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正進入新國際體系周期

世界正進入新國際體系周期

雷墨剛剛過去的2016年，毫無疑問是一個具有歷史節(jié)點意義的年份。有人將其視為21世紀真正的開端，有人認為這一年標志著后冷戰(zhàn)時代的結束。這些說法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在21世紀的頭十幾年里，沒有哪一年，像2016年那樣能讓人們感受到國際風向的變化。相對穩(wěn)定是國際體系的基本特征。但隨著構成體系的因素不斷變化，體系的穩(wěn)定性也會減弱，逐漸呈現失序狀態(tài)，開啟進入下一個穩(wěn)定周期的窗口。國際體系這種由“治”到“亂”循環(huán)的現象，就構成了國際體系的周期。在《大外交》一書中，基辛格指出了國際體系周期正在縮短這一事實。他寫道，威斯特伐利亞和約產生的體系，存在150年；維也納和會締造的國際體制，維持了約100年；冷戰(zhàn)的國際體制只有40年。以此來看，1991年開始的后冷戰(zhàn)時代，運行時間只有25年，不會令人感到奇怪。國際體系周期為何會越來越短？一方面是因為體系內的參與者變多。從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到冷戰(zhàn)結束，國際體系內活躍的主要行為體是國家，但數量逐漸增多。后冷戰(zhàn)時代，主權國家、非國家行為體數量都大幅增加。利益訴求和利益關系日漸復雜，不可避免會給體系穩(wěn)定造成更大張力，也催生更多變化的動力。另一因素在于呈加速度發(fā)展的科技。這一點，不僅體現在經濟發(fā)展、軍事革新導致的體系內部力量變化上。梅特涅要把奧地利皇帝示好的信息傳遞給法國國王，必經過一番舟車勞頓。特朗普動動手指發(fā)一條推特，就能向整個世界傳遞出美俄關系轉圜的意愿。特朗普的經貿政策，已經表明他要跟后冷戰(zhàn)時代的經貿、金融體系做個了斷。雖然這個體系由美國主導創(chuàng)建和維護，但他覺得美國在這個體系中當了冤大頭，沒撈到什么好處。至少在特朗普看來，全球化的前景，即便不是逆全球化，也會是再全球化—更符合美國利益的全球化。英國人也是這么想的—從歐盟一體化中得到好處才是硬道理，不然也不會放出脫歐這顆震撼彈。琢磨是否與歐盟告別的法國人，也在變多。整個歐盟內部，離心傾向都在萌動。與競選期間相比，特朗普在放棄對盟友安全承諾上有所收斂。安倍在見了特朗普后，稱他是“值得信賴的領導人”。美國專欄作家巴騰·斯維安寫道，如果哪個外國領導人，覺得他或她摸準了特朗普的心思，那這個領導人就是白癡。特朗普是否靠譜，他不會告訴你。不然怎么做到“不可預測”？真正的問題不在于特朗普是否說出或者做到拋棄盟友，而在于盟友是否感到被美國拋棄了。特朗普絕無可能放棄同盟政治，但他也不會糾結于“被卷入”還是“被拋棄”的傳統(tǒng)同盟困境。只要沒人踩到他的腳趾頭，他不太可能會像其前任那樣，為了盟友的安全操碎了心。今年法國將舉行大選，無論是中右翼的菲永還是極右翼的勒龐上臺，改善與俄羅斯的關系都將是大概率事件。特朗普雖與普京隔空示好，但畢竟還未正面過招，變數依然存在?；粮裨凇洞笸饨弧分袑懙?，在逐漸顯現的國際新秩序中，民族主義又卷土重來，各國急于追求本身利益遠勝于堅持崇高的原則，而且競爭多過合作。他指出，在逐漸顯現的世界秩序中不同于以往的是，這是美國有史以來首次面臨的既不能退出又不能主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