫：如吃豆腐腦的細節(jié)，既表現(xiàn)其老態(tài)，也體現(xiàn)了他內心的倔強；④方言運用：如老人說話時使用方言語詞，凸顯其淳樸的農(nóng)人形象。8．①反映人物形象：通過戲詞從側面反映老人如《定軍山》中的黃忠，雖年邁卻堅韌，借此表現(xiàn)其對土地的執(zhí)著。②串聯(lián)故事情節(jié)：《定軍山》的唱詞貫穿全文，配合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是小說情節(jié)轉換、情感表達的重要載體。③升華文章主旨：“定軍山”既是對黃忠的肯定，作者也借此來表達對像與老人一樣的鄉(xiāng)村堅守者們的贊美之情。④激發(fā)閱讀興趣：以戲曲名作為小說的標題，既有新意，又增強了文章的文學味道，還能夠激發(fā)讀者的閱讀興趣?！窘馕觥?．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相關內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B.“賣辣椒面的攤主與老人交情深厚”錯誤。從原文“路邊零零散散地擺著幾個小攤，和一排排的轎車——沒有一臺農(nóng)機”可知，老人正在用眼神搜尋農(nóng)機。從原文“路邊賣辣椒面的說話了”可知，買辣椒面的只是給老人提醒，告訴老人他了解的關于農(nóng)機被叫走的情況。所以無法推測出賣辣椒面的攤主和老人有交情，更談不上交情深厚。故選B。6．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D.“表現(xiàn)了他對集市的人們嘲笑自己的不滿”錯誤。從原文“他俯瞰著四周的集市，看著賣豆腐腦的攤子慢慢從自己的旁邊掠過”可知，老人看到豆腐腦的攤子是他坐在農(nóng)機上視野較高所見，農(nóng)機前行，攤子自然從老人身旁掠過。從原文“老人還想再爭辯，但看著周圍已經(jīng)有人捂著嘴笑起來，便也就作罷，從口袋里掏出來錢，壓在桌上扭頭走了”可知，老人只是不服老，有強烈的自尊心，不想被特殊對待，并沒有對集市上人們的不滿。所以無法看出老人對集市上人們嘲笑自己的不滿。故選D。7．本題考查學生鑒賞作品的人物描寫手法的能力。塑造人物形象的手法可以從以下角度考慮：正面描寫有動作、神態(tài)、語言、心理、外貌、細節(jié)；側面描寫有環(huán)境烘托、人物烘托、景物烘托。（1）原文“他彎下腰，輕捻一只麥穗”“又推著車，緩緩步入了集市里”“他咳嗽起來，即便他迅速地用肘掩住口鼻”“慌忙取紙時，碗又被打翻在地”中的“彎腰”“捻”“推”“咳嗽”“掩”“取”都是老人的動作?！澳怼斌w現(xiàn)出老人對土地的熱愛；“掩”“取”體現(xiàn)出老人年邁的特點。（2）原文開頭“村莊里，一聲雞鳴叫退了晨霧，也喚醒了朝陽，光慵懶地灑在村莊上”“田頭的水渠旁，草葉上垂著朝露，露水的倒影里，一道枯瘦的影子漸漸逼近”，“退了”“慵懶”運用了擬人的修辭手法，寫出了鄉(xiāng)村清晨寧靜祥和的氛圍，用環(huán)境烘托出老人生活愜意，心態(tài)平和。（3）原文“他咳嗽起來，即便他迅速地用肘掩住口鼻，可辣油殘渣依然噴到了衣間。慌忙取紙時，碗又被打翻在地，霹靂一聲，一片狼藉”是對老人吃豆腐腦的細節(jié)描寫?！翱人浴薄把凇薄叭　薄按蚍钡冉M合運用，寫出老人的年老，以及不希望他人特別關注的倔強。（4）原文“莫事，人好著呢。你這碗多少錢？”等都是老人的語言，可以看出這是地方語言，突出了老人的淳樸。“啥么，我哪哪老了，你見過哪個人老了老了還能騎十幾里路的自行車？”體現(xiàn)出老人不希望受到特別關注的倔強。8．本題考查學生分析文章標題的作用的能力。標題的作用可以從人物形象、故事情節(jié)、文章結構、主題、閱讀效果等角度考慮。（1）標題為“定軍山”，戲劇《定軍山》中的主要人物是黃忠。從文中老人吃豆腐腦等細節(jié)可知他已年邁，但依舊不服輸，不想和兒子走，離開故鄉(xiāng)、土地。這正和黃忠立軍令狀，斬殺敵人相同。用《定軍山》中的黃忠側面烘托老人的形象。（2）《定軍山》戲劇貫穿全文，“這一封書信來得巧，天助黃忠成功勞……”展現(xiàn)出老人清晨的愉悅心情，“頭通鼓，戰(zhàn)飯造；二通鼓，緊戰(zhàn)袍……”展現(xiàn)出老人準備收麥子時的激動， “三軍與爺歸營號……”等是展開老人兒子打電話的情節(jié)。（3）《定軍山》中黃忠生擒夏侯尚，斬殺夏侯淵，奪取定軍山，整個戲劇洋溢著對黃忠的尊敬與肯定。本文表達作者對不肯和兒子離去，固守土地的老人，以及所有堅守鄉(xiāng)村的人的贊美，用《定軍山》為標題，升華了主題。（4）《定軍山》是眾所周知的戲劇名稱，用其作為小說標題富有文藝氣息，設置懸念，激發(fā)讀者閱讀興趣。（三）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小題。（16分）【考查角度：自然環(huán)境描寫手法、特點及作用】楚霸王自殺（節(jié)選）①郭沫若岸上的漢兵們看見項王死了，都爭先恐后地去搶項王的頭首。他們自相踐踏地又踏死了幾十個人，最后把二十六架黑盔甲的尸首分得五零四碎。搶著了一片肢體的就像搶得了一片殘骨的餓狗一樣，各自回頭跑；想去爭奪那一片肢體的人便簇擁著一團跑去。轉瞬之間幾百人分成了幾十個小團，通通跑干凈了。岸上的泥雪中狼藉著一片的劍和戟、人和馬的死尸。亭長仍然在搖著船，但不是搖過江去，而是搖回了岸來，鐘離昧②發(fā)生了驚異。亭長把船搖攏了岸，他到船尾去和鐘離昧并坐著，表明了自己的來歷?！扮婋x昧將軍，我現(xiàn)在對你說出真話罷。”亭長鎮(zhèn)靜地說著，“我自己并不是什么亭長，我只是這兒的一位讀書人。我今天來本是沒有懷好意的……”鐘離昧愈見驚愕了，把劍按著?！暗阋膊灰`會，”亭長忙慰解著，“我也不是漢王的奸細。你要曉得，現(xiàn)今的老百姓對于項王，哪一位還懷有好意呢？是他自己把民心失掉了……項王就是因為成功得暴速，他自己生了一個幻覺，他自己以為是他一個人的拔山蓋世的力氣，把秦人殲滅了的。秦人的暴政顛覆了之后，他的行動就完全不同了……所以這兩年來我們老百姓對他，就和從前對于秦始皇是一樣的！我們雖不是漢王的奸細，也可以說都是漢王的奸細。我對你說出真話罷，我今天來，本是想把他誘到江心去，再把船弄翻，然后和他兩人同歸于盡。我也是抱著死了的心來的呢，我現(xiàn)在這樣說出真話，你就要殺我，我也是不怕的?！弊猿渫らL的人說到這兒停了好一會兒，等待著鐘離昧的處決。但鐘離昧把頭垂下了?！安贿^呢，”他又接著說起來，“據(jù)我今天的經(jīng)驗，我看項王依然是一個好人。我后來也把對他的態(tài)度改變了，真的想把他送到江東去。不料他卻起了那樣的短見。他的短處在于太年輕，而且——恕我不客氣罷——是有點‘不學無術’……我看他的才器最好是做一員大將，他不該生出了野心要來做天下的統(tǒng)治者。以后他所鬧出的亂子，說來有點傷心，實在傷了我們中國的不少元氣……人民的死亡在百年之內或許還可以復原，但學術上的損失，就算再隔一千年怕也不能復原罷。秦始皇燒的書是天下的私書，楚霸王卻把秦人存下的公書也一把火焚了。秦宮三月火不滅，你是曉得的，你想，那里面是燒了多少的史書呢？”……說話者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鐘離昧也沉默著，把頭深深地垂著?！扮婋x昧將軍，但今天的項王對于你和這馬的態(tài)度，我真是受了感動啦。一個人臨到生死關頭，能夠顧朋友而不顧自己實在是很少的。我們聽說漢王劉邦在逃難的時候，連他自己的兒女都要推下車去。項王在這些地方卻比劉邦更有仁者之心了。他這種心腸假使能夠推廣，他是決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下場的。但他始終不悟，他偏以為是天老爺要亡他，哪曉得是他自己做錯了，怎么怪得天呢？只顧自己的權勢，不管老百姓死活的人，是走著自殺的路。項王是一個很好的教訓啦?！辩婋x昧這時候撐著自己的腰桿，好不容易跪下去了?！绊椡?！項王！”鐘離昧向著天，流著眼淚叫著，“是我們誤了你，是我們這些不學無術的武人誤了你。我們誤了天下的人，我們誤了中國。中國的元氣在千百年后都不能復原，這不是天大的罪惡嗎？我們是比秦始皇還要該死。項王，請你等著我?！彼昧Π蜒g的寶劍拔出了鞘來，但是亭長卻把他的手挽著了?！扮婋x昧將軍，你不要也尋短見?！蓖らL勸著他，“一個人最怕是不覺悟，覺悟了是有辦法補救的。你是武人，我是文人，但我們做人的標準卻只有一個。我們妥拋棄了自己去利益他人，利益了他人也就成全了自己。你現(xiàn)在要自殺，已經(jīng)做到了拋棄自己，但于人是沒有益處的。我們隨時抱著必死的心去做著利人救世的事，不是很好的做人的路嗎？……我的家離這兒不遠，我之所以把船搖了回來，是想把你引到我家里去養(yǎng)傷，養(yǎng)好之后好讓你再去盡你做人的責任?，F(xiàn)今，天下的人還在水火里面，北方的匈奴尤其在跳梁，我們現(xiàn)在正是需要有著不怕死的精神而以濟人救世為懷的武人的。你的責任還很重大，不應該做這樣無責任的事……你聽我說罷，項王最后的不覺悟，我看，也就在這一點。他曉得不怕死，而且曉得利用死，但他把死利用來只是把自己裝飾成一個英雄，他始終都是為的他那個‘自己’……我看你不要再蹈他的覆轍罷……”鐘離昧被“亭長”挽著的手早已失去了抗拒的力氣，但頭依然深深地垂著?！巴らL”這時候把他的手中的劍取了來，替他插進了鞘里，接著又說：“我們回去罷，漢兵已經(jīng)走得很遠了。”他說著便離開了鐘離昧，先把馬拉上了岸去?；仡^鐘離昧也被背上了岸，費了莫大的力刻氣，被扶上了馬背?！粋€無名無姓的讀書人領著一位騎在馬上的受了傷的戰(zhàn)士，替他荷著長矛，拿著盾牌，從血泊的死尸中踏過，登上了他們做人的路上去了。太陽還未晌午，除剛才的戰(zhàn)地有尸骸狼藉之外，岸上的景色和戰(zhàn)前無殊，白色的積雪依然含著矜驕的意氣在反抗著愈加溫暖的陽光。（有刪改）【注】①小說寫于1936年作者游歷日本期間，當時國民黨實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消極抗日。②鐘離昧（mèi）：秦末西楚將領，項羽的“骨鯁之臣”之一。9．(3分)下列對小說相關內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亭長本來是一個讀書人，他之所以冒充亭長，其實是打算將項王誘騙上船，在江心與項王同歸于盡。B．亭長認為，與秦始皇焚燒天下的私書相比，項王燒的還有秦人存下的公書，給中國造成的損失更加嚴重。C．關于項王的失敗，亭長認為是項王自身的原因，但鐘離昧卻認為是他們這些不學無術的武人造成的。D．鐘離昧最終在亭長的勸說下醒悟了過來，荷著長矛，拿著盾牌，帶著亭長登上了濟人救世的道路。10．(3分)下列對小說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搶著了一片肢體的就像搶得了一片殘骨的餓狗一樣”一句運用夸張的手法，極為生動地描寫了漢兵的貪婪之態(tài)。B．得知亭長的真實身份，鐘離昧“把劍按著”，這一行為既符合他武人的身份，又暗示他對亭長產(chǎn)生了警惕之心。C．亭長將項羽和劉邦二人進行對比，突出了項羽的“仁者之心”，引出下文他對項羽沒有推廣“仁心”而失敗的惋惜。D．小說運用多種描寫手法刻畫人物形象，使人物立體可感，如刻畫鐘離昧時運用了語言、動作、神態(tài)等描寫手法。11．(5分)小說結尾的環(huán)境描寫有何作用？請簡要分析。12．(5分)歷史小說依據(jù)歷史史實，通過想象或虛構來表達現(xiàn)實意義，請結合本篇小說具體分析這一特征。【答案】9．D10．A11．①與開頭“岸上的泥雪中狼藉著一片的劍和戟、人和馬的死尸”的描寫前后呼應，使小說結構更加完整；②具有象征意味，含蓄地表達了作者對戰(zhàn)爭必將取得勝利的希望之情，深化了小說的主題；③以環(huán)境描寫結束全篇，情景交融，給讀者留下想象和回味的空間。12．①歷史史實：項羽、亭長、鐘離昧等人物形象，以及項羽兵敗自刎、火燒阿房宮等事件均有據(jù)可考，是歷史史實；②想象或虛構：亭長的身份、亭長與鐘離昧的對話、亭長與鐘離昧登上了他們做人的路上去了的情節(jié)，均是作者的想象和虛構；③現(xiàn)實意義：小說通過亭長與鐘離昧的對話，表達了“人人拋棄自己去利益他人”的理想追求，表達了對“攘外必先安內”政策的否定，發(fā)出了全國人民聯(lián)合起來抵抗侵略者的號召?！窘馕觥?．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相關內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D.“荷著長矛，拿著盾牌，帶著亭長登上了濟人救世的道路”錯誤。從原文“回頭鐘離昧也被背上了岸，費了莫大的力刻氣，被扶上了馬背”可知，是亭長帶著鐘離昧離開；從原文“一個無名無姓的讀書人領著一位騎在馬上的受了傷的戰(zhàn)士，替他荷著長矛，拿著盾牌”可知，是亭長荷著長矛，拿著盾牌。故選D。10．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A.“運用夸張的手法”錯誤?！皳屩艘黄w的就像搶得了一片殘骨的餓狗一樣”，將“漢兵”比喻成“餓狗”，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故選A。11．本題考查學生分析，理解文中環(huán)境描寫的作用的能力。環(huán)境描寫的作用可以從人物、情節(jié)、主題、閱讀效果等角度考慮。（1）小說結尾處“尸骸狼藉”和“白色的積雪”與小說開頭“岸上的泥雪中狼藉著一片的劍和戟、人和馬的死尸”遙相呼應，使情節(jié)結構更完整。（2）小說結尾處“白色的積雪依然含著矜驕的意氣在反抗著愈加溫暖的陽光”環(huán)境描寫運用擬人手法，“反抗著”賦予白雪人的特點。結合小說創(chuàng)作背景“當時國民黨實行‘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消極抗日”可知，此處環(huán)境描寫富有象征意義，暗含了作者對戰(zhàn)爭必將勝利的希冀和信心。（3）小說沒有點明人物結局，也沒有明確寫作目的，而是以環(huán)境描寫收尾，含蓄蘊藉，發(fā)人深思。12．本題考查學生對作品進行個性化閱讀和有創(chuàng)意的解讀的能力。小說中出現(xiàn)的人物“項羽”“亭長”“鐘離昧”都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小說中項羽拒絕渡江，自刎烏江，以及火燒秦宮都在史料中出現(xiàn)，可以說是歷史事實。如原文“楚霸王卻把秦人存下的公書也一把火焚了。秦宮三月火不滅”等內容。小說中亭長是一個讀書人，并想趁載項羽渡江將其殺害，以及亭長勸導鐘離昧，帶他登上做人的路都是作者想象和虛構出來的。如原文“亭長把船搖攏了岸，他到船尾去和鐘離昧并坐著，表明了自己的來歷”等內容。通過亭長勸導鐘離昧“現(xiàn)今，天下的人還在水火里面，北方的匈奴尤其在跳梁，我們現(xiàn)在正是需要有著不怕死的精神而以濟人救世為懷的武人的。你的責任還很重大，不應該做這樣無責任的事”和創(chuàng)作背景“國民黨消極抗日”暗合，作者用小說來號召，希望改變現(xiàn)實，希望人民能夠共同抵抗外敵。（測試時間：每道大題25分鐘，共計75分鐘）（四）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14分）【考查角度：賞析語言藝術】吼秦腔徐海濱說來也怪，赤條條從黃土高原生出來的我，最厭秦腔。一聽人唱，耳內便如兇漢捉了木筷亂捅，喉頭也緊出絲絲苦味。讀到大學，厭中又添了幾許鄙意，視板胡、邊鼓如笑料。腦海里翩翩而來的是卡魯索、帕瓦羅蒂、鄧麗君、山口百惠等。待畢業(yè)去了江南，五官七竅被溫柔柔嬌滴滴的越劇浸得半酥，更惡秦腔的硬亢。再后來飛去美利堅，每日苦讀打工之余，哼幾句祖國歌曲，心暖如春，倒也快意。唱來唱去有了點小名氣。忽一日，喬治相求于我，為他危在旦夕的祖父一唱。喬治乃中美混血兒，素喜嘲諷大陸留學生，自視甚高。因我囊中羞澀，常被他取笑。此時他神色慘然，我心腸一熱，便斗膽跟著去了他家。只見那老者，雙眸暴出，皺紋如鐵針鑄成，又似西北邊塞深溝大川，須發(fā)如雪，透出人生終點的悲哀。族人子弟蠟像般佇立在病榻旁。喬治父親肥眉胖目，對我連道“感激、抱歉”之類的話。我點點頭，張口便唱，將記憶中的中國民歌一曲曲調出來。全部抖盡后，老者紋絲不動，似喘非喘，一腳陰間，一腳陽間。當下心中惶惶，硬著頭皮又甩出催眠曲、語錄歌、知青歌……唱得滿屋眉毛皺起，喬治喉結直跳，恨不得生吞了我。喬治父親突問：“會唱秦腔嗎？”秦腔？心中一凜，瞬間膝軟。喬治父親道，家父是關中人，四九年去臺灣，后來到美國，苦了幾十年，兒時最喜秦腔，前幾天我寄信到陜西買錄音帶，只怕來不及了……四下目光注視著我。牙一咬，豁出去了，嘴唇顫幾顫，將那些年月不想聽不愛聽又不得不聽硬著頭皮聽的秦腔移植“樣板戲”從肚底翻將出來：“小常寶控訴了土匪罪狀，字字血，聲聲淚，激起我仇恨滿腔。普天下……”一曲吼盡，喉已半啞，卻見老者眼珠一動，一亮，笑紋驟驟，齒間依稀有聲。喬治父親急忙將耳貼在老人嘴旁，頻頻頷首，潸然淚下。須臾，老者長出一口氣，撒手去了西天。喬治兩道目光盯在我嘴上，百思不解：一曲讓他難以接受的旋律，竟然滿足了祖父臨終的心愿。喬治父親撣撣雙袖，領著喬治，垂手向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從此聲名大振，到處有人來邀我唱秦腔。卻也怪，過去恨也恨到頂點，厭也厭到極處，更無意去學，此時竟能開口便唱。除了移植“樣板戲”，還能來幾下《火焰駒》《三滴血》。莫非夢中學來，娘胎帶來？奇也。那黃土高原釀了千年的秦腔，含著大喜大悲、大兇大吉的秦腔，唱得我骨也錚錚，血也滔滔，滿喉滿口黃土味。從此專唱秦腔，入迷之余，去翻資料，嚇了一跳。才知秦腔源于古時陜甘民謠，向東發(fā)展，演變出晉劇、豫劇、京劇等；向南發(fā)展，極大地影響了川劇、漢劇、徽劇、紹劇等。秦腔可謂是中華民族襁褓時期的搖籃曲。隔著萬里大洋，唯有秦腔能載我心，能抗游子的精神饑渴。更料不及，在C大學外國音樂節(jié)上，我上臺一吼，吼出個頭彩。好容易熬到回國探親，急忙跑到西安訪友。友人情切，為我開個聯(lián)歡會。其間笙歌管弦，婆娑舞姿，妙不可言。最后舉座邀我唱一支在美國最拿手的歌。我不假思索，開口便是秦腔。眾人始是驚異，繼而竊語，終于哄堂大笑，將我最后一句齊茬茬卡在了喉管深處。有說我風趣，有怨我戲弄人，有譏我擺架子，有斥我啃了幾天洋雞腿竟敢取笑祖宗……夜深人靜，胸悶難寐。終于耐不住了，我沖出被子，恨恨地站在房間里，把被卡住的那最后一句秦腔熱乎乎地吼了出來……好多年不流淚了，臉上有兩道奇怪的熱流。（選自《當代戲劇》，有刪改）13．(3分)下列對小說有關內容的分析和概括，正確的一項是(

)A．中美混血兒喬治向來瞧不起大陸留學生，“我”本不愿為其祖父唱歌，但出于對海外華人的民族情感，“我”還是去了他家。B．當聽到喬治父親問“會唱秦腔嗎”時，“我”頓時心凜膝軟，這是因為“我”此前不太喜歡秦腔，擔心自己唱不好。C．為老人唱一曲秦腔之事，讓“我”聲名大振，所以“我”便了解秦腔，熱愛秦腔，專唱秦腔。D．這篇小說善于運用多種手法刻畫人物，如刻畫喬治祖父時既有正面描寫，又有側面描寫；語言也典雅凝練，溫婉細膩。14．(5分)小說第一段在全文中有什么作用？請簡要分析。15．(6分)“好多年不流淚了”的“我”為何“臉上有兩道奇怪的熱流”？請聯(lián)系文本內容，談談你的理解?！敬鸢浮?3．B14．①寫“我”厭惡秦腔，為下文寫“我”咬牙為喬治祖父唱秦腔的情節(jié)做鋪墊。②欲揚先抑，與下文寫“我”對秦腔入迷的情節(jié)形成對比，為小說情節(jié)增添波瀾。③從側面揭示秦腔的起源地及其粗獷、硬亢的特點，與后文介紹秦腔的情節(jié)相照應。15．（示例1）“我”為國人和海外游子的感情隔閡而流淚。“我”日夜思念祖國、思念家鄉(xiāng)，把秦腔當作眷念祖國、心系故土的情感載體，因而在回國探親的聯(lián)歡會上唱秦腔，結果卻令人們驚異、埋怨甚至譏笑，這說明國人和海外游子內心存在嚴重隔閡，令人悲哀。（示例2）“我”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遭到國人忽視而流淚。秦腔作為一種源遠流長、根深葉茂的傳統(tǒng)藝術形式，不僅能滿足海外游子的精神需求，也受到外國人民的歡迎和贊揚，但在國內卻遭到人們的冷遇甚至漠視，這說明國人對傳統(tǒng)文化不夠重視，這樣的現(xiàn)狀令人擔憂。【解析】13．本題考查學生對小說有關內容的分析概括能力。A.“出于對海外華人的民族情感”錯誤，由原文“此時他神色慘然，我心腸一熱，便斗膽跟著去了他家”可知，“我”是為喬治“神色慘然”所打動。C.“為老人唱一曲秦腔……所以‘我’便了解……”錯誤。由原文“從此聲名大振，到處有人來邀我唱秦腔”可知，“為老人唱一曲秦腔……聲名大振”只是“‘我’便……專唱秦腔”的原因之一。D.“典雅凝練，溫婉細膩”錯誤。本文語言質樸直白，富有激情。故選B。14．本題考查學生分析文章重要語段的作用的能力。解答本題時，可從情節(jié)、人物、主題等角度進行分析，并結合段落在文中的位置綜合考慮其作用。首段一般具有引起下文、為下文做鋪墊、與后文相照應、形成對比、制造懸念、引人入勝、照應標題等作用。小說第一段寫的是“我”厭惡秦腔，正是因為“我”對秦腔的厭惡，才有后文喬治的父親讓“我”給喬治祖父唱一曲秦腔時，“我”牙一咬，豁出去了這一情節(jié)，所以它為下文寫“我”咬牙為喬治祖父唱秦腔的情節(jié)做鋪墊。文章說到“那黃土高原釀了千年的秦腔，含著大喜大悲、大兇大吉的秦腔，唱得我骨也錚錚，血也滔滔，滿喉滿口黃土味”“從此專唱秦腔，入迷之余，去翻資料”，可見“我”喜歡并迷上秦腔，所以第一段寫“我”對秦腔的厭惡與后文“我”喜歡并迷上秦腔的情節(ji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運用欲揚先抑的手法，使小說情節(jié)一波三折。文章寫到“從此專唱秦腔，入迷之余，去翻資料，嚇了一跳。才知秦腔源于古時陜甘民謠，向東發(fā)展，演變出晉劇、豫劇、京劇等；向南發(fā)展，極大地影響了川劇、漢劇、徽劇、紹劇等。秦腔可謂是中華民族襁褓時期的搖籃曲”，介紹了秦腔的特點，所以第一段“我”對秦腔的厭惡與后文介紹秦腔的情節(jié)相照應。15．本題考查學生對重要語句含義的理解能力。本句是文章的結尾句，“熱流”引人深思、令人回味，答題時一定要結合文章主旨分析“熱流”背后的深層原因。在國外唱秦腔讓“我”聲名大震，歸國后唱秦腔卻使“我”受盡奚落，前后的對比和落差揭示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被漠視的事實，也表現(xiàn)了國人和海外游子對待祖國傳統(tǒng)文化的態(tài)度的差異，“熱流”蘊含了“我”對國人不理解自己的悲哀之情和對傳統(tǒng)文化不受重視的擔憂之情。（五）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16分）【考查角度：敘述人稱與視角】俄羅斯性格阿·托爾斯泰當?shù)聡碜右呀?jīng)被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的時候，我的朋友葉戈爾·德略莫夫的坦克在小山岡上的一片麥地里中了彈，機組有兩名戰(zhàn)士當場犧牲。中了第二彈后，坦克著起火來。駕駛員丘維略夫拖著他爬過一個又一個彈坑到救護站去。葉戈爾·德略莫夫活了下來。他在醫(yī)院里躺了八個月，做了一次又一次整形手術，醫(yī)生給他重新做了鼻子、嘴唇、眼瞼和耳朵。八個月之后拆掉繃帶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的面孔。那個把一面小鏡子遞給他的護士，把身子轉了過去，抽泣起來。他立即把鏡子還給了她。他說：“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事。就這副嘴臉也一樣能活下去，一樣能回到戰(zhàn)場?！彼慌鷾市菁俣?，為了徹底養(yǎng)好身體，他動身回家探望父母去了。他下了車后步行了十八俄里。四面是厚厚的積雪，空氣潮濕，周圍闃無人跡，冰冷的風不停地吹開他軍大衣的下擺，在他耳邊孤獨凄涼地呼嘯。等他進得村來，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他忽然停下腳步，把手插在大衣兜里，搖了搖頭，轉過身斜插著走到父母住的房子側面，站在齊膝深的雪里穹下身于往窗里探望。葉戈爾·德略莫夫隔著窗子看著母親，心里明白：絕不能讓母親受驚，不能叫她蒼老的面孔由于絕望而抽搐。他打開籬笆門進了院子，走上臺階敲起門來。母親在門里應聲問道：“是誰呀？”他回答說：“是蘇聯(lián)英雄格羅莫夫中尉。”他的心劇烈地跳出來，使他不由得一肩頭靠到了門框上。是呀，母親并沒有聽出他的聲音來，就連他自己也好像是頭一回聽到自己的聲音。動了多次手術之后，他的嗓音變了，變得嘶啞不清了。“瑪利婭·波莉卡爾波芙娜的兒子德略莫夫上尉托我給他母親捎口信問好來了?！蹦赣H立即打開門，撲到他跟前，握著他的雙手問道：“我的葉戈爾活著嗎？他身體好嗎？您這位大哥請進屋去吧！”葉戈爾·德略莫夫在桌子旁邊的長凳上坐了下來，他開始對母親講她兒子的情況，也就是講自己的情況，講得很詳細：講他吃得怎樣，喝得如何，什么也不缺，身體一直很好，總是快快活活；同時也講了他和他那輛坦克參加過的戰(zhàn)斗，但是講得很簡單?！罢埬嬖V我，打仗是不是挺可怕的？”母親打斷他的話這樣問道，一面用那雙黑黝黝的、此刻對他視而不見的眼睛直盯著他的臉。“是的，老媽媽，當然是挺可怕的，不過我們已經(jīng)習慣了?！彼母赣H葉戈爾·葉戈羅維奇回來了。他對客人瞧了幾眼，在門檻上跺了跺已經(jīng)穿破了的氈靴，不慌不忙地解下圍巾，脫掉短皮大衣，然后走到桌子跟前和客人握手問好。啊，這是他多么熟悉的手啊，這就是他小時候每當犯了錯誤父親用來懲罰他的那只又寬又大的手??！父親什么也沒有問便坐了下來，半閉著眼睛，也開始聽著他講的那些事。德略莫夫上尉坐的時間越長，把自己的事當成別人的事講得越多，就越是沒有辦法把真相和盤托出，坐在父母的桌子面前，他既覺得幸福溫暖，又感到委屈心酸。他們就像當年那樣坐下來吃晚飯，在吃飯的時候，德略莫夫上尉才發(fā)覺母親特別留神地盯著他握勺的那只手。他苦笑一下，這時母親抬起頭來，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動著。父母在火炕上騰了一個地方給他睡。在隔扇的那一邊，父親不時輕輕地打著鼾；母親翻來覆去，唉聲嘆氣，睡不著覺。上尉用雙手捂著臉趴在那里，心里想道：“媽媽呀，我的媽媽呀！難道到這會兒你還認不出我來！難道你就認不出這是我？……”就在這一瞬間他下定決心要走，而且明天就走。他回到了原來所在的團隊。戰(zhàn)友們懷著由衷喜悅的心情迎接他歸隊，這就使他卸下了那個把他折磨得吃不下、睡不著、喘不過氣來的精神包袱。大概過了兩個星期，母親來了一封信：“你好，我最親愛的兒子。我真怕給你寫這封信，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去想才是。有一個人從你那兒到咱家來過，這個人好極了。他本來打算要住幾天的，可不知為什么收拾起東西說走就走了。打那以后，我就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總覺得那是你回來過。你爹為了這個盡罵我，他說：‘你這個老婆子發(fā)瘋了吧，要是這個人是咱們的孩子，難道他不會明說嗎？……他干嘛要瞞著呢？如果他的臉變得和來過咱家的這個人那樣，咱們該感到自豪才對?！愕鲜窍胍盐艺f服，可是我這顆做娘的心呀，卻還是一個勁地認準了，小葉戈爾呀，你給我寫封信來，告訴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我真是瘋了不成？……”葉戈爾·德略莫夫把這封信給我看了。我對他說：“傻瓜呀，你這個傻瓜！快給你母親寫封信請罪吧！別把她折騰瘋了……她就那么稀罕你的臉蛋子了？！因為你的臉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還會更疼你哩！”他當天就寫了這得一封信：“親愛的雙親：請原諒我糊涂不懂事，回過咱家的那個人確實是我——你們的兒子……”過了幾天，我和德略莫夫正站在靶場里，一個士兵跑來對他說：“大尉同志，有人找您”這個士兵雖然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可是臉上那副表情好像打算去喝二兩慶祝什么喜事似的。我們動身回鎮(zhèn)上去，當走近我和他合住的房子時，我看見他六神無主，無緣無故地一個勁兒地清嗓子……我想：“坦克手呀，你這個坦克手，怎么還會這樣緊張！”我們走進屋去，他走在我的前面。我聽見他說了一聲：“媽媽，你好哇！這是我呀！……”于是我看到一個瘦小的老太太撲上去緊貼在他的胸前。（有刪改）16．(3分)下列對小說內容的概括與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A．德略莫夫回家時，“厚厚的積雪，空氣潮濕”“冰冷的風”等內容既交代了當時的環(huán)境，也暗示了主人公悲傷的心情。B．為了不讓父母受到驚嚇，也為了自己的尊嚴，德略莫夫假稱自己是蘇聯(lián)英雄格羅莫夫中尉，以他的身份來看望自己的雙親。C．回家后德略莫夫只呆了一個晚上，就下決心離開溫暖的家返回部隊，這反映了他因父母未能認出自己而矛盾痛苦的心理。D．這篇小說以時間為線索，按照“受傷——回家——歸隊——相認”組織情節(jié)，沒有巨大的波瀾，卻有感人至深的力量。17．(3分)下列對小說藝術手法的理解與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護士“把身子轉了過去。抽泣起來”，作者運用側面烘托的手法寫出了德略莫夫受傷后的相貌，給讀者留下了想象空間。B．吃飯時母親留神盯著德略莫夫握勺子的那只手，表明母親對這個動作很熟悉，為下文猜測來訪者是自己兒子埋下了伏筆。C．“父親打鼾”與“母親翻來覆去”形成鮮明的對比，表現(xiàn)出兩人對于“客人”身份不同的態(tài)度，表現(xiàn)了母親的復雜心理。D．作家運用了細節(jié)、心理、語言、肖像、動作等多種描寫方法刻畫德略莫夫這一形象，主人公既高尚偉岸，又細膩深情。18．(5分)小說以“我”和“德略莫夫”兩個視角來講述故事，請結合文本分析其效果。19．(5分)小說體現(xiàn)了“俄羅斯性格”的哪些內涵？請結合文本具體分析。【答案】16．B17．D18．①小說開頭和結尾使用第一人稱視角來敘述，德略莫夫回家的故事以第三人稱視角來敘述；②使用第一人稱視角增強了故事的真實性，使用第三人稱視角可以客觀全面地展現(xiàn)故事全貌，增強故事的完整性；③兩者結合，使情節(jié)的展開更加順暢合理，有利于主題的表達。19．①直面挫折，頑強樂觀的精神。德略莫夫受傷之后幾乎毀容，但他卻樂觀地想自己還活著；②保家衛(wèi)國的愛國精神。德略莫夫是在反抗入侵者的戰(zhàn)役中受傷，并且傷好之后回到部隊繼續(xù)戰(zhàn)斗，父親認為兒子如果為了國家受傷，也是值得自豪的；③甘愿承受苦難的高貴品質。德略莫夫思念親人，卻隱藏自己的身份與親人相見，母親雖對兒子毀容憂心忡忡，但卻將擔憂隱藏心底?！窘馕觥?6．本題考查學生對小說內容的概括與分析能力。B.“也為了自己的尊嚴”錯誤，原文沒有提到。原文，葉戈爾·德略莫夫隔著窗子看著母親，心里明白：絕不能讓母親受驚，不能叫她蒼老的面孔由于絕望而抽搐。據(jù)此可知是為了不讓父母受到驚嚇。故選B。17．本題考查學生對小說相關內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D.“作家運用了細節(jié)、心理、語言、肖像、動作等多種描寫方法刻畫德略莫夫這一形象”錯誤。作者并沒有對德略莫夫進行肖像描寫。故選D。18．本題考查學生鑒賞小說敘述視角的作用的能力。解答此類試題時，需要分清敘述視角的種類以及各自的作用，進而結合小說內容進行分析。小說開篇寫道“我的朋友葉戈爾·德略莫夫的坦克在小山岡上的一片麥地里中了彈，機組有兩名戰(zhàn)士當場犧牲”，小說結尾說“我和德略莫夫正站在靶場里……我們動身回鎮(zhèn)上去，當走近我和他合住的房子時，我看見他六神無主，無緣無故地一個勁兒地清嗓子……我想：‘坦克手呀，你這個坦克手，怎么還會這樣緊張！’我們走進屋去，他走在我的前面。我聽見他說了一聲：‘媽媽，你好哇！這是我呀！……’于是我看到一個瘦小的老太太撲上去緊貼在他的胸前”，小說開頭和結尾使用第一人稱視角來敘述，使故事人物更“透明”，更易于理解，增強了故事的真實性?！八慌鷾市菁俣?，為了徹底養(yǎng)好身體，他動身回家探望父母去了。他下了車后步行了十八俄里”“葉戈爾?德略莫夫隔著窗子看著母親，心里明白：絕不能讓母親受驚，不能叫她蒼老的面孔由于絕望而抽搐”“他的心劇烈地跳起來，使他不由得一肩頭靠到了門框上。是呀，母親并沒有聽出他的聲音來”“他的父親葉戈爾?葉戈羅維奇回來了。他對客人瞧了幾眼”……德略莫夫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回家的故事采用第三人稱視角來敘述，也就是站在與故事無關的旁觀者立場進行敘述，這種敘述方式由于沒有視角限制而使作者自由、客觀、全面地展現(xiàn)故事全貌，增強故事的完整性。總之，采用第一人稱視角和第三人稱視角結合，更有利于將故事情節(jié)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有利于主題情感的表達。19．本題考查學生探究文本中的某些問題，提出自己的見解的能力。本文題目為“俄羅斯性格”，“俄羅斯性格”的內涵是通過小說主人公德略莫夫的性格特點體現(xiàn)的。由“八個月之后拆掉繃帶的時候，他看見了自己的面孔。那個把一面小鏡子遞給他的護士，把身子轉了過去，抽泣起來。他立即把鏡子還給了她。他說：‘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事。就這副嘴臉也一樣能活下去，一樣能回到戰(zhàn)場’”分析，小說主人公德略莫夫受傷后容貌大變，以至于自己不忍直視，但他卻說“這還不算是最糟糕的事。就這副嘴臉也一樣能活下去，一樣能回到戰(zhàn)場”，由此可以看出“俄羅斯性格”的內涵之一是：直面挫折，頑強樂觀的高貴品質。由“他回到了原來所在的團隊。戰(zhàn)友們懷著由衷喜悅的心情迎接他歸隊”“如果他的臉變得和來過咱家的這個人那樣，咱們該感到自豪才對”分析，俄國人面對德國的入侵，德略莫夫是在反抗入侵者的戰(zhàn)役中受傷，并且傷好之后回到部隊繼續(xù)戰(zhàn)斗，父親認為兒子如果為了國家受傷，也是值得自豪的，這都表現(xiàn)了俄國人保家衛(wèi)國的崇高精神。由此可以看出“俄羅斯性格”的內涵之一是：保家衛(wèi)國的崇高精神。結合“他被批準休假二十天，為了徹底養(yǎng)好身體，他動身回家探望父母去了”“葉戈爾?德略莫夫隔著窗子看著母親，心里明白：絕不能讓母親受驚，不能叫她蒼老的面孔由于絕望而抽搐”“瑪利婭?波莉卡爾波芙娜的兒子德略莫夫上尉托我給他母親捎口信問好來了”“在吃飯的時候，德略莫夫上尉才發(fā)覺母親特別留神地盯著他握勺的那只手。他苦笑一下，這時母親抬起頭來，臉上的肌肉痛苦地抽動著”“母親翻來覆去，唉聲嘆氣，睡不著覺”“打那以后，我就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總覺得那是你回來過。你爹為了這個盡罵我，他說：‘你這個老婆子發(fā)瘋了吧，要是這個人是咱們的孩子，難道他不會明說嗎？……他干嘛要瞞著呢？如果他的臉變得和來過咱家的這個人那樣，咱們該感到自豪才對。’你爹老是想要把我說服，可是我這顆做娘的心呀，卻還是一個勁地認準了”分析，德略莫夫想念父母，為了不讓父母擔心痛苦而隱藏自己的身份，母親猜測出那個人可能是兒子，但卻將擔憂藏在心里，體現(xiàn)了“俄羅斯性格”中不愿讓親人承受痛苦而甘愿自己承擔一切的優(yōu)秀品質。（六）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16分）【考查角度：分析情節(jié)結構及作用】書記要我找你曾瓶號碼很陌生。不屈不撓地響鈴。不接，像要地老天荒般響下去似的。只得接。對方說，書記要我找你！聲音很陌生。尤衛(wèi)勁努力回憶，確實不熟悉這個聲音。他問，哪個書記？對方問，濱江有幾個書記？尤衛(wèi)勁沒好氣地說，市委書記、縣區(qū)委書記、鄉(xiāng)鎮(zhèn)書記、村社區(qū)書記多得很，少說也成千上萬。對方說，市委。尤衛(wèi)勁有些吃驚，市委周書記？對方問，濱江市委有幾個周書記？尤衛(wèi)勁不敢掉以輕心，問，你是誰？對方說，見面就知道了。尤衛(wèi)勁問，什么事？對方說，見面就知道了。尤衛(wèi)勁有些惱怒，但不表露。顯然，對方是要見面，有話，不便在電話里說。他問，什么時候？對方說，現(xiàn)在。尤衛(wèi)勁差點罵人，老子大小也是一個局長，你是誰，你說見就見？尤衛(wèi)勁忍住怒火，早不是當區(qū)長時的脾氣了，要是當區(qū)長時，早就一句話把他推得遠遠的?，F(xiàn)在的尤衛(wèi)勁，脾氣改了不少，他準備注意一些方法，比如，告訴對方，今天安排有會議有調研，一個局長，有會議有調研，再正常不過了，至于開什么會議在什么地方調研，你還要來調查不曾？對方像看穿了尤衛(wèi)勁要玩的把戲，說，尤局長，我在你辦公室旁邊。尤衛(wèi)勁差點砸了茶杯，居然把自己偵察得如此清楚。今天上午，尤衛(wèi)勁沒有安排會議調研什么的，市上也沒有需要他參加的會議或活動，他準備在辦公室看一些資料，居然被人家逮了一個正著。顯然，是有備而來。還特別強調，書記要我找你！尤衛(wèi)勁決定好好會會那人。那人自稱毛經(jīng)理，說市委周書記的老家和他一個村，他叫周書記表叔。他們家，和周書記很友好。他父親，以前，當村支記，沒少照顧周書記，包括周書記上高中上大學的學費，一大半，都是他父親出的。周書記回老家，每次，都要去看他父親?，F(xiàn)在，他做一點小生意。毛經(jīng)理隨即說到尤衛(wèi)勁他們局正在招標的一個項目，一千多萬的工程，就是尤局長一句話。至于如何操作，尤局長根本不用管，道上混了這么多年，懂的。毛經(jīng)理一再強調，是周書記要他來找的，如果不信，可以馬上給周書記打電話。尤衛(wèi)勁覺得十分好笑，問，你認為我會這樣干嗎？毛經(jīng)理不急不躁、不溫不火，說，尤局長，你應該知道不干的后果，周書記難得找下屬。尤衛(wèi)勁問，毛經(jīng)理，你知道我為什么從區(qū)長成了這個三流局的局長嗎？毛經(jīng)理笑笑，說，有一些耳聞，但不是很清楚，有傳聞，說你得罪了前市委牟書記。難道尤局長還要得罪新來的周書記？尤衛(wèi)勁說，傻子才想得罪領導！今天我就明確告訴你，違法違紀的事，我尤衛(wèi)勁不會干！最多，就是這個局長，不干了！尤衛(wèi)勁在某區(qū)當區(qū)長，數(shù)次接到譚總電話，說書記要我找你！尤衛(wèi)勁知道譚總和市委牟書記關系特殊，總是找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了。有一次，譚總把尤衛(wèi)勁堵在了辦公室。譚總談到一個項目，該項目投資數(shù)億元，尤衛(wèi)勁正嚴令整改。該項目招標過程中，譚總就曾多次找尤衛(wèi)勁，要他幫忙，尤衛(wèi)勁均找理由，推了。譚總在尤衛(wèi)勁辦公室不走，懇求說，以前，找你尤區(qū)長幫忙，你不幫，我們認了。這一次，你也不用幫，你就當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讓何副區(qū)長辦總可以吧？譚總請求尤衛(wèi)勁高抬貴手，不要太較真，像這樣干下去，他至少損失好幾千萬。他當即打市委牟書記電話，要尤衛(wèi)勁和牟書記說。尤衛(wèi)勁哪會讓他打通牟書記的電話，打通了如何說？按牟書記的指示落實好？群眾不鬧開鍋？損失誰負責？牟書記的電話沒有當場打成，晚上，倒是牟書記把電話打過來了。牟書記問了該項目的情況，要尤衛(wèi)勁在不違法違紀的前提下，該支持的要支持，畢竟，發(fā)展是第一要務嘛！第二天，譚總再次來找，故意問，昨晚，牟書記給尤區(qū)長打電話了？尤衛(wèi)勁回答，打了啊，牟書記特意強調，在不違法違紀的前提下支持你！尤衛(wèi)勁說，你那項目，不好好整改，會進監(jiān)獄！譚總差點暴跳如雷，說，牟書記的電話，算白打了！尤衛(wèi)勁說，沒有啊，牟書記給我說了，違法違紀不能干！你抓緊回去整改！一年不到，尤衛(wèi)勁由某區(qū)區(qū)長，調任某三流局局長。按尤衛(wèi)勁的調侃說法，該局在政府系統(tǒng)排位屬嚴重靠后，如果不積極主動，分管領導一個季度難得召見一次，主要領導一年兩年也不一定接見一次，屬嚴重遠離中心。毛經(jīng)理走后不久，尤衛(wèi)勁很快接到市委辦公室電話，要他去周書記辦公室，周書記找。尤衛(wèi)勁推開門，周書記正在和市紀委趙書記談著什么。周書記要他坐，特意介紹說，這是才來不久的市紀委書記趙立新同志。市紀委趙書記來濱江工作才兩個多月，尤衛(wèi)勁在會場在電視上見過。周書記說，市紀委缺一位常務副書記，我覺得你很合適，推薦了你，趙立新同志剛剛來，說要考察考察你。尤衛(wèi)勁正納悶，趙書記笑著說，考察已經(jīng)通過了，尤衛(wèi)勁同志，我們相信，你完全可以勝任?？疾欤靠疾煲呀?jīng)通過了？什么時候？尤衛(wèi)勁一頭霧水。周書記、趙書記哈哈大笑，說毛經(jīng)理不是找過你了嘛！原來，所謂的毛經(jīng)理，是市紀委趙書記特意請來的外地同學。20．(3分)下列對小說相關內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尤衛(wèi)勁接到陌生人的電話，而對方不愿表明身份和意圖，且提前調查過他，這令他惱怒。B．毛經(jīng)理一來就表明自己和周書記關系匪淺，然后才說明來意，借周書記來給尤衛(wèi)勁施壓。C．“你應該知道不干的后果?！泵?jīng)理不溫不火的語言，說明他對拿捏尤衛(wèi)勁胸有成竹。D．尤衛(wèi)勁由某區(qū)區(qū)長調任某三流局局長，該局在政府系統(tǒng)排位嚴重靠后，遠離中心。21．(3分)下列對小說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前半部分層層設疑，增加了故事的神秘感和感染力；而結尾處釋疑，又使小說前后照應，首尾圓合。B．小說主要運用語言描寫來刻畫人物形象，尤其是尤衛(wèi)勁與毛經(jīng)理的對話，展現(xiàn)出二人截然不同的性格。C．小說構思巧妙，情節(jié)集中在兩次電話和兩個場所，而兩次電話分別有展開故事、推進故事發(fā)展的作用。D．小說塑造了多位干部形象，雖然對周書記、趙書記二人著墨不多，但凸顯了二者知人善用的形象特征。22．(5分)小說插敘譚總找尤衛(wèi)勁的情節(jié)有何作用？請簡要分析。23．(5分)英國小說家愛德華·摩根·福斯特曾在《小說面面觀》中提出扁平人物和圓形人物的理論：扁平人物又稱為性格人物、類型人物或漫畫人物；圓形人物是指人物性格比較豐滿，表達出了人物的復雜性和多面性的人物。小說中的尤衛(wèi)勁是扁平人物還是圓形人物？請談談你的看法?！敬鸢浮?0．C21．B22．①情節(jié)上，交代了尤衛(wèi)勁“從區(qū)長成了這個三流局的局長”的原因，豐富了故事的內容。②形象上，塑造了尤衛(wèi)勁剛正不阿，不因得罪人被調任而改變初心，始終堅持原則的形象，使人物形象更加豐滿。③主題上，表現(xiàn)了干部要遵紀守法、堅持原則的主題，引人深思。23．尤衛(wèi)勁是圓形人物。一方面，尤衛(wèi)勁堅持原則，兩次拒絕市委書記關系人的請托，丟了區(qū)長之位后，依然寧可丟掉局長之位，也堅守不違法違紀的底線，表現(xiàn)了優(yōu)秀干部的錚錚鐵骨。另一方面，尤衛(wèi)勁又有缺乏耐心、推諉躲避、有點官威的多面性。如他接到毛經(jīng)理求見的電話后，“差點罵人，老子大小也是一個局長，你是誰，你說見就見”。這樣的行為和心理，表現(xiàn)其對待群眾工作缺乏耐心，有點官威。尤衛(wèi)勁這一形象具有典型性，贊揚了堅守原則、不隨波逐流的好干部，也反映了當下一些干部須改變工作作風和思想作風，不斷提升自我的現(xiàn)實。【解析】20．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相關內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C.“說明他對拿捏尤衛(wèi)勁胸有成竹”錯。他這么說是為了考驗尤衛(wèi)勁。故選C。21．本題考查學生對文本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B.“展現(xiàn)出二人截然不同的性格”錯，毛經(jīng)理對尤衛(wèi)勁說的話是為了考驗他，展現(xiàn)的不是毛經(jīng)理的真實性格，“截然不同”于文無據(jù)。文末只交代了所謂的毛經(jīng)理是趙書記的外地同學，其真實性格無從得知。故選B。22．本題考查學生分析文章重要情節(jié)的作用的能力。情節(jié)的作用從情節(jié)發(fā)展、人物形象塑造和突出主題等幾個角度考慮。（1）情節(jié)：從上文尤衛(wèi)勁和毛經(jīng)理的對話“你知道我為什么從區(qū)長成了這個三流局的局長嗎……是這個局長，不干了”可知，尤衛(wèi)勁曾經(jīng)得罪了前市委牟書記，但是原因卻不明確。一方面，插敘譚總找尤衛(wèi)勁幫忙的事，交代從區(qū)長變?yōu)榫珠L的原因，情節(jié)更加完整。另一方面，加入故事情節(jié)，豐富文章內容，更有可讀性。（2）形象：從尤衛(wèi)勁堅定地拒絕幫助譚總做違法亂紀的事可知，不只是在毛經(jīng)理的事情上毫不妥協(xié)，而是始終遵紀守法的原則，即使被調任。所以，尤衛(wèi)勁是一個剛正不阿、秉公辦事、遵紀守法的人民干部。通過兩件事的敘述，尤衛(wèi)勁的人物形象更豐滿。（3）主題：尤衛(wèi)勁為遵紀守法、堅持原則得罪前市委牟書記，和本文想傳達給讀者的主題一致。通過譚總讓尤衛(wèi)勁幫忙的事件，塑造尤衛(wèi)勁的人物形象，進而突出作為干部就必須堅持原則，遵紀守法的主題。23．本題考查學生鑒賞作品的人物形象的能力。從文章可知，尤衛(wèi)勁既具有優(yōu)秀干部堅持原則的優(yōu)秀精神品質，又有缺乏內心和不能直面問題的缺點。他的形象是復雜的，豐滿的。所以尤衛(wèi)勁是圓形人物。（1）首先，從文中尤衛(wèi)勁拒絕牟書記囑托幫助的譚總，并因此被調任，但依舊拒絕毛經(jīng)理的行為做法上，可以知道尤衛(wèi)勁始終堅持遵紀守法，即使受到打壓和排擠依舊不改初心。他擁有人民干部的錚錚鐵骨，值得欽佩。（2）然后，從文中“尤衛(wèi)勁差點罵人，老子大小也是一個局長，你是誰，你說見就見？”等可知，尤衛(wèi)勁性格急躁，并因為局長的身份驕傲、輕視他人；從“ 尤衛(wèi)勁知道譚總和市委牟書記關系特殊，總是找這樣那樣的理由推脫了”可知，當尤衛(wèi)勁猜到上級領導希望他幫忙一直逃避，他的性格里還有推諉躲避的一面。從尤衛(wèi)勁耐心的匱乏和態(tài)度傲慢的角度來看，他不適合處理群眾工作。（3）尤衛(wèi)勁代表著社會上的一類干部，既有堅持原則、遵守紀律的優(yōu)點，又有缺乏耐心、有官威等缺點。所以現(xiàn)在的相關干部必須改變工作作風和思想作風，不斷提升自我。（測試時間：25分鐘）（一）（2024年新高考Ⅱ卷）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16分）【考查角度：小說敘述特征】千里江山圖（節(jié)選）孫甘露葉桃離開上海去了南京。那時候陳千里還不明白，為什么她那么不喜歡父親葉啟年做的事情，自己卻又加入進去。后來他才知道，葉桃去的地方是國民黨黨務調查科，在葉啟年的安排下，她成了機要室干事。當時他反復問過自己：難道在上海，兆豐花園、夕陽、早春的湖水、水面上一對天鵝，這些都是他在做夢？難道他們手握著手、心怦怦跳時說的話，都只是分別前一時的沖動？他一直都很清楚，在他們兩個人當中，葉桃總是先離去的那一個。新閘路樓上的廂房，他坐在窗下，她坐在梳妝臺前，他們在說話，他看見兩個她，一個在面前，一個在鏡子里。他完全沉浸在話題中，可說著說著，她忽然站起身，急匆匆奔出了家門。他心里總是隱隱覺得，別處某個地方，必定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著她。一年以后，陳千里也去了南京。他在石婆婆巷租了一間小屋。白天他給書局做翻譯，等著葉桃下班。有時她給他打電話（巷口煙紙店有一臺公用電話），讓他去她上班的地方，她也會支使他做一點事情，到哪家鋪子買一包點心，或者去裁縫店取幾件衣服。只要葉啟年不在南京，瞻園對葉桃來說就是一個十分自由自在的地方。那是個大園子，據(jù)說從前是座王府，門前有影壁，園里有假山。機要室在園子最北面，過了假山就能看見那排平房。他到了那里，讓門房打個電話，葉桃就會出來接他，有時候也會讓門房送他，到后來門房索性讓他自己進去。在記憶里，那幾個月過得特別安寧，葉桃也特別快樂。她好像找到了真正有意思的工作。他們去梅花山，正是早春二月，虬枝上開滿梅花，山坡上像籠罩了粉色云霧。他們心心相印，覺得整個世界退卻到遠處，眼前只剩下梅樹、藍天和那張臉龐。他們滿心喜悅，一起背誦著涅克拉索夫：“他們說暴風雨即將來臨，我不禁露出微笑?！钡鞘澜缛耘f在這里，葉桃置身其中的環(huán)境十分危險，瞻園里有許多陰鷙的壯漢、狼狗、槍支、不許人碰的文件和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從園北假山后面偶爾會傳出一兩聲慘叫。后來在棲霞山上，葉桃告訴他，那里是黨務調查科，是葉啟年參與搭建、充斥著陰謀和殺戮的世界。直到最后那個月，他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工作，雖然他早些時候就猜到了一些。現(xiàn)在想來，說不定她一直都在暗示他：她真正在做的是一些秘密工作，這些工作對她意義重大。而他心里很明白，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可能是去破壞她父親的工作。但在讓他知道真相前，她就為他指明了方向，讓他了解了一個人應該投身于什么樣的事業(yè)，才會讓人生變得更有意義。她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他。即便去了南京，她也每隔幾天就給他寫信，這些信件延續(xù)了先前的思想碰撞?，F(xiàn)在他才理解，寫那些信她多少冒了一點風險，幸虧她在瞻園上班，有辦法不讓這些信落到郵電檢查人員手中。她還托人給他捎書和雜志：《共產(chǎn)黨宣言》《遠方來信》《布爾什維克》，還有她喜歡的涅克拉索夫詩集。端午節(jié)的前一天，葉桃給石婆婆巷煙紙店打了個電話。那些日子他很少見到葉桃，她好像整天都非常忙碌，就算見到他也很沉默，問多了，她會忽然發(fā)火。在電話里葉桃讓他去瞻園，去之前先到秦淮河邊的城南茶食鋪，幫她買一包閩南橘紅糕。葉桃一直喜歡吃零食，在上海時他就常幫她跑腿，到了南京，她的很多舊習慣都消失了，但喜歡吃零食這一樣依然如故。除了這家的橘紅糕和酥糖，她還喜歡一個挑擔小販的桂花糖芋苗，總是在瞻園門口那一帶叫賣。他買了橘紅糕，卻在瞻園門口被人攔住了。幾個月來，南前北后兩道門，幾班門房都認識他了，見他進門，連忙打電話到機要室找葉干事。葉桃告訴門房，今天她不能離開保密區(qū)域，叫門房登記一下，讓陳千里自己進去。陳千里在機要室那一排平房里見到了葉桃。她吃了一粒橘紅糕，說，今天這個橘紅糕怎么那么干？這放了多久呀？生氣地扔到一邊，冷冷地半天不理他，機要室里另外兩個女人同情地朝他微笑。過了一陣，葉桃又叫他：“幫我到門口買碗桂花糖芋苗。”剛剛進來時陳千里并沒有看見瞻園門口有挑擔叫賣的小販。但他沒說什么，每次葉桃讓他到門口買桂花糖芋苗，那個小販總會出現(xiàn)在那里?！叭绻麤]看見，你就往前跑到馬府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