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大學《政治經濟學》講義02社會生產和再生產的經濟形式

第二章社會生產和再生產的經濟形式

生產和再生產都是在一定的社會經濟形式下進行的。迄今為止，人類社會生產和

再生產經歷了自然經濟和商品經濟兩種經濟形式C本章分析商品經濟的，性質及其

產生和發(fā)展的過程；商品的性質和商品價值量的決定；商品價值形式及其演進，

揭示貨幣的起源、本質和職能；闡述價值規(guī)律的含義和作用等；這些分析為對商

品經濟條件下經濟運行的分析奠定了理論基礎。

第一節(jié)自然經濟和商品經濟

一、自然經濟

自然經濟和商品經濟是人類社會已經經歷的兩種經濟形式。商品經濟是在自

然經濟的基礎上產生和發(fā)展起來的。

自然經濟是一種生產直接滿足生產者自身的消費需要的自給自足的經濟形式。

在自然經濟中，生產者進行生產的直接目的是為了滿足生產者自身的消費需要，

無論生產者生產什么，生產多少，都直接服從于生產者自身的消費需要，而不是

為了滿足交換的需要，也不是為了滿足社會的需要。在自然經濟中，幾乎全部生

產都是在生產單位內部進行的,每個生產者都是利用自已的生產資料和勞動力以

及其他生產條件生產出滿足自身需要的幾乎全部產品。在自然經濟中，生產者之

間是分散的，生產規(guī)模狹小，互相封閉，很少發(fā)生經濟聯(lián)系。這樣，先進技術的

擴散就很慢，極大地限制了社會分工和專業(yè)化的發(fā)展。因此，導致社會生產力發(fā)

展水平低下，且發(fā)展緩慢。所以，馬克思說："由于一般自然經濟的性質，所以，

這種形式完全適合于為靜止的社會狀態(tài)提供基礎。"①

原始社會的經濟基本上是自然經濟，在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自然經濟都占

統(tǒng)治地位。自然經濟是同社會生產力發(fā)展水平低下和社會分工極不發(fā)達相適應的,

但它也反過來阻礙了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和社會分工的發(fā)展。只是到了封建社會末

期，由于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和社會分工的發(fā)展，自然經濟才趨于瓦解，最終為商

品經濟所取代。

二、商品經濟

商品經濟是一種生產直接以交換為目的、社會經濟關系商品化的經濟形式。

在商品經濟中，生產者進行生產的直接目的是為了滿足交換的需要，亦即為了滿

足市場的需要。市場需要什么就生產什么，生產什么、生產多少都取決于市場的

需要，生產由市場調節(jié)。商品經濟是以社會分工和生產專業(yè)化為基礎的，而商品

經濟也反過來不斷推動社會分工和社會專業(yè)化的發(fā)展，因而也推動著生產規(guī)模的

不斷擴大。在商品經濟中，商品生產者之間存在著廣泛而密切的經濟聯(lián)系，商品

生產者同其他商品生產者的經濟聯(lián)系是其生存和謀求發(fā)展的前提條件;商品交換

是商品生產者之間發(fā)生經濟聯(lián)系的基本途徑，商品生產者正是通過，也只有通過

在市場上進行商品交換而經常地、廣泛地、密切地發(fā)生經濟聯(lián)系。

資本主義社會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經濟形式是商品經濟，這是一種建立在生產資

料資本家私有制基礎之上的商品經濟。在社會主義社會，仍然存在商品經濟發(fā)展

的條件，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經濟形式仍然是商品經濟，但這是一種建立在生產資料

公有制基礎之上的商品經濟。在當今世界，商品經濟乃是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經濟形

式，但在少數(shù)不發(fā)達國家或地區(qū)，自然經濟仍在一定范圍內存在。

商品經濟不是從來就有的。商品經濟的產生和存在必須具備兩個方面的條件：

第一，存在社會分工。社會分工是商品經濟產生的一般基礎。在存在社會分工的

條件下，生產者生產的是不同的產品，只有通過交換，他們才能取得各自所需要

的由別人生產出來的產品，這樣生產者之間才有把產品當作商品互相交換的必要;

如果不存在社會分工，生產者生產的是相同的產品，他們之間就沒有互相交換產

品的必要。第二，產品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僅僅存在社會分工，產品并不一定

要當作商品互相交換，如果產品不是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那么產品也不會被當

作商品來交換。正是因為產品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產品才不會被商品所有者無

償?shù)刈尪沙鋈ィ魏稳艘玫剿说漠a品,都必須以等量價值的產品去交換，也

就是說產品被當作商品。總之，在產品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的條件下，任何人都

只有以他的產品去交換別人的產品，只有通過商品交換，才能取得別人的產品，

商品交換是產品所有者實現(xiàn)其產品所有權的基本途徑。生產資料所有制關系決定

著產品分配關系，在生產資料私有制經濟中，產品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的根本原

因是生產資料分屬于不同的私人所有。商品經濟產生和存在的這兩個基本條件是

缺一不可的，僅僅存在社會分工，產品歸屬于同一所有者，產品不會被當作商品

來交換；產品雖分屬于不同的所有者，但若不存在社會分工,也不會存在商品經

濟。

商品經濟的產生和發(fā)展，直至取代自然經濟而成為社會居統(tǒng)治地位的經濟形

式，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歷史演變過程的。

從自然經濟發(fā)展到商品經濟，商品經濟從萌芽發(fā)展到簡單的商品經濟，再發(fā)

展到發(fā)達的商品經濟，是由社會生產力的不斷發(fā)展所決定的，商品經濟的發(fā)展是

人類社會發(fā)展的一個必經階段。商品經濟取代自然經濟不僅是生產由分散的孤立

的個體小生產轉變?yōu)樯鐣笊a的重要基礎，而且是生產社會化程度不斷提高

可是相交換的商品，斧子和大米，是兩種不同的物品，那么它們?yōu)槭裁茨軌?/p>

按照一定的比例互相交換呢?既然它們能夠互相交換，就表明在它們之間存在著

某種共同的東西，那么這種共同的東西是什么呢?有些資產階級經濟學家認為這

種共同的東西是商品的效用，即商品的使用價值。他們認為，商品的交換價值是

由使用價值所決定的，商品的效用越大，其交換價值就越大，效用越小，交換價

值就越小。這種觀點顯然是不對的。因為不同商品的使用價值在質上是不同的，

不同質的東西在量上是無法進行比較的。例如糧食和衣服各有不同的使用價值，

糧食可以充饑，衣服可以蔽體御寒，我們不能說糧食的效用比衣服大，也不能說

衣服的效用比糧食大。因此，不同的商品能夠互相交換，其所具有的共同的東西

不是使用價值。馬克思說，〃這種共同東西不可能是商品的幾何的、物理的、化

學的或其他的天然屬性?！á賹嶋H上，不同的商品之所以能互相交換，恰恰在于

抽去了它們不同的使用價值，只要比例適當，不管使用價值有多大的差別，不同

的商品都可以互相交換。那么這種共同的東西不是使用價值，又是什么呢?如果

我們撇開了商品的使用價值，商品就只剩下一種屬性，即它們都是勞動產品，在

它們的生產上都耗費了人類勞動。這里所說的勞動已不是某種具體形式的勞動，

而是指撇開了勞動的具體形式的一般人類勞動，一切商品都凝結著這種人類勞動。

這種凝結或物化在商品中的一般人類勞動，就是商品的價值。因此，不同的商品

之所以能夠互相交換，是因為它們都耗費了人類勞動，都包含著價值這個共同的

東西。它們能夠按照一定的數(shù)量比例進行交換是因為它們包含著同質的但不同數(shù)

量的人類勞動，是因為它們包含著大小不等的價值，商品價值的大小決定著商品

之間交換的量的比例。這就是說，價值是商品的內在屬性，是交換價值的內容和

基礎，交換價值是價值的表現(xiàn)形式。因此，商品的二因素，從表面上來看是使用

價值和交換價值，在本質上則是使用價值和價值C

使用價值是商品的自然屬性，價值是商品的社會屬性。商品以各自的價,直為

基礎進行的交換，實際上是商品生產者互相交換勞動。因此，價值體現(xiàn)著商品生

產者互相交換其勞動的關系。價值是商品的特有的屬性，也是商品的本質屬性。

一切商品部包含著使用價值和價值二因素，都是使用價值和價值的統(tǒng)一體。

一種物品如果沒有使用價值，就是無用之物，就沒有人需要它，因而不可能有價

值，即使在這種物品的生產上耗費了大量勞動，這些勞動也是白費，不能形成價

值。因此，沒有使用價值的東西不能成為商品。有些物品有使用價值，但不是勞

動產品，其中沒有凝結人類勞動，因而沒有價值，當然也就不是商品，例如，空

氣、天然水、陽光、處女地等。有些物品有使用價值，也是勞動產品，但只是供

生產者自己消費，其中耗費的勞動也不形成價值，因而也不是商品。例如，農民

自己生產的用來滿足自己需要的糧食等。有些物品有使用價值，而且也是交與別

人使用的，但并不是通過交換,而是無償提供的,耗費在其中的勞動也不形成價

值，它們也不是商品，例如，在封建社會,農民向封建主繳納的實物地租——

糧食，等等?？傊挥型瑫r具有使用價值和價值的東西，才是商品。

使用價值和價值是統(tǒng)一的，又是相互矛盾的。矛盾的一面表現(xiàn)在，對商品的

生產者來說，其生產商品是為了交換，對他有意義的只是商品的價值，對商品的

購買者來說，他購買商品是為了滿足生活或生產消費的需要，他所需要的是商品

的使用價值。商品生產者要實現(xiàn)商品的價值，他就必須讓渡商品的使用價值；商

品購買者要獲得商品的使用價值，他就必須支付這個商品的價值。商品交換中的

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既占有商品的使用價值，同時又得到商品的價值。商品生產

者只想盡可能多地得到商品的價值，而商品的買者則只想盡可能多地得到使用價

值。只是因為使用價值是價值的物質承擔者，商品生產者才不得不關心商品的使

用價值，而具有使用價值的商品并不一定能順利實現(xiàn)其價值。如果商品生產者生

產出來的商品不能順利地到達消費者手中，具有使用價值的商品的價值就得不到

實現(xiàn)。在商品交換遇到困難的時候，商品的使用價值與價值的矛盾就充分地暴霜

出來。

（二）生產商品的勞動的二重性：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

商品的二因素是生產商品的勞動的二重性的反映。馬克思說：〃既然商品是二

重物——使用價值和交換價值，那末，體現(xiàn)在商品中的勞動也必然具有二重

性。"①生產商品的勞動，一方面是具體勞動，另一方面是抽象勞動。

要生產各種不同的使用價值，就要進行不同的特定種類的勞動，例如，生產

衣服要有載舞的勞動，生產桌子要有木匠的勞動，等等。這些勞動都是在特定的

形式下進行的，就是說勞動的對象、目的、方法、手段和結果等都是不同的。不

同的使用價值體現(xiàn)著不同的勞動，是不同的特定形式的勞動的結果。馬克思

說："由自己產品的使用價值或者由自己產品是使用價值來表示自己的有用性的

勞動，我們簡稱為有用勞動。"②有用勞動是具有特定的具體形式的勞動，因此

又叫具體勞動。具體勞動創(chuàng)造商品的使用價值。

商品使用價值的多樣性是生產商品的具體勞動的多樣性的體現(xiàn)，正是生產商

品的具體勞動的多樣性，決定了商品使用價值的多樣性，各式各樣的具體勞動，

分門別類，形成社會分工。具體勞動的種類又是隨著社會生產力的不斷發(fā)展和社

會需要的變化而不斷發(fā)展變化的，具體勞動種類越多，意味著使用價值種類越多，

社會分工越發(fā)達。

具體勞動過程也就是人們利用、改造自然物質，使之適合人們需要的過程，

它反映人和自然的關系。在任何社會，人類要生存和發(fā)展，都必須從事各種各樣

的具體勞動，生產出各種各樣的使用價值，來滿足人們各種各樣的需要。具體勞

動是人類社會存在和發(fā)展的永久條件。

生產商品的勞動在具體形式上各不相同，但它們生產出來的各種商品卻可以

互相交換，這說明，生產商品的勞動，除作為具體勞動具有不相同的一面以外，

還有共同的一方面。那么，這種共同的一面是什么呢?從裁縫勞動和木匠勞動來

看，各有不同的目的、方法、對象、手段和結果，但在勞動中都要消耗自己的勞

動力，即消耗自己的體力和腦力。馬克思說：”如果把生產活動的特定性質撇開，

從而把勞動的有用性質撇開，生產活動就只剩下一點:它是人類勞動力的耗

費。"①這種撇開了勞動的具體形式的無差別的一般人類勞動，就是抽象勞動。

抽象勞動就是生產商品的勞動的共同的一面。抽象勞動創(chuàng)造商品的價值。正是因

為生產商品的勞動作為抽象勞動具有同一性，才使各種商品的價值可以相互比較。

說商品價值是人類勞動的凝結，指的就是抽象勞動的凝結說勞動是價值的源泉，

就是指抽象勞動構成商品價值實體。

抽象勞動是商品生產所特有的范疇。因為只有在勞動產品成為商品的條件下，

服從于交換的需要，要比較不同的商品的價值的大小，即比較在商品生產上所耗

費的人類勞動的多少，才有必要將各種不同的具體勞動化為同質的抽象勞動。如

果不進行商品交換，就沒有必要把具體勞動化為抽象勞動。由此可見，抽象勞動

是人類勞動的一種特殊的社會形式，它體現(xiàn)著商品生產者之間通過商品交換而相

互交換自己勞動的社會關系，是一個歷史范疇，而不是永恒范疇。

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是生產商品的同一勞動的兩個方面或兩重屬性，而不是

兩次勞動，更不是兩種勞動。商品的二因素是由生產商品的勞動的二重性所決定

的。具體勞動創(chuàng)造商品的使用價值，抽象勞動形成商品的價值。馬克思說：〃一

切勞動，從一方面看，是人類勞動力在生理學意義上的耗費；作為相同的或抽象

的人類勞動，它形成商品價值。一切勞動，從另一方面看，是人類勞動力在特殊

的有一定目的的形式上的耗費；作為具體的有用勞動，它生產使用價值。"②

商品的使用價值和價值的矛盾，反映了生產商品的勞動的二重性，即具體勞

動和抽象勞動之間的矛盾。具體勞動創(chuàng)造商品的使用價值，這是產品成為商品的

物質前提;但是商品生產者所進行的這種具體勞動只有能夠順利地轉化為抽象勞

動，商品的價值才能得到實現(xiàn)，如果具體勞動不能還原為抽象勞動，具有使用價

值的產品就不能實現(xiàn)其價值，產品就不能轉化為商品。具體勞動同抽象勞動的矛

盾正是通過使用價值和價值的矛盾反映出來的，或者說商品的使用價值同價值之

間的矛盾源于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之間的矛盾。

勞動二重性學說是由馬克思首先批判地創(chuàng)立的。資產階級古典政治經濟學家

雖然初步提出了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的理論，但由于他們不懂得勞動的二重性，也就不

能了解什么勞動形成價值。他們的勞動價值理論不僅很不完善，而且充滿著矛盾。

正是馬克思創(chuàng)立了科學的勞動二重性學說，才科學地回答了什么勞動創(chuàng)造價值的

問題，才使勞動價值論有了堅實的科學的基礎。正是在勞動二重性學說的基礎上，

馬克思科學他說明了資本主義生產過程的二重性、不變資本與可變資本、資本有

機構成以及資本積累理論等。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重大理論問題，都與勞動

二重性學說有著密切關系，因此掌握勞動二重性學說對于掌握馬克思主義政治經

濟學是十分必要和極為重要的。馬克思曾說，勞動二重性學說〃是理解政治經濟

學的樞紐”①。

（三）生產資料私有制商品經濟的基本矛盾:私人勞動和社會勞動

前面已經說明，商品經濟存在的基本條件，一是社會分工，一是產品分屬于

不同的所有者，在以生產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社會中，生產資料和產品屬于獨立

的私人所有。由于社會分工，每個商品生產者生產的商品都是為了滿足別人的需

要，他自己所需要的產品則由其它商品生產者來供給。因此,在存在社會分工的

條件下，商品生產者之間是相互聯(lián)系、相互依存的，每個商品生產者的勞動都應

具有社會性質，應是整個社會總勞動的一部分。但在私有制商品經濟中，每個商

品生產者生產什么、生產多少、何時生產，都是他的私事，經濟決策是由獨立的

私人商品生產者分散地作出的，生產出來的產品歸私人所有，因此商品生產者的

勞動又首先直接表現(xiàn)為私人勞動。這樣私人勞動同社會勞動便出現(xiàn)了矛盾。

私人勞動和社會勞動之間的矛盾，只有通過商品交換才能得到解決。在商品

交換中，各種具體形式的私人勞動是無法進行量的比較的，它們只有作為一般的

人類勞動才能進行量的比較，這就是說要將具體勞動化為抽象勞動。

商品生產者的勞動能否為社會所承認，私人勞動能否轉化為社會勞動，取決

于他所生產的商品是否符合社會需要，能否賣得出去。如果他生產的商品不為社

會需要，賣不出去，另眩他在商品上所耗費的勞動就不能化為抽象勞動，就是說

具有使用價值的東西不能實現(xiàn)其價值。這說明在以生產資料私有制為基礎的商品

經濟中，商品內部使用價值和價值的矛盾是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矛盾的反映，而

具體勞動和抽象勞動之間的矛盾則是私人勞動同社會勞動之間矛盾的反映。所以,

私人勞動和社會勞動的矛盾是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商品經濟的基本矛盾。

二、商品價值■的決定

(-)商品的價值量由生產商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來決定

商品的價值是人類抽象勞動的凝結，因此，商品的價值量就是凝結在商品中

的勞動的量。馬克思指出，商品的價值"是用它所包含的‘形成價值的實體’即

勞動的量來計量。勞動本身的量是用勞動的持續(xù)時間來計量，而勞動時間又是用

一定的時間單位如小時、日等作尺度〃①，勞動時間是測量商品價值量的天然尺

度。因此，商品的價值量就取決于生產該商品所耗費的勞動時間的多少。生產某

種商品耗費的時間越多，它的價值量就越大；反之，則越小。

我們知道，生產同種商品，不同的生產者所耗費的時間是不一樣的。既然商

品的價值是由生產商品所耗費的勞動時間來決定，那么，是不是生產者的生產條

件越差，技術越不熟練，生產者越懶惰，生產商品所耗費的時間因而越多，其商

品價值量就越大呢?當然不會是這樣。因為形成商品價值的勞動是相同的人類勞

動，是同一的人類勞動力的耗費，因此，商品的價值量不能由個別生產者生產商

品所耗費的勞動時間即個別勞動時間來次定，而應該由生產該商品所必需的平均

必要勞動時間，即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來決定。

那么什么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呢?馬克思說："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是在現(xiàn)有

的社會正常的生產條件下，在社會平均的勞動熟練程度和勞動強度下制造某種使

用價值所需要的勞動時間②在這里，現(xiàn)有的社會正常的生產條件是指現(xiàn)時某

一生產部門平均的生產條件，或大多數(shù)產品的生產者所具有的生產條件，其中最

主要的是勞動工具的狀況。

商品的價值量決定于生產商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對商品生產者具有極其

重要的意義。如果商品生產者的個別勞動時間等于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那末，他

的商品按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價值量交換出去，他在生產該商品上所耗費的

勞動就恰好能得到全部補償;如果商品生產者的個別勞動時間大于社會必要勞動

時間，那末，他的商品按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價值量交換出去，他在生產該

商品上所耗費的勞動就有一部分得不到補償,實際上就是以較多的勞動換取較少

的勞動，因而在市場競爭中就會處于不利地位；如果商品生產者的個別勞動時間

小于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那么，他的商品按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定的價值量交換

出去，他在生產該商品上所耗費的勞動不僅可以得到全部補償，而且可以獲得超

額收入，實際上就是以較少的勞動換取較多的勞動，因而在市場競爭中就處于有

利地位。

（二）影響商品價值量的兩個最基本的因素

所有影響生產商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長短的因素都會影響到商品的價，直量

的大小，但勞動復雜程度的高低^勞動生產率的高低乃是影響商品價值量的兩個

最基本的因素。

1、勞動的復雜程度與商品的價值量

生產商品的勞動有簡單勞動與復雜勞動之分。所謂簡單勞動，是指人的簡單

勞動力的耗費，即不經過專門的訓練和學習，每一個正常人都能從事的勞動。所

謂復雜勞動，是指人的復雜勞動力的耗費，即必須經過專門的訓練和學習，具有

一定知識和技能的人才能從事的勞動。例如挑水和制造鐘表的勞動，前者屬于簡

單勞動，后者屬于復雜勞動。

簡單勞動和復雜勞動的區(qū)別是相對的。隨著勞動者技能的普遍提高，科學技

術的不斷發(fā)展和其在生產中的應用，過去的復雜勞動可以變成簡單勞動，整個社

會的簡單勞動的標準會比過去提高。但就一定時期來說，簡單勞動與復雜勞動的

差別總是存在的。

簡單勞動和復雜勞動在同一時間內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是不等的。復雜勞動在同一單

位時間內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可以是簡單勞動創(chuàng)造的價值的若干倍。馬克思說："晚交

復雜的勞動只是自乘的或不如說多倍的簡單勞動，因此，少量的復雜勞動等于多

量的簡單勞動"。①既然復雜勞動與簡單勞動在同一時間所創(chuàng)造的價值不相等，

那么就應將兩者換算為統(tǒng)一的標準進行比較。怎樣換算呢?只能是以簡單勞動為標

準，將復雜勞動換算為簡單勞動，以進行比較，因此商品的價值量是以社會必要

的簡單勞動量為單位來確定的。誰來把復雜勞動換算為簡單勞動呢?這種換算并不

是由商品生產者自覺地進行的,而是“在生產者背后由社會過程決定的，因而在

他們看來，似乎是由習慣決定的。"②

2、勞動生產率與商品的價值量

商品的價值量是由生產商品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所決定的。生產商品的社會

必要勞動時間不變，商品的價值量也不變，但隨勞動生產率的變化，生產商品的

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也會發(fā)生變化，因而會引起單位商品價值量的變化。

勞動生產率是生產者生產某種使用價值的效函，通常是以單位時間內生產的

產品數(shù)量來表示。單位時間內生產的產品數(shù)量越多，勞動生產率就越高；單位時

間內生產的產品數(shù)量越少，勞動生產率就越低。勞動生產率的計算公式可表示為:

產品量

勞動生產率=勞動時間

勞動生產率的高低取決于多種因素，其中主要有:生產資料（特別是其中的生

產工具）的規(guī)模和效能，科學技術的發(fā)展水平，勞動者的平均熟練程度，生產過

程的社會組織，以及自然條件等。在不同的生產部門，各因素對勞動生產率的影

響是不同的，例如自然條件對加工工業(yè)部門勞動生產率的影響較小，而對農業(yè)和

采礦業(yè)部門勞動生產率的影響比較大。

勞動生產率是指具體勞動的生產率，因此，無論勞動生產率發(fā)生了怎樣的變

化，同一勞動在同一時間內所形成的價值量是不變的。但單位商品的價值量則會

隨著勞動生產率的變化而變化。勞動生產率越高，在同一時間內生產的使用價值

就越多，生產單位商品所耗費的勞動時間就越少這樣單位商品的價值量就越?。?/p>

相反，勞動生產率越低，在同一時間內生產的使月價值就越少，生產單位商品所

耗費的勞動時間就越多，這樣單位商品的價值量就越大。因此，馬克思說：”商

品的價值量與體現(xiàn)在商品中的勞動的量成正比，與這一勞動的生產力成反

比?！á?/p>

在以上所說的關系中，勞動時間指的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這里所講的勞動

生產率和商品價值量的關系，是就生產同種商品的整個部門而言的，是生產同種

商品的部門勞動生產率和單位商品價值量之間的關系，如果就一個部門內部各個

生產者勞動生產率的差別而言，勞動生產率高的生產者，其單位商品所含個別勞

動時間少于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在商品交換中，他仍可按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決

定的價值量進行交換，這意味著他以較少的勞動時間獲得了更多的價值；相反，

勞動生產率低的生產者，其單位商品所含個別勞動時間多于社會必要勞動時間，

但也只能按由社會必要勞動時間所決定的價值量進行出售，這樣，他花費較多的

勞動時間卻只能獲得較少的價值。因此，就出現(xiàn)了雖然勞動生產率與商品價值量

成反比，但商品生產者卻要努力提高勞動生產率的現(xiàn)象。

第三節(jié)貨幣

一、商品價值形式的發(fā)展與貨幣的產生

商品是使用價值和價值的統(tǒng)T本，商品的使用價值是可以感覺得到的，而商

品的價值則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就孤立的一件商品，無論我們怎樣將之顛來倒去,

也看不到它的價值。因為商品的價值是一般人類勞動的凝結，是商品的社會屬性,

只有在商品與商品的社會關系即交換關系中，才能表現(xiàn)出來，所以，交換價值是

價值的表現(xiàn)形式。

研究價值形式，考察價值形式的發(fā)展，目的在于揭示貨幣的起源和本質。價

值形式的發(fā)展和商品交換發(fā)展的歷史過程是一致的，經歷了由低級階段向高級階

段發(fā)展的過程。價值形式的發(fā)展依次經歷了四個階段:簡單的、個別的或偶然的

價值形式；總和的或擴大的價值形式；一般價值形式；貨幣形式。

（一）簡單的、個別的或偶然的價值形式

這種價值形式是與最初的直接的物物交換相適應的，在原始社會后期，出現(xiàn)

了剩余產品交換，但當時人們還不是為交換而生產，而只是將偶爾多余的產品用

來交換，因此交換帶有偶然的性質。同這種偶然的直接的物物交換相適應，產生

了簡單的、個別的或偶然的價值形式，即一種商品的價值偶然地表現(xiàn)在另一種商

品上。如1只綿羊偶然地同2把斧子相交換，用等式可表示為：

1只綿羊二2把斧子

在這個價值形式中，等式兩邊的商品所處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

綿羊處于主動地位，它通過斧子表現(xiàn)自己的價值；斧子則處于被動地位，它只是

表現(xiàn)綿羊價值的材料。綿羊的價值借助于斧子相對地表現(xiàn)出來，它的價值表現(xiàn)為

相對價值，或日處于相對價值形式；斧子不表現(xiàn)自己的價值，只是充當表現(xiàn)綿羊

價值的材料，證明綿羊有同自己相等的價值，它起著等價物的作用，或日處于等

價形式。

相對價值形式與等價形式是價值形式的兩極，它們既互相依存、互為條件，

又互相對立、互相排斥。沒有等價形式就沒有相對價值形式，沒有相對價值形式

也就無所謂等價形式，兩者誰也離不開誰，兩者互相依存，互為條件。但是在同

一價值關系表現(xiàn)中，同一商品只能處在價值形式的一極，它不能同時既處于相對

價值形式，又處于等價形式，而只能是或者處于相對價值形式，或者處于等價形

式，因此兩者又是互相對立、互相排斥的。

我們再來分別考察價值形式的兩極。

我們首先考察相對價值形式。一個商品的價值，只有通過和另一種商品發(fā)生

交換關系才能表現(xiàn)出來。綿羊只有和斧子相交換，它的價值才能被相對地表現(xiàn)出

來。兩種不同的商品之所以能按照一定的比例互相交換，是因為它們都是勞動產

品，都凝結著一般人類勞動，都具有價值。所以，兩者的這種關系是一種價值關

系。在綿羊和斧子的價值關系中，斧子是表現(xiàn)綿羊價值的材料，斧子是用自己的

使用價值表現(xiàn)綿羊的價值，斧子的自然形式成了綿羊的價值形式。

價值形式不只是表現(xiàn)價值，而且要表現(xiàn)一定量的價值即價值量。1只綿漸口2

把斧子相等，就表明1只綿羊和2把斧子耗費了同樣多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

由于生產商品所需的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隨勞動生產率的變化而變化，因此，商品

價值的相對表現(xiàn)會受到影響。由于商品價值量的變化很復雜，商品價值量的變化

與商品的相對價值的變化可能一致，也可能不一致。

我們再來考察等價形式。等價形式就是一種商品充當價值的代表，能夠與另

一種商品直接交換的形式這種商品稱為等價物。例如，斧子直接用來交換綿羊，

充當表現(xiàn)綿羊價值的材料，就象鏡子一樣用它來反映綿羊看不見摸不著的價值。

處于等價形式的商品之所以能表現(xiàn)別種商品的價值，是因為它自己也有價值，不

過，它是用自己的使用價值來表現(xiàn)別種商品的價值，而不是用使用價值來表現(xiàn)自

身的價值。處于等價形式的商品具有三個特點:第一，使用價值成為它的對立物

—價值的表現(xiàn)形式。處于等價形式的商品（斧子）是用它的自然形式即使用價值

來表現(xiàn)別種商品（綿羊）的價值，而不能表現(xiàn)自身的價值。第二，具體勞動成為它

的對立物——抽象勞動的表現(xiàn)形式。這是與第一個特點相聯(lián)系的,處于等,介形

式的商品（斧子），本身也是一定具體勞動的產品，但當它處于等價形式時，它就

成了直接表現(xiàn)別種商品（綿羊）價值的材料，所以生產這種商品的具體勞動也就成

了抽象勞動的表現(xiàn)形式。第三，私人勞動成為它的對立物——直接的社會勞動

的表現(xiàn)形式。在以私有制為基礎的商品經濟中，生產各種商品的勞動都是私人勞

動，一旦商品（斧子）處于等價形式，作為等價物而同別種商品直接交換時，這種

私人勞動就成為直接的社會勞動了。

從對簡單價值形式的考察可以看出，處于相對價值形式的商品，只是直接作

為使用價值出現(xiàn)的，它的價值表現(xiàn)在另一種商品上；而處于等價形式上的商品，

只是作為價值，它的使用價值成了表現(xiàn)另一種商品價值的材料。這樣，商品為部

使用價值與價值之間的矛盾，現(xiàn)在就表現(xiàn)為兩個商品的外部對立，即處于相對價

值形式上的商品與作為等價形式的商品之間的對立。

簡單價值形式已經包含了一切價值形式的本質規(guī)定，已經隱藏著貨幣形態(tài)的

秘密，是價值形式進一步發(fā)展的基礎。但在簡單價值形式中，處于相對價值形式

的商品的價值只表現(xiàn)在一種商品上；處于等價形式的商品或作為等價物的商品，

只是個別的等價物。這樣，價值作為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凝結物這一點就得不到

充分表現(xiàn)。所以簡單價值形式是很不充分的，需要進一步發(fā)展。

（二）總和的或擴大的價值形式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fā)展和第一次社會大分工的出現(xiàn)，畜牧部落從其他部落分

離出來，有些部落主要從事畜牧業(yè)，有些部落則主要從事農業(yè)。社會生產力的發(fā)

展使可用于交換的剩余產品逐漸增加，商品交換也就進一步發(fā)展起來。有些商品

不是偶然順口個別商品相交換，而是經常順口其他多種商品相交換。這樣，一種

商品的價值已經不再是偶然地表現(xiàn)在另一種商品的自然形式上，而是經常地表現(xiàn)

在一系列其他商品的自然形式上，于是簡單價值形式便發(fā)展為擴大的價值形式。

用等式可表示為：

=50斤谷

或

=40尺布

或

1只綿羊二2把斧子

或

二1兩黃金

或

二其他種種商品

在這里，綿羊不僅與斧子交換，而且與糧食、布、黃金及其他任何種商品相

交換，綿羊的價值已經不是偶然表現(xiàn)在另一種商品上，而是表現(xiàn)在一系列其他種

商品的自然形式上。價值被表現(xiàn)的這種商品，就取得了擴大的相對價值形式，作

為霜介物的已經不是一種商品，而是許多種不同的商品。谷、布、斧子、黃金等

等商品，則都處于等價形式上，都是綿羊的特殊等價物,充當表現(xiàn)綿羊價值的材

料。這樣，綿羊的價值作為無差別的人類勞動的凝結才第一次得到真正的體現(xiàn)。

因為現(xiàn)在它不是只和某一種具體勞動創(chuàng)造的商品建立相等的關系，而是和各種具

體勞動創(chuàng)造的商品建立相等關系同時，由于綿羊按不同的比例和各種商品交換,

商品交換的量的比例也就同它們所包含的勞動的比例更加接近，商品交換的比例

由它們所包含的價值量決定這一關系也得到充分地表現(xiàn)，商品的價值量能夠更加

準確地反映出來。

但擴大的價值形式仍然存在著局限性，擴大的價值形式所反映的商品交渙，

仍然是直接的物物交換，中間沒有媒介物。盡管每種商品現(xiàn)在都有了一個擴大的

價值形式。但是不同的商品是由不同系列的特殊等價物來表現(xiàn)它們的價值的，商

品的價值還沒有一個共同的統(tǒng)一的表現(xiàn)。這樣就會經常使商品交換發(fā)生困難。例

如，綿羊的所有者需要布，布的所有者卻需要糧食，而不需要綿羊，如果糧食所

有者需要綿羊，則綿羊的所有者要先用綿羊去換糧食，再用糧食會換布，才能得

到自己需要的商品，而如果糧食所有者不需要綿羊，交換就困難了。這表明，要

適應社會分工和商品交換的發(fā)展，擴大的價值形式還需要進一步發(fā)展。

（三）一般價值形式

專門充當?shù)葍r物的商品，不是人們主觀設計出來的，而是在交換中自然而然地

產生的。隨著交換的發(fā)展，會有一種商品從其他商品中分離出來，成為所有商品

的共同等價物，這種商品，并不一定是每個人都直接需要它，但卻可以用它交換

到自己所需要的任］可商品。這樣，人們就都愿意用自己的商品先與這種商品相交

換，然后再用它換回自己需要的商品。這種商品就成了商品交換的媒介物，直接

的物物交換逐漸過渡到通過媒介物的交換，一切商品的價值都通過這種作為一般

等價物的商品來表現(xiàn)，這就是一般價值形式。假定作為T殳等價物的商品是綿羊,

T殳價值形式用等式可表示為：

）50斤谷二

或

40尺布二

或

2把斧子二1只綿羊

或

1兩黃金二

或

其他種種商品二

在這里，一切商品的價值現(xiàn)在都表現(xiàn)在從商品界中分離出來的唯一的、同一

種商品（綿羊）上,馬克思說：〃現(xiàn)在，商品價值的表現(xiàn)：1.是簡單的，因為都是

表現(xiàn)在唯一的商品上；2.是統(tǒng)一的，因為都是表現(xiàn)在同一的商品上，它們的價值

形式是共同的,因而是一般的。〃①

由擴大的價值形式到一般價值形式，不是簡單的等式位移，而是價值形式發(fā)

生了質的變化。在擴大的價值形式中，一種商品有許多等價物，沒有一種統(tǒng)一的

等價物；而在一般價值形式中，出現(xiàn)了共同的統(tǒng)一的等價物。過去的商品交換是

直接的物物交換，現(xiàn)在由于從商品界分離出充當一般等價物的商品，商品交換成

為通過媒介物而進行的交換。這樣，不僅使商品的價值是一種社會屬性得到進一

步地表現(xiàn)，而且可以對商品價值量進行統(tǒng)一的比較和衡量。擴大的價值形式發(fā)展

到一般價值形式，克服了擴大價值形式的缺點，在很大的程度上促進了商品交換

的發(fā)展。

在一般價值形式中擔任一般等價物的商品，已開始起著貨幣的作用。不過，

這時一般等價物還沒有固定在某一種商品上，往往因時、因地而異，因而仍然有

礙于商品交換的發(fā)展。

（四）貨幣形式

隨著社會生產力的不斷發(fā)展和社會分工與商品生產的進一步發(fā)展，商品交換

的范圍不斷擴大，商品交換的種類不斷增加，這就越來越要求將一般等價物固定

在一種商品上。當貴金屬從商品界分離出來固定地充當一般等價物時，它就成了

貨幣，價值形式就從一般價值形式發(fā)展到貨幣形式。貨幣形式用等式可表示為：

yso斤谷二

或

40尺布二

或

2把斧子二1兩黃金

或

1只綿羊二

或

其他種種商品二

從一般價值形式發(fā)展到貨幣形式并沒有什么本質的變化，所不同的只是現(xiàn)在

一般等價物己固定地由貴金屬黃金（或白銀）來充當。固定地充當一般等價物的

商品之所以最后落到貴金屬（金、銀）身上，那是因為貴金屬具有質地均勻、便于

分割、體積小、價值大、便于攜帶、不會腐爛、便于保存等一系列其他任何商品

都不具有的特點，就是說貴金屬的這些自然屬性使其成為很理想的貨幣材料，而

不在于貴金屬本身有什么神秘的性質。所以，馬克思說，〃金銀天然不是貨幣，

但貨幣天然是金銀?！á?/p>

貨幣形式是最發(fā)達的價值形式。貨幣的出現(xiàn)克服了一般價值形式的缺陷，大

大促進了商品交換的發(fā)展。同時，貨幣的出現(xiàn)也加深了商品經濟的內在矛盾。因

為貨幣出現(xiàn)后，使整個商品界分成了兩極，一極是商品，它們都是特殊的使用價

值，要求實現(xiàn)其價值；一極是貨幣，它直接以等價物的形式出現(xiàn)，代表一切商品

的價值，一切商品要實現(xiàn)其價值渚B必須先轉化為貨幣。這樣，商品的內在矛盾，

即使用價值與價值的矛盾，就從簡單價值形式時商品與商品的外部對立，發(fā)展為

商品與貨幣的外部對立。貨幣的出現(xiàn)，使直接的商品交換變成了以貨幣為媒介的

商品交換，使得商品交換現(xiàn)在可以在時間和空間上分為買和賣兩個環(huán)節(jié)，這樣就

可能使買和賣的行為在時間和空間上脫節(jié)，從而使商品的內在矛盾更進一步發(fā)展。

二、貨幣的本質

從價值形式的發(fā)展可以清楚地看到貨幣的起源，貨幣并不是什么神秘的東西，

不是"圣人"的創(chuàng)造、發(fā)明，它是商品經濟內在矛盾發(fā)展的產物，是商品交換發(fā)

展的產物。

貨幣的本質就在于它是固定地充當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作為商品，它和

其他一般商品一樣，具有使用價值和價值。如金可以鑲牙，作裝飾品，是重要的

工業(yè)原料，總之，它有多種具體的用途或使用價值。而作為貨幣的金銀又是花費

了人的勞動的（開掘、加工等），是勞動產品，具有價值。貨幣作為固定地充當商

品世界一般等價物的特殊商品，除了具有上述使用價值和價值之外，它又有不同

于其他一般商品的特點：其一，它是作為價值的直接代表而存在，它本身直接體

現(xiàn)社會勞動，而其他一般商品要通過與貨幣相交換才能表現(xiàn)其價值；其二，它作

為一般等價物的社會職能而產生了形式上的使用價值，即它固定地充當一切商品

價值的代表，而其他一般商品只具有由其自然屬性所決定的某種特殊的具體的使

用價值。貨幣出現(xiàn)后，商品價值的實現(xiàn)，具體勞動能否轉化為抽象勞動，私人勞

動能否轉化為社會勞動，都以能否實現(xiàn)向貨幣轉化為標志。貨幣作為一般等價物，

它反映的是商品生產者之間的交換關系，體現(xiàn)著產品歸不同所有者占有和通過等

價交換來實現(xiàn)的社會聯(lián)系，也就是說它反映的是這樣一種社會生產關系。

三、貨幣的職能

貨幣的職能是由貨幣作為一般等價物的本質決定的，并隨著商品生產和交換

的發(fā)展而發(fā)展。在發(fā)達的商品經濟中，貨幣執(zhí)行著五種職能:價值尺度、流通手

段、貯藏手段、支付手段和世界貨幣。

(-)價值尺度

價值尺度，是貨幣的第一個職能。所謂價值尺度，就是貨幣充當表現(xiàn)和衡量

一切商品價值的尺度。貨幣能充當價值尺度，是因為貨幣本身也是商品，具有價

值。正象衡量長度的尺、衡量重量的祛碼本身具有長度和重量一樣，各種商品的

價值所以能相互比較，并不是因為有了貨幣，而是因為它們本身都是一般人類勞

動的凝結。只是因為貨幣充當一般等價物，作為商品價值的直接代表，這樣商品

的價值量才必須以貨幣來衡量。因此，商品價值的內在尺度是勞動，貨幣作為價

值尺度是外部的衡量器。

貨幣執(zhí)行價值尺度的職能，可以只是想像的或觀念上的貨幣，不必是現(xiàn)實的

貨幣。當然，人們能以觀念上的貨幣衡量商品的價值，是以現(xiàn)實貨幣的存在和流

通為前提的。

貨幣執(zhí)行價值尺度的職能，是通過價格標準來實現(xiàn)的。為了衡量各種商品價

值量的大小，貨幣自身必須先確定一個計量單位，即需要在技術上把一定重量的

貴金屬(金或銀)確定為一個貨幣單位，這樣，方能使所有商品的價格都能用同一

的貨幣單位表現(xiàn)出來。歷史上，最初的貨幣單位名稱同金屬重量單位名稱曾是一

致的，如英國歷史上以1磅重的金表示1英鎊貨幣單位，只是后來，貨幣單位

名稱才同金屬重量單位名稱脫離開來。為了便于計算，對每一貨幣單位還要再分

成若干等分，如1英鎊等于20先令，I先令等于12便士。這種包含一定金屬重

量的貨幣單位及其等分，被稱為價格標準。通過價格標準，商品的價值及價格就

直接表現(xiàn)為一定數(shù)量的貨幣單位。這樣，貨幣在執(zhí)行價值尺度職能時，就變得簡

便易行。不過應注意，貨幣作為價值尺度是用以衡量商品價值的，價格標準則是

用以衡量貨幣金屬自身的量的。

商品價值的貨幣表現(xiàn)就是商品的價格。就商品和貨幣的價值關系來看，在兩

者的價值量發(fā)生同方向等比例的變化時，商品價格不會受到影響。如果貨幣的價

值不變，商品的價值增加或減少了，商品的價格就要上漲或下跌。如果商品的價

值不變，貨幣的價值增加或減少了，商品的價格就要下跌或上漲。商品的價格同

商品的價值成正比，同貨幣的價值成反比。

(二)流通手段

貨幣的第二個職能是流通手段，即充當商品交換的媒介。在貨幣出現(xiàn)以前，

商品交換是物物直接交換，即商——商品貨幣出現(xiàn)后，一切商品交

(W-W)e

換都以貨幣為媒介，即商品——貨幣——商品(W—G—W),貨幣在這里執(zhí)行

流通手段的職能。以貨幣為媒介的商品交換，就是商品流通。

執(zhí)行流通手段職能的貨幣，不能是觀念上的貨幣，必須是現(xiàn)實的貨幣?，F(xiàn)實

貨幣的運動形成貨幣流通，它由商品流通弓I起，且與商品流通交織在一起，但與

商品流通有區(qū)別。在商品流通中，商品出賣以后,就退出流通領域而進入消費領

域，貨幣則不是這樣。貨幣在充當一次交換的媒介以后，接著又去充當另一次媒

介，這樣不斷地由買者手中轉到賣者手中，始終停留在流通領域。商品流通是貨

幣流通的基礎，貨幣流通是商品流通的表現(xiàn)，是為商品流通服務的。

充當流通手段的貨幣雖然必須是現(xiàn)實的貨幣，但不一定非要足值的貨幣不可。

這是因為貨幣在執(zhí)行流通手段職能時，每次都只是轉瞬即逝的事情，人們關心的

是它能起交換媒介作用，而并不關心它的實足價值是多少，只要社會公認它代表

一定數(shù)目的貨幣，代表一定的價值就行了。這就產生了在貨幣執(zhí)行流通手段職能

時，可以用別的材料制成的價值記號乃至象征性的符號來代替的可能性，紙下就

是在此基礎上產生的。當然，用價值記號或符號代替貨幣執(zhí)行流通手段職能，是

以貨幣實實在在具有價值為基礎的。要人們接受和使用價值記號或符號，就必須

對它們確能代表一定量足值的貨幣本身給以強有力的保證。如果得不到這種保證,

人們就會只接受金屬貨幣本身。

貨幣作為流通手段充當商品交換的媒介，使交換分離為買和賣的兩個過程。

一個人可以現(xiàn)在賣，以后再買；也可以在此處賣，再到他處去買。買和賣在時間

和空間上的這種分離，形成商品經濟中經濟危機在形式上的可能性。

（三）貯藏手段

貨幣的第三個職能是貯藏手段，即貨幣退出流通領域，被人們當作社會財富

的一般代表貯藏起來。貨幣能充當貯藏手段，是因為它是一般等價物，是價值的

代表，可隨時用它換取任何I商品，故能作為社會財富的一般代表。

貨幣執(zhí)行貯藏手段職能的作用是隨著商品經濟的發(fā)展而發(fā)展起來的。起初人

們只是在出賣商品取得貨幣以后，把暫時不用于購買商品的那部分貨幣儲存起來，

以備日后購買之用。隨著商品生產進一步發(fā)展，貯藏一定數(shù)量的貨幣成了各個生

產者進行再生產的必要條件，因為產品的生產和銷售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所需生

產資料和生活資料卻需要隨時購買，生產者需要掌握一定數(shù)量的貨幣在手中。以

后，隨著貨幣權力的日益增大，擁有多少貨幣決定人們掌握社會權力的大小和社

會地位的高低，因此人們貯藏貨幣的欲望也就日益強烈。由于貨幣能用來購買一

切商品，而且數(shù)量很有限，因此人們便產生了無止境地貯藏貨幣的欲望。

在金屬貨幣流通的條件下，貨幣執(zhí)行貯藏手段的職能，不同于它執(zhí)行價/直尺

度和流通手段職能。貨幣作為價值尺度，可以只是觀念上的貨幣，貨幣作為流通

手段,可以用貨幣符號代替，而貨幣作貯藏手段,必須是足值的金屬貨幣或金屬

條塊。銀行券產生以后，人們也會把一定數(shù)額的銀行券保存起來或存入銀行。在

銀行券可以隨時兌換金屬貨幣的情況下，保存銀行券實際上就是貯藏貴金屬貨幣，

但這以銀行券有足夠的信譽即有按值兌換金屬貨幣的可靠保證為條件，因此，最

可靠的貨幣貯藏仍然是保存貴金屬本身。

在紙幣流通的條件下，紙幣被社會當作價值的代表，紙幣的持有者可隨時用

它換取任何商品，紙幣也能作為社會財富的一般弋表，因此也能充當貯藏手段。

不過紙幣充當貯藏手段是有條件的。紙幣本身沒有價值，只是一種價值符號，因

此不存在足值與否的問題。但紙幣實際所代表的價值卻是可以發(fā)生變化的。如果

紙幣實際所代表的價值低于其名義價值（面值），而且其所代表的價值越來越低

于其名義價值，那它就不能充當貯藏手段。只有紙幣幣值穩(wěn)定或者上升，即其實

際所代表的價值同其名義價值相符，或者高于其名義價值，它才能現(xiàn)實地充當貯

藏手段。因此在紙幣流通的條件下，貨幣貶值導致的結果不是儲蓄的增加，而是

儲蓄的減少，是貨幣更多地進入流通領域，貨幣升宜導致的結果不是儲蓄的減少，

而是儲蓄的增加，是貨幣更多地退出流通領域。

在金屬貨幣流通的條件下，金屬貨幣作為貯藏手段，具有自發(fā)地調節(jié)貨幣流

通量的作用。當流通中的貨幣量過多時，多余的貨幣會退出流通領域成為貯藏貨

幣；反之，當流通中貨幣量不足時，一部分貯藏貨幣會加入流通過程。所以貨幣

作為貯藏手段，起著一種蓄水池的作用。在金屬貨幣流通的條件下，不會產生流

通中貨幣量持續(xù)地嚴重過多或過少的問題。馬克思說："貨幣貯藏的蓄水池，對

于流通中的貨幣來說，既是排水渠，又是引水渠；因此，貨幣永遠不會溢出它的

流通的渠道J①但在紙幣流通的條件下，紙幣是不能發(fā)揮這種自動調節(jié)作用的。

（四）支付手段

貨幣的第四個職能是支付手段，即用來執(zhí)行清償債務或支付賦稅、租金、工

資等職能。

貨幣執(zhí)行支付手段的職能起因于商品的賒買賒賣。買者憑契約或某種信用賒

購商品，而成為債務人，賣者則成為債權人，到雙方約定的清償日期，買者以貨

幣清償他對賣者的債務，這時貨幣就起著支付手段的作用。在這整個過程中，等

價的商品與貨幣，不再同時出現(xiàn)在交換的兩極上，買者先取得商品，然后支付貨

幣。貨幣在賒買賒賣開始時，執(zhí)行價值尺度的職能，計量商品的價格，同時作為

觀念上的購買手段的職能，使商品由賣者手里轉到買者手里，只是到了約定的日

期，作為支付手段的貨幣才真正進入流通,從買者手中轉到賣者手中，而這時商

品早已退出流通領域，貨幣在這里不再是交換的媒介，它作為交換價值的絕對存

在，獨立地結束整個過程。

貨幣作為支付手段的職能是適應商品生產和交換發(fā)展的需要而產生的，由于

商品生產者生產與銷售條件的不同，使得一部分商品生產者在需要商品時，卻又

無足夠的貨幣去購買，而另一部分商品生產者卻又有商品需要賣出去。這樣，在

客觀上就要求商品的讓渡同商品價格的實現(xiàn)在時間上分離開來。例如布商在年初

有布要出售給農民，而農民只有在秋收賣出農產品后才能償付布款，這樣在年初，

布商就要把布賒銷給農民。

貨幣執(zhí)行支付手段的職能，起初只在商品流通領域，以后又越出商品流通領

域，充當社會勞動的化身，充當交換價值的獨立存在。用貨幣支付賦稅、租金、

工資等就屬于這種情況。

貨幣作為支付手段，一方面減少了流通中所需要的貨幣量，從而促進了商品

交換的發(fā)展，另一方面又進一步擴大了商品經濟的內在矛盾。由于商品生產者相

互賒帳買賣，許多商品生產者相互欠債，形成了商品生產者之間在債權債務關系

上的連鎖關系，甲欠乙的錢，乙欠丙的錢，丙欠丁的錢，丁欠戊的錢，等等，這

樣，一旦其中有人不能按期支付，就會引起連鎖反應，產生一系列的支付困難,

使整個信用關系遭到破壞，使許多商品生產者資金周轉出現(xiàn)困難，不能進行正常

的生產經營活動，甚至破產。所以貨幣作為支付手段使貨幣作為流通手段時所蘊

藏的經濟危機的可能性進一步發(fā)展了。

（五）世界貨幣

當貨幣越出國內流通領域，在世界市場上充當一般等價物時，貨幣就是在執(zhí)

行世界貨幣的職能。

貨幣執(zhí)行世界貨幣的職能是隨著國與國之間的商品交換以及其他貿易活動的

發(fā)展而發(fā)展起來的。作為世界貨幣的貴金屬，不僅具有作為衡量商品的國際價值

的價值尺度的職能，而且在國際市場上購買商品時，可充當一般購買手段；在結

算國際收支差額時，可作為一般支付手段；還可作為社會財富的一般代表，把財

富以貨幣形式從一國轉移到另一國，如支付戰(zhàn)爭賠款、輸出貨幣資本，等等。在

當代，世界貨幣作為支付手段平衡國際收支差額已成為其最重要的職能。

在貨幣的五種職能中，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貨幣的兩個最基本的職能，其

他三種職能是在這兩種基本職能的基礎上派生出來的。所以馬克思說："一種商

品變成貨幣，首先是作為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統(tǒng)一，換句話說，價值尺度和流

通手段的統(tǒng)一是貨幣。"①當然，貨幣的五種職能有時又是錯綜復雜地交織在一

起的。

四、貨幣形式與貨幣制度的演變

（一）貨幣形式的發(fā)展

自貨幣產生之后，貨幣的具體形式就隨著社會生產力和商品經濟的發(fā)展而不

斷地變化。貨幣的具體形式的演變在不同的民族、國家和地區(qū)存在著一些差異,

但這種差異到后來就基本消失了。就貨幣的具體形式的演變過程來看，一般經歷

了非金屬實物貨幣、金屬貨幣、紙幣、存款貨幣、電子貨幣這幾個階段。

非金屬實物貨幣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貨幣形式。據(jù)古籍記載和考證,貝殼、

牲畜、布帛、皮革等許多商品都曾經充當過貨幣。在一些國家，象鹽、煙草、可

可豆等商品也曾充當過貨幣。但是這些實物貨幣大都不易計量，不易分割，不便

攜帶、運送，不便保存，因此隨著商品交換的不斷發(fā)展，實物貨幣便逐漸為金屬

貨幣所代替。

由于金屬的自然屬性使其比一般實物商品更適宜于充當貨幣材料，因此在金

屬的開采和冶煉技術為人類所掌握之后，金屬貨幣就逐漸取代了貝殼、牲畜等這

類實物貨幣。金屬用作貨幣起初是以塊狀流通的，每筆交易都需要稱重量、臉成

色，很不方便。隨著商品生產和交換的發(fā)展，一些富裕的、有聲望的大商人在金

屬條塊上打上印記，標明重量和成色，以其信譽來保證金屬貨幣的重量和成色,

便利了流通。然而，私人信譽是有限的，當商品交換超出地方市場范圍，人們對

金屬條塊的重量、成色就要求有更具權威性的證明。顯然，最具權威性的乃是國

家。于是，就有國家統(tǒng)一鑄造金屬貨幣并烙上國家印記。這種由國家鑄造的具有

一定形狀、重量、成色和價值的金屬貨幣就是鑄幣。鑄幣的出現(xiàn)，擴大了金屬貨

幣的流通范圍，促進了商品交換。最初的鑄幣是用銅、鐵等賤金屬鑄成的，由于

金、銀貴金屬的自然屬性使其比賤金屬更宜充當貨幣材料，因此隨著商品生產和

交換的發(fā)展，金、銀鑄幣就逐漸代替其他金屬貨幣而壟斷了貨幣的地位。鑄幣在

流通中逐漸磨損，成為不足值的貨幣，但并不影響它們在商品流通中起媒介作用，

這使人們發(fā)現(xiàn)可以用純粹的價值符號來代替貨幣執(zhí)行流通手段的職能。這樣，隨

著商品生產和交換的遂一步發(fā)展，便出現(xiàn)了紙幣，并且紙幣流通逐漸代替鑄幣流

通。

在商品生產和交換不斷擴大的過程中，出現(xiàn)了商業(yè)銀行，隨之出現(xiàn)了銀行券，

起初銀行券是銀行向存入金銀條塊或金、銀鑄幣者開出的收據(jù)，持券人可隨時按

券面額兌取金銀。以后，銀行券也可以流通，在商品交換中發(fā)揮貨幣的作用。早

期的銀行券是由各商業(yè)銀行根據(jù)自己的需要分散發(fā)行的，這就帶來了發(fā)行數(shù)量無

法控制的問題，常產生因銀行券不能兌現(xiàn)而導致發(fā)行銀行倒閉。這樣，國家就把

銀行券的發(fā)行權集中于國家銀行或少數(shù)幾家大壟斷銀行，最后完全集中于中央銀

行。19世紀，歐美國家都先后禁止商業(yè)銀行發(fā)行銀行券，并把發(fā)行權集中于中

央銀行。此后，銀行券廣泛流通，貴金屬鑄幣流通數(shù)量不斷減少。在國家壟斷了

銀行券的發(fā)行權后，一些國家往往借故停止銀行券兌現(xiàn)或限制兌現(xiàn)，并由國家法

令支持銀行券流通。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時，資本主義各國的銀行券普遍停止兌現(xiàn)，

到20世紀20年代末、30年代初，世界主要國家完全停止了銀行券的兌現(xiàn)，銀

行券的流通不再依賴銀行信用，而單純依靠國家政權的強制力量，從而使銀行券

紙幣化了。

在信用事業(yè)和銀行業(yè)不斷發(fā)展的情況下，在紙幣廣泛而大量流通的同時，又

出現(xiàn)了存款貨幣。存款貨幣是指可用于轉帳結算的活期存款。銀行為工商業(yè)者開

立活期存款帳戶，存戶可依據(jù)存款向銀行簽發(fā)支付命令書——支票，或通過其

它方式將存款轉到收款人帳戶上，而不必通過兌取現(xiàn)金的過程。在這里，可用于

轉帳結算的存款，與銀行券一樣，在商品交換中起著交易媒介的作用，能代替金

屬貨幣充當流通手段和支付手段，因此稱之為“存款貨幣"。在商品經濟十分發(fā)

達，經濟貨幣化程度很高的經濟發(fā)達國家，存款貨幣的量要遠遠超過現(xiàn)金的量。

存款貨幣的出現(xiàn)和廣泛的流通，加速了資金的周轉，進一步促進了商品交換的發(fā)

展。

銀行券、存款貨幣等都具有票面價值大于貨幣本體價值，以銀行信用為基礎

的特點,因此它們被稱為信用貨幣。

但存款貨幣并不是貨幣形式的終極形態(tài)，20世紀70年代以來，隨著科學技

術的高度發(fā)展，特別是電子計算機技術在銀行業(yè)中的廣泛運用，又出現(xiàn)了新的貨

幣形式——電子貨幣。所謂電子貨幣，實際上就是借助于電子計算機而進行的

電子自動轉帳系統(tǒng)。電子貨幣的出現(xiàn)使人們使用貨幣的方式發(fā)生了變化，人們可

以通過中央電子計算機和終端機以及通訊衛(wèi)星、電話、電視、電傳組成的電子通

訊網(wǎng)絡，在辦公室或者家里往銀行存款、從銀行提款或要求銀行提供服務。電子

貨幣的出現(xiàn)和廣泛運用，使轉帳速度變得十分便捷，因此更進一步促進了商品交

換的發(fā)展。

貨幣的具體形式不斷由低級形式向高級形式演進，是商品生產和交換不斷發(fā)

展的必然結果，同時貨幣形式的演進也不斷地促進商品生產和交換的發(fā)展。

（二）貨幣制度及其演變

貨幣制度是指貨幣運動的準則和規(guī)范。貨幣制度包括的主要內容是：貨幣材

料的確定；貨幣單位的確定；流通中貨幣種類的確定；貨幣發(fā)行準備或發(fā)行原則

的確定；不同種類貨幣的鑄造和發(fā)行的管理規(guī)章；不同種類貨幣的支付能力的規(guī)

定；貨幣的對外關系等。貨幣制度的核心內容是確定什么幣材作為本位貨幣。本

位貨幣是一國政府法令所規(guī)定的標準貨幣，是一國計價、結算的唯一合法的貨幣。

世界各國實行不同的貨幣制度，各國貨幣制度的演變過程也不盡一致。總的

來看，貨幣制度的演變經歷了以下幾個階段：

1.銀本位制

從15世紀開始，一些國家開始實行銀本位制，最早實行此制的有西班牙、墨

西哥和秘魯，后來，西歐各國以及其他一些國家也相繼采用了銀本位制。銀本位

制是一種以白銀為本位貨幣的貨幣制度。它具有以下主要特點：白銀為幣材，由

政府鑄造的銀幣為本位貨幣，在流通中具有無限清償?shù)哪芰?艮幣可以自由鑄造，

自由熔化；白銀和銀幣可以自由地輸出輸入；銀行券、紙幣和其它貨幣可以自由

兌換銀幣和白銀。

銀本位制的主要缺陷是白銀價值的不穩(wěn)定性。因此，實行銀本位制的各國先

后放棄了銀本位制，而實行金銀復本位制或金本位制。

2.金銀復本位制

金銀復本位制簡稱為復本位制，是指金銀兩種金屬（貨幣）同時作為本位貨

幣的貨幣制度。其主要特點是：金、銀兩種金屬同時被定為法定貨幣材料，金、

銀兩種鑄幣均為主幣，均具有無限清償?shù)男Я?；金、銀幣可以自由鑄造、自由熔

化；金、銀和金、銀幣均可以自由輸出輸入；銀行券、紙幣及其它貨幣可自由兌

換金、銀與金、銀幣。

16-18世紀（19世紀中期以前）此制盛行于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復本位

制的實行促進了商品流通和商品交換的發(fā)展。

金、銀鑄幣同時進入流通，同一商品就有金、銀兩種價格，如果兩者比價固

定不變，則不會造成混亂。但由于金、銀產量和市場供求并不是固定不變，而是

經常在發(fā)生變化，金、銀的市場比價就會經常發(fā)生變化。這樣，同一商品的金、

銀價格就會不斷地變化，從而造成價格標準的混亂。這時政府不規(guī)定金、銀幣比

價，金、銀幣比價完全由其市場價值來決定的復本位制，稱為"平行本位制"。

如英國政府1663年鑄造金幣時，就未規(guī)定金、銀幣的比價。

由于金、銀市場價值的變化導致兩者比價的不穩(wěn)定，造成交易的困難和混亂。

從國內來看，兩者比價波動必會使交易一方受損，從國際來看，比價波動會造成

金銀對流。怎么辦？大多數(shù)國家遂采取由政府規(guī)定金銀幣比價的做法。如美國政

府1772年規(guī)定，1單位黃金鑄幣等于15單位白銀鑄幣；1834年規(guī)定，1單位

黃金鑄幣等于16單位白銀鑄幣。此種由政府規(guī)定金、銀幣比價的金銀雙本位制

稱為“雙本位制"或"兩本位制”，亦即通常所稱的“復本位制〃。雖然這樣人

為地將金銀幣比價固定下來了，但是又帶來了另一問題，這就是所謂"劣幣驅逐

良幣的問題。為什么呢？因為政府雖可規(guī)定兩者比價，但都無法控制金、銀產量

和市場供求，這樣名義價值（比價）就會因此而同實際價值不相符。如白銀相對

于黃金產量增加得快，那么其市場價值就會下降，造成其實際價值低于其名義價

值。相反金幣的相對實際價值則會高于其名義價值。實際價值小于名義價值的銀

幣，被稱為“劣幣"，由于其實際價值小于名義價值，因此人們在支付時就會使

用銀幣而會將金幣熔化、貯藏起來。實際價值大于名義價值的金幣稱為“良幣"。

這樣充斥市場的就不是"金幣"，而是銀幣銀幣驅逐金幣若發(fā)生相反的情況，

則會出現(xiàn)金幣驅逐銀幣。這就是所謂的〃劣幣驅逐良幣〃。這也就是說，在復本

位制下，雖然政府法令規(guī)定兩種貨幣可按法定比價流通，但在一定時期內，市場

上實際主要只有一種鑄幣流通，這種鑄幣必是"劣幣〃。

19世紀70年代,世界上白銀產量猛增，導致銀價猛跌，從而造成流通中銀

幣充斥，并嚴重威脅到復本位制。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國家（如法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