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漢武帝、李夫人皇家愛情的塑造

論漢武帝、李夫人皇家愛情的塑造

在中國文學(xué)的漢朝賦史上，有一篇關(guān)于李福侯2000多年的文章。西漢第七位皇帝劉震（公元前156-87年）和李福侯是漢孝武公主的遺。漢武帝在位54年(公元前141年-公元前87年),他建立了西漢王朝最輝煌的帝業(yè),千古一帝的光輝形象在中國歷史上書寫下了濃墨重彩。《漢書·武帝紀(jì)》:“贊曰……孝武初立,卓然罷黜百家,表章《六經(jīng)》。遂畤咨海內(nèi),舉其俊茂,與之立功。興太學(xué),修郊祀,改正朔,定歷數(shù),協(xié)音律,作詩樂,建封亶,禮百神,紹周后,號令文章,煥焉可述。后嗣得遵洪業(yè),而有三代之風(fēng)。如武帝之雄才大略,不改文、景之恭儉以濟斯民,雖《詩》《書》所稱,何有加焉!”一、初次制約:漢武帝、李夫人愛情的了人關(guān)于漢武帝、李夫人的傳奇邂逅故事,最早被《漢書·外戚傳》詳實記載和實錄?！稘h書·外戚傳》:“……孝武李夫人,本以倡進。初,夫人兄延年性知音,善歌舞,武帝愛之。每為新聲變曲,聞?wù)吣桓袆?。延年侍上起?歌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上嘆息曰:善!世豈有此人乎?平陽主因言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見之,實妙麗善舞。由是得幸,生一男,是為昌邑哀王。”據(jù)史,漢武帝、李夫人愛情的初次邂逅,用“巧合成雙”、“天生良緣”來形容最是恰當(dāng)。之所以稱“巧合”,這是因為他們在第一次相見之前,天各一方、互不相識。漢武帝乃大漢帝國皇帝,天子權(quán)貴,舉國矚目,而李夫人“本以倡進”卻只是一位身懷曼妙歌舞的女藝人,漢武帝嬪妃萬千,事實上根本不可能認(rèn)識她。當(dāng)漢武帝欣賞《佳人曲》后,立刻一聲嘆息:“善!世豈有此人乎?”即人世間怎么會有這樣的奇女子呢?由此清晰可見,武帝和李夫人素未謀面,不曾相識。漢武帝在胞姊平陽公主的引薦下,一語道破機關(guān),那《佳人曲》的“佳人”就是李延年的親妹妹李夫人時,武帝才不負(fù)平生之遺憾,與李夫人一見鐘情,緣定今生,喜結(jié)連理,最終“召見之,實妙麗善舞。由是得幸,生一男,是為昌邑哀王。”因此,漢武帝、李夫人的愛情非常傳奇、非常浪漫。他們初次約會的場景,今天我們?nèi)钥蓺v歷在目。李夫人輕盈曼妙的舞姿深深吸引打動著相見恨晚的漢武帝,他們的皇家愛戀,多么浪漫呀;而那絕世的《佳人曲》竟悄然地引發(fā)了一代帝王的皇家愛戀,這又是多么傳奇的故事。二、缺陷對李夫人的評價歷史上,漢武帝、李夫人的婚姻非常短暫且不幸,以李夫人的英年早逝而成為悲劇?！稘h書·外戚傳》:“李夫人少而蚤卒,上憐閔焉,圖畫其形于甘泉宮……追上尊號曰孝武皇后。”這里,班固的這段史料有可能是他杜撰或者是當(dāng)時謠傳,因為武帝和李夫人談話時班固根本不可能在場,更何況班固作《漢書》時已是東漢,而武帝生活在西漢。我們暫且不糾纏這段文字所記載的歷史畫面是否屬實,要先承認(rèn)這段描寫的真實性,畢竟班固是史記專家,《漢書》是漢代國史修書,我們的研究還應(yīng)該參考他的《漢書》為準(zhǔn)。這樣,從這段描寫中我們看到的畫面應(yīng)該是:原本漂亮美麗、能歌善舞的李夫人,現(xiàn)在卻奄奄一息倒在病床上,故意將自己牢牢地蒙在被子里面,堅持以“妾久寢病,形貌毀壞,不可以見帝”的善意要脅,試圖讓自己先前的美貌能永遠留給丈夫去回憶,而不是現(xiàn)在自己病魔中的憔悴面容。在這生離死別的告別時刻,李夫人一直牽掛放心不下的,仍然是自己的兒子昌邑王和自己娘家兩個親哥哥的安危榮華。“所以不欲見帝者,乃欲以深托兄弟也。”她以女人“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弛,愛弛則恩絕”的悲涼心態(tài),用女人的最后一次撒嬌,企圖讓她的皇帝丈夫能常常思念起自己的美貌,能夠在自己死后多顧及一點夫妻情誼,撫養(yǎng)好自己的兒子,不虧待自己的兩位親哥哥。多么感人的犧牲離別呀!雖然漢武帝貴為皇帝,但他還是自己兒子的父親。她把這最割舍不掉的奢望遺囑,用“不見最后一面”的咫尺遺憾,用自己丈夫和姐妹們都不能理解的“絕情”,意味深長、良苦用心地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這里,我們看到的李夫人是一個形單影只、僵臥病床的憔悴妻子、慈母、小妹形象,作為女人,她將帶著對他們的永遠遺憾,永遠離開這個世界,是悲劇更是震撼。而班固對李夫人的評價,卻充滿了史家刀筆的“微言大義”。班固在自己的《漢書·外戚傳》中稱“孝武李夫人,本以倡進”,直呼“李夫人”甚為無禮。而我們知道,漢武帝崩后三年,“大將軍霍光緣上雅意,以李夫人配食,追上尊號曰孝武皇后?！奔热话喙淘凇稘h書·外戚傳》前面都稱陳阿嬌為“陳皇后”、稱衛(wèi)子夫為“衛(wèi)皇后”,這里李夫人為什么不被稱為“孝武皇后”呢?顯然,班固還是站在維護皇家光輝尊嚴(yán)的立場上來品評李夫人,他不可能說“孝武皇后,本以倡進”。終其一生,李夫人之可憐可悲,不幸人生,有姓無名,更可看出史家皇權(quán)的“正統(tǒng)思想”。三、李夫人的英神就在李夫人乞求漢武帝托孤的最后遺囑聲中,她離世了,這恐怕也是漢武帝今生今世最后一次見李夫人了。漢武帝不幸過早地失去了自己的愛妃,雖然自己是大漢皇帝,但在生老病死的現(xiàn)實面前,他也無力回天。沒有人知道他是否萬分傷心,但我們根據(jù)史料記載的“李夫人少而蚤卒,上憐閔焉,圖畫其形于甘泉宮”,可知漢武帝在李夫人去世以后,一直把李夫人的畫像長掛在甘泉宮,他忘不掉這位絕世獨立的佳人,面對著這位臨死也不肯見自己最后一面的“狠心”愛人,他思念萬千,牽腸掛肚。他不相信人死不能復(fù)生,他不相信陰陽兩世可以阻斷他見李夫人的決心,他實在想把李夫人從杳杳無期的陰間救回陽世間,他還想和李夫人再續(xù)皇家愛情的恩愛。于是,漢武帝為了這段不了情,他求助巫術(shù)的神奇法力,企圖穿越時空,割破陰陽,和李夫人再次團聚?！稘h書·外戚傳》有這段“陰陽不了情”的準(zhǔn)確記載:“上思念李夫人不已,方士齊人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張燈燭,設(shè)帷帳,陳酒肉,而令上居他帳,遙望見好女如李夫人之貌,還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視,上愈益相思悲感,為作詩曰: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姍姍其來遲!令樂府諸音家弦歌之?！睗h武帝一生除去詔書制令,只有《秋風(fēng)辭》《天馬歌》《悼李夫人賦》《柏梁臺詩》《落葉哀蟬曲》五篇詩賦傳世。其中,《悼李夫人賦》最長,她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的第一篇悼亡賦。《漢書·外戚傳》記載:“上又自為作賦,以傷悼夫人,其辭曰:美連娟以修嫮兮,命樔絕而不長……秋氣潛以凄淚兮,桂枝落而銷亡,神煢煢以遙思兮,……函菱荴以俟風(fēng)兮,芳雜襲以彌章,……燕淫衍而撫楹兮,連流視而娥揚,……歡接狎以離別兮,宵寤夢之芒芒,忽遷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飛揚……,寂兮無音,思若流波,怛兮在心。亂曰:佳俠函光……去彼昭昭,就冥冥兮,既下新官,不復(fù)故庭兮。嗚呼哀哉,想魂靈兮!”且看賦中漢武帝對李夫人的癡情哀悼。賦的一開始“美連娟以修嫮兮,命樔絕而不長”即美人早逝?！扒餁鈶斠云鄿I兮,桂枝落而銷亡”是說李夫人,你桂樹花香般的美麗被無情的嚴(yán)霜扼殺,我“隱處幽而懷傷”偷偷為你落淚呀。接下來是武帝到處追尋李夫人。武帝“神煢煢以遙思兮,精浮游而出畺”的“遙思”、“出畺”,跑遍了天涯海角?！昂]荴以俟風(fēng)兮,芳雜襲以彌章。的容與以猗靡兮,縹飄姚虖愈莊。燕淫衍而撫楹兮,連流視而娥揚。既激感而心逐兮,包紅顏而弗明。”這是武帝先前在借助巫術(shù)企圖和李夫人重逢、一見即逝的故事中難忘追憶李夫人的音容笑貌、國色天香的優(yōu)美描寫。武帝永遠回味、思念著李夫人身著五彩的舞裙、漂亮的華裝,神女般迎風(fēng)飄飛,還倚著門廊對自己投來含情脈脈目光的美好時光。但武帝和李夫人的重逢又轉(zhuǎn)瞬即逝,“歡接狎以離別兮,宵寤夢之芒芒。忽遷化而不反兮,魄放逸以飛揚”。武帝感覺這只是在夢中的重逢,夢醒了李夫人也就在陽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又剩下武帝獨自一人了。于是武帝傷心地長嘆:“何靈魄之紛紛兮,哀裴回以躊躇。勢路日以遠兮,遂荒忽而辭去。”現(xiàn)實很無情,李夫人魂飛魄散,但武帝仍“超兮西征”的尋找,但“屑兮不見”,四下里“寂兮無音”。此時,武帝對李夫人的千思萬想只能是“思若流波,怛兮在心”的孤獨悲泣。賦的末尾,武帝的“亂曰”顯得更加悲痛、語無倫次。他一邊悲情地哀悼著他和李夫人皇家愛情的不幸,一邊下定決心保證完成李夫人的遺囑?！凹褌b函光,隕朱榮兮。嫉妒闟茸,將安程兮。方時隆盛,年夭傷兮?！笔俏涞蹫槔罘蛉说脑缡砒Q不平,為什么天妒紅顏令其早夭?！暗茏釉鲮?洿沫悵兮。悲愁於邑,喧不可止兮。向不虛應(yīng),亦云己兮。嫶妍太息,嘆稚子兮。懰栗不言,倚所恃兮?！边@里更可以見證武帝在李夫人死后,皇子整日整夜哭哭啼啼的要找媽媽,而武帝作為父親卻無能為力的凄慘困窘。武帝回想起李夫人臨終托孤的遺囑,他很快就以“仁者不誓,豈約親兮?既往不來,申以信兮”的堅定決心,一定要替李夫人完成她的遺愿,并以信用保證。“去彼昭昭,就冥冥兮。嗚呼哀哉,想魂靈兮”更是武帝追憶悼念李夫人的無邊哀情哭泣。嗚呼哀哉!細觀《悼李夫人賦》,全然是一個皇家愛情的凄美悲劇,漢武帝、李夫人,他們的皇家愛情,也和千萬個百姓家庭一樣,有家庭的溫暖,也夾雜著孩童的哭鬧聲,平凡而普通;但同時,他們的皇家愛情故事,卻因漢武帝至死不渝的隔世愛戀而更加可歌可泣,千古傳誦。此外,漢代以后還有很多文人筆記和史料,記錄了有關(guān)漢武帝、李夫人陰陽兩世愛情的故事。比如晉·王嘉《拾遺記·卷五·前漢上》,就記錄了三則這方面的故事。其一:“漢武帝思懷往者李夫人,不可復(fù)得。時始穿昆靈之池,泛翔禽之舟。帝自造歌曲,使女伶歌之。時日已西傾,涼風(fēng)激水,女伶歌聲甚遒,因賦《落葉哀蟬》之曲曰:袂兮無聲,玉墀兮塵生。虛房冷而寂寞,落葉依于重扃。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寧!”以上三則故事,分別講述了漢武帝因朝夕懷念昔日李夫人而作《落葉哀蟬曲》、漢武帝在“延涼室,臥夢李夫人授帝蘅蕪之香”而“改延涼室為遺芳夢室”和武帝因“深嬖李夫人,死后常思夢之或欲見夫人。帝貌憔悴,嬪御不寧”,而派李少君率領(lǐng)千人千船到暗海取奇石雕刻李夫人石像而陰陽兩世相見的傳奇故事。毫無疑問,這更證明了武帝對李夫人皇家愛情的純潔無私、至死不渝。這三則故事在明·蔣一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