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商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的設置與管理

論商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的設置與管理

在文王消滅商人之后，改變了國家。然而，許多商人的制度并沒有完全被排斥，而是被選為有效的，以鞏固他們的權力，包括一些娛樂活動制度。《史記·周本紀》載,在商代末年,“太師疵、少師強抱其樂器而奔周?！?P83)太師疵和少師強為商王朝的樂官,是商王朝禮樂制度的實施者,他們歸周不僅為周代提供了急需的音樂人才,同時也帶來了商人的禮樂制度,這對于尚沒來得及建立起一套完備音樂制度的周人來說至為重要。成王時期,天下大定,周人在周公旦的帶領下著手制定自己的一套禮儀制度,《史記·周本紀》載:“既絀殷命,襲淮夷,歸在豐,作周官。興正禮樂,度制于是改,而民和睦,頌聲興?！苯癖尽吨駮o年》又說“(康王)三年,定樂歌?！?P1077)可見,周人一套完備的禮樂制度的建立是在成康之際。成王時期,“興正禮樂”,所謂“興”當是周人所制定的自己的禮樂,而“正”則是改造前代的禮樂尤其是商人的禮樂制度;“頌聲興”是為了宗廟祭祀而創(chuàng)作的樂歌。至康王時期,天下趨于太平,有時間來完善成王時期的禮制,并使樂歌得以定型。正是在這個時期,周人的音樂機構(gòu)和樂官制度得以建立、健全。音樂機構(gòu)的建立與完善不僅確保禮樂制度得以順利實施,同時也為禮樂制度的健康、持續(xù)發(fā)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及其人員分屬于地官司徒和春官宗伯,人員超過1539人。周王朝的音樂機構(gòu)為適應禮樂制度而建立,并隨著禮樂制度的發(fā)展而逐步完善。所以其主要職能都是為了實現(xiàn)和維護周王朝的禮樂制度而展開的。其主要職能包括音樂行政管理與音樂人才的培訓、音樂教育、樂舞演奏、樂器的制作與管理等四個方面。一、樂師和樂懸目大司樂是王朝音樂機構(gòu)的主管官員,也是音樂行政管理的首要責任人。所以《周禮·春官宗伯》說:“大司樂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國之學政,而合國之子弟焉。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為樂祖,祭于瞽宗?！?P787)按照《周禮》規(guī)定,王朝的祭祀、燕享等各種禮儀活動都有不同的禮樂規(guī)定,這些禮樂制度都是由大司樂所帶領的各級樂官來實現(xiàn)的。作為大司樂重要的輔助官員是樂師,“樂師掌國學之政,……掌其序事,治其樂政?！破湔?聽其治訟?！?P793-794)樂師主要具體負責制度的管理與實施過程中的監(jiān)督。不僅要安排各種禮儀中所使用的音樂舞蹈,同時還要處理違反音樂政令的訴訟案件。大胥負責管理卿大夫之子學習樂舞者以及管理考核樂官。“大胥掌學士之版,以待致諸子。春入學舍采,合舞;秋頒學,合聲。以六樂之會正舞位,以序出入舞者。比樂官,展樂器?！?P794-795)所謂學士之版,即卿大夫諸子學舞者檔案,當有需要時大胥可以及時征召。同時,大胥還負責對樂官工作業(yè)績與技巧等方面的考核工作。小胥主要是負責管理和考核這些卿大夫子弟,懲罰那些不合禮儀制度者、學習不合格者。同時督察“樂懸”禮制。(P795)所謂樂懸即指編鐘、編磬等懸掛的禮制,周代樂懸分為四等:周王用宮懸,為四面;諸侯用軒懸,為三面,去其南面;卿大夫用判懸,為兩面,東西向;士為特懸,僅一面。如越級設樂懸則是違反禮制的行為,要受到追究。二、大司樂的音樂教育在夏、商、周三代,產(chǎn)生于遠古時期的音樂、舞蹈逐步演變成為一種系統(tǒng)的禮樂制度,成為政治制度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樂舞與禮儀、等級地位、王朝政治緊密相聯(lián)。與此同時,音樂對人的薰陶、教化作用也逐漸為人們所認識。正因如此,在周王朝的學校教育中,音樂教育就成了主要內(nèi)容之一。作為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的最高管理者的大司樂也是王朝中音樂造詣最高深者,他對國子的教育內(nèi)容主要包括三個方面:“以樂德教國子,中、和、祗庸、孝、友;以樂語教國子,興、道、諷、誦、言、語;以樂舞教國子,舞《云門》、《大卷》、《大咸》、《大磬》、《大夏》、《大濩》、《大武》。”(P787)“以樂德教國子”就是通過音樂教育來培養(yǎng)貴族子弟正直、和諧的人格,恭敬、孝順、友愛的品行;“以樂語教國子”指的是通過音樂、詩歌、舞蹈特別是通過對詩歌文本的吟誦來了解歷史、觀察現(xiàn)實、增長學識、發(fā)表意見、提高語言表達能力等;“以樂舞教國子”指的是教導卿、大夫之子學習“六樂”。這三者反映出大司樂的音樂教育是包含了音樂理論、樂歌文本、樂舞技巧等三方面的全面教育。大司樂的教育對象是具有一定的音樂基礎的成年人,而對未成年人的音樂教育則主要由樂師承擔。還有專門教各種樂器的官員,如“籥師掌教國子舞羽、吹籥?！?P801)“磬師掌教擊磬,擊編鐘,教縵樂、燕樂之鐘磬。”(P801)除此之外,還有專門掌管并教俗樂和四夷之樂舞的官員,如“旄人掌教舞散樂。”(P801)鄭玄注曰:“散樂,野人為樂之善者,若今黃門倡矣。”(P801)這些散樂當有別王朝的雅樂,而為各地的俗樂。“韎師掌教韎樂?！?P801)賈公彥疏曰:“其專主東夷之樂,則東夷之樂曰韎是也。凡舞夷樂者門外為之?！?P801)在樂官中專設掌管和教導東夷之樂的官員,可見周王朝對東夷音樂的重視。在音樂教育中,還有一項職能就是對王朝專職音樂人員的培訓,如《周禮·地官司徒》中的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聲”,(P720)賈公彥疏曰:“此所教者當教眡瞭也,晉鼓當教鏄師?！?P721)眡瞭、鏄師皆為王朝的樂官。三、音樂工作人員在儀式中的作用在周王朝的各種正規(guī)儀式當中,都離不開樂舞,每種儀式當中所用的音樂、舞蹈、表演的程序、表演人數(shù)等都有嚴格的規(guī)定。而這些音樂和舞蹈的表演都是由專職音樂人員來完成的。以樂曲來區(qū)別地位的尊卑、表現(xiàn)儀式的性質(zhì)、標識儀式的程序、渲染儀式的氛圍,這是樂曲演奏的最重要的功能。對此,《周禮》有嚴格的規(guī)定,所以《周禮·春官宗伯》說:“凡樂事,以鐘鼓奏九夏:《王夏》、《肆夏》、《昭夏》、《納夏》、《章夏》、《齊夏》、《族夏》、《祴夏》、《驁夏》。凡祭祀、饗食,奏燕樂。凡射,王奏《騶虞》,諸侯奏《貍首》,卿大夫奏《采蘋》,士奏《采蘩》?！?P800)音樂如此,舞蹈也是如此。周人大型的王家祭祀都有專門的舞蹈:祭天要舞《云門》,祭地需舞《咸池》,祭四望而舞《大磬》,祭山川而舞《大夏》;舞《大濩》以享先妣,舞《大武》以享先祖。在各種儀式中,每個環(huán)節(jié)所奏音樂也各不相同:“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帥國子而舞,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大射,王出入,令奏王夏;及射,令奏騶虞,詔諸侯以弓矢舞。王大食,三宥,皆令奏鐘鼓。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P790-791)《儀禮》中較為詳細地記載了鄉(xiāng)飲酒禮、鄉(xiāng)射禮、燕禮、大射禮等儀式中樂舞表演情況,其中有樂正、小樂正、大師、少師、仆人、工、相者和專門的舞蹈人員,他們在所有儀式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起作重要的作用。當然,這些音樂人員的表演需要遵循周代的禮制,不可隨意逾越。但是,他們主要是聽命于主人,如果主人不遵禮法,讓這些樂官在表演時超越禮制,他們也無可奈何。尤其是到春秋時代,隨著周王室衰落,禮儀征伐不出于天子而出于諸侯,所以各諸侯國經(jīng)常在禮樂方面做出有違禮儀的事情。四、周朝音樂機構(gòu)的組織分工在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中有一類專門從事樂器的制作、管理的人員,盡管他們并不直接從事樂舞表演,但也是周王朝音樂機構(gòu)的重要成員。周代制作樂器的專職機構(gòu)是典同:“典同掌六律、六同之和,以辨天地、四方、陰陽之聲,以為樂器。……凡為樂器,以十有二律為之數(shù)度,以十有二聲為之齊量。凡和樂,亦如之?！?P797-798)樂器的制作者對音樂的素養(yǎng)和造詣在很多方面要遠遠超過一般的樂器表演者,因為不僅要求他深諳樂器原理、能夠熟練使用樂器,還需要有高深的技藝,更重要的是樂器制作者要精通音律,非一般音樂人可以勝任。在王朝音樂機構(gòu)中,負責樂器的演奏的樂工和舞蹈的表演者是不能夠保管樂器和舞蹈道具的,這些樂器和舞具都有專門人員來掌管。一些器具由各分機構(gòu)的負責人來管理,還有一些主要的樂器則由專門機構(gòu)保管。如典庸器“掌藏樂器、庸器。及祭祀,帥其屬而設荀虡,陳庸器?！?P802)庸器指征伐所得到器具,以昭顯武功的。司干“掌舞器。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P802)當然,典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