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哲學專業(yè)論文）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pdf

獨創(chuàng)性聲明獨創(chuàng)性聲明 本人聲明所呈交的論文是我個人在導師指導下進行的研究工作 及取得的研究成果。盡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別加以標注和致謝的地方 外，論文中不包括其他人已經(jīng)發(fā)表或撰寫過的研究成果。對本研究做 過貢獻的老師和同學均己在論文中作了明確的說明并表示了謝意。 簽名： 日期： 關(guān)于論文使用授權(quán)說明關(guān)于論文使用授權(quán)說明 本人完全了解杭州師范大學有關(guān)保留、 使用學位論文的規(guī)定， 即： 學校有權(quán)保留送交論文的復印件，允許論文被查閱和借閱;學校可以 公布論文的全部或部分內(nèi)容，可以采用影印、縮印或其他手段保存論 文。 簽名： 日期： i 摘摘 要要 近年以來， 我國政府提出建設(shè)和諧社會的目標， 而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也是其中的一項 重要內(nèi)容。 人與自然間和諧的提出， 正是針對當前社會經(jīng)濟高速發(fā)展中所出現(xiàn)的自然資源短 缺、生態(tài)環(huán)境破壞嚴重、珍稀動植物瀕臨滅絕等一系列嚴重問題而提出來的。在經(jīng)濟高速發(fā) 展中所引起的人與自然的沖突， 不僅僅制約著經(jīng)濟在未來的可持續(xù)發(fā)展， 同時也影響著人們 在經(jīng)濟發(fā)展所獲得的生活水平的質(zhì)量，過高的環(huán)境代價促使人們重新去思考人與自然的關(guān) 系。 人與自然的矛盾也是當前國際社會所共同面臨的突出問題， 西方發(fā)達國家在早期的發(fā)展 中同樣存在著資源短缺與環(huán)境惡化的困局， 如今的環(huán)境保護形式依然嚴峻， 而發(fā)展中國家也 遭受著環(huán)境資源的破壞性開發(fā)。 在人與自然環(huán)境的沖突中， 所反映的不僅僅是對環(huán)境資源如 何的合理利用的問題， 同時也折射出的是人們在社會高速發(fā)展中面對現(xiàn)代物質(zhì)文明的心靈困 局， 工業(yè)社會對物質(zhì)技術(shù)的過度依賴反而使人們逐漸喪失了生命的活力。 建立全新的價值觀 處理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勢在必行， 而汲取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智慧在生態(tài)倫理的視野下進行全新全 面的發(fā)揮有益于當代的生態(tài)保護。 在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中， 魏晉玄學思想以其鮮明的自然追 求而獨樹一幟， 對后世思想文化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影響。 本文將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 進行分析論述，以期為人們正確處理現(xiàn)實的環(huán)境問題提供了理論上的指導。 對于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本文將分為三章。 第一章對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進行分析比較。 玄學是道家思想在魏晉時期 的全新發(fā)展， 對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特質(zhì)進行比較， 有助于說明對魏晉玄學 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進行研究的切入點。 道家思想所追求的自然境界是種純粹的自然， 而生態(tài)倫 理學要求尊重自然的認識基礎(chǔ)仍是包含一定理性思考的權(quán)利價值判斷， 兩者在回歸自然方式 上還有著一定的差別。 第二章對魏晉玄學的時代精神以及它與生態(tài)倫理的契合進行論述。魏晉玄學會通儒道， 既表達了對自然的追求，又肯定了名教存在的必要性，展現(xiàn)了對自然與理性的雙重確認。通 過對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比較，以及現(xiàn)實社會如何處理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分 析， 筆者認為在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研究當中自然的追求與理性的精神都不可或缺， 這正是魏晉 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相契合的地方。 第三章對魏晉玄學的自然觀進行具體的分析， 并說明其對當代社會處理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 啟示。同樣是對自然的肯定，卻有著不同的側(cè)重點，對玄學自然觀的具體展示將分別從王弼 的“名教本于自然” 、郭象的“名教即自然” 、嵇康與阮籍的“越名教而任自然” 、陶淵明的 “欲辯已忘言”以及魏晉名士的玄學風度進行說明。 關(guān)鍵詞：關(guān)鍵詞： 玄學；生態(tài)倫理；自然；理性玄學；生態(tài)倫理；自然；理性 ii abstract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the government of china has set the goal of building a harmonious society. man and nature live in harmony is also an important element. harmony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s proposed because of a series of serious problems raised by the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 ,such as the emerging shortage of natural resources, destruction of ecological environment, the extermination of rare and endangered animals and plants. the conflicts between man and nature caused by rapid economic development, not only limit the sustainable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future, but also affect peoples living standards getting from the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high environmental costs make people think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s the common problems faced by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 western developed countries had the dilemma between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n the early stage of development.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today is still grim.the developing countries also suffer from destructive development of environmental resources. the conflicts with the natural environment reflected not only how to use the resources rationally, but also the spiritual predicament of people who face modern material civilization .the over-reliance on technology in industrialized society makes people gradually lose the vitality of life. the establishment of new values to deal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s imperative.it is useful to learn the idea of ecological ethics from the wisdom of traditional cultures under the new vision of a comprehensive contemporary ecological protection. in traditional ideology and culture of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the ideological pursuit of distinct and unique nature has had a far-reaching effect on the ideological and cultural development of future generations .this paper will have an analysis on ecological ethics of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to provides a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people to deal with the reality of the environmental problems. this paper is devided into three chapters to elaborate the ecological ethical implication of wei and jin dynasties. the first chapter ,there is comparative thinking between the taoist ecological ethical implication and ecological ethical ideology. the metaphysics in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is the new development stage of taoist ideology. the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taoist ecological ethical implication and ecological ethical ideology helps to explain the starting point of the research on ecological ethical implication of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taoism pursued purely natural realm, but ecological ethics which requires the respect for nature is still the basis of rational thinking and includes the right to a certain value judgments. there is a certain difference between the ways back to the nature. chapter two discusses the spirit of the wei and jin dynasties, as well as its fit with the eco-ethics.the metaphysics in wei and jin dynasties ha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aoism and confucianism.it not only pursuesdthe nature, but also affirmed the existence of the confucianism rules.it had double confirmation of natural and rational. by the compraration beween ecological ethics and ecological implications of taoism, as well as analysis how to deal with the social relations between man and nature in reality , i believe that the pursuit of natural and rational spirit iii are essential in the ecological ethical study, and this is the compatible point between metaphysics in wei and jin dynasties and ecological ethics. chapter three analyzes the opinion on nature of the metaphysics in wei and jin dynasties and its impact on contemporary society to deal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n and nature. they have different emphasis on the nature.this part displays wang bis the rule is based on the nature, guo xiangs the rule is the nature, ji kang and ruan jis to be natural beyond the rule, tao yuan-mings to debate but have no proper words, as well as the scholarsmanner in wei and jin dynasties. keywords: metaphysics in wei and jin dynasties; ecological ethics; natural; rational iv 目目 錄錄 摘要摘要. i abstractabstract . . ii 目錄目錄. iv 緒緒 言言. 1 第一章第一章 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異同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異同 . 5 第一節(jié) 西方生態(tài)倫理的自然價值觀 . 5 第二節(jié) 道家思想對有限價值的批判 . 6 第三節(jié) 道家思想對自然的回歸 . 8 第二章第二章 魏晉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契合魏晉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契合 . 10 第一節(jié) 魏晉玄學的時代精神 . 10 第二節(jié) 自然的追求與理性的精神 . 13 第三章第三章 自然與人的存在自然與人的存在 . 17 第一節(jié) 名教本于自然 . 17 第二節(jié) 名教即自然 . 19 第三節(jié) 越名教而任自然 . 22 第四節(jié) 欲辯已忘言 . 24 第五節(jié) 名士風度 . 27 結(jié)束語結(jié)束語. 30 v 參考文獻參考文獻 . 32 致謝致謝. 34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1 緒緒 言言 清晨正準備享用早餐，卻發(fā)現(xiàn)牛奶添加了三聚氰胺；行駛在上班的路上，卻發(fā)現(xiàn)油價暴 漲；當黃昏漫步于公園，卻發(fā)現(xiàn)鳥兒不再清唱。人們驚呼，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人類應(yīng)該 怎么辦？工業(yè)文明給人類社會帶來各種便利的同時， 也讓人類社會陷入到一場前所未有的文 明危機之中。 這災(zāi)難的制造者是人類自身而非科學技術(shù)， 極端的人類中心觀念讓人類妄自尊 大。征服自然的觀念與工業(yè)文明相伴隨著，利用了自然卻也忽略了自然的力量，最終面對的 是自然無情的報復。為克服目前的危機，人類社會呼喚不同的聲音，需要一種全新的思想指 導人類處理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 事在人為，一定的社會需求必定有相應(yīng)的社會思潮的興起，伴隨著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西 方社會興起了一股重新探討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生態(tài)倫理思潮。 面對生態(tài)破環(huán)、 資源短缺等一系 列環(huán)境問題，生態(tài)倫理思想并不著眼于具體方法對策的尋找，而是強調(diào)對人類世界觀、價值 觀中根本的錯誤進行反思批判。 在這股思潮中人類中心主義被徹底的批判， 自然主義原則得 到弘揚，簡樸生活、生態(tài)保護受到人們越來越多的關(guān)注。由于時代和個人特定的需要，人們 在時代與傳統(tǒng)之間發(fā)現(xiàn)了某種相似相通的地方， 人們希望能從傳統(tǒng)文化中挖掘出其所蘊含的 現(xiàn)代價值。 不少西方學者認為在東方的文化傳統(tǒng)中更富有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智慧， 如儒家 “仁 民愛物”的思想、佛教“慈悲愛生”的思想。其中道家思想更是以其鮮明的自然主義情懷為 學者們所推崇，道家思想中“道法自然” 、 “道通為一” 、 “萬物一體” 、 “無為不爭” 、 “知足知 止” 、 “見素抱樸” 、 “物我兩忘”等思想內(nèi)容為生態(tài)倫理思想提供了豐富的思想資源，可以說 道家的自然觀與生態(tài)倫理的自然觀是內(nèi)在契合、 互為印證， 挖掘道家思想所蘊涵的啟示有益 當代的生態(tài)關(guān)懷。在當代中國的生態(tài)倫理思想研究當中，對道家、儒家與佛教所蘊含的生態(tài) 倫理意蘊都有了比較深入的闡述。然而，對作為道家思想重要演變，并對中國佛學的發(fā)展產(chǎn) 生深遠影響的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卻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 魏晉玄學在中國思想 史的發(fā)展中起者承前啟后的角色， 有著豐富的思想資料。 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進行全 面的研究有著重要的理論意義， 既可以對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的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研究有一定的 補充， 也可以挖掘出諸多對現(xiàn)實生態(tài)保護有益的思想啟示。 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進行 研究， 并非期望能從中獲得處理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最終答案， 而是希望能對魏晉玄學中所具有 的對當代生態(tài)倫理思想研究有益的思想資料進行分析整理。 本文作為一篇碩士學位論文， 目 的僅在于對魏晉玄學與當代生態(tài)倫理思想之間的相通契合作一種分析的努力和嘗試。雖然， 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還沒有全面展開， 但是國內(nèi)學者對魏晉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學 的各自研究都已經(jīng)有不少成果， 它們?yōu)槲覀冄芯课簳x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提供了豐富的思想 資料。 在這一過程中， 筆者認為關(guān)鍵是對這些資料進行合情合理的發(fā)揮， 而要避免過度闡釋。 豐富的文獻資料為本文的完成提供了扎實的基礎(chǔ)， 筆者所掌握的資料主要可以分為以下 幾部分：一、道家與玄學的原典，包括老子 、 莊子 、 王弼集校釋 、 嵇康集 、 阮籍 集校注 、 南華真經(jīng)注疏 、 陶淵明集 、 世說新語等；二、生態(tài)倫理學的原典，如梭羅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2 的瓦而登湖 、繆爾的我們的國家公園 、卡遜的寂靜的春天 、羅爾斯頓的哲學走 向荒野 、彼得辛格的動物解放 、李奧帕德的沙郡年記 、施韋澤的敬畏生命 、納 什的大自然的權(quán)利 、杜寧的多少算夠消費社會與地球的未來、丹尼斯米都 斯的增長的極限羅馬俱樂部關(guān)于人類困境的報告等；三、道家研究著作，其中比較 重要的有錢穆的莊老通辨 、陳鼓應(yīng)的老莊新論 、 老子注譯及評介和莊子今注今 譯 、朱曉鵬的智者的沉思老子哲學思想研究和道家哲學精神及其價值境域等； 四、玄學研究著作，除了經(jīng)典的湯用彤的魏晉玄學論稿 、牟宗三的才性與玄理 、容肇 祖的魏晉的自然主義外，還有新近初版的羅宗強的玄學與魏晉士人心態(tài) 、余敦康的 魏晉玄學史 、王曉毅的儒釋道與魏晉玄學形成 、許建良的魏晉玄學倫理思想研究 、 李建中和高華平的玄學與魏晉社會等；五、生態(tài)倫理思想研究著作，如戴斯賈丁斯的 環(huán)境倫理學 、奧特弗利德赫費的作為現(xiàn)代化之代價的道德應(yīng)用倫理學前沿問題 研究 、 詹姆斯 奧康納的 自然的理由生態(tài)學馬克思主義研究 、 賴品超和林宏星的 儒 耶對話與生態(tài)關(guān)懷 、克羅斯比的生態(tài)擴張主義等；六、其它大量對筆者研究思路的形 成起了重要促進作用的一些著作，如愛默生的愛默生隨筆全集 、雅克巴尊的古典的， 浪漫的，現(xiàn)代的 、柯林伍德的自然的觀念 、海德格爾的人，詩意的安居 、愛克爾曼 的歌德對話錄 、梁漱溟的梁漱溟先生論儒佛道等。筆者在寫作過程中還參考了大量 當代學人所作的論文，這里就不一一而述了。 當前國內(nèi)學術(shù)界并沒有專門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進行全面研究的著作， 但是很多 對魏晉玄學自然思想的研究對本文的順利完成有著重要的借鑒意義。 如上海師范大學王正海 的碩士論文“魏晉自然觀與山水詩歌” ，本篇論文主要探討了魏晉時期自然觀念的演變，及 其對人們的游覽方式與文學創(chuàng)作的影響，力求在哲學、文化、文學三個層面上去探究山水詩 歌誕生的內(nèi)在動因。如吉林大學宋歡的碩士論文“王弼與郭象自然觀的異同” ，本文在對先 秦諸子的自然觀念進行分析的基礎(chǔ)上提出了自然觀念的三層含義， 分別為存在意義的自然觀 念、屬性意義的自然觀念、原則意義的自然觀念。并在此基礎(chǔ)上對王弼和郭象的自然觀念進 行分析，指出王弼和郭象自然觀念的區(qū)別：在存在意義的自然觀念上，一個是存在的本體， 一個是玄冥、絕對的空無。在屬性意義的自然觀念上，一個是萬物的自然本性，一個是沒有 規(guī)定的“自性” 。在原則意義的自然觀念上，一個是以自然本性作為標準的“無為” ，一個是 沒有標準的“無為”“適性” ，而其區(qū)別的根本原因則是郭象與王弼的存在意義的自然 觀念不同。另外，還有南京大學戴建平的博士論文“魏晉自然觀研究” ，華中師范大學王先 霈的“陶淵明的人文生態(tài)觀” ，四川師范大學張叉的“中外文學中的理想社會論陶淵明 和華茲華斯的生態(tài)文明建構(gòu)” ，這些研究魏晉自然思想的論文都對魏晉玄學在生態(tài)倫理視野 下進行全新闡述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另外，還有白才儒在 2007 年出版的研究魏晉道教思想 的著作道教生態(tài)思想的現(xiàn)代解讀兩漢魏晉南北朝道教研究 ，雖然是對魏晉道教的生 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但是由于同處魏晉這個時代，而且道教思想與道家思想、玄學思想具有 內(nèi)在的聯(lián)系與氣質(zhì)上的相通， 所以該著作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一樣能起到促進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3 作用。上古神道傳統(tǒng)把自然萬物神格化，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理性革命把自然萬物理性化，道教 教義則把神格化的自然和理性符號化的自然結(jié)合起來。道教認為，宇宙萬物是道、氣、神、 經(jīng)生成的有機體，有內(nèi)在的神圣秩序，遵循、維護和控制宇宙自然的神圣秩序就構(gòu)成社會太 平和道教修煉的價值原則。 道教生態(tài)思想主張把人與自然和諧、 社會和諧建立在遵道為善的 基礎(chǔ)上，具有重要的現(xiàn)代價值意義。除去當前對生態(tài)倫理思想與魏晉玄學研究的著作之外， 以上資料對本文研究的順利完成是不可缺少的。 在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研究中， 筆者將通過理性精神的尊重與自然生活的追求 兩個角度去觀察分析問題，以期望能對兩者有合理的結(jié)合。筆者認為，對自然與理性的雙重 確認是魏晉玄學與當代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共同特征。 魏晉之際， 面對社會的動蕩與經(jīng)學權(quán)威的 散失， 玄學名士雖然表現(xiàn)出了對道家超越自然的追求， 但在全新的詮釋下對崇尚人道的儒家 綱常規(guī)范仍然予以了肯定。而在當代社會，環(huán)境危機促使人們回歸自然，但對自然價值的高 揚仍然是通過人類理性思考的方式進行。 兩者都表現(xiàn)出了對自然的追求， 卻又遠非那種混沌 一片的純粹的原始自然； 兩者都要求對人類理性文明進行反思與批判， 不過也未放棄人類理 性思維的能力；兩者都肯定了理性，但這種理性已經(jīng)是在自然原則所指導下的理性了。兩者 都在自然與理性之間取得了某種平衡與妥協(xié)， 遠非那種極端的對自然或理性的崇拜， 總體上 表現(xiàn)出來的是一種溫和的理性精神。 這種精神特質(zhì)上的相通使得當代生態(tài)倫理思想對魏晉玄 學的借鑒有了可能。 作為魏晉玄學主要思想源泉的道家思想所追求的自然同樣可以給生態(tài)倫 理學以深刻的啟示， 但相比之下也更具有超越性。 而在以時代精神重建為己任的魏晉玄學思 想當中， 蘊含著這種追求自然與理性秩序建設(shè)的雙重特性， 我們有理由相信能從其中挖掘出 更多有意義的思想資料， 這種融匯自然與理性的時代精神也將對我們當前的生態(tài)保護實踐有 著重要的指導意義。 魏晉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這種內(nèi)在精神的契合是挖掘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關(guān)鍵 所在， 是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進行全面闡發(fā)的基礎(chǔ)。 本文對這種內(nèi)在精神契合的論述， 將不限于通過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自身進行說明， 而是通過對道家思想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 的內(nèi)在精神、 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自然追求、 魏晉玄學的時代氣質(zhì)之間進行分析比較來完成。 然后， 在這種內(nèi)在精神契合的論述的基礎(chǔ)上， 對魏晉玄學所蘊含的生態(tài)倫理啟示進行具體分 析。因此，本文將是“線的”說明，而非“面的”展示，圍繞著“道家思想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 之間有何異同？” “魏晉玄學所展現(xiàn)的時代精神使得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何以可能？” “魏晉玄學的自然精神對當代的自然追求有何種啟示？” 三個問題將全文分為三章， 前兩章 對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的思想氣質(zhì)進行分析， 第三章則對具體的思想內(nèi)容進行闡發(fā)， 將 魏晉玄學與當今社會生態(tài)保護問題相結(jié)合討論。 作為當代社會對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全新思考，生態(tài)倫理學、環(huán)境哲學、環(huán)境倫理學等概念 所表達的內(nèi)涵十分相近但也有一定的差別，本文中將不加區(qū)別的使用“生態(tài)倫理”來表示這 種社會思潮，并不再強調(diào)“當代” 。生態(tài)倫理在西方社會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有其自身的變遷過程， 不同時期有著不同的特色，本文中所論述的將主要指 20 世紀 60 年代后學術(shù)化、理論化、體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4 系化的生態(tài)倫理學。同樣，魏晉玄學家也并非都有著一致的思想，如正始玄學與竹林玄學就 有著不一樣的追求，竹林玄學內(nèi)部也有這樣那樣的差異。本文對魏晉玄學的論述中，在把握 其總體展現(xiàn)的時代精神的基礎(chǔ)上， 將以王弼、 郭象的玄學思想為主要研究對象， 并輔以嵇康、 阮籍等人的玄學思想以及陶淵明等人的文學思想。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5 第一章第一章 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異同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異同 人們物質(zhì)消費的不斷增長并沒有伴隨著幸福感的增長， 反而陷入環(huán)境過度開發(fā)造成的生 態(tài)危機與現(xiàn)代工業(yè)文明下的精神危機里。 焦慮與不安中， 人們開始重新探討人與自然的關(guān)系， 試圖尋找新的生命活力， 現(xiàn)代生態(tài)倫理思潮的興起就是人們尋找這種新的生命活力的努力的 突出表現(xiàn)。 這股生態(tài)倫理思潮源于率先進入工業(yè)文明的西方社會， 并在環(huán)境問題開始凸顯的 20 世紀 60 年代全面興盛。西方學者認為，當代生態(tài)危機的產(chǎn)生有其深層次的世界觀、價值 觀方面的原因，西方文化傳統(tǒng)中主流的哲學宗教思想更容易造成人與自然關(guān)系的對立與緊 張。相反，東方文化傳統(tǒng)中“天人合一”的思想更有利于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而道家思想 在這股熱潮中更以其鮮明的自然主義傾向而受到追捧。 然而， 道家思想是在何種角度上具有 生態(tài)倫理學的意蘊呢？筆者認為，道家思想之所以可以挖掘出當代意義上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 更因為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在“回歸自然”這一內(nèi)在精神的契合。西方生態(tài)倫理學所宣揚自 然所具有的權(quán)利、價值、尊嚴，與道家的自然觀仍然有一定的差別的。魏晉玄學是道家思想 發(fā)展的重要演變， 因此本文在論述魏晉玄學與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契合之前， 有必要先通過生態(tài) 倫理思想與道家思想異同的分析比較， 以說明道家生態(tài)倫理意蘊與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的內(nèi)在 特質(zhì)。 一、一、 西方生態(tài)倫理的自然價值觀西方生態(tài)倫理的自然價值觀 當代西方生態(tài)倫理學界在思想觀點上甚是多樣， 在立論基礎(chǔ)上也多有不同。 羅爾斯頓認 為自然具有內(nèi)在的客觀的價值；彼得辛格從動物的痛苦感受出發(fā)呼吁維護動物的利益；奈 斯則強調(diào)從整體出發(fā)維護生態(tài)系統(tǒng)的穩(wěn)定；而羅德里克f納什把對自然的倫理關(guān)懷看成 天賦權(quán)利觀念在當代的新發(fā)展。 這些觀點中很大一部分是學者們通過譴責人類以己為尊， 漠 視自然任意踐踏的行為，進而肯定自然具有諸如權(quán)利、價值、尊嚴等屬性，從而在人與自然 之間建立一種倫理關(guān)系。 對于西方生態(tài)倫理思想不能一概而論， 筆者僅以羅爾斯頓的自然客 觀價值論為例作一簡要介紹。 對于“價值”一詞的定義及內(nèi)涵，基本上可以認為“價值一詞所標明的是客體本身具有 的某些屬性或功能，這些屬性或功能能夠?qū)χ黧w產(chǎn)生一定的作用” ，也就是價值客體對價 值主體的某種“有用性” ，或是價值客體對價值主體某種需求的滿足。如此，所謂自然對人 類所具有的價值正指其能滿足人類的某種需求，如提供生產(chǎn)的資源，活動的場所等等。然而 沿著以往人類中心主義的觀點， 自然僅僅具有滿足人類需求的工具價值和使用價值。 可是自 然在沒有在人類參與的情況下是否也具有價值呢？在羅爾斯頓看來， “人們通常只認為自己 能對之加以改造的資源有價值； 其在觀念上的荒野轉(zhuǎn)向， 就是開始認識到自然物本身所具有 劉湘溶人與自然的道德話語環(huán)境倫理學的進展與反思m長沙：湖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85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6 的價值” 。他首先批評了這種認為只有人類才可以成為價值主體的觀點，不僅僅是人類， 人類之外的他物甚至包括自然物自身都可以成為價值主體。 在沒有人類的參與的情況下， 自 然物所具有的各種屬性可以滿足他物以及自身的需求， 自然物之間可以相互成為價值發(fā)生的 主體和客體。 更重要的是自然的產(chǎn)生與存在并非以滿足人類的需求為目的， 對人類需求的滿 足只是一種派生性的價值， 對自身的完善才是自然價值的根本所在。 而在人與自然的價值關(guān) 系中，人類一樣可以成為價值客體，對自然這個價值主體發(fā)生作用，比如羅爾斯頓所說的人 類對自然所負有的道德義務(wù)。羅爾斯頓還認為，自然的價值是客觀存在的，是由自然自身所 具有的客觀的功能屬性所決定的。 人類的參與對于自然的價值體系是種豐富， 但絕無根本性 的創(chuàng)設(shè)作用。對于這種客觀的自然價值，人類進行的只是主觀的認識和感受。自然價值作為 自然過程中的一個客觀現(xiàn)象， 并不隨著人類的主觀判斷而改變。 假如從人類也屬于自然的一 部分審視， 這種對自然客觀價值的主觀評價與自然對于人類的使用價值都可以看作一種客觀 的自然過程。 而人類在自然發(fā)展中只是后來物， 完全可以認為自然價值先在或外在于人存在。 任何事物的存在與發(fā)展都離不開與環(huán)境之間的互動， 既要以自身的活動使得外界適應(yīng)自 身的需要，也要使自身的需要與環(huán)境的規(guī)律相適應(yīng)。然而，人類力量的增長使得人類忘記對 自然的尊重，自認為超越自然之上，在圣經(jīng)里人類是代上帝掌管自然的萬物之尊，在普 羅泰戈拉看來“人是萬物的尺度” ，人類這種以己為尊的人類中心主義價值觀在近現(xiàn)代工業(yè) 文明中達到頂峰。 人類中心主義的價值觀將價值的主體僅僅限定在人類自身， 世間萬物只是 滿足人類價值需要的對象，自然成為人類眼里取之不竭的資源能源寶庫。同時，近現(xiàn)代科學 技術(shù)的突飛猛進不僅僅使得自然被人類前所未有地利用， 也使得人類大規(guī)模破化自然得以可 能。全球氣候變暖、厄爾尼諾現(xiàn)象、海洋水平面上升，這些氣候反?，F(xiàn)象便是自然對人類的 無知最直接的回應(yīng)。 環(huán)境惡化的根源在于人類對自身力量的盲目崇拜， 在于對自身價值的過 分肯定， 忽略了自然的力量和價值。 人類文明在人與自然之間不斷的限制與超越之間獲得發(fā) 展，自然價值觀就是為應(yīng)對這種困境而產(chǎn)生的，是對極端的人類中心觀念的全面顛覆。我們 當然可以去想象或承認在人類之外和人類之前，一自然物對另一自然物或自身具有“有用 性” ，存在著某種需要的滿足，這種關(guān)系一樣可以稱之為價值。這種自然的價值沒有人類的 參與， 這些與人類利益無關(guān)的自然價值也理應(yīng)受到人類的尊重。 通過肯定自然客觀內(nèi)在的價 值， 羅爾斯頓進而要求在人與自然之間建立起倫理上的聯(lián)系。 其他生態(tài)倫理學者的觀點雖各 不相同，但也大致認為，自然無需人類的賦予，自身便具有某種客觀的權(quán)利、價值、尊嚴， 這些都是人類理應(yīng)對自然尊重的原因。然而，這些客觀的權(quán)利、價值、尊嚴，又是在何種程 度上排斥人類的參與呢？ 二、道家思想對有限價值的批判二、道家思想對有限價值的批判 價值本身并非一個中性的概念，它是帶有人類積極的、肯定性的判斷，客觀存在只有經(jīng) 霍爾姆斯羅爾斯頓哲學走向荒野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203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7 過人類價值標準的篩選才能稱之為價值。 價值是客觀存在的， 而價值的判斷標準卻是主觀的。 對于某一客觀存在是否有價值只能通過人的判斷， 自然的客觀過程所具有的方向性在人類的 評價中附上了目的性的涵義。 羅爾斯頓很清楚表明， 強調(diào)自然所具有的客觀價值更重要的目 的是在承認自然客觀價值的意義上去遵循自然、 尊重自然。 可是在人之外是無限的客觀世界， 經(jīng)過人類主觀的價值標準的篩選， 我們認識到的只是有限的客觀價值。 人類的篩選不會改變 事物本身的客觀性， 可人類的認識卻是對客觀世界本身的一次疏遠， 以這種有限的價值認識 去指導人類的生活當然難免會有其局限性。而這種有限的客觀價值論正是道家思想所反對 的，反對這種有限的認識世界的方式。 馬克思哲學認為人類認識是一個無限與有限相結(jié)合的過程， 道家思想否定人類常規(guī)認識 方式的可靠性有其不足之處， 但在指出人類認識的片面性局限性上是極其深刻的， 而莊子對 此尤為突出。道家思想中， “道”是最根本的一個概念， “道”是萬事萬物生成與存在的根據(jù)。 任何事物都從這一完滿之道演化而來，又最終復歸于道，萬事萬物都是道的體現(xiàn)。道是完滿 的，而具體事物卻是有分別的。假如這個世界沒有共同的基礎(chǔ)，我們就沒有認識的可能；假 如這個世界沒有區(qū)別，也就沒有認識的必要。人們通過事物之間的分別認識世界，然而停留 在事物的分別上我們認識到的也只是具體的事物，而不能把握根本的“道” 。 從終極的道而 言，是沒有是非差別的，而認識者從有限的自我出發(fā)來認識世界便得到各種是非差別，而且 確定性與判斷標準也不能離開認知者而獨立存在。 對于具體事物， 人類同樣只能進行有限的 認識。因為“在老子看來，在我們認識的意義結(jié)構(gòu)中， 有 、 無總是相伴而生、相對存 在的，某一事物有的意義是建立在他的有的不發(fā)生之無的意義基礎(chǔ)上的。也就 是說，任一特定的意義主張總是立基于否定了他們對立面意義之上的” 。這樣，人類所得 到的只是一個相對的真理， 只有在一定條件下才具有正確性， 當條件發(fā)生變化也就不可靠了， 也就是所謂“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了。由于人們所受的各種主客觀條件的限制，其感 性經(jīng)驗與理性認識對于認知者而言都只具有相對意義上的正確性， 而不可能完滿地把握絕對 的“道”與具體事物。本體上的統(tǒng)一與認識上的對立成為矛盾，常規(guī)的認識方式顯然無法解 決這種矛盾，無法擺脫各種認識的條件的限制，那得到的也只能是有限片面的認識，就不能 正確指導人們?nèi)グ盐战K極真理，道家對這種認識方式自然是要反對的。 而人在價值“有用性”的認識上，更是充滿了局限性。 “莊子認為，不同的事物可 以有不同的價值標準，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價值取向，一切價值都是相對的，并不存在統(tǒng)一 不變的價值選擇” 。對此，莊子用了幾個生動的小故事予以說明。如在人間世中匠石 與櫟社樹的故事，在匠石的弟子看來，如此“大蔽數(shù)千牛，絜之百圍，其高臨山，十仞而后 有枝” 的大樹必然是棵有用之樹。 然而， 在富有經(jīng)驗的匠石看來， 弟子們這種判斷是無知的。 匠石認為，這樹“散木也，以為舟則沈，以為棺槨則速腐，以為器則速毀，以為門戶則液樠， 以為柱則蠹。是不材之木也，無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壽” 。的確，從擁有最深厚工匠技術(shù)的 朱曉鵬智者的沉思老子哲學思想研究m杭州：杭州大學出版社，1999：135 朱曉鵬道家哲學精神及其價值境域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118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8 匠石的價值判斷出發(fā)，這棵樹的確是棵無用之樹，這是個正確的認識。然而從櫟社樹的角度 出發(fā)，匠石的這種判斷同樣是無知的，它的無用正是它的有用。在櫟社樹看來，物“此以其 能若其生者也，故不終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擊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且予求無所可用 久矣，幾死，乃今得之，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櫟社樹以其“無所 可用”而得以終其天年， “無所可用”之大用，正是是“道”之大用。南伯子綦在商丘評價 “大木”的故事也講的是同樣一個道理。這種有用還是無用的價值判斷，不就表明了由于人 們處于不同的立場，對同樣的事物卻有著不一樣的價值認識。 生態(tài)倫理學者對自然的價值判斷何嘗不是具有這種局限性呢？我們的認識會受到我們 所處歷史環(huán)境、知識積累等各種條件的限制，而相比之下，我們的價值判斷更是容易受到我 們的利益關(guān)系、 情感偏好等主觀因素的影響。 羅爾斯頓的自然客觀價值論是對人與自然關(guān)系 的全新認識， 但同樣也無法擺脫其自身的局限性。 當我們贊揚羅爾斯頓高呼尊重自然價值時， 同樣不能忽略他也認為自然存在一些“無價值”甚至“負價值” 的事物，這何嘗不是“自 貴而相賤”呢？或許這些價值的認識在如今的我們看來的確如此，可曾幾何時，我們?yōu)槟?自然一些所謂沒有價值的事物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假如我們遵循著這樣的價值標準行事是 否某一日也會后悔？羅爾斯頓對自然的有價值與無價值的分別， 不是又一次對客觀自然的無 情踐踏嗎？而我們又還有多少價值標準敢說顛撲不破的呢？在羅爾斯頓肯定某一自然價值 的同時，也意味著對其他可能性的忽略。筆者并非要斷然否定這些價值的合理性，只是希望 說明， 這些價值同樣是我們?nèi)祟悘淖陨沓霭l(fā)所作出的一個有限判斷。 西方生態(tài)倫理學者所說 的自然的權(quán)利、價值、尊嚴在道家思想看來正是有限之是非，這種認識世界的方式道家是會 不贊同的。那么在道家那里又是如何把握世界，達到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的呢？ 三、道家思想對自然的回歸三、道家思想對自然的回歸 既然從具體事物的差別得到的認識只是相對的真理，那么只有把握根本完滿的“道”才 能獲得絕對的真理，才能感受這個世界最真實的存在。而所謂“以道觀之，物無貴賤”則更 是表明了道家從根本之“道”出發(fā)所作的價值判斷。 “莊子提倡的相對主義就是要人類能夠 認識到自身的有限性， 因而能以謙卑的態(tài)度克服人類的自高自大或妄自尊大， 希望人類在謙 卑的心態(tài)驅(qū)使下樹立起尊重自然和與自然為友的意識， 樹立起宇宙一體的整體觀念， 而這正 是生態(tài)倫理學的最根本也是最重要的觀念。 ” 道家不同于西方生態(tài)倫理學從對象之物出發(fā)， 將自然的價值用“是”的方式來展示，而是從認識的主體人自身出發(fā)，通過“負”的方 式，消解人的有限性，以此達到對“道”的把握，達到人與自然的統(tǒng)一。 假若不能超越“囿于物” ，便不能正確認識世界。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 ，道家對真知 的認識與普通的認識不同， 要剔除人類各種主客觀的束縛， 通過靜觀直覺的方式進入一個 “無 霍爾姆斯羅爾斯頓哲學走向荒野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40-142 朱曉鵬道家哲學精神及其價值境域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244 杭州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 魏晉玄學的生態(tài)倫理意蘊研究 9 我” 、 “無待” 、 “無知” 、 “無為”的境界。道家思想清楚地認識到，是人這個認識主體有限性 的存在造成人與世界的分別對立。 打破認識條件的限制， 首先就要超越人類自身主觀的偏狹 與執(zhí)著，以達到與“道”的“玄同”合一。假如我們在老子那里還能看到一個“滌除玄鑒” 的認識主體在通過神秘直觀的方式試圖認知這個“道”的話，那么在莊子那里我們則看到了 一個徹底消解了自我融入茫茫宇宙而“虛己以游世”的人，在那里人與世界的區(qū)別消失了， 這是一個“天地與我并生，而萬物與我為一”的自由世界，或許這也就是最為徹底的對自然 的回歸。當人擺脫一切了羈束，以最自由的方式感受著宇宙的存在，那么是非、物我也就沒 什么差別了，也沒必要再去認識什么自然的權(quán)利、價值， “物我同一”當然也就萬物不傷了。 雖然我們在道家那里看到有徹底取消人類常規(guī)認識的傾向， 但是我們同時應(yīng)看到絕對的 無為是一個不可捉摸的世界，道家所追求的絕非是一個毫無運動，完全靜止的世界。從另一 個角度理解， 道家所追求的更是人類對自然本性的回歸。 道家明確反對的正是人類過度的欲 求， 其所強調(diào)的是人類能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