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

1、心理學報 2010, Vol. 42, No.2, 185192Acta Psychologica Sinica DOI: 10.3724/SP.J.1041.2010.00185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陳寶國 徐慧卉(北京師范大學心理學院, 應(yīng)用實驗心理北京市重點實驗室, 北京 100875)摘 要 采用眼動技術(shù), 以句子閱讀過程中, 句子不同區(qū)段的首次注視時間作為句子即時性加工的指標, 回掃次數(shù)和總的注視時間作為句子非即時加工的指標, 考察了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英語)暫時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結(jié)果顯示: 高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 在

2、句子不同區(qū)段的首次注視時間和總的注視時間均短于低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的回掃模式相似。研究結(jié)果表明, 對于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既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即時性的加工, 也影響非即時性的加工, 即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既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初始的句法加工過程, 也影響句法的重新分析過程。研究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工作記憶容量限制的理論。 關(guān)鍵詞 工作記憶; 英語歧義句; 句法加工 分類號 B8421 引言句子加工是一個復雜的過程, 它涉及句法、語義等不同成分的相互作用。已有的研究者使用了不同類型的句子考察影響句子加工的因素, 暫時句法歧義句(以下簡稱句法歧義句)是被

3、經(jīng)常使用的句子類型之一。例如, 句子1):1). The experienced soldiers warned about the dangers conducted the midnight raid人們在閱讀上面的句子時, 開始把warned當作句子的謂語動詞, 但當讀到真正的謂語動詞conducted時才發(fā)現(xiàn)這種分析是錯誤, 因此不得不重新分析句子, 把warned當作是過去分詞做定語這種暫修飾名詞soldiers, 最后正確地理解了句子。時性句法歧義的句子也稱為花園路徑句(garden- path sentence), 比喻理解句子就像走花園里的小路, 經(jīng)過一定的曲折后, 最終到達目

4、的地。漢語中也存在類似的句法歧義句 (閆國利, 田宏杰, 白學軍, 2004; 張亞旭, 舒華, 張厚粲, 周曉林, 2002)。*2007-2008年度北京市教委重點實驗室規(guī)劃項目。 通訊作者: 陳寶國, E-mail: chenbg至于工作記憶如何影響句法歧義句的加工存在著較大的爭議。Just和 Carpenter(1992, 1996)的容量限制理論認為存在一個一般性的言語工作記憶系統(tǒng),該系統(tǒng)的容量有限, 直接制約著語言加工的各個方面, 例如, 詞匯通達、句法角色的指派、語義提取以及其它以語言為中介的認知任務(wù), 例如, 根據(jù)句子回答問題等。容量限制理論認為工作記憶容量的大小直接影響著英語

5、句法歧義句的加工。表現(xiàn)為, 低容量的讀者由于工作記憶容量有限, 在讀到句子1)中歧義詞“warned”時, 不能形成或者難以保持句法的多重表征, 因此出現(xiàn)花園路徑效應(yīng), 即最初把“warned”理解為主句的謂語動詞(因為主謂結(jié)構(gòu)更常見), 直到加工解歧詞“conducted”時, 才發(fā)現(xiàn)初始分析是錯誤的, 因此要重新分析歧義部分以修復錯誤。而高容量被試由于工作記憶容量較大, 在讀到歧義詞“warned”能同時建立句法的多重表征(即”warned”可能是謂語動詞, 也可能是過去分詞), 并保持句法多重表征直到解歧詞的出現(xiàn), 因此可以避免或者收稿日期: 2009-02-08185186 心 理 學

6、 報 42卷降低花園路徑效應(yīng)。但是, Caplan和Waters的獨立加工資源理論認為至少存在兩種言語工作記憶的資源(Caplan & Waters, 1999, 2002; Waters & Caplan, 1996a, 1996b, 2001, 2002)。一種資源用于語言本身的加工。這種加工是無意識、不由自主的、即時性(on-line)的加工, 也稱為解釋性加工。它包括聽覺-語音的轉(zhuǎn)化, 詞匯的通達, 句法角色的指派以及句子和語篇水 平上的語義內(nèi)容的確定等過程。另一種工作記 憶的資源用于非語言性的言語中介的認知任務(wù)(non-linguistic verbally medi

7、ated cognitive tasks)。這種加工任務(wù)是受意識控制的、非即時性的(off-line)加工, 也稱為后解釋性加工, 例如根據(jù)句子內(nèi)容回答問題、推理等屬于非即時性的加工。根據(jù)獨立加工資源理論, 使用Daneman 和Carpenter (1980) 閱讀廣度測驗測得的工作記憶容量,是在意識控制下完成的非即時性的加工, 因而用該方法測量到的工作記憶容量與語言本身即時性的加工沒有關(guān)系, 只與非即時性的加工有關(guān)。由于閱讀廣度測驗測得的工作記憶容量不會制約句法分析這種即時性的加工, 因此獨立加工資源理論預期, 當閱讀花園路徑句時,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 對英語句法歧義句的初始加工過

8、程不受工作記憶容量大小的影響。而對于句子的非即時性加工, 高工作記憶容量被試會顯示出加工的優(yōu)勢。容量限制理論和獨立的加工資源理論在第一語言的研究中都有實驗證據(jù)的支持。至于工作記憶是否影響第二語言的句子加工以及如何影響, 這些方面的研究剛剛開始。這些研究對于了解第二語言學習者如何加工語言輸入的信息和指導第二語言的教學是有意義的。Juffs(2004)采用自定步速閱讀的任務(wù), 考察了個體工作記憶對加工第二語言(英語)花園路徑句的影響。被試分別為漢語、日語和西班牙母語者。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工作記憶容量不同的個體不僅在回答問題的正確率上沒有差別, 而且在閱讀花園路徑句歧義詞的時間上也不存在差別, 即工作記憶

9、容量對第二語言歧義句的加工未產(chǎn)生影響。Juffs(2005)的另一項自定步速任務(wù)的研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工作記憶容量對第二語言(英語)復雜句加工的 影響。綜上, Juffs等人沒有發(fā)現(xiàn)工作記憶容量對第二語言加工的影響, 這一結(jié)果顯然和英語母語的研究結(jié)果相矛盾。但仔細分析發(fā)現(xiàn), Juffs等人采用自定步速的任務(wù)對揭示句法歧義句的加工有一定的局限性。首先, 被試通過按鍵自定步速逐詞地閱讀句子, 后面的詞呈現(xiàn)后, 前面的詞消失。這種閱讀方法被試不能回視前面閱讀過的內(nèi)容, 因此不是正常情況下的閱讀, 其次, 由于無法回視, 使得研究者無法知道讀者借助于什么信息解決歧義。而利用眼動的方法, 考察句法歧義句的加工

10、則可以克服自定步速方法的局限性。首先, 利用眼動技術(shù), 句子呈現(xiàn)更自然, 無須人工的分割, 被試可以回視, 更接近自然條件下的閱讀; 其次, 眼動技術(shù)記錄句子加工過程的指標更加豐富, 它可以提供句子閱讀過程中某一區(qū)域的首次注視時間, 回掃次數(shù)和總的注視時間等多項指標。其中首次注視時間, 指從注視點第一次落到某個區(qū)域開始, 到離開該區(qū)域(回掃到先前區(qū)段或移到下一個區(qū)段)之前, 被試對該區(qū)域注視時間的總和?？偟拈喿x時間, 是指落在某個區(qū)域的所有注視點的注視時間的總和, 包括了回掃到該區(qū)域的注視點的持續(xù)時間和在該區(qū)域重新閱讀的時間?；貟叽螖?shù)是指注視點落到某個區(qū)域后, 離開該區(qū)域而往先前區(qū)域注視的次數(shù)

11、?；貟叻从车氖羌磿r性加工的中斷, 當被試的句法加工遇到困難時, 回掃次數(shù)發(fā)生得最多?？傊? 眼動技術(shù)能夠更好地揭示句子加工過程中, 什么時間和地點出現(xiàn)加工的困難(例如, 注視時間長的地方)以及人們?nèi)绾谓鉀Q這些困難(例如, 回掃以前讀過的區(qū)域)。因此眼動技術(shù)更適合考察歧義句的加工過程。由于眼動技術(shù)的優(yōu)點, 大量的研究利用這一技術(shù)考察了英語母語者句法歧義句的加工。例如, Kemper, Crow和Kemte (2004) 利用眼動技術(shù)考察了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者對歧義句的加工, 被試選用了老年讀者(相當于低容量的被試)和年輕讀者(相當于高容量的被試)。選用的句子類型包括歧義句和控制句, 例如句子2a

12、)和2b):2a) 歧義句: /The experienced soldiers/warned about the dangers/conducted the midnight raid/.2b) 控制句: /The experienced soldiers/who were told about the dangers /conducted the midnight raid/.句子被分為三段, 歧義句的區(qū)段1為名詞短語, 即NP區(qū); 區(qū)段2為歧義區(qū), 即1VP區(qū); 區(qū)段3為解歧的區(qū)域, 即2VP區(qū)。三個區(qū)段分別見句子2a)中斜線的部分。2期 陳寶國 等: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句法歧

13、義句加工的影響 187Kemper等人(2004)認為, 首次注視時間反映的是句子即時性加工的指標, 即反映的是即時的句法分析和語義分析; 回掃次數(shù)和總的注視時間反映的是非即時加工的指標, 因為回掃和總的注視時間反映了句子的初始分析遇到困難而進行再分析的過程, 這是一種有意識的重新分析過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老年讀者和年輕讀者在名詞短語區(qū)和歧義區(qū)的首次注視時間沒有差別, 在解歧義區(qū)出現(xiàn)注視時間的延長, 但被試類型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 在回掃的次數(shù)上, 老年讀者為了解決歧義出現(xiàn)了更多的回掃。研究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獨立加工資源的理論。綜上所述,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如何影響第二語言句法歧義句的加工仍是需要

14、進一步探討的問題, 而眼動技術(shù)為我們探討該問題提供了更為有效的研究工具。本研究將利用眼動技術(shù)考察以漢語為母語的漢-英雙語者,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是否影響第二語言(英語)句法歧義句的加工？如果有影響, 它影響的是句子即時性的加工還是非即時性的加工？具體來講, 我們選用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采用Daneman (1980)等人的閱讀廣度測驗區(qū)分高、低容量的被試。根據(jù)前人的研究(Kemper, Crow, & Kemte, 2004; Ferreira & McClure, 1997; Ni, Crain, & Shankweiler, 1996)以首次注視時間作為句子即時

15、性加工的指標, 以回掃次數(shù)和總的注視時間作為句子非即時性加工的指標, 考察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英語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研究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揭示漢語母語者如何加工第二語言輸入的信息。2 方法2.1 被試大學本科一年級非英語專業(yè)學生31人,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分別16人和15人。母語為漢語, 第二語言為英語。實驗后獲得相應(yīng)的報酬。工作記憶容量的測量: 使用Daneman等人(1980)閱讀廣度測驗測量工作記憶的容量。測試材料最低2句為一組, 最高7句為一組。每組有5套英語句子,句子長度為612個單詞, 每套句子后均有一個判斷句, 以考察被試對句子的理解情況。76名大學生參與了篩選的測試。

16、使用DMDX編制測試程序。測量從2句組開始, 計算機先呈現(xiàn)第一套的兩個句子。句子先后呈現(xiàn), 每個句子呈現(xiàn)6.5s。要求被試認真閱讀, 理解每個句子意思并記住每個句子的尾詞。每套句子呈現(xiàn)完畢后, 要求被試按順序回憶尾詞。之后計算機屏幕上呈現(xiàn)一個判斷句, 要求被試判斷句子的意思與剛才呈現(xiàn)的某個句子的意思是否一致。若被試能夠正確地回憶出全部尾詞, 并正確完成了判斷句, 接著呈現(xiàn)該句組的另一套句子。被試需要正確回憶每個句組5套句子中的3套, 方可進入下一句組的測試。每個句組的測試中, 如果能正確回憶并判斷正確的不足3套, 測試則停止。被試工作記憶容量的得分由其成功完成最后一個句組的句子個數(shù)決定。根據(jù)D

17、aneman等人(1980)的記分方法, 為2句組為例, 如果該水平5組句子中, 有3組句子的尾詞回憶成功, 并正確回答了問題, 則工作記憶容量為2。若5組中有2組成功則工作記憶容量為1.5。若只有1組成功, 則工作記憶容量為1。在其它水平上的計分方法與此相似。把測量成績3的被試當作低容量的被試, 成績4被試當作高容量的被試, 共篩選出高容量被試16人, 低容量被試15人。為匹配被試英語的熟練程度, 我們對被試學習英語的年齡進行了調(diào)查, 并要求被試在7點量表對英語的聽、說、讀、寫的熟練程度進行評定, 其中1代表極差, 7代表非常熟練。所有被試都是12歲以后開始學習英語, 工作記憶容量、英語學習

18、的年數(shù)和熟練度主觀評定的結(jié)果見表1。方差分析的結(jié)果表明,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非常顯著, F(1, 29)= 90.31, p<0.01; 英語學習的年數(shù)、以及聽、說、讀、寫能力在高、低容量的被試間差異不顯著(p> 0.05)。被試主觀評定的英語水平屬于“一般”的水平, 由于被試是大學一年級非英語專業(yè)的學生, 我們把他們當作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2.2 實驗設(shè)計兩因素混合設(shè)計: 2(被試類型: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者)×2(句子類型: 歧義句、非歧義句)。被試類型為被試間變量, 句子類型為被試內(nèi)變量。 2.3 實驗材料 參照Kemper(2004) 等人的材料, 我們編制了14

19、個句法歧義句和14個非歧義的控制句。句子形式如2a)和2b)所示。每個歧義句子分為三個區(qū)段: 區(qū)段1為名詞短語 NP區(qū); 區(qū)段2為歧義區(qū)1VP; 區(qū)段3為解歧義的區(qū)域 2VP。 將兩種類型的28個句子分成兩個版本。每個版本包含歧義句7個歧義句和7個控制句, 每個歧義句和與之對應(yīng)的控制句不出現(xiàn)在同一版本中。60個其它句型的句子作為填充句, 這樣每個被試共閱讀74個句子。188 心 理 學 報 42卷表1 高低容量的被試, 英語學習的年數(shù)以及聽說讀寫熟練程度的評定結(jié)果工作記憶的容量及 英語的熟練程度 工作記憶容量 英語學習的年數(shù)聽 說 讀 寫高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 MSD低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 MSD

20、7.50 1.57 6.80 0.82 4.88 0.81 4.33 0.82 4.31 0.87 3.70 1.03 4.80 0.40 4.40 0.83 4.69 1.30 4.27 0.882.4 實驗儀器和程序EyeLink眼動儀一臺, 采樣頻率為250Hz。計算機屏幕分辨率為1024×768, 背景為白色, 刺激為黑色, 顯示器四周有四個定位紅外光源。實驗時被試戴上頭罩, 要求盡可能保持身體和頭部姿勢固定。屏幕中央左側(cè)首先出現(xiàn)一個黑色圓點, 其中心有一空白圓心, 要求被試盯住該圓心。之后, 以圓點位置為英語句子呈現(xiàn)的起始位置, 計算機呈現(xiàn)整個句子, 要求被試認真閱讀并理解

21、句子。當被試確認理解句子的意義后, 將注視點落到句子的右下方, 按鍵清屏并進入到下一個屏幕中央左側(cè)的黑色圓點, 以閱讀下一個句子。每個被試閱讀74個句子。實驗前有10個句子練習。記錄的指標是三個區(qū)段的首次注視時間, 總的注視時間和回掃次數(shù)(包含從區(qū)段3到區(qū)段2的回掃; 區(qū)段3到區(qū)段1的回掃)。但對區(qū)段2和區(qū)段3的首次注視時間差異不顯著(p>0.10)。句子類型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9)=0.01, p>0.1。被試類型和句子類型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29)=0.461, p> 0.10。被試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1.06, p >

22、0.10。句子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1.69, p > 0.10。被試類型、區(qū)段數(shù)和句子類型三個因素間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2.22, p > 0.10。綜上所述,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首次注視時間差異顯著, 高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短于低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這說明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影響到了英語歧義句即時性的加工過程。3 結(jié)果3.1 首次注視時間的結(jié)果和數(shù)據(jù)分析高、低容量被試, 兩種類型的句子, 在三個區(qū)段上的首次注視時間如表2所示。方差分析時, 為比較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者在句子不同區(qū)段內(nèi)加工時間是否存在差異, 我們把區(qū)段數(shù)也當作一個因

23、素進行方差分析。2(被試類型)×3(區(qū)段數(shù))×2(句子類型)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 被試類型主效應(yīng)顯著, F(1, 29)= 6.85, p <0.05, 高容量被試比低容量被試平均的首次注視時間短。區(qū)段主效應(yīng)顯著, F(2,58)=13.11, p < 0.01, 多重比較的結(jié)果顯示, 被試對區(qū)段2和區(qū)段3的首次注視時間長于區(qū)段1的注視時間(p<0.01),3.2 回掃次數(shù)的結(jié)果和數(shù)據(jù)分析回掃的區(qū)域反映的是讀者需要對句子重新加工的區(qū)域。高、低容量被試兩種句子條件下的平均回掃次數(shù)如表3所示。2(被試類型)×2(回掃類型)×2(句子類型

24、)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顯示:被試類型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9) =2.08, p>0.1,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的平均回掃次數(shù)差異不顯著?；貟哳愋椭餍?yīng)顯著, F(1, 29) =20.74, p < 0.01, 從區(qū)段3回掃到區(qū)段2的次數(shù)比從區(qū)段3回掃到區(qū)段1的次數(shù)多。句子類型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 29)= 0.04, p>0.1。被試類型和句子類型之間無交互作用, F(1, 29)=0.55, p > 0.10?；貟哳愋秃捅辉囶愋椭g無交互作用, F(1, 29)=1.35, p>0.10。句子類型和回掃類被試類 型之間無交互作用, F(1, 29)

25、=0.04, p > 0.10。表2 高低容量被試, 兩種類型的句子三個區(qū)段的平均首次注視時間(ms)和標準差記憶容量 高容量 低容量歧義句區(qū)段1區(qū)段2區(qū)段3區(qū)段1非歧義句 區(qū)段2區(qū)段3981(197) 1677(823) 1711(803) 1051(332) 1655(736) 1571(662) 1531(544) 2050(803) 2061(855) 1685(779) 1791(515) 2281(766)2期陳寶國 等: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 表3 高低容量被試, 兩種句子條件下平均的回掃次數(shù)和標準差189記憶容量 高容量 低容量歧義句從區(qū)段3到

26、區(qū)段10.27 (0.21) 0.35 (0.27)從區(qū)段3到區(qū)段20.82 (0.49)非歧義句從區(qū)段3到區(qū)段10.32 (0.20)從區(qū)段3到區(qū)段20.80(0.63)0.54 (0.49) 0.30(0.29) 0.59(0.47)型、回掃類型和句子類型三個因素間交互作用不顯著, F(1, 29)=0.02, p > 0.10。綜上所述,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的兩類被試有著相似的回掃模式。影響英語歧義句非即時性的加工過程。由于總的注視時間包含了首次注視時間, 回掃以及重新閱讀的時間, 為使上面的結(jié)論更加可信, 我們又分析了總的注視時間減掉首次注視時間后的結(jié)果, 兩者相減后的結(jié)果見表5

27、。2(被試類型)×3(區(qū)段數(shù))×2(句子類型)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被試類型主效應(yīng)顯著, F(1, 29)=6.74, p < 0.05, 高容量被試比低容量被試的注視時間短。區(qū)段主效應(yīng)顯著, F(2, 58)=34.85, p < 0.01。多重比較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區(qū)段2、區(qū)段3分別與區(qū)段1的注視時間差異顯著(p <0.01), 對區(qū)段2和區(qū)段3的注視時間長于對區(qū)段1的注視時間; 區(qū)段2與區(qū)段3的注視時間差異顯著(p < 0.05), 對區(qū)段2注視時間比對區(qū)段3的注視時間長。句子類型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29)=0.98, p>0.1。被試

28、類型和句子類型無交互作用, F(1, 29)=0.46, p>0.10。被試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無交互作用, F(2, 58)=1.17, p>0.10。句子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0.16, p>0.10。被試類型、區(qū)段數(shù)和句子類型三個因素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0.08, p>0.10?？傊? 采用總的注視時間減去首次注視時間得到的結(jié)果與采用總的注視時間得到的結(jié)果是一致的。這說明工作記憶容量影響英語歧義句非即時性的加工這一結(jié)論是可信的。3.3 總的注視時間等方面的結(jié)果和數(shù)據(jù)分析高、低容量被試兩種句子條件下, 三個區(qū)段上平均總的注視時間如

29、表4所示。2(被試類型)×3(區(qū)段數(shù))×2(句子類型)的重復測量方差分析表明:被試類型主效應(yīng)顯著, F(1, 29)=8.73, p < 0.01, 高容量被試比低容量被試總的注視的時間要短。區(qū)段主效應(yīng)顯著, F(2, 58)=36.23, p < 0.01。多重比較的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區(qū)段2、區(qū)段3分別與區(qū)段1的總注視時間差異顯著(p <0.01), 對區(qū)段2和區(qū)段3的總注視時間長于對區(qū)段1的總注視時間; 區(qū)段2與區(qū)段3的總注視時間差異顯著(p < 0.05), 對區(qū)段2的總注視時間比對區(qū)段3的總注視時間長。句子類型主效應(yīng)不顯著, F(1,29)=0.9

30、9, p>0.1。被試類型和句子類型無交互作用, F(1, 29)=0.12, p>0.10。被試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無交互作用, F(2, 58)=0.74, p>0.10。句子類型和區(qū)段數(shù)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1.26, p>0.10。被試類型、區(qū)段數(shù)和句子類型三個因素的交互作用不顯著, F(2, 58)=0.58, p>0.10。綜上所述, 高容量被試總的注視時間短于低容量被試總的注視時間。這說明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表4 高、低容量被試, 兩種句子條件下三個區(qū)段平均總的注視時間(ms)和標準差記憶容量 高容量 低容量歧義句區(qū)段1 1472 (491)區(qū)段

31、2 2867(1563)區(qū)段3 2531(1271)區(qū)段1非歧義句 區(qū)段2區(qū)段31523(572) 2735(1210) 2424(1245)2572(1291) 4549(2253) 3656(1560) 2608(1097) 4087(1890) 3692(1536)表5 高、低容量被試, 兩種句子條件下三個區(qū)段總的注視時間減去首次注視時間的結(jié)果(ms)和標準差記憶容量 高容量 低容量歧義句區(qū)段1 491 (355)區(qū)段2 1190(942)區(qū)段3區(qū)段1非歧義句 區(qū)段2區(qū)段3819(665) 472(469) 1081(792) 853(778)1042(953) 2500(1895) 1

32、596(1217) 923(588) 2296(1655) 1412(1058)190心 理 學 報 42卷4 討論本實驗采用眼動技術(shù), 考察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被試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英語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結(jié)果顯示, 高工作記憶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短于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 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有著相似的回掃模式; 在總的注視時間上, 高工作記憶容量被試比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的注視時間短。這些結(jié)果表明, 漢-英雙語者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是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加工的重要因素;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既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即時性的加工過程, 也影響非即時性的加工過程。本研究結(jié)果和Juffs

33、(2004, 2005)的研究結(jié)果不一致。他的研究中沒有發(fā)現(xiàn)第二語言學習者, 工作記憶容量差異對英語句法歧義句即時性加工的影響, 即高、低工作記憶容量不同的被試在歧義詞的閱讀時間上不存在差異。我們認為, 這可能是由于研究方法的原因造成的。他采用的是逐詞呈現(xiàn)的自定步速的閱讀任務(wù), 句子后面的詞呈現(xiàn)后, 前面的詞消失, 被試不能回視前面呈現(xiàn)的內(nèi)容。由于不能回視前面呈現(xiàn)的內(nèi)容, 被試可能采用“向前看”的策略, 即盡快閱讀完當前呈現(xiàn)的單詞, 最后再理解句子。這樣高、低工作記憶容量不同的被試在歧義詞的閱讀時間上就可能不存在差別。Juffs(2004)的研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工作記憶容量對歧義句非即時性加工的影響

34、, 即高、低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在句子句法合理性判斷的正確率上沒有差別。首先, 在他的研究中, 實驗材料只包括句法正確的句子, 沒有錯誤的句子, 這種情況下采用句法判斷任務(wù)是不合適的。其次, Juffs(2004)的研究和其他許多研究表明的結(jié)果不一致。例如, McDonald(2006)考察了晚期第二語言(英語)學習者, 工作記憶容量等因素與語法判斷成績的關(guān)系。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工作記憶的容量與第二語言的語法判斷成績間存在著顯著的正相關(guān)。陳寶國和高怡文(2009)采用語法判斷任務(wù), 考察第二語言(英語)學習者工作記憶容量的限制對第二語言(英語)語法加工的影響。實驗操縱了英語句子閱讀過程工作記憶的負荷程

35、度。實驗結(jié)果顯示, 高工作記憶負荷條件下的語法判斷的成績顯著低于低工作記憶負荷條件下的語法判斷的成績。這些研究都說明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影響到了第二語言非即時性的加工。而本研究的結(jié)果是和以往這些研究的結(jié)果是一致的。高、低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差異顯著, 這一結(jié)果與工作記憶容量限制理論的預期一致, 與獨立加工資源理論的預期不符。根據(jù)容量限制理論, 高容量的被試由于工作記憶容量較大, 在讀到句子的歧義區(qū)能同時建立句法的多重表征, 并保持句法多重表征直到解歧區(qū), 因此高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要短于低容量被試的首次注視時間。而根據(jù)獨立加工資源的理論, 閱讀廣度測驗測得工作記憶容量,是在意識控制下的非即時

36、性加工, 因此工作記憶容量與語言本身的即時性加工無關(guān), 只與以語言為中介的非即時性的加工有關(guān)。因此, 高、低容量的被試在對英語句法歧義句的初始加工過程不受工作記憶容量大小的影響。盡管本研究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與工作記憶容量限制理論的預期一致, 但是這是否意味著本研究中高工作記憶容量的漢-英雙語學習者和英語母語者一樣, 在句法歧義區(qū)建立起句法的多重表征呢？我們認為未必如此。因為結(jié)合表3回掃的數(shù)據(jù)可以看出, 高、低容量被試在區(qū)段3, 也就是在句子解歧區(qū)出現(xiàn)了較多的回掃, 這種回掃反映的是句法加工的困難。因此可能的情況是, 無論高、低容量的被試在加工句法歧義句時, 開始都無意識地把第一個動詞當作是謂語動

37、詞來分析, 但是當讀到解歧區(qū)時, 才發(fā)現(xiàn)這種分析是錯的, 因此要通過回掃來重新分析句子。根據(jù)回掃的數(shù)據(jù), 我們推測, 對于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無論工作記憶容量的高低, 開始都沒有在句子歧義處建立起句法的多重表征, 而是根據(jù)常見的句法結(jié)構(gòu)(主謂結(jié)構(gòu))來分析句子, 當遇到句法加工的困難時再重新分析句子。而且兩組被試從區(qū)段3回掃到區(qū)段2的次數(shù)多于從區(qū)段3回掃到區(qū)段1的次數(shù)。這說明, 相對于名詞短語區(qū), 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更多地借助于歧義區(qū)的動詞短語來重新分析句子。高、低工作記憶容量被試在歧義句首次注視時間上的差異, 這可能是由于高工作記憶容量者在閱讀的過程中更快速地“完成”了詞匯的通達, 句法

38、角色的指派等過程。而總的注視時間的差異, 可能原因是, 低工作記憶容量的被試由于工作記憶儲存容量小, 因此不得不更多地借助于回掃來重新分析句子。而高容量的被試由于工作記憶儲存容量大, 可以直接從工作記憶中提取先前的信息來重新分析句子, 回掃相對較少, 因此顯示出了高工作記憶容量者的加工優(yōu)勢。本研究沒有發(fā)現(xiàn)句子類型的主效應(yīng), 其中的原2期 陳寶國 等: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對第二語言句法歧義句加工的影響 191因還需要探討?？赡艿脑蚴? 本研究中所有的英語歧義句都是按照同樣的方式解決歧義的, 即開始時把句子的第一個動詞當作主句的謂語動詞, 當讀到句子的第二個動詞時, 才發(fā)現(xiàn)第一個動詞應(yīng)該是過去分

39、詞做定語修飾前面的名詞, 第二個動詞才是真正的謂語動詞。被試對歧義材料這一特性的意識, 可能會使歧義句的加工變得容易, 因而造成句子類型的主效應(yīng)不顯著。另外, 本研究采用的是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英語的熟練程度較低, 至于高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是否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的加工仍是需要進一步研究的 問題。5 結(jié)論(1) 對于非熟練的漢-英雙語者, 工作記憶容量的差異既影響英語句法歧義句初始的句法加工(即時性的加工), 也影響句法的重新分析過程(非即時性的加工)。(2) 研究結(jié)果在一定程度上支持工作記憶容量限制的理論。參 考 文 獻Caplan, D., & Waters

40、, G. S. (1999). Verbal working memory and sentence comprehension.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22, 7794.Caplan, D., & Waters, G. S. (2002). Working memory and connectionist models of memory: A reply to MacDonald and Christiansen. Psychology Review, 109 (1), 6674.Chen, B. G., & Gao, Y. W. (

41、2009). Influence of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limitations on the second language grammatical process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srch, 44(1), 3845.陳寶國, 高怡文. (2009). 工作記憶容量的限制對第二語言語法加工的影響. 外語教學與研究, 44 (1), 3845. Daneman, M., & Carpenter, P. A. (1980).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

42、ory and reading. Journal of Verbal Learning & Verbal Behavior, 19, 450466.Ferreira, F., & McClure, K. (1997). Parsing of garden-path sentences with reciprocal verbs. Language and CognitiveProcesses, 12, 273306.Juffs, A. (2004). Representation, processing and working memory in a second langua

43、ge. Transactions of the Philological Society, 102, 199226.Juffs, A. (2005). The influence of first language on the processing of wh-movement in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 Second Language Research, 21, 121151.Just M. A., & Carpenter P. A. (1992). A capacity theory of comprehension: individual

44、differences in working memory. Psychological Review, 99, 122149.Just M. A., Carpenter P. A., & Keller, T. (1996). The capacity theory of comprehension: New frontiers of Evidence and arguments. Psychological Review, 103, 773780.Kemper, S., Crow, A., & Kemte, K. (2004). Eye-fixation patterns o

45、f high- and low-span young and older adults: down the garden path and back again. Psychology and Aging, 19, 157170.McDonald, J. L. (2006). Beyond the critical period: Processing-based explanations for poor grammaticality judgment performance by late second language learners. Journal of Memory and La

46、nguage 55, 381401.Ni, W., Crain, S., & Shankweiler, D. (1996). Sidestepping garden paths: Assessing the contributions of syntax, semantics and plausibility in resolving ambiguities. Language and Cognitive Processes, 11(3), 283334.Waters, G., & Caplan, D. (1996a). Processing resource capacity

47、 and the comprehension of garden path sentences. Memory and Cognition, 24, 342355.Waters, G., & Caplan, D. (1996b). The capacity theory of sentence comprehension: Critique of Just and Carpenter(1992). Psychology Review, 103, 761772.Waters, G., & Caplan, D. (2001). Age, working memory, and on

48、-line syntactic processing in sentence comprehension. Psychology and Aging, 16, 128144.Waters, G., & Caplan, D. (2002). Working memory and Connectionist Models of Parsing: A Reply to MacDonald and Christiansen. Psychological Review, 109, 6674.Yan, G. L., Tian, H. J., & Bai, X. J. (2004). Wor

49、king memory capacity and eye movements of ambiguous sentence processing. Studies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 2 (3), 524527.閆國利, 田宏杰, 白學軍. (2004). 工作記憶與漢語歧義句加工的眼動研究. 心理與行為研究, 2(3), 524528. Zhang, Y. X., Shu, H., Zhang, H. C., & Zhou, X. L. (2002). The processing of ambiguous phrases in referentia

50、l discourse context in Chinese. Acta Psychologica Sinica, 34 (2), 126134.張亞旭, 舒華, 張厚粲, 周曉林. (2002). 話語參照語境條件下漢語歧義短語的加工. 心理學報, 34 (2), 126134.192 心 理 學 報 42卷Influence of Working Memory Capacity on Processing English Temporary SyntacticAmbiguity Sentences for Chinese-English BilingualsCHEN Bao-Guo, XU

51、 Hui-Hui(School of Psycholog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 China)AbstractWorking memory capacity and sentence processing are closely related. The capacity-constrained theory argues that there is a general verbal working memory system that supports language processing. Alternatively, the separate processing resources theory states that there are two kinds of working memory systems that support the on-line and off-line language processing separately. The capacity of working memory measured by the Daneman 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