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童話故事：校舍上的車輪

1、安徒生童話故事：校舍上的車輪星期一早晨風(fēng)暴還沒有停。像是一鍋燒開了的水，海浪憤怒地沖 擊著堤壩。海中的浮沫和浪花高高地飛過大堤，在街道和屋頂上鋪了 一層灰色的污跡。僅僅這會兒的風(fēng)暴忽強(qiáng)忽弱，在狂風(fēng)怒號中，雖然 堤外的大海還在咆哮，但有時也夾著一陣陣古怪的平靜。巨大的激浪 高高涌起，然后又拍打下來，嘶嘶作響著形成一條細(xì)線，兒乎沖上堤 頂。小時地，會有一個巨大的海浪的余波漫過堤壩。屋內(nèi)，漁夫們坐在廚房爐灶后面的角落里，免得妨礙忙碌的妻子 和準(zhǔn)備上學(xué)的孩子。但是他們卻沒有得到片刻的安寧。在韶若，當(dāng)了 父親的漁夫們都被自己的孩子糾纏著。不管有沒有風(fēng)暴，一定要把車 輪放到學(xué)校的屋頂上去?！跋胍幌耄绻?/p>

2、天有鸛鳥飛來，不過沒有輪子。”萊娜和她父 親在廚房里爭論著?！叭绻绻?，”她父親生氣地叫道，“如果你能讓我安安靜靜 地坐在這個角落里，讓我暖暖和和的，什么都不做，那不是更好嗎“不過風(fēng)暴一停，您又要出海了。我們的輪子還沒有放到學(xué)校的 屋頂上，又沒有別人能幫忙。楊納士和老杜瓦，他們都不能上?！斑@是他們運氣，”她父親不耐煩地說?！拔腋阏f過，這場風(fēng) 暴要刮很久。它又不像自來水，一關(guān)就完事了。難道就不能等一個比 較平靜的日子 ?”他拿起一張一個星期以前的舊報紙看了起來。雖然是 舊報紙，但因為他出海已經(jīng)好幾個星期了，看來還是新聞。用報紙擋 住，這也是個逃避的辦法。不過他沒法看報，萊娜的小妹妹林達(dá)，要爬

3、到他的膝蓋上去。萊 娜隔著報紙還在繼續(xù)和他爭論，“老師星期六說，如果我們今天能把 輪子放上去，就不上課了。大家都來幫忙，就不會搞得太久了?！薄袄蠋煻檬裁达L(fēng)向和風(fēng)暴 ?讓他自己在風(fēng)里爬房頂試試 ! 你現(xiàn)在 快去上學(xué) !我們出海以前，一定會有個比較平靜的日子，那時候我們再 看。快走吧 ! 這樣我今天就能夠安寧了?！边@是最后通牒。萊娜生氣地穿上木鞋。她知道不能再爭吵下去了， 她已經(jīng)竭盡全力。她把外套扣緊，跺著腳走了?！奥犞奥?，要跟你說多少遍才算數(shù) ?最后再告訴你一遍，今天 我絕不邁出屋門一步。一個人在海上呆了幾個星期，應(yīng)該好好休息休 息。不能坐到學(xué)校的屋頂上去?？熳甙?! 到學(xué)校里去學(xué)點東西，

4、不要坐 在學(xué)校屋頂上?！薄翱衫蠋熣f過，如果我們今天往屋頂上放輪子，就不上課了?！薄斑@么大的風(fēng)，輪子上不去，所以還是要上課，就說是我說的。 你是不是非要我抓著你的脖子，送你到學(xué)校 ?”野洛生氣地穿上木鞋，走出家門，使勁把門砰地一聲關(guān)上?！捌?爾、德克，你們聽著一一這是雙胞胎的毛病，什么都得雙份你們 再吵一聲，我就把你們兩個人的頭碰在一起，如果還剩下一個就算你 運氣。一個就夠了，我的回答是不行，不行，不行 ! 狂風(fēng)暴雨，決不能 為了放車輪爬房頂 ! ”“不過我們大家都來幫忙。老師還說不上課，如果”“我說上課。為了讓耳朵清靜些，不再聽說鸛鳥，你們就該上課 去?？熳撸熳?! ”皮爾和德克你看著我，我

5、看著你，悶悶不樂地穿上木鞋，走到門 口，互相嘟囔著。正在看舊報紙的父親聽到他們氣憤的嘟囔，忍不住 笑了?！敖裉焐险n好好學(xué)習(xí)，”他取笑道?！奥犝f是關(guān)于鸛鳥的課?！薄爸灰皇顷P(guān)于頑固不化的漁夫就好，”皮爾怒氣沖沖地說。他 擔(dān)心說得過度，便趕快溜向門口，德克在后面緊跟著他。父親把報紙弄得沙沙作響，德克把皮爾推出了門，因為 ?于離開，德克幾乎摔在皮 爾身上。門關(guān)上了?！奥犞瑠W卡，難道你想永遠(yuǎn)吵我個沒完 ?如果我再聽見一句關(guān)于 鸛鳥的話，我就我就把你的脖子拉得像鸛鳥一樣長。然后，你就 能夠坐到房頂?shù)能囕喩先?。鸛鳥很聰明，不會在風(fēng)暴中飛的。而且這 種大暴風(fēng)雨天，你叫我怎么把車輪抬到房頂上 ?我又沒長翅膀

6、 ! 如果我 在狂風(fēng)中從那濕漉漉的房頂摔下來，誰去賺錢送你上學(xué)，讓你和鸛鳥 鬧著玩 ?上學(xué)去 ! ”“如果我們今天能把輪子放上去，就不上課了?！薄昂?，今天沒人能把輪子放上去，所以要上課。再見，奧卡?！眾W卡沒有辦法，只好穿上鞋，一聲不響地走開。父親看著他，取 笑著說：“如果你的嘴唇再噘出一點兒來，就能夠把車輪放在那兒， 不用放到房頂上去了?！眾W卡自言自語地說了些不好聽的話，冷冷地 看著他父親，慢騰騰地把門帶上，好讓冷風(fēng)吹進(jìn)屋去。艾卡的父親舒服地坐在廚房里的爐灶旁。他從報紙邊上看著艾卡 慢慢地穿上鞋，扣上外套的鈕扣，翻起衣領(lǐng)?！吧夏膬喝ィ⒆??”“上學(xué)去，”艾卡說?！澳溃裉焓切瞧谝?。當(dāng)然，

7、風(fēng)暴太 大，不能把車輪放到學(xué)校的屋頂上。所以我想只好去上課了?！彼麌@ 著氣。“反正我運氣不好。再見，爸爸 ! ”艾卡低著頭，頂著從對面刮來的大風(fēng)。前面的孩子們，一個個都 低著頭在狂風(fēng)中走著。大家氣憤地，像打了敗仗似地，向?qū)W校走去。 誰都不愿和誰說話，也都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失敗。艾卡走得太慢，遠(yuǎn) 遠(yuǎn)落在后面，他早餐吃得太飽，不能用力。這個切計謀都是昨天上完教堂以后決定的。皮爾和德克對付父親 的辦法是：持續(xù)糾纏，直到他投降。如果所有的孩子都照著做，持續(xù) 叨嘮，哀求喔，父親會發(fā)脾氣，生氣，說俏皮話。這是男人們的作風(fēng)，跟母親不同。父親出海的日子多，你不太了解他。不過非那么辦不行。取笑，叨嘮，叨嘮，取笑，

8、等著瞧吧 ! 不論他怎么生氣，不久 他會照你的意思辦 !也有人不以為然，尤其是艾卡。他說他的父親會說“喔，當(dāng)然， 艾卡。”不過并不動手。皮爾和德克曾老練地向大家保證，這比說服 母親容易得多。如果這樣糾纏母親，準(zhǔn)會挨耳光，這是因為你成天都 在母親自旁，使她缺乏耐性。除了艾卡，其他人很快地贊成了。特別是：如果計劃成功，不但 能夠把輪子放上校舍，而且這天還能夠不上課。這真值得好好試一試。 不過艾卡說，他父親脾氣太好了，你沒辦法糾纏他?，F(xiàn)在計劃失敗了。往學(xué)校走的時候每個孩子都不愿對別人承認(rèn)自 己的失敗，卻不知道，別人也和自己一樣完全失敗了。 風(fēng)暴永遠(yuǎn)都 不會停息 !他們知道，風(fēng)暴過后，一只鸛鳥都不會留

9、下。一切都毫無希 望，毫無作用。即使有一兩只留下來，又有什么用 ?學(xué)校屋頂上沒有輪 子一一因為父親們不合作。他們在學(xué)校的門廊上會面了。門廊上很冷，僅僅風(fēng)沒那么大了。 大家都怕冷似地使勁兒跺著腳，拍著胳膊，大聲呵氣?！昂? 好大風(fēng)! ”一個人說。沒有人搭腔。他們互相看著，把胳膊 橫架在胸前，裝出怕冷的樣子。”野洛終于轉(zhuǎn)向德克和皮爾一一計劃的創(chuàng)始人?！霸趺?？你們的爸爸 來不來?”他問。皮爾和德克互相看著?！安灰灰粊?，”皮爾慢吞吞地承認(rèn)道。 “我想不會來了?！边@使空氣活躍起來?！拔业陌职忠膊粊怼Ｄ銈円锹犚娝麆偛旁?么說的就好了?！薄拔业陌职忠膊粊怼！彼f，“他情愿坐籃子出海，也不愿在這 種風(fēng)雨中

10、坐到學(xué)校的尖屋頂上去。還說，如果有馬鞍，他也許會試試。一個漁夫，在大風(fēng)天的尖屋頂上，摔成兩瓣，有什么好處 ?摔成的兩瓣 兒將來出海也抓不到兩倍的魚?！贝蠹冶贿@話逗笑了?，F(xiàn)在既然都承認(rèn)了自己的失敗，就大聲地重 復(fù)著父親說的話?，F(xiàn)在，對于自己的失敗，大家都笑起來。而艾卡沒 說“我告訴了你們沒有 ?”因為他笑得太厲害了。野洛替大家作了總結(jié)。“大概這場風(fēng)，對我們父親這些頭來說， 的確太厲害了?！蓖蝗?，老師在門口出現(xiàn)了。萊娜第一個沖口對老師說：“我們的父親，沒有一個愿意來，一 個都沒有?！彼f?！皼]有一個愿意離開火爐。他們就是坐著烤火?！薄斑@就是你們抱怨的事 ?”老師說。“我要說，他們是聰明人。你 們遲

11、早也會了解，人不能和風(fēng)暴硬抗。就像光用頭推不倒墻一樣?，F(xiàn) 在我們進(jìn)去吧 !開始上課，把心用在學(xué)習(xí)上吧 ! 你們的父親會改變主意 的。你們知道。如果今天不成，等風(fēng)暴小一些，他們就會動手。他們 在出海前，會把輪子放上去的?！薄八麄兏嬖V您了 ?”萊娜急忙問。“他們沒有告訴我。不過我知道。你們也該知道。只要是可能的 事，他們總會想辦法做到的。這是父親和母親的作風(fēng)。你們僅僅沒有 耐性。不過輪子能等。鸛鳥也在等著風(fēng)暴過去。讓我們像鸛鳥一樣又 聰明，又能忍耐吧?！辈还茉鯓咏忉?，課堂的情緒總是不好。風(fēng)還在學(xué)校的周圍狂呼怒 嘯，好像在告訴他們，風(fēng)暴還在橫掃著海洋和陸地?？吭诤诎迮赃叺?車輪，更讓他們想起那些鸛鳥

12、。呼嘯的狂風(fēng)，使他們難以聽懂老師講 的，也更難聚精會神地回答問題。成百只鸛鳥如果現(xiàn)在從非洲飛來， 也許正沉溺在大海之中，這種時候，誰還有心去回答算術(shù)問題 ?不知有 多少只鸛鳥會所以淹死，到不了韶若 ?大風(fēng)似乎給大家?guī)砹诉@個煩惱 的算術(shù)問題。老師問奧卡十六乘十六是多少。奧卡只得猛地把注意力從窗口移 開，因為正好有一簇茅草被狂風(fēng)吹得貼在玻璃上?！皼]有一只鸛鳥經(jīng) 得住這樣的風(fēng)暴?！眾W卡回答。沒有人因為奧卡答錯了而發(fā)笑。所有的眼睛都擔(dān)心地轉(zhuǎn)向窗戶， 再從窗戶移到黑板旁邊的車輪。連老師都顯得很憂郁?！霸絹碓綁牧??！焙笈庞腥溯p聲地說?！翱磥碇荒苋绱耍崩蠋熉卣f?！耙驗槲覀冏约簾o能為力。 僅僅坐著，對

13、車輪毫無辦法。不過行動起來是件難事。但是奧卡，現(xiàn) 在我問你的問題是：十六乘十六是多少 ?”奧卡躊躇了一下，努力使自己思想集中到算術(shù)上來，尋找答案， 不過他答錯了?！班? ”他煩惱地自言自語著?！拔乙詾槭鞘耸恕！背藠W卡自己，沒有人聽他答得對不對。連老師都不在意。老師 站著，聽著外面的聲響。那風(fēng)好像在發(fā)出新的聲響。喃喃的，咕噥的 說話聲傳到教室里來。門廊外，好像有什么東西摔在地上。一會兒， 門廊內(nèi)也有了跌撞聲。大概是風(fēng)把什么東西刮倒在地板上，到處滾動 著。重重的一陣敲門聲，大家都把頭轉(zhuǎn)向教室門口。有人在門外說話?！拔覀兊陌职?! ”萊娜喊道。老師趕忙開門。韶若的男人們都站在門外?！昂喼笔巧?/p>

14、經(jīng)病，神 經(jīng)病! ”其中一個對老師說。聽聲音像是艾卡的父親。“先是孩子糾纏， 所以把孩子趕到學(xué)校去。然后怎么樣 ?然后是孩子的媽來糾纏。除了車 輪上該死的鸛鳥，這些人的腦子里好像沒有別的。我們最后全被攆出 來了，所以只好聚到一起商量，決定把車輪放上去，這比一群沒完沒 了地叨嘮的婦女和孩子容易對付。”老師高興地笑了?！八_門幾千年前就以及發(fā)現(xiàn)這個真理了。他 有一條箴言說：坐在屋頂上勝于和饒舌的婦人坐在屋內(nèi)。”奧卡的父親說：“聽見沒有 ?連老所羅門都讓他妻子趕上了屋頂， 咱們幾個蠢漁夫能有什么辦法 ?”“跟所羅門一樣上屋頂，”有人在門廊中說?！俺姓J(rèn)失敗?！苯淌依镆魂囘赀甑男β暋Ｄ腥藗冊谡f著笑話，而

15、且還說不論風(fēng)雨， 都要把輪子放上去。他們并非真的不愿意去放輪子這你能夠看得 出來一一不然他們就不會說俏皮話了。說俏皮話總是個好兆頭。野洛的父親向教室里望著，“我好像聽說，”他大聲說，“如果 我們今天把車輪放上學(xué)校的屋頂，你們就不上課了，這個消息準(zhǔn)確嗎 還是出于野洛對學(xué)校的熱愛 ?”“不上課 !”整個教室齊聲答道。 “不 上課! 老師答應(yīng)過的。”他們從老師臉上看得出來一一今天什么事情都不做了。不等老師 點頭，大家就高興地走出教室，把外套、絨線帽和木鞋穿戴上。在門廊上，他們看見父親們帶來了梯子，木頭和繩子。這些東西 在校園中亂糟糟地放在一起?！盎乇? 回避，百姓們 ! ”野洛一路叫著。只有野洛沒忘

16、記，他跑 到教室前面去拿車輪，并不跟著大家沖出教室。他把車輪搖搖晃晃地 滾出了教室門口，滾進(jìn)校園，停在那堆木頭、繩子和梯子上?！昂昧?，什么都有了?！币粋€男人喊。“現(xiàn)在把你們的鸛鳥也滾 出來吧!”男人們都笑了，孩子們卻沒笑?？粗赣H們準(zhǔn)備把車輪放上屋頂， 他們高興了，放心了，正期待著，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低沉的天空 中，烏云滾滾，看來很像海上的怒濤，預(yù)示著兇兆?？罩谐孙L(fēng)暴， 沒有別的。到處不見一只鳥，連麻雀都沒有。紛亂的雨點打下來，風(fēng) 把雨點吹進(jìn)了門廊?！斑@樣的風(fēng)暴過后，還能有鸛鳥活下來嗎 ?”德克向校園中圍在那 堆東西旁邊的人們問道。男人們抬頭望著天空，聳聳肩膀。“也許有，如果風(fēng)暴不再繼續(xù)

17、的話，”萊娜的父親說?！耙苍S有幾只聰明的鸛鳥會把頭埋在沙里， 等待風(fēng)暴過去?！薄澳鞘区r鳥 ! ”萊娜輕蔑地說。她正站在旁邊，為父親的無知感到 很丟臉，特別又是在老師前面 ! “據(jù)說鴕鳥把頭埋在沙里，其實不對?！薄拔蚁耄@樣你跟你的鴕鳥就滿足了。”艾卡的父親說?！皩?，”萊娜的父親有點生氣了?！耙苍S把我自己的頭埋在沙 里。這些現(xiàn)代學(xué)生，他們什么都懂。我呢 ?只知道魚?！彼蝗恍α恕?“如果屋頂上放幾條魚，你們怎么樣 ?”他問道?！耙粋€大盆里放幾條 鯊魚?”孩子們叫嚷著不要，他才咧嘴笑了。他嚴(yán)肅起來，后退了幾步， 看著那尖尖的屋頂。“來吧 ! 你們這群所羅門王，”他不耐煩地說。 “快上屋，把輪子放

18、好?！蹦腥藗冋局?，考慮著斜度這么大的屋頂?！坝譂瘢侄?，風(fēng)又大。 簡直比滿甲板的海蜇還滑。”其中一個人說?！跋劝烟葑恿⑵饋?，看 看上面的氣候如何?！眱蓚€男人把梯子豎起來。在從學(xué)校的一個角落繞過時，一陣大風(fēng) 吹來。兩個人拚命掙扎，都扶不住它。梯子搖晃著，眼看就要倒下來。大家著急地看著梯子，心想它會馬上被摔得粉碎?！靶⌒? 小心 !有人在叫?！叭绻B梯子都架不起來，怎么能把輪子放上去呢 ?來呀 ! 大家動手。別光瞪眼瞧著。先放下來 !慢一點，慢一點 ! 對了!在拐角多 風(fēng)的地方要平著拿。這可不是舉著旗子 * ?！边@是楊納士 ! 他坐在輪椅上，憑兩只胳膊的力量冒風(fēng)來了，一面大 聲地斥責(zé)著每個人。男人

19、們把梯子放下，然后轉(zhuǎn)向楊納士 ; 為他們在自己孩子面前挨罵 丟了臉，有些生氣了。不過楊納士正咧著嘴笑哪 ! 雖然他和風(fēng)搏斗著， 頂風(fēng)前進(jìn)，但他卻很得意。他把輪椅轉(zhuǎn)到人群的前面。“在陸地上辦 事，你們這些人就像魚一樣無用?！彼演喴斡洲D(zhuǎn)一下，面向屋頂， 對大家說。“現(xiàn)在我們要動腦筋，想辦法。還是聽我的 ! ”“我們現(xiàn)在有監(jiān)工的了。”一個人說?！昂昧耍F(xiàn)在把梯子放下來，”楊納士指揮著。“一頭貼墻，把 另一頭舉起。在梯子下面，用手一磴一磴地向上移，直到靠墻舉起為 止。然后把梯腳拉出來就行了。這樣就不必和風(fēng)打架了。”“哈，的確不錯?！绷硪粋€人說。梯子放好了，大家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楊納士，聽他指揮。楊納士看

20、 看那堆木頭和旁邊的另一把梯子。“現(xiàn)在把這個個梯子也推到房頂上去。不過先要在第一磴系一條 繩子，這樣能夠把梯子在房頂?shù)牧硪活^系穩(wěn)。再把第二個梯子和第一 個用繩子連起來，不然它在房頂上會立刻被風(fēng)吹走的。你們孩子們， 把車輪給我。”等孩子們把車輪滾過來時，他不住地看著校園中那堆木頭?！斑@ 個大堆木頭是干什么用的 ?”他沖著屋頂叫道?！爸л喿佑玫摹Ｒ欢ǖ糜袀€架子把輪子支起來，這樣輪子在這個 尖屋頂上才能放正?！眾W卡的父親解釋說?！鞍? 上面是住鸛鳥，不是住大象，”楊納士說?！耙牢铱矗喿?放得越簡單越好。如果把這個大堆木頭放上去，鸛鳥飛過時，還以為 是陷阱，不是窩。不過先放好梯子再說吧 ! 我會把它

21、安排得又舒服，又 簡單，又美觀。”“是，老爺，是，老爺，”奧卡的父親說。“楊納士吩咐，把第 二個梯子豎起來。”野洛、奧卡和萊娜把車輪滾到楊納士面前?！颁徸幽??”楊納士說“我在這個百寶椅上掛了鋸子的?！薄霸谶@兒，”皮爾在后面說?！斑€有一把錘子。您把它坐住了。”“錘子也要，”楊納士說?！鞍彦N子給我?！彼闷疱N子把輪子 外面的鋼圈敲掉了，根本沒注意到孩子們驚訝的神態(tài)。然后，他估計 了一下屋頂和屋脊的斜度，開始在木輪邊上鋸成凹進(jìn)去的V 字形。孩子們幫他扶住輪子。“看，鋸兩個深的 V 字。這樣，輪邊就會正好和 屋脊貼緊，”他解釋說。“然后，把鐵邊套住一部分木輪，這樣也不 會遮住凹處。鐵邊也蓋不住整個輪

22、子，反正輪子又不滾動。這樣就好 了，鐵邊高起，把輪子變成盆子一樣。鸛鳥造窩是粗心大意的。這樣 能夠把它們搬采的東西部留在上面。”老師走過來。“楊納士，您不進(jìn)屋里來嗎 ?在屋里一樣能夠干活兒， 何必坐在風(fēng)里呢 ! ”“如果他們坐在風(fēng)吹的屋頂上干活，我坐在這個地方，就已經(jīng)非 常舒服了。”楊納士簡短地說。他在全神貫注地拉鋸。 老師知道楊 納士不會接受特殊照顧，便不再多說什么。“我能做些什么事 ?”他問。“大家都在忙，我好像幫不上?！薄班福乙粋€手搖的曲柄鉆頭，鉆頭要長得能夠穿過屋脊。”“我爸爸有曲柄鉆，還有各式各樣的鉆頭，”野洛趕忙說。“我 去拿。”“野洛把我的差事?lián)屌芰?。”老師說。“別急，”楊納

23、士說。“我還要兩條粗一點的鐵棒。要長得能支 持整個輪子。你看，我們把屋脊穿兩個洞，把兩條鐵棒插過去，然后 架上車輪。我在輪上鋸的 V 形正好卡在屋脊上。然后，只要用鐵絲在 兩條鐵棒上綁住就行了。輪子會又穩(wěn)，又平，又結(jié)實，像座房子。不 過，我想不出韶若什么人有兩條這樣的粗鐵棒?！薄肮? ”老師說?！澳覍θ肆恕Ｎ矣浀?，到鐘樓上打鐘的時候， 好像見過幾條這樣的鐵棒。對，我完全能夠肯定。”“只要夠長就行?！睏罴{士說。“我去看看。沒有人能搶我這件差事，作為村里的法定打鐘員， 只有我才有鑰匙?！崩蠋煆囊麓锾统鲆粋€又大又舊的鑰匙，舉起給 大家看; 然后匆匆地走開了。“幸虧給他找著一件事，”楊納士對萊娜說

24、?！笆裁炊伎吹媚敲?仔細(xì)，真叫我坐立不安。他跟你們孩子一樣興奮?！边@時凹處已經(jīng)鋸 完，現(xiàn)在的工作是把鐵圈套上一半。男孩們和萊娜好不容易把車輪扶 穩(wěn)，讓楊納士套上那緊湊的鐵圈。野洛拿來了曲柄鉆和所有的鉆頭。幾分鐘以后，老師也帶來了兩 條生銹的大鐵棒。楊納士仔細(xì)看了看這些鐵棒。“能夠。又粗又結(jié)實。 長得充足放輪子。幸虧你記得，”他對老師說。“恐怕這是韶若沒有 用上的鐵棒，也是剛才我擔(dān)心找不到的東西。沒有鐵棒，我的妙計再 好也沒有用，我就會成為韶若的笑柄了。”野洛爬上梯子，把曲柄鉆等送給在屋頂上的人。老師去找把輪子 綁在鐵棒上的粗鐵絲。“不能讓他閑著。”楊納士對萊娜狡猾地眨眨 眼。輪子終于準(zhǔn)備好了。

25、孩子們把它滾到梯子下。男人們把它抬上梯 子，野洛的父親正在屋頂上為鐵棒鉆洞。冒著大風(fēng)，在屋頂上做這樣的事是很困難的。兩個漁夫騎坐在屋 脊上，等輪子一上來，就把它安放在準(zhǔn)備好的鐵棒上。忽然一陣狂風(fēng) 夾著冰雹劈頭打來。屋脊上的人不得不俯身趴下，緊緊抓住梯子。遞 輪子的人，不得不停下來，在梯子上使勁抓住輪子。雹雨來的快，過 去的也快。于是大家又開始工作了。楊納士密切地注意著一切活動。他是那么專心，好像根本不知道 下了這陣雹雨。他不時地向村里那條大街張望。突然，他喊著：“看， 大家來看 ! 誰來了 ?是婦女們 ! 可不是嗎 ?雨也好，冰雹也好，她們給我 們送熱咖啡來了 !這簡直像過節(jié)一樣。婦女萬歲 !

26、 ”屋頂上的人停止了工作。大家坐著，望著大街。婦女們簇?fù)碇?過來，保護(hù)著熱氣騰騰的咖啡。突然，又來了一陣夾著冰雹的暴風(fēng)， 男人們緊緊攀住屋頂或梯子。風(fēng)雹過后，他們又向路上探望。“看也沒用，”楊納士叫道， “不把輪子放好就沒熱咖啡，什么也沒有?！薄皸罴{士，你真像個監(jiān)工頭子，”坐在屋脊上的一個人抱怨道， “就缺一條鞭子。”“用不著鞭子，我有舌頭?！睏罴{士回答?！肮?，”皮爾和德克的父親向下叫道。“鯊魚咬掉了你的腿，可 沒咬掉你的舌頭?！弊谙旅娴臈罴{士窘得紅了臉，望著別處。然后從帽沿下看著皮 爾的父親，揣摩著這玩笑到底是什么意思。皮爾的父親看見楊納士的 神色，向他善意地笑了。楊納士在椅子中放松了，

27、他噓了一口氣。 “哈，我告訴你，”他慢慢地說，“那條鯊魚開始看中了我的舌頭。 還真的好好看了一陣，因為我好好地教訓(xùn)了它一頓，也許它嫌舌頭太 硬，覺得靴子還比較柔軟，就把我靴子拿走了?？赡菞l蠢魚怎么知道 里面還有我的腿 ?”大家都笑了。楊納士靠在椅背上，放心了。他好像在試探，在品 嘗這笑聲。他看見在椅旁徘徊的皮爾。“好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 大家聽這個古怪的故事是為我著想。的確對我有好處 ! ”他親切地說 “好得很?！蔽蓓斦诎惭b車輪。楊納士聚精會神地看著。“設(shè)計的兩鐵棒必 須得用上。”他焦急地自言自語，“不然我就名聲掃地，他們會把我 趕出韶若。”老師拿了一把鐵絲匆匆走來。楊納士找了幾條最粗的，

28、 讓皮爾送到屋頂上。“沒有你可做的事了。”楊納士對老師說。“婦女們在教室的爐子上放了熱咖啡。你自己去喝一杯吧 ! 這種天氣，你不 習(xí)慣活動。”“是，先生 ! ”老師說著，行了個舉手禮，走了。野洛的父親，整個身體都躺在屋頂?shù)奶葑由稀Ｋ描F絲把輪邊和 鐵棒緊緊捆住。這是件別扭、干不快、舉著手干的活兒。雨水和刺骨 的冷風(fēng)使他們工作得很慢，四肢都麻木了。坐在屋頂上的兩個人扶著 輪子，其中一個人伸了一下發(fā)麻的手臂。他疲倦地用手抹了一下臉上 的雨水，等再抓輪子時，輪子歪了?！邦? 把輪子扶正，”楊納士說。“鸛鳥要的是窩，不是滑梯 ! ”“知道，”顏沒加思索，就不耐煩地說，“你要以為你能干得更 好，你就上來

29、試試 ! ”大家都驚呆了，看著楊納士。萊娜站在旁邊，把手放在楊納士肩 上。但出人所料，楊納士竟十分高興?！奥犚姏]有 ?”他問萊娜，“他 忘了我沒有腿。天保佑 ! 事實上該當(dāng)如此?！鳖佉恢弊⒁庵€沒放好的車輪。現(xiàn)在才想起剛才說了什么話。他 望著楊納士，不好意思地笑了。“別上來，”他說。“我不要你到上 面來把我比下去。我要你看看，我是跟你一樣的男人。”他沒有道歉，也沒有掩飾。他們對楊納士同樣看待。楊納士彎腰 整理著夾住褲腿的夾子。等他抬起頭來時，兩眼發(fā)亮?！疤毂Ｓ?! ”他 咕噥著說。萊娜把手從楊納士肩上移開。她也不應(yīng)該把楊納士當(dāng)孩子看?！澳愀也桓疑先ピ囋??”楊納士突然問她?！拔覀儜?yīng)該把輪子試驗 一下，你大概有兩個鳥那么重吧 ! 我要看看那輪子能不能撐得住，會不 會動搖傾斜。讓幾個人來扶著你。”楊納士也沒把她當(dāng)成小娃娃?！爱?dāng)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