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南北朝文學批評史二2006

1、南北朝的文學批評（二） 雖區(qū)分之在茲，亦禁邪而制放。要辭達而理舉，故無取乎冗長。 其為物也多姿，其為體也屢遷。其會意也尚巧，其遣言也貴妍。暨（及）音聲之迭代，若五色之相宣。雖逝止（去留）之無常，固錡（不安）而難便（安）。（二句謂雖義同而聲調不同的字，可以隨意去留，但要能迭代得當，殊非易事。） 茍達變而識次，猶開流以納泉。（通曉音律變化的規(guī)律，就象開渠引泉那樣容易寫作了。）如失機而後會，恒操末以續(xù)顛。（反之，則混亂顛倒）謬玄黃之秩序，故淟涊（tian,nian,穢濁）而不鮮。 或仰逼于先條，或俯侵於後章，或辭害而理比，或言順而義妨。離之則雙美，合之則兩傷?？迹己耍┑钭睿ㄏ碌取⑸系龋╈跺O銖，定去

2、留于毫芒，茍銓衡之所裁，固應繩其必當。（文章寫好以后要拿來權衡推敲，刪改。） 或文繁理富，而意不指適。極無兩致，盡不可益。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雖衆(zhòng)辭之有條，必待茲而效績。亮功多而累寡，故取足而不易。 警策、秀句。 或藻思綺合，清麗芊眠，炳若縟繡，悽若繁絃，必所擬之不殊，廼闇合乎曩篇。雖杼軸于予懷，怵他人之我先。茍傷亷而愆義，亦雖愛而必捐。 若夫應感之會，通塞之紀，來不可遏，去不可止。藏若景滅，行猶響起。方天機之駿利，夫何紛而不理，思風發(fā)于胸臆，言泉流於脣齒。紛葳蕤以馺遝（sa ta ），唯毫素之所擬。文徽徽以溢目，音泠泠而盈耳。及其六情厎滯，志往神留，兀若枯木，豁若涸流。攬營魂以探賾，

3、頓精爽於自求。理翳翳而愈伏，思乙乙其若抽。是以或竭情而多悔，或率意而寡尤。雖茲物之在我，非余力之所勠。故時撫空懷而自惋，吾未識夫開塞之所由。 第一節(jié)：文筆說 文心雕龍目錄： 原道第一 徴聖第二 宗經(jīng)第三 正緯第四 辯騷第五 （以上為文之樞紐） 明詩第六 樂府第七 詮賦第八 頌讃第九 祝盟第十 銘箴第十一 誄碑第十二 哀弔第十三 雜文第十四 諧讔第十五 文體論中有韻的“文” 史傳第十六 諸子第十七 論說第十八 詔策第十九 檄移第二十 封禪第二十一 章表第二十二 奏啓第二十三 議對第二十四 書記第二十五 文體論中無韻的“筆” 劉勰：文心雕龍總術：今之常言，有文有筆。以為無韻者，筆也；有韻者，文也。

4、夫“文以足言”，理兼詩書。別目兩名，自近代耳。（根據(jù)有韻/無韻為標準） 蕭繹金樓子立言 古人之學者有二，今人之學者有四。夫子門徒，轉相師受。通聖人之經(jīng)者，謂之儒。屈原、宋玉、枚乘、長卿之徒，止於辭賦，則謂之文。今之儒，博窮子史，但能識其事，不能通其理者，謂之學。至如不便為詩如閻纂，善為章奏如伯松，若此之流，汎謂之筆。吟詠風謡，流連哀思者，謂之文。而學者率多不便屬辭，守其章句，遲於通變，質於心用。學者不能定禮樂之是非，辯經(jīng)教之宗旨，徒能揚榷前言，抵掌多識。然而挹源知流，亦足可貴。筆退則非謂成篇，進則不云取義，神其巧惠，筆端而已。至如文者，維湏綺縠紛披，宮徴靡曼。脣吻遒會，情靈揺蕩。而古之文筆，今

5、之文筆其源又異。 古人之學者有二，指“夫子門徒，轉相師受。通聖人之經(jīng)者，謂之儒。屈原、宋玉、枚乘、長卿之徒，止於辭賦，則謂之文”。 古之文筆，筆，即“聖人之經(jīng)”； 文，即辭賦。 今人之學者有四。即（1）今之“能通其理”的儒；（2）博窮子史，但能識其事，不能通其理者，謂之學。（3）至如不便為詩如閻纂，善為章奏如伯松，若此之流，汎謂之筆。（4）吟詠風謡，流連哀思者，謂之文。（哀思，泛指情思。） 而學者率多不便屬辭，守其章句，遲於通變，質於心用（指學者不善文筆）。學者不能定禮樂之是非，辯經(jīng)教之宗旨（指學者非通儒家義理），徒能揚榷前言，抵掌多識。然而挹源知流，亦足可貴。筆退則非謂成篇，進則不云取義，神

6、其巧惠，筆端而已。 至如文者，維湏綺縠（精美的絲織品，指華美的辭藻）紛披（繁富地呈現(xiàn)），宮徴（泛指音節(jié)）靡曼（靡靡動聽）。脣吻（代稱語言）遒會（精練），情靈揺蕩（即詩品序所謂“搖蕩性情，形諸舞詠”）。 對“文”的審美性的新認識：1、抒情性、感染力。2、辭采美。3、音樂美。 “筆”，蕭繹認為“神其巧慧”，即顯示作者智慧，注意語言技巧。顏延之“筆之為體，言之文也。”（文，即文采。）聲律論若夫敷衽論心（猶促膝談心），商榷前藻，工拙之數(shù)，如有可言。夫五色相宣，八音恊畼，由乎玄黃律呂，各適物宜。欲使宮羽相變（五音，或說宮為平，羽為仄），低昂互節(jié)（指文字音節(jié)的高下互換變化），若前有浮聲（清音），則後須切響

7、（濁音）。一簡（行，一句）之內(nèi)，音韻盡殊。兩句之中，輕重（清濁，平仄）悉異。兩句之中，輕重悉異平頭上一句的開頭兩字，不得與下一句的開頭兩字平仄相同?！胺紩r淑氣清，提壺臺上傾?！鄙衔采弦痪涞哪┮蛔?，不能與下一句的末一字平仄相同?！拔鞅庇懈邩?，上與浮云齊。”蜂腰五言詩一句中，第二字不得與第五字同聲?！奥劸龕畚腋??！柄Q膝五言詩第五字不得與第十五字同聲。撥棹金陵渚，遵流背城闕。浪蹙飛船影，山掛垂輪月。一簡之內(nèi)，音韻盡殊 大韻一句中前四字不能與末字同韻。“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小韻一句中的字，除不能與韻腳犯同韻外，與其他字不能同韻?！瓣惶旖地S澤，百卉挺葳蕤?！?旁紐一句中不能用雙聲字?！棒~游見風月

8、，獸走畏傷蹄?！?正紐一句中不能用四聲相紐（溪、起、憩、迄）“我本漢家子，來嫁單于庭?！?妙達此旨，始可言文。至於先士茂製，諷髙歴賞。子建函京之作（曹植贈丁儀王粲詩），仲宣霸岸之篇，子荊零雨之章（孫楚），正長朔風之句（王瓚雜詩），竝直舉胸情，非傍詩史，正以音律調韻，取高前式。自騷人以來，此秘未覩。至於髙言妙句，音律天成，皆闇與理合，匪由思至。張、蔡、曹、王，曽無先覺；潘、陸、謝、顔，去之彌逺。世之知音者，有以得之，知此言之非謬。如曰不然，請待來哲。鐘嶸詩品序昔曹（植）、劉（楨）殆文章之聖，陸（機）謝（謝）為體二之才，銳精研思，千百年中，而不聞宮商之辨，四聲之論。或謂前達偶然不見，豈其然乎？嘗試

9、言之：古者詩頌，皆被之金竹，故非調五音，無以諧會。若“置酒髙堂上”（阮禹詩）、“明月照髙樓”（曹植詩），為韻之首。故三祖（武帝曹操，太祖；文帝曹丕，高祖；明帝（睿又）烈祖）之詞，文或不工，而韻入歌唱。此重音韻之義也，與世之言宮商異矣。今既不備管絃，亦何取於聲律耶！ 王元長（融）創(chuàng)其首，謝脁、沈約揚其波，三賢或貴公子孫，幼有文辨。於是士流景慕，務為精宻，襞積（裙子的褶皺，比喻音律的繁瑣）細微，專相淩架；故使文多拘忌，傷其真美。余謂文製本須諷讀，不可蹇礙，但令清濁通流，口吻調利，斯為足矣。至平上去入，則余病未能，蜂腰鶴膝，閭里已具。 以上鐘嶸對待聲律的態(tài)度。對這種態(tài)度的評價，見97頁。積極修辭。

10、劉勰文心雕龍序志 夫文心者，言為文之用心也。心哉美矣，故用之焉。古來文章，以雕縟成體，豈取騶奭之羣言“雕龍”也？（騶奭，戰(zhàn)國時齊國學者，文辭有文辭，時人稱為“雕龍奭”。）夫宇宙緜邈，黎獻（眾人中的賢者）紛雜；拔萃出類，智術而已。歲月飄忽，性靈不居；騰聲飛實，制作而已。其超出萬物，亦已靈矣。形同草朩之脆，名踰金石之堅，是以君子處世，樹徳建言。豈好辯哉，不得巳也。 予生七齡，乃夢彩雲(yún)若錦，則攀而採之，齒在踰立（三十歲以后），則嘗夜夢執(zhí)丹漆之禮器，隨仲尼而南行。旦而寤，廼怡然而喜。大哉，聖人之難見也，乃小子之垂夢歟！自生人以來，未有如夫子者也。敷讚聖旨，莫若注經(jīng)，而馬、鄭諸儒，弘之巳精，就有深解，未

11、足立家。 唯文章之用，實經(jīng)典枝條，五禮(吉禮、兇禮、賓禮、軍禮、嘉禮)資之以成，六典（治典、教典、禮典、政典、刑典、事典）因之致用。君臣所以炳煥，軍國所以昭明（明白清楚。）。詳其本源，莫非經(jīng)典。而去聖久逺，文體解散（體制敗壞），辭人愛竒，言貴浮詭（詭，反常），飾羽尚畫（過于華麗），文繡鞶（束衣的大帶）帨（shui佩巾），離本彌甚，將遂訛濫。蓋周書（指尚書）論辭，貴乎體要（體現(xiàn)要點），尼父陳訓，惡乎異端。辭訓之異，宜體於要。於是搦筆和墨，乃始論文。 文心雕龍原道 文之為徳也，大矣。與天地並生者，何哉？夫玄黃色雜，方圓體分，日月疊璧，以垂麗天之象；山川煥綺，以鋪理地之形。此蓋道之文也。仰觀吐曜，俯

12、察含章，髙卑定位，故兩儀既生矣。惟人參之，性靈所鍾，是謂三才。為五行之秀，實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傍及萬品，動植皆文，龍鳯以藻繪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雲(yún)霞雕色，有踰畫工之妙，草朩賁華，無待錦匠之竒。夫豈外飾，蓋自然耳。至於林籟結響，調如竽瑟；泉石激韻，和若球鍠。故形立則章成矣，聲發(fā)則文生矣。夫以無識之物，欝然有彩；有心之器，其無文歟？原道、征圣、宗經(jīng) 1、經(jīng)典是文章的本源。 2、經(jīng)典是文章的標準。 3、宗經(jīng)是矯正文壇弊端的根本方向?！俺C訛翻淺，還宗經(jīng)誥。” 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 圣文雅麗，銜華而佩實。文心雕龍通變夫設文之體有常，變文之數(shù)無方。文章有一定的體式，但

13、是文辭風格是無定的。何以明其然耶？凡詩、賦、書、記，名理相因，此有常之體也。詩賦等文體之名和基本的規(guī)范是不變的。文辭氣力，通變則久，此無方之數(shù)也。氣力，指風格，文辭風格，需要不斷的變化，推陳出新，才能永久流傳。名理有常，體必資于故實；通變無方，數(shù)必酌于新聲。名稱和道理有定，所以體裁方面必須借鑒過去的著作；推陳出新是無限量的，所以在方法上應該研究參考新興作品。故能騁無窮之路，飲不竭之源。然綆短者銜渴，足疲者輟涂，非文理之數(shù)盡，乃變通之術疎耳。故論文之方，譬諸草朩，根干麗（附著）土而同性，臭味晞陽而異品矣。斯斟酌乎質文之間，而隱括乎雅俗之際，可與言通變矣。如能在樸素和文采之間斟酌盡善，在雅正和庸俗

14、之間考慮恰當，那么就能理解文章的繼承和創(chuàng)新了。參伍因革，通變之數(shù)也。有因有革，繼承和創(chuàng)新參錯運用。變則其久，通則不乏。望今制奇，參古定法?？吹轿膶W發(fā)展的新動向而創(chuàng)造出優(yōu)秀的文辭，參考古制而確定寫作的法則。文心雕龍神思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闕之下，神思之謂也。莊子原意是身在野而心在朝廷。劉勰引申為神思是超越身體局限的想象活動。文之思也，其神逺矣。作家寫作時運思，馳騁想象，無邊無際，無往而不達。故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焉動容，視通萬里；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之前，巻舒風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致，情狀。作家沉思遐想時，可以聯(lián)想到很久，可以觀察到很遠（表象）。在吟哦的時候，就像聽到金玉般的

15、聲音，眼前舒卷著風云變幻的景色。這就是構思的效果??！故思理為妙，神與物游。 藝術構思的微妙之處，在于作者的想象與事物的形象一起活動。神居胸臆，而志氣統(tǒng)其闗鍵；物沿耳目，而辭令管其樞機。 作者的想象活動受到思想感情的支配；作者通過耳目感官接觸物象進行思維，須以言辭為媒介。樞機方通，則物無隱貌；闗鍵將塞，則神有遯心。 言辭暢達，則所攝取的物象可以窮形盡相；反之，思想僵化，感情枯竭，則思路亦必阻塞 是以陶鈞文思，貴在虛靜，疏瀹五藏，澡雪精神。 醞釀文思，要寧靜專心，屏除雜念。疏瀹，疏通。五臟，是情性之所由出入。使內(nèi)心條暢，精神凈化。 積學以儲寶，酌理以富才，研閱以窮照，馴致以懌辭。 積累學問，斟酌事

16、理，廣泛的尋根究底的觀察研究客觀物象，并在構思中逐漸得到恰當?shù)难赞o。 然后使玄解之宰，尋聲律而定墨；獨照之匠，窺意象而運斤。此蓋馭文之首術，謀篇之大端。 玄解之宰、獨照之匠，都是指作家的心智頭腦，可以按照自己頭腦中的意象，運用適當?shù)募记蓙韯?chuàng)作。夫神思方運，萬涂競萌，規(guī)矩虛位，刻鏤無形，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 夫神思方運，萬涂競萌，規(guī)矩虛位，刻鏤無形，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于海。構思剛剛開始的時候，無數(shù)的想法紛至沓來，無法按照一定的規(guī)矩寫作（另：作家要對這些抽象的意念給以具體的形態(tài)），而必須對尚未具體化的東西精雕細刻。作家一想到登山觀海，則胸中便充滿山海的景色。 方其搦翰，氣倍辭前

17、，暨乎篇成，半折心始。 在剛拿筆時，旺盛的氣勢大大超過文辭本身；等到文章寫成的時候，比起開始所想的要打個對折。 何則？意翻空而易竒，言征實而難巧也。 文意出于想象，所以容易出色；而用具體語言表達時，卻難以做到精巧。是以意授于思，言授于意，宻則無際，疎則千里。文意，受之文思；文辭又受之文意。宻則無際，即“樞機方通，則物無隱貌”；疎則千里。即“闗鍵將塞，則神有遯心”。或理在方寸而求之域表，或義在咫尺而思隔山河。是以秉心養(yǎng)術，無務苦慮；含章司契，不必勞情也。執(zhí)持自己的心靈，提高自己的思想修養(yǎng)，鍛煉好寫作方法，就不必過分苦思勞累。 人之稟才，遲速異分；文之制體，大小殊功。人們寫作的才能，有快有慢；文章

18、的篇幅，也有大有小。 若情數(shù)詭雜，體變遷貿(mào)。作品的內(nèi)容是非常復雜的，風格體制也多種多樣。 拙辭或孕于巧義，庸事或萌于新意。視布于麻，雖云未貴。杼軸獻功，煥然乃珍。 粗糙的文辭中會蘊藏著巧妙的道理；平凡的敘事中也可以產(chǎn)生新穎的意思。這就像布與麻，兩者質量相去不遠，但麻經(jīng)過加工，就織成了布，就變成光彩的珍品了。 至于思表纎旨，文外曲致，言所不追，筆固知止。至精而后闡其妙，至變而后通其數(shù)。伊摯不能言鼎，輪扁不能語斤。其微矣乎！文心雕龍體性體指作品風格，性指作家的情性、個性夫情動而言形，理發(fā)而文見。蓋沿隱以至顯，因內(nèi)而符外者也。人的感情如果激動了，有道理想要表達，就形成語言文章。把隱藏在內(nèi)心的情理發(fā)表

19、為明顯的語言文字，表里應該是一致的。然才有庸儁，氣有剛柔，學有淺深，習有雅鄭，并情性所鑠，陶染所凝。情性，指才氣；陶染，指學習。前二者是內(nèi)在情性的表現(xiàn)，后二者是外界感染所形成。是以筆區(qū)云譎，文苑波詭者矣。因此文學創(chuàng)作，千變?nèi)f化。故辭理庸儁，莫能翻（反）其才；辭理的高下是才的高下的表現(xiàn)。風趣剛柔，寧或改其氣；氣指作家的氣質；風趣的剛柔，與作家的氣質是一致的。事義淺深，未聞乖其學；所述事情和意義的深淺，與作者的學識是一致的。體式雅鄭，鮮有反其習。風格的雅正和邪僻，很少和作者的習慣不同。（習，理解為習慣，有問題。）各師成心，其異如面。 若總其歸涂，則數(shù)窮八體：一曰典雅，二曰逺奧，三曰精約，四曰顯附，

20、五曰繁縟，六曰壯麗，七曰新竒，八曰輕靡。 若夫八體屢遷，功以學成。 這八種風格常常變化，其成功在于學問； 才力居中，肇自血氣。 在才華也是關鍵，這是從先天的氣質而來的。 氣以實志，志以定言，吐納英華，莫非情性。 通過養(yǎng)氣來充實情志，不同的情志，表現(xiàn)為不同的文辭。文章能否寫得精美，無不來自人的情性。 將文心之體性養(yǎng)氣篇與典論論文對讀，比較劉、曹文氣論的異同。文心雕龍情采圣賢書辭，總稱文章，非采而何？夫水性虛而淪漪結，木體實而花萼振。文附質也?；⒈獰o文，則鞹同犬羊，犀兕有皮，而色資丹漆，質待文也?；⒈っ绻麤]有花紋，則看不出他們與犬羊的差別；犀牛的皮雖有用，但還須涂上丹漆才美觀。若乃綜述性靈，敷

21、寫器象，鏤心鳥跡之中，織辭魚網(wǎng)之上，其為彪炳，縟采名矣。其所以能夠光輝燦爛，就因為文采繁茂的緣故。故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聲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五色雜而成黼黻，五音比而成韶夏，五性發(fā)而為辭章，神理之數(shù)也。 這是自然的道理所決定了的。 昔詩人什篇，為情而造文；辭人賦頌，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蓋風雅之興，志思蓄憤，而吟詠情性，以諷其上。此為情而造文也。 由于作者內(nèi)心充滿了憂憤，才通過詩歌來表達這種感情，用以規(guī)勸當時的執(zhí)政者。 諸子之徒，心非郁陶，茍馳夸飾，鬻聲釣世。此為文而造情也。 后來的辭賦家，本來心里沒有審美愁思哀感，卻勉強夸大其詞，沽名釣譽。 故為情者，要約而寫真；為文者，淫麗而煩濫。 文辭精練，內(nèi)容真實；過分華麗而內(nèi)容雜亂。 而后之作者，采濫忽真，逺棄風雅，近師辭賦，故體情之制日疎，逐文之篇愈盛。 愛好虛華，輕視真實， 故有志深軒冕，而泛詠皋壤，心纒幾務，而虛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 有的人內(nèi)心里深深懷念著高官厚祿，卻滿口歌頌著山林的隱居生活；有的人骨子里對人間名利關心之至，卻虛情假意地來抒發(fā)塵世之外的情趣。既然沒有真實的情感，文章就只有相反的描寫了。文心雕龍知音 知音其難哉！音實難知，知實難逢。逢其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