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疏議全文

1、之外全文名例【疏】議曰：夫三才肇位，萬象斯分。稟氣含靈，人為稱首。莫不憑黎元而樹司宰，因政教而施刑法。其有情恣庸愚，識(shí)沈愆戾，大則亂其區(qū)宇，小則睽其品式，不立制度， 聞。故曰：則未之前“以刑止刑，以殺止殺?！薄靶塘P不可馳于國，笞捶不得廢于家?！睍r(shí)遇澆淳，用有眾寡。于是結(jié)繩啟 路， 盈坎疏源，輕刑明威，大禮崇敬。易曰：“天垂象，圣人則之?！庇^雷電而制威刑，睹秋霜而有肅殺，懲其未犯而防其未然，平其徽緩而存乎博愛， 蓋圣王不獲已而用之。古者大刑用甲兵，其次用爺鉞；中刑用刀鋸，其次用鉆窄；薄刑 用鞭撲。其所由來，亦已尚矣！昔白龍、白云，則伏犧、軒轅之代；西火、西水， 共工之年。則炎帝、鵜鳩筮賓于少白皐

2、，金政策名于顓頊。咸有天秩，典司刑憲。大道之化，擊壤無違。 逮乎唐虞，化行事簡，議刑以定其罪，畫象以愧其心，所有條貫，良多簡略，年代浸 遠(yuǎn)，不可得而詳焉。堯舜時(shí)，理官則謂之為“士 ”，而皋陶為之；其法略存，而往往概見，貝I風(fēng)俗通所云“皋陶謨：虞造律”是也。律者，訓(xùn)鈴，訓(xùn)法也。易曰：“理財(cái)正辭，禁人為非曰義?！惫殊徚枯p重，依義制律。尚書大傳曰：“丕天之大律?！弊⒃啤胺钐熘蠓??！狈ㄒ嗦梢?，故謂之為律。昔者，圣人制 作謂之為經(jīng)，傳師所說則謂之為傳，此則丘明 子夏于春秋、禮經(jīng)作傳是也。近代以來，兼經(jīng)注而明之則謂之為義疏。疏之為字，本以疏闊疏遠(yuǎn)立名。又，廣雅云：“疏者，識(shí)也?！卑甘栌?xùn)識(shí)，則書疏記識(shí)之道

3、存焉。史記云：“前主所是著為律，后主所是疏為令?！睗h書云：“削牘為疏?！惫试剖枰?。昔者，三王始用肉刑。赭衣難嗣，皇風(fēng)更遠(yuǎn)，樸散淳 離，傷肌犯骨。尚書大傳曰：“夏刑三千條?！敝芏Y“司刑掌五刑”，其屬二千五百。穆王度時(shí)制法，五 刑之屬三千。周衰刑重，戰(zhàn)國異制，魏文侯師于里悝，集諸國刑典，造法經(jīng)六篇：盜法；二 賊法；三 囚法；四 捕法；五 雜法；六 具法。商鞅傳授，改法為律。漢相蕭何，更加悝所造戶、興、廄三篇，謂 九章之律。魏因漢律為一十八篇，改漢具律為刑名第一。晉命賈充等，增損漢、魏律 為二十篇，于魏刑名律中分為法例律。宋齊梁及后魏，因而不改。爰至北齊， 并刑名、法例為名例。后周復(fù)為刑名。隋因北齊

4、，更為名例。唐 因于隋，相承不改。名者，五刑之罪名；例者，五刑之體例。名訓(xùn)為命，例訓(xùn)為比，命 諸篇之刑名，比諸篇之法例。但名因罪立，事由犯生，命名即刑應(yīng)，比例即事表，故以 名例為首篇。第者，訓(xùn)居，訓(xùn)次，則次第之義，可得言矣。一者，“太極之氣，函 三為一 ”，黃鐘之一，數(shù)所生焉。名例冠十二篇之首，故云“名例第一 ”。大唐 皇帝以上圣凝圖，英聲嗣武，潤春云于品物，緩秋官于黎庶。今之典憲，前圣規(guī)模，章程靡失，鴻纖備舉。而刑憲之司執(zhí)行殊異：大理當(dāng)其死 坐，刑部處以流刑；一州斷以徒年，一縣將為杖罰。不有解釋，觸涂睽誤?；实垡蛻椩?懷，納隍興軫。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猶昏曉陽秋相須而成者也。是以

5、降 綸言于臺(tái)鉉，揮折簡于髦彥，爰造律疏，大明典式。遠(yuǎn)則皇王妙旨，近則蕭 賈遺 文，沿波討源，自枝窮葉，甄表寬大，裁成簡久。譬權(quán)衡之知輕重，若規(guī)矩之得方圓。 邁彼三章，同符畫一者矣。笞刑五笞刑五: 笞一十。贖銅一斤。笞二十。贖銅二斤。笞三十。贖銅三斤。笞四十。贖銅四斤。笞五十。贖銅五斤?！臼琛孔h曰：笞者，擊也。又訓(xùn)為恥，言人有小愆，法須懲誡，故加捶撻以恥之。漢時(shí)笞則用 竹，今時(shí)則用楚。故書云“撲作教刑”，即其義也。漢文帝十三年，太倉令淳于 意女纟是縈上書，愿沒入為官婢，以贖父刑。一等；回易所著者，各減一等?！臼琛孔h曰：獄官令：“禁囚：死罪枷、杠，婦人及流以下去杠，其杖罪散禁?！庇謼l：“應(yīng)議、請

6、減者，犯流以上若除 免 官當(dāng)，并鎖禁?！奔词欠阁渍卟缓辖?， 杖罪以上始合禁推。其有犯杖罪不禁，應(yīng)枷 鎖 杠而不枷、鎖、杠及脫去者：杖罪笞三十，徒罪不禁及不枷 鎖若脫去者笞四十，流罪不禁及不枷 鎖若脫去者 笞五十，死罪不禁及不枷、鎖 杠若脫去者杖六十，是名“遞加一等”?！盎匾姿?者，各減一等?！敝^應(yīng)枷而鎖，應(yīng)鎖而枷，是名“回易所著”，徒罪者笞三十，流罪 笞四十，死罪笞五十。即囚自脫去及回易所著者罪亦如之。若不應(yīng)禁而禁，及不應(yīng)枷、鎖、杠而 枷、鎖、 杠者杖六十雇倩人殺死囚諸死罪囚辭窮竟，而囚之親故為囚所遣雇倩人殺之及殺之者，各依本殺罪減二等。 囚若不遣雇倩及辭未窮竟而殺，各以斗殺罪論，至死者加役

7、流?！臼琛孔h曰：謂犯死罪囚，辭狀窮竟，而囚之纟思麻以上親及故舊為囚所遣或雇人 倩人 而殺訖 者，其所遣雇倩之人，及受雇倩殺者，各依尊卑 貴賤本殺罪上減二等科之。囚若不遣，親故雇倩人殺，及囚雖遣雇倩人殺而辭狀未窮竟而殺者，其所遣之人及受雇倩者， 各依尊卑 貴賤以斗殺罪論，至死者加役流。問曰：其囚本犯死罪，辭未窮竟，又不遣人雇倩殺之，而囚之親故雇倩人殺及殺之者，合 得何罪？答曰：辭雖窮竟，不遣雇倩人殺之；雖遣雇倩殺之，辭未窮竟：此等二事，各依斗殺為罪，至死者加役流。若辭未窮竟，復(fù)不遣雇倩殺之而輒殺 者，各同斗殺之法，至死者并皆處死，不合加役流。辭雖窮竟，而子孫于祖父母、父母，部曲、奴婢于主者，皆以

8、故殺罪論?！臼琛孔h曰：“辭雖窮竟”，謂死罪辯定訖，而子孫于祖父母、父母，部曲、奴婢于主，雖被 祖父母 父母及主所遣而輒殺者，及雇人、倩人殺者，其子孫及部曲 奴 婢皆以故殺罪 論：子孫仍入“惡逆”，部曲、奴婢經(jīng)赦不原。其被雇倩之人，仍同上解減斗殺罪二 等。違法移囚諸鞫獄官，囚徒伴在他所者，聽移送先系處并論之，謂輕從重。若輕重等，少從 多。多少等，后從先。若禁處相去百里外者，各從事發(fā)處斷之。違者杖一百?！臼琛孔h曰：“鞫獄官，囚徒伴在他所者”，假有諸縣相去各百里內(nèi)，東縣先有系囚，西 縣囚 復(fù)事發(fā)，其事相連，應(yīng)須對鞫，聽移后發(fā)之囚，送先系之處并論之。注云“謂輕從 重”，謂輕罪發(fā)雖在先，仍移輕以就重?！?/p>

9、若輕重等，少從多”，謂兩縣之囚，罪名 輕重等者，少處發(fā)雖在先，仍移就多處。若多少等，即移后系囚從先系處。若禁囚之所 相去百里外者，“各從事發(fā)處斷之”，既恐失脫囚徒，又慮漏泄情狀，故令當(dāng)處斷之。違者各杖一百。若違法移囚，即令當(dāng)處受而推之，申所管屬推劾，若囚至不受及受而不申者，亦與 移囚罪同?！臼琛孔h曰：“違法移囚”，謂移重就輕，或移多就少之類?！凹戳町?dāng)處受而推之”，謂囚至 之處即合受推?！叭陨晁苤萃欺馈?，謂兩縣囚申州，兩州囚申省，并依狀推劾。 囚至不肯為受，或受囚不申管屬，與擅移囚罪同，亦杖一百。即擅移囚縣各隸別州者， 即受囚之縣申所管之州，轉(zhuǎn)牒送囚之州，依法推劾。此等移囚并謂兩處事發(fā)。若是

10、一處 事發(fā)者，不限遠(yuǎn)近，皆須直牒追攝，如有違者自從上法。決罰不如法諸決罰不如法者笞三十，以故致死者徒一年。即杖粗細(xì)長短不依法者，罪 亦如之?！臼琛孔h曰：依獄官令：“決笞者腿 臀分受，決杖者背 腿 臀分受，須數(shù)等?？接嵳咭嗤?。笞以下愿背、腿分受者，聽”。決罰不依此條，是“不如法”， 合笞三十。以此稽留令不得減罪，致使囚已決訖者，“以入人罪故 失論減一等”，謂 故稽遲從故入上減一等流三千里；若失稽遲從失入罪上減一等，總減罪人四等，徒二 年。官司及使人，各以所由為坐。疑罪諸疑罪，各依所犯以贖論。疑，謂虛實(shí)之證等，是非之理均；或事涉疑似，傍無證 見；或傍有聞證，事非疑似之類。即疑獄，法官執(zhí)見不同者，得為異議，議不得過三?！臼琛孔h曰：“疑罪”，謂事有疑似，處斷難明?！案饕浪敢在H論”，謂依所疑之罪，用贖 法收贖。注云“疑，謂虛實(shí)之證等”，謂八品以下及庶人，一人證虛，一人證實(shí)，二 人以上虛實(shí)之證其數(shù)各等；或七品以上，各據(jù)眾證定罪，亦各虛實(shí)之?dāng)?shù)等?！笆欠侵?均”，謂有是處，亦有非處，其理各均?！盎蚴律嬉伤啤?，謂贓狀涉于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