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化與苗文化的比較研究

漢文化與苗文化的比較研究

本文在《論苗族祖先的宇宙觀》一文中，探討了苗族祖先捍衛(wèi)“三”的原因，并指出“三生萬物”是苗族祖先的宇宙觀。苗族先民在生活實踐中觸及到了“三”的奧秘,也把這奧秘傳開了,《老子》、《莊子》、《楚辭》、《淮南子》都記載了“三”的奧秘,但都沒有記載揭開“三”奧秘的人是誰?到底誰揭開了“三”的奧秘?這個問題成了千古不解之謎。我們就這個問題談點粗淺認識,就教于同行專家學者。我們從祖?zhèn)靼舜竺缥姿?、大苗巫醫(yī)、大苗巫術師龍玉六先生口傳的《事物生成共源根》(現(xiàn)名《苗族生成哲學》)看,似乎首先揭開“三”的奧秘的是苗族祖先阿濮樸僮。原文是這樣:“這是樸僮祖先鬼遺教,仡熊自古傳到今?！雹?說明《事物生成共源根》的口傳者似乎是從阿濮樸僮起。從漢籍去找,只有從楚史去挖掘。楚人奉祀鬻熊,而且以為鬻熊是政治家、思想家。古時就有人摭拾傳文,作為文章,而代鬻熊立言了?！稘h書·藝文志》記“道家三十七家,九百九十三篇”,其中最早的四家是:“《伊尹》五十一篇”,“太公二百三十七篇”、“《辛甲》二十九篇”、“《鬻子》二十二篇”。鬻子其人,就是鬻熊。《鬻子》系后人據(jù)傳說錄以成書。《文心雕龍·諸子篇》載:“篇述者,蓋上古遺語,而戰(zhàn)伐所記者也。至鬻熊知道,而文王咨詢,余文遺事,錄為《鬻子》。子自肇始,莫先于茲。”后世記錄與當初口傳,一般地說,會有繁簡之別。由于口傳,在語言上,便是后世記錄者所用的語文,不復佶屈聱牙;在思想上,難免有后世記錄者加以“現(xiàn)代化”之處,只能從它的基本思想去探尋?，F(xiàn)存鬻子哲學錄本基本上是政治哲學,也涉及了宇宙生成論,但不多,原文可能不一定是這樣,難免沒有刪改之處。鬻熊說:“禹之治天下也”,得皋陶等“七大夫以佐其身,而天下治”。又說:“湯治天下也”得伊尹等“七大夫佐,以治天下,而天下治?！笨梢娭翁煜?天下治,鬻子認為在于用賢,在于政治結構要好。他說:“圣人在上,賢士百里一人,則猶無有也。王道衰微,暴亂在上,賢士千里而有一人,則猶比肩也?！边@個問題很具有認識論的意義。鬻子提出要從兩方面去區(qū)別。一方面是“見于行”、“見于言”:“不肖者,不自謂不肖也,而不肖見于行。雖謂賢人,猶謂之不肖也”?！坝拚卟蛔灾^愚,而愚見于言。雖自謂智,猶謂之愚也”。另方面又提出“察吏于民”:“明主選吏焉,必使民與焉。士民與之,明上舉之;士民若之,明上去之。故王者取吏,不忘使民唱,然后和。民者,吏之程也。察吏于民,然后隨政。民者,至卑也,而使取吏焉,必有所愛。故十人愛之,則十人之吏也;百人愛之,則百人之吏也。故萬人之吏,選卿相矣?！比绱诉x用的吏,就是賢士。這樣作就體現(xiàn)出君、吏、民三位一體作為依據(jù):“昔之帝王,所以為明者,以其吏也;昔之君子,所以為功者,以其為民也。力生于民,而功最于吏,福歸于君?！弊?聚也。民出力,吏得功,君得福,在此三位一體中,民是最下層的基礎,力量的源泉。從這里看出,這是鬻熊用“一分為三,三位一體”的觀點來看國家,才形成這一政治哲學體系。證明鬻熊之道是“興國之道”,也是“治國之道”;也證明鬻熊可能就是揭開“三”的奧秘的先驅者,也是“一分為三,三位一體”之說的首先創(chuàng)立者?！跺髯印肪硪辉?“有天后有地,有地然后有別,有別然后有義,有義然后有教,有教然后有道?！边@一宇宙生成序列,恰與《事物生成共源根》載“先出現(xiàn)天,后出現(xiàn)地”是相符合的,說明鬻熊的宇宙觀與阿濮樸僮的宇宙觀是相吻合的,也是同體系的。這不是偶然的巧合,中間就存在了傳承關系。《新書·修政語下》的一段記錄:“周成王曰:‘寡人聞之:圣王在上位,使民富且壽云。若夫富,則可為也。若夫壽,則不在于天乎?’鬻子曰:‘唯。疑(擬)請以上世之《政》,詔于君王?！墩吩?圣王在上位,而天下不死軍兵之事……則民免于一死而得一生矣。圣王在上……而民無凍餒矣……而民免于二死而得二生矣。圣王在上,則民有時,而用之有節(jié),則民無厲疾……則民免于四死而得四生矣。故圣人在上……賢人必用,而不肖人不作,則已得其命矣。故夫富且壽者,圣王之功也?！艹赏踉?‘受命矣’。”鬻熊認為圣王在上,民可免四死而得四生。這是鬻熊認為“力”能勝命。他滿懷“力”能勝命的勝利信心,雄視萬代。此鬻熊之所以被認為是開創(chuàng)楚國基業(yè)的先驅者的原因。所以楚人奉祀鬻熊,尊鬻熊為祖,其實鬻熊隔楚國的開國先祖相當遠。只能說是一脈相承下來的。從此,我們知道鬻熊很強調‘‘力”,而《事物生成共源根》載“頭號重要搜媚若”,也把“力”強調到頭號的地位?！八选毕喈斢凇吧?“媚”相當于“有”,“若”相當于“力”或“能”?！八衙娜簟本褪鞘挛锷傻摹芰俊被颉傲Α?。認為“力”是事物生成的能量,也是生成事物的能量。它對事物的生成具有主宰作用。這種能量一經(jīng)獲得,它就貫串于事物的全過程,直到下一代新事物產(chǎn)生之時才告終?！傲Α笔鞘挛锏纳闪?、生存力,是萬事萬物的“命根子”,它對一切事物的生成都能產(chǎn)生發(fā)起、推動和維護的主宰作用?！读凶印ぬ烊鹌芬跺髯印吩?“運轉無已,天地察移,疇覺之哉?”說明天地密移運轉不已,乃有萬物生成變化。《鬻子》卷一云:“天地辟而萬物生,萬物生而人為政焉。”《力命篇》說:“鬻子語文王曰:‘自長非所增,自短非所損,算之所無若何?’”說明宇宙自然到社會發(fā)展,萬物自長,非他力所增;萬物自短,非他力所損;都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都是事物本身的“力”決定的?！跺髯印凡豢赡芘c《事物生成共源根》相符,因為《鬻子》是運用《事物生成共源根》的‘一分為三”觀點來說政,不是《鬻子》口傳原文。有的觀點,甚至記錄者還纂改了的,只能留下蛛絲馬跡而已。只能類似,不能完全相似。黃震著的《黃氏日抄》曰:“未知自稱‘政曰’者為誰?”宋濂著《諸子辨》云:“蓋非[鬻]熊自著,或者其徒名《政》者之所記歟?”今按:這樣用的“政”字在《修政語下》中凡十三見;在《鬻子》葉本卷一正文中凡五見,都是指更古的典籍。說明《政》是記錄《鬻子》的最古本。到底《鬻子》的原話象什么樣?現(xiàn)在我們已無法知道了。《鬻子》的班固著錄本久佚,唐永徽年間(公元650年至655年)出現(xiàn)逢行珪注本;清光緒十八年(公元1892年)又有葉德輝校輯本。葉氏在《校輯<鬻子>序》中說:“余見日本刻《群書治要》傳本,即由其中抄撮而成?！彼麑⑤嬜浴度簳我氛?刪去逢注,保存逢本章名,編為卷一;將輯自賈誼《新書》、《列子》者編為卷二。現(xiàn)在只引用葉本的卷一,涉及卷二者徑引《新書》、《列子》。阿濮樸僮傳的《事物生成共源根》與《鬻子》的后人記錄本確有相似之處。第一,都是古老的南方哲學,都是口傳,后人記錄成書;第二,都有“一分為三,三位一體”的觀點;第三,兩書都強調事物生成和生成事物的“力”或“能”是起主宰作用。這樣阿濮樸僮傳的《事物生成共源根》與鬻熊傳的《鬻子》怎么會有這三點相同之處呢?也就成了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從《古老話·前朝篇(一)奶夔瑪媾》載:“奶夔生七個戴熊戴鬻;王姬又養(yǎng)了七個戴乍戴愷”③看,戴熊戴鬻的戴類似詞頭,漢語沒有這樣的詞,無法翻譯;熊鬻按漢語結構就應譯為鬻熊。也就象張華在《博物志》將“戴僚”譯成“僚子”一樣,所以熊鬻就是鬻熊,也就是鬻子。鬻熊是父系社會建立時母系社會復辟的英雄,是個哲人。父系社會反復辟勝利,鬻熊才被迫率部由務卻西務卻灑④3下到云湖云渭⑤4,與先下到云湖云渭的愷乍發(fā)生沖突,又才率部落上到略對現(xiàn)略對董⑥5。舉行第一次射牛(椎牛)大會,結果被假嫁假誼襲擊失敗,搞得幾乎喪宗滅族。后通過巫與祖、鬼相通,形成巫教和巫鬼教,祭了20堂客神客鬼,16堂大戎大夔(祖宗),第二次舉行射牛(椎牛)大會成功。錯誤和挫折教訓了鬻熊,鬻熊最后成了個大哲人。阿濮樸僮又才率部落由古黔、涇、巴、夏、遷徙到黔、涪、巴、夔地,阿濮樸僮五代孫熊(苗名阿濮仡僂)隨武王伐紂有功,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