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當歌手,50歲農(nóng)婦為兒子唱響《春天里》翻唱汪峰春天里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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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前，她還在安徽省廣德縣某處農(nóng)田里堆草垛；一個星期后，她是繁華杭城的一名“街頭歌手”，手抱一把破吉他，在杭州的酒店、商場、公交車上害臊地唱著《春天里》。惆悵的歌聲在杭城上空縈繞，人們被她感動，叫她“春天媽媽”，３０多位農(nóng)人工自發(fā)組織起來排演節(jié)目，為她籌款。

千里奔赴杭城，５０歲的“春天媽媽”只有一個愿望：救兒子……

農(nóng)家小伙身患重病，媽媽為救兒子學唱《春天里》

九月的田野荒蕪而蒼涼，安徽省廣德縣農(nóng)婦董觀榮正在自家稻田里堆草垛，鄰居春子嬸匆促忙忙跑來叫她：“他嬸子，趕快回家，彪子在杭州病了?！倍^榮嚇得腿都軟了，連半米高的田埂都爬不上去，衣服在田埂上蹭了好多泥。

彪子是董觀榮的大兒子，名叫楊德彪，在杭州一處工地打工。幾個月前，楊德彪感覺渾身沒勁，臉色發(fā)黃，２００９年９月７日，他來到杭州市第六人民醫(yī)院檢查，被確診為再生障礙性貧血，骨髓移植是活下去的唯一夢想。

董觀榮和丈夫楊道宏急速趕往杭州。假設不是兒子病了，董觀榮怕是一輩子也不會離開村莊。大城市里擁堵的車流和林立的高樓，讓她感到一陣眩暈，問了好多人，他們才找到兒子所住的醫(yī)院。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治療，楊德彪的病情暫時穩(wěn)定下來。沒想到，２０１０年５月，他的病情急劇加重，家人連夜將他轉(zhuǎn)往浙江省中醫(yī)院。醫(yī)生說，務必盡快動手術，需要４０萬元。董觀榮急壞了，兒子生病后，家里已經(jīng)借了十幾萬元，能借的親戚幾乎都借遍了?？蓛鹤拥拿荒懿痪?，董觀榮對丈夫和小兒子說：“孩子他爸，你回家再找親戚摯友想想手段；二子（楊德彪的弟弟）你也回廠里上班，掙錢給你哥看病，醫(yī)院這有我在就行了?！彼妥哒煞蚝投鹤雍螅^榮計劃在醫(yī)院鄰近找份臨時工作，好攢錢給兒子動手術。

一天中午，兒子睡下后，董觀榮坐公交車出去找工作。坐了一站，上來一位流浪歌手，滿面灰塵，蓄著絡腮胡須，抱著一把吉他邊彈邊唱，一曲終了，車上不少人叫好，有人往他手里塞錢，董觀榮突然有些心動。

董觀榮唯一的愛好就是唱歌，不管是閑暇還是農(nóng)忙她都愛唱，有時是幾句鄉(xiāng)村小調(diào)，有時是幾句京劇，可能都不能稱之為歌，卻讓她對自己鄉(xiāng)野生活感到幸福得志。董觀榮有了一個想法，假設她也來當一名“街頭歌手”，可能掙不了多少錢，可掙一分，兒子活下去的夢想就多一分，她沒有什么別的才能?。?/p>

楊德彪?yún)s堅決不同意母親當什么“歌手”，董觀榮跟兒子協(xié)商：“媽先試唱幾天，要是沒人聽，媽就不唱了?！痹谀赣H的一再奉勸下，楊德彪最終同意了，并允許教母親唱農(nóng)人工組合“旭日陽剛”翻唱并走紅的歌曲《春天里》。

楊德彪讓摯友把《春天里》的歌詞發(fā)到手機上，開頭一句一句地教母親。以前，董觀榮只會對著莊稼唱，對著泥土唱，現(xiàn)在對著一病房的人，她有些“怯場”。病友小李把門關上，激勵董觀榮：“阿姨，要是當著咱們幾個人的面你都不敢唱，出去了怎么辦？”董觀榮想想也對，她清清嗓子咬咬牙跟著兒子唱了起來：“還記得大量年前的春天／那時的我還沒剪去長發(fā)……”董觀榮聲音不算好聽，但卻唱得很精心。以前聽到媽媽的歌聲，楊德彪都感到很喜悅，可這回，他只感到鼻子酸酸的，有種想流淚的沖動。

一個星期后，董觀榮學會了《春天里》這首歌。病友還送給她一把舊吉他，這樣唱歌時才不會顯得那么單調(diào)。吉他的弦很堅硬，為了學會根本的彈奏，董觀榮的手指都割破了，一遇水就鉆心地疼，實在疼得受不了，她就把手指含在嘴里。好幾個夜里，楊德彪都望見母親含著手指睡著了。

歌聲悠悠，“杭州蘇珊大媽”唱響兒子生命的旋律

２０１０年１０月１２日，是董觀榮第一天出去當“街頭歌手”的日子。楊德彪理理母親的衣服，把一張寫著自己手機號碼的紙條放進母親的口袋，交代她要是迷了路，就給他打電話。董觀榮聽說杭州百貨大樓門口人流量大，就把第一天唱歌的地點選在了這里。誰知，東西剛放好，保安就趕了過來，報告她這里不許乞討。董觀榮急切解釋：“我不是乞丐，我兒子病了，我需要唱歌掙錢給他動手術?！币姸^榮穿著一件土布衣裳和一雙黃球鞋，一副農(nóng)村大媽的打扮，保安不信她會唱歌。董觀榮怕被趕走，忙拿起吉他唱起了《春天里》。夾雜著一些鄉(xiāng)土音的歌聲在百貨大樓門口悠悠響起，人們見了都很詫異。

眾人的眼神讓董觀榮有些手足無措，聲音變得顫抖，吉他也不知怎么彈了。大家聽了，很快就散了場。

第一天當歌手，董觀榮只掙到了１７元錢，其中有１０元錢還是一位好心的大爺給的。為了把錢省下來，她連午飯都沒吃，實在餓極了，就喝幾口水壓一壓。

晚上７點，董觀榮回到了醫(yī)院。怕打擊兒子的信仰，她沒說實話。楊德彪還以為母親收獲不小。直到后來，母親當“街頭歌手”的事經(jīng)媒體報道出來，他才知道，那一天，母親受了多少冷眼。

其次天，董觀榮又早早地啟程，這回她來到了當?shù)匾凰髮W門口唱歌。一個藝術系女孩奇怪地問董觀榮：“大媽，你是有意這么打扮還是本來就這樣？”董觀榮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藍色上衣黑布鞋，活了半輩子，衣服一向這么穿，她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可被大學生們這么一問，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加緊理了理自己的衣角。

聽說董觀榮當“歌手”是為了給兒子治病，好多好心的同學都捐了錢。那個藝術系女孩跑回宿舍，也拿來２００元錢給了董觀榮：“大媽，你的歌詠得很好，一點也不比‘蘇珊大媽’差?！薄疤K珊大媽是誰？她孩子也病了嗎？”女孩笑了：“蘇珊大媽唱歌掙了好多錢，大媽你也確定會掙好多錢，到時你兒子就有錢動手術了?！倍^榮黝黑蒼老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她不知道“蘇珊大媽”是誰，但只要能和她一樣掙好多錢，兒子就有活下去的夢想。

臨走時，董觀榮找不到回醫(yī)院的路。女孩撥通了楊德彪的電話，問清醫(yī)院確實切地址后，把董觀榮送上了公交車。直到現(xiàn)在，那個好心的女孩還經(jīng)常打電話來問問董媽媽的處境。

每天晚上回來，董觀榮都會把白天掙來的錢一張一張理齊，然后平整地放進自己的貼身口袋里。有時一天能掙幾百元，有時只能掙幾十元，可每增加一分錢，董觀榮都會覺得離兒子動手術的日期又近了一天。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８日，董觀榮來到杭城一家高檔酒店門口唱歌。酒店那高大的玻璃窗和旋轉(zhuǎn)門，讓她有些局促擔心，她往旁邊的角落移了移。這時，幾個藍眼睛、高鼻梁的外國人從酒店走出來，聽見歌聲，站在了董觀榮面前，嘴里還嘰里呱啦地說些什么，表情很興奮。第一次面對外國人，董觀榮有些發(fā)憷，抱起吉他就想換個地方。見她要走，那幾個外國人拿著相機攔在了她面前。董觀榮嚇壞了：“你們要干啥？我又沒拿你們的東西?！睂Ψ接謬\里呱啦地說了一通，董觀榮一句也不懂。幸好一個懂外語的年輕人經(jīng)過，幫董觀榮解了圍：“大媽，他們是想跟你拍照留個紀念?！倍^榮這才恍然大悟。照片拍好后，其中一個外國人豎著大拇指稱贊董觀榮“Ｖｅｒｙｇｏｏｄ”。董觀榮雖不懂什么意思，但望見對方臉上的笑容和蹺立的大拇指，朦朧能猜出對方可能說她唱歌好聽，她直點頭表示感謝。離開之前，那幾個外國友人給了董觀榮一張１００美元的小費。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１７日，杭城溫度驟降。在外面唱歌時，凜冽的寒風直往董觀榮身上鉆，那件薄薄的外套根本不管什么用，她凍得直抖動。回到醫(yī)院董觀榮就開頭發(fā)高燒。楊德彪一向守在母親身邊。病友們都勸他去休息，大家容許輪替幫他照管母親。楊德彪沒同意：“我媽為了我這么冷的天還要在外面唱歌，她病了，我得像她守著我那樣守著她。”

病還沒好，董觀榮又持續(xù)出去唱歌。杭州繁華的街道、飯店、酒樓，幾乎都留下了她的歌聲。時間長了，越來越多的人開頭知道杭州有一位掙錢給兒子治病的“春天媽媽”，也有人笑稱董觀榮是“杭州蘇珊大媽”。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２３日，董觀榮正在幫兒子擦身體，一位八十多歲的老人推門進來，問誰是楊德彪。得知是來找自己的，董觀榮忙迎了上去。老人姓劉，是一位退休老教師，前幾天她聽兒媳婦說起了“杭州蘇珊大媽”的故事。老人很心疼，特意趕到醫(yī)院來看看董觀榮母子，老人心臟不好不敢坐電梯，硬是爬了十二層樓，給董觀榮送來３０００元錢。

這事過去沒兩天，楊德彪接到一個目生的電話。對方是一位阿姨，從醫(yī)院要來了楊德彪的電話號碼，除此之外對自己的處境不愿過多透露。那位阿姨說：“我有一個女兒，假設活著今年理應２２歲，她跟你一樣也得了‘再障’，可阿姨沒你媽媽那么大膽、那么固執(zhí)，我女兒還是走了。好心人捐的錢還沒用完，阿姨把它給你。你有一位宏偉的母親，她值得全體人敬愛?！睅滋旌?，那位阿姨給楊德彪打來５０００元錢。

這些好心人給了董觀榮莫大的信仰，她相信不管自己的歌聲再微弱再低沉，只要一向唱下去，就確定能攢夠兒子的手術費。

３０多位農(nóng)人工兄弟來幫你，“春天媽媽”迎來兒子生命的春天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２８日中午，董觀榮在外唱歌實在餓極了，經(jīng)過一家路邊大排檔時，她奢靡地給自己買了一碗餛飩，幾個農(nóng)人工坐在她旁邊。聽董觀榮說話的腔調(diào)，一個“大個子”問：“大姐，你是不是安徽人？”董觀榮忙點頭說是?！按髠€子”聽了很欣喜：“我也是安徽人，巢湖市的?！薄拔沂切菑V德的，巢湖離我們家不遠。”在外地遇上家鄉(xiāng)人，聽見熟諳的腔調(diào)，董觀榮心里感到很和暖。

“大個子”是鄰近工地上的工人，每天中午都會來這吃飯，見董觀榮背著吉他，他很奇怪。董觀榮說起了兒子的病，說起了自己當“街頭歌手”的事。對方聽了直說董觀榮不輕易。

董觀榮原本以為她和“大個子”不會有交集，沒想到兩天后，“大個子”竟找到了醫(yī)院。原來那天回到工地后，“大個子”就跟工友們說起了董觀榮為救兒子當“街頭歌手”的事，大家聽了很感動，他們的母親大都跟董觀榮差不多年歲。出門在外，大家身上錢都不多，可他們還是籌了１０００元錢。即使這樣，大家仍覺得錢少了。有幾個愛唱歌的小伙子提議：“董大媽一個人唱歌太累了，嗓子也受不了，咱晚上沒事，要不幫幫她？”眾人七嘴八舌地開頭議論起來。結果３０多位農(nóng)人工抉擇排演幾個節(jié)目，和董大媽一起辦一場小型義演，這樣會比董大媽一人唱歌掙的錢多。聽完“大個子”的話，董觀榮覺得任何語言都缺乏以表達她的感恩之情。

３０多位農(nóng)人工很快開頭兌現(xiàn)自己的承諾。工地下班后，他們就在宿舍里排演節(jié)目，節(jié)目有一個合唱、一個相聲、一段街舞表演和幾首獨唱。樂器就是鍋碗瓢盆，平日穿的舊衣服、用的泥瓦刀全都成了道具。這些沒有任何表演底子的農(nóng)人工，排演起來更加專心，那份勁頭一點也不比專業(yè)演員差。節(jié)目排好后，大家卻犯了難，他們找不到一個適合的義演場地。

就在大家無計可施的時候，有人說可以找杭州出名公益組織“草根之家”想想手段，他們曾聽說“草根之家”開初也是由幾個打工者創(chuàng)辦的，志愿者也大都是普遍的農(nóng)人工。他們可能容許協(xié)助。

聽完“春天媽媽”的故事，“草根之家”負責人劉明立刻允許幫著探索義演場地。為了擴大影響，讓更多的人參與到扶助“春天媽媽”的隊伍中來，劉明歷經(jīng)周折，聯(lián)系上了杭州電視臺的工作人員。杭州電視臺的負責人當即表示，容許對晚會現(xiàn)場舉行全程現(xiàn)場直播。

２０１０年１２月１１日下午１點半，杭州西城廣場。杭州電視臺和“草根之家”共同舉辦的大型義演晚會“冬天里的春天”正式拉開序幕。杭州電視臺影視頻道的工作人員也全都各就各位，打定對晚會舉行現(xiàn)場直播。

義演開頭后，面對臺下幾千名好心的觀眾，董觀榮未語淚先流：“假設不是兒子的病，我現(xiàn)在可能還在家里鋤地種田，我跟孩子他爸沒才能，掙不了錢，多虧那３０多位好心的農(nóng)人兄弟和多數(shù)的好心人，我沒啥好謝的，就給大家唱首歌吧！”

仍舊是兒子教的那首《春天里》，由于沖動慌張，董觀榮幾次忘詞。臺下的觀眾見了，都自發(fā)跟著“春天媽媽”一起唱了起來。聲音一開頭很小很輕，但后來就變成了千人大合唱。歌聲中，董觀榮再次淚流滿面。

義演現(xiàn)場，那３０多位農(nóng)人工共表演了５個節(jié)目。和專業(yè)演員比起來，他們的表演不算精致，但大家卻看得很入神，幾千人的現(xiàn)場竟稀奇寧靜。電視直播中，坐在臺上的董觀榮忍不住拭淚，旁邊的人不知跟她說些什么，她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坐在醫(yī)院的大廳，看著電視上母親那含淚的微笑，楊德彪第一次覺得，命運其實很公允，雖然讓他承受著這樣的苦難，可母親的存在和付出，就是上天給他最大的撫慰，媽媽的歌聲就是他活下去的夢想。

義演終止后，大家都自發(fā)排隊為楊德彪捐款。每收到一份錢，董觀榮都鞠一次躬，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用什么方式來詮釋那聲“感謝”。

２０１０年１２月１８日，浙江在線又專程請來因翻唱《春天里》而一炮走紅的農(nóng)人工組合“旭日陽剛”在杭州劇院舉行義演。演出終止后，“旭日陽剛”特意拜訪了“春天媽媽”，他們說這是他們最有意義的一次演出。

兩場義演加上董觀榮唱歌掙來的錢，共籌得３５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