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外閱讀】項伯一個不容忽視的關(guān)鍵人物

【課外閱讀】項伯一個不容忽視的關(guān)鍵人物鴻門宴上，項羽沒有把劉邦殺掉，以致留下后患，成為千古遺恨。人們每論及此，扼腕之余，常常說項羽頭腦簡單、目光短淺、沽名釣譽、有勇無謀、優(yōu)柔寡斷等等。筆者認(rèn)為，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鴻門宴非尋常之宴，項羽受到多種因素的牽制，絕非“一刀切”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雖說項羽在玩弄權(quán)謀方面遠不及劉邦，但也絕不至于像眾人所說的愚笨到常人都能看得出、想得到，而他竟然看不出、想不到的地步。他畢竟是三軍之帥，一世之雄，能得到半壁江山，并不全是浴血奮戰(zhàn)的結(jié)果，內(nèi)中也玩弄了不少權(quán)謀。把他看成一介武夫，這本身就是個笑柄。鴻門宴上，他遲遲沒有下手，確實有上面說的個性因素、心理因素，也有雙方軍事力量強弱、人心向背等外界因素。此外，筆者以為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項伯施加的影響。項伯的出現(xiàn)，化解了劉邦的危機，對情節(jié)的發(fā)展起到了關(guān)鍵性的作用。我們先來看一下項伯的身份。項伯是項羽的“季父”，即叔父。在宴會上從項伯“東向坐”（古代宴席以東向最尊），可見項伯在楚軍中的地位之高，也表明他深得項羽的敬重。項伯昔日為楚左令尹，是僅次于令尹的國家軍政長官；今日雖官位不在，但身份還在，項伯要項羽對劉邦“善遇之”，名為勸說，實為正告，不可不聽。席間，項伯看項莊舞劍意在擊殺劉邦時，即離座拔劍起舞，以身蔽護。項羽對此亦無可奈何。倘若此時不是項伯而是別人，則將是另一番情景了。道理很簡單，項伯者，季父也，其意不可違抗。鴻門宴上項羽未殺劉邦，項伯起了很大作用。是他把軍機泄露給了劉邦，是他提出了對劉邦“善遇之”的主張，是他使項羽對此作了承諾，又是他以項羽叔父的身份在劉邦危急之時挺身而出，才使得劉邦在鴻門宴上免于一死。其二，項伯的信義被劉邦利用。劉邦是一個善于利用別人的人，正如他在滅項羽后所言：“夫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zhèn)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zhàn)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边@是他的長處，也是他在鴻門宴上得以成功逃脫的原因。鴻門宴中，項羽聽說劉邦“欲王關(guān)中”，非常憤怒，發(fā)布命令要攻打劉邦。項伯立刻想到跟隨劉邦的張良，擔(dān)心自己的救命恩人有危險，于是連夜跑到劉邦軍營告知張良，使劉邦有機會知道項羽的意圖，變被動為主動，到項羽營中請罪，因而有機會逃脫了滅亡的命運。項伯于危難中不忘朋友，有恩必報，表現(xiàn)了一種高尚的情操，實在難能可貴。但他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此時的劉邦與項羽已成為一對政治上的生死對手。身為楚軍陣營的高級將領(lǐng)，當(dāng)朋友之誼與政治利害產(chǎn)生沖突時，他應(yīng)該把“國家”的利益放在首位。之后劉邦極盡恭謙之能事約見他，對他又是獻酒為壽、事如兄長，又是做兒女親家，簡直熱得像盆火，并虛情假意地表明對項王的一片忠誠之心。其實劉邦不過是利用項伯，把他當(dāng)作自己政治上的工具罷了?？墒钦倍睾瘛⑿牡厣屏嫉捻棽谷啃乓詾檎?，完全相信了劉邦的忠誠，而甘愿做劉、項之間的調(diào)解人，要項羽對劉邦“善遇之”，同時還使項羽對此作出了承諾。項伯目光如此短淺，顧小義而失大義，實在是糊涂至極。項伯身上雖然體現(xiàn)了中國傳統(tǒng)道德中的“信義”美德，可惜的是，他對張良、劉邦的“信義”是建立在對項羽的“不義”之上的，項伯無意間做了內(nèi)奸?？梢哉f，他是一個“信義”道德規(guī)范下的可悲者。劉邦對項伯極盡籠絡(luò)利用之能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倍德”之人，即不是違背“信義”的人，從而迷惑了項伯。尤其是劉邦對項伯的稱呼更能體現(xiàn)出這一點。劉邦在跟項伯的交談中有一句話“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如果把這句話中的“伯”簡單理解成“項伯”之“伯”，那就不是劉邦說的話了。試想，此時的劉邦跟項伯又是“兄事之”又是“奉卮酒為壽”，甚至別有用心地跟項伯“約為婚姻”，他根本不會直呼其名為“項伯”的?！霸覆哐猿贾桓冶兜乱病敝械摹安辈⒉皇恰绊棽敝安保瑢嵞斯湃碎L幼排序“伯、仲、叔、季”中的“伯”。一語見人心，在鴻門宴里項伯之所以會“拔劍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就是因為劉邦曾經(jīng)以“老人”稱呼項伯，就是因為劉邦跟項伯稱兄道弟，就是因為劉邦跟項伯是“哥們”，是“一家人”。其三，項伯雖是個缺乏遠見、才智駑鈍的平庸之輩，卻也是信奉儒家倫理道德并身體力行者。由于他和張良都有“知恩必報”之心，使得劉邦于偶然之中得以與他結(jié)識。劉邦看出了他為人忠厚這一點，對他百般籠絡(luò)，并請他向項羽傳達“臣之不敢倍德也”的虛情假意。這一招果然奏效，項伯立即回營安排鴻門宴。項伯也確實看不到項、劉之間的生死存亡的利害關(guān)系。他想的是既要保全張良，還要使張良的恩主劉邦安然無恙，這樣才算是“救人救到底”了。于是在此之前，他對項羽曉之以仁義，要項羽對劉邦“善遇之”。而項羽為了改變留在世人心中“多行不義”的形象，便也許下千金一諾。這就為鴻門宴上項羽不殺劉邦埋下一個重大伏筆。項羽既然向叔父作了“善遇之”的承諾，即使他反復(fù)多變說話不算數(shù)，也要在叔父面前表現(xiàn)出他很講信用。再者他身為三軍統(tǒng)帥，若再言而無信，不僅會威信大失，而且會人心大失，后果嚴(yán)重。所以，鴻門宴上任憑范增“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他只是“默然不應(yīng)”，從而使劉邦最終逃過一劫。秦漢之交，雖然以儒家倫理思想為核心的封建正統(tǒng)的倫理道德尚未確立，但“君臣、父子、夫婦”“仁、義、禮、智、信”等這些宗法等級觀念卻早在秦漢以前就已形成了?？鬃?、孟子、荀子等諸家對此多有闡述，如“仁者愛人”“敬長，義也”“與朋友交，言而有信”“故無分（等級）者，人之大害也；有分者，天下之本利（大利）也”等。項羽項伯侄叔二人出身于楚國舊貴族，反秦的歷史風(fēng)暴使項氏家族卷入了這場斗爭。項羽在軍營中的地位至高無上，可自立為“西楚霸王”，但在家族中他還得承認(rèn)項伯的位置。項伯雖是項羽的部下，在家族中卻是項羽的叔父，其間的宗法等級關(guān)系是不可松動和逾越的，有些話項羽是不能不買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