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2024屆高考語文復(fù)習(xí)小說專題訓(xùn)練-第三人稱作用

2023-2024屆高考語文復(fù)習(xí)小說專題訓(xùn)練-第三人稱作

用

小說專題訓(xùn)練--第三人稱作用

一、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花草之眼

聶鑫森

秋風(fēng)送涼，雁字南飛。

蓄著短發(fā)的楊帆，再次走向這個自行車修理鋪，已是十年后。

上午十點鐘，湖南工業(yè)大學(xué)的校園里很安靜，學(xué)生們都上課去了。

她推著一輛剛買的“永久牌”自行車，經(jīng)過校門口的傳達室，再折向

右邊的一溜磚瓦平房，在一個窄小的門臉邊支好車。

店堂里，放著好幾輛待修的自行車，一個頭發(fā)斑白的漢子，正蹲

著修補戳破了的車胎，洗白的藍工裝上油污斑斑。在店堂上端的小桌

上，放著一個插了一支潔白蘆花的綠瓷小花瓶，一個側(cè)身而坐的女人，

面對著蘆花，久久靜默。

楊帆眼里忽地有了盈盈的淚水。

車師傅和他妻子還守著這個修車鋪。

楊帆十年前從黔西一個小縣，考上這所大學(xué)的包裝設(shè)計系，師姐

們就說起了這個夫妻店，還說他們已經(jīng)在此修車好幾年了。

車師傅叫車百里。妻子叫藍姑，是個盲人。

從窮鄉(xiāng)僻壤來的楊帆，怎么也沒想到大學(xué)的校園有這么大，從宿

舍區(qū)到教學(xué)區(qū)，要走三十幾分鐘；到食堂吃個飯，到圖書館去借書，

都有不短的距離。自行車成了校園里最受人歡迎的交通工具?！坝谰谩?/p>

“鳳凰”飛鴿”……什么型號、什么牌子的車都有。

楊帆不敢奢望c一個貧困農(nóng)家的女兒，下面還有兩個弟弟，讀書

錢全靠父母從土里刨出來。好不容易考上大學(xué)，學(xué)費和生活貴都是由

縣教育局擔(dān)保向銀行去借貸的。同學(xué)問她怎么不去買輛自行車，她說：

“在家走路爬山練出了腳力，方便哩。再說車子出毛病了，我不會修。

”懂事的同學(xué)連忙附和地點點頭。

楊帆真的需要一輛車，可以節(jié)約出許多時間，去讀書，聽講座，

還能去校外看展覽看風(fēng)景。她決心從牙縫里省出錢來，買一輛只要可

以湊合騎就行的二手自行車。她從修理鋪前經(jīng)過時，總會情不自禁地

停下來，看碼在墻邊的自行車零散配件，籠頭、車架、鋼圈、踏腳,

很多都生銹了。一天中飯后，她走進了修車鋪。車師傅在校正鋼圈,

藍姑在“看”花瓶里的一支野菊花。車師傅問：“小同學(xué)，你要修車？

If

“不……不。是……是那支淡藍色的野菊花把我引來的，真好看。

大嫂看花的樣子，也很美。我叫楊帆，剛進校不久的新生。”

車師傅笑了，藍姑也笑了。

“我發(fā)現(xiàn)你每天都在花瓶里插上花或者草，你對大嫂真好。”

“我從鄉(xiāng)下來這里打工，帶著她，為的是讓家里老人減輕負擔(dān),

也賺些錢寄回家去。這些花草，老家的屋前屋后都有，藍姑看不見,

但聞得出它們的氣味，心里就不發(fā)愁了J

“你們的爰，就在這個花瓶里，真讓人佩服?！?/p>

車師傅忽然問道：“楊帆，你沒有自行車？”

“嗯。家里窮，買不起……”

“你要是不嫌棄，我用這些舊配件，給你組裝一輛車，不好看,

但肯定能騎?！?/p>

“我怎么會嫌棄！我該付多少錢？”

“不要錢J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只是一堆不值錢的廢鐵c沒事時，你就來和藍姑聊

聊天J

“好！”

幾天后，楊帆有了一輛自行車。她高高興興騎著它，去教學(xué)大樓

去食堂圖書館，去校外看美展看博物館，看湘江風(fēng)光帶。隔三差五,

她會在中午時分去修車鋪，幫藍姑洗衣掃地，或者為車師傅遞送工具。

藍姑告訴楊帆：“花瓶里的花和草，一天一換，都是老車親自去

采的。老車說，我看多了，心上會長出明亮的眼睛，什么都看得見。

我真的什么都看見了！”

楊帆也覺得一個個不同的節(jié)令，是在花瓶里更替的，她看得很清

楚。

楊帆以優(yōu)異的成績讀完了本科，然后回到貴州，供職于貴陽的一

家包裝制造廠，從事包裝設(shè)計。一眨眼，她32歲了。

這次來株洲參加一個關(guān)于包裝設(shè)計的學(xué)術(shù)研討會，她原本是不想

來的。談了三年的男朋友，因開車去一個礦區(qū)調(diào)查礦源存量，被一輛

逆行的大卡車連人帶車撞到山崖下，臉部嚴(yán)重受傷，經(jīng)治療剛剛出院。

按他們的計劃，再過兩個月，就要結(jié)婚了。楊帆的閨蜜勸她要慎重考

慮，天天面對這樣一張丑險，哪里還快活得起來。

男朋友力勸她去株洲，散散心也是好的。“你常說忘不了當(dāng)年的

車師傅，為你拼裝了一輛自行車，有機會要去看看人家，還要買一輛

新車送去，或許有買不起車的貧困生入學(xué)，車師傅可以免費讓他使用。

If

于是，楊帆就來到了株洲，來到了母校的修車鋪。

她喊了一聲“車師傅”，再喊了一聲“藍姑大嫂二

車師傅轉(zhuǎn)過臉，茫然地望著楊帆，不知道來的是誰。

藍姑轉(zhuǎn)過臉，靠近鼻子的蘆花輕輕一抖，飄出絲絲花絮。她說:

“這個聲音我記得，是楊帆妹子來了！”

車師傅一拍腦袋，說：“果然是楊帆！”

“車師傅和大嫂，一點兒都沒變，還是這么精神J

車師傅笑了，說：“楊帆，你都變得讓我認(rèn)不出了，我們怎會不

變，那不成妖怪了？”

藍姑說：“楊帆妹子聲音沒變，還是又清又亮J

楊帆跑過去，抱住藍姑的雙肩，眼里有盈盈淚珠在閃，說：“你

們是老了不少，可還像花瓶里每日一換的花草那樣美麗……”

（選自《當(dāng)代人》，2021年第3期）

1.下列對小說思想內(nèi)容與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

是（）

A.小說標(biāo)題意蘊豐富。"花草''代指周圍的世界，體現(xiàn)了世間的

美好；“花草之眼”指能“看”到世間的美好、感受到真摯情感的心靈

之眼。

B.“秋風(fēng)送涼，雁字南飛”交代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和環(huán)境，切合

下文楊帆十年后重回母校的故事情節(jié)，語言凝練優(yōu)美，言簡意豐。

C.“藍姑轉(zhuǎn)過臉，靠近鼻子的蘆花輕輕一抖，飄出絲絲花絮”，

運用細節(jié)描寫和擬人手法，寫出蘆花之美，烘托了藍姑的美好形象。

D.小說用現(xiàn)在與過去交織的敘述方式講述故事，現(xiàn)在與過去相

比，時光飛逝，而修車鋪依舊，車師傅和藍姑的感情歷久彌深。

2.小說運用第三人稱敘述，有什么好處？請簡要分析。

二、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豹子頭林沖

茅盾

這一夜，豹子頭林沖在床上翻來覆去。

日間那個失了花石綱的青面獸楊志的一番話，不知怎地只在林沖

心窩里打滾。

他林沖一年多前何嘗不曾安著現(xiàn)在楊志那樣的心思；但是在這月

白霜濃的夜半，那幾句話便只能像油煎冷粽子似的格在林沖胸口，如

鰻在喉。

雖說莽撞粗拙，林沖有時候卻也粗中有細；當(dāng)他把一樁事情放在

心上顛來倒去估量著的時候，也會想到遠遠的過去，茫茫的將來。那

時，他樸野粗直的心，便像被樸刀尖撩了一下，雖然有些疼，可是反

倒松朗些，似乎從那傷處漏出了一些的光亮，使他對于人，我，此世

界，此人生，都仿佛更加明白。

月光冷冷地落在床前，林沖睜圓大眼看著發(fā)愣，幼年生活朦朧地

被喚回來。本是農(nóng)家子的他，素來沒有什么野心：父親辛苦一世，還

不夠供應(yīng)官家的征發(fā)；莊稼人的生活是受得夠了，這才投拜了張教頭

學(xué)武，想在邊庭上一刀一槍，也不枉父母生他一場。

他從沒到過“邊庭”。父老傳說，那是一片無邊無垠、水草肥沃

的地方，胡笳聲動，“胡兒”掃過，只剩下燒殘的茅屋：每逢這樣的

圖畫在林沖想象中展開的時候，便朦朧地覺得學(xué)習(xí)武藝不僅為養(yǎng)活一

張嘴。

“邊庭”吶！曾使豹子頭林沖怎樣的激昂！

但在“八十萬禁軍教頭”任上第二年，他看見了許多把戲；他斷

定那些權(quán)貴暗地里是怎樣地獻媚胡兒！一伙吮咂百姓血液的兇狠惡魔!

林沖拿起拳頭在床沿猛捶一下，兩只眼睛更睜得大了：

“咄！邊庭上一刀一槍！——哈！”

那個楊志不是還在做這樣的夢么？“三代將門之后，五侯楊令公

之孫”，從前是不明不白掉了官職，現(xiàn)在又想到高俅那廝手里弄回個

官兒來！林沖現(xiàn)在是再也不信那些話了，他倒覺得楊志有點可憐。雖

然他楊志只不過想封妻蔭子，但這一片孤忠終要被辜負吧！那獻媚妥

協(xié)的行徑，林沖只覺得太卑劣。他不想占便宜，可亦不肯忍受別人的

欺侮。那時候，他要報復(fù)！才不管是高太尉、高衙內(nèi)，或是什么陸虞

侯，簡截也要他們的命！自從那天冤屈地被做成發(fā)配滄州的罪案后，

他除了報仇什么幻得都沒有。

流血，他不怕。但無緣無故殺人他亦不肯。因此那個白衣秀才王

倫要他交納什么“投名狀”的時候，他覺得這個潑皮原也是高俅一類，

不過住在水泊罷了,為個人的利害去殺一個無仇無怨的人不是豹子頭

的性情！可是形勢所逼，他只好應(yīng)承。

他原打算殺一個看來不是善良之輩，不料最后碰到這倒霉的楊志!

暴躁在林沖胸頭炸開，他皺眉向墻上的樸刀一望，翻身離床，拿

了樸刀，便開門出來。

宿雪還沒消融，白皚皚的照得聚義廳前如同白晝；朔風(fēng)又把殘雪

吹凍，踏上去只是簌簌作響。林沖低頭倒提樸刀，只顧往前走。大柏

樹上一群鳥忽然驚飛起來，林沖猛可曳住了腳步，抬頭看，半輪冷月

在凍云中浮動，像是潑皮涎著半邊臉笑人。幾點疏星遠遠地躲在天角，

也在對林沖眨眼。

林沖剔起眉毛，再往前走。然而一個“轉(zhuǎn)念”一一“到底要結(jié)果

哪一個？”

這青面獸原也是無仇無怨，但不是無抵抗的善良百姓，林沖覺得

在“刀槍無情”的理由下原是問心無愧的?？涩F(xiàn)在呢？這漢子雖已剝

露出更卑污的本相，但若乘他睡眼朦朧就一刀了事，也不是豹子頭做

的，須吃江湖好漢們恥笑吶！

遙望聚義廳前兩排戈矛劍戟，林沖的殺心便移到了第二個對象。

是那王倫！頂了江湖上好漢的招牌卻在這里把持地盤，妒賢嫉能！

林沖睜圓怒目四下眺望。好一個雄偉的去處呀！港漢環(huán)抱，四面

高山，進可攻退可守！爭不成給王倫那廝把持了一世，卻叫普天下落

魄好漢，被壓迫的老百姓，受盡腌腹氣！

重下決心，林沖挺起樸刀，托開左手，飛步搶過聚義廳前，便轉(zhuǎn)

向右首耳房。

“來者是誰？”

聽到這聲吆喝，林沖擺開步式，樸刀在懷，定睛前瞅。

“呀，林教頭，是你！”

巡夜的小嘍啰做出一副吃驚的臉相。林沖眼瞅著不說話。不是沒

了主意，卻是在躊躇；他不忍多殺不相干的人。

“林教頭，半夜三更到這里做什么？”

一句平常詢問驀地勾起誤入“白虎堂”那回事，抬頭一望，明明

是“聚義廳”，不是“白虎堂”！

“林頭領(lǐng)好武藝，這早晚也還打熬力氣！”

林沖竟下意識點頭，隨即耳根發(fā)熱，慚愧格生以來第一天說謊。

看著嘍啰走遠的背影，林沖倒提樸刀，頭微微下垂，踏著凍雪，

又走回臥房去。心中再次估量：腌朦畜生的王倫自然不配作山寨之主，

但誰配呢？要有膽咯，有見識，江湖聞風(fēng)拜服才配吶！不乏自知之明

的林沖想法和提刀出房時頗不同了。這壓迫者的圣地固然需要一雙鐵

臂膊，更需一顆偉大的頭腦。

“梁山泊又不是他的！我在此又不是替他賣力！只是這地方可惜！”

這時清脆的畫角聲已經(jīng)在寒冽的晨氣中嗚咽發(fā)響。

（有刪改）

1.下列對小說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以林沖的視角來講述故事，根據(jù)他的所見、所聞、所感

以及心理活動展開敘述，屬于有限視角敘事，使讀者更親切地感受到

了人物的想法。

B.作品景物描寫凝練傳神，文中畫線部分語句，渲染出緊張的

氣氛，也隱約透露出林沖內(nèi)心的猶豫，為下文的“轉(zhuǎn)念”埋下伏筆。

C.文中對林沖行為的延宕多有表現(xiàn)，其中遇到梁山泊兩個嘍啰

起到了舒緩情節(jié)的作用，嘍啰的問話引發(fā)林沖的回憶和對王倫看法的

表述。最終林沖因先不忍殺害無辜的嘍啰，而放棄了刺殺王倫的想法。

D.小說具有意識流特點，描寫了林汨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表現(xiàn)了

林沖內(nèi)心被壓抑的農(nóng)民階級的覺醒意識，同時也使其對自身以及所處

社會環(huán)境有了深刻的思考。

2.本文以林沖心理活動為線索，采用第三人稱敘述重寫經(jīng)典，

這樣的寫法有何作用？請結(jié)合作品簡要分析。

三、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題。

破規(guī)矩

熊立功

祖上有個爺，是剃頭的。他頭剃得光精，垸里人都叫他剃頭爺。

這剃頭爺身上有故事，垸里長輩閑下沒事，就愛聊他，可都講不出個

子丑寅卯。還算三?？诓藕?、記性好些，我就常糾纏他，要聽剃頭爺

的故事。

三爺就給我講了，我也把它記下了。

剃頭爺給自己立了規(guī)矩，叫“兩不剃”。一個是女孩不剃，一個

是酒后不剃。

可偏偏就有人要廢他這個“兩不剃"。

那年大雪封山，也把一小隊日本兵凍在了大山里。那些兵進垸后,

用刺刀讓族長派人騰出了祠堂作駐地，用機關(guān)槍叫家家戶戶送來了大

米、面粉、土酒還有豬羊肉。

日本小隊長把族長叫到跟前,這小隊長，一副書生相，瘦臉上架

副眼鏡，說話輕言細語，很斯文的樣兒，還把中國話說得很順。面對

堆成山的吃的喝的，小隊長笑昧瞇地對族長說：“你們的族人，大大

的良民，我們大日本皇軍，來保護你們，大大的辛苦。你的，派人來

為我們的效勞，幫我們做飯、洗衣、打雜的干活，男人的不要……你

的，實在找不到，我們就自己來找……”說著，小隊長從肉堆里揀起

一塊鮮肉往空中一拋，他身后就竄出一條碩大的狼狗，張開大嘴，騰

空接住。嚼著滴血的肉，大狼狗一雙血紅的眼，盯得族長打起了寒顫。

昏昏沉沉的族長，一頭扎進剃頭爺家里……

這一夜，心驚膽顫的垸里人也都來找剃頭爺，問如何安頓家里的

女孩。

剃頭爺說：“我和族長商量了，都剃成光頭，平頭，變成男孩。”

“那我們不是破了你的規(guī)矩了嗎？”

“不是你們，是那日本兵！”剃頭爺恨恨地說。

連夜，剃頭爺熬通宵，把院里十歲以上的女孩，全都剃成了光頭，

平頭。那一夜，剃頭爺?shù)奶甑兑灰刮赐?，動作也出奇得快，人也一?/p>

未歇氣，他咬著牙，沒吭一聲。

族長家的千金十五六了，長了一頭秀發(fā)，舍不得剃，僵在繡樓不

下來。族長心想，不剃就不剃吧，我族長家的孩子，他日本小隊長應(yīng)

該不會為難的。

第二天，日本小隊長又把族長叫去，笑瞇瞇地對他說祠堂太冷,

要住到他家去。

入住的小隊長還帶了兩個背長槍的兵。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圍著

他前后轉(zhuǎn)。

次日，小隊長看到剃頭爺給族長理發(fā)，唱啊說啊按的，把族長弄

得舒舒服服地睡著了。就也來了興趣，叫剃頭爺也給他剃個頭理個發(fā),

按下揉下。

剃頭爺頓了頓，還是在那小隊長頭上搗鼓起來。

剃頭時，小隊長得知剃頭爺有一肚子中國故事，也正是他感興趣

的東西，就留剃頭爺吃飯，還拿出洋酒要和剃頭爺對飲。

一頓飯下來，剃頭爺灌倒了小隊長，自己也頭暈暈的，回到家,

倒頭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剃頭爺被人推醒，床沿坐著淚流滿面的

族長。剃頭爺心里一驚，酒醒了。

族長哽咽著說：“那日本畜牲把，把我女兒害，害了……”

“孩不是在樓上嗎？”剃頭爺追問。

“孩弄出了響動，讓那日本小隊長叫兵逮下了樓。孩不從，咬了

那畜牲頭兒。那畜牲朝她開了槍。還放我出來，限我明早前給他找個

小姑娘，不然，就要滅我們?nèi)娜恕?/p>

兩人正說著話時，門“啜”地一下被捐開了，兩個日本兵架著小

隊長進來了。他們指著小隊長的頭嘰嘰咕咕地朝剃頭爺吼著比劃著。

剃頭爺老半天才明白，小隊長是頭痛，需要他治療。

剃頭爺頓了頓，爾后，點點頭，搬來一張?zhí)珟熞?，讓小隊長坐在

椅子上。一身伙計打扮、剃了和尚頭的妻子楊絮，打來一盆熱水，濕

了毛巾，敷在小隊長頭上，一會兒，小隊長不哼哼了。剃頭爺拿出剃

頭的行頭，在小隊長頭上動了起來，嘴里也開始流出催眠樣的曲子。

小隊長開始打超了鼾，另外兩個日本兵從站著，到坐下來，慢慢

地，也打起了哈欠，最后，也鼾聲如雷。

可是，伏在小隊長腳下的狼狗，卻張大著眼，盯著剃頭爺他們。

剃頭爺往族長和妻子招招手，對著他們的耳朵分別說了幾句。妻

子會意地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妻子沖狼狗扔了一塊肉。狼狗嗅了

嗅，吞了下去，一會兒功夫，就口吐鮮血，彈了幾下，不動了。

這時，打著寒顫的族長，挪動了篩糠一樣的雙腿，到門角拿起了

一張鋤頭。

看到族長走近伏在桌子上熟睡的兩個日本兵身邊時，剃頭爺?shù)奶?/p>

頭刀往小隊長喉嚨上切下去，“嗤”的一聲，小隊長的鼾聲戛然而止。

那一邊，族長的鋤頭腦也磕到一個日本兵的頭上了，另外一個被震醒

的日本兵，剛剛抬超頭，族長的第二鋤頭就迎面下去了……

兩個驚駭不已的男人面對三個死去的日本兵，呆了一會兒后，竟

然異口同聲地說：“召集族人！”

黑壓壓的族人靜悄悄圍攏在剃頭爺和族長身邊后，族長低沉的聲

音，讓人血往上涌，“日本兵不讓我們安生，大家不能坐著等死，趁

天還沒亮，我們得先動手，燒了祠堂，滅了日本兵那些畜牲……”剃

頭爺感覺族長紅的眼睛在放血。

“動手吧，再挨，就來不及了。”剃頭爺說。

“大家用柴禾把祠堂四周封了，再潑上油，手腳要輕。動手吧！”

族長低低的吼，讓黑壓壓的人動了起來。

“門口有站崗的。”一個抱著柴禾最先到祠堂邊的人，對摸過來

的剃頭爺和族長說C

剃頭爺汗毛一炸，對族長說：“我過去看看J

族長看到，剃頭爺離那個站崗的日本兵幾步遠的時候，被日本兵

用槍抵住了。接著，就看到剃頭爺閃了過去，兩個黑影就粘到了一起，

一會兒，雙雙倒下C

族長撲過去，摸到的是胸口中了刺刀的剃頭爺，還有斷了喉嚨的

日本兵。

身后，黑壓壓的人群，浪一般滾過來……

三爺講：那一夜，大火，舔著風(fēng)燒得“哧哧”作響，把祠堂變成

了一個火球。

（有刪改）

1.下列對小說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運用對比的手法來刻畫日本小隊長的形象，他瘦弱、斯

文的“書生”外表與殘暴、冷酷的“侵略者”本質(zhì)構(gòu)成強烈反差。

B.小說語言平實質(zhì)樸，也使用了一些方言、土語。如“頭剃得

光精”“被捅開了”講不出個子丑寅卯”“不讓我們安生”等。

C.小說多處情節(jié)互相照應(yīng)，比如前文提到日本小隊長用鮮肉喂

狼狗，就能與后文剃頭匠的妻子用毒肉毒死狼狗的情節(jié)形成呼應(yīng)。

D.“兩個黑影就粘到了一起，一會兒，雙雙倒下”一句中運用了

比擬的修辭手法，形象地再現(xiàn)了剃頭爺與日本兵英勇搏斗的畫面。

2.小說在敘述剃頭爺?shù)闹黧w故事時采用了第三人稱的敘述視角，

這種處理有什么好處？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四、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一課

葉圣陶

上課的鐘聲叫他隨著許多同學(xué)走進教室里。他手里拿著一個盛煙

卷的小匣子，里面有幾張嫩綠的桑葉，有許多細小而灰白色的蠶附著

在上面呢。他開了匣蓋，眼睛極自然地俯視，心魂便隨著眼睛加入小

蠶的群里。許多同學(xué)，也有和他同一情形，看匣子里的小生命的；也

有彼此笑語，忘形而發(fā)出大聲的；也有離了座位，起來徘徊眺望的。

冷峻的面容，沉重的腳步聲。一陣歷亂的腳聲，觸著桌椅聲，身

軀輕輕地移動聲，全班教室忽然歸于寂靜。他看見那位教理科的方先

生來了，才極隨便地從抽屜中取出一本完整潔白的理科教科書，攤在

書桌上。那個儲藏著小生命的匣子，現(xiàn)在是不能拿在手中了。他乘抽

屜沒關(guān)上，便極敏捷地將匣子放在里面。

他手里不拿什么東西了，他連綿的、深沉的思考卻開始了。他預(yù)

算摘到的嫩桑葉可以供給那些小蠶吃到明天。便想:“明天必得去采，

同王復(fù)一塊兒去采?！绷r想起了盧元，他的最親愛的小友，和王復(fù)

一樣，平時他們?nèi)齻€一同出進、一同玩耍，連一歌一笑都互相應(yīng)和。

一種又重又高的語音振動著室內(nèi)的空氣，傳散開來,“天空的星，

分做兩種：位置固定，并且能夠發(fā)光的，叫做恒星；旋轉(zhuǎn)不定，又不

能發(fā)光的，叫做行星……”

這語音雖然高，送到他的耳朵里便只有模模糊糊、斷斷續(xù)續(xù)的幾

個聲音“星……，恒星……光……行星”他可以聽見。他也不想聽明白

那些，只繼續(xù)他的沉思?！氨R元幾天沒來上學(xué)了，他母親說他跟了一

個親戚到上海去了。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做什么?！彼@么想，回頭望盧

元的書桌，上面積著薄薄的一層灰塵。

“……熱的泉源……動植物……生活……沒有他……試想……

怎樣？”方先生講得非常得意，冷峻的面龐現(xiàn)出不自然的笑，那“怎

樣”兩字說得何等地搖曳盡致。停了一會兒，有幾個學(xué)生發(fā)出不經(jīng)意

的游戲的回答：“死了！”活不成了！”“它是我們的大火爐！”語音雜

亂，室內(nèi)的空氣微覺激蕩，不穩(wěn)定。

他才四顧室內(nèi)，知先生在那里發(fā)問，就跟著他人隨便說了一句“活

不成了！''他的心卻仍在那條眠羊涇……北極……南極……軸……

”夢幻似的聲音，有時他約略聽見。忽然有繁雜的細語聲打斷了他的

沉思。他看許多同學(xué)都望著右面的窗。他跟著他們望去，見一個白的

蝴蝶飛舞窗外，兩翅鼓動得極快，全身幾乎成為圓形。一會兒，那蝴

蝶撲到玻璃上，似乎要飛進來的樣子。他就想：“那蝴蝶飛不進來了！

這一間寬大冷靜的屋子里，倘若放許多蝴蝶進來，白的、黃的、斑斕

的都有，飛滿一屋，倒也好玩，坐在這里才覺得有趣。我們何不開了

窗放它進來?！彼@么想，嘴里不知不覺地說出“開窗！”兩個字來。

就有幾個同學(xué)和他唱同調(diào)，也極自然地吐露出“開窗！”兩個字。

方先生夢幻似的聲音忽然全滅，嚴(yán)厲的面容對著全室的學(xué)生，居

然聚集了他們的注意力，使他們放棄了那蝴蝶。方先生才斥責(zé)道：“一

個蝴蝶，有什么好看！讓它在那里飛就是了。我們且講那經(jīng)度……距

離……多少度?！?/p>

以下的話，他又聽不清楚了。他俯首假作看書，卻偷眼看窗外的

蝴蝶。哪知那蝴蝶早已退出了他眼光以外。他立時起了深密的相思:

“那蝴蝶不知道哪里去了？倘若飛到小橋旁的田里，那里有剛開的深

紫的豆花，可以陪伴它在風(fēng)里飛舞。它倘若沿著眠羊涇再往前飛，一

棵臨溪的楊樹下正開著一叢野薔薇，在那里可以得到甘甜的蜜。不知

道它還回到這里來望我嗎？”他只是望著右面的窗，等待那倦游歸來

的蝴蝶。夢幻似的聲音，一室內(nèi)的人物，于他都無所覺。

窗外的樹經(jīng)風(fēng)力吹著，似乎點頭、似乎招手地舞動。那些樹還似

乎正唱一種甜美的催眠歌，使他全身軟軟的，感到不可說的舒適。他

更聽得小鳥復(fù)音的合唱，蜂兒沉著而低微的祈禱。忽然一種懷疑侵入

他的心里，“空氣傳聲音，先生講過了，但是聲音是什么？空氣傳了

聲音來，我的耳朵又何以能聽見？”

他便想到一個大玻璃球，里面有一只可愛的小鐘?！标惲惺依锬?/p>

個東西，先生說是試驗空氣傳聲的道理的：用抽氣機把里面的空氣抽

去了，即將球搖動，使鐘杵動蕩，也不會聽見小鐘的聲音。不知道可

真是這樣？先生總對我們說：'一切儀器不要將手去觸著，只許用眼

晴看！‘眼睛怎能代替耳朵，看出聲音的道理來？”

他不再往下想，只凝神聽窗外自然的音樂，那種醉心的快感，絕

不是平時聽到風(fēng)琴發(fā)出滯重單調(diào)的聲音的時候所能感到的。每天放學(xué)

的時候，他常常走到田野里領(lǐng)受自然的恩惠。他和自然原已糾結(jié)得很

牢固了，那人為的風(fēng)琴哪有這等吸引力去解開他們的糾結(jié)呢？

室內(nèi)動的生命重又表現(xiàn)出外顯的活動來，豪放快活的歌聲告訴他

已退了課。他急急開抽屜，取出那小匣子來，看他的伴侶。小蠶也是

自然??！所以他仍然和自然牢固地糾結(jié)著。

（選自葉圣陶《教育小說》，1921年4月30日，有刪改）

1.下列對文章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緊扣題目“一課”，以時間為序，描寫了教師上課前、課

中、課后三個時段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