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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賀欽之學與成化弘治間的學術(shù)發(fā)布日期:2012-08-21 張兆裕明代遼東人而被稱為理學家者,唯賀欽一人而已。他曾問學于白沙陳獻章,故明代的記載往往將其與白沙相聯(lián)系,黃宗羲亦將其歸入白沙學案中敘述1。然賀欽雖以獻章為師,但其學卻與白沙之學有所不同,較多地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的學術(shù)觀點。此現(xiàn)象反映了成化、弘治時期大多數(shù)學者共有的特點,即在新舊之間輾轉(zhuǎn)與探索。一、賀欽的離職與鄉(xiāng)居賀欽(14361510),字克恭,號醫(yī)閭,世稱醫(yī)閭先生,遼東都司廣寧后屯衛(wèi)籍2。景泰七年(1456),賀欽二十歲時參加山東布政司鄉(xiāng)試,以第二名的成績中舉3;成化二年(1466)中進士。次年二月被選為戶科給事中4,一直到成化四年(1468)九月離職回衛(wèi),其職務(wù)始終沒有變動。賀欽離職后始終沒有再出仕,平靜地過著鄉(xiāng)居生活,直至正德五年(1510)十二月去世。因此,他的一生可劃分為兩個階段。關(guān)于賀欽生平記錄,自明代起至明史修成,期間為賀欽立傳的史書甚夥,目前可見最早之賀欽傳記,當屬他的朋友潘辰播為他撰寫的醫(yī)閭先生墓志銘5。這篇墓志銘以賀欽弟子胡深所述行狀為基礎(chǔ),詳細敘述了賀欽的履歷及其學術(shù)。其他傳記雖于賀欽的學術(shù)各有評述,但豐富性均未出該銘之右。我們本節(jié)擬不縷述其行實,只就其離職原因和鄉(xiāng)居狀態(tài)進行敘述,此二者我們認為較能體現(xiàn)他的追求和學術(shù)。1、關(guān)于賀欽的離職原因。賀欽自中進士至離職,僅有二年多的時間,他的主動離職引起當時及后人的關(guān)注。明代人普遍認為,賀欽之離職與其思想受到陳獻章的影響有關(guān)。如李贄說賀欽“見白沙論學,嘆曰:至性不顯,寶藏猶霾,世即用我,而我奚以為用?即日上疏辭官去”6。這類記載,細節(jié)上未必皆合史實,但大體上道出了賀欽初遇白沙之學的反應(yīng)。白沙雖不承認是自己影響了賀欽的選擇,但攻擊白沙者仍然認為賀欽之離職是白沙“率人于偽,牽連而不仕”的證據(jù)7。其時,賀欽已聞白沙“為己端默之旨”,并篤信不疑,于是“澹然于富貴”,8去就之間,自不會有更多猶豫。另外,從賀欽對白沙的信服程度看,白沙的思想至少應(yīng)該對賀欽的決定有推動作用。但決定性的原因則不在此。與賀欽同科的章懋曾記載說,賀欽對任給事中很不情愿,“陳士賢初擢御史,賀克恭初擢給事中,皆辭不愿受,以難盡其職也,皆至于哭,后二公竟做出好來”9??梢娰R欽對此職頗有些敬畏,他曾對家人說:“是官非竊祿者可得,其職豈可茍安!”10在這樣的狀態(tài)下,賀欽寫出在當時很有些反響的應(yīng)天以實疏和自劾疏11。成化四年(1468)自春至夏亢旱,禮部具狀乞修省,賀欽于是上應(yīng)天以實疏對官場敷衍怠惰之風進行明確批評,言辭犀利,鋒芒畢露。顯示出一位言官的高度責任感。但疏未被采納。史載,賀欽上疏一個月后,即成化四年六月,賀欽請病假休息,“以弗能謹疾得患風濕等病,調(diào)理三月”12,“先生復以言官曠職召災,自劾求退,雖不得請,而去志決矣。”13同年底回到遼東。賀欽自己對決定其去志的原因有過明確的表述:“三十二即以病告歸者,非不樂仕也,蓋不得其言則去,儒者進退之道固如是也”14。所謂“道不合則去之”,說得直白些,就是對朝政的失望。賀欽受職時對言官之職的敬畏狀態(tài),透露出他對國政的認真,而當他看到一切均流于形式時,其失望就不可避免。越是認真失望就越大。致君堯舜、澤被蒼生的目標既無法實現(xiàn),此刻,要么隨波逐流,與大家一起將這場形式美的官場游戲進行下去,要么選擇離開。他選擇了后者。賀欽的離職,為他獲得了良好的聲譽,成為不貪戀富貴、一心向?qū)W的典范,也為他後來在明代學術(shù)界取得一席之地奠定了基礎(chǔ)。2、賀欽鄉(xiāng)居生活的狀態(tài)賀欽的離職,與歸隱山林并不同義,這從他的鄉(xiāng)居生活中我們看得很清楚。賀欽回到義州,始終以體悟探究學術(shù)為事,“既別白沙歸閭山,構(gòu)小齋,肖其像事之,夙夜讀書其中,隨事體驗杜門不出者十余年”15。經(jīng)過這一番修為,“於性命道徳之藴,天理民物之彜,經(jīng)世之要道,為學之大法,所得益深。”16治學是他還鄉(xiāng)后的首先選擇,也是他轉(zhuǎn)變?yōu)槔韺W家的關(guān)鍵。除潛心學術(shù),作為遼東當時最有影響的學者,人們紛紛把子弟送到他的門下讀書,于是教學活動成為其生活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他的教學內(nèi)容,充分表現(xiàn)出他的學術(shù)特色和追求,“其為教,一以躬行實踐為主,文章、政事次之,磨礱淬厲,成其器業(yè),故及門者,咸知有為己之學,學在有用,而不惑于他岐矣”17。雖然賀欽極力反對把登科舉作為學習的目標,但他的教授仍然造就了許多科舉人才,“邑士之登科目、篤行誼者,多出其門”18。言賀欽之鄉(xiāng)居非為歸隱山林,還表現(xiàn)在他對朝政的關(guān)心。還鄉(xiāng)多年后,在大學士劉吉等人的舉薦下,孝宗繼位之初,賀欽即被任命為陜西布政司右參議,具體職責是“撫治商洛等處、提督官軍民壯、兼分守漢中府地方”19。獲曉這個任命時,賀欽的八十六歲母親病重已經(jīng)兩個月,事母極孝的他準備以此辭拒任命。而在接到吏部正式任命后不久,賀母于四月二十六日去世,五月下旬葬母畢,賀欽即遣長子賀士咨詣京上辭職陳言疏,他的辭職獲準,而陳言則未受到重視20。疏中賀欽依然保持了他直諫敢言的風格,同時也體現(xiàn)了他關(guān)心時政、報效朝廷的態(tài)度。“先生靜修林下,而實未有忘天下之心”21。在賀欽所陳四事中,對內(nèi)官的指斥與擔憂顯得特別突出。實際上,他對此問題是非常認真的,在上疏后,他專門致信鎮(zhèn)守遼東御馬監(jiān)太監(jiān)兼監(jiān)槍韋朗22,希望韋朗“充平日忠義為國、不私其黨之本心,上章極論,使自今內(nèi)臣一遵太祖高皇帝祖訓”23,想借助韋朗的幫助,解決內(nèi)臣亂政的弊端。對朝政如此,對遼東的軍政民生,賀欽更是關(guān)心有加,他利用自己的威望和關(guān)系,經(jīng)常對遼東的防御和建設(shè)發(fā)表意見。在他的文集中這方面的內(nèi)容甚多,如醫(yī)閭先生集卷七所述皆為軍事與邊防,足見其對“國防”、對家鄉(xiāng)的關(guān)心。正德初,賀欽擔心的宦官問題再次凸顯。由于劉瑾當權(quán)及其所行之改革,引起了社會的不安,人們長久以來對腐敗的不滿情緒此時被激發(fā)。這樣背景下,正德四年(1509)義州發(fā)生兵變。傳記中對賀欽在兵變中安撫約束士卒、保全一城軍民的行動多有記述,24這些記述反映出賀欽在當?shù)氐木薮笸?,毫無疑問,這種威望來自人們對他一生學行的高度認可。正德五年(1510)十二月25,賀欽卒,鄉(xiāng)人在義州城北之凌河南岸釣臺立祠祀之26。四十余年的鄉(xiāng)居中,賀欽是一位學術(shù)的實踐者?!肮诨閱始?,遵用家禮,其與圣賢之道,多所申暢,鄉(xiāng)人皆興于仁義”27。賀欽將自己學術(shù)應(yīng)用于實際,他的努力取得良好效果,“醫(yī)閭先生教化鄉(xiāng)閭者四十年,異端之教不行焉”28。同時,鄉(xiāng)居中的賀欽,未曾忘記國計民生,弘治元年的辭職陳言疏就是最好的說明。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這是封建時代真儒者的固有之義,也是賀欽為學初衷的自然體現(xiàn)。因此,他的關(guān)心時政,仍然是一種學術(shù)的外化與實踐。二、賀欽之學術(shù)對于賀欽之學,議者均強調(diào)其篤實與實踐的特點,如“欽學不務(wù)博涉,専讀四書、六經(jīng)、小學,期于反身實踐,謂為學不必求之髙逺,在主敬以收放心而已?!?9這些看法基本符合賀欽的情況,但就賀欽自己而言,他首先看重的是為學的目的。1、賀欽的為己之學賀欽最早的學生義州衛(wèi)人范政(字以德)30,成化二十年(1484)成進士后,就任徽王府長史。31對于已經(jīng)成才的門生,賀欽卻非常自責,“所愧自不知古人躬行為己之學,不能以是為教,徒孤負以德一生相尊之意,與其淳厚之質(zhì),但得掇取科第而已。在時俗固以以德成名歸德于余,余之自愧正謂妄竊師號,不能造就之如古君子之儒”32。賀欽的這些話,明確地表達了這樣的信息:對為己之學,賀欽極力推崇并孜孜以求,此學為“君子之儒”所必備,它可以致君堯舜、澤被黔黎,但它與博取科舉之名沒有任何關(guān)系,而獲得此學的途徑,就是按照大學和朱熹小學的方法和內(nèi)容去逐步實踐。顯然,在賀欽看來,“為己之學”與博科名、謀利祿的“為人之學”相對,是一種包括了思想修習與日常實踐的學術(shù),也是一種修養(yǎng)個人品德、完善自我的學術(shù),同時,還是經(jīng)濟天下、政治清明的基礎(chǔ),與大學“修齊治平”中的“修身”相當。準確地說,為己之學只是一種對待學問的態(tài)度,與學問本身并無關(guān)系,無論哪種學問,都可有為己為人的區(qū)別。但賀欽把為己之學看得很重,“為己為人,天理人欲,所爭毫末耳”33,“為己之學,自是休歇不得,今讀書開口便是此理”34,他還認為,為己為人,是學者首先必須辨明的根本問題,他說:“為學先要正趨向,趨向正,然后可以言學,不然終不免于小人之歸也。今人見有人言欲學圣賢,則譏誚之,不成為學只是學小人學愚人耶?”35為誰而學,學什么,這些可以與天理人欲并言,可見其重視之態(tài)度。正因如此,我們認為,為己之學已經(jīng)成為賀欽學術(shù)的一個部分,也是其學術(shù)的特色之一。賀欽之所以對為己之學強調(diào)不已,正是對現(xiàn)實的一種強烈“反彈”。2、賀欽的小學之教既明為學之目標,在賀欽鄉(xiāng)居期間的教育活動中,始終把為己之學作為主要的教育內(nèi)容,“先生每教人收斂精神,潛心為己”36。他不僅要把先賢的學問教授給門生,還要讓這些學問直接指導他們的日常生活,變成他們的自覺行動。他教導學生說:“圣賢之書,決然不是只教人科舉,決然都是行得者。圣賢定不會欺人,圣賢處下的方子,人肯將去醫(yī)病,無不效者”37,他還說:“古圣作經(jīng)之意,欲使人皆明此理,而措之躬行,非徒使人記誦之以應(yīng)科目,釣聲名、取富貴以榮身也。今爾諸生須知此義,莫負古圣著書立言之意可也?!?8記錄賀欽者普遍注意到他對小學格外重視,“先生教人必自小學始,時科舉之學行,往往舍而不讀,常命諸生曰:不愿讀小學者,無留館下!于是小學之教,盛行鄉(xiāng)邑焉”39。他之重視小學,是因為他認為這是進學應(yīng)事的基礎(chǔ),是學者基本的行為規(guī)范,更是為己之學的階梯,“觀小學之書曰:必如此然后有益于身心,為圣賢之學也。他道非無一長可取,但所得者少而所失者多。唯身心之學,推以治人,極于贊化,育參天地。”40因此,拒絕學習小學者,是不能成為同道的,他說:“迂鄙之見,竊慕許魯齋學朱文公,從灑掃應(yīng)對循循而進,為務(wù)實為己之學也,己方有志,未能勇為。嘗語在門,率不信從,志既不合,何名為友?”41。他認為,如果小學中的要求都做不到,為己之學就是空談,“讀書以躬行為本,躬行以孝弟為先,然必得師長之教,然后知孝弟而為之。故小學之教必曰隆師親友,于師長之禮怠乎如此,則家庭之間,事親事兄之道,從可知矣。此一坎不能過,更學何事!”42注重躬行實踐,注重基本經(jīng)典,是賀欽教學的特色,也是他自己的學術(shù)特點,“公不務(wù)博覽,專讀五經(jīng)、四書、小學,靜思默識,反身實踐”43。他在把自己的學術(shù)經(jīng)驗傳達給學生的同時,實際上也是在進行另一種學術(shù)實踐,一種培育真正人材的活動。3、賀欽對程朱學的態(tài)度在賀欽致力為己之學的過程中,在他教授弟子的實踐中,對朱熹及其學術(shù)是不排斥的。這表明如果沒有充分的認同,賀欽不會用朱熹編撰的小學及家禮作為行為規(guī)范,也不會用它們教導學生。事實上,賀欽對程朱,特別是對朱熹有著更高的評價?!跋壬粗熳诱Z類,因命士咨曰:可取明白切要者點出,仿近思錄卷,類抄為一書,與學生及鄉(xiāng)之讀書誦佛經(jīng)耆老輩觀之,以祛愚俗之惑,可得進道之門戶也。”44很明顯,賀欽將朱熹之言看做是道的表達,以其言行事,即可進入道的領(lǐng)地。相同的評價,還表現(xiàn)在他的遼右書院記中,文中他首先區(qū)別了古今之學的不同,“古今之道一,而古今之學不能一,古之學者將以明此道而體于身,足乎己而及乎物,非若今之學者務(wù)誦數(shù)、工織組、要聲光、徼利祿而已”,而朱熹之教正可以擺脫今之學者的弊端,“蓋其所示五教之目,為學之序,修身處事接物之要,炳然具在,至所謂誠明兩進、敬義偕立,其丁寧之意愈益深切”,是為進道經(jīng)世的關(guān)鍵。45因此,程朱之學在賀欽的學術(shù)思想中具有影響,是非常自然的。4、賀欽的學術(shù)主張但我們也注意到,賀欽在世界觀上并沒有沿襲程朱的觀點,只是在修養(yǎng)進學的路徑上較多采用了程朱的說法。黃宗羲在介紹賀欽的學術(shù)思想時說,賀欽杜門不出者十余年,“乃見:實理充塞無間,化機顯行,莫非體道。事事物物各具本然實理,吾人之學不必求之高遠,在主敬以收放心,勿忘勿助,循其所謂本然者而已”46。黃宗羲的這個敘述基本道出了賀欽的觀點,但并不全面。賀欽的這個認識是在寫給陳獻章的信中表達的:“今者屢承開示,潛玩久之,乃知此理充塞天地,貫徹古今,無處不有,無時不然,事事物物,各有本然之理,吾人何必勞攘,勿忘勿助,循其所謂本然者而已。然雖見得大意如此,茍非格物致知,灼見事事物物本然之妙,烏能勉強以循之?此知之所以當先也。然非敬以涵養(yǎng)此心,使其常主于中,不馳于外,則身且無主,雖視不見,雖聽弗聞,至粗至近者且不能應(yīng)酬之,況于究義理精微之極乎?此涵養(yǎng)之功所以又在知之先也。以是知今日用功之始,惟當先事涵養(yǎng),放心不收,終難為學,此絕無疑矣。”47兩廂對照,可知黃宗羲省略了賀欽關(guān)于修養(yǎng)次序方面的認識,這對于深入了解賀欽的觀點是有影響的。賀欽的這段話包含了兩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他的世界觀,一是他對修養(yǎng)方法的認識。他認為,盈天地古今皆是此理,萬事萬物也各具本然之理,欲求此理,人們無需費盡手段,不必借助外力(勿忘勿助),保持心境的本然狀態(tài),自能順應(yīng)此理。這里所說的“理”,就是“天理”或“道”;本然之理。是指事物各自包含的道或理。古人為學,歸根到底無非是要體認天理,并依據(jù)天理行動,因而天理之所在,即成為追求之方向,也成為討論的焦點。顯然,賀欽認為天理是客觀的,但也是至近的,隨手可及。換言之,事事物物就都體現(xiàn)了此理,欲求此理,不必求之物外,我心只要保持自然,內(nèi)外自可相通相契。“問體用一原,顯微無間,異端不如此,故有絕人事而求天理者。曰:世教不明,故言天理者不知用之人事,言人事者不知本乎天理,所以一則流于粗淺,一則流于高虛”48。物外無理,天理人事原不相離,離人事天理何處著落,故體用一原。這里要注意的是,賀欽雖然認為天理是客觀的,但并沒有強調(diào)天理的根本性,沒有把天理作為事事物物產(chǎn)生的根源,而只是說事物的本然之理就是天理,同時,人獲得此理的能力被擴張了,可以在勿忘勿助之間達到目標。這些,與程朱理學所主張的天理的絕對性、根本性是不同的,不管賀欽繼承了多少程朱的東西,只此一點,就不能把賀欽等同于本義上的程朱學者??磥?,黃宗羲將其歸于白沙學案中,不僅僅是因為賀欽曾問學于白沙,還在于他在世界觀上是有新意的。但是賀欽在修養(yǎng)方法上,繼承明顯多于創(chuàng)新,或者創(chuàng)新很少。在上面的引文中,賀欽言畢其對“此理”的認識后,話鋒一轉(zhuǎn),提出要認識“事事物物本然之妙”,必須“格物致知”,把“知”放于突出的位置;而要滿足“知”的要求,又必得以“敬”來“涵養(yǎng)此心”,使此心保持常態(tài)。即是說,敬是涵養(yǎng)此心的手段,也是認識“本然之妙”的起點和基礎(chǔ)。賀欽非常重視“敬”的意義,“今要躬行,須先以敬為主,不敬便不是圣門家風自古賢圣未嘗不以敬為首稱,昔程夫子專以敬為學,當時蘇東坡只要打破程夫子敬字,至今觀之,程夫子便是賢圣之學,東坡不免于小人而無忌憚也”49。同時,他也非常自信于自己的心得,“近悟進學之始,全在收放心一事,日夕勉于持敬”50。在賀欽觀點中,持敬、涵養(yǎng)、收放心、知先行后等觀念,都是程朱理學在修養(yǎng)論上的一貫主張,這說明賀欽在這方面受傳統(tǒng)的影響很大。但他的修養(yǎng)論中,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特點,他雖然“主敬”,講究“知先行后”,在用功次第、修養(yǎng)方法上沒有大的突破,但他的修養(yǎng)目標卻是“收放心”或者叫“涵養(yǎng)此心”,而把用功的目標完全放在“心”上,這卻是與程朱理學相異的一點。因此,賀欽的學術(shù)一方面講究“勿忘勿助”,一方面要“持敬”“格物致知”,這些原本很難同時講求的方法,被賀欽用“心”聯(lián)系在了一起?;蛟S在他看來,持敬以收放心,使心不馳于外,常守于中,如此才可見其本然,進而可以在“勿忘勿助”間體認“事事物物的本然之理”。然而矛盾可能也就在這里,此心若須以敬涵養(yǎng),就不是“勿忘勿助”,反之,就無需涵養(yǎng),因為此心是同一的。賀欽所以會有此觀點,可能與他對“心”的認識有關(guān),“且如此心,藏往知來,不可測度,何神如之?前乎開辟之初,后乎萬世之后,高極于蒼穹之表,深至于黃泉之下,何所不貫?此心之神如此,惜乎今人錯用此心”51,此心既神,無所不在,體認事事物物之理也當然不再話下,但卻被人錯用,使此心妄具其神。依此,就應(yīng)該有一段涵養(yǎng)的功夫,才能使此心之神得以發(fā)揮。總之,賀欽之學,以“為己”為治學目標,以躬行實踐為特點,在世界觀上主張?zhí)炖淼目陀^性,但忽視天理的根本性,同時強調(diào)物外無理。在修養(yǎng)論上,主張以敬來涵養(yǎng)此心,最終使此心能夠天理相通。他的觀點既有傳統(tǒng)程朱理學,也有當時新的學術(shù)思想,是新與舊的調(diào)和,也是新舊的過渡中的必然表現(xiàn)。三、賀欽之學與當時學術(shù)的關(guān)聯(lián)賀欽之學雖是自得之學,是他獨立思考的結(jié)果,但這個結(jié)果,與成化弘治時期的學術(shù)有著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既是當時整個學術(shù)的一個組成部分,也是以當時學術(shù)的影響為前提而產(chǎn)生的。1、賀欽與白沙之學賀欽非常重視其他學者的思想觀點,“先生所友,皆當時第一流人。如陳白沙、羅一峰、林蒙庵、周翠渠輩。凡有言論書尺切于進德修業(yè)者,必籍錄置座前,時用觀省”52。特別是對陳獻章的學術(shù),賀欽既師事之,其所受影響也最大,如賀欽對“此理”的認識,就直接來自于白沙。白沙言:“此理干涉至大,無內(nèi)外、無始終,無一處不到,無一息不運。會此,則天地我立,萬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矣。得此把柄入手,更有何事?往古來今,四方上下,都一齊穿紐,一齊收拾,隨時隨處,無不是這個充塞,色色信他本來,何用爾腳勞手攘?舞雩三三兩兩,正在勿忘勿助之間此理包羅上下,貫徹終始,滾作一片,都無分別,無盡藏故也?!?3對比賀欽所說,二者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目了然,只是賀欽沒有白沙的自信和灑脫,未能接受“天地我立,萬化我出,而宇宙在我”的思想。不僅如此,他的學以為己的思想也是從白沙而來,“白沙在太學,先生聞其為己端默之旨,篤信不疑,從而稟學”54。賀欽十分欽佩白沙的為人和學問,“先生讀白沙先生手書為學之方,嘆曰:先生之資質(zhì)高、功夫深,真豪杰之士,不為流俗之所移者?!?,“嘗論天下之士曰:予在京中,獨見一白沙耳?!?5,他的這些看法也寫進了辭職陳言疏中:“陳獻章天性高明,學術(shù)純正,非記誦辭章之流,識躬行心得之士,有格君之德,有經(jīng)世之才,是誠當代之大賢,宜為士夫之矜式。臣在京師接人多矣,未見有出其右者也”,只要朝廷重用之,“不三數(shù)年而太平之治可必致也”56。正因如此,他對于白沙之教特別看重,“如饑之得食,渴之得飲”,“親承先生之誨,或涵養(yǎng)或省察或致知力行,無所不信,無所不悅,隨所聞見,以用其力”57。或許是天資和環(huán)境的原因,賀欽對白沙的一些觀點始終未能契合有得,如他說“白沙答張廷祥詩,所謂吾能握其機,何必窺陳編等語,不免有過高之意”,“白沙讀秦誓抑揚之間,亦有太過之意?!?8,顯示出他與白沙的分歧。而他與白沙在觀點上的不同,無如“靜坐”與“持敬”上的歧異。應(yīng)該說,賀欽對白沙的靜坐之旨是很重視的,他說:“先生潛軒賦言為學之道在乎主靜,以為應(yīng)事建功之本,學者宜深味之”59,靜坐是白沙之學的重點之一,但賀欽杜門數(shù)年未能在此有得,只悟得一個“敬”字。白沙對此頗盡師長之責,以各種方法開示之?!霸洶咨诚壬鸀橘R克恭黃門許多年不悟,因書勸之讀佛”60,此外,白沙還讓弟子林光(緝熙)將自己的心得介紹給賀欽,“秉筆欲作一書寄克恭,論為學次第,罷之,不耐尋思,竟不能就。緝熙其代余言。大意只令他靜坐,尋見端緒,卻說上良知良能一節(jié),使之自信,以去駁雜支離之病,如近日之論可也”61。白沙亦專門寫信確認林光的經(jīng)驗,并在這信中提出了“靜中養(yǎng)出端倪”的著名論題,他說:“為學須從靜中坐出個端倪來,方有商量處。林緝熙此紙是他向來經(jīng)歷過一個功案,如此是最不可不知若未有入處,只依此下工,不至相誤,未可便靠書策也”62。顯然,白沙認為賀欽的問題在于“駁雜支離”,過多地纏繞于程朱舊說而不能自信,因此,要擺脫這些毛病,只有從“靜”入手,開發(fā)良知良能。然而,賀欽似乎仍未領(lǐng)悟,他一方面對白沙之教感激有加,一方面仍堅持自己的觀點,他致信白沙說:“端默之訓,實示以入道之門、積德之基,所以教愛欽者,至矣!謹銘肺腑!惟是此時為養(yǎng)母治生之故,未果做此功夫,只且勉于持敬,以收此心,須異時家計頗立,菽水無慮,當償此愿也。”63這是賀欽與白沙分手十年后的態(tài)度,而分手十六年后他給白沙的信中說:“去年冬小侄往山海關(guān),在鄭克修繡衣處領(lǐng)張叔亨繡衣轉(zhuǎn)附先生前年十月二日與欽書,并和陶詩寄欽絕句。所以教愛欽者,至矣!書中復以莊定山得靜中一趣發(fā)欽,讀之惶汗浹背,別來屢承此教,而竟不能脫擾擾于方寸,其負教之罪甚矣?!?4其后賀欽仍然如此,“奉別以來,三十年矣,斗山之仰,無時不然,自恨立志弗堅,有孤至教,因循歲月,年已及耆,略無所就”65。賀欽終于未能接受白沙的“靜坐”之說,仍孜孜于持敬收心。故于白沙之學而言,賀欽未能登堂入室。黃宗羲在明儒學案中猜測其原因道:“蓋先生之于白沙,其如魯男子之學柳下惠歟?”66白沙之學在成化弘治之時,是最具新意的學說,“陳獻章學說的出現(xiàn),既是明初朱學統(tǒng)一局面的結(jié)束,也是明代心學思潮的開始”67,“白沙學說固富創(chuàng)造性與革命性,而仍歸于人文主義與淑世主義之儒學正宗也”68,“到了陳白沙由靜坐悟道,其學問對朱子學有了一大轉(zhuǎn)向,也正因著這個轉(zhuǎn)向,才使心學真正奠基”69。而賀欽之于白沙學說,既有接受,又有保留,處于一個矛盾的狀態(tài)。2、賀欽與其他學者的學術(shù)關(guān)聯(lián)與當時許多學者相比,賀欽無疑又是對新學說態(tài)度最積極的一位。史載,白沙之說既出,“一時名士如羅倫、莊昶、章懋、賀欽輩,皆樂從之游。欽時為給事中,聞先生論,即日抗疏辭官,事先生為師”70。其他人也都與白沙結(jié)下很深的友誼,但在學術(shù)上卻與白沙之學不同,如羅倫“先生與白沙稱石交,白沙超悟神知,先生守宋人之途轍,學非白沙之學也,而皭然塵垢之外,所見專所守固耳”71;如章懋“其學墨守宋儒,本之自得,非有傳授故表里洞徹,望之龐樸,即之和厚”72;而莊昶以“無言自得為宗”,其學與白沙較為相近,但黃宗羲認為“其自謂知白沙,亦未必也”73。在朋友中,有的人還對白沙之學持明確的批評態(tài)度,如周瑛,“以居敬窮理為鵠,白沙之學有所不契”74,他在為白沙的弟子李承箕題辭時說:“白沙,予友也,二十年前同在都下,瑛見其神清氣完,心地定疊,往往以其靜觀天下之動,竊以為古閉關(guān)人也今夫靜坐,不相與講學窮理,果足以立天下之大本乎?果足以行天下之達道乎?”75這些人既是白沙之友,也是賀欽之友。羅倫、莊昶、章懋與賀欽為同科進士,其中羅倫為該科狀元,章懋為該科會元;羅倫去世后,賀欽為之撰墓志銘76。他們惺惺相惜,相互推重。而周瑛與賀欽雖非同科,但過從甚密,“比庚辰再入京師,故人吳君繹思常道賤姓名于其所來往,他日,丘君時雍自遼左來會,梁君廷美自山西來會,而胡君以道、賀君克恭,則因丘君日得相親。當時五人者,號為知己”77。賀欽還鄉(xiāng)后,與他們?nèi)圆粩嘤袝艁硗?,切磋學問,相互問候。有這樣一班宗奉程朱的朋友的熏陶,賀欽在學術(shù)上要想不受影響,也不是容易的事。比如周瑛的學術(shù),主張“以敬收斂此心,然后博物以窮理,而反約以施博”78,他說:“蓋始學之要,以收放心為先務(wù),收放心,居敬是已。蓋居敬則心存,聰明睿智由此日生,然后可以窮理。窮理者,非靜守此心而理自見也,蓋亦推之以極其致焉耳求其理,求其自然與其當然,又于自然當然求其所以然,積累既多,自然融會通貫?!?9以這番話對比賀欽在為學次第上的看法,可以明顯感受到其中的相通之處。雖然居敬窮理是程朱之學的基本觀點,賀欽當然是早已熟知,但不能說周瑛的看法對賀欽堅守此觀點沒有作用。顯然,白沙之學在這一些人中,還未被接受。這種情形,實際也是當時整個思想界的狀況,即程朱之學依然是思想界的主流,它的種種主張和觀點仍被廣泛認同。但白沙之學既出,也意味著向內(nèi)尋求,在心體上著手的新觀念正在學界之中逐步發(fā)展,沖蝕著舊學的堤岸,談“心”,成為學者共同的話題。賀欽正是處在這樣一個思想環(huán)境,因而,其學表現(xiàn)為新舊并存,體現(xiàn)了時代的特點。在明代,對賀欽的學術(shù)觀點和學術(shù)境界雖各有評說,但無論是宗程朱者,還是奉信心學者,對他灑脫于利祿、篤行于學術(shù)的品行,均給予很高評價。如理學家崔銑說:“賀醫(yī)閭欽,篤行淵雅,確乎不移,亦管幼安之流亞歟。”80崔銑是宗奉程朱的學者,對陳獻章乃至羅倫、莊昶、章懋,均有明確的貶損之評價,而于賀欽卻無異辭。而萬歷時另一學者林之盛說:“見白沙講學,即解官執(zhí)弟子禮,撤虎皋之勇不過是。予讀醫(yī)閭集,想其為人,在康節(jié)、伊川間。”81林之盛的這個評價,足以見其對賀欽的推重。至于那些與賀欽有淵源關(guān)系者,如李承勛等,他們的推許贊頌更多,在此不復縷述?!罢l知寂寞幽園里,猶有楸花一樹紅”82,作為一個理學家,賀欽在遼東可謂是一座孤島,但應(yīng)該說,作為一個注重躬行實踐、關(guān)注時政民生的學者,遼東又為其提供了施展的空間。在這里,他有更多的機會在現(xiàn)實中實踐、檢驗和印證自己的觀點,因此,又未嘗不是遼東成就了賀欽。 本文發(fā)表在明史研究論叢第九輯,紫禁城出版社,2011參考文獻:1黃宗羲:明儒學案卷六白沙學案下,中華書局1985年版。2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八辭職陳言疏,遼海叢書本,遼沈書社1984。按,賀欽祖籍浙江定海人,軍籍,永樂初,欽之父隨欽之叔祖戍廣寧,后占籍廣寧后屯衛(wèi)。廣寧后屯衛(wèi)設(shè)于洪武二十六年,初治舊懿州,永樂八年徙治于義州,(見楊旸等明代奴兒干都司及其衛(wèi)所研究,中州書畫社1982)。因與義州衛(wèi)同治一城,故史料中多有以欽為義州衛(wèi)人者,如明史、明儒學案等。3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一言行錄。4明憲宗實錄卷三九“成化三年二月丁巳”。5見盛京通志卷一一四,四庫全書本。6李贄:續(xù)藏書卷二一理學名臣參議賀公,中華書局1959。7陳獻章:陳白沙集卷二復趙提學僉憲,文淵閣四庫全書本。8黃宗羲:明儒學案卷六白沙學案下給事賀醫(yī)閭先生欽。9李廷機:皇明名臣言行錄卷三,引楓山語錄,明代傳記叢刊影印本,(臺)明文書局印行。10任洛:重修遼東志卷六人物學術(shù)國朝賀欽,遼海叢書本,遼沈書社1984。11二疏全文見醫(yī)閭先生集卷八奏稿。12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八辭職陳言疏。13潘辰播:醫(yī)閭先生墓志銘,見欽定盛京通志卷一一四。四庫全書本。14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六與韋中貴書。15尹守衡:皇明史竊卷七三道學傳。16潘辰播:醫(yī)閭先生墓志銘,見欽定盛京通志卷一一四。17潘辰播:醫(yī)閭先生墓志銘,見欽定盛京通志卷一一四。18任洛:重修遼東志卷六人物學術(shù)國朝賀欽,遼海叢書本。19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八辭職陳言疏。另據(jù)孝宗實錄,最早舉薦賀欽的是工部主事林沂,時間是成化二十三年十月,該年十一月大學士劉吉舉薦賀欽,十二月吏部覆議賀欽為布政司參議。(分見孝宗實錄卷五“成化二十三年十月戊子”、卷七“成化二十三年十一月癸亥”、卷八“成化二十三年十二月癸酉”)20除明儒學案,幾乎所有賀欽的傳記都記載了此疏的內(nèi)容,疏中四事為:一曰資真儒以講圣學,二曰薦賢才以輔治道,三曰遵祖訓以處內(nèi)官,四曰興禮樂以化天下。孝宗實錄卷一五“弘治元年六月乙卯”條記事載是疏節(jié)要。21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一言行錄。22任洛:重修遼東志卷五官師使命鎮(zhèn)守內(nèi)臣,遼海叢書本。23賀欽:醫(yī)閭先生集卷六與韋中貴書。24他身邊的人對此的記述最為生動:“正德己巳,逆瑾括民田,東人驚疑思亂,義州以守臣貪懦,遂先發(fā)。聚眾縱火劫財,城中大擾,然相戒曰:毋入東街驚賀老爺!鄉(xiāng)人以告,遂請先生往諭。先生辭曰:吾非上官,獲保里闬足矣。請之再三,遂從弟子十余人往。彼即拜跪言:此事恐不能保全,乞示生路!先生曰:汝輩既知悔,即不殺人,猶可解。眾稍戢,俄而相率至東街巷口,羅跪再請,先生曰:爾等燒屋劫財,皆可抵償,惟殺人不可赦,明后日鎮(zhèn)城當有體勘人來,爾輩須拜跪求生耳,慎無殺人。數(shù)日,竟如其言,城中不傷一人?!保ㄒ娽t(yī)閭先生集卷一言行錄)25黃宗羲:明儒學案卷六白沙學案下給事賀醫(yī)閭先生欽。26任洛:重修遼東志卷二建置賢祠釣臺祠,遼海叢書本。27傅維麟:明書卷一一三儒林傳。28蔡天祐:釣臺祠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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