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佩琦《明十七帝疑案》(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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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講壇--明十七帝疑案（二）-毛佩琦.txt假如背叛是一種士氣，那么接受背叛則需要更大的士氣。愛情是塊磚，婚姻是座山。磚不在多，有一塊就靈；山不在高，守一生就行。明十七帝疑案（二）-毛佩琦

央視國際2022年04月18日10：00

主講人簡介：毛佩琦：國家文物局文物出版社副社長；中國人民高校歷史系教授、博士生導師；北京高校明清討論中心討論員；中國明史學會常務理事；北京鄭和下西洋討論會副理事長北京吳晗討論會副會長；長期從事中國古代史明史、文化史、社會生活史討論，發(fā)表論文60余篇。

主要著作：《明成祖史論》、《永樂皇帝大傳》、《鄭勝利評傳》、《明清行政管理制度》、《中國明代政治史》（合著）、《中國明代軍事史》（合著）；主編有：《歲月河山—圖說中國歷史》、《歲月風情—中國社會生活史》、《十大后妃》、《百卷本中國通史明史10卷》、《中國社會通史明代卷》、《中國狀元大典》、《四庫全書大辭典史部》等。

內容簡介：朱元璋是個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最奇之處在于他從一個社會最底層的農夫、一個游方僧成為皇帝，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徹頭徹尾出身底層的皇帝。是什么成就了朱元璋，他又是怎樣開創(chuàng)了一個連續(xù)277年的大明王朝？他有著怎樣過人的韜略？

朱元璋基業(yè)的開創(chuàng)、人生的勝利幾乎都與九個字有著親密的關系，那么這九個字是什么？它有何魔力，成就了大明王朝277年的江山社稷？

朱元璋正是靠著這九字方針，在韜光養(yǎng)晦與運籌帷幄中，成就了他一番事業(yè)。他的謀略，他的眼光，使得其后的歷史幾乎完全根據(jù)他的方案在進展，在九字方針的背后，浸透著朱元璋的遠見以及政治家的手腕。

中國人民高校博士生導師毛佩琦教授，將與我們一同開頭一段新的歷史之旅，撥開大明的歷史迷霧，查找事實真相?！栋偌抑v壇》4月13日播出《明十七帝疑案》（二）之朱元璋勝利之謎，敬請關注！

（全文）

我們這一講，講朱元璋為什么會勝利。朱元璋勝利之謎。

元末天下大亂，群雄并起，都在爭奪天下，為什么只有朱元璋最終勝利了呢？大家都知道，一個廣泛流傳的是，就是有一位聞名的學士叫做朱升，他曾經給朱元璋獻過九字令，叫做“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朱元璋得到這個九字箴言，最終取得了勝利。是不是這樣呢？我們要從朱元璋和書生，就是儒者之間的關系談起。

朱元璋打下定遠之后，最先來到朱元璋隊伍的讀書人是馮國用。朱元璋的起義，這個紅巾軍最初就是亂民，他們沒有什么很遠大的政治抱負。老百姓只要當了紅巾軍，有飯吃，轉變自身命運就可以了。但是，馮國用兄弟來到朱元璋隊伍，他說，“有勢者強，有德者昌”，說你有了力氣了，你強，但是你還要有德，“有德者昌”，你做到有勢者強以后，你必需做到有德才能夠發(fā)達。什么是有德呢？就是不要亂殺人，不要亂搶財物，要有自己遠大的目標。行仁義，收人心，對于你成就事業(yè)是最重要的。朱元璋聽到這里豁然開朗，這和以前我們亂打、亂反是不一樣的。

李善長，剛才講，在朱元璋誕生的時候，他已經19歲了，他比朱元璋大19歲，他來到朱元璋的軍中。李善長號稱是“里中長者”，他給朱元璋也是出辦法，說朱元璋你生在濠州，濠州離劉邦老家沛縣不遠，“山川王氣，公當受之”。說你得到了山川王氣。實際上我們看，什么是山川王氣？就是形勢，就是人心。說這個地方離劉邦起家的地方不遠，你也應當像劉邦學習。劉邦以不嗜殺得天下，不以子女玉帛為意，就是不是說我搶人口，搶東西。你要樹立遠大抱負，你是能夠勝利的。當年劉邦五載成立業(yè)，你也可以。

朱元璋取得太平以后，一個當涂的儒者，他像朱元璋進言，說你要行仁義，爭取人心，

說天下不足平。就是說這些人來到朱元璋的身邊，都是以傳統(tǒng)的儒家觀念，以仁義之說，來指導朱元璋走上奪取帝王道路的正路。那么我們說，假如朱元璋在開頭投奔紅巾軍的時候，僅僅是為了轉變自己的命運，能夠有地方吃飯，但是他當有了肯定的地位，有了肯定的實力的時候，他的心胸，他的眼光就變了。特殊是這些儒者來到他的身邊以后，他就慢慢地轉變了原來紅巾軍的做法。以不殺人，以行仁義號召天下。當時紅巾軍在各地造成的破壞特別嚴峻，殺人，擄掠，焚蕩城郭。這是朱元璋后來回憶以前紅巾軍的一些做法，他轉變了這個做法。

朱元璋見到剛才我們說的朱升，是在元至正十七年。朱升是當?shù)爻雒囊粋€學者。據(jù)說，朱元璋聽到他的名字，然后就親自到朱升家去訪問他。朱升就給他提了三句話，叫做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這三個字包含了一整套的策略。是什么策略我們一會兒再說。

現(xiàn)在我們要說劉伯溫出山，劉伯溫怎么出來。在傳奇當中，劉伯溫是能掐會算，下知天文，下知地理，料事如神，差不多就是一個陰陽風水先生。不是陰陽風水先生，也是一個有神有道的一個神人。是不是這樣呢？傳奇當中，說劉伯溫柔朱元璋怎么結合的呢？說劉伯溫往西南一看，西湖五色云起，說這個方向有王氣，說我要找這個王者畢竟是誰？他先找到會稽的王冕的家。王冕，元朝末年一個聞名的畫家。走到竹林里頭，突然放炮一響，這個王冕心驚、可怕。這個人氣量很小，做不了皇上，不是他。又到了海昌的賈銘家，也是當?shù)氐拿俊ＹZ銘剛剛蓋了新居，他把賈銘家的地板弄得很臟，賈銘趕快叫人去整理，說這個人也不行，這個人氣量小，也做不了皇上，不是他。再找，就走到了臨淮，這個臨淮是什么？就是朱元璋老家的四周。一看這個地方，人人這么豪爽，很仗義，你買東西，說饒一塊肉吧，他一下子一刀下去，給你饒一大塊肉，人人都豪爽，說看他們的面相都是從龍之相，說這個地方這么多人都是從龍之相，確定這皇上離這兒不遠了。于是他后來找到朱元璋，這是傳奇。實際上不是。實際上是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的時候，朱元璋知道有四學士之名，他請四學士出山，就包括劉伯溫。一再動員之下，劉伯溫才出山，實際狀況是這樣。四學士是誰呢？就是青田的劉伯溫，劉基，龍泉的章溢，麗水的葉琛，還有浦江的宋濂。他們出山的時候，朱元璋說了一句話，他說“我為天下屈四先生”，這時候朱元璋已經有大志了，什么大志？就是要奪取天下，要轉變老百姓最貧苦的命運，我為天下人，求你們四位給我?guī)兔?。這時候劉基出山了。說劉基能掐會算，他小的時候隱居山中，在山中突然觀察山里面開了一個門，上面有四個字，說“山為基開”。說這個山就是為劉基打開的。他拿石頭再一敲，又開一個門，觀察一個道人在那兒躺著，枕著一部兵書，這個道人說，假如你明天能夠把這兵書都背下來，我就教給你兵法。他經過一宿，明天他背下來了，兵法就傳給他了，從今他就是料事如神，所向無敵。是不是這樣呢？不是，關于劉基的傳奇許多?！睹魇贰酚幸欢卧挘f劉基以儒者有用之學，關心朱元璋奪取了天下，但是世上的人多以陰陽風角來附會，說這些東西是不足取的。也就是說，劉基關心朱元璋在打天下當中出謀劃策，用的是儒者有用之學，不是那些陰陽風水。《明史》的編修者不信任陰陽風水，我們當然也不信任。實際上，劉基在許多朱元璋面臨關鍵的時刻，他給他出過辦法，因此，他的事情被越傳越神。

比如說，朱元璋有一個強敵在他的西邊，據(jù)長江中游，叫陳友諒，陳友諒勢力曾經一度特別強盛，他攻打了朱元璋掌握的太平這個地方，打下了以后，想進一步往朱元璋所占據(jù)的南京，就是應天，當時叫做“應天”，最早叫做集慶這地方。許多人很可怕，有的人說投降吧，有的人說是咱們跑回鐘山吧，說“天道后舉者制人”，后發(fā)制人，后舉者勝。說咱們戰(zhàn)勝他這一仗，你奪取天下就不在話下。像這樣關鍵的時刻，在大家有的想投降，有的想逃跑的時候。劉基成了他的主心骨，給他出辦法，使他堅決信念，戰(zhàn)勝了陳友諒，他就成功了，所以把這些叫做“儒者有用之學”。實際上是依據(jù)當時的雙方的形勢，依據(jù)兩軍的氣概做分析，他得出了結論，依據(jù)他的結論來指導戰(zhàn)斗就取勝了。后人把他說得很神。就是朱元璋身邊有了許多的讀書人，他們都是用儒家有用之學指導朱元璋的戰(zhàn)略，關心朱元璋取得成功。

“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什么意思？“高筑墻”就是鞏固自己的依據(jù)地，不要讓依據(jù)地丟掉；廣積糧就是要有充分的給養(yǎng)，要有經濟實力做支撐：“緩稱王”是策略，不要過早地出頭，過早地出頭就成為別人攻擊的目標，你想稱王，別人還想稱王呢！誰想稱王先滅了誰。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所以不到時機成熟，不要暴露自己的野心。前面講，至正十五年，紅巾軍迎立韓林兒為皇帝，叫“大宋皇帝”，使用“龍鳳”年號。這原來是一塊招牌，朱元璋也知道它是一塊招牌，但是為什么要用呢？他不到時候，他要用這塊招牌，增加自己在軍隊當中的影響。這個招牌他用了很長時間，這一點連劉基可能都不如他，不如朱元璋想得這么透徹。因為紅巾軍用“龍鳳”年號，遙奉韓林兒為皇帝，在每年的正月初一，過年的時候，在他的軍隊當中，軍帳中就要設立一個座位，御座，韓林兒沒來，但是這也是韓林兒的座位，大家要向韓林兒行禮。劉基說，“牧豎耳”，就是說，是一個放牛的小孩子，你們給他拜什么禮??？可朱元璋不這么看，朱元璋始終在很長時間內，就把韓林兒的旗號擺在前頭。自己的擋箭牌啊，人家是對著韓林兒來，而且韓林兒他是說他是大宋，宋徽宗的12世孫，他有號召力啊，許多人就聽這個啊，他可以號召軍隊。

朱元璋在郭子興的隊伍中，地位越來越高。郭子興死了以后，當時的韓林兒派人發(fā)送文告，就要任命這支軍隊的都元帥、副元帥。正好這個文告來到軍中的時候，郭子興死了，因此郭子興的兒子郭天敘，還有郭子興老婆的弟弟，他妻子的弟弟，妻弟叫張?zhí)煊?，就被封為都元帥，副元帥，朱元璋也做了一個副元帥?？墒窃谶@支紅巾軍在攻打集慶的時候，就是攻打現(xiàn)在的南京的時候，郭天敘、張?zhí)煊討?zhàn)死了，這個副元帥，朱元璋這個副元帥就成了元帥，實際的元帥，他就掌握了這支軍隊。他掌握了南京以后，就實行了高筑墻的策略，要鞏固這塊依據(jù)地。

“廣積糧”，剛才講了，就是經濟基礎。在朱元璋經過徽州的時候有一個儒者，叫做唐仲實，來到他的軍中。他說，你們打仗我也見到了，你們不殺人，行仁義，能夠成大事。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現(xiàn)在你們征糧，老百姓負擔太重啊。朱元璋說，我征糧完全是為了軍隊，一點也不為了我自己。唐仲實說那也不行，你得想方法。朱元璋于是就任命康茂才為都水營田司的都水營田使，就負責水利和屯田，一年下來就收了許多糧食，三年下來就有了積累，他們就有了經濟實力。同時朱元璋又在自己的統(tǒng)治地之內，推行鹽法，就是假如你要販賣食鹽，要向國家交納稅，這個稅是多少呢？就是20取1，就說你賣20份鹽，里面取1份這個利潤給國家。當時，不是給國家，是給朱元璋的軍隊，作為軍餉。賣茶也要憑憑證，賣茶，紅巾軍的政府也要抽稅，而且他在自己掌握的地盤里頭發(fā)行貨幣，鑄造了大中通寶錢。假如要進行商品流通必需有貨幣，這樣他的經濟就有了肯定的基礎，這就是“廣積糧”。所以，“廣積糧”不僅僅是糧，要有經濟，全部綜合的經濟實力基礎。

剛才講，那么“緩稱王”就是韜晦之計。就是他朱元璋始終用著小明的王“龍鳳”年號，同時自己不稱王?？墒窃谒乃闹茉S多人都已經稱王了。在長江的中游，剛才講，陳友諒，先扶了徐壽輝當了皇帝，后來他把徐壽輝殺了，自己就稱了王了，稱了帝了。張士誠也稱了吳王了，方國珍稱王了，明玉珍稱王了，他朱元璋不稱王。再有，朱元璋在和敵軍作戰(zhàn)的時候擅長愛護自己。劉福通曾經派三路軍北伐中原，有的從山東走，有的從河北走，打到大都以北，進了蒙古草原，燒了上都的宮殿，燒了上都的宮殿。上都，元上都。還有一路打到陜西、四川那邊，后來這三路都失敗了?？墒侵煸皼]有參與這個軍隊。在別人北伐的時候，他的勢力進展起來了。還有，元朝末年有一個元朝倚靠的重要將領叫做察罕帖木兒。察罕帖木兒一度勢力特別強，察罕帖木兒攻下濟南以后，想進軍往南，南下。這時候朱元璋的態(tài)度曖昧。察罕帖木兒就把狀況報告給元朝，說這個朱元璋可以利用，于是元朝就派了使節(jié)從海路走到集慶這個地方，賜給他龍衣、御酒，封他為榮祿大夫、江西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所以有人就懷疑朱元璋可能要投降元朝，可事實上沒有。也巧了，這個禮物和元帝的詔書到了軍中不久，這個察罕死了，這個事情就沒有辦。但是朱元璋和察罕的往來實際上是緩解了察罕

向南方進軍的壓力，這是朱元璋一種策略。那么，察罕死了以后，他的兒子叫擴廓帖木兒，漢文名字，他實際上是漢人，漢文名字叫王保保。王保保仍舊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是朱元璋主要的對手之一。他和王保保仍舊有書信來往，他給王保保寫信聯(lián)絡感情，過去叫“通好”，先后達七次之多，雖然沒有實質性的交往，但是可以看出，朱元璋在簡單的形勢面前，他會設法緩解敵人對自己的壓力，他實行了這樣的策略。

朱元璋自己提倡行仁義，做仁義之師，因此他對自己的部下，凡是哪里打仗不殺人，能夠保持當?shù)厣鐣?，社會的安定，都給與贊揚，嘉獎，比如徐達，比如常遇春這些人在作戰(zhàn)當中，他們能夠執(zhí)行朱元璋的指示，不妄殺人，在行軍當中愛惜百姓，都能夠得到朱元璋的表揚。可是，我們說過，紅巾軍在一開頭的時候就是一群亂民，就是烏合之眾，哪有紀律？要帶好這么一個部隊，要能讓他們都聽從命令談何簡單？朱元璋怎么辦？朱元璋用嚴峻的懲治方法，加強紀律，把它建成鐵軍，這是朱元璋治軍的一個法寶。朱元璋在剛剛打下婺州的時候，當時他的事業(yè)剛剛起步，正是用人的時候，糧食短缺，有人喜愛喝酒就用糧食造酒，造酒就占用了軍糧。朱元璋就下了一道命令，軍中不許釀酒?？墒且粋€大將叫胡大海，他的兒子拿軍糧造酒了，朱元璋要懲罰他。他下面一個王愷，就說你現(xiàn)在不能殺他，說胡大海在前方正在作戰(zhàn)呢，你要安他的心。你要殺了他，會對他的軍心有影響。朱元璋說，不，我寧可讓胡大海叛變我，我不能夠讓我的令不行，他就親自把胡大海的兒子殺了。你想，這樣治軍，這么嚴峻，軍隊那就是有鐵的紀律。所以，朱元璋治軍從嚴。實際上，他的軍隊是他奪取天下的一個重要的基本力氣。

朱元璋能征善戰(zhàn)，許多戰(zhàn)斗上他能夠對形勢的推斷特別精確?????。他打了一個關鍵之戰(zhàn)，就是和陳友諒的鄱陽湖大戰(zhàn)。朱元璋的地盤越來越大，陳友諒在他的西邊，長江的中游，對他，對朱元璋是一個威逼?？墒顷愑颜彽牡乇P越來越縮小，他就特別不興奮，他就想東下，來兼并朱元璋。陳友諒圍攻了南昌三個月，攻不下來，朱元璋帶兵20萬去援救，最終陳友諒撤了。他們在這一年，就是元至正二十三年，公元1363年，在鄱陽湖發(fā)生了一場大戰(zhàn)。這場大戰(zhàn)，陳友諒造了大船，大船幾層高，上下人說話聽不見，船外頭、船舷外頭都包上鐵皮。朱元璋是小船，仰著頭都看不到敵人。但是大船行走不便，小船敏捷。后來東北風一刮，朱元璋放火燒船，把誰燒死了？把陳友諒的弟弟燒死了，這個弟弟號稱“五王”。他弟弟一死，陳友諒泄了氣，這個仗就不好往下打了。在亂軍之中，一個箭射中陳友諒，穿過腦顱，把他射死了。這個朱元璋坐的船是白帆，他掛著帆呢，白帆，陳友諒就指示，說見到白帆就打，后來朱元璋發(fā)覺了自己的目標太大，就讓全部的船都掛上白帆，就迷惑了陳友諒。就是小船敏捷，大船無法行動，朱元璋用火攻，用火攻戰(zhàn)勝了陳友諒。這一仗成為朱元璋奪取帝位最關鍵的一仗。因為陳友諒是最有勢力的群雄之一，當時劉基也跟他說，說陳友諒勢最強，張士誠是最富。張士誠最富，他就是為了保自己的地盤，他不管別的。陳友諒，說你可要當心，他是日夜都是惦記咱們，咱們先把他拿掉，天下就是咱們的了，這個是劉基給他說的話。所以他戰(zhàn)勝了陳友諒，最終通往帝座的道路就掃平了。隨著朱元璋勢力的壯大，他的羽翼慢慢豐滿。元至正二十六年，就是公元1366年，他派廖永忠，把小明王接到南京來，這個廖永忠在走到瓜州渡口的時候把船給鑿翻了。不管小明王怎么樣，他是皇上啊，他是當時他們的皇上啊，就把小明王給淹死了。淹死了朱元璋沒有追究，為什么呢？實際上是受了朱元璋的命，他把皇上淹死了，不予追究，那是誰的命令？確定是朱元璋要求他這么做的。這時候他自己已經羽翼豐滿，這一年他就不再用小明王的年號了。小名王的年號是“龍鳳”年號，他自己的年號就改成“吳元年”了。大家說“吳元年”很特殊，這個年號都是兩個字，它怎么是一個字？我們下一回再說，我們先擱在這兒一個問題。他叫了“吳元年”，第二年就是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鐘山下設上祭壇，祭告天地自己登皇帝位，大明皇朝誕生。朱元璋命將北伐，他在和諸將爭論進軍方案的時候說，這個仗怎么打？常遇春說，咱們現(xiàn)在直搗元都，直接打到大都，一滅了它不就完了嗎？朱元璋說不。朱元璋對天下形勢有一套分析，他說，“元建國百年，

守備必固。懸軍深化，饋餉不前，援兵四集，危道也。殊非吾利。我欲先取山東，撤其屏蔽；移兵河南，破其藩籬；拔潼關而守之，扼其戶檻，天下形勝入我把握。然后進兵，元都勢獨援絕，不戰(zhàn)自克。鼓行而西，云中、九原、關、隴可席卷也”。這句話什么意思？就是元朝建國將近百年了，他的大都把守肯定是特別結實的，我們要直趨到元都的城下的時候，懸軍深化，糧餉跟不上，那不是我們的利，沒有利的形勢，這是不行的。我想怎么打？先打山東，撤其屏蔽，移兵河南，再往西，斷其羽翼，給他翅膀砍了。再往西打，攻下山西，扼其戶檻，把他門兒給關上。這時候，元大都就成為我們包圍之中的一個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