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臆說》摘錄要點

1、與禽獸友好的時代 請諸位吃素吧 【太古神圣之人，備知萬物情態(tài)，悉解異類音聲。會而聚之，訓而受 之，同于人民。故先會鬼神鵬魅，次達八方人民，末聚禽獸蟲蛾。言 血氣之類心智不殊遠也。神圣知其如此，故其所教訓者無所遺逸焉?！?“太古神圣之人”，他說上古的上古，就是最初最初，剛剛建立起來 的人類社幷會，那些祖先們，我們稱他們在于人神之間。上次提到過， 譬如伏羲、女媧，臉是人的面孔，蛇的身體，各種各樣。那時這些神 圣之人，“備知萬物情態(tài)”，等于佛經上說，佛能夠知道一切眾生的心 理。“悉解異類音聲”，完全了解異類的各種聲音，連講話都懂。所以 現(xiàn)在學佛教的，譬如密宗認為咒語都是生物界的言語音聲，所以變成 宗

2、教的信仰，你只要念就好了，這又走入另外一個道理。至于說念咒 發(fā)音對不對，就要另外看了。 “會而聚之”，上古的人，他能夠了解生物一切的音聲，也曉得他們 的意思，他們的心理。所以人跟生物相處很好，“訓而受之，同于人 民”，乃至領導他們，都住在一起。因此他說我們老祖宗們，最初的 那個所謂盤古一一后人認為是假想的，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這 就三皇，他們都同鬼神相通。一直到大禹治水時，歷史上記載還有很 多鬼神都來幫忙，“故先會鬼神鵬魅”，鬼神鵬魅，在后世的佛學就叫 做非人。印度傳過來的非人說，有各種不同，天龍八部很多都是非人， 所謂音樂神啊，蟒蛇神啊，各種名稱不同。他說我們上古老祖宗們， 能夠跟生物打

3、成一片，而且跟鬼神相通，也能指揮他們。然后“次達 八方人民”，人與非人之間能夠溝通，所以到達八方，東西南北，加 上四個角，共八方的人民，人類都能夠聚會在一起。同時“末聚禽獸 蟲蛾”，乃至一切有生命的生物，都可以溝通，因為懂得他們的語言。 “言血氣之類心智不殊遠也”，總而言之，這個歷史的資料告訴我們， 結論在這個地方，凡是宇宙間的生物，有血有肉的，思想和智慧差距 不會太遠。我們不要看到生物，都說沒有智慧，一條魚啊，一條蟲啊， 都有他的語言，有他的心態(tài)。所以佛說一切眾生平等，這里說心智不 會差得太遠。因為我們上古老祖宗懂這些道理，“神圣知其如此”，所 以能夠教育他，而且生物都聽他指揮，“無所遺逸焉

4、”，因此也能夠愛 護、保護他們。也沒有跟人類分開。這就是我們易經所提到的“方 以類聚，物以群分”，所以人類不過是生物界的一類?，F(xiàn)在人類自己 認為最高明，不斷消滅其他的生命，以致戰(zhàn)爭連連，就因為我們千萬 年來消滅其他的生命太多了，人類應該受一點報應。 這一段道家思想，我們看出來很多問題，第一拿現(xiàn)在的觀念來講，認 為一切的生物有它的語言，有它的生態(tài)，只是我們后世人不懂。但是 我們祖先們都懂，而且認為它們也懂得修道，也有它的秩序。我們人 的秩序叫做倫理學，就是人倫。假使一群牛在一起，沒有受過人倫的 教育，可是牛群也有秩序，應該叫牛的文化，也是牛的倫理學。所以 我們常說人類自己號稱萬物之靈，那是自己吹

5、牛的話，那些牛豬雞鴨 啊，看我們人是壞透了，專門吃它們的。尤其是牛，你看全世界都保 護動物，從來沒有人說保護牛的，因為全世界的人都在吃牛肉，連骨 頭都把它吃光，盡量的用它?？墒桥]有反抗過，牛皮給你穿，肉給 你吃，牛奶給你喝，還把牛奶變成干的，每天還沖一杯呢。有的人說 沒吃過，你早吃了，至少蛋糕里頭還沾一點嗎！到處都是。所以我很 感謝牛，對人的功勞太大了。我們東方人吃豬同牛差不多，因為吃豬 的民族不太多，西方的觀念認為，落后的民族喜歡吃豬肉，吃得豬頭 豬腦很笨。至于愛侵略人的、喜歡戰(zhàn)爭的，比較有爭斗性的民族，都 喜歡吃牛肉，而且喜歡戴尖尖帽。東方人則喜歡戴圓的啊，平的啊， 爭斗性不大。 所以我

6、們在這一段里可以看出來，第一點，古人對生物的了解對待， 是非?？茖W的，到今天這個時代看來，反而是最進步的，我們古人早 就知道了。 雖然沒有現(xiàn)在科學家研究生物的那么詳細羅嗦， 不過大原 則始終不變。第二點，我們可以看出在東方文化中， 列子這一段 比后來的佛學講得還明白透徹。第三點，眾生平等，他沒有用口號， 而拿來事實說明； 而且最明顯的是， 說明這些生物跟人的智慧是相通 的，雖然有層次的差別，但不會太遠。第四點，生物與人一樣，知道 攝生，要求自己生命延長存在，是自然的養(yǎng)生。這是中國文化里特殊 的，也就是說生命的道理是生生不已 .第五點最嚴重的，他也說明， 每個生物都曉得修道，曉得保護自己。人修道

7、的方法，就是為了保護 自己，使自己活得好，活得長久，沒有病，不會死亡。我們中國民間 小說文化里，狐貍啊、狗啊可以成精啦。我們人類叫他妖怪。其實那 是動物修道修得的成果。所以我們人類太傲慢，看到其他生命修道成 功了，說那是妖怪，我們人修道成功就是仙佛，其實也是妖怪。所以 有關中國文化的很多書籍，要用智慧頭腦去看才會了解。幾百年來科 學的進步，不能說不令人佩服，現(xiàn)在我們接受的都是科學給我們的方 便好處。物質文明的發(fā)展固然好，但是一個哲學的領導統(tǒng)帥，如果在 大原則上出了問題，會引起很大的災難。所以人類未來的災難，也就 是因科學文明更發(fā)達而引起的。這種變化大法則在書籍里都有，只是 大家不會讀書，看不出

8、來，光把文字念了，念死也看不出來，講過了 也不懂。這一段包含了那么多的意思，我們給大家點了出來，應該看 得很明白。雖只是一小段，已經有很多學術內容在內了。 修道的九個步驟 下面壺子講了九個境界、九步工夫，佛學也有九次第定，這個難了， 佛道都是同一道理。第一“鯢旋之潘為淵”，鯢就是魚啦，大魚，那 個大魚很會轉，尤其是大海里的鯨魚，我們吃的魚肝油有些就是鯨魚 的油。幾個大魚這么一轉動，那個水流就起旋渦，旋渦慢慢旋越轉越 深，下面就變成深淵了，形成一個很深的潭。夏天你們到新店的碧潭 游泳，上面的誰看起來很平靜啊，下面是深淵，一般年輕人不知道， 一沉下去就轉不出來，當然到海龍王那里報到了。 注意第一段

9、，大魚這么一轉一轉，水波動變成深淵了。你們修行，想 把任督二脈打通，就算你奇經八脈都通了，第一步工夫也不過就是這 一點點，那個氣變成了深淵。 第二“止水之潘為淵”，學佛學道學密，不能得定，因為氣脈不通， 所以第二步氣脈通了就定了。水流下來快要到平止時，這里擋住了， 這個水就淚轉過來，淚旋慢慢轉，這個下面也是深潭，上面的水快要 平了。所以你真修到念頭止了，氣脈通了，自己覺得那個境界好深、 好空。一般人第一步都還沒有大道，第二步不能夠想象的啦！ 止了以后還要動??！第三步是“流水之潘為淵”，一動一靜之間，不 是得定，第二步得止定還不行，第三步觀照起用，這個水流又在流動, 這個流動跟第一步“覲旋之潘為

10、淵”不同，你看氣脈方面有九步之多， “鋭旋之潘”，就是你們練氣，練氣功，好像一條魚一樣，心里頭在 動，故意引導這個氣，那個不算數(shù)，是最初步的。止水就不用去練了, 已經得止了，等于氣住脈停了。這第三步流水，這個流啊，是細水長 流，就是老子講的“綿綿若存，用之步勤”的道理。 到了這個時候，止水這個水停止了，當然寧靜了，寧靜的水不一定可 以看到河底，水底沒有看見，所以還是淵，流水更看不到河底了。到 了第四步“濫水之潘為淵”，就是泛濫的水，等于我們現(xiàn)在講水災， 尤其黃河兩岸，所謂泛濫成災，水沖出來又變成水潭。 第五“沃水之潘為淵”，人體里有些氣脈是從下向上，有些從上向下， 等于上行氣下行氣，水從上面澆

11、下來，在佛家就是灌頂?！拔炙恕?是從上灌下，那個水沖久了，也變成了深淵，境界很深沉。 第六“氿水之潘為淵”，氿水是從旁邊出來，從四面八方來，這個等 于所謂瑜伽術，密宗講的左右的氣脈。從旁邊出來，也變成深淵了。 第七“雍水之潘為淵”，什么叫雍水？倒轉回來，等于學道的人講打 坐，倒轉河車。 第八“汧水之潘為淵”，流動性的，滲出或溢出而成淵，像全身氣脈 都流行，溫暖的，這也是淵。 第九“肥水之潘為淵”，肥水就是春天暖和了，有生發(fā)的氣象，這個 水很肥。水有瘦的有肥的，所以講到水性，很不容易懂。也許會喝茶 的人懂一點。所以日本人學會了，自己套進茶道、花道、劍道，拍拍 掌叫空手道，莫名其妙的什么都是道

12、！ 說到茶道，有一本書叫陸羽茶經。陸羽這個人原是孤兒，是禪宗 一個和尚撿來的，長大后也當過一陣子和尚；但他不愿意當和尚，學 問很好，文學上很有成就，最愛好喝茶，寫了陸羽茶經。像蘇東 坡這一班人，當年也是講究喝茶的，有人從四川乘船下來時，弄個桶 給他，到了巫山峽，在急流的中間打一桶水帶到江浙一帶，那個急流 的水是很硬的，可是硬是頭帶軟 “是為九淵焉”，我們注意??！壺子是說自然界的水形成的深潭，一 步一步都不同，每一種水形成不同的深潭，境界也不同。所謂淵，也 就是定的境界、沉潛靜定。壺子對列子說，有九個這樣的境界，你哪 里懂！ 南師講述：人心與獸心 【狀不必童而智童；智不必童而狀童。圣人取童智而遺

13、童狀，眾人 近童狀而疏童智。狀與我童者，近而愛之；狀與我異者，疏而畏之。 有七尺之骸，手足之異，戴發(fā)含齒，倚而趣者，謂之人；而人未必無 獸心?！?老聃繼續(xù)說，“狀不必童而智童”，這個童字，下面注解的小字看到吧！ 童就是同。他說一切的生物、動物，形狀并不一樣，而智慧都一樣。 “智不必童而狀童”，智慧并不一定一樣，形狀是一樣的，這是講人。 “圣人取童智而遺童狀”，所以得道的人只看大家的智慧，不管它的 外表形狀，也不管男女老少。佛家的思想“一切眾生平等”，眾生是 很多的生命，我們推崇人類，但是人類不過是眾生之一，所以眾生平 等。你懂了佛學以后，回過來看中國文化，在老子、列子、莊 子這個時候，佛法并沒

14、有進入中國，我們中國的眾生平等思想已經 有了，不過名詞沒有叫得那么干脆、響亮。至打佛法一來，把它濃縮 成四個字，眾生平等，實際上這里就是講眾生平等。 “眾人近童狀而疏童智”，一般人只喜歡接近跟自己同一個樣子的， 而忘記了別人的頭腦智慧?！盃钆c我童者，近而愛之；狀與我異者， 疏而畏之”，一般人看到同類就喜歡，我們做人也是這樣，思想個性 跟我相近的，就跟他做朋友；外表或思想跟我兩樣，就疏遠了，而怕 他?！坝衅叱咧。肿阒?，戴發(fā)含齒，倚而趣者，謂之人”，他說 我們人高的有七尺，有手有腳，頭上有頭發(fā)，嘴巴有牙齒，站起來兩 腳走路，這個叫做人。 我們常常講，中國文化有一句話，“人為萬物之靈”，我說以

15、哲學的觀 點來講，這是人類自己吹牛的話。你是萬物之靈，萬物并沒有承認哦！ 萬物看我們這些人是萬物里最壞的，草也吃，牛肉也吃，老虎也吃， 能吃的東西都把它來吃掉，人最壞了。所以在道家的觀點，“而人未 必無獸心”，你以為人最好嗎？有些樣子是人，實際上他的思想，他 的情緒，他的想法是禽獸，比猛獸還壞。“雖有獸心，以狀而見親矣”， 但是你明知道這個家伙是很壞的，因為他樣子是個人，所以我們人就 忘記他的獸心，而對他很親近。 【傅翼戴角，分牙布爪，仰飛伏走，謂之禽獸；而禽獸未必無人心。 雖有人心，以狀而見疏矣。庖犧氏、女媧氏、神農氏、夏后氏，蛇身 人面，牛首虎鼻：此有非人之狀，而有大圣之德。夏桀、殷紂、魯

16、桓、 楚穆，狀貌七竅，皆同于人，而有禽獸之心。而眾人守一狀以求至智， 未可幾也。】 老聃繼續(xù)說，“傅翼戴角、分牙布爪，仰飛伏走，謂之禽獸”。他說你 再看生物界，“傅翼”，就是兩個翅膀，“戴角”，譬如牛頭上有兩個角， 有些“分牙”，牙齒露在嘴巴外面，有些動物“布爪”，四個腳有爪子 在外面，這些飛的爬的，人類叫他是禽獸。他告訴我們，“而禽獸未 必無人心”，雖為動物，他的心可能跟人一樣?！半m有人心，以狀而見 疏”，禽獸里雖然有人心，因為樣子跟我們不一樣，所以我們人都注 重外表，反而跟他們疏遠。 “庖犧氏、女媧氏、神農氏、夏后氏”，因為禽獸外表不是人，所以 人看不起他們，但是我們最初的老祖宗，庖犧氏就

17、是畫八卦的，女媧 煉石以補天，再下來神農氏、夏后氏，他們這些人，都是“蛇身人面” 哦！身體像蛇一樣。不過也不要想得太壞，他們并不是有尾巴那個蛇， 是走起路來，三節(jié)扭的，身體變長了。修密宗的畫的文殊菩薩、大威 德金剛，都是牛頭馬面。老祖宗“牛首虎鼻”，牛的頭老虎的鼻子， 都不大好看，可是那些是我們的老祖先，我們是這樣變過來的。他說 我們上古這些老祖宗，是人神之間哦，雖然“此有非人之狀，而有大 圣之德”，雖然是非人的外形，但他們的道德是圣人的標準。 “夏桀、殷紂、魯桓、楚穆”，夏桀是夏代最后一位暴虐的昏君，殷 商最后一代紂王、也是最壞的?？墒悄阋獣缘?，很壞的人都是很聰明 的人。夏桀他武功之高，老虎

18、、豹子到他手里一撕就開了，又聰明又 能干，文武雙全。這就犯了列子所講的，以自我為中心，那樣就 壞了。由此我們也懂得教育的問題，孩子又聰明又能干，功課樣樣好， 注意！不一定好。尤其老師和父母一寵，前途就斷送了。你看歷史上 的人物，失敗的英雄都很聰明，文的武的樣樣好，因為太聰明，遭遇 太好，寵壞了，結果都變成失敗英雄。 所以我們常講歷史，劉邦跟項羽兩個人，項羽又年輕又漂亮，力能拔 山抗鼎，像電影上少林寺那個爐鼎，他輕輕一拿，就丟開了，那個本 事多大??！力氣多大啊！二十八歲統(tǒng)一了天下。 漢高祖都已經四十了， 站在他面前還要聽命令，受封為王。項羽就是脾氣壞，但是很仁慈， 不肯隨便殺人。比起來，漢高祖那

19、個酒鬼，昏頭昏腦那個樣子，比項 羽差遠了，可是項羽失敗了，因為他太自我了，太傲慢。 這里提的都是歷史上壞的領導，夏桀、殷紂、魯桓魯國的桓公、 楚穆楚國的穆公，“狀貌七竅，皆同于人，而有禽獸之心” ，他們 都有眼耳鼻嘴巴等七竅，都是人的樣子，但是心是獸性的，這都是歷 史上很有名的?！岸娙耸匾粻钜郧笾林?，未可幾也” ，可是一般人始 終認為他是個人，因為他長得是人的樣子，認為是人就有智慧，這是 不能相提并論的。 力量與命運 列子 ?力命篇，這個“力”字很妙了，這篇講人生的境界兩件事， 一件是我們普通講命運，另一件就是力，代表了權力、勢力。講到這 里，我們附帶講一個有趣的問題，譬如佛教界都曉得念“阿

20、彌陀佛” 所謂西方三圣，中間是阿彌陀佛，左右兩邊，一邊是觀世音菩薩，是 阿彌陀佛的繼承人，因為西方極樂世界只有一個名號阿彌陀佛， 繼承 的也叫阿彌陀佛；另一邊叫大勢至菩薩，這尊菩薩，解釋他名號的經 典不多。 可是到了清末，有一部名小說老殘游記，寫得很妙。這部小說就 引用了大勢至菩薩，不過不用這個名稱，改了一個名稱，叫勢力尊者。 大勢代表什么？代表一個世界、國家、民族的趨勢，我們過去叫做潮 流，時代的潮流，那個力量來的時候，誰也擋不住。這本小說的作者 劉鶚，是清末有名的文學家，也是有志之士。那時正爆發(fā)義和團，八 國聯(lián)軍還沒有來，南方也在鬧革命，所以他說了很多的預言，還有道 家的思想，說北拳南革，

21、講中國的命運。他說上帝最有辦法，可是上 帝碰到這一位勢力尊者，就吃癟了，沒有辦法了。這個大勢至一到， 誰都挽回不了這個命運，這是講命運的一個道理。 所以西方極樂世界旁邊要加一個大勢至菩薩， 這個大勢一到，無常一 來，誰都抗拒不了，天王老子也沒有辦法，上帝也沒有辦法，誰都沒 有辦法，因為這位菩薩的威權最大。這是代表哲學上一個很好的觀念。 關于人是否相信命運，也是個大問題。我們曉得很多人一提到命運， 就認為是迷信；可是那些說命運是迷信的人，最為迷信。你告訴他， 像你這樣頭腦那么清楚，那命運對你真沒有辦法。“嗯！差不多！ ”他 已經中毒了。所以世界上最迷信的人是什么人??？知識分子。 越是講 這樣迷信

22、、那樣迷信的人，他就是一個非常迷信的人，你們仔細觀察 那個心理就知道。關于這個命運的問題，究竟有沒有命運？這是哲學 上非常嚴重的一個問題。 我們看列子中的這一篇力命，這兩個字用得非常好，尤其這 個“力”字，這就看到中國文化是跟印度佛學文化相吻合的東方文化 了。佛學后來翻譯命運叫做“業(yè)力”，這個業(yè)包括善、惡、無記。無 記屬于非善非惡、在好壞之間的莫名其妙的東西。這三種力量都屬于 業(yè)，佛家講到業(yè)，講到人為什么有命運，因為人有所謂過去生，認為 生命是連續(xù)的，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我們只能夠講到這里為止。 一個人一生的遭遇，命運的安排究竟有沒有？我們先看列子的說法， 再作討論。 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可抗

23、拒，是莫名其妙來的，在中國文化里有一個 代表名詞叫做“命”。這是一個代號，抽象的，并不是說你生下來的 八字就固定了一生，而是說，命是前生的業(yè)力帶來的。研究唯識就了 解，所謂種子生現(xiàn)行，就是命運的道理。命運可不可以轉變呢？可以 轉變，我們自己可以控制，一切唯心，心的轉變就可以轉變命運。但 是這個轉變非常困難，要莫大的善行功德才能夠轉變得了。 很多人為了這個命運而低頭，我還記得幾十年前，有一位前輩的讀書 人告訴我，唐宋以后讀書人必須要通三理。第一醫(yī)理，因為中國文化 以孝道治天下，父母生了病自己要懂得醫(yī)理。第二命理，孔子說“父 母之年不可不知”，父母年齡知道了，然后算算八字啊，了解一下他 們大概還有幾年可活，那么這幾年就不敢出門了。第三地理，父母死 了之后，要懂地理，找一個好地方埋葬。 這位老前輩還權威性地說，算八字非懂不可。什么理由呢？他說孔子 也在論語里講“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他這一句話就解釋錯了， 孔子講“不知命無以為君子”，并不是要你會算命。但是孔子的思想 以及我們傳統(tǒng)的思想，關于命，的確是個大問題。古今多少人都向命 運投降，不只中國如此，現(xiàn)在在西方，尤其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