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盜竊罪與侵占罪的區(qū)別

論盜竊罪與侵占罪的區(qū)別摘要盜竊罪和侵占罪是侵犯財產(chǎn)罪中兩種不同的形式，司法實踐中有時很難做出清楚確切的界定。盜竊罪的基本特征，是違反被害人的意志，使用秘密竊取的方式，將他人占有的財務占為己有。而侵占個人財物罪的基本特征，是變合法占有為非法占有。一方面盜竊罪與侵占罪同屬侵犯財產(chǎn)罪，在犯罪構(gòu)成上存在一定的共通點；另一方面，盜竊罪的客觀危害行為特點是犯罪主體使用秘密竊取的方式將他人的財物占為己有，而侵占罪的客觀危害行為特點是犯罪主體將自己合法占有行為變?yōu)榉欠ㄋ?，兩者看似明顯的區(qū)別在紛繁復雜案情中審判人員受認知程度限制很難做出精準判斷。文章從許霆案入手，第一部分分析解讀許霆案，第二部分解讀盜竊罪中的“秘密竊取”，最后一部分闡述盜竊罪與侵占罪的聯(lián)系與區(qū)別。關鍵字：盜竊罪；侵占罪；界限許霆案之解讀一、“許霆案”案情綜述2006年4月21日，廣州青年許霆與朋友郭安山利用ATM機故障漏洞取款，許霆取出17.5萬元，郭安山取出1.8萬元。事發(fā)后，郭安山主動自首被判處有期徒刑一年，而許霆潛逃一年落網(wǎng)。2007年12月一審，許霆被廣州中院判處無期徒刑。2008年2月22日，案件發(fā)回廣州中院重審改判5年有期徒刑。2006年4月21日晚10時，被告人許霆來到天河區(qū)黃埔大道某銀行的ATM取款機取款。結(jié)果取出1000元后，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銀行卡賬戶里只被扣了1元，狂喜之下，許霆連續(xù)取款5.4萬元。當晚，許霆回到住處，將此事告訴了同伴郭安山。兩人隨即再次前往提款，之后反復操作多次。后經(jīng)警方查實，許霆先后取款171筆，合計17.5萬元；郭安山則取款1.8萬元。事后，二人各攜贓款潛逃。同年11月7日，郭安山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并全額退還贓款1.8萬元。經(jīng)天河區(qū)法院審理后，法院認定其構(gòu)成盜竊罪，但考慮到其自首并主動退贓，故對其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1000元。而潛逃一年的許霆，17.5萬元贓款因投資失敗而揮霍一空，今年5月在陜西寶雞火車站被警方抓獲。日前，廣州市中院審理后認為，被告許霆以非法侵占為目的，伙同同案人采用秘密手段，盜竊金融機構(gòu)，數(shù)額特別巨大，行為已構(gòu)成盜竊罪，遂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許霆隨后提出上訴，2008年3月，廣州中院認定許霆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5

年。許霆再度上訴，2008年5月，廣東省高院二審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此案一出，在社會引起軒然大波，關于許霆犯的是盜竊罪還是侵占罪，各界學者也持不同意見。作為一個引起社會各界廣泛關注、引發(fā)法學界人士激烈爭論的案件，許霆案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典型的司法素材和研究樣本。二、由“許霆案”引發(fā)的不同意見對許霆的行為持有罪觀點者在對許霆的行為構(gòu)成何罪的問題上依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一部分人認為許霆的行為構(gòu)成了盜竊罪，一部分人認為該案應為侵占罪，也有一部分人分析得出許霆的行為符合詐騙罪的特征，甚至還有人認為該案屬于信用卡詐騙罪等，但這些觀點又主要以盜竊罪、詐騙罪和侵占罪居多。現(xiàn)分述如下：（1）持盜竊罪觀點的人認為，許霆主觀上是故意并具有非法占有之目的，從客觀方面來說許霆實施了秘密竊取銀行錢款的行為且數(shù)額巨大，其惡意取款的行為完全具備刑法所規(guī)定的盜竊罪的全部構(gòu)成要件。因此，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王作富教授表示:“許霆被一審法院以犯盜竊罪判處無期徒刑一案，在社會上引起廣泛關注，并且圍繞許霆有罪還是無罪，是盜竊罪還是詐騙罪展開了激烈的爭論。我認為，法庭認定許霆犯盜竊罪是正確的?！鼻迦A大學法學院張明楷教授也毫不遲疑地指出:“許霆的行為完全符合盜竊罪的客觀要件?！保?）持侵占罪觀點的人認為，許霆在取錢時是基于銀行的原因，使許霆合法地持有了這些錢，因此該行為首先成立不當?shù)美?，許霆應對銀行負返還義務，但其拒不返還，故應對其適用《刑法》第270條，認定其構(gòu)成侵占罪。廣東今久律師事務所律師張重明指出：“許霆侵占‘他人錯誤交付之物’，即侵占銀行錯誤交付的款項，涉嫌侵占罪?！敝袊嗣翊髮W法學院教授馬建兵等也是該觀點的主要支持者，他主張“許某首先成立不當?shù)美?，應對銀行負返還義務，在拒不返還后，對其應適用《刑法》第270條，而不是第264條，認定許某構(gòu)成侵占罪?！保?）持詐騙罪觀點的人認為，許霆是在其與銀行的合法合同基礎上，利用自己的銀行卡和ATM出錯的機會，虛構(gòu)事實、隱瞞真相，騙取銀行財物，完全符合詐騙罪的犯罪客觀構(gòu)成要件，如京衡律師集團事務所張學輝律師主張：“我堅持認為，許霆構(gòu)成詐騙罪”。又例如朱建華教授也提出：“以盜竊罪對許霆定罪處罰并不恰當，許霆案以詐騙罪定罪判決更為合適?！比⑿袨槿耸欠駥嵭小懊孛芨`取”的行為在針對“許霆案”的討論中，一部分人認為ATM機是銀行經(jīng)營活動的工具，是銀行與客戶進行交易行為的代表，許霆把自己的銀行卡插入ATM機，輸入自己的密碼，輸入取款金額直至交易成功，都是在銀行自助取款系統(tǒng)的控制之下，每一筆交易都得到了對方的確認，整個交易過程都被完整地記錄了下來，并且是雙方的民事行為，所以許霆的行為不可能是“秘密竊取”。徐松林教授就對此評論道：“在許霆案中，從客觀來看銀行知道，從主觀來看許霆也認為銀行知道，因此無論從主客觀，都沒有秘密可言?！绷硪徊糠秩藚s認為盜竊罪之“秘密竊取”具有相對性和主觀性，只要行為人自認為財產(chǎn)控制人不知道或者沒有發(fā)覺其竊取財物的行為，不論財產(chǎn)控制人是否已真實發(fā)現(xiàn)，對“秘密竊取”并無影響。許霆明知其銀行卡上僅有170余元，在發(fā)覺ATM機出現(xiàn)異常的情況下仍連續(xù)170次取款174000元，并供述“銀行應該不知道”，充分說明了許霆在實施取款行為時主觀上自認為銀行人員不能及時發(fā)現(xiàn)，其行為符合“秘密竊取”的特征。也正因為如此，王作富教授才肯定地認為：“許霆實施了秘密竊取取款機內(nèi)資金的行為?！北I竊罪中“秘密竊取”問題的解讀一、我國對于盜竊罪的法律規(guī)定盜竊罪，是指以非法占有為目的，秘密竊取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或者多次盜竊、入戶盜竊、攜帶兇器盜竊、扒竊公私財物的行為。盜竊罪應該有下列構(gòu)成特征：本罪的客體，是公私財物所有權(quán)及占有權(quán)，有學者認為刑法中保護的財產(chǎn)權(quán)，除所有權(quán)外還包括占有權(quán)，例如乘客遺忘在出租車內(nèi)的財物，屬于出租車司機占有，雖然相對于乘客來說屬于遺忘物，但對于出租車司機來說，則是其占有的財物。所以，第三者從出租車內(nèi)取走該財物的行為，應該認定為盜竊罪。因此我們說，盜竊罪的客體實質(zhì)上是占有權(quán)。這一點是區(qū)分盜竊與侵占罪的關鍵。本罪的對象一般是動產(chǎn)，而作為盜竊對象的財物，不僅指有體物，而且也包括具有具體經(jīng)濟價值的無體物，例如電力、煤氣、天然氣等。本罪客觀方面表現(xiàn)為以秘密竊取的方法，將公私財物轉(zhuǎn)移到自己的控制下并非法占有的行為。秘密竊取是指行為人采用自以為不被他人發(fā)現(xiàn)的方法占有他人之物。只要行為人主觀上是秘密竊取，即使客觀上已經(jīng)被他人發(fā)現(xiàn)，也不影響盜竊行為的性質(zhì)。秘密竊取既可以當著物主的面乘其不備實施，也可以在被害人不在之時實施。本罪的主體是一般主體，即年滿16周歲、具有刑事責任能力的自然人。本罪的主觀方面為直接故意，即明知是他人或者單位所有或者持有的財物，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實施竊取財物的行為。二、對盜竊罪中“秘密竊取”的解讀盜竊罪的“秘密”在刑法中有著特定的內(nèi)涵，它是指犯罪行為人主觀上自認為不被人發(fā)覺而也就是說，行為人本以為所有人不知道其盜竊行為，所以即使財物所有人或持有人知道其竊取行為，對此秘密性也沒有影響。例如某小偷晚間入室盜竊，而女房主人雖知道卻因害怕而不敢聲張，此盜竊行為已被財物所有人發(fā)覺，但這仍不影響盜竊秘密性的成立。它僅指當時的財物持有人不知道如行為人正在公交車上實施扒竊，其他乘客有的已看到，那么此時的竊取行為是否還具有秘密性呢?換句話說，第三人的發(fā)覺能否成為認定其失去秘密性的依據(jù)呢?答案是否定的，也就是說只要被害人沒發(fā)現(xiàn)則不影響盜竊行為的秘密性的成立。因此對那些看起來好像是在大家都發(fā)覺的場合行竊的行為，也不一定就妨礙盜竊罪秘密性的成立。秘密竊取是指竊取財物當時而言的，并非指整個過程都是秘密的。從秘密竊取的含義出發(fā)，有學者認為秘密竊取具有如下特點:主觀性特征，就是指行為人自認為不被財物持有人當場發(fā)現(xiàn)的心態(tài)；時限性特征，秘密竊取是指行為人竊取財物的手段，也就是說它不要求整個過程都必須要秘密進行，只要求著手竊取完成盜竊罪的構(gòu)要見就行；相對性特征盜竊罪的秘密竊取主要是針對財物控制人來說的，因為在司法實踐中，經(jīng)常發(fā)生的是，一些盜竊行為人即使在被他人發(fā)覺的情況下（只要不被財物控制人發(fā)覺），仍然進行竊取行為。針對“許霆案”，有觀點認為，許霆從ATM機取款，先要對ATM機發(fā)出指令，也就是輸入密碼和金額，然后ATM機再根據(jù)其指令“吐”款，這實際上是一種雙方行為，而“竊取”要求是單方行為。但ATM機畢竟只是一種機器，是執(zhí)行人所預先為其設置的指令的機器，最多也只是具有一定智能性的機器，在其出故障之后，這種智能性也被最大程度地限制了，所以其不可能與人一樣同客戶進行正常地互動交流。況且ATM機也不可能成為本案被害人，本案的被害人應該是商業(yè)銀行。在許霆取款時銀行對于ATM機發(fā)生的錯誤并不知曉，許霆的行為違背了商業(yè)銀行的意志，商業(yè)銀行絕無可能同意許霆的如此要求，更不會配合許霆的行為，許霆只是利用ATM機的故障而獲利，應當屬于盜竊理論中的單方行為。另外，許霆在取款的過程中也沒有使用暴力或脅迫手段，并且是秘密進行的，符合盜竊犯罪要求的“竊取”的特征。第三章、盜竊罪與侵占罪一、盜竊罪與侵占罪的界限侵占罪是指以非法占有為目的，將自己代為保管的他人財物、他人的遺忘物或者埋藏物非法占為己有，數(shù)額較大且拒不退還或拒不交出的行為。侵占罪與盜竊罪在許多方面都有共同之處：在主觀方面都具有非法占有他人財物的目的，都是出于故意；客觀上均侵犯了他人財物的所有權(quán)，且都未使用暴力手段；主體上都是一般主體。在一般的案件中，依據(jù)犯罪的構(gòu)成要件基本上可以對二者作出判斷。但在一些非典型案件中，由于犯罪行為的客觀特征的復雜性，往往會給案件的定性帶來一定的困難。區(qū)分二者的關鍵在于作為犯罪對象的財物在行為人非法占有時究竟受何人所控制。另外在犯罪對象、犯罪故意形成的時間、客觀行為表現(xiàn)等方面二者也存在著較大差異。犯罪對象的財物受誰占有控制不同作為犯罪對象的財物在行為人非法占有時受誰占有控制是判定盜竊罪與侵占罪的關鍵。因為盜竊罪只能是盜竊他人占有的財物，而侵占罪針對的是侵占自己保管的他人財物或侵占遺忘物、埋藏物。一般來說，如果該財物在行為人非法占有時本身為行為人所占有控制，那么應為侵占罪；如果該財物在行為人非法占有時本身為財物的主人或其他占有、使用人所控制，則可能構(gòu)成盜竊罪。（1）當財物置于特定場所時，即使原占有控制人喪失了對財物的占有控制，但財物仍屬他人所占有控制。如客人遺忘在私人車上的包暫時屬該車車主所占有。如果其他人從該車上取走該包的行為則應認定為盜竊罪，而車主占有該包拒不歸還的行為則構(gòu)成侵占罪。當然，特定場所是應當有嚴格限制的，并非所有的特定范圍內(nèi)的場所均是這里所的特定場所。比如人口流動較大的火車站候車室、公園、銀行等場所雖然屬特定范圍，但因其人口流動頻繁，管理人的義務只是維持該特定空間的活動秩序，對其管理領域內(nèi)的財物控制力度相對較弱而缺乏有效管理，應排除在特定場所之外。而諸如私人汽車、居民家庭等則可以根據(jù)客觀上的實際情況加以判斷，他人的遺忘物應受私車車主、家庭主人所占有控制，因而屬特定場所。（2）行為人在非法占有財物時，雖然該財物表面上處于無人持有狀態(tài)，但如果根據(jù)當時的客觀事實可以判斷，財物并非已經(jīng)脫離物主或財物的實際管理人所控制，那么行為人非法占有財物的行為構(gòu)成盜竊罪。（3）如果行為人事實上持有他人財物，但客觀情況表明，該財物仍屬財物所有人或財物的實際管理人控制，則行為人非法占有他人財物的行為宜定為盜竊罪。如果行為人與財物所有人或管理人之間形成了保管關系，則行為人非法占有他人財物的宜認定為侵占罪。如行為人在車站碼頭利用“助人為樂”的表象，假意為他人提包，卻趁物主一時疏忽將包提走。在此種情況下，行為人與物主之間并未形成真正的保管關系，物主事實上仍控制著自己的財物，故行為人的行為應屬盜竊。犯罪對象、犯罪故意形成的時間、客觀行為表現(xiàn)方式不同就犯罪對象而言，侵占罪的犯罪對象只能是他人交給自己保管的財物、他人的遺忘物或者埋藏物；盜竊罪的犯罪對象一般是動產(chǎn)，且行為人不可能盜竊自己事實上占有的財物。當然，行為人對他人交給自己保管的財物非法占有在通常情況下不可能構(gòu)成盜竊罪這一點無可置疑，但對拾得的遺忘物或者埋藏物進行占有是為侵占還是盜竊卻存在較大爭議。首先，對于遺忘物，一種觀點認為遺忘物是遺忘人暫時忘記拿走的財物，雖然其對遺忘物的控制支配能力相對以前有所減弱，但財物并未完全脫離其控制范圍，如果行為人非法占有該物，則構(gòu)成盜竊罪；另一種觀點認為，占有遺忘物的行為不具有秘密竊取的特征，不應構(gòu)成盜竊罪而是侵占罪，秘密竊取的前提是企圖占有的財物必須是為他人所實際控制的。既然物主已喪失了對財物的控制，怎么能說行為人是秘密竊取的呢？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并非所有非法占有他人遺忘物且拒不交出的行為都應定性為侵占而不是盜竊罪。其次，對于埋藏物，應根據(jù)挖掘人取得埋藏物時該埋藏物的實際控制狀態(tài)而論。如果挖掘人取得埋藏物時埋藏人對該埋藏物已經(jīng)失去了實際的控制，那么行為人就沒有侵犯埋藏人對財物的占有控制權(quán)，行為人取得埋藏物拒不交出的行為構(gòu)成侵占罪；如果挖掘人取得埋藏物時該埋藏物實際上還處在埋藏人的實際占有控制之下，行為人取得埋藏物拒不交出的行為則構(gòu)成盜竊罪。例如行為人在他人住宅內(nèi)發(fā)現(xiàn)埋藏物并將其非法占為己有，由于該埋藏物所處的特定場所決定了該埋藏物實際上仍處于所有人或保管人的控制之下，行為人秘密將其非法占為己有的行為就構(gòu)成了盜竊罪而非侵占罪。在許霆案中，ATM機發(fā)生錯誤，并不能說機器內(nèi)的錢由許霆代為保管。而且，更不能說機器內(nèi)的錢便成為遺忘物或埋藏物，因為錢并未被銀行遺忘，也沒有脫離銀行的占有。因此并不構(gòu)成侵占罪。就犯罪故意的形成時間而言，盜竊罪與侵占罪在這方面也有明顯的差異。盜竊罪的犯罪故意通常產(chǎn)生在非法取得公私財物之前，并且行為人對財物占有的方式從一開始就是非法的。侵占罪中行為人占有他人財物的行為是基于行為人已經(jīng)持有他人財物的事實，其犯罪的故意一般是在持有他人財物之時或之后產(chǎn)生的，行為人對財物的占有方式在開始時是合法的，在犯罪的故意產(chǎn)生后為非法.從客觀行為表現(xiàn)方式來看，盜竊罪表現(xiàn)為以秘密竊取的方法，將公私財物轉(zhuǎn)移到自己或第三人的占有控制之下，而侵占罪表現(xiàn)為將他人的交給自己保管的財物、他人的遺忘物或者埋藏物非法占為己有，數(shù)額較大且拒不交還。顯然，盜竊罪只能是以秘密竊取的行為方式，而侵占罪并不以秘密占有的行為方式為限，也可以是公開占有的行為方式。判斷盜竊罪與侵占罪的界限，雖然關鍵是看在行為人非法占有時犯罪對象的財物受誰占有控制，但在司法實踐中卻往往需要結(jié)合犯罪對象、犯罪故意形成的時間、客觀行為表現(xiàn)等方面的差異進行綜合考慮才能對二者的界限作出理性而準確地判斷。對于“許霆案”，首先從行為人非法占有財物時財物受誰占有控制來看，許霆在非法占有ATM機內(nèi)的錢時，ATM機內(nèi)的錢屬銀行所占有和控制，在這一點上大家基本上無異議。其次，從犯罪對象來看，由于侵占罪的犯罪對象只能是他人的交給自己保管的財物、他人的遺忘物或者埋藏物，而許霆非法占有的是銀行放于ATM機內(nèi)的經(jīng)營資金。張明楷教授也主張：“ATM機的故障，并沒有使其中的現(xiàn)金成為許霆占有的財物和遺忘物、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