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毓：在中國理工學生中推進批判性思維教育的體會

1、董毓：在中國理工學生中推進批判性思維教育的體會雖然批判性思維教育在中國有了一些零星的開展，但針對理工科學生的、以理性和創(chuàng)新為目的、以國際通行教材內(nèi)容的批判性思維教育還是缺乏。本文是作者根據(jù)過去幾年在華中科技大學對電子信息專業(yè)學生的批判性思維教學實驗的的總結(jié)，目的是分享教學經(jīng)驗教訓，以推動這門課作為素質(zhì)教育的必要部分在全國開展。一、背景和對象中國高等教育在近幾十年來在一些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教育不能適應知識和社會發(fā)展的許多傳統(tǒng)上就存在的問題依然存在甚至變得更為突出，比如大家所熟知的高分低能、缺乏創(chuàng)造力和對實際的適應等。造成這些現(xiàn)象的直接的原因大家也討論長久，比如應試教育、重書本輕實踐的學風

2、、死記硬背的學習方式，等等。近年來學術(shù)界和校園還普遍出現(xiàn)學術(shù)道德和學風的倒退現(xiàn)象，對中國發(fā)展所急需的科技競爭力是雪上加霜的打擊。教育改革，素質(zhì)教育，創(chuàng)新教育等等的討論和推行從八十年代開始就在進行，但出于各種原因，具體的而有成效的改革實驗和成績并不多見。雖然對批判性思維在素質(zhì)教育中的必要、重要性常見報章輿論談及，但在大學中開展該課的鳳毛麟角，并且，有將它等同于另一門邏輯課的傾向。教學對象 華中科技大學電信系劉玉教授于2002年3月創(chuàng)建了Dian團隊，全稱是“基于導師制的本科人才孵化站”，這是一個以導師制和“導生制”（學生管理學生）領(lǐng)導方式，以從事工程項目的實踐來培養(yǎng)本科學生的創(chuàng)新能力、實踐精神和

3、綜合素質(zhì)。在八年多的實踐中，Dian團隊招收和培養(yǎng)了數(shù)百名廣受國內(nèi)外研究機構(gòu)和企業(yè)歡迎的人才，在科研成果和企業(yè)效益等方面都有突出的成績，被譽為中國大學教育改革的一條新路（張建林，2007）。Dian團隊現(xiàn)在是華中科技大學成立的教學改革基地啟明學院中的一個主要部分。從2008年開始，我們?yōu)閷⑴行运季S教育納入Dian團隊新型教學模式進行了教材、課程各方面的準備工作。在2009年和2010年兩年間，我們給Dian團隊的兩屆種子班講授了這門課程。“種子班”全稱為“基于項目的信息類專業(yè)教育實驗班”，它起源于2006年，是Dian團隊大學生培養(yǎng)模式上的更集中的改革實驗，貫徹以“人格、技能、知識”的順序培

4、育“創(chuàng)新工程師”的教育理念。“種子班”從進入大三的信息大類學生中挑選后單獨編班。每年通過選拔的，全校僅20人。劉玉將“種子班”比喻為“Dian團隊的黃埔軍校”。5年來種子班延續(xù)著Dian團隊教學成果的輝煌：全國大學生電子競賽一等獎、全國“挑戰(zhàn)杯”特等獎更有不少學子走入名企，或到國內(nèi)外名校深造（楚天都市報 2010）?？梢钥闯觯摲N子班學生是特選的優(yōu)秀的理工學生，具有好學、聰敏、自信、刻苦、實踐能力較強等特點。他們對教學改革的必要有較明顯的意識，而且已經(jīng)有作為參與者和試驗者的親身體驗。所以學生對思維方法的課程有明顯興趣，有的學生在上課之前就特別表示了對課程的重要性的認識。這是他們的獨特之處。不過

5、，和中國絕大部分學生一樣，他們從未受到過系統(tǒng)的批判性思維教育，之前也沒有上過其他的哲學、邏輯和認識論等課程，即他們對批判性思維課程有熱情和一定的認識，但有關(guān)知識背景很少。兩屆的種子班人數(shù)都在1820人。學生挑選的來源、標準、過程基本一致，即兩屆學生有相似性。教師兩次運用的教材在例子和內(nèi)容上調(diào)整不大，教學原則和方法一致。雖然學生人數(shù)少，這些因素還是有助于我們對兩次教學效果的同異做一些初步的觀察、對比和分析。二、課程安排和教學 教材編輯教材是根據(jù)作者原來在北美講授批判性思維的講稿編撰而成。它涵蓋了目前西方教材共有的論證分析的內(nèi)容，也包括代表批判性思維學科從單一論證向團體、對話的認知模式的轉(zhuǎn)換趨勢的

6、最新內(nèi)容（辯證思維）。它既重視技巧的訓練，也強調(diào)精神和素質(zhì)的培養(yǎng)。它的主軸是把批判性思維看作探索和認知過程，強調(diào)創(chuàng)新的需求，從科學發(fā)展的歷史和方法中吸取營養(yǎng)。它針對中國學生的思考習慣進行了相應的安排：比如不僅絕大多數(shù)實例來自中國的報刊，而且將探求隱含假設(shè)的內(nèi)容專門成章，以期訓練學生透過表面深入思考。該教材已由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出版：批判性思維原理和方法：走向新的認知和實踐。在教材的基礎(chǔ)上編輯的課件的內(nèi)容包括：批判性思維者的理智素質(zhì)；具體分析和實踐的理性精神；批判性閱讀；證據(jù)的客觀性和質(zhì)量的分析；各種推理；科學假說和推理方法；隱含前提和假設(shè)；尋找不同觀點和論證的開放、創(chuàng)造和競爭；寫作批判性

7、思維的分析和論證論文等。教學目標簡潔地說，教學內(nèi)容是圍繞培養(yǎng)學生的兩大習性和能力安排的：一是理性、二是開放的習性。理性首先指追求真理、公正和反思的精神：凡事要問一個“是否有理由證明它為真”的問題；開放指主動去要求、尋找和考察不同的事實、觀點、解釋和論證：凡事要問一個“是否還有別的事實、解釋或理由”的問題。要求學生在發(fā)展自己的觀點和論證時，包括這兩個方面。顯然，目標是促進學生的理性和創(chuàng)造性思維，并能從知識的消費者向知識的生產(chǎn)者轉(zhuǎn)化。教學方法 批判性思維的教學應該以批判性思維的原則來教學，這首先表明學生是主體，他們通過思考來理解、來學習。為此，采用各種啟發(fā)和互動的方法來激發(fā)學生思考，學習技巧，形成

8、習慣。這樣的方法包括：小班互動：分四到五組，提問、討論、審議、辯論、報告、課外研究項目，寫作短文來發(fā)展自己的理由和論證。啟發(fā)和實踐的教學方式貫穿在這樣的“三步曲”教學節(jié)奏中。即每一主題都以真實的案例開始：（1）學生自主思考、分析案例，力圖從中抽取有關(guān)原則、方法、經(jīng)驗和教訓；（2）教師對學生得出的原則和方法作出需要的補充、概括和理論講解；（3）最后再用新的案例讓學生以小組討論、審議、寫作等方式練習這些原則和方法課時 課程設(shè)計為32學時，但加上其他討論、答疑、學生研究項目和最后報告，一般要超過10小時。集中在兩周內(nèi)完成，每天至少4小時的學習和練習?？己朔绞絻蓚€評分依據(jù)：（1）按照平時學生的參與程度

9、（課堂上提問、發(fā)言、在小組討論中的積極程度為此教師或助教要密切觀察和隨時記錄每個學生的課堂表現(xiàn)）；（2）最后每小組的實例分析研究項目的報告，以及最后當眾講解報告的質(zhì)量。標準是學生的學習態(tài)度，和對理性和開放要求的體現(xiàn)（達到上面兩個目標的程度），比如報告中的理由、推理、深入分析、對替代立場和論證的考慮的程度好壞，具體立場正確與否不在考核范圍。三、學生對教學方法的反映 喜愛互動教學 批判性思維教學的最大目的，就是讓學生成為主體，激勵學生主動、自主思考學習，這在兩屆教學中都獲得了成功。從課堂上的表現(xiàn)，老師們的觀察，和學生的課程總結(jié)（批判性思維課程總結(jié) 2010，2011）看，互動的教學方法獲得學生普遍

10、、熱烈的歡迎。課堂上發(fā)言、討論和爭論的自由、熱烈程度讓了解這些學生的人意外，讓講課教師感到又吃驚又高興，并時而享受插不上嘴被“邊緣化”的感受。很顯然，小組討論和辯論的方法對“失控”局面起很大的作用：“忘不了課堂上我們自由辯論甚至感覺不到老師的存在的那種氛圍，每個同學各抒己見，見仁見智而又寸步不讓，唇槍舌劍之間能察覺得到老師滿意的微笑。確實，我們太需要在課堂上說出自己的想法，近乎肆無忌憚”。（汪殿磊）“上課的氣氛非常好。在老師的引導下，課堂討論同學們都非常地投入，老師對于我們的討論也非常寬容，以至于當老師自己想發(fā)表一下自己的觀點時經(jīng)常被正在激烈討論的我們打斷。當我們對于某個問題有爭議時，老師不會

11、下論斷，而是讓我們保留自己的觀點?！保ㄍ舴剑W生也把這樣活潑局面歸之于啟發(fā)和鼓勵的做法：“老師的教學方式跟國內(nèi)單純的上面講下面聽的模式很不一樣，老師講只做一個引子，然后就讓大家自己去想，自己去挖掘”?！袄蠋熢谡麄€課程當中，一直都是對我們的肯定和鼓勵，例如當某個同學說的一些觀點并沒有得到很多人認同的時候，老師就會說，這個同學的觀點還是有些道理的，我還是同意他的一些觀點的。再比如，當我們對一個話題做了比較激烈的討論之后，老師會說我們同學想到的問題比他要多要好，再對我們做一些評價。我覺得這樣的鼓勵和表揚很大程度上調(diào)動了我們的積極性，不會因為害怕說錯，被批評而不敢發(fā)言，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夠直接說出自己的

12、觀點?！保ㄑΨ澹W生也很喜歡教學的實踐性和合適的例子的作用：“老師的上課方式特別，感覺有點以前上微機原理的味道，講了一些理論性東西之后馬上就實踐”?！吧险n的教材也很特別，很多內(nèi)容都是經(jīng)過仔細篩選的，通過精心挑選的對應的練習，上課效果非常好。這種開放式的教學很對我們的胃口?！苯Y(jié)果，學生普遍反映感到學習的樂趣：“雖然每天上8節(jié)甚至12節(jié)課，但從沒有感覺累，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充實和激動”（王慧松）。”改進意見 為了改進教學，在第二屆教學后，教師特別敦促學生提出批判、改進的意見，結(jié)果學生對教學提出了一些建議，歸納一下有：（1）課程節(jié)奏上安排：有些時候在討論之間教師講理論的時間較長，臺下學生有枯燥、疲倦

13、感覺，希望調(diào)整一下，將講的部分和討論部分分配得勻稱一些。有的同學建議減少理論部分，增加更多練習和討論，但也有學生認為應多強調(diào)理論知識，練習時讓學生認識到相關(guān)的理論，這樣可以以更加高效的方式去直擊問題的要害。（2）有學生依然覺得有些討論爭辯不多，小組得出來的觀點基本上都大同小異。他們認為是有些話題引不起太多的興趣，例子可辯論性不大，建議可以挑選更多大家都關(guān)注的時事話題，爭議性比較大的例子，這樣討論會更加熱烈和充分。（第二屆教學的爭論“烈度”確實有時低于第一屆，盡管論題相同或相似，這一點在下面要討論）。（3）學生提出的其他一些關(guān)于教學方法的建議包括：1. 課堂討論穿插幾次辯論賽，各個小組之間可以通

14、過算積分更加促進互相間的競爭；2. 在課結(jié)束或開始上課時，隨機叫同學自己來做學習總結(jié)或回顧，以加深印象，鍛煉口才；3. 適當?shù)卦谄綍r的授課中有意插入一些經(jīng)不起批判的觀點，鍛煉學生的反應力和靈敏度；4. 增加如何發(fā)展自己觀點和論證的內(nèi)容5. PPT的文字要與背景有較大色差，否則學生在下面看不清楚PPT上的內(nèi)容；四、學生對批判性思維的認識和掌握 兩屆教學都基本達到了教學目的：學生全面理解批判性思維、了解其精神和方法，并能開始有意識地去運用。高度評價批判性思維的價值 學生對批判性思維價值的認識是通過驚訝和醒悟的情緒形成的，有學生說，當聽到老師提出即使跟從自己的感覺也很有可能是盲從時，“我確實大吃一驚

15、，連自己的感覺都不能相信，都要批判嗎？”（楊一帆）還有學生描述他聽到關(guān)于知識也只是一個方面的認識，也可以成為進步的障礙的觀點時的心情：“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知識等于偏見，第一感覺就是：這是對知識的否定，也是對知識分子的挑釁，感覺不可理喻”（汪洋）。學生指出他們的新感受反映了從書本里來到書本里去的傳統(tǒng)：“這門課教批判性的思考：任何斷言和證據(jù)都是可以懷疑的。這種思維方式是從前很少接觸到的，我們以前接受的教育是這個本來就是這樣的、書上是這么寫的、所有人都這樣”。（單俊杰）更多的學生表達了這樣的醒悟：以前對于一些觀點或言論，只要看起來、聽起來很合理，就信以為真。批判性思維使他們警覺起來了?！霸谡n堂上，

16、我們用批判性思維的方法來分析一些國際報刊、名人名嘴的文章，居然發(fā)現(xiàn)了這些文章中有不少不合理之處；某些平常很容易讓人信服的推理方式居然是不合理的。很多看似合理的言論、觀點，經(jīng)過批判性的推敲之后就暴露出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使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過去是多么的無知與危險?！保侮浚爸白x書或看新聞聽講座時總會產(chǎn)生一種感覺，覺得作者的觀點都很正確，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并跟從?，F(xiàn)在看來，這就是一種盲從。難怪讀書不少卻沒什么長進，原來自己的大腦成了別人觀點的跑馬場。上了這門課程之后，就不會再那么輕易地被“忽悠”了，除非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并且證據(jù)都經(jīng)得起批判考驗，才能讓我們信服。（楊一帆）所以，有學生說，現(xiàn)在有一種要把

17、以前的書“重新讀一遍地沖動”。他們覺得批判性思維這門課“及時彌補了自己思維能力的缺陷”，所以，理工科學生應該更早上批判性思維課程，他們建議全校和全國各大學都應該盡快開展這門課。全面認識批判性思維 現(xiàn)代中國有一種奇特的現(xiàn)象。一方面人們感到學生固守書本、不敢批判、不善創(chuàng)新，另一方面一味否定、反對、抨擊的情緒浪潮蔓延。這反映的就是批判性思維教育的缺乏。批判性思維的一個本質(zhì)可以用“大膽質(zhì)疑，謹慎斷言”來代表，兩者不能偏廢。即開放的精神是徹底的，這一點學生通過學習認識清楚：批判地思維是說任何斷言和證據(jù)都是可以懷疑的。學生經(jīng)過震驚后認識到，即使是個人第一手的觀察資料和現(xiàn)有的知識，都是可錯的，我們應該通過尋

18、找不同的事實、解釋、論證來競爭來突破和進步。另一方面，學生也清楚認識：“批判性思維”不是專指挑毛病、批評別人，也不是同意或不同意的簡單線性思維，而是要求在掌握充分論據(jù)的基礎(chǔ)上進行分析、判斷和推理，盡可能使結(jié)論或作出的判斷客觀公正。（楊驌宇）批判性思維是態(tài)度和技能的結(jié)合的觀點也得到學生接受：我覺得這門課不僅是告訴了我們怎么應用一些科學的理論方法來分析一個具體問題，更在于我們一定要求真，公正，反思。對于一些主流觀念不是一味的盲從，而是綜合各方面的信息，做出自己的判斷，即使這個判斷不一定是正確的。我覺得這樣的獨立思考是非常有意義的，至少作為一個獨立的個人來說，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思考才帶動了對整個事物的

19、理解，而不是一味地接受。（董尚文）兩個星期的課程確實給我的思想帶來了很多變化，不再是去被動地接受別人文章中的推理、判斷，而是主動地去分析別人的推理結(jié)構(gòu)，繼而在這個結(jié)構(gòu)上使用科學的方法判斷推理的合理性，大膽猜想、小心求證。我想這對我們將來做各種事情都是有好處的，更重要的是批判性思維的精神，公正、反思、求真，我想在以后應該時刻用這三個詞提醒、勉勵自己！（劉亙）學習了批判性思維的方法 學生們這么總結(jié)他們學到的方法：“我覺得這門課帶給我最大的收獲之一就是當我遇到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時，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東一腳西一手的亂找問題的毛病，而是有一個方法可以運用，使用這個方法可以很全面的將問題進行剖析，從而抓住

20、事物的主要矛盾?！保ㄑΨ澹拔伊私饬嗽鯓酉到y(tǒng)地分析和反駁不合理觀點。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論是與他人交流還是閱讀報刊雜志，都會碰到形形色色的論證。有些論證，盡管我覺得它們的結(jié)論是荒謬的，但是不知道如何反駁，我只會說：“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至于為什么不同意這個看法，我盡管也能講出點東西來，但是講出來的話總是缺乏邏輯性，很難駁倒對方的觀點。上了“批判性思維”，我知道應該怎樣做了。首先我要抓住對方的結(jié)論，然后分析清楚它的前提和隱含前提，最后了解結(jié)論的推導過程。當把對方論證的脈絡分析清楚后，反駁起來就很容易了，只要擺出對方前提至推導至論證這個過程中的不合理之處，就能讓對方無話可說?！保ê妫W生認識到辯論和

21、團隊合作模在批判性思維中的重要性。在教學中，學生先分小組作業(yè)，然后每組派一個人上臺陳述觀點；在陳述的過程中，往往會遭到其他小組同學的反駁，當臺上的同學辯論力漸不支時，同一小組的同學就會站起來，為自己臺上的組友完善觀點，反駁對方的觀點。學生發(fā)現(xiàn)這樣可以多層次的合作和辯論可以大大的加深加廣對論題的認識，并能激發(fā)新思想新認識。（胡焰）課程中介紹了圖爾明論證模型。這個模型要求思考更廣更深，要包括一般沒有意識到的論證基礎(chǔ)、原則、使用范圍的考慮，還包括對反面觀點和論證的考慮。在作業(yè)和研究報告中，許多學生運用這個模型來避免陷入單一論證，思考膚淺、不周的問題。事實證明圖爾明論證模型是一個提高學生思考能力的有效

22、工具。意識到批判性思維能提高創(chuàng)新意識和能力 學生感受到批判性思維的反思性，多樣性原則十分有助于創(chuàng)新思維。他們指出，“批判性思維教會我們要不斷反思自己的思維模式。批判性思維意味著做出合理的、明智的決斷。我們在提出問題進行研究的過程中，不但要對前人或他人的理論和方法進行分析、批判，更要對自己形成的一些思維定勢及時進行審視和剖析。由于從小的教育就缺少這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只教我們什么問題可以怎么解決，并沒有教我們應該怎樣去探索解決問題的方法，也就是說我們只能根據(jù)條件得出結(jié)論，并不能反向推理，不能思考結(jié)論得出的過程，這也正是我需要反思的地方，思維模式的固化是最可怕的，比知識的匱乏還可怕，因為那樣人腦就只是

23、一個固定輸入固定輸出的程序，喪失了人腦最精華的部分。”（周飛龍）還有學生說，“創(chuàng)新能力不是依賴于特別的天賦或特別優(yōu)秀的智力，而是依賴于思維產(chǎn)生的創(chuàng)造力。創(chuàng)新能力的一個先決條件是不要將固定的思維模式強加給眼前的事實，而是要學會如何另辟蹊徑，即使這樣做可能意味著將推翻他習以為常的思維方式。這點在課程里面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表現(xiàn)。我們在課堂上的討論不僅僅是解決了某個問題，而是潛移默化的培養(yǎng)了我們的創(chuàng)新性思維的習慣?！保◤垶t雨）愿意在實踐中運用批判性思維 學生們充分意識到當今是個需要批判性思維的時代：如今網(wǎng)絡發(fā)展迅速，信息爆炸是這個時代的基本特征，各種各樣的言論、觀點滿天飛。對于各種各樣的信息，如果不能作

24、一定的真假判斷就信以為真，那將會是很危險的事情，輕則鬧些笑話，重則成為受人擺布的“棋子”?？v然如此，還是有很多“盲從”的人，網(wǎng)絡上有人發(fā)一篇文章，就可以煽動一伙人去“人肉”、去申訴，然而又有多少人會去仔細分析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這幾天的課程學習中，我越發(fā)體會到，批判性思維就像是一把利劍，用來撕破層層的虛偽，使我們更進一步地接近事實的真相?！?（廖昕）自然，學生清楚知道，“批判性思維不是通過上這兩周的課就可以形成的，需要長時間的鍛煉。日常生活中在判定其他人的觀點是否正確時，不能僅憑頭腦的一時發(fā)熱就輕易地下結(jié)論，而是應該有意識地運用批判性的思維去看待這個觀點。這樣堅持下去，對別人的文章，別人說的話

25、，都會不自覺的使用批判性思維，進行評估，看他們是否有邏輯錯誤，他們的證據(jù)是否經(jīng)得起推敲。這樣可以有效的避免盲從、偏見，可以更公正，理性的面對當今的信息海洋，學會獨立思考，并做出理性的合理的決策和行動”。（王慧松）據(jù)學生陳述，他們已經(jīng)開始有意識地運用批判性思維方法：他們說：“在課下大家也明顯有了批判性思維的意識，現(xiàn)在互相聊天時常會聽到或說出你這句話的隱含前提是，這是有問題的（楊一帆）。五、教學觀察和思考學生特點和學習表現(xiàn) 這些點團隊的學生積極、愛學、刻苦、禮貌，學習繁重，常常通夜做項目，但沒有缺席；學生敢于在課堂上反駁老師，在課外對老師很禮貌。點團隊對作風的培養(yǎng)痕跡明顯。學生的實干作風也很明顯。

26、五、六月份的武漢，教室實驗室又熱又潮，空氣不好。但我看到不少學生就在那里熬夜干活，吃住在試驗室里。實干的作風是最最要緊的。學習的主動性和注意力方面優(yōu)于中國的大學生平均水平，也好于作者在西方教過的學生的平均水平。這可能是優(yōu)秀學生和新課新方法的吸引多重原因之故。不過，在學生積極發(fā)言等方面，兩屆學生有一些差別。在第一屆，因為有二、三個平時就愛說愛爭論的學生地帶動，并沒有用特別的努力來推動；在第二屆學生中缺乏這樣的“帶動學生”，發(fā)言和爭論的溫度和第一屆比上來較慢較低，所以做了一些額外的強調(diào)和努力。由于是理工學生，在理解課程中形式邏輯內(nèi)容沒有困難（并沒有學過邏輯），善于將日常論證的邏輯形式翻譯出來。學生

27、的理解能力普遍較強，即使是較難的例子和問題，在初次判斷有誤后只要再等待一下就能準確理解。在發(fā)掘隱含前提時，學生可以想到比老師更多更好的答案（”小心，后面有熊”）。在需要發(fā)散和創(chuàng)造性思考的例子上，學生的回答也超出了老師的準備和想象。比如不還借物的正當理由。學生能進行相當細致的“假象推演”思考：如果人腦后有眼睛會怎么樣。問題和分析 不過，學生盡管敢于發(fā)言，講出自己的直覺認為對的觀點，但一般還是缺乏明確給出理由的意識，有時一被反駁便不能繼續(xù)（關(guān)于知識分子壽命比普通人短10多歲的統(tǒng)計根據(jù)，多數(shù)人沒有認為有錯誤）。這正是課程訓練的一個針對的重點：在說出自己立場時，一定配有理由做后盾。這需要特別強調(diào)，并用

28、寫作等方法來訓練，要求學生時刻不忘發(fā)展自己或者支持或者反對的理由。在兩個班底學生中，有思想活躍又有條理的學生，占10% 左右（每班12個），和他們在其他學習上的表現(xiàn)一致。其他有思想活躍但推理能力差的學生，占20%。思考最廣、回答最好的學生是對批判性思維事先有興趣和平時思想就活躍的學生，比如”不還借物的正當理由”。其他的學生還需要有意識地開擴思路。推動學生發(fā)言和思考的最好辦法是讓學生先在小組中討論，然后再派代表發(fā)言，這樣他們有了內(nèi)容可以表達，而且當組之間有不同立場時很自然會產(chǎn)生爭論。而且，回答質(zhì)量和想象力和討論的氣氛活躍性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第二屆的（2010）學生開頭有幾天討論的熱烈程度較第一屆低，他

29、們回答的廣度和深度也稍差。這個觀察雖然沒有大面積的教學統(tǒng)計研究，但綜合兩屆學生的相似性，但上述關(guān)聯(lián)性似乎有一定普遍意義。最有成效的教學方法是用真實的，學生關(guān)心的好例子來刺激學生思考和推理。學生對好例子以及它傳遞的方法教益印象最深：比如”最牛的女生”圖片所表示的語境決定含義和真理性。他們在很久以后還可以通過回憶例子來說明相應的教益。學生的依賴性總是存在和表現(xiàn)出來的，課外研究項目中一個小組選了自己找的題目，其他在老師的例題中選。教師要把鼓勵獨立自主作為一個目標。老師對問題一般不要給答案，要多留出時間等待學生多想，相信學生總能想出。教師任何時候都不要以給答案的方式回答問題，而是給出啟示引導學生去想答

30、案。而且，在學生討論和研究中，老師的引導啟發(fā)方法需要十分精致。學生容易受老師引導，拋棄自己的立場，改變自己的觀點，這樣雖然他們可以得到老師鼓勵的立場或結(jié)論，但相應的思考和理由質(zhì)量可能降低。所以老師的參與時機、程度和方式是一門藝術(shù)。對教師的要求 如上所敘，批判性思維和這樣的教學，對教師提出了不同的要求和挑戰(zhàn)。一方面，教師備課和講課不必面面俱到，可以靈活掌握；課堂上滿堂灌的現(xiàn)象是不存在的，教師說話并不多，而是讓學生說。但另一方面，教師備課要達到真懂的地步，特別是充分理解所討論的問題、案例的各方面各維度內(nèi)涵，吃透案例的各個可能立場和視角及推演，這樣才能掌握討論，善于引導，能回答學生的各種可能問題和挑

31、戰(zhàn)。所以，這樣的“理解”，是對教師的必要要求。第二要求是關(guān)于培養(yǎng)學生的批判性思維精神和態(tài)度的，教師要以身作則：追求真理，剖析偏見，接受批評，開放，寬容，建設(shè)性，以平等身分參加辯論，讓學生敢反對你，敢說我不知道、我沒有想到、這對我是個難題、我沒有答案、我可能錯了等等的話。不要以為不能回答問題是丟臉。要打破在知識探索道路上的師道尊嚴。這看來需要勇氣，其實代表你是否真的有批判理性精神。那些Dian團隊種子班的學生在課堂上和老師爭論，在課下對老師十分有禮貌，他們的表現(xiàn)說明學生知道批判和尊重是并行不悖的。第三，教學的藝術(shù)性是積累的，比如引導或加入學生討論思考的程度和時機，過早過多有可能形成干涉.注意和改進 注意系統(tǒng)性講授理論和實踐的平衡。如上所述，有的學生喜歡更多討論和實踐，有的也要求更多理論，要求系統(tǒng)性，我們認為課程以精勝于廣為原則，學生真正學到了幾個精神和方法，要比泛泛而知但無一善用要好。當然要明確將批判性思維的系統(tǒ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