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元詩歌的悲情品味

PAGE8/8柳宗元詩歌的悲情品味內(nèi)容提要：本文針過對柳宗元詩歌中的悲情色彩從四個方面進行剖析、品評，與大家共賞，共同體味柳宗元內(nèi)心世界的苦悶，憂傷、孤寂與失落，游歷他曲折坎坷的人生。一、托物山水的寂寞心。二、比同屈子的楚臣悲。三、花木詩含的不平意。四、傾訴鄉(xiāng)思最悲音。柳宗元的后半生，基本是在悲情中度過的。他正值青春年華，滿懷抱負，可還沒有施展就遭到貶謫，終了也沒有見到欣喜的一面。對他本人而言，是悲劇，然而對他的詩文來說，卻為我國的古代文學(xué)樹立了新的范本，從他大量的詩歌來看，字里行間流露出一種哀嘆、悲傷、失落和無望的情緒，這部分詩歌，可以稱之為悲情詩，從表現(xiàn)的具體內(nèi)容來看，我們從中可以多角度地品味他曲折坎坷的人生。一、托物山水的寂寞心永州之貶，對柳宗元的確是個沉重的打擊，使他成了“孤囚”，開始了“一世窮人”的“廢痼”生涯?！叭朔A七情，應(yīng)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文心雕龍?明詩》）。于是詩歌便成了他抒發(fā)各種苦悶心情的最好形式。從詩歌的內(nèi)容來看，他的山水詩的比重較大，因為他在永州任司馬，只是一個有職無權(quán)的閑官，再加上貶謫在他思想上的打擊，他又是一個低調(diào)的文人，只有寄情山水來緩解心中的郁悶?！凹雀Z斥，地又荒癘，因自放山澤間。其堙厄感郁，一寓諸文”（《新唐書本傳》）。韓愈在《柳子厚墓志銘》也說“居閑益自刻苦，務(wù)記覽，為詞章……而自肆于山水間.”他自己也在《與李翰林建書》中說“仆悶即出游”。在《始得西山宴游記》中說“自余為僇人……，日與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窮回溪，幽泉怪石，無遠不到?！边€有“夙抱丘壑尚，率性恣游遨?！笨梢娂那樯剿?，已成為他排遣苦悶的重要手段。游覽中見景觸情，發(fā)為詩歌，乃自然之事，他的山水詩觀察景物細致，運思精巧，意境深遠，借景抒情，情景交融，耐人尋味。每個人的眼睛，都有一條屬于自己視覺的道路，柳宗元用它明澈睿智的雙目感覺到他所游之處的山水美，富有智慧，想象力極其豐富，借助他對山水獨到的感知，為我們描繪出了一幅幅石奇水秀動靜交織，色彩絢爛的秀美畫境。且看柳宗元的《與崔策登西山》詩，這是一首出色的山水詩。作者通過對景色的描寫，展現(xiàn)了一幅美好的畫卷，可作者嘆息我只有遁跡山水，觀魚賞鳥，整天無所事事。好像被遺棄的孤兒，無人問津，怎能不愁腸百結(jié)？透露出了他內(nèi)心世界的憂傷、孤寂、不安和無望?！爸喚影菜?xí)？稍厭從紛憂”。抒發(fā)郁悶，厭惡追隨世俗的紛憂，。他清楚知道，眼前的困境，是由革新的挫折而來，但所以遭受挫折的原因，實在微妙難解，連至親好友，也因而疏遠。作者不禁要問，這些精神上的痛苦到底是誰造成的呢？這是不言而喻的?！芭计澏萆剿靡杂^魚鳥。吾子幸淹留，緩我愁腸繞”。他對朋友說：現(xiàn)在我偶爾遁跡山水間，觀賞魚鳥取樂，寄情解憂，希望你多停留幾天，來緩解我纏繞的愁腸。柳宗元的詩作中，山水游記占了大量的篇幅，處處流露出他內(nèi)新的傷痛，映射出他的滿腔熱血一心報國的信念?！爸具m不期貴，道存豈偷生”？（《游石角過小嶺至長烏村》）仕途得意，并不求富貴，只求展我抱負；如今失意，但不忘古圣先賢的大道，等待機會推行，忍辱一時是為了待機行道，默默等待，想必終有一天報國的赤誠能如愿以償。從這里我們不難看出柳宗元有著一顆報國熱心，雖仕途不幸還總想著期待有一天再為朝廷做事，為國效力。柳宗元仕途坎坷，屢遭貶謫，盡管內(nèi)心孤寂悲涼，但又不甘沉淪，企望報效國家，積極進取之情無不傾瀉在他的山水詩作中，因此深沉的悲涼與積極進取的對立而統(tǒng)一的情緒，又構(gòu)成了他山水詩和諧美的另一個特點。《登蒲洲石磯望橫江口潭島深迥斜對香零山》是一首情景交融的山水詩，“信美非所安，羈心屢逡巡”。這里雖然風(fēng)景幽美，但終非我安身之處，貶謫愁苦，經(jīng)常在我心中縈回?！凹m結(jié)良可解，紆郁亦已伸?！崩K結(jié)不可解，我心中的郁結(jié)也同樣解不開?！案吒璺倒适?，自誷非所欣”。我真想高聲唱著歌兒返回故鄉(xiāng)，我不想自欺欺人，說不想回家的話。既抒發(fā)了胸中的憤懣，也表現(xiàn)了他表里如一的坦然胸懷。在《構(gòu)法華寺西亭》詩中也有同樣的感覺。此詩詞句清麗景色鮮明給人以美的享受，可作者總跳不出憂愁的圈子，長期籠罩在焦慮不安的迷霧之中，不能自拔。情景相融，寄景托情，是他山水詩的一大成就，也是他審美理想的充分體現(xiàn)。在《南澗中題》詩中，一開始就給人以凄涼的感覺，緊接著又描寫到秋風(fēng)蕭瑟、草木凋零、羈禽鳴叫、寒藻亂舞都是作者內(nèi)心孤寂愁苦的反映，觸動了他的貶謫失落之情?！叭暌延危瑧讶藴I空垂”，被貶離開京都，神魂就已游蕩不安，懷念一同被貶的朋友，只有獨自默默流淚，無可奈何，觸發(fā)了他失意的傷痛之情，可見作者內(nèi)心的苦楚，沉痛至極。“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边@首詩是柳宗元在永州時的一首代表作，詩中的漁翁不知是虛擬人物還是作者本人的寫照，當時的他仕途失意憂憤滿懷，老母病逝，住所遭災(zāi)，國難、家禍、身愁的交集，使柳宗元心中的苦悶無法排遣，親友星散，地理陌生，使他倍感孤獨。在他的心中，大地失去了應(yīng)有的本色，體味到孤寂悲涼的景象。寒江垂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隱隱透射出一種抗爭的斗士精神。宗元以“垂釣者”自擬，抒發(fā)了自己孤獨無助、悲曠凄涼的內(nèi)心世界，他超脫現(xiàn)狀，堅信會有自己的重生之日。靜中顯動，遠近相間，無聲伴有聲，詩人孤寂悲涼的心境在白雪茫茫的背景下烘托出高標見致堅貞不屈的節(jié)操，個別與整體達到了令人傾倒的交契，形式與內(nèi)容又達到如此有機的和諧?！耙磺芯拔锝郧檎Z”山水本來是無情之物，可柳宗元卻賦予他們以感情色彩，并通過山水景色道出自己的喜怒哀樂，使之游記充滿深沉的含蓄之美。二、比同屈子的“楚臣悲”柳宗元后期的詩作，大多是幽幽淡淡的冷色調(diào)，以表現(xiàn)自己凄愴愁憂的心境做到隨類賦彩以色傳情，借以抒發(fā)自己懷才不遇的苦悶心情。清代時評家薛雪在《一瓢詩話》中說：“暢快人詩必瀟灑，敦厚人詩必莊重，倜儻人詩必飄逸，疏爽人詩必流麗，塞澀人詩必枯瘠，豐腴人詩必華瞻，抑郁人詩必凄怨……此天之所賦，氣之所稟，非學(xué)之所至也。”柳宗元從性格類型來說，是屬于憂郁型詩人，這樣性格類型的人物，又極執(zhí)著于理想追求，在貶謫中度過一生，其悲苦凄涼的情緒當然是愁腸百結(jié)，縈繞心頭的。柳宗元悲劇的性格氣質(zhì)，悲劇性的遭遇，激憤憂傷的情緒，構(gòu)成了他悲劇的人生，也構(gòu)成了他悲劇性詩歌風(fēng)格的基本特征。所以柳宗元與屈原同調(diào)，但他又接受了陶淵明、謝靈運的清峻的語言，學(xué)《莊子》的奇想氣勢形成了鮮明獨特的詩歌藝術(shù)風(fēng)格。柳宗元的詩歌為人們開辟了一個獨特的藝術(shù)天地，領(lǐng)略了詩人悲苦的心情，沉浸在悲劇氛圍的情感之中。柳宗元這種性格和政治操守同屈原頗為相似，嚴羽《滄浪詩話》注意到這一點，他認為“唐人惟柳子厚深得騷學(xué)?！边@個觀點如果從兩人的性格，政活操守，生活遭遇來立論，就尤其是這樣。柳宗元的遭遇同屈原近似，所以思想上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雖然柳宗元貶永州十年后召返途中，由于欣悅乎忘情，曾經(jīng)很有點豪氣地歌唱道：“南來不作楚臣悲，重入修們自有期。”但是他貶永，貶柳的時候是經(jīng)常作“楚臣悲”的?！巴钝E山水地，放歌詠《離騷》”、“杳杳《漁夫》吟，叫叫羈鴻哀”，“慘凄日相視，離憂坐自滋?！边@些是他永州的詩句?！胺酵蛻z皇樹，不學(xué)荊州利木奴?！薄熬癯L矻又竄逐，辭賦己復(fù)窮詩騷?！边@些是他在柳州的詩句。可以看出，在他心中總是離不開“楚臣悲”的陰影。由于柳宗元受到屈原人格的熏陶，也很自然接受了屈原詩歌藝術(shù)風(fēng)格的涵養(yǎng)。柳宗元今存的詩歌，大都籠罩在感傷的情緒氛圍之中，即使是歡樂到來的時刻仍然跳不出感傷悲情的氛圍。例如自永州詔還，應(yīng)該是十分高興的事，可柳宗元在高興中總撥不開那感傷憂郁的濃霧：“每憶纖鱗游尺澤，翻愁弱羽上丹霄；岸傍古堠應(yīng)無數(shù)，次第行看別路遙?！痹谶@首《詔返赴都回寄零陵親故》詩中他不獨念念不忘過去的困厄，而是在展望未來時也惆悵滿腹，同家人的暫時別離也都郁結(jié)著離情別緒。既喜得離涸澤，又愁高飛無力，怕難勝重任；既盼早回長安，又思念零陵親故等復(fù)雜心情。柳宗元同屈原一樣總愛渲染事情的悲劇性，這同屈原的抒情詩歌《離騷》、《九章》等濃重的悲劇氣氛渲染是很相似的。因為他們有同樣的命運，同樣的失落，同樣的無奈。最貴重的藝術(shù)品，往往遭受試煉最多；最高貴圣潔的靈魂，受苦受難也最直接又強烈，這是靈魂的受難。受難會使人成熟，受難使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受難使他努力創(chuàng)作他的作品以至升華，這是對命運的挑戰(zhàn)、報復(fù)與抗衡。在他的身上我們看到一位獨立反抗世界但一身傲骨的堅強不屈，在悲觀絕望的情況下，能灑下生命的甘霖的就是他的作品。他從作品中去尋找解脫，尋求歸宿，尋求慰藉，尋求自我救贖。就此一層面，他的作品可視為人類普遍的內(nèi)心吶喊，那也是一種存在于你我之間脈脈相通的情緒。三、花木詩含的不平意種植竹木花卉藥草，也是柳宗元遣悶的方法之一，因此吟詠種植花木的詩，也占有一定的數(shù)量，這類詩又因所種之物各有特性而各有所感，例如種松竹則以松竹自喻，或感其歲寒不凋，或感其獨立高潔。種藥草則借藥草可以療病，抒發(fā)因貶謫所致的痛苦。移桂則感慨南國無人賞桂，辜負了桂花的丹心，借以自喻。植橘柚則以他的堅貞自比。作者把濃厚的感情色彩已融入到了眾多色彩繽紛的花木里：早梅發(fā)高樹，迥映楚天碧；朔吹飄夜香，繁露滋曉白。欲為萬里贈，杳杳山水隔；寒英坐銷落，何以慰遠客？柳宗元以《早梅》自喻之意，“早梅發(fā)高樹”喻作者早年得志。緊接著贊美早梅冒著朔風(fēng)，犯嚴霜，飄暗香，沾繁露顯清白。詩人寫梅花高潔芳香，不畏寒霜的氣節(jié)，正是作者堅貞自持，純正清白的寫照。以物喻情，貶謫遠方很想以梅贈友，借以表明自己的情操，只是“杳杳山水隔”路遠難達，而且這株早梅快要凋謝了。這是何等悲涼與痛苦啊，傷感之情無從表達了。其實從這首詩中不難品味到作者訴說心中的苦楚與孤寂。遇到好事、美食都以與眾共享才是快事，可他不能。在無望的情況下才想到以梅增友，又擔心路途遙遠，最后連贈友的想法也放棄了。詩人實寫梅花，暗傳情愫，物我渾然一體，構(gòu)成了情與景的有機統(tǒng)一。這種物我化一，情景交契，詩人有時通過對優(yōu)美環(huán)境的描摹與內(nèi)心痛楚的強烈對照，表達出種種矛盾心境。清香晨風(fēng)遠，溽彩寒露濃。瀟灑出人世，低昂多異客這首《芙蓉亭》詩中贊美芙蓉花瀟灑超生，低昂多姿和大自然創(chuàng)造萬物的巧妙?！犊嘀駱颉分小皼鰺o要津用，棲息有余陰?！边@些竹子，料想不會用在重要的地方，但是卻有足夠的陰涼，供人鳥棲息，嘆息竹子雖有“苦節(jié)”和“虛心”的美質(zhì)，也只能供人和鳥休息遮陰，不會用在要津之處，隱有自傷懷才不遇之意。從這首詩里，我們不難體味到作者懷才不為世用的苦悶心情。還有《茅檐下始栽竹》，作者自愛竹子高尚品格，它中空象征虛心，有節(jié)而且耐寒象征節(jié)操，直立高標象征高潔。所以古來有許多賢達之士愛竹種竹。進一步申述栽竹的更重要的原因是竹有亭亭高潔的氣質(zhì)和排斥蔓草，不圖凌云但愿與青山共老的品格，表現(xiàn)了作者孤高自愛，不與世俗為伍的高貴品質(zhì)。再看他以求心靈的慰藉寫的《種木檞花》上苑年年占物華，飄零今日在天涯。只應(yīng)長作龍城守，剩種庭前木檞花。木檞花在宮廷中年年都算是裝點庭院，美景當前，得到權(quán)貴的寵愛與贊揚?，F(xiàn)在卻同我淪落在這邊荒蠻野之地，大有失落傷感之意。我被貶謫，你被遺棄，長期受盡孤零與寂寞。他在庭前種養(yǎng)木檞花，借以表達木檞花同自己飄零天涯的悲情，也寄托思念帝京之意?！扒嗨蛇z澗底，擢蒔茲庭中”。這株純正高潔的青松被遺棄深谷澗底，讓人同情，我把它拔來載在院內(nèi)與我作伴。柳宗元以松自喻，以松自勉。我夙來愛慕松樹幽靜堅貞的氣質(zhì)，現(xiàn)在我用它引來清風(fēng)，涵養(yǎng)我幽貞的品德，也道出了貶謫后被遺棄的悲憤和無奈。柳宗元常游荒郊野外，山水間的一草一木，一蟲一鳥，都能勾起他的傷愁、苦悶和憂哀的思緒，借此抒發(fā)自己的內(nèi)心情感，常賦物以言，來揭示社會世俗的黑暗，相互之間的爾虞我詐，唯利是圖的丑惡行徑。這一類詩也占有很大數(shù)量，如《籠鷹詞》、《入黃溪聞猿》、《梅雨》等等。四、傾訴鄉(xiāng)思的最悲音柳宗元再貶柳州，“官雖進而地益遠”其打擊之重，可想而知，對此，他以多病之軀，預(yù)感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不再求量移，只求皇恩若許“歸田去”，然而就連告病還鄉(xiāng)這個最低要求也難以實現(xiàn)，最終釀成了他的“最悲音”，而發(fā)為詩一泄無余。柳宗元剛被貶謫到柳州，還沒從傷感愁苦中解脫出來，心情焦慮，見到春天才過一半，榕樹枝上的葉兒在春雨之后紛紛落下，萬花凋謝，黃鶯亂啼，雖說是殘春景象，卻使人感到凄涼如秋的悲愴，便寫下了《柳州二月榕葉落盡偶題》：宦情羈思共凄凄，春半如秋意轉(zhuǎn)迷。山城過雨百花盡，榕葉滿庭鶯亂啼。春天應(yīng)該是春暖花開、生機勃勃春意盎然的季節(jié)，是應(yīng)充滿期望的美好時光，可作者卻感到百花落盡榕葉凋零鳥兒凄叫的悲涼情景，自感孤涼，寒氣襲人。環(huán)境的凄涼，擊中了他內(nèi)新的傷痛，好像自己被圍在冰冷迷霧中，與世隔絕無人知曉自己的存在，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見天日。柳宗元詩中的山水也與情緒而變化:“海畔尖山似劍铓，秋來處處割斷腸；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峰頭望故鄉(xiāng)?！彼壑械暮Ｅ霞馍剑瑐€個如刺肝裂膽的鋒利劍铓，宗元所以有這種感覺，完全是由于“歸田”不能的思鄉(xiāng)心態(tài)所致。秋風(fēng)吹動，這劍铓似的尖山仿佛處處刺痛詩人的愁腸，這是對現(xiàn)實的真實寫照，詩人進而想象道：“若為化得身千億，散上峰頭望故鄉(xiāng)”若能把自身化作千千萬萬，我就散上群峰去眺望故鄉(xiāng)。他在這首詩中用詞確乎峭拔奇險，從平淡中顯出奇趣。零落殘魂信黯然，雙垂別淚越江邊。一身去國六千里，萬死投荒十二年。這首《別舍弟宗一》寫被放逐荒僻地區(qū)冒著萬死，艱難地度過了十二年，你我受飄零折磨，心神沮喪的殘魂已夠悲慘的了，現(xiàn)在又在越江邊分別，更不禁黯然銷魂，雙雙垂淚，展現(xiàn)了作者在貶謫中骨肉分離的悲切情感，別離痛和貶謫恨交織在一起，情真意切，一字一淚倍覺凄涼。又如《銅魚使赴都寄親友》：行盡關(guān)山萬里余，到時閭井是荒墟。附庸唯有銅魚使，此后無因寄遠書。所在之地極為荒遠，寄書困難，即銅魚使赴京，走盡關(guān)山萬里，到達的時候，說不定家鄉(xiāng)成什么樣子，也許已是一片荒墟了。反映了柳宗元在謫居中思鄉(xiāng)念友的急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