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性否定動詞的語義推導和句法共現(xiàn)限制

隱性否定動詞的語義推導和句法共現(xiàn)限制

1否定詞語或否定表達的語義約束動詞的敘實性（fact性）是指動詞中指定的語句的真諦的定義，這是一個非常挑戰(zhàn)的語義學領(lǐng)域。否定詞語或否定表達對于否定極項的允準涉及深層次的語義約束關(guān)系,也是一個語義學難題?，F(xiàn)在,我們要討論隱性否定動詞的敘實性及其極項允準功能,這無異于是要把上述兩個難題攙和起來,檢驗我們目前語義分析所達到的水平,暴露我們在語義分析方面的短板,明確我們語義研究的方向和目標,促使我們?nèi)グl(fā)展更加精細和靈巧的語義分析方法和技術(shù)。2隱性否定動詞reasince.n袁毓林(2012)指出“防止、避免、差、欠、拒絕、抵制、否認、抵賴、小心、注意、后悔、責怪、懷疑”等動詞包含隱性否定意義,可以把它們的意義揭示如下:防止、避免:使某種事情不發(fā)生,表示為:“不+使某種事情發(fā)生”;小心、注意:把思想、意志等集中到某個方面,以防止危險、錯誤等發(fā)生;表示為:“‘集中精神于某個方面’,以便‘不+發(fā)生不如意的事情’”;后悔、懊悔:做了某件事情以后,認為自己做錯了、不該這樣,所以心里怨恨自己;表示為:“‘認為自己做錯了,不+該如此’,并且‘心生怨恨’”;責怪、埋怨:在別人做了某件事情、或自己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以后,對別人及其所做的事情或?qū)ψ约赫J為造成不如意的原因所在的人或事情,心里怨恨或公開表示不滿,認為別人不該這樣或事情不該如此;表示為:“‘認為別人做錯了,不+該如此’,并且‘心生怨恨’或者‘公開表示不滿’”;懷疑:疑惑,不很相信;表示為:“[有點兒+]不+相信”。因為這種動詞都包含著某種隱性否定意義,所以我們稱之為“隱性否定動詞”。在國外文獻里,這種動詞被稱為“內(nèi)在性否定謂詞”(inherentlynegativepredicates),或者“逆反性謂詞”(adversativepredicates)(Kato&Kato1997:2;6)。從上面的詞義分析可以看出,這些動詞中所包含的否定意義的性質(zhì)不完全相同,它們分別處于不同的分析平面。其中,“防止、避免、差、欠、拒絕、抵制、否認、抵賴、懷疑”等動詞所包含的隱性否定意義處于斷言(assertion)平面,這種內(nèi)部否定意義對于動詞外部的否定十分敏感,內(nèi)外兩種否定意義可以互相抵消。比如:不+防止[不+使某種事情發(fā)生]≈放任某種事情發(fā)生不+差[不+有/夠]≈有/夠“小心、注意”等動詞所包含的隱性否定意義處于語用推論(pragmaticinference)平面,因為“不+發(fā)生不如意的事情”是“集中精神于某個方面”的規(guī)約性含義。這種內(nèi)部否定對于動詞外部的否定也是十分敏感的,會隨著斷言意義的被否定而造成推論意義的被否定;結(jié)果,作用于推論意義的內(nèi)外兩種否定也可以互相抵消。比如:不+小心[“集中精神于某個方面”,以便“不+發(fā)生不如意的事情”]≈“不集中精神于某個方面”并且導致“發(fā)生不如意的事情”。“后悔、責怪”等動詞所包含的隱性否定意義處于預設(shè)(presupposition)平面,因為“不該如此”這種否定性的主觀評價意義是這些動詞的詞匯預設(shè),是造成這種動詞的主語所指的人怨恨或責怪的前提條件。這種動詞意義內(nèi)部的否定性評價語義,對于動詞外部的否定是不敏感的;即使對這些動詞進行否定,這種否定性評價意義仍然可以保留。比如:張三+后悔+做了某件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張三做了某件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從“外部否定不影響這種否定性評價意義的保持”這一點來看,這種否定性評價意義應(yīng)該是這些動詞的語義結(jié)構(gòu)中預設(shè)層面上的隱性否定。既然這些動詞都包含隱性否定意義,并且這些否定意義還處于不同的語義層面;那么,它們應(yīng)該在語義推導關(guān)系或句法的共現(xiàn)限制方面具有某種顯性的效應(yīng)。為了測試隱性否定意義的句法語義效應(yīng),下文將考察這些動詞的敘實性和它們允準有關(guān)否定極項的能力。3否定式的論證經(jīng)過初步考察,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隱性否定動詞在敘實性(factivity)方面是很不相同的。為了方便,我們根據(jù)Kiparsky&Kiparsky(1970)、Leech(1981:427-452)、Levinson(1983:25-26,179-181,188-190,193)和沈家煊(1999:138-140)等著作,把肯定式和否定式都預設(shè)(presuppose)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一個事實的動詞稱為敘實詞(factives),把只有肯定式或否定式預設(shè)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一個事實的動詞稱為半敘實詞(semi-factives),把肯定式預設(shè)賓語所表示的命題不是一個事實的動詞稱為逆敘實詞(counterfactives),把肯定式和/或否定式都不預設(shè)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或不是)一個事實的動詞稱為非敘實詞(non-factives)。下面以此為參照標尺,考察隱性否定動詞的敘實性。按照上述標準,“后悔、責怪、抵賴、否認”類隱性否定動詞是敘實詞,因為從它們的肯定式和否定式都能推演出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真的。例如:(1)a.小明后悔參加了棒球隊?！鷄’.小明參加了棒球隊。b.小明不后悔參加了棒球隊?！鷅’.小明參加了棒球隊。b.小剛沒有責怪我給他增加了負擔?！鷅’.我給他增加了負擔。b.敵軍沒有抵賴他們提出的停戰(zhàn)要求?！鷅’.敵軍提出過停戰(zhàn)要求。b.總經(jīng)理不否認侵吞了公司資金。→b’.總經(jīng)理侵吞了公司資金。可見,“后悔、責怪、抵賴”類動詞的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正好是整個母句(不管是肯定式還是否定式)的預設(shè)。因為它們符合邏輯學上對于預設(shè)的一般定義:如果p推演q,并且~p也推演q;那么q是p的預設(shè)?！胺裾J”的情況稍微復雜一些,從否定式可以明確地推演出賓語小句的意思;但是,肯定式不一定能夠明確地推演出賓語小句的意思。從這一點來看,“否認”像半敘實詞。不過,從語用預設(shè)的角度看,這種肯定式往往是以其賓語小句為前提的。比如,說話人說(4)a時,多半是認定(4)a’是一個事實,即說話人認為總經(jīng)理的確侵吞了公司資金。因此,可以說“后悔、責怪、抵賴”類動詞是強敘實詞,而“否認”類動詞是弱敘實詞或半敘實詞?！胺乐?、避免、差、欠、拒絕、小心”類隱性否定動詞近似于逆敘實詞,因為可以從由它們構(gòu)成的母句上推演出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假的。例如(T[rue]表示真,F[alse]表示假):如果上面a句所說的情況是真的,那么b句所說的情況一定不是真的(通常是可能發(fā)生或?qū)⒁l(fā)生,但是尚未發(fā)生的事件)。值得注意的是,“抵賴、否認”都有表示言語行為和表示言語引用兩種用法:前者是對一種言語行為的描述,即不承認某事是事實,如例(3)-(4)所示;可以推演出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是真的,所以是敘實詞;后者則是引出由這種言語行為所形成的話語,即聲稱某事不是事實;其后可以有“說、道、稱”等言說動詞幫襯,引出直接引語或間接引語。例如:(11)a.英方抵賴:“英中雙方?jīng)]有達成任何協(xié)議”。b.徐義德抵賴說:“我們廠一直堅持質(zhì)量”。c.杜善人抵賴道:“我們確實沒有私藏武器”。d.徐德明還在那兒抵賴說他們沒有走私電器。e.徐德明還在那兒抵賴他們沒有走私過電器。f.徐德明還在那兒抵賴他們走私過電器(之事)。b.陶伶娣否ue5d2認說ue5d2:“我不知道周家買了汽車”。f.宮澤的媽媽否認她聽說過這件事情。顯然,可以從例(11-12)a-e的主句推演出其賓語(直接引語或間接引語)所表示的命題是假的;因此,這種用法的“抵賴、否認”是逆敘實詞。一般地說,逆敘實詞用法的“抵賴、否認”沒有否定形式。當例(11)d、(12)d這種間接引語格式省去幫襯性的“說、道、稱”等言說動詞時,就形成例(11)e、(12)e這種“抵賴、否認”直接帶間接引語的格式。這種格式也可以看作是例(11)f、(12)f這種表示言語行為的“抵賴、否認”句派生出來的。派生的語法路徑是:“抵賴、否認”把隱性否定溢出到其賓語小句中,并且得到顯性的詞匯實現(xiàn)。也就是說,“抵賴、否認”表示言語引用的功能是從其表示言語行為的功能上引申出來的,當“抵賴、否認”中的否定意義溢出以后,其本身倒是蛻化為近于“說、道、稱”等言說動詞,“不[承認]”這種否定意義,就全部仰仗其直接引語或間接引語中的否定詞語“不、沒有”來表達了。“懷疑”不管是表示“有點兒不相信”(記作“懷疑(1)”),還是表示“猜測”或“有點兒相信”(記作“懷疑(2)”),從由它們構(gòu)成的母句都不能推演出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的真值(是真的還是假的)。例如:(13)a.科學家(從不)懷疑黃曲霉素是人類有關(guān)疾病的病因。?→b.黃曲霉素(不)是人類有關(guān)疾病的病因。(14)a.美國當局曾(從不)懷疑飛碟是其他國家的秘密武器。?→b.飛碟(不)是其他國家的秘密武器。(15)a.球迷們(決不)懷疑那個美國主裁判執(zhí)法的公正性。(16)a.觀察家(并不)懷疑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的優(yōu)勢。?→b.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不)具有優(yōu)勢。因此,作為信念動詞(believeverbs)的“懷疑”是非敘實詞,不能推演其賓語的真值。簡而言之,“后悔、責怪、抵賴”類動詞是強敘實詞,而“否認”類動詞是弱敘實詞或半敘實詞;“防止、避免、差、欠、拒絕、小心”類動詞近似于逆敘實詞,“懷疑”是非敘實詞;表示言語行為的“抵賴、否認”是敘實詞,而表示言語引用的“抵賴、否認”是逆敘實詞。這些動詞在敘實性上的差別,反映了它們不同的語義推演能力,從而為人們的語義理解提供了方便;人們可以根據(jù)其敘實性的差別,來快捷地了解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的真值。4具有隱性否定功能的范圍袁毓林(2007)證明時間副詞“從來”和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對否定語境有相當?shù)囊蕾囆?它們屬于否定極項(negativepolarityitems);范圍副詞“都”具有隱性否定的語義功能,可以允準否定極項“從來”。現(xiàn)在,我們來考察上文討論的隱性否定動詞能不能允準這些否定極項。4.1保證“內(nèi)容分析”“從來”和“一向”都表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一直如此,前者主要用于否定性語境,后者則沒有這種限制。下面,我們先考察隱性否定動詞跟這兩個副詞的共現(xiàn)情況。例如:(17)a.中國古代從來/一向防止人口流動。b.*中國古代從來/一向不/沒有防止人口流動。b.*那些學者從來/一向不/沒有避免引用后現(xiàn)代主義理論。b.*他們從來/一向就不/沒有差哭鼻子了。(21)a.*他很忙,對于文件從來/一向欠讀一章一段。b.他雖然很忙,但是對于文件從來不/沒有欠讀一章一段。c.*他雖然很忙,但是對于文件一向不/沒有欠讀一章一段。b.他從來沒有拒絕過記者的上門采訪。c.*他一向沒有拒絕過記者的上門采訪。b.老爺子從來沒有抵制過使用洋貨從上面例子可以看出:1)在肯定式中,“防止、避免、拒絕、抵制”可以跟“一向、從來”共現(xiàn);2)在肯定式中,“制止、差、欠、小心、注意、留神、后悔”一般不能跟“一向、從來”共現(xiàn);“否認、懷疑”可以跟“一向”共現(xiàn),但是一般不能跟“從來”共現(xiàn);3)在由“不、沒有”構(gòu)成的否定式中,“欠、否認、后悔、責怪、懷疑”可以跟“從來”共現(xiàn),但是不能跟“一向”共現(xiàn);4)在由“不”構(gòu)成的否定式中,“防止、避免、拒絕、抵制”可以跟“一向、從來”共現(xiàn);在由“沒有”構(gòu)成的否定式中,“拒絕、抵制”可以跟“從來”共現(xiàn),但是不能跟“一向”共現(xiàn)。根據(jù)上述共現(xiàn)限制,可以得出結(jié)論:1)“制止、差、欠、小心、注意、留神、后悔”既不能跟“從來”共現(xiàn),也不能跟“一向”共現(xiàn),所以談不上能不能允準否定極項“從來”;2)“否認、懷疑”可以跟“一向”共現(xiàn),但是一般不能跟“從來”共現(xiàn),所以可以說它們不能允準否定極項“從來”;3)“防止、避免、拒絕、抵制”能夠跟“一向、從來”共現(xiàn),可以說他們具有允準否定極項“從來”的能力。4.2肯定式中不可與“根本、壓根兒”共現(xiàn)副詞“根本”表示從頭到尾、始終、完全的意義,“壓根兒”表示根本、從來的意義;它們都是多用于否定句,應(yīng)該是否定極項。下面,我們來考察它們跟隱性否定動詞的共現(xiàn)情況。例如: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1)“避免、拒絕、抵制、否認、懷疑”,可以在肯定式和否定式中跟“根本、壓根兒”共現(xiàn);2)“防止、制止、小心、注意、留神、后悔、責怪”在肯定式中不能跟“根本、壓根兒”共現(xiàn),在否定式中可以;“差、欠”則無論在肯定式還是否定式中,都不能跟“根本、壓根兒”共現(xiàn)。由此看來,只有“避免、拒絕、抵制、否認、懷疑”具有允準否定極項“根本、壓根兒”的能力,“防止、制止、小心、注意、留神、后悔、責怪”沒有這種能力。聯(lián)系上一節(jié)的結(jié)論,可以得出綜合性的結(jié)論:1)“避免、拒絕、抵制”既可以允準“從來”,又可以允準“根本、壓根兒”,它們具有較強的允準否定極項副詞的能力;2)“防止”只能允準“從來”、不能允準“根本、壓根兒”,“否認、懷疑”只能允準“根本、壓根兒”、一般不能允準“從來”,它們具有較弱的允準否定極項副詞的能力;3)能夠允準否定極項副詞的隱性否定動詞,其否定意義必須是斷言平面上的,不能是推論或預設(shè)平面上的?？偟恼f來,隱性否定動詞有一定的允準否定極項副詞“從來”和“根本、壓根兒”的能力;但是不太強,通常需要顯性否定的幫助。個中原因,一方面跟它們的否定意義較弱、較隱蔽有關(guān),另一方面跟它們的時體(tenseandaspect)意義和情狀類型(situationtype)有關(guān)。這里暫不細究。5隱性否定的使用下面,我們再考察隱性否定動詞跟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的共現(xiàn)情況。例如: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1)“防止、防備、避免、難免、差、欠、拒絕、抵制、抵賴、否認、小心、留神、注意、懷疑”等隱性否定動詞可以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而相應(yīng)的“聽任、聽到、看到、想到、知道、記錄、同意、答應(yīng)、承認、發(fā)現(xiàn)、相信”等非隱性否定動詞則不能;2)“后悔、責怪”不能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它們只有在否定式中才可以。個中的原因,可能跟這些動詞中包含的隱性否定所處的語義層次有關(guān)。根據(jù)袁毓林(2012)和上文的研究,“防止、防備、避免、難免、差、欠、拒絕、抵制、抵賴、否認、懷疑”等動詞中的隱性否定是斷言層面上的,可以跟外部否定互相抵消(比如:防止某種事情發(fā)生≈使某種事情不發(fā)生,不防止某種事情發(fā)生≈放任某種事情發(fā)生);“小心、留神、注意”等動詞中的隱性否定是推論層面上的,但是它們對外部否定也是很敏感的(比如:小心[別]滑到→不小心就會滑到);“后悔、責怪”等動詞中的隱性否定是預設(shè)層面上的,它們在否定式中可以保持(比如:后悔買了這套家具→不該買這套家具,不后悔買了這套家具→不該買這套家具)。如果上述發(fā)現(xiàn)是合理的,那么我們可以得出結(jié)論:動詞意義的斷言和語用推論層面上的隱性否定可以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動詞意義的預設(shè)層面上的隱性否定不能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或者更概括地說,對外部否定敏感的隱性否定可以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對外部否定不敏感的隱性否定不能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6隱性否定的語義學之維據(jù)Klima(1964)和Kato&Kato(1997:1-2)介紹,英語和西班牙語的逆反性謂詞可以允準其賓語小句中的否定極項,但是日語卻不能允準。例如:(55)a.TheydoubtthatIneedeverconsidertheproblem.他們認為我根本不需考慮這個問題。b.Johndeniedthataue5d2nyue5d2onue5d2ewouldcome.約翰否認有什么人要來。(56)a.Dudoquelosepanadie.我認為沒人知道這事。b.Juannegóquevinieranadie.胡安否認有人要來。-Nomanything(Acc)solve-pastfact-Accdoubt-pastb.*John-wa[daremoku-ru]koto-ohitei-si-taanyone(Nom)comefact-Accdeny-past例(57)是日語例句的拉丁字母轉(zhuǎn)寫,真正的日語書寫法是:(58)a.*ジョンはメアリーが何も解いたことを疑った。哪一道試題瑪麗都解出來了,約翰懷疑[=不相信]這一點。誰都要來,約翰否定[=反對]這一點。這種使用否定極項“何、誰”的句子是不合語法的,把它們改成“すべての問題、全員”等肯定極項就合格了。例如:(59)a.ジョンはメアリーがすべての問題を解いたことを疑った。所有的試題瑪麗都解出來了,約翰懷疑[=不相信]這一點。哪一個瑪麗都解出來了,約翰懷疑[=不相信]這一點。c.ジョンはメアリーがどの問題もすべて解いたことを疑った。哪一道試題瑪麗都解出來了,約翰懷疑[=不相信]這一點。全部都要來,約翰否定[=反對]這一點。b.ジョンはすべての人が來ることを否定した。所有的人都要來,約翰否定[=反對]這一點。大家都要來,約翰否定[=反對]這一點。為什么日語的逆反性謂詞“疑う、否定する”不能允準其賓語小句中的否定極項,Kato&Kato(1997)語焉不詳,這里姑且存疑。對于不同語言的隱性否定動詞對于否定極項在允準條件上有差別的具體原因,還有待于作進一步的研究。我們更加關(guān)心的問題是,在漢語中,為什么隱性否定動詞允準疑問代詞比允準副詞更加容易?一個表層結(jié)構(gòu)上的理由是,疑問代詞處于隱性否定動詞的管轄語域(governingdomain)之中,自然也處于隱性否定的轄域之中,便于形成語義上的關(guān)聯(lián)(association);副詞“從來、根本、壓根兒”處于比隱性否定動詞更高的VP節(jié)點,兩者之間只能通過成分統(tǒng)制(c-command)來建立結(jié)構(gòu)聯(lián)系,所以在語義上的關(guān)聯(lián)也就比較微弱。當然,確切的答案,還有待于跨語言比較的研究成果來支持。7新聞的創(chuàng)造和塑造者本文通過具體地分析相關(guān)的語言現(xiàn)象,討論了隱性否定動詞在語義推演和句法共現(xiàn)限制方面的有關(guān)特點。文章首先揭示了這種動詞的詞義結(jié)構(gòu)中所包含的隱性否定的語義層次,考察了這些動詞在敘實性方面的差別;根據(jù)它們在推演其賓語所表示的命題的真值方面的能力,把它們分別歸入敘實詞或半敘實詞、逆敘實詞和非敘實詞。文章還考察了這些動詞跟否定極項副詞和代詞的共現(xiàn)限制,發(fā)現(xiàn)斷言平面上包含否定意義的動詞可以允準極項副詞“從來”和/或“根本、壓根兒”,斷言或推論平面上包含否定意義的動詞可以允準非疑問用法的疑問代詞。文章最后還簡介了隱性否定動詞允準否定極項的跨語言比較研究。差、欠:應(yīng)該有的事物,實際上沒有或不夠;表示為:“不+有/夠”;拒絕、抵制:對于某種提議、行為的抵觸性反應(yīng),表示為:“不+接受”;否認、抵賴:對于某種指控的抵觸性反應(yīng),表示為:“不+承認”;不+拒絕[不+接受]≈接受不+否認[不+承認]≈承認不+懷疑[[有點兒]不+相信]≈[有點兒]相信張三+不+后悔+做了某件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張三做了某件不應(yīng)該做的事情(2)a.小剛責怪我給他增加了負擔?！鷄’.我給他增加了負擔。(3)a.敵軍抵賴他們提出的停戰(zhàn)要求?！鷄’.敵軍提出過停戰(zhàn)要求。(4)a.總經(jīng)理否認侵吞了公司資金。→a’.總經(jīng)理侵吞了公司資金。(12)a.朱延年搖頭否認:“我當時不在辦公室里”。c.張楠否認稱:“我們兩個根本沒有見過面”。d.宮澤的媽媽否認說ue5d2,她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e.宮澤的媽媽否認她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b.那個美國主裁判執(zhí)法是(不)公正的。(18)a.*中央政府從來/一向制止地方部門濫用權(quán)力。b.?中央政府從來/一向不/沒有制止地方部門濫用權(quán)力。(19)a.那些學者從來/一向避免引用后現(xiàn)代主義理論。(20)a.*他們從來/一向就差哭鼻子了。(22)a.他從來/一向(不)拒絕記者上門采訪。(23)a.老爺子從來/一向(不)抵制使用洋貨。c.*老爺子一向沒有抵制過使用洋貨。(24)a.?他從來否認自己進軍情五處之前當過間諜。b.他一向否認自己進軍情五處之前當過間諜。c.他從來不/沒有否認自己進軍情五處之前當過間諜。d.*他一向不/沒有否認自己進軍情五處之前當過間諜。(25)a.*老太太從來小心鄰居家那條惡狗。b.?老太太一向小心鄰居家那條惡狗。(26)a.*老爺子從來注意門前那條臭水溝。b.?老爺子一向注意門前那條臭水溝。c.老爺子從來不注意門前那條臭水溝。d.老爺子一向不注意門前那條臭水溝。(27)a.?我老爸駕車從來/一向留神,也不接手機。b.我老爸駕車從來/一向不留神,也不系安全帶。(28)a.*他從來/一向后悔年輕時拋下父母,遠走他鄉(xiāng)。b.他從來不/沒有后悔年輕時拋下父母,遠走他鄉(xiāng)。c.*他一向不/沒有后悔年輕時拋下父母,遠走他鄉(xiāng)。(29)a.*他們從來/一向責怪我匆忙地作出了離婚的決定。b.他們從來/一向不/沒有責怪我匆忙地作出了離婚的決定。(30)a.?同事們從來懷疑他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故事是記者編造的。b.同事們一向懷疑他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故事是記者編造的。c.同事們從來不/沒有懷疑他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故事是記者編造的。d.?同事們一向不/沒有懷疑他的艱苦創(chuàng)業(yè)故事是記者編造的。(31)a.*他們根本/壓根兒防止人口流動。b.?他們根本/壓根兒不/沒有防止人口流動。c.他們根本/壓根兒不能/無法防止人口流動。d.他們從根本上防止人口流動。(32)a.*邊防機構(gòu)根本/壓根兒制止偷渡活動。b.?邊防機構(gòu)根本/壓根兒不/沒有制止偷渡活動。c.邊防機構(gòu)根本/壓根兒不能/無法制止偷渡活動。d.邊防機構(gòu)已經(jīng)從根本上制止了偷渡活動。(33)a.那些作家根本/壓根兒避免描寫性生活。b.那些作家根本/壓根兒不/沒有避免描寫性生活。(34)a.*他們根本/壓根兒還差哭鼻子。b.*他們根本/壓根兒不/沒有差哭鼻子。(35)a.*他很忙,對于文件根本/壓根兒欠讀一章一段。b.?他雖然很忙,但是對于文件根本/壓根兒不/沒有欠讀一章一段。(36)a.巴黎和會根本/壓根兒拒絕討論中國的提案。b.他們根本/壓根兒不/沒有拒絕在筆錄上簽字。(37)a.不少議員根本/壓根兒抵制用土地換和平。b.少數(shù)議員根本/壓根兒不/沒有抵制用土地換和平。(38)a.章伯鈞根本/壓根兒否認存在什么“章羅聯(lián)盟”。b.薩科尼根本/壓根兒不/沒有否認他仍跟毒品販子保持著聯(lián)系。(39)a.*老太太根本/壓根兒小心鄰居家那條惡狗。b.?老太太根本/壓根兒不/沒有小心鄰居家那條惡狗。(40)a.*老爺子根本/壓根兒注意門前那條臭水溝。b.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