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簡所見的漢代中央官制雜考

漢簡所見的漢代中央官制雜者郭俊然【摘要】漢簡資料中有許多文獻所遺的，像副衛(wèi)司馬、備塞都尉、大司農(nóng)部掾等.漢簡反映出的漢代官制的問題有:漢代任宗正者有48位，而非45位;新莽爵位曾以“心”為名;漢初太醫(yī)稱長;等等.這些內(nèi)容可補史闕.【期刊名稱】《昆明學院學報》【年(卷)，期】2013(035)005【總頁數(shù)】4頁(P51-54)【關鍵詞】漢簡;漢代職官;漢代官制;中央官制【作者】郭俊然【作者單位】商丘師范學院歷史與社會學院，河南商丘476000【正文語種】中文【中圖分類】K234漢代出土資料中有大量的簡牘，這些簡牘對于研究秦漢史有著異常重要的學術(shù)價值。學界利用漢簡研究漢代官制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比較有代表性的論文有:高敏《試論尹灣漢墓出土〈東海郡屬縣鄉(xiāng)吏員定簿〉的史料價值:讀尹灣漢簡札記之一》[1]—文認為尹灣漢簡不僅可以印證、補充和訂正《漢書?地理志》和《續(xù)漢書?百官志》的有關記載，而且有助于認識漢代“亭”級機構(gòu)的性質(zhì)、“有秩”的“官”“鄉(xiāng)”之分、縣尉的左右之別以及漢代有無〃官嗇夫”等重要的官制問題，值得史學界重視。王廷洽《居延漢簡印章資料研究》[2]一文結(jié)合文獻和考古資料，對居延漢簡所見的印章資料作論文論述。周波的《讀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札記》[3]—文對簡文中所載的幾個官名進行了考證。薛英群《居延漢簡職官考》[4]一文利用新舊居延漢簡對簡文所載的中央職官進行了系統(tǒng)的考述。由于簡牘所涉秦漢官制的內(nèi)容很多，牽涉到了秦漢官制的方方面面。所以，大量漢簡所見而文獻所遺的漢代職官仍然需要進行認真的考證分析，筆者在研究漢簡資料的過程中便發(fā)現(xiàn)許多文獻所遺的漢代職官以及問題，現(xiàn)考述如下：內(nèi)官的職權(quán)與秩級。關于內(nèi)官的記載，文獻十分簡略，僅交代其名稱、歸屬，其他問題語焉不詳。在漢簡、金文中見有內(nèi)官的記載：〃有罪當府者，移內(nèi)官，內(nèi)官府之°(119?C292)”[5]25〃......內(nèi)官，圜陰，東園主章，上林騎，秩(463-F114)/各六百石，有丞、尉者半之，田、鄉(xiāng)部二百石，司空及[衛(wèi)]官、校長百六十石。......(464?F115)”[5]74“內(nèi)者未夾尚臥金黃涂竹節(jié)熏爐一口并重十斤十二兩四年內(nèi)官造五年十月輸?shù)诔跞！?《信陽家熏爐》銘文)〃內(nèi)官造。”[6](《信陽家熏爐又二》銘文)這些出土資料所載內(nèi)官的內(nèi)容，涉及兩個問題:一是內(nèi)官的職權(quán)問題。關于內(nèi)官的職權(quán)，《漢書?律歷志上》載其主“尺度”：“度者，分、寸、尺、丈、弓I也，所以度長短也?！哒?，蔓也。丈者，張也。引者，信也。夫度者，別于分，忖于寸，蔓于尺，張于丈，信于引。引者，信天下也。職在內(nèi)官，廷尉掌之?！盵7]卷21上《漢書?東方朔傳》又載其有司法權(quán)：“隆慮主卒，昭平君日驕，醉殺主傅，獄系內(nèi)官。以公主子，廷尉上請請論。”[7]卷65據(jù)《二年律令》和《信陽家熏爐》銘文知，內(nèi)官不僅主尺度、有獄，還負責腐刑的執(zhí)行和器物的督造。二是內(nèi)官的秩級問題。文獻中沒有關于內(nèi)官秩級的記載。據(jù)《二年律令》知，內(nèi)官令丞的秩級為六百石、三百石。副衛(wèi)司馬，見于漢簡：〃元康四年二月己未朔乙亥，使護都善以西校尉吉、副衛(wèi)司馬富昌、丞慶都、尉宣、建、都/乃元康二年五月癸未，以使都護檄書，遣尉丞赦將施刑士五十人送致將車口發(fā)。(居延118?17)”[8]20漢有衛(wèi)司馬，《漢書元帝紀》載：〃冬十二月丁未，御史大夫貢禹卒。衛(wèi)司馬谷吉使匈奴，不還?！睅煿抛⒀裕骸凹葱l(wèi)尉八屯之衛(wèi)司馬?！盵7]卷9今知，衛(wèi)司馬有副，即副衛(wèi)司馬，乃衛(wèi)司馬之佐。備塞都尉，見于漢簡：七御史大夫，廷尉，內(nèi)史，典客，中尉，車騎尉，大仆，長信詹事，少府令，備塞都尉，郡守、尉，彳莆(衛(wèi))將軍，彳莆(衛(wèi))尉，漢440(F105)/中大夫令，漢郎中、奉常，秩各二千石。御史，丞相、相國長史，秩各千石°441(F20)(F110)”“傳令闌令論，及所為傳者?？h邑傳塞，及備塞都尉、關吏官屬、軍吏卒乘塞者□其□□□□□日口口牧口□490修9)/塞郵、門亭行書者得以符出入。制曰:可°491(F71)”“廿三、丞相上:備塞都尉書請，為夾溪河置關，諸漕上下河中者，皆發(fā)傳，及令河北縣為亭，與夾溪關相直。?闌出入、越之，及吏523(C204)/卒主者，皆比越塞闌關令。?丞相、御史以聞。制曰：可°524(C197B)〃[5]51-83從簡文內(nèi)容看，備塞都尉乃西漢時期管理關塞、津關的中央職官。大司農(nóng)部掾，見于漢簡：〃大司農(nóng)部掾簿□(居延123?6簡)”[8]40“陽朔三年/正月盡十二月/府移大司農(nóng)部掾條°(AB面相同)(居延新簡52?470)”[9]223平帝元始元年，下詔設置大司農(nóng)部丞，《漢書?平帝紀》載：〃大司農(nóng)部丞十三人，人部一州，勸農(nóng)桑?！盵7]卷12此記為十三人，而《后漢書?卓茂傳》則載為六人：〃王莽秉政，置大司農(nóng)六部丞，勸課農(nóng)桑?！盵10]卷25對此，周天游認為元始元年平帝詔未完全施行，后實設六部丞。[11]據(jù)此知，大司農(nóng)部有丞，而未見有掾。據(jù)簡文知，大司農(nóng)部不僅有丞，又有掾。文獻見河南尹有部掾，《漢官》載：“河南尹員吏九百二十七人，十二人百石。諸縣有秩三十五人，官屬掾史五人，四部督郵吏部掾二十六人……”[12]卷一漢時督郵分部督察，此部掾即督郵掾?！稘h書?朱博傳》載師古注：“部掾，所部之掾也?！盵7]卷83大司農(nóng)部掾即大司農(nóng)所部之掾。大司農(nóng)卒史見于漢簡，居延※N5簡載：“大司農(nóng)卒史?！盵13]敦煌懸泉漢簡《元康四年雞出入簿》載：〃出雞二只，以食大司農(nóng)卒史田卿，往東四食，東。(10112-3:115)”“出雞一只，以食大司農(nóng)卒史馮卿，往東再食，東。(10112-3:121)”[14]關于大司農(nóng)的屬官，《漢書?百官公卿表》載：“治粟內(nèi)史，秦官，掌谷貨，有兩丞。景帝后元年更名大農(nóng)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司農(nóng)。屬官有太倉、均輸、平準、都內(nèi)、籍田五令丞，斡官、鐵市兩長丞。又郡國諸倉農(nóng)監(jiān)、都水六十五官長丞皆屬焉。，艘粟都尉，武帝軍官，不常置。王莽改大司農(nóng)曰羲和，后更為納言。初，斡官屬少府，中屬主爵，后屬大司農(nóng)?！盵7]卷19《漢官》載：“大司農(nóng)員吏百六十四人，其十八人四科，九人斗食，十六人二百石，文學二十人百石，二十五人佐，七十五人學事，一人官醫(yī)?！盵12]卷一東漢與此基本相同，都未見有卒史之屬官。漢代多見郡有卒史，《史記?蕭相國世家》載如淳注言：“律，郡卒史書佐各十人也”[15]卷53《漢書?儒林傳》載：“請選擇其秩比二百石以上及吏百石通一藝以上補左右內(nèi)史、大行卒史，比百石以下補郡太守卒史，皆各二人，邊郡一人。”[7]卷88《漢書?循吏傳》載有具體任職者：“(朱邑)遷太守卒史，舉賢良為大司農(nóng)丞，遷北海太守，以治行第一入為大司農(nóng)?！盵7]卷89中央和縣亦有卒史之設。《乙瑛碑》載：“臣請魯相為孔子廟置百石卒史一人，掌領禮器，出王家錢，給大酒亨。”[16]《漢舊儀》載：“武帝元封五年，初分十三州，刺史假印綬，有常治所。奏事各有常會，擇所部二千石卒史與從，傳食比二千石所傳?！盵12]卷上《漢舊儀補遺》載：“刺史得擇所部二千石卒史與從事?！盵12]卷上“二千石卒史”即指二千石屬下的卒史?？な啬硕?，此“二千石卒史”中之“二千石”未言具體為何，當亦包括中央之二千石高官?！稘h書?兄寬傳》載廷尉便有“文學卒史”：說寬，千乘人也。治《尚書》，事歐陽生。以郡國選詣博士，受業(yè)孔安國。貧無資用，當為弟子都養(yǎng)。時行賃作，帶經(jīng)而鋤，休息輒讀誦，其精如此。以射策為掌故，功次補廷尉文學卒史?！盵7]卷58所以，綜合簡牘可知，不僅地方郡縣有卒史和廷尉有文學卒史，大司農(nóng)以及諸卿屬下也都有卒史之設。漢初長信宮有掌衣官?！抖曷闪睢份d有〃長信掌衣”：〃央走士，大卜，大史，大祝，宦者，中謁者，大官，寺工，右工室，都水，武庫，御府，御府鹽，和(私)府鹽，詔事，長信掌衣，長安市，云夢，461(F119)/長信詹事丞，家馬，長信祠祀，長信倉，大匠官司空，長秋中謁者，長信尚浴，長信謁者，祠祀，大宰，居室，西織，東織，長信462(F113)/私官，內(nèi)者，長信永巷，永巷詹事丞，詹事將行，長秋謁者令，右?guī)?，靈州，樂府，寺，車府，內(nèi)官，圜陰，東園主章，上林騎，秩463(F114)/各六百石，有丞、尉者半之，田、鄉(xiāng)部二百石，司空及〈衛(wèi)〉官、校長百六十石。詹事、和(私)府長，秩各五百石，丞三百石°464(F115)”[5]74文獻有〃尚衣”，《漢舊儀補遺》載：〃省中有五尚，即尚食、尚冠、尚衣、尚帳、尚席。”[12]卷上今據(jù)漢簡知，漢初長信宮有掌衣官，或后來改稱尚衣，或長信宮不稱尚衣而稱掌衣。漢代任宗正者有48位，而非45位。沈剛《漢代宗正考述》一文根據(jù)《漢書?百官公卿表》、萬斯同《東漢九卿年表》、練恕《后漢公卿表》的內(nèi)容進行統(tǒng)計，認為兩漢時期史書所載宗正共有45位，全部為劉姓宗室。如果僅依據(jù)傳世文獻資料，那么兩漢宗正(包括新莽)共有51任，其中劉受、劉德、劉通和劉慶忌四人任兩次，因此共有47位任職者。再除掉新莽之宗伯——劉宏、行宗正事之劉安，正好是45位?！稘h代宗正考述》一文的統(tǒng)計似乎沒有錯?？贾畬嵨?，還有3位為文獻所遺。一是劉丹，居延新簡50?48簡載：〃七月癸亥，宗正丹、郡司空、大司農(nóng)，丞書從事，下當用者。以道次傳，別書相報。不報者，/重追之。書到言。"[9]31《史記?建元已來王子侯者年表》僅載劉丹為安眾國之康侯：“(元朔)四年三月乙丑，康侯劉丹元年?！盵15]卷21元朔乃漢武帝年號。文獻不見其為宗正之事。此簡牘可補史闕。二是劉宣，簡牘甘谷9A簡載：〃收責宗室士錢，令齊同其年九月廿八日司徒壽、大司農(nóng)廣上，詔書：’從民家貸錢，臧官’；有警，.…/又，永和六年二月一日，故宗正宣上，北口......”[17]《后漢書?卓茂傳》載建武時有安眾侯劉宣：〃劉宣字子高，安眾侯崇之從弟，知王莽當篡，乃變名姓，抱經(jīng)書隱避林藪。建武初乃出，光武以宣襲封安眾侯?！盵10]卷25《后漢書?李固傳》提到靈帝時有光祿勛劉宣。[10]卷63從時間上看，靈帝時劉宣又曾任宗正。三是劉曜，《光祿勛劉曜碑》載：〃旋彳復口口口口水校尉，□□宗正、衛(wèi)尉、光祿勛……”[18]顯然，劉曜任宗正一事為史籍所遺。算上上述3位，可知漢代宗正先后至少有54任、48位任職者（不包括新莽時任職者、行宗正事者）。新莽爵位曾以“心”為名。漢簡載有新莽爵名：“尉大君以秉傷辜半日死，元夫、（土口）等皆亡，大司空隆心公急發(fā)覺。臣謹案:五品不孫典樂掌教大夫之口□（馬圈灣220簡）”[19]30“大師特進褒心侯臣匡，大傅就心公臣晏，國師歆，/大司馬利苗男臣言斤，司徒章心公臣尋，大司空口□□（居延新簡13?4）”[20]其中隆心公、褒心侯、就心公、章心公皆不見文獻所載。漢簡所載新莽爵名中的“心”字傳世文獻皆記為“新”?！稘h書?王莽傳》載：“（始建國元年）以太傅、左輔、騾騎將軍安陽侯王舜為太師，封安新公;大司徒就德侯平晏為太傅，就新公;少阿、羲和、京兆尹紅休侯劉歆為國師，嘉新公;廣漢梓潼哀章為國將，美新公:是為四輔，位上公。太保、后承承陽侯甄邯為大司馬，承新公;丕進侯王尋為大司徒，章新公;步兵將軍成都侯王邑為大司空，隆新公:是為三公?！庇州d：〃（始建國三年）以舜子延襲父爵，為安新公，延弟褒新侯匡為太師將軍，永為新室輔?！盵7]卷99中由漢簡可知，新莽爵名曾有改變，如陳直言：〃王莽建五等爵封，其初曰心，后改為信，又改為新?！盵21]漢初太醫(yī)稱長?！抖曷闪?秩律》載有太醫(yī)長：〃太醫(yī)、祝長及它都官長，黃（廣）鄉(xiāng)長，萬年邑長，長安廚465（F116）/長，秩各三百石，有丞、尉者二百石，鄉(xiāng)部百六十石?！?66（F117）”[5]74萬堯緒認為此處〃太醫(yī)”乃〃太醫(yī)長”，屬〃都官長”。[22]太醫(yī)乃皇家醫(yī)生，屬都官無疑。漢代稱〃醫(yī)長”者乃王國醫(yī)官，如實物有東漢印章“瑯邪醫(yī)長”[23]149、“新城醫(yī)長”[24]28、“彭城醫(yī)長”[25]卷四、四十、“窆城醫(yī)長”[24]259。太醫(yī)稱長或是漢初制度，后改長為令?！抖曷闪睢份d太醫(yī)長秩三百石、太醫(yī)丞二百石。文獻記載太醫(yī)令的秩級有兩種：—是六百石，《后漢書?百官志三》載：“太醫(yī)令一人，六百石。本注曰:掌諸醫(yī)。藥丞、方丞各一人。本注曰:藥丞主藥，方丞主藥方。[10]卷116二是千石，《漢官儀》載：“太醫(yī)令，周官也。兩梁冠，秩千石，丞三百石。（《北堂書鈔?設官部》、《太平御覽?職官部》）"[12]卷上這與太醫(yī)長的三百石顯然差距很大。筆者認為，原因當是不同時期秩級的規(guī)定不同。太醫(yī)由長改稱為令、秩級由低到高共同反映了漢代太醫(yī)地位漸升的變化。太醫(yī)的歸屬在漢代有個變化的過程。《漢書?百官公卿表上》載太常屬下有太醫(yī)：“奉常，秦官，掌宗廟禮儀，有丞。景帝中六年更名太常。屬官有太樂、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醫(yī)六令丞……”[7]卷19上至東漢轉(zhuǎn)屬少府，《后漢書?百官志三》載：“右屬少府。本注曰:職屬少府者，自太醫(yī)、上林凡四官?！盵10]卷116關于轉(zhuǎn)屬少府的時間，孫毓棠曾指出：“太醫(yī)令在西漢恐已由太常轉(zhuǎn)改屬于少府?！盵26]不管何時轉(zhuǎn)屬，《二年律令》乃漢初物，所以漢初太醫(yī)長乃屬太常。司馬丞，漢代諸司馬普遍設有丞，實物有西漢鼻紐印“司馬丞印”[27]，以及新莽印章“軍司馬丞印”[28]、新莽印章“校尉司馬丞”[23]92、“營軍司馬丞”[23]93、“槐治縣騎司馬丞王審之印信”[29]356，漢鼻紐銅印“公車司馬丞印”[25]卷五、十三，又見于漢簡：“口口左尉定卿/丙辰，安定大守口/卒人。/掾賢移/將屯司馬丞。（居延266?27）”[30]司馬丞，文獻所載僅見一例，《漢書?匈奴傳下》載：“時戊己校尉史陳良、終帶、司馬丞韓玄、右曲候任商等見西域頗背叛，.…”[7]卷94下今據(jù)印章、簡牘知，漢代諸司馬官當應普遍設有丞。司馬令史，實物有印章〃司馬史印”[29]250，又多見于漢簡：〃司馬令史趙疾去，十月、十一月食六石。(疏勒河北三墩90D8:4)”[19]197今據(jù)簡牘知，軍官司馬亦有令史，主書記。漢代司馬職官的秩級。從現(xiàn)有資料來看，漢代司馬大致有三類:門衛(wèi)系統(tǒng)、邊地都尉防御系統(tǒng)和一般軍事系統(tǒng)。門衛(wèi)系統(tǒng)，主要指城門、宮門等防衛(wèi)系統(tǒng)的司馬，其屬官文獻載有丞、尉、候、隊長和隊佐。邊地都尉防御系統(tǒng)，指邊郡或都尉下的司馬，屬官有千人、丞、候、倉長、塞尉。一般軍事系統(tǒng)，指軍事系統(tǒng)的通常設置，屬官有假司馬、丞、軍候、純長。由于司馬隸屬的不同，地位、秩級上差別很大，最明顯地體現(xiàn)在秩級上，最高為中二千石，最低僅有比六百石，相差十分懸殊。據(jù)筆者統(tǒng)計，文獻所見司馬職官的秩級有六種:中二千石、二千石、千石、比千石、六百石、比六百石?！抖曷闪?秩律》又見八百石、千九百石。〃公車司馬(449?C95)/陽、長陵、(濮)陽，秩各八百石，有丞、尉者半之，司空、田、鄉(xiāng)部二百石°(450?C105)”[5]60〃中司馬，郡司馬，騎司馬，中輕車司馬，備盜賊，關中司馬口□關司罐(468?F44)/縣有塞、城尉者，秩各減其郡尉百石。(469?F53)”[5]81郡尉二千石，所以簡文中司馬的秩級為千九百石。一般認為《二年律令》乃高后時之律令，因此司馬秩千九百石之制乃施行于漢初，而沒有被繼承下來。司馬秩級差異較大的原因有4個:一是因各時期規(guī)定的不同，如公車司馬在漢初為八百石，而東漢則為六百石；二是因級別的不同，如將軍司馬與軍司馬的差異;三是因職位的不同，如宮門司馬、城門司馬與郡司馬之間的差異;四是因隸屬關系之不同，如大將軍司馬與度遼將軍之間的差異。[參考文獻]【相關文獻】[1]高敏.試論尹灣漢墓出土《東?？倏h鄉(xiāng)吏員定簿》的史料價值:讀尹灣漢簡札記之一[J].鄭州大學學報:哲社版，1997(4):53-57.[2]王廷洽.居延漢簡印章資料研究[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9(3):37-45.[3]周波.讀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札記[J].古籍整理研究學刊，2007(2):53-56.[4]甘肅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秦漢簡牘論文集[G].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9.[5]張家山二四七號漢墓竹簡整理小組.張家山漢墓竹簡:二四七號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6.[6]孫慰祖，徐谷富.秦漢金文匯編[G].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1997:255.[7]班固.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2.[8]中國簡牘集成編輯委員會.中國簡牘集成:第六冊[M].蘭州:甘肅敦煌文藝出版社，2001.[9]中國簡牘集成編輯委員會.中國簡牘集成:第十冊[M].蘭州:甘肅敦煌文藝出版社，2001.[10]范曄.后漢書[M].北京:中華書局，1965.[11]袁宏.后漢紀[M].周天游，校注.天津:古籍出版社，1987.[12]孫星衍.漢官六種[M].北京:中華書局，1990.[13]中國簡牘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