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外校長：中國高校外語教育三十年

1、上外校長：中國高校外語教育三十年 2008年09月02日 10:30 香港文匯報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外語教育在取得了令人矚目成績的同時，也存在著相當突出的問題。外語界的當務之急是：從當前我國外語教育實際需要、各級各類學校外語教育目標和加速培養(yǎng)高層次外語人才的目標出發(fā)，合理借鑒國外語言教學的最新理念和先進模式，不懈地探索并最終建立起相對健全的具有中國特色的外語教學實施體系和外語教育評估體系。中國外語教育30年的回顧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外語教育改革突飛猛進，其基本特點可用十六個字概括：持續(xù)升溫、飛速發(fā)展、成就巨大、問題猶存。1970-1978年,即我國

2、高校招收第一批工農兵學員至恢復高考的八年間,外語學習是工農兵學員的專利，而目前，從小學、中學到大學，上億學生在學習外語；過去，語種很少，主要開設聯合國除漢語外的其他通用語種和少量的非通用語種。現在大學里開設的外語語種達45個，更重要的是每個語種的教學點大量增加：如，英語達900多個，日語有300多個，西班牙語有50多個。非通用語種進入新世紀后獲得了跨越式發(fā)展，教學點布局不斷拓展，已在全國建立了9個本科教學基地。根據有關部門的發(fā)展規(guī)劃，國家重點扶植的非通用語種教學點將達到30多個。同時，以外語為背景的外國語言文學專業(yè)碩士、博士學位授予點也大幅度增加。目前，全國的英國語言文學碩士點已達到200多個

3、，外國語言文學的博士點(包括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已有40余個?？梢哉f，在外語教育的各個環(huán)節(jié)中，我們都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其中，最為突出的是辦學理念的轉變和人才培養(yǎng)模式的變化；學生的知識和能力結構得到拓展，從以前單純強調閱讀能力轉化為重點培養(yǎng)學生語言運用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和寫作能力。外語教育改革：六個方面的顯著成就外語教育由六大要素組成，即教師教育、大綱設計、教材建設、教學方法、教育手段和測試。30年來，中國外語教育在這六個方面進行了廣泛而深入的改革，成效顯著。一是師資教育水平明顯提升。過去，外語教師教育的研究一直未引起外語教師自身以及相關部門的足夠重視。近年來，我國外語教師的學歷層次有

4、了大幅度提高，使得外語教師與外語教育研究者的角色合二為一，也使得外語教師從外語教學法的理論高度解決課堂教學實踐的問題成為可能?，F在，我國絕大多數大學要求新進外語教師具有碩士學位，很多211工程院校要求新進教師具有博士學位。同時，教育部高等學校外語專業(yè)教學指導委員會對師資的繼續(xù)教育也極為重視，每年均舉辦涉及各個語種的外語師資培訓。教育部組織師資培訓的重點不是單一地傳授專業(yè)理論，而是選拔一部分骨干教師，進行教學方法、教學理念的探討。二是大綱設計的改革。從一支粉筆、一本書到一個體系。教學大綱不僅僅是對課堂教學的規(guī)范，也是教學法的直接體現。一份較為完整的教學大綱至少應包括以下幾個方面的內容：課程教學目

5、的、培養(yǎng)的能力、教學的具體內容和順序、教學方法和評估方式等。以前我們教外語，無論哪個語種，基本上沒有教學大綱。一支粉筆，一本書，構成了課堂教學的全部內容，隨機性、隨意性很大。在過去的30年里，我們不僅制定了教學大綱，而且還就大綱的內容組織了宣講，對各校實施大綱的情況予以檢查，并在此基礎上對大綱進行了反復的修訂；對每個專業(yè)學生所修學分數量、課程安排、畢業(yè)時應具有的能力和知識結構進行了明確的規(guī)定，為各個學校的外語教育提供了很好的參考。近年來，隨著人們對語言本質認識的深入，對語言教學的認識也日益加深，語言教學法得到不斷的拓展，在課堂實現的方式上也不斷推陳出新。三是教材建設的升級。經過30年的發(fā)展，外

6、語教材建設突飛猛進、成果斐然，“一綱多本”成為最顯著的特點?；谝粋€大綱的教材種類繁多，每門課，包括翻譯、文學、綜合英語、泛讀、聽力等都有各種各樣的教材。除此之外，各出版社還從國外引進了很多教材，但外國人編寫的教材并不能完全適應我們中國人學語言的需要。中國人編寫的教材，我們稱之為“本土教材”，雖然在語言水平上有所欠缺，但教學適應性更強。因而，兼顧教學適應性和語言純正性，我們采用了折衷的方法，基礎語言學習教材大多由中國人自行編寫，采用自己的編寫體系，但教材內容篇章則請本族語者撰寫，真正做到了在提高學生語言水平的同時，拓寬學生的思路，幫助學生了解西方國家的歷史、地理、文化，有利于提高其人文素養(yǎng)。對

7、于洋教材，拿來甄選改造應用是我們的策略。四是教學方法的貫通。國內的外語教育，從1950年代起，受語言學研究的影響，經歷了很大的轉變。從上世紀50年代初到改革開放前，受前蘇聯的影響，我們的外語教育大都停留在靜態(tài)的教學上，主要采用語法翻譯法(grammar-translation approach)。它是用母語教授目的語的一種方法，培養(yǎng)了大批符合當時社會需要的外語人才。這些人才的特點是外語閱讀能力較強，但相比之下，其語言交際能力較為薄弱，導致“啞巴”英語在非英語專業(yè)學生中較為普遍。1978年之后被稱為“公共外語”的大學英語漸漸受到教育行政部門和各大學領導的重視，作為公共外語的英語教學水平有了很大提

8、高。1987年，大學 窗體底端英語四級考試正式開考，大學英語教學進一步規(guī)范化。然而，由于考生過分注重四、六級考試的成績，而學校也同樣視通過率為體現本校英語教學水平的重要依據，大學英語教學的應試成分甚濃。應試教學的結果就是生產出一大批“高分低能”的“畸形人才”，這明顯有悖于我們外語學習、外語教育的初衷。1985年前后，直接法、聽說法、交際法、沉浸法、暗示法等國外教學法被大量引入中國，并對中國外語教育界產生了巨大的沖擊。人們逐漸認識到，好的教學方法應當是各種教法的靈活運用與整合，教師在注重教學方法的同時，更應當及時反思自己的教學思想。因此，結合語言形式準確性和語言交際目的性的結構功能法(struc

9、tural-functional approach)應運而生，在側重學生語言交際能力的同時，努力減少語法錯誤。我們認為，教師使用哪一種教學方法不應該是教條的，一個好的教師會根據學生的需求(學習目的)而靈活使用各種教學方法。五是教育手段的多元化。計算機輔助語言教學(computer assisted language learning,call)是外語教育發(fā)展的新趨勢。它與傳統教學模式有著本質的不同。傳統教學模式側重教師的“教”，強調通過教師的最佳教法獲得最佳的教學效果，而call注重引導學生借助計算機來學習語言，通過教學內容、教學過程和計算機輔助的有機結合，求得最佳學習效果。call學習手段非

10、常豐富,可以進行交互式教學,信息量大。雖然call比傳統的教學手段有許多明顯的優(yōu)勢，但同時也有它的局限性。首先，盡管計算機技術能夠提供人機交流，甚至可以通過機器人實現實時交流(如chatroom)，但它畢竟是人與機器的交流，其真實度、自然度是無法與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相比的。尤其是計算機對很多語言現象的處理還無能為力，更無法分析學生深層次的認知能力。第二是call教學材料的局限性。call所采用的教學軟件大都是商業(yè)機構開發(fā)的，商業(yè)機構提供的所謂教學軟件更多的只是“課本搬家”，與原有的教材相差無幾，難以調動學生的學習積極性；而有些編程人員因為不了解語言教學理論，所編的程序也無法切實滿足實際教學需要。

11、因此，業(yè)內學者普遍認為，call雖是外語教學今后發(fā)展的方向，但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教師的作用是不可替代的。六是測試手段的多樣化。從大學英語四、六級到專業(yè)英語四、八級。語言測試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具有自己的研究領域和方法。目前國內門類繁多的英語考試的確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外語學習，但隨著社會要求的不斷提高，測試中一些不利于學習者外語運用能力發(fā)展的問題也逐漸顯露。因此，我們在介紹和展示有關外語測試理論和方法的基礎上，應該向人們傳遞這樣一種理念：測試是外語教育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語言教學是第一性的，語言測試服務于語言教學。語言教學的目的是培養(yǎng)學習者實際運用語言的能力，而語言測試作為語言教學的重要組

12、成部分，其目的是提供一種科學的測試工具，公正、準確、客觀地評價學習者的語言能力，而它提供的反饋信息又有助于教學質量的提高，產生正反撥作用(positive backwash effect)。高校外語測試的反饋旨在檢查外語教學的質量。大學英語從1987年開始四、六級考試，英語專業(yè)的四、八級考試分別是在1990年和1991年正式開考的。英語專業(yè)四、八級考試的主要目的就是檢查教學大綱的執(zhí)行情況，因而被稱之為“學業(yè)考試”。隨著人才市場對就業(yè)者英語水平要求的不斷提高，近年來參加大學英語四、六級，專業(yè)英語四、八級考試的人數逐年上升。特別是英語專業(yè)八級考試，被認為是全國英語考試中最權威、難度最大的一種。值得

13、一提的是，英語專業(yè)四、八級考試委員會適應外語教育教學觀念的變化，對考綱和考試的結構進行了調整，加大了反映學生真實語言水平的主觀題比例，著重考察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和創(chuàng)新能力。中國外語教育：亟待解決的問題改革開放30年來，中國外語教育事業(yè)的確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為經濟建設、對外交往和社會發(fā)展等領域培養(yǎng)了數百萬的外語人才。但是，冷靜而客觀地正視中國外語教育的現狀，問題依然存在，如在基礎理論研究方面，外語語言學理論研究還缺乏突破性的、具有國際影響的標志性成果；教學實踐方面，外語教學中偏重語言知識的傳授，輕語言交際能力的培養(yǎng)，長期以來的“費時低效”與“啞巴英語”等問題依然沒有得到徹底解決；人才培養(yǎng)模式

14、方面，不少外語人才知識面過窄、技能單一、社會適應性不強等等。就我國高校外語專業(yè)而言，所存在的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首先是外語專業(yè)招生數量和教學質量的矛盾。由于外語專業(yè)生源較好，就業(yè)形勢較為樂觀，導致高校外語專業(yè)持續(xù)擴招，短時期內學生數量的快速增長使得師資力量相對薄弱，致使教學質量難以得到有效保障；其次，高等學校亟需建立外語專業(yè)的教學規(guī)范。外語專業(yè)教學規(guī)范的制訂，具體來說，是對高校外語專業(yè)設置條件的規(guī)定。這些規(guī)范的確立有助于外語專業(yè)創(chuàng)新型人才的培養(yǎng)。此外，我國高等學校外語教育還存在地區(qū)差異不斷加大的問題。目前教育部正通過建立精品課程，將優(yōu)秀教師的課程或上網或制作成光盤，最大程度地普及優(yōu)質教育資源，使貧困地區(qū)的高校也可以分享優(yōu)質的教育資源，以縮小各地高校外語教育水平差距。當今世界已進入全球化新時期，對于外語院校和外語教學工作者而言，這無疑是一次考驗和希望并存的歷史契機。隨著經濟發(fā)展對人才培養(yǎng)要求的提高，單向度的外語人才已經越來越難以適應經濟和社會的要求。外語界人士普遍認為，在新的歷史時期，優(yōu)秀的外語專業(yè)學生應該具備以下能力：縝密的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