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zhàn)時期中國對日情報第一人

抗戰(zhàn)時期中國對日情報第一人楊宣誠在抗戰(zhàn)時期擔任軍令部第二廳廳長，主持對日情報在中國代表團中，楊宣誠身穿海軍軍服，頭戴大蓋帽，身高1米9，非常顯眼第二排左二，深色軍服大蓋帽就是楊宣誠青年時期的楊宣誠身著海軍禮服的楊宣誠，他總是要求軍容嚴正194年59月2日，日本東京灣，日本投降簽字儀式在美國海軍“密蘇里”號戰(zhàn)列艦上舉行。出席這一儀式的中國代表團，有確切資料證實的是徐永昌上將、楊宣誠海軍中將、朱世明中將、王之少將、李樹正上校、王丕承上校等六人。除了代表中國在日本投降書上簽字的軍令部部長徐永昌，其他五人，現(xiàn)在很多人恐怕連名字都沒聽過。本文要介紹的就是代表團的二號人物楊宣誠，他雖然是海軍中將，但卻沒有在海軍中任職。由于他曾經留學日本又擔任過駐日海軍武官，很熟悉日本情況，所以在抗戰(zhàn)期間擔任軍令部第二廳（情報廳）廳長，主要負責領導對日情報工作，是戰(zhàn)時中國軍事情報的掌門人。中國軍事情報的掌門人楊宣誠，189年0出生于湖南長沙，字樸園，原名楊宣德。190年6留學日本，190年8考入著名的江田島日本海軍兵學校，完成基礎學業(yè)后轉入日本海軍水雷學校。在日本期間和湖南同鄉(xiāng)黃一歐交情甚篤，并因此結識了黃一歐的父親黃興，受其影響加入興中會，后來又加入同盟會。191年1，楊宣誠學成回國，在長江艦隊服役，恰逢武昌起義，就和艦上的革命黨人組織起義，溯江而上支援武漢。辛亥革命后擔任“楚泰”號槍炮官兼教練官，同時擔任援鄂艦隊參謀官。191年2被公派留學美國，進入南加州大學商學院深造。由于“二次革命”失敗，革命黨人公費留學生都被取消，楊宣誠被追離開美國，但又不能回國，只好流亡日本。恰逢黃興在東京創(chuàng)辦政法學校，收容革命黨人，楊宣誠就擔任教授的通譯，得此機會側身名流學者之間，獲益良多。191年6，楊宣誠回國。當時袁世凱與日本簽訂喪權辱國的“二十一條”，全國仇日情緒高漲。湖南高等師范學校解雇了原來聘請的日本教師，留下大批日文講義，楊宣誠在暑假中不計報酬翻譯了很多講義，為校長吳雁舟所器重，聘請他擔任英文教師。此時楊開慧的父親楊昌濟先生也在該校任職，毛澤東、李維漢當時都在湖南省立第一師范學校就讀，因為楊昌濟的關系也和楊宣誠相識，并經常在一起討論。192年07月，楊宣誠被湖南省長趙恒惕聘為省長公暑交涉股長，后升任交涉司司長。192年6到武漢大學執(zhí)教日文?！熬乓话恕笔伦兒?，經同鄉(xiāng)賀耀祖將軍推薦，楊宣誠出任駐日少將海軍武官。當時中日關系已經很緊張，但中國的對日情報、特別是軍事情報工作非常薄弱。楊宣誠深感任重道遠，他通過流利的日語以及廣泛的人脈資源，廣交日本社會各階層人士，精心策劃，積極活動，及時搜集大量情報，再根據不同來源的情報互相印證、仔細分析、正確判斷，打下了對日情報業(yè)務的基礎，受到中央政府的重視。任滿回國后，蔣介石對楊宣誠的工作成績非常滿意，就讓他在廬山開辦武官訓練班，培養(yǎng)駐外武官人才。這個武官訓練班培養(yǎng)了不少優(yōu)秀的駐外武官，戰(zhàn)時遍布世界各國，為國家作出不少貢獻。楊宣誠還一度兼任陸軍大學海軍戰(zhàn)術教官，以其學術精湛、講解清晰，深得學員好評。193年77月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蔣介石以參謀本部為基礎擴編成立大本營，楊宣誠在大本營第一部情報組處長兼任第五部對敵宣傳組組長。193年85月，大本營改組為軍事委員會，下轄軍政部、軍令部、軍訓部、政治部和后勤部。其中軍令部就是原來大本營的第一部（作戰(zhàn)部），下轄三個廳：第一廳負責作戰(zhàn)；第二廳負責情報；第三廳負責總務及人事、會計和陸軍大學等。軍令部是對日作戰(zhàn)的最高指揮機構，負責戰(zhàn)略情報的軍令部第二廳，自然就成了抗戰(zhàn)期間軍事情報的最高領導機構。第二廳與第一、三廳一樣，既是軍令部長的幕僚機關，又和第一、三廳不同，它還是執(zhí)行機構，直接負責國內外情報的搜集。第二廳下轄四個處：第一處主管對日情報；第二處主管國際情報；第三處主管國內情報；第四處主管電訊通信。二廳成立時既無人員又無設備，因此根本無法在短時間里開展工作，只得借助外力，主要依靠的就是戴笠的軍統(tǒng)。戴笠也乘機將大批軍統(tǒng)人員派入二廳，第三處處長鄭介民和第四處處長魏大銘都來自軍統(tǒng)。二廳首任廳長徐培根抗戰(zhàn)前擔任航空署署長，他既不熟悉情報業(yè)務，又沒有自己的班底，不得不在工作中時時處處仰戴笠的鼻息，最終他不愿當這個傀儡，只能辭職。193年91月，楊宣誠接任軍令部第二廳廳長，主持對日作戰(zhàn)軍事情報工作，成為中國軍事情報名副其實的掌門人。但非嫡系出身的楊宣誠和前任徐培根不同，也和中統(tǒng)的徐恩曾不同，他從未與戴笠因爭權奪利而發(fā)生矛盾，而是選擇與各派系、特別是與戴笠和平共處。楊宣誠也不想拉起自己的派系，所以從無“二廳系”。雖然從權限上，二廳是軍統(tǒng)的主管單位，楊宣誠的資歷級別也比戴笠高，但楊深知戴笠在蔣介石心目中的份量之重，從不與之爭鋒。例如，美國海軍情報署的梅樂斯中校到重慶，首先拜訪的是楊宣誠，但楊宣誠在禮節(jié)性接待后，就帶梅樂斯去戴笠的一個秘密住宅進行實質性會談。根據梅樂斯的副手麥克修少?；貞洠骸暗搅艘粋€有點像迷宮的房子那里，楊將軍就把美國人交給了軍統(tǒng)的一個助手，然后識趣地離開了，這使梅樂斯感到意外，因為嚴格地說楊的軍銜高于戴笠?！睏钚\在處理與軍統(tǒng)關系上的穩(wěn)篤與明智，由此可見一斑。公認的對日情報第一人楊宣誠在官場上的老練只是一方面，他在和盟國之間對日情報交換中的表現(xiàn)更為搶眼，被同盟國公認為對日情報第一人。楊宣誠在工作中的原則是組織嚴密，要求嚴格，作風嚴肅，分析精辟細致，用人不分派系。因此，他主持的軍事情報工作在同盟國之間享有很高的聲譽。例如，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后，軍令部二廳每周都要舉行一次盟軍軍事情報交流會議，會議上二廳常有精辟正確的情報分析報告，讓駐重慶的各同盟國武官及軍事代表都趨之如鶩。194年2夏季，長江三大火爐之一的重慶酷熱難熬，辦公室又無空調，有些外國軍官為了涼爽，就穿便裝參加會議，結果受到楊宣誠的嚴厲批評，他宣布“此乃盟軍正式的軍事會議，凡軍容不整者不得與會”。從此，各國軍官來二廳接洽公務，無不戎裝整齊。在重慶的同盟國軍官中流傳著這樣的話：“二廳的翹胡子楊將軍是一位嚴肅認真的軍人，與他交往，一切禮儀千萬不可疏忽?！碑斎凰麄內绱俗鹬貤钚\，最主要還是因為二廳的情報對他們很有價值。194年1下半年，國內對日軍下一步戰(zhàn)略是南進還是北進，議論紛紜，但大多都是迎合上級愿望，認為日軍會北進，只有楊宣誠獨樹一幟，力排眾議，堅定認為日本必將南進。后來戰(zhàn)局發(fā)展果然如他所說，因此深得軍界同行欽佩。珍珠港事件之前，二廳的監(jiān)測電臺接收到日軍一個新出現(xiàn)的電臺，距離很遠，電波微弱，不久就銷聲匿跡。經過破譯，發(fā)現(xiàn)這是日軍在太平洋地區(qū)海、空軍的聯(lián)系。楊宣誠命令專門抽調一組監(jiān)測臺日夜監(jiān)視這一神秘電臺。珍珠港事件前夕，這個電臺又再次出現(xiàn)，頻繁與太平洋地區(qū)日軍聯(lián)系，結合當時世界局勢的變化，楊宣誠判斷日本將在太平洋地區(qū)，很可能對美國太平洋地區(qū)的重要戰(zhàn)略據點有動作。這個情報曾經通報給美國，但沒有引起足夠重視。直到珍珠港事件后，美國才意識到這份情報的價值，并很快了解到這是在楊宣誠的領導組織下獲得的，對楊宣誠留下了深刻印象。后來，羅斯福專門向蔣介石提出，要求中國派一位精通英文、日文的海軍軍事情報專家來美國，協(xié)調雙方的情報交流工作。當時中國方面接到這一請求，知道羅斯福其實就想要楊宣誠來美國。侍從室的林蔚為此還和楊宣誠開玩笑說：“羅斯福簡直是寄了你的照片來要人，就差沒說要有翹胡子的了?！笔Y介石深知楊宣誠在軍事情報方面的能力，最終沒有答應羅斯福的要求，而是派了以商震將軍為首的軍事代表團赴美。日本攻下香港后，軍令部開會分析研究新加坡形勢。有些人認為大英帝國在新加坡苦心經營近二十年，新加坡要塞為英國在東南亞的防御樞鈕，并且有最新型的戰(zhàn)艦“威爾斯親王”號，應該是固若金湯的。但楊宣誠卻認為：“新加坡要塞雖經英國多年建設，然而原設計過于偏重保東西航道暢通，對來自海上的攻擊，和防御工事可云至善盡美，而忽略了、也沒有考慮會有來自馬來西亞方面的陸上攻擊，因而形成了薄弱地帶，造成有隙可乘。正如此次大戰(zhàn)中歐洲戰(zhàn)場上法國的馬奇諾防線，前車之鑒，不可不重視。海上雖有‘威爾斯親王’號新型巨艦協(xié)防，然英國空軍多集中在本土及歐洲，對東南亞形成空軍掩防弱點，故新型戰(zhàn)艦也不一定可恃”。最后他的結論是：“新加坡要塞難長期固守?！避娏畈看伍L劉斐中將不以為然，甚至疾言厲色斥之為悲觀情緒。但不久，新加坡戰(zhàn)役開始，形勢發(fā)展完全如楊宣誠所分析的那樣，“威爾斯親王”號被日軍飛機擊沉，新加坡要塞也被從馬來西亞方向進攻的日軍所攻陷。此后，軍界為楊宣誠的情報分析徹底折服。開羅會議上的出色表現(xiàn)194年311月，中、美、英三國在埃及首都開羅舉行首腦會議，中方代表團由18人組成，都是陸海空軍高級將領，楊宣誠以蔣介石軍事幕僚的身份擔任盟國軍事會議中國首席軍事代表。在開羅會議上提出的《開羅宣言》草案中關于戰(zhàn)后日本應歸還中國領土部分：“……臺灣應歸還中國……”楊宣誠發(fā)現(xiàn)其中沒有提及澎湖列島，他立即找到外交部長王寵惠，提出應該加上。王寵惠認為“澎湖列島系臺灣的一部分，宣言中既巳說明臺灣歸還中國，澎湖自然已經包括在內”。但楊宣誠認為：“當年馬關條約寫明割讓臺灣與澎湖，兩者并列，這是日本方面提出，當時我國代表李鴻章正如閣下所言，認為澎湖已包括在臺灣之內，不必再標明。但日方堅持，系恐我國臨時將澎湖劃出臺灣省，或將之并入福建省管轄。日方堅持要寫明澎湖，也因俄國曾出面要求割讓或租借，所以日本特別重視，現(xiàn)在如果在宣言中只寫為臺灣而不明確寫出澎湖，與馬關條約不符合，戰(zhàn)爭結束后，日方也可能以此為借口不歸返澎湖?！蓖鯇櫥葸@才恍然大悟，馬上通知美國在草案中加上“澎湖”。蔣介石后來回憶開羅宣言簽字過程也說：“我們對宣言草稿沒有更改一字，意見完全一致，僅加了‘澎湖’而已?！蓖鯇櫥輰钚\的認真仔細和博聞強識印象極深，曾稱贊楊宣誠：“翹胡子將軍多聞博識，并且一個字也不忽略。”開羅會議中的軍事會議重點是反攻緬甸，這一計劃由東南亞盟軍擬訂，所以主要以英國方面意見為主。英國參謀總長布魯克、美國陸軍參謀長馬歇爾、海軍作戰(zhàn)部長金等盟軍高級將領都出席了會議。主持會議的是英國參謀總長布魯克，他把作戰(zhàn)計劃念了一遍，就打算通過。中國方面事先沒有見過這份資料，當然沒法提出意見。楊宣誠提出意見反對馬上通過，他指出這份計劃未事先送給中國代表團研究，建議先討論敵情，再作決定。他的意見被會議采納，于是布魯克宣布休會，第二天再召開情報會議，由三國情報人員先研究敵情。在次日的會議上，據英方估計，日軍在緬甸戰(zhàn)場，空軍飛機只有兩百架，陸軍五個師團、海軍只有一支小艦隊。英軍代表堅持認為自己對敵情的判斷是正確的，而實際上他們對日軍兵力的判斷明顯過低。楊宣誠以中國首席代表身份發(fā)言，指出英方過低估計了日軍實力，英軍代表不服。美軍代表曾經擔任過駐日陸軍武官，在日本時就和楊宣誠相識，知道楊宣誠歷來辦事認真、情報準確，就指出：“楊將軍是有名的日本通、軍事情報工作的老前輩，在戰(zhàn)前，軍事情報界都稱之為武官之父，應重視其意見?！庇④姶韯t傲慢地說：“在這里要講事實，不論資格?！睏钚\隨即指出：“日本在緬甸、暹羅（今泰國）、安南（今越南）的兵力，陸軍七個師團，反攻時可能增加到十個師團，空軍飛機現(xiàn)有三百架，反攻時可能加到五百架，海軍也可能相應增強?！庇碚J為這是夸大之辭，反問有何根據。楊宣誠指出：“這些判斷的根據是我們打下來的日本飛機中的地圖、資料，俘虜日軍的番號，飛機場數量與跑道的大小長短，被破譯的敵軍電報密件等而得來的?！闭f罷就出示了相關證據資料。英軍代表瞠目結舌，啞口無言，轉而要求將這些資料帶走作為參考，楊宣誠不允。會后，英方多次懇求，楊宣誠才同意他們借去拍照復制。情報會議之后的軍事會議上，楊宣誠提出要英國在反攻計劃中增加兩個師，英國代表一反日前倨傲不恭的態(tài)度，馬上應承下來。后來，在反攻緬甸時，日軍的兵力部署果如楊宣誠所說。英國參謀本部第二廳克羅門少將特地致電楊宣誠致謝：“閣下以海軍將領身份，不謹對海軍情報正確掌握，并對陸軍、空軍方面，全局情況了如指掌，使吾人敬佩不巳……”最終楊宣誠在《開羅宣言》的軍事文件上代表中國海軍簽字，陸軍商震上將和空軍周至柔中將則分別代表陸軍和空軍簽字。淡泊的晚年生活楊宣誠軍事情報工作成績有目共睹，不但作為中國代表團的二號人物出席日本投降簽字儀式，而且獲得了很多勛章，除了國民政府授予他云麾勛章、寶鼎勛章，美、英、蘇、法國也都授予過勛章。美國在194年511月8日授予他司令級功勛勛章的授勛文件中稱：“這是為了中國海軍中將楊宣誠在中國以軍事情報首腦身份所做出的優(yōu)越功勛而授予的司令級功勛勛章，楊將軍在協(xié)同盟軍作戰(zhàn)過程中，給予盟軍許多卓越貢獻，并給美國政府與軍隊大力協(xié)助，是我們深為感謝和難以忘懷的?！笨箲?zhàn)勝利后，楊宣誠曾任北平市秘書長。194年8擔任臺灣省政府顧問。不久程潛出任湖南省主席，曾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