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論關漢卿的歷史劇《單刀會》

第2 1 卷第4 期 2 0 0 5 年1 0 月 甘肅聯(lián)合大學學報( 社會科學版) J ou r l l a lo fG a n s uL i a n h eU n i v e r s i t y ( S o c i a lS c i e n c e s ) V 0 1 2 1 N o 4 o c t 2 0 0 5 論關漢卿的歷史劇單刀會 李占鵬 ( 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甘肅蘭州7 3 0 0 7 0 ) 【摘要】本文通過對關漢卿歷史劇單刀會全面深入的分析，認為關漢卿在創(chuàng)作此劇時既尊重歷史事 實，又發(fā)揮了自己的主觀想象。關漢卿對關羽情有獨鐘，將他塑造成一個近乎神道的人物，不僅為后世考證關 羽是關漢卿遠祖的觀點提供了資料依據，而且對關漢卿所懷抱的強烈的漢民族感情與擁有的嚴肅的正統(tǒng)思 想給予有力支持。在中國古典戲曲史上，單刀會是一部既有深刻思想性又有獨特藝術性的優(yōu)秀雜尉，分析 它對準確認識和恰當評價關漢卿的文化品格與歷史地位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關鍵詞】關漢卿；雜?。粏蔚稌?【中圖分類號】1 2 0 7 3 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 6 7 2 7 0 7 X ( 2 0 0 5 ) 0 4 一0 0 1 8 一0 6 o nG u a nH a n q i n g sH i s t o r i c a lD r a m aZ I l PS f n g l P 一七n f ，e 心口f 訊g L IZ h a n p e n g ( n P L 加r n 刪c o z z 已g Po ，N o 仃 訛nN o r 撇Z 隊i 伽舳y ，L n 行柏o “7 3 0 0 7 0 。吼i n n ) A b s t r a c t ：T h r o u g ha n a l y z i n gG u a nH a n q i n g sh i s t o r i c a ld r a m a1 五PS i 行g Z p 矗坨i 丘M e 以i 咒g ，t h ea u 出o r 亡h 脅k s 出a cG u a n H a n _ q i n gn o to n l yr e s p e c t e dh i s t r i c a If a c tb u ta I s ob r o u g h ti n t oh i so w ns u b j e c t i v ei m a g i n a t i o nw h e nh ew r o t et h ep l a y G u a nH a n q i n gh a dd e e pf e e l i n gt oG u a nY u ，m o d e l e dh i ma san e a rs u p e r n a t u r a lb e i n g ，n o to n l yp r o v i d e dd a t a sb a s i st h a t t h eV i e w p o i n to fl a t ea g e sw h i c hG u a nH a n q i n gw a sG u a nY u sr e m o t ea n c e s t o r b u ta l s os t r o n g l ys u s t a i n e dG u a nH a n q i n gc h e “s h e di n t e n s i V eH a nn a t i o nf e e l i n ga n dp o s s e s s e ds e r i o u so r t h o d o xt h o u g h t I nC h i n e s eh i s t o r yo fa n c i e n to p e r a ， 丁五eS i 行g Z 已一點，z i 0 如P i 行gi sa ne x c e l l e n to p e r aw h i c hh a V ep r o f o u n dt h o u g h ta n du n i q u ea r t I th a sa v e r yi m p o r t a n tm e a n _ i n gt oa n a l y z et h ep l a ya n de x a c t l yu n d e r s t a n da n de v a l u a t eG u a nH a n q i n g sc u l t u r a lc h a r a c t e ra n dh i s t o r i c a lp o s i t i o n K e j ，w o r d s ：G u a nH a n q i n g ；黝J “；了h PS i “ g 厶，女，2 i 0 靠P i ，2 9 單刀會全名關大王獨赴單刀會，是關漢 卿歷史劇的代表作，對元末明初出現(xiàn)的以三國故 事為題材的平話、小說如全相三國志平話、三 國演義敷衍關羽單刀赴會的情節(jié)構思起了關鍵 的作用，七百年來直演出于舞臺之上。它是一 個在民間廣為流傳的三國故事劇，現(xiàn)存主要版本 有元刊雜劇三十種本和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 劇本兩種。劇寫東吳大夫魯肅，為索取荊州，設 計三條，宴請關羽，欲在宴會上相機行事。他先與 喬公商議，喬公歷數關羽神勇威猛的顯赫功績，以 為荊州斷不可取；后與關羽故友、道士司馬徽商 議，并邀請司馬徽赴宴陪客，司馬徽盛稱關羽酒后 性情暴烈，又言西蜀英雄眾多，以為此舉必無善 果，力辭不往。魯肅不聽規(guī)勸，一意孤行，派部將 黃文持書至荊州，約關羽赴會，關羽慨然應允。關 平斷言宴會有詐，勸關羽不要赴會。關羽仰仗英 雄豪氣，視之蔑如，臨危不懼，決計毅然前往。宴 會上，魯肅婉言索討荊州，斥責關羽傲物輕信；關 羽反唇相譏，大義凜然，稱荊州乃漢家故土，理應 歸西蜀。東吳伏兵一擁而上，關羽舉劍擊案，震碎 菱花鏡。關平引兵接應，遂勝利而歸。單刀會 是一部末本戲，頭折正末扮喬公，第二折正末扮司 馬徽，第三、四折正末扮關羽。本事見晉代陳壽撰 三國志吳書魯肅傳： 先是，益州牧劉璋綱維頹弛。周瑜、 甘寧并勸權取蜀，權以咨備，備內欲自規(guī) 仍偽報日：“備與璋托為宗室，冀憑英靈， 以匡漢朝。今璋得罪左右，備獨悚懼，非 所敢聞，愿加寬貸。若不獲請，備當放發(fā) 歸于山林?！焙髠湮鲌D璋，留關羽守，權 【收稿日期】2 0 0 5 一0 4 1 5 【作者簡介】李占鵬( 1 9 6 5 一) ，男，甘肅正寧人，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文學博士，主要從事中國戲曲史研究。 一1 8 萬方數據 日：“猾虜乃敢挾詐! ”及羽與肅鄰界，數 生狐疑，疆場紛錯，肅常以歡好撫之。備 既定益州，權求長沙、零、桂，備不承旨， 權遣呂蒙率眾進取。備聞，自還公安，遣 羽爭三郡。肅住益陽，與羽相拒。肅邀 羽相見，各駐兵馬百步上，但請將軍單刀 俱會。肅因責數羽日：“國家區(qū)區(qū)本以土 地借卿家者，卿家軍敗遠來，無以為資故 也。今已得益州，既無奉還之意，但求三 郡，又不從命?！闭Z未究竟，坐有一人日： “夫土地者，惟德所在耳，何常之有! ”肅 厲聲呵之，辭色甚切。羽操刀起謂日： “此自國家事，是人何知! ”目使之去。備 遂割湘水為界，于是罷軍。 這一史實在三國志吳書吳主傳中也有簡要 記載： 權以備已得益州，令諸葛瑾從求荊 州諸郡。備不許，日：“吾方圖涼州，涼州 定，乃盡以荊州與吳耳?！睓嗳眨骸按思俣?不反，而欲以虛辭引歲?！彼熘媚先らL 吏，關羽盡逐之。 與史實相比，此劇主要情節(jié)大體符合史籍記載，即 “權以備已得益州，令諸葛瑾從求荊州諸郡”，劉備 不許，遂有“單刀赴會”之舉。但在局部細節(jié)上，劇 作與史實仍有顯著區(qū)別：其一，史實是孫權派諸葛 瑾前往索討荊州諸郡；劇作則由魯肅索討荊州。 其二，史實是劉備拒還荊州，借口是待謀取涼州 后，始“盡以荊州與吳”；劇作則是關羽拒還荊州， 理由為荊州是漢家故土，劉備為漢室后裔，荊州歸 西蜀，名正言順。其三，史實并無魯肅宴請關羽之 事；劇作則在宴會上大做文章，虛構出魯肅設計、 關羽勇敢赴宴諸情節(jié)，并把會見地點從陸地改在 大江上。其四，史實為“肅欲與羽會語，諸將疑恐 有變，議不可往” 1 ；劇作則為魯肅請關羽赴會，關 平勸諫關羽。其五，史實為面對魯肅的“責數”，關 羽默不作聲；劇作中關羽則振振有辭，據理力爭。 其六，史實中孫權所求者為“長沙、零、桂”三郡，劇 作中則統(tǒng)稱為荊州；史實以索還荊州諸郡為中心， 劇作則以赴會揚威為中心；史實涉及人物較少，而 劇作涉及人物較多。其七，史實為曹操將攻漢中， 劉備恐失益州，遂向東吳求和，以湘水為界；劇作 則無此節(jié)。這些區(qū)別，清人錢謙益在重編義勇武 安王集“正谷考第七”條也曾論及： 元人關漢卿單刀會雜劇，盛稱魯 肅陳兵設伏，邀侯臨江亭宴會，擒侯以奪 荊州。侯單刀往赴，掀髯談笑。肅懾伏 莫敢出氣，盡撤陸口伏兵，送侯還營。其 詞曲發(fā)揚蹈厲，觀者成拊手擊節(jié)。綜其 實不然，是時子敬與侯相拒益陽。侯來 爭三郡，軍容甚盛。子敬邀侯會語，諸將 皆懼有變，力阻勿往。子敬日：“正欲開 譬是非，彼亦何敢重干國命? ”乃合諸將 軍單刀俱會。信復辨論，遂割湘水為界， 罷軍。是則單刀約會者子敬也，非侯也。 子敬力勸孫權以荊州借劉。中分之后， 立謀在東西一家，戮力破魏，今之為傳奇 者，但為侯描畫英雄生面，而于子敬之老 謀苦心，則抹殺無余矣。余故伸而明之， 抑亦侯之所默許也。 此條論述有一處不符合史實，即割湘水為界是因 “會聞魏公操將攻漢中，劉備懼失益州，使使求 和， 2 之故，而非“往復辨論”所致。從這些區(qū)別可 以看出，關漢卿在創(chuàng)作單刀會時，對史實進行了 精心剪裁和巧妙取舍，經過充分的剪裁和取舍，以 索還荊州為中心的劇作情節(jié)顯得極為緊湊曲折， 具有嚴密的內在邏輯；更加突出了關羽神勇威猛 的英雄形象；在增強舞臺演出效果、表現(xiàn)主題傾 向、滿足觀眾欣賞愿望方面也有不同尋常的重要 作用。正因為如此，單刀會對后世才產生了相 當深遠的影響，是一部膾炙人口的經典之作。 單刀會涉及的人物雖有關羽、魯肅、喬公、 司馬徽、黃文、關平、關興、周倉、梢公、道童、眾曳 刺等，但作者著力刻劃的卻只有關羽一人，另外對 作為關羽對立面的魯肅也著墨較多。其余人物則 是根據劇情需要臨時靈活增減，有的甚至一筆帶 過。單刀會是關漢卿為關羽譜寫的一曲“聲情 激越， 3 的英雄贊歌。在作者筆下，關羽形象的內 涵主要有三個層面。首先，從器質看，關羽是一位 近乎“神道”的人物。他的儀態(tài)、言談、氣性、武藝 都卓異高妙而不同凡俗，具有超塵拔俗的無窮魅 力。在第一折中，喬公對關羽極為敬慕，規(guī)勸魯肅 不要妄想索回荊州，對關羽大加贊美： ( 末云) 想關云長但上陣處，憑著他 坐下馬、手中刀、鞍上將，有萬夫不當之 勇。( 唱) 金盞兒 他上陣處赤力力三綹美髯 飄，雄糾糾一丈虎軀搖，恰便似六丁神簇 捧定一個活神道。那敵軍若是見了，唬 的他七魄散、五魂消。( 云) 你若和他廝 殺呵，( 唱) 你則索多披上幾副甲，剩穿幾 層袍。便有百萬軍，擋不住他不刺刺千 里追風騎；你便有千員將，閃不過明明偃 月三停刀。 所謂“六丁神”，據后漢書梁節(jié)王傳注日：“六 丁，謂六甲中丁神也。若甲子旬中則丁卯為神，甲 寅旬則丁巳為神?！贝颂幱脕肀扔麝P羽身上所具有 一】9 一 萬方數據 的神性。的確，關羽的形象活似一位神仙，他美髯 飄拂，身軀偉岸，憑借著“偃月三停刀”和“千里追 風騎”，足以使敵人聞風喪膽，魂消魄散。在第二 折中，司馬徽向魯肅描繪了關羽的神勇： 滾繡球 他尊前有一句言，筵前帶 二分酒。他酒性躁不中撩斗，你則綻口 兒休提著索取荊州。( 魯云) 我便索荊州 有何妨? ( 末云) 他聽的你索荊州呵， ( 唱) 他圓睜開丹鳳眼眸，輕舒出捉將手； 他將那臥蠶眉緊皺，五蘊山烈火難收。 他若是玉山低趄，你安排著走；他若是寶 劍離匣，你則準備著頭。枉送了你那八 十一座軍州。 “五蘊”是佛教術語，即“色、受、想、行、識”；“五蘊 山”，指人的情感世界?！鞍耸蛔娭荨睘榈胤叫?政區(qū)劃，宋代在路之下，分府、州、軍、監(jiān)，此處借用 宋代的區(qū)域來稱吳國管轄的地區(qū)。這支曲子對關 羽形象的刻劃更趨細膩深入，雖也從“丹鳳眸”、 “臥蠶眉”、“捉將手”等外部特征人手進行描摹，卻 掩飾不住酒中英雄的神采氣韻，仿佛世間的萬物 都是專門為他而設的。他從容不迫，指揮若定。 在第三折中，黃文給關羽下請書，在謁見過關羽之 后，不禁贊嘆道：“看了關公英雄一個神道相?！睆?這些贊辭可以看出，作者對關羽充滿無限欽敬，多 次把關羽比喻為“神道”。通過對他的外部特征和 內在氣韻的描繪、渲染，一位神仙的形象栩栩如生 地呈現(xiàn)在讀者眼前。 金盞兒 用的是寫意的筆 法，而 滾繡球 用的則是工筆描繪；前者是遠眺關 羽，后者是近觀關羽。 其次，從武力和勛績看，關羽是一位勇武威猛 的英雄，具有顯赫的功勛和輝煌的業(yè)績。喬公與 司馬徽對此都深有感觸。劇作在第一折通過喬公 之口這樣夸贊關羽： 鵲踏枝 他誅文丑逞粗躁，刺顏良 顯英豪。他去那百萬軍中，他將那首級 輕梟。( 魯云) 想赤壁之戰(zhàn)，我與劉備有 恩來。( 末唱) 那時間相看的是好，他可 便喜孜孜笑里藏刀。 劇作在第二折又通過司馬徽之口來形容關羽： 尾聲 我則怕刀尖兒觸抹著輕靜了 你手，樹葉兒提防打破我頭。關云長千 里獨行覓二友，匹馬單刀鎮(zhèn)九州；人似巴 山越嶺彪，馬跨翻江昆海獸；輕舉龍泉殺 車胄，怒扯昆吾壞文丑；麾蓋下顏良劍標 了首，蔡陽英雄立取頭。這是一個躲是 非的先生決應了口，那一人殺人的云長， ( 云) 稽首! ( 唱) 我更怕他下不得手! “昆吾”又作琨瑁，玉石名，煉之成鐵，以作劍，此處 一2 0 一 與“龍泉”對舉，指寶劍。這兩支曲子都已涉及具 體的歷史事件，通過追述歷史事件，逐一敘述關羽 的蓋世功勛和顯赫業(yè)績，給蘊蓄神性的關羽形象 提供了堅實的歷史依據。在這兩折中，喬公與司 馬徽還分別對關羽的酒性作了渲染，喬公道： 金盞兒 那漢酒中劣性顯英 豪，圪塔的揪住寶帶，沒揣的舉起鋼刀。 司馬徽道： 滾繡球 大夫，你著我筵前勸幾甌， 那漢劣性怎肯道拆了半籌? ( 魯云) 將酒 央人，終無惡意。( 末唱) 你便休題安排 著酒肉，他怒時節(jié)目前鮮血交流。 描寫關羽的酒性，并非閑筆。這一方面體現(xiàn)了關 羽的英雄本色，另一方面也增強了關羽形象的真 實性，使關羽形象更為生動感人，避免了空洞單一 的弊病。 再次，從情感看，關羽又是一位重情誼、講義 氣、有智謀的將帥。他不忘手足之情，善于分析形 勢，心思細密，富于智謀和策略。這是他單刀赴會 取得成功的主要因素之一。第三折才上場的關 羽，先追述了漢高祖創(chuàng)業(yè)的艱難歷程和群雄爭霸、 諸侯割據的混亂局面，接著回憶了從“桃園結義” 開始建立起來的手足之情，表現(xiàn)了關羽具有懷戀 漢家故土的耿直胸襟和注重情誼、堅守盈誓的高 尚情操。面對憂心忡忡的關平，他提出了自己的 見解： 上小樓 你道他“兵多將廣，人強馬 壯”；大丈夫敢勇當先，一人拼命，萬人難 當。( 平云) 許來大江面，俺接應的人，可 怎生接應? ( 正唱) 你道是隔著江起戰(zhàn) 場，急難親傍，我著那廝鞠躬、鞠躬送我 到船上。 幺 你道是先下手強，后下手殃。 我一只手揪住寶帶，臂展猿猱，劍掣秋 霜。( 平云) 父親，則怕他那里有埋伏。 ( 正唱) 他那里暗暗的藏，我須索緊緊的 防。都是些狐朋狗黨! ( 云) 單刀會不去 呵，( 唱) 小可如千里獨行，五關斬將。 他既有大無畏的英雄氣概，又有謹慎細密的防備 心理，這既打消了關平的重重疑慮，又使讀者和觀 眾屏聲靜氣的緊張情緒趨于緩和。在第四折中， 他臨危不懼，從容白若，始終站在正義的立場上， 保持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姿態(tài)，終于使魯肅的凌 厲攻勢自行瓦解，表現(xiàn)出卓越的外交才能和表里 如一的大丈夫氣節(jié)。他耿介爽快，不拐彎抹角，干 凈利落地結束談判，勝利歸來，給威武不屈、光明 磊落的形象添了一筆明快亮麗的色彩。 在關漢卿筆下，關羽作為一個近乎“神道”的 萬方數據 人物，他超塵拔俗，極有神力；作為一個英雄，他功 勛蓋世，建立了不朽的顯赫業(yè)績；作為一個將帥， 他身先士卒，勇往直前，注重國家利益和手足情 誼。關羽的形象包含著關漢卿的人格理想，寄托 著關漢卿的精神追求。正因為如此，關羽的形象 才顯得風神清朗，氣度不凡。 在單刀會中，除關羽之外，作者著墨較多的 人物還有魯肅。魯肅在劇情中的作用舉足輕重， 是促使關羽單刀赴會的發(fā)起人，在索還荊州的事 件中扮演與關羽對立的反面角色，四折中出場三 折，占戲頗重。與關羽相比，他的形象比較渺小， 雖善于玩弄陰謀詭計，卻很健忘。在戰(zhàn)事迭起、兵 燹不斷的時局變化中，他孤陋寡聞，對博望燒屯、 隔江斗智、收取西川諸重大事件一無所知，對關羽 的功勛業(yè)績和膽略智慧也不知其詳，都逐一向喬 公和司馬徽請教。由于孤陋寡聞，又導致了他的 夜郎自大和不自量力，在第一折中他聲稱，關羽 “若與我荊州，萬事罷論；若不與我荊州呵，我將他 一鼓而下”。在第二折中，他規(guī)勸司馬徽“不須多 慮”，料定關羽“勇有余而智不足”，并要“擒住”關 羽，視諸葛亮為“小可”；自恃有雄兵百萬，戰(zhàn)將千 員。這些都充分體現(xiàn)了他的狂妄無知，但他也有 值得稱道的地方，如誠心聯(lián)蜀抗曹，把荊州借給劉 備；對東吳收復大業(yè)忠心耿耿，定計智索荊州，尤 其在宴會上發(fā)表的長篇演說，低情曲意，措辭懇 切，義理嚴密，表現(xiàn)了他作為東吳大夫在外交上應 有的姿態(tài)與在品行上敦誠忠厚的稟性。由于魯肅 是按反面人物來塑造的，因此他的形象在亮度上 相對灰暗，色彩感弱，不引人矚目。作者沒有用專 門的筆墨去描繪他，他的孤陋寡聞、夜郎自大、不 自量力、敦誠忠厚等特征都是在劇情的行文邏輯 中顯示出來的，這對襯托關羽的形象有極好的作 用。 單刀會是一部極具特色的歌頌英雄人物的 雜劇，只有四折，無楔子，劇末以題目“孫仲謀獨占 江東地，請喬公言定三條計”和正名“魯子敬設宴 索荊州，關大王獨赴單刀會”來總括全劇內容。在 現(xiàn)存元人雜劇中，它是結構最簡潔、手法最洗煉的 作品之一。它只寫一件事，卻沒有局限于這件事 本身，而是圍繞這件事創(chuàng)造出各種戲劇情境和氛 圍，運用巧妙的藝術手法，描寫處于該件事中的英 雄人物。單刀會最顯著的手法是利用鋪墊來烘 托關羽的英雄形象。作者是一位戲劇天才，在創(chuàng) 作單刀會時，并沒有直接讓關羽先出場，而是運 用前兩折的全部篇幅作鋪墊，借旁觀者之口大肆 渲染關羽的神勇威猛，給后兩折正面塑造關羽的 崇高形象起了極好的鋪墊作用。在第一折中，魯 肅為索取荊州，定下三條計策，欲邀關羽過江赴 會，并請喬公來商議。喬公身為東吳國戚，本應支 持魯肅，但待魯肅說出索取荊州之事時，他卻一亡j 否決：“這荊州斷然不可取! ”他反對魯肅的計劃， 盛贊關羽“有萬夫不當之勇”。魯肅定下三條計 策，即在邀請關羽赴會時，“以禮索取荊州”、收盡 江上戰(zhàn)船；不放關羽渡江；逼令關羽答應交出荊 州、囚禁關羽、出兵奪取荊州。喬公對此卻不以為 然，并以曹操“灞陵橋上三條計”擒捉關羽遭到失 敗的事件為例，來反駁魯肅定下的三條計策的脆 弱和不堪一擊。魯肅自然不及曹操高明。在這切 實雄辨的類比推理中，魯肅的孤立無援，更為有力 地反襯了關羽威武高大而不可戰(zhàn)勝的光輝形象。 喬公對關羽的贊美并未動搖魯肅索取荊州的信 心，魯肅認為喬公的話“未可深信”。在第二折中， 魯肅又找司馬徽商議，司馬徽自稱是關羽“故友”， 比喬公更加熟知關羽。他警告魯肅，謂諸葛亮神 機妙算，五虎將勇猛非凡，尤其是關羽更威武不 屈，曠世無雙。他深知關羽的稟性和氣節(jié)。魯肅 邀他赴宴，他非常樂意，但一聽說客人是關羽，立 即說：“若有關公，貧道風疾舉發(fā)，去不的! 去不 的! ”以“風疾舉發(fā)”為借口，連連推辭。這種很富 有戲劇性的言行變化反映出關羽的確是勇猛威武 的，不論何時何地，一旦被提及，都能令人肅然起 敬。魯肅反復邀請司馬徽赴宴，司馬徽則提出了 對魯肅來說根本不可能實施的苛刻條件：關羽下 馬時，“你與我躬著身將他來問候”，“你與我跪著 膝連忙的勸酒，飲則飲，吃則吃，受則受。道東呵 隨著東去，說西去隨著西流”，“你則綻口兒休題著 索取荊州”。即使司馬徽的道童，也對魯肅給予無 情奚落：“我下山赴會走一遭去，我著老關兩手送 你那荊州去?！边@兩折的氣氛雖很嚴肅，但也未失 輕松、幽默的喜劇情調。喬公和司馬徽，一個德高 望重，一個足智多謀，都對關羽充滿欽敬之情，都 斷然否定了魯肅索取荊州的計劃。作為東吳元老 和著名隱士，他們都不約而同地站在關羽一邊，贊 美、歌頌關羽，這對更充分地表現(xiàn)關羽的形象具有 極好的烘托作用。喬公與司馬徽雖對關羽大加渲 染，由衷褒揚，取得了很好的戲劇效果，但他們都 是局外人，他們的渲染仍不能令人十分信服。在 第三折中，關羽上場，作者仍有意不讓他與魯肅正 面交鋒，繼續(xù)采用鋪墊的手法加強烘托效果，從關 平和親眼目睹過關羽神采的東吳使者黃文的角 度，描寫和刻劃關羽，使關羽的形象更為逼真可 信。作為將門虎子，關平不可謂沒有見識，他一眼 看穿宴會待客是一大陰謀，也估計到東吳“兵多將 廣”和關羽返回時不易接應的實情，并提醒關羽謹 防埋伏，免中奸計。面對關平的疑慮，關羽以能洞 察風云的器識和善于把握時局的韜略，高瞻遠矚 一2 1 萬方數據 地給予詮釋，表現(xiàn)了他作為一位將帥所具有的超 群的智謀和雍容的氣度。很顯然，關羽的膽識遠 遠超過了關平，作者之所以這樣寫，仍是為了烘托 關羽的形象。黃文是東吳的一位使者，受魯肅差 遣，給關羽送請書，見過關羽之后，既敬慕又不安 地說：“看了關公英雄一個神道相，魯子敬，我替你 愁哩! ”黃文是一個小人物，作者通過他的見聞和 感想，更為逼真地活畫出普通人眼中的關羽形象。 至此作者大篇幅的鋪墊、烘托才宣告結束?？梢?看出，關漢卿為關羽的出場所作的鋪墊是非常充 分的，以兩折之多的篇幅來渲染人物形象的寫法 在現(xiàn)存元雜劇中也是極為罕見的。這足以說明關 羽的形象在關漢卿心目中所占的的崇高地位。關 漢卿對關羽形象的烘托也是多方面的，贊美關羽 的人物，既有東吳國戚喬公，也有著名江湖道士司 馬徽；近有親子關平，遠有使者黃文，他們的身份、 職位、閱歷各不相同，但都對關羽無比欽敬；對關 羽形象的刻劃，既有儀態(tài)氣度方面的，也有稟性節(jié) 操、膽識韜略方面的。經此精心鋪墊和充分烘托， 關羽的形象已呼之欲出而活靈活現(xiàn)了。 一般說來，歌頌英雄人物的雜劇必須飽含感 情，抒情是這類雜劇表現(xiàn)人物性格、揭示人物內心 世界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單刀會另一顯著的 手法是通過創(chuàng)造意境進行抒情。劇作經過前三折 的漫長鋪墊和充分烘托，至第四折，在雙方即將展 開驚心動魄的激烈沖突的前夕，作者抓住有利時 機，以詩人俯仰古今、借物言志的宏大氣魄，創(chuàng)造 意境，進行抒情： ( 正云) 看了這大江，是一派好水也 呵! ( 唱) 雙調新水令 大江東去浪千疊，引 著這數十人駕著這小舟一葉。又不比九 重龍鳳闕，可正是千丈虎狼穴。大丈夫 心別，我覷這單刀會似賽村社。( 云) 好 一派江景也呵! ( 唱) 駐馬聽 水涌山疊，年少周郎何處 也? 不覺的灰飛煙滅，可憐黃蓋轉傷嗟。 破曹的檣櫓一時絕，鏖兵的江水猶然熱， 好叫我情慘切! ( 帶云) 這也不是江水， ( 唱) 二十年流不盡的英雄血! 這兩支曲子創(chuàng)造了悲壯激越的詩的意境，具有濃 郁的抒情氛圍。前一支曲子起筆就描繪出一幅江 闊浪急的雄壯畫面：“大江東去浪千疊”，江水浩 莽，江面雄奇。這驚險莫測的壯大場面，與“引著 這數十人駕著這小舟一葉”的孤單情景形成強烈 對比，在無意中暗示出形勢的嚴峻和前途的兇險。 但在“大丈夫”關羽眼里，這“不比九重龍鳳闕，可 正是千丈虎狼穴”的單刀赴會，卻恰似觀看村中上 一2 2 一 演的社戲，表現(xiàn)了關羽的豪邁氣概和闊大胸襟。 與大江的壯闊景象相比，關羽的豪邁氣概和闊大 胸襟在氣勢上更勝一籌。大江的浩莽和雄奇既引 發(fā)了關羽的滿懷豪情，又映襯了關羽的崇高形象。 后一支曲子由江水的奔流不回引起對時光流逝的 喟嘆，又由對時光流逝的喟嘆引起對崢嶸歲月的 緬懷和風流人物的追念。赤壁之戰(zhàn)雖消歇多時， 風流人物也已灰飛煙滅，但江水依舊奔流，一句 “這也不是江水”，是“二十年流不盡的英雄血”，包 含著多么深沉的感慨! 蜀漢基業(yè)是在不斷征戰(zhàn)流 血中創(chuàng)建起來的，關羽深知創(chuàng)業(yè)維艱，守成不易， 這使他對守疆保土的神圣大業(yè)產生了義不容辭的 責任感和時不我待的緊迫感。在抒情風格上，前 一支曲子高昂雄壯，洋溢著一股大無畏的英雄氣 概；后一支曲子卻低沉激越，散逸著一股深沉的哀 傷情調。作者以江水為描寫中心，創(chuàng)造出闊大雄 奇的意境，使大自然的雄渾、歷史事件的悲壯、關 羽單刀赴會的神勇緊密地融為一體，更為有力地 襯托出關羽博大開闊的胸襟和崇高威武的形象。 這與第三折關羽所唱的“長江，今經幾戰(zhàn)場，卻正 是后浪催前浪”，“我是三國英雄漢云長，端的是豪 氣三千丈”，在情感脈絡上是一致的。這兩支曲子 雖化用了蘇軾 念奴嬌 赤壁懷古的命意和詞 語，但“比著讀蘇軾有名的大江東去的 念奴嬌 還雄壯得多。軾詞只是虛寫，只是吊古，只是浩 嘆。而這劇卻是偉大的英雄，在對景敘說著自己 的雄心，卻又不免為浩莽無涯的江天及往事所感 動，于壯烈中帶著凄切”，“至今還使我們始而栗 然，終而奮然， 引?？梢?，關漢卿在這兩支曲子中 是傾注了極大的熱情的，遂使它擁有了久盛不衰 的藝術感染力。 從單刀會對史實的剪裁和取舍、人物形象 的塑造、藝術手法的運用等方面所表現(xiàn)出來的重 點，可以看出作者創(chuàng)作這部雜劇的真正意圖。 單刀會贊美、歌頌了關羽。為完成這一創(chuàng) 作主旨，作者把有利于表現(xiàn)關羽形象的各種材料 都進行了精心加工和充分利用，甚至不惜改變史 實，如把拒還荊州者由劉備改為關羽，使關羽處于 荊州這一歷史事件的中心位置，給更充分地展示 關羽的形象鋪平了道路；把關羽與魯肅在陸上聚 會改為關羽由水路赴宴，既增強了戲劇沖突，又有 利于表現(xiàn)關羽勇往直前的堅強個性。作者對人物 形象的塑造也頗有側重，魯肅、喬公、司馬徽、關 平、道童等的出場、言談都是圍繞著關羽形象的表 現(xiàn)而進行的，能否最佳表現(xiàn)關羽的形象是作者創(chuàng) 作單刀會的一個重要原則。劇作的情節(jié)布局也 不符合元雜劇結構的一般體例，表現(xiàn)出頗為嚴重 的失衡的特點，這個特點是由于要重點突出關羽 萬方數據 的形象而造成的。關羽在關漢卿心目中享有很崇 高的威望，關漢卿過分地美化了關羽，并把他作為 具有神性的英雄人物的象征，這與關羽在民間文 化中享有的崇高威望也很有關系。在歷史上，關 羽先后被封為壯繆侯、忠惠公、武安王、壯繆武安 王、顯靈威勇英濟王等，大約在南宋高宗建炎時各 地已有關王廟 5 ，關羽在民間文化中是神勇威武 的象征，民眾對他都極為崇敬。單刀會中的關 羽形象極有可能就是作者依據民眾對關羽的理解 塑造而成的；同時，關羽與作者同姓，后世論者認 為他是作者的遠祖，而歷史上的關羽又英武過人， 義重如山，有非凡的自我克制力，很符合中國傳統(tǒng) 文化所崇尚的人格類型，因而在關漢卿筆下，關羽 不僅是一位神勇威猛的英雄，一位韜略過人的將 帥，還是一位近乎“神道”的人物。關羽以這種形 象出現(xiàn)在元代雜劇舞臺上，對蒙古族統(tǒng)治下的元 代的黑暗社會現(xiàn)實無疑具有一種巧妙的反抗作 用。 劇作還表現(xiàn)出宣揚、崇尚武力的傾向。關羽 形象的主要特征是神勇威猛，他身上蘊藏著一股 難以征服的神奇力量。贊頌關羽主要是贊頌他的 武力。這一主題貫穿著全劇始終。在第一折，喬 公贊頌他“去那百萬軍中”，“將那首級輕梟”，“便 有那百萬軍，擋不住他不剌刺千里追風騎，你便有 千員將，閃不過明明偃月三停刀”，表現(xiàn)出對只身 出入百萬軍中的關羽所具有的高超武力的由衷贊 嘆。在第二折中，司馬徽在描繪西蜀四位將帥時， 也極力渲染了一種懾人心魄的武力，他贊美說，黃 漢升威猛似虎，趙子龍膽大如斗，馬孟起是個殺人 的領袖，莽張飛在虎牢關力戰(zhàn)十八路諸侯，在當陽 橋喝退百萬雄兵。四位將帥個個能征慣戰(zhàn)，武藝 超群。在第三折中，關羽對漢初劉項爭雄的追憶 也體現(xiàn)了一種尚武的精神，他本人就具有“大丈夫 敢勇當先，一人拼命，萬夫難當”的武士氣概，尤其 在第四折所描寫的宴會上，以寶劍作響震懾魯肅， 就表現(xiàn)出鮮明的尚武傾向。他的劍論很能反映尚 武的觀點：“這劍按天地之靈，金火之精，陰陽之 氣，日月之形，藏之則鬼神遁跡，出之則魑魅潛蹤； 喜則戀鞘沉沉不動，怒則躍匣錚錚而有聲。今朝 席上，倘有爭鋒，恐君不信，拔劍施呈。吾當攝劍， 魯肅休驚。這劍果有神威不可當，廟堂之器豈尋 常；今朝索取荊州事，一劍先交魯肅亡?！边@顯然是 在宣揚武力。他對魯肅的迂腐之論并未理睬。尚 武并不是備戰(zhàn)，而是生活于亂世的人在處理現(xiàn)實 中的矛盾沖突時所持有的一種觀念。關漢卿身處 卑位，沉抑下僚，渴望有一種超我的力量來懲惡揚 善，對這種力量的渲染、張揚與他在散曲 南呂一 枝花 不伏老中所表現(xiàn)的抗爭主題極相一致。 宣揚、崇尚武力在元代是有深刻的社會現(xiàn)實原因 的。 劇作強調、尊重正統(tǒng)。作者始終在褒關貶魯、 揚蜀抑吳。關羽所在的西蜀代表著正統(tǒng)，正統(tǒng)的 基業(yè)是不容他人覬覦的。正統(tǒng)思想是關羽戰(zhàn)勝魯 肅、勝利歸來的理論武器。在第四折中，魯肅指責 關羽“傲物輕信”，并引經據典地詰難關羽，關羽不 為所動，理直氣壯地擺出一套不容反駁的道理來 質問魯肅： 沉醉東風 想著俺漢高皇圖王霸 業(yè)，漢光武秉畫龍點睛除邪，漢獻帝將董 卓誅，漢皇叔把溫侯滅。俺哥哥合情受 漢家基業(yè)。則你這東吳國的孫權，和俺 劉家是甚枝葉? 請你個不克已先生自 說。 起句中一個“俺”字，不容置辯地把自己擺在漢室 后裔的地位，把漢高皇當作自己的開國祖宗；又由 于劉備在建功立業(yè)方面并不遜色于漢室歷代皇 帝，最具有“合情受漢家基業(yè)”的資格，而孫權則是 末葉旁枝，與劉姓漢室沒有絲毫關系。這是一種 極其正統(tǒng)的思想。惟其有這種堅實的正統(tǒng)思想作 支撐，關羽才臨危不懼，胸有成竹。他對能堅持這 種正統(tǒng)思想非常自豪，在劇末 離亭宴歇指煞 的 曲子中稱之為“俺漢家節(jié)”?？梢姡P羽不僅神勇 威猛，而且具有高尚的“漢家”氣節(jié)。作者強調和 尊重的正統(tǒng)思想就是指匡扶漢室，恢復“漢家基 業(yè)”；劇作中出現(xiàn)的“漢家邦”、“漢家基業(yè)”、“漢家 節(jié)”，其中的“漢”雖專指劉邦所建立的漢室，但也 巧妙地隱含著作者對蒙古族統(tǒng)治中國的不滿，蘊 藏著一種不易察覺的漢民族感情。從這個角度 看，單刀會也具有強烈的現(xiàn)實意義。 【參考文獻】 1 陳壽周瑜魯肅呂蒙傳 A 三國志：卷5 4 M 北京： 中華書局1 9 5 9 2 司馬遷獻帝建安二十年 A 資治通鑒：卷6 7 M 北京：中華書局1 9 5 6 3 楊恩壽詞余叢話：卷2 A 中國古典戲曲論著集成： 第9 冊 c 北京：中國戲劇出版社，1 9 5 9 4 鄭振鐸插圖本中國文學史：第3 冊 M 北京：作家 出版社，1 9 5 7 6 4 5 6 4 6 5 ( 清) 趙翼關壯繆 A 陔余叢考( 清刊本) ：三五 z 責任編輯：馬爭朝 一2 3 萬方數據 論關漢卿的歷史劇單刀會論關漢卿的歷史劇單刀會 作者：李占鵬， LI Zhan-peng 作者單位：西北師范大學,文學院,甘肅,蘭州,730070 刊名： 甘肅聯(lián)合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英文刊名：JOURNAL OF GANSU LIANHE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年，卷(期)：2005，21(4) 引用次數：0次 參考文獻(5條)參考文獻(5條) 1.陳壽 周瑜魯肅呂蒙傳 1959 2.司馬遷 獻帝建安二十年 1956 3.楊恩壽 詞余叢話 1959 4.鄭振鐸 插圖本中國文學史 1957 5.趙翼 關壯繆 相似文獻(10條)相似文獻(10條) 1.期刊論文 何悅玲 關漢卿與馬致遠雜劇之比較 -固原師專學報2003,24(2) 作為元代曲壇上影響深遠的大家,關漢卿與馬致遠的雜劇創(chuàng)作既呈現(xiàn)出時代所賦予的共同特征,又有因各自生活觀念和價值取向不同而導致的差異性 .總體來講,關漢卿雜劇較為密切地觀照現(xiàn)實生活,充溢著濃烈的戰(zhàn)斗精神,是名副其實的“場上之曲“;馬致遠雜劇注重觀照自我,其劇作抒情達志多于故事 的演繹,是名副其實的“案頭之戲.“ 2.期刊論文 丁一清.DING Yi-qing 論關漢卿雜劇中的詼諧手法 -淮海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5(3) 關漢卿的雜劇創(chuàng)作因其內容豐富、數量眾多、體制完備而在我國戲曲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作為最早從事雜劇創(chuàng)作的作家,他的作品在表現(xiàn)方式上運 用詼諧的藝術手法,通過喜劇性的情節(jié)、滑稽的形象、幽默的語言,較好地發(fā)揚了“寓莊于諧“的藝術傳統(tǒng),使作品呈現(xiàn)出獨特的風格,顯示出其獨特的創(chuàng)作 個性和審美價值,極大地豐富了雜劇的藝術表現(xiàn)形式,對推動雜劇的傳播發(fā)展產生了積極的作用. 3.期刊論文 關四平 論關漢卿雜劇的士林人生理想 -北方論叢2008(1) 關漢卿雜劇中士林群像的人生道路軌跡可概括為:自幼讀書,文章滿腹,科舉得中,步入仕途,志扶社稷,為民做主,個中表現(xiàn)出一種積極進取、修齊治平 的人生理想.其人生理想的追求歷程體現(xiàn)出三大特點:即人生目標的明確性,追求歷程的悲劇性,科舉高中的喜劇性.這種人生理想的建構是作者個人主觀理 想與傳統(tǒng)文化、時代文化中士林人生價值觀整合的結果.從元代文化的特殊性角度觀照之,還可透視關漢卿所代表的元代士林的共性文化心態(tài),體悟關漢卿 雜劇深刻豐厚的文化意蘊. 4.期刊論文 李雙芹.LI Shuang-qin 試論關漢卿雜劇在明代的傳播和接受 -沙洋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07,8(1) 通過對關漢卿雜劇在明代的傳播和接受的考察,我們發(fā)現(xiàn)明代的文人并不十分喜愛關漢卿及其劇作,這既和關漢卿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滑稽佻(亻達)、 玩世不恭的個性有關,同時也是因為其雜劇作品具有過于濃郁的俗文學品性,與明代文人在戲曲創(chuàng)作中崇尚雅化的審美趣味存在差異. 5.期刊論文 李昱.徐淑宏 試論缺失性體驗對關漢卿雜劇創(chuàng)作的影響 -科技信息(學術版)2006(11) 關漢卿生活的時代是一個由蒙古人統(tǒng)治的封建王朝,在這種環(huán)境下,關漢卿有著特殊的創(chuàng)作背景.本文著重從四個方面論述心理上的缺失性體驗對關漢 卿的雜劇創(chuàng)作的影響:首先,漢民族中心地位的缺失性體驗對關漢卿創(chuàng)作的影響;其次,文人精英或救世意識得不到認可的缺失性體驗的影響.再次,漢民族 人民英雄與正義不存的缺失性體驗的影響;最后,自我人生的缺失性體驗與女性自主、平等地位的缺失性體驗相契合的影響. 6.期刊論文 張俊卿 論關漢卿雜劇的女性意識 -陜西教育(高教)2009(1) 在關漢卿的雜劇創(chuàng)作中,描寫最多的是女性形象,其中有思婦、有棄婦、有大膽追求愛情的女子、天真爛漫的少女以及技藝高超而又生活痛苦的女藝 人.他的雜劇極為關注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和人生際遇,在理解、肯定、謳歌女性的同時,更具有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