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高考語文備考之現(xiàn)代文閱讀II孫犁小說

一、【東北三省2024屆高三聯(lián)考語文試題】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6~9題。

破路孫犁

黃昏時候，李佩鐘站在十字路口，送走那些出征的戰(zhàn)士。他們是第一次去作戰(zhàn)，一個緊

跟一個，急急地走著，舉手向女縣長告別。將軍高慶山在最后拉著一匹馬，沉靜地走著。李

佩鐘望著他走盡了東大街，走出了東城門，才轉(zhuǎn)身回到了縣政府。夜晚，她一個人在這大院

落里，在南窗臺點起一支紅蠟燭。她好像聽見了寒風(fēng)里夜晚行軍的腳步，看見霜雪在他們的

面前飛攪。想到騎在馬上的將軍也不會想到愛情，她振作自己，在一張紙上，描畫破路拆城

的計劃。

她一個人在夜晚工作。在這樣的夜晚，有的母親正在拍哄著懷里的孩子；有的妻子，正

把頭靠近她的丈夫。想到這些，很長時間，李佩鐘心里不能安定，拿起筆來又放下。她聽著

院里的一棵老槐樹發(fā)出的冬天的風(fēng)的響聲，她把想念引到那走在征途上的人們，她必定拿他

們做自己的榜樣。

眼望著蠟燭的火苗，女人的青春的一種苦惱，時時刻刻在心里騰起，她努力把它克服,

像春雨打掉浮在天空的塵埃。

她在一張從學(xué)校帶出來的圖畫紙上，設(shè)計著農(nóng)民破路的圖樣。她用修得尖尖的鉛筆，細

心地描畫，好像一個女學(xué)生在宿舍里抱著竹繃子做繡工。

現(xiàn)在是嚴冬臘月，冰雪封凍著平原，從她們這一代青年起，今后經(jīng)歷的冬天，都要是殘

酷戰(zhàn)斗的季節(jié)。她想，不過幾天，農(nóng)民們就要抱著火熱的心腸，背著大鎬鐵鏟，破路拆城，

用一切力量，阻止進犯的敵人。這是歷史的工程，她竟是一個設(shè)計人。在工作里，她忘記自

己的痛苦，充滿了高尚的希望。

隔著五尺磚墻，縣政府的東鄰，是一個小印刷摩。半夜里，那架人搖的機器，正在哮口輦

地響動，工人們印刷著動員會編的抗日小報紙。李佩鐘想：等她把圖樣設(shè)計好，再加上一個

說明，可以在小報上登載。

機器的響聲停止了，接著是工人們的嘈雜。不久，那個印刷廠的負^人，細高個子禿頭

頂?shù)睦洗?，跳墻跑到她的屋里來?/p>

“你們出了什么事”李佩鐘停下工作轉(zhuǎn)身問，“半夜三更跑來做什么

“李同志，你這里該安一個崗，”禿頭老崔說，“這么大院子，一個人就不害怕”

“一忙，什么也就忘了?！崩钆彗娦χf。

“我是來問問你，有這么一件東西沒有”禿頭老崔用手比劃著，“我們那機器上有一

塊呢子，老朽的不能用了，沒有它機器就不能轉(zhuǎn)動，報就出不來，宣傳工作就完不成任務(wù),

這是抗戰(zhàn)工作的重大損失！找這么一小塊呢子，要在北京天津，像爛紙一樣，到處可以撿到，

可是在這個小小的縣城，其比討換金剛鉆還費勁，有錢哪里去買我想了半天，滿城里就許

你有這個東西，因為你上過洋學(xué)!”

“什么呢子”他說了那么多，李佩鐘并沒有聽明白。

“就是做衣服用的那個毛呢!”禿頭老崔說。

“毛呢衣服可以不可以”李佩鐘說著站起來，從床底下扯出一個包袱打開，抖出一件

大紅的毛呢外蜃來，

“真算我走運!”禿頭老崔拍著巴掌說，“畫眉張變戲法，假神仙倒搬運，也來不了這

么快!太好了。只是這不可惜了完的嗎這是十成新的衣裳呀!就算是你大方，我也下不得手

把它割成碎塊，去裹那油黑的滾子呀!你再找塊別的吧，最好是布頭布尾!”

“別的沒有，就只這件?！崩钆彗娦χf，“你就是這么婆婆媽媽的，既是用著它，就

算沒糟蹋，有什么可惜的再說,放著我也不穿，還不是叫蟲完咬了快拿去吧，別假張支了!”

她把衣服扔在禿頭老崔的懷里。

禿頭老崔程緊接住，還翻過來翻過去用手摸著，贊嘆地說：“真是抗日高于一切，這身

衣裳，拿到北京，也能換五袋洋面!”

李佩鐘說：“這個時候，你還是面完面兄的，別叫面兄糊涂了你的心。這是我結(jié)婚那年

做的，結(jié)過婚不順當，也就沒穿過，抗戰(zhàn)了，大家全是粗布棉衣，誰還穿這個!我是拿來夜

晚壓風(fēng)的?！薄澳俏一仡^給你送一條棉被來。"禿頭老崔說，“用不了這么多，有一個袖子

也就夠了，太可惜!”

“你扯去一個袖子，我留著它還做什么用全拿去吧，你放著使個長遠!”

李佩鐘說著，就又去畫她的圖樣。

“你這樣熱心，我也就不能再說什么了?！倍d頭老崔懷抱著大衣恭敬地說，“我要代表

我們工摩，代表抗日小報廣大的讀者群眾，向你致謝：因為李同志的模范行為，我們的機器

就又轉(zhuǎn)動起來了?！?/p>

禿頭老崔走了以后，李佩鐘的圖樣畫成了，她計劃：在全縣縱橫的車行大道兩旁，每隔

五尺，創(chuàng)一個壕坑，五尺寬，三尺深。她想，這樣就可以使敵人的汽車寸步難行。

她放下鉛筆，細心地看著自己的工作成績，蠟燭燒過了一半，火苗跳動。她閉著眼睛休

息了一下，身上感到一種像被親人撫慰般的輕輕的舒快。睜開眼睛，從窗紙的小破口，她看

見有一個很大的流星斜過天空墜落了，像瀉下了一攤水銀，照著全院明亮。

（節(jié)選自孫犁《風(fēng)云初記》）

【注】李佩鐘念過師范，后為封建家庭所迫，嫁給了地主的兒子田耀武，她內(nèi)心極痛苦，

于是就掙脫封建家庭的束縛投身革命，從地主的兒媳婦、鄉(xiāng)紳的女兒成長為革命的中堅力量。

選文中她主要抓抗日動員會工作。

6.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李佩鐘送走出征的戰(zhàn)士后，想象出征士兵夜晚行軍的情形，想到將軍高慶山，想到別

人家的溫馨，內(nèi)心感到苦惱。

B.現(xiàn)在是冰雪封凍的嚴冬臘月，她們這一代青年今后的冬天“都要是殘酷戰(zhàn)斗的季節(jié)”，

這暗示了抗日斗爭工作的艱巨。

C.想到自己是破路拆城這一歷史工程的設(shè)計人，李佩鐘“忘記自己的痛苦”，這說明她已

經(jīng)完全擺脫了情感上的糾結(jié)。

D.禿頭老崔向李佩鐘討要一小塊毛呢，卻拿到了整件大衣，老崔對毛呢大衣的喜愛和贊

嘆，以側(cè)面體現(xiàn)了李佩鐘的大局觀。

7.下列對小說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小說以“破路”為題，并以此為線索，圍繞這一中心事件講述故事，情節(jié)緊湊，形象

鮮明。

B.“像春雨打掉浮在天空的塵?！边\用子比喻的手法，形象地表現(xiàn)出李佩鐘克服苦惱的

決心。

C.“貢獻毛呢大衣”這一部分，主要通過對話完成；對話語言充滿了個性色彩，富于鄉(xiāng)

土氣息。

D.文中沒有描寫前線的硝煙戰(zhàn)場，而是通過后方抗戰(zhàn)的生活片段來體現(xiàn)當時的社會現(xiàn)實。

8.孫犁的《風(fēng)云初記》富有鮮明的“詩化小說”特色，請結(jié)合選文最后一段簡要賞析其

詩意美。（4分）

9.有人評價說：“女性形象一直是孫犁小說的描寫重點，作者深入她們豐富、復(fù)雜的感

情世界，從她們命運的變化中反映時代的風(fēng)云變幻?！闭埥Y(jié)合小說對李佩鐘形象的塑造談?wù)?/p>

你對這句話的理解。（6分）

【答案】6.C（“說明她已經(jīng)完全擺脫了情感上的糾結(jié)”錯誤，言過其實，她只是暫時擺

脫了情感上的煩惱。）

7.A（“圍繞這一中心事件講述故事”錯誤，李佩鐘設(shè)計“破路計劃”只是貫穿了小說的

始終，但并不是小說的中心事件。）

8.①蠟燭跳動的火苗，渲染了一種溫馨寧靜的氣氛，營造了一種富有詩意的畫面美。

②“感到一種像被親人撫慰般的輕輕的舒快”，運用心理細節(jié)描寫，展現(xiàn)出蘊藏在人物

心靈的微動的詩意。

③“像瀉下了一攤水銀”，運用生動形象的比喻，描繪暗夜中明亮的流星斜劃過天空的

景象，以景作結(jié)，含蓄蘊藉，富有浪漫氣息，給讀者留下想象的空間。

（每點2分，答出兩點，意對即可，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則酌情給分）

9.①李佩鐘是小說塑造的一個個性鮮明的女性，她是一個竭力擺脫舊意識羈絆而走上革

命道路的青年女干部，有著豐富的內(nèi)心世界。

②小說對她的描寫細致入微，既寫出了她情感世界的矛盾與糾結(jié)，又寫出了她對敵斗爭

的剛毅與堅決。

③李佩鐘是千萬抗日戰(zhàn)士中的一個，同時也是風(fēng)云時代知識分子的典型代表，小說對李

佩鐘形象的塑造，特別關(guān)注她復(fù)雜的內(nèi)心世界，通過揭示人物的心靈，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書

寫出戰(zhàn)爭年代的風(fēng)云變幻以及戰(zhàn)爭年代百姓對安寧生活的向往。

（每點2分，意對即可，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則酌情給分）

二、【廣東省肇慶市2024屆高三11月第一次教學(xué)質(zhì)量檢測】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6?9題。

文本一：

春天，天晚了，我來到一個村莊，到一個熟人家去住宿。走進院里，看見北窗前那棵梨

樹，和東北墻角石臺上幾只瓦花盆里的迎春、番石榴和月季花的葉子越發(fā)新鮮了。

我正在院里張望，主人出來招呼我，還是那個寬臉龐黑胡須、滿臉紅光充滿希望的老人。

我向他說明來意，并且說：

“我還是住那間南房吧!”“不要住它了，”老人笑著說，“那里已經(jīng)堆放了家具和柴

草，這一次，讓你住間好房吧!”

他從腰間掏出了鑰匙，開了西房的門。這間房我也熟悉，門框上的紅對聯(lián)“白玉種藍田

百年和好”，還看得清楚。

我問：“兒媳婦呢，住娘家去了？”

“不，去學(xué)習(xí)了，我那孩子去年升了連長，家來一次，接了她出去。孩子們愿意向上,

我是不好阻擋的?！崩先舜舐暤仳湴恋卣f。

我向他恭喜。他照料著我安置好東西，問過我晚飯吃了沒有。我告訴他：一切用不著費

心。他就告辭出去了。

我點著那留在桌子上的半截紅蠟燭，屋子里更是耀眼。墻上的粉紙白得發(fā)光，兩只紅油

箱疊放在一起，箱上裝飾著年輕夫婦的熱烈愛情的白蛇盜靈芝草的故事，墻上掛著麒麟送子

的中堂和灑金的對聯(lián)，紅漆門櫥上是高大的立鏡，鏡上遮著垂瓚珞的藍花布巾。

我躺在炕上吸著煙，讓奔跑一整天的身體恢復(fù)精力。想到原是冬天的夜晚，兩個彼此愛

慕共同上進的年輕人走進了新生活；第二年秋季，侵略者來了，年輕的丈夫推開身邊的一個

走了，沒有回顧。

二年前，我住在這里，也曾見過那個年輕媳婦。個頭矮小，但身材勻稱，微微黑色的臉，

低垂著眼睛。除去做飯或是洗衣服，她不常出來，對我這樣的外人尤其生疏，偶爾從跟前走

過，腳步都是緊邁著，斜轉(zhuǎn)著臉，用右手撫摩著那長長的柔軟的頭發(fā)。

那時候,雖是丈夫去打仗了，我看她對針線還是有興趣的，有時候女孩子們來找她出去，

她常常拿出一兩件繡花的樣子給她們看。

然而，她現(xiàn)在出去了，扔下那些繡花布……她的生活該是怎樣地變化著呢?一九四一年

（節(jié)選自孫犁《白洋淀紀事?投宿》，有刪改）

文本二：

敵人從只有十五里遠的倉庫往返運輸著炸彈，低飛轟炸，不久，就炸到這樹林里來，把

梨樹炸翻。我跑出來，可是不見了我的伙伴。我匍匐在小麥地里往西爬，又立起來飛跑過一

塊沒有遮掩的閑地，往西跑了一二里路，才看見一塊墳地，里面的蘆草很高，我就跑了進去。

“呀!”

有人驚叫一聲。我才看見里面原來還藏著兩個婦女，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一個十八九

歲的姑娘，姑娘的臉慘白慘白的。她們不是因為我跳進來吃驚，倒是為我還沒來得及換的白

布西式襯衣嚇了一跳。我離開她們一些坐下去，半天，那婦女才鎮(zhèn)靜下來說：

“同志，你說這里藏得住嗎？”

我說等等看，我蹲在草里，把槍壓在膝蓋上。那婦人又說：

“你和他們打嗎?你一個人，他們不知道有多少?！?/p>

我說，不能叫他們平白捉去。我兩手交叉起來墊著頭，靠在一個墳頭上休息。婦人歪過

頭去望著那個姑娘，姑娘的臉還是那樣慘白，可是很平靜，就像我身邊這片蘆葦一樣，四面

八方是槍聲，葦草葉子還是能安定自己。我問：

“你們是一家嗎？”

“是，她是我的小姑子。”婦人說著，然后又望一望她的小姑子，“景，我們再去找一

個別的地方吧，我看這里靠不住?！?/p>

“上哪里去呢？”姑娘有些氣惱，“你去找地方吧!”

可是那婦人也沒動，我想她是有些怕我連累了她們，就說：

“你們嫌我在這里嗎?我歇一歇就走。”

“不是!”那姑娘趕緊抬起頭來望著我說，“你在這里，給我們仗仗膽有什么不好的？”

“咳!”婦人嘆一口氣，“你還要人家仗膽，你不是不怕死嗎？”她就嘮叨起來，我聽出

來她這個小姑子很任性，逃難來還帶著一把小刀子?！罢媸呛⒆託?，”她說，“一把小刀子

頂什么事哩!”

姑娘沒有說話，只是凄慘地笑了笑。我的心驟然跳了幾下，很想看看她那把小刀子的模

樣。她坐在那里，用手拔著身邊的葦草，什么表示也沒有。

忽然，近處的麥子地里有人走動。那個婦人就向草深的地方爬，我把那姑娘推到墳的后

面，自己臥倒在墳的前面。有幾個敵人走到墳地邊來了，哇啦了幾句，就沖著葦草里放槍，

我立刻向他們還擊，直等到外面什么動靜也沒有了，才停下來。

不久天也快黑了，她們商量著回到村里去。姑娘問我怎么辦，我說還要走遠些，去打聽

打聽白天在梨樹園里遇到的那些伙伴的下落。她看看我的衣服：

“你這件衣服不好?！痹俚皖^看看她那件深藍色的褂子，“我可以換給你。先給我你那

件?！?/p>

我脫下我的來遞給她，她走到草深的地方去。一會兒，她穿著我那件顯得非常長大的白

襯衫出來，把褂子扔給我：

“有大襟，可是比你這件強多了，有機會，你還可以換?！闭f完，就去追趕她的嫂子去

了。

一九四一年于平山

（節(jié)選自孫犁《白洋淀紀事?蘆葦》，有刪改）

6.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文本一中老人大聲地驕傲地說話，既是因為“孩子去年升了連長”，又接了媳婦出去

學(xué)習(xí)，也是因為把“我”當成自己人。

B.文本一中寫年輕媳婦做飯、洗衣服，對針線有興趣，以及繡花布等內(nèi)容，顯示了她是

千萬普通勞動婦女中的一員。

C.文本二中“倒是為我還沒來得及換的白布西式襯衣嚇了一跳”，是因為“我”這身著裝

讓她們誤以為“我”是敵人。

D.文本二中婦人說“這里靠不住”有多方面的原因，如“四面八方是槍聲"，“我”是

軍人，且只是“一個人”等。

7.下列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文本一寫“白蛇盜靈芝草”和“麒麟送子”等裝飾，說明當時的農(nóng)村難以擺脫封建迷

信的影響，凸顯年輕媳婦出去學(xué)習(xí)的難能可貴。

B.文本二中的“葦草葉子還是能安定自己”，既是寫具體的蘆葦，也寫出了景這樣的普通

姑娘在殘酷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中能安定自己。

C.兩則文本風(fēng)格相近，均以清新的筆觸刻畫了善良勇敢、積極向上的抗日軍民形象，都

運用了留白的手法，言簡意豐，意味雋永。

D.兩則文本都采用了第一人稱的有限視角，讓人有親切感和代入感，既可以幫助表達感

情態(tài)度，還能更好地調(diào)動讀者參與二度創(chuàng)作。

8.《投宿》中的老人和《蘆葦》中的嫂子都是文中的次要人物。請結(jié)合兩則文本，簡要

分析他們的作用。（4分）

9.孫犁曾說：“我們愿意看到令人充滿希望的東西，春天的花朵，春天的鳥叫；不愿意

去接近悲慘的東西?！边@體現(xiàn)了孫犁的創(chuàng)作理念。請簡要闡述該理念在兩則文本中是如何體

現(xiàn)的?（6分）

【答案】6.（3分）C【解析】“是因為'我'這身著裝讓她們誤以為‘我'是敵人”說法

錯誤，她們被驚嚇到，是因為“白布西式襯衫”容易暴露“我”的身份，情勢如此危險，“我”

竟然沒有換裝。

7.（3分）A【解析】寫“白蛇盜靈芝草”和“麒麟送子”，并非為了說明“當時的農(nóng)村難以

擺脫封建迷信的影響?！鞍咨弑I靈芝草”表現(xiàn)的是“年輕夫婦的熱烈愛情”，“麒麟送子”

表達的是對新家庭添丁添口的祝福，這些都傳達了勞動人民對幸福美好生活的祝愿和期盼。

8.（4分）①襯托主要人物。比如，用老人的開明和對晚輩工作的支持正襯媳婦出去學(xué)習(xí)

做法的積極向上；用嫂子襯托景的冷靜和堅定。②構(gòu)成了主要人物社會環(huán)境的一部分。老人

和嫂子分別是年輕媳婦和景生活環(huán)境的一部分。③推動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如通過“我”與老人

的對話，“我”和嫂子的對話及嫂子和景的對話，使整個故事呈現(xiàn)出連貫的情節(jié)，推動故事

發(fā)展。

[4分，每點2分，答出任意兩點即可。若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也可酌情給分。]

9.（6分）①文本沒有寫年輕媳婦與丈夫分別的痛苦和無奈，也沒有寫姑嫂二人在戰(zhàn)亂中

避難的悲苦凄惶，而是凸顯她們開始覺醒和進步，給人希望；②文本沒有展示悲慘的環(huán)境,

比如殘垣斷壁、山河破碎、生靈涂炭等，而是呈現(xiàn)家人親切、家園可愛，如姑嫂情深、老人

為孩子驕傲等，呈現(xiàn)了樸素而又深厚的親情，給人溫暖和希望；③文本沒有呈現(xiàn)戰(zhàn)爭帶來的

艱難困苦，沒有描繪慘烈血腥的戰(zhàn)斗畫面，沒有傳遞痛苦、絕望和仇恨等灰暗情感，而是贊

美軍民互助、軍民同心等情感，傳遞出抗戰(zhàn)勝利的希望，例如景對“我”的無條件信任和幫

助，老人把“我”當自己人等。

[6分，每點2分。若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也可酌情給分。]

三、【廣東省佛山市S7高質(zhì)量發(fā)展聯(lián)盟2023-2024學(xué)年上學(xué)期高三聯(lián)考】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6?9題。

紅棉襖孫犁

①風(fēng)把山坡上的荒草，吹得俯到地面上，砂石上。云并不厚，可沉重得怕人，樹葉因昨

夜初霜的侵凌焦枯了，正一片片墜落。

②我同小戰(zhàn)士顧林從滾龍溝的大山頂上爬下來，在強登那峻峭的山頂時，身上發(fā)了暖,

但一到山頂，被逆風(fēng)一吹，就覺得難以支持了。顧林在我眼前，連打了三個寒噤。

③風(fēng)還是吹著，云，凌人地往下垂，我想要下雨了，下的一定是雪片吧?天突然暗了。

④遠遠的在前面的高坡上出現(xiàn)一片白色的墻壁,我盡可能加快了腳步，顧林也勉強跟著。

這時遠處山坡上己經(jīng)有牧羊人的吆喝聲，我知道天氣該不早了，應(yīng)是攔羊下山入圈的時分。

⑤爬上那個小山莊的高坡，白墻壁上的一個小方窗就透出了燈火。我叫顧林坐在門前的

一塊方石上休息，自己上前打門。門很快地開了，一個姑娘走了出來。我對她說明來意。問

她這里有沒有村長,她用很流利的地方話回答說，這里只是一個小莊子,總共只有三戶人家，

過往的軍人有事都是找她家的，因為她的哥哥是自衛(wèi)隊的一個班長。隨后她就躊躇了:今天

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媽媽去外婆家了，哥哥還沒回來。

⑥她轉(zhuǎn)眼看了下顧林，對我說：“他病得很嚴重嗎？”

⑦我說：“是?！?/p>

⑧她把我讓到她家里，一盞高座的油燈放在窗臺上。浮在黑色油脂里的燈芯，挑著一個

不停跳動的燈花，細碎地爆炸著。

⑨姑娘有十六歲，穿一件紅色的棉襖，頭發(fā)梳得很平，動作很敏捷，和人說話的時候眼

睛便盯住人。我想，屋里要是沒有那燈光和灶下的柴火的光，機靈的兩只大眼也會把這間屋

子照亮的吧?她挽起兩只袖子，正在燒她一個人的晚飯。

⑩我一時覺得我們休息在這里，有些不適當。但顧林躺在那只鋪了一張破席子的炕上了，

顯然他已是精疲力盡了。我摸摸他的額頭，又熱到灼手的程度。

?“你的病不會又犯了吧？”

?顧林沒有說話，我只聽到他的牙齒的“得得”聲，他又發(fā)起冷來。我有些發(fā)慌，我們

沒有一件蓋的東西?？坏囊唤呛孟裼幸粭l棉被，我問那正在低頭燒火的姑娘，是不是可以拿

來蓋一下，她低著頭沒聽完我的話，便跳起來，爬到炕上，把它拉過來替顧林蓋上去，嘴里

一邊說，她家是有兩條棉被的，哥哥今天背一條出操去了。把被緊緊的蓋住了顧林的蜷曲的

身體，她才跳下來，臨離開，把手按住顧林的頭，對我蹙眉說：

?“一定是打擺子!”

包她回去吹那因為潮濕而熄滅的木柴了，我坐在顧林的旁邊，從門口向外望著那昏暗的

天。我聽見風(fēng)還在刮，隔壁有一只驢子在叫。我想起顧林明天是不是能走，有些愁悶起來。

?姑娘慢慢地對我講起話來。爐膛里的火旺了，火光照得她臉發(fā)紅，那件深紅的棉襖,

便像蔓延著的火焰一般。

?（也對我講，今年打擺子的人很多，并問我顧林的病用什么法子治過。她說有一個好方

法，用白紙剪一個打秋千的小人形，晚上睡覺放在身下，第二天用黃表紙卷起來，向東南走

出三十六步，用火焚化便好了。她小時便害過這樣的病，就是用這樣的方法治好的，說完便

笑起來：“這樣是不是迷信呢？”

?夜晚靜得很，顧林有時發(fā)出呻吟聲，身體縮攏起來，我知道他冷，我摸摸那條棉被,

不只破爛，簡直像紙一樣薄。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溫暖，就脫下我的軍服的上身，只留下里面的一

件襯衫，把軍服蓋在顧林的頭上。

?這時鍋里的飯已煮好。姑娘盛了一碗米湯放在炕沿上，她看見我把軍服蓋上去，就沉

吟著說：“那不抵事?！彼謾C靈地盯視著我。我只是干笑了一下，表示：這不抵事怎么辦

呢？我看見她右手觸著自己棉襖的偏在左邊的紐扣，最下的一個，已經(jīng)應(yīng)手而開了。她后退

一步，對我說：“蓋上我這件棉襖好不好？”

爸沒等我回答，她便轉(zhuǎn)身去斷然地脫下來，我看見她的臉飛紅了一下，但馬上平復(fù)了。

她把棉襖遞給了我，自己退到角落里把內(nèi)衣整理了一下，便又坐到灶前了，末了還笑著講: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穿上的?！?/p>

?!也身上只留了一件皺折的花條布的小衫。對這個舉動，我來不及驚異。只是把那滿留

著姑娘體溫的棉襖替顧林蓋上，我只是覺得身邊這女人的動作，是自己幼年病了時，服侍自

己的媽媽和姐姐有過的。

?我凝視著那暗紅的棉襖，姑娘凝視著那爐膛里一燃一燃的余燼，一時，她又講話了。

她問我從哪里來，走過什么地方，哪里的婦女自衛(wèi)隊好，又問我什么時候婦女自衛(wèi)隊再一次

檢閱。一會兒我才知道，在去年，平山縣婦女自衛(wèi)隊檢閱的時候，打靶，她是第三名。

（選自孫犁《白洋淀紀事》有刪改）

6.下列對小說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第⑨段中頭發(fā)梳得“平”寫出姑娘的干凈利落，和人說話時眼睛“盯”住人，表明姑

娘善于觀察，聰慧機警。

B.想到要接待陌生人時表現(xiàn)出躊躇以及提出治療打擺子的迷信方法，這些情節(jié)使姑娘的

形象更加立體豐滿。

C.從人物的身份角度考慮，本文中的“姑娘”比《百合花》中的“新媳婦”更能體現(xiàn)

出軍民魚水情的主旨。

D.《百合花》中新媳婦為犧牲的小通訊員蓋上棉被的悲劇結(jié)局比《紅棉襖》的結(jié)局更

耐人尋味，更有感染力。

7.下列對小說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第①②③段中對風(fēng)的描寫，既渲染充滿寒意的氛圍，也推動兩人需要落腳休息和顧林

打擺子需要保暖等情節(jié)的發(fā)展。

B.本文塑造人物形象時主要采用渲染手法，抓住人物的典型特征，寥寥幾筆就能將人物

的動作、神態(tài)描繪得生動傳神。

C.本文中的物象“紅棉襖”具有象征意味，紅色象征革命精神，棉襖象征著溫暖與關(guān)愛,

表達對前方戰(zhàn)士的有力支持。

D.文中姑娘并無名字，可見作者想要表現(xiàn)的不僅僅是某個具體的女性形象，同時也以小

見大表現(xiàn)冀中女性的群體形象。

8.《紅棉襖》中的“我”，并非故事的主人公，但在小說中卻是不可或缺的，為什么？

（4分）

9.《紅棉襖》和《百合花》存在很多相似點，請結(jié)合文本分析。（6分）

【答案】6.C【解析】C.“本文中的‘姑娘'比《百合花》中的‘新媳婦’更能體現(xiàn)出

軍民魚水情的主旨”錯誤。本文中姑娘還有一重身份是婦女自衛(wèi)隊隊員，而新媳婦是一名普

通老百姓，相比較而言，新媳婦毫不猶豫為犧牲戰(zhàn)士獻出自己的新婚被子更能體現(xiàn)軍民魚水

情的主旨。

7.B【解析】B.“本文塑造人物形象時主要采用渲染手法”錯誤。本文塑造人物形象時

主要采用白描手法，如“姑娘有十六歲，穿一件紅色的棉襖，頭發(fā)梳得很平，動作很敏捷,

和人說話的時候眼睛便盯住人”；選項中“抓住人物的典型特征，寥寥幾筆就能將人物的動

作、神態(tài)描繪得生動傳神”也體現(xiàn)的是白描手法。

8.①“我”是故事的敘述者，以第一人稱“我”的視角觀察姑娘，展開敘述，使情節(jié)顯

得真實可信。（2分）②“我”是故事的參與者，是貫穿全文的線索人物，以我的見聞和行

動串聯(lián)故事，推動情節(jié)發(fā)展。（2分）

（評分參考：每點2分，答出兩點給4分。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可酌情給分。）

9.①主要人物相似，且人物身份也具有共性。兩個“我”都是具備文化知識的工作人員，

兩個“小戰(zhàn)士”都是革命戰(zhàn)士，兩個女孩都是后方女性。②重點情節(jié)相似?！靶」媚铩睘椴?/p>

重的“小戰(zhàn)士”蓋上自己的紅棉襖。與“小媳婦”為犧牲后的“小通訊員”蓋上自己新婚用

的百合花被子的情節(jié)相似o③表現(xiàn)的主題有共性-兩篇小說均表現(xiàn)了軍民魚水情和人性之美。

④主要物象都具有象征意義?！凹t棉襖”的紅色象征革命精神，棉襖象征著溫暖與關(guān)愛。百

合花象征純潔與美好，棉被象征溫暖與關(guān)愛。

（評分參考：每點2分，答出任意三點給6分。如有其他答案，言之成理，可酌情給分。）

四、【福建省漳州市2023屆高三畢業(yè)班第二次質(zhì)量檢測】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山地回憶孫犁

從阜平鄉(xiāng)下來了一位農(nóng)民代表，我們是老交情，已經(jīng)快有十年不見面了。我陪他去參觀

展覽，他對于中紡的織紡特別感到興趣。臨走的時候，我一定要送點東西給他，我想買幾尺

布。

為什么我偏偏想起買布來？因為他身上穿的還是那樣一種淺藍的土靛染的粗布褲褂。這

種藍的顏色，使我想起很多事情，想起在阜平窮山惡水之間度過的三年戰(zhàn)斗的歲月，使我記

起很多人。

阜平土地很少，山上都是黑石頭。阜平的天氣冷，山地不容易見到太陽。那里不種棉花，

我剛到那里的時候，老大娘們手里搓著線錘。很多活計用麻代線，連襪底也是用麻納的。

那是個冬天，該是一九四一年的冬天，我打游擊打到了這個小村莊，情況緩和了，部隊

決定休息兩天。

有一天早晨，刮著冷風(fēng)，只有一抹陽光，黃黃地落在河對面的山坡上。我又登在那塊石

頭上去，砸開那個冰口，正要洗臉，聽見在下水流有人喊：

“你看不見我在這里洗菜嗎？洗臉到下邊洗去！”

這聲音是那么嚴厲，我聽了很不高興。這樣冷天，我來砸冰洗臉，反倒妨礙了人。心里

一時社火，就也大聲說：

“離著這么遠，會弄臟你的菜！”

我站在上風(fēng)頭，狂風(fēng)吹送著我的憤怒，我聽見洗菜的人也惱了，那人說：

“菜是下口的東西呀！你在上流洗臉洗屁股，為什么不臟？”

“你怎么罵人？”我站立起來轉(zhuǎn)過身去，才看見洗菜的是個女孩子，也不過十六七歲。

風(fēng)吹紅了她的臉，像帶霜的柿葉，水凍腫了她的手，像上凍的紅蘿卜。她穿的衣服很單薄，

就是那種藍色的破襖褲。

十月嚴冬的河灘上，敵人往返燒毀過幾次的村莊的邊沿，在寒風(fēng)里，她抱著一籃子水溫

的楊樹葉，這該是早飯的食糧。

不知道為什么，我一時心平氣和下來。我說：

“我錯了，我不洗了，你在這塊石頭上來洗吧！”

她冷冷地望著我，過了一會才說：

“你剛在那石頭上洗了臉，又叫我站上去洗菜！”

我笑著說：“你看你這人，我在上水洗，你說下水臟，這么一條大河，哪里就能把我臉

上的泥土沖到你的菜上去？現(xiàn)在叫你到上水來，我到下水去，你還說不行，那怎么辦哩？”

“怎么辦，我還得往上走！”

她說著，扭著身子逆著河流往上去了。登在一塊尖石上，把菜籃浸進水里，把兩手插在

襖襟底下取暖，望著我笑了。

“什么時候，才能打敗鬼子？”女孩子望著我，“我們的房，叫他們燒過兩三回了！”

“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十年八年。可是不管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我們總是要打

下去?！蔽疫@樣對地講，當時覺得這樣講了以后，心里很高興了。

“光著腳打下去嗎？"女孩子轉(zhuǎn)臉望了我腳上一下，就又低下頭去洗菜了。

我一時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問：“你說什么？”

“說什么？”女孩子也裝沒有聽見，“我問你為什么不穿襪子，腳不冷嗎？也是衛(wèi)生嗎？”

“咳！”我也笑了，“這是沒有法子么，什么衛(wèi)生！從九月里就反‘揭蕩’，可是我們

八路軍，是非到十月底不發(fā)襪子的。這時候，正在打仗，哪里去找襪子穿呀？”

“不會買一雙？”女孩子低聲說。

“哪里去買呀，盡住小村，不過鎮(zhèn)店?！蔽艺f。

“不會求人做一雙？”

“哪里有布呀？就是有布，求誰做去呀？”

“我給你做?！迸⒆酉春貌苏酒饋?，“我家就住在那個坡子上，”她用手一指，“你

要沒有布，我家里有點，還夠做一雙襪子。”

她端著菜走了，我在河邊上洗了臉。我看了看我那只穿著一雙“踢倒山”的鞋子，凍得

發(fā)黑的腳，一時覺得我對于面前這山，這水，這沙灘，永遠不能分離了。

第五天，我穿上了新襪子。

女孩子用給她父親做襪子的布，先給我做了穿上。

女孩子的父親，現(xiàn)在地里沒活兒了，正計劃販紅棗到曲陽去賣，問我能不能幫他的忙。

部隊重視民運工作,上級允許我?guī)屠相l(xiāng)去作運輸，每天打早起，我同大伯背上一百多斤紅棗，

順著河灘，爬山越嶺，送到曲陽去。女孩子早起晚睡給我們做飯，飯食很好。

“等賺了錢，給我買張織布機子！”

大伯和我，都沒人反對女孩子這個正義的要求。半個月后，在曲陽，大伯買了架好織布

機，把全部盈余都用光了。我們分著背了回來，累得渾身流汗。

這一天，這一家人最高興，也該是女孩子最滿意的一天。以后，女孩子就學(xué)習(xí)紡織的全

套手藝了：紡，拐，漿，落，經(jīng)，鑲，織。

當她卸下第一匹布的那天，我出發(fā)了。從此以后，我走遍山南塞北，那雙襪子，整整穿

了三年也沒有破綻。一九四五年，我們戰(zhàn)勝了日本強盜，我從延安回來，在磺口地方，跳到

黃河里去洗了一個澡，一時大意，奔騰的黃水，沖走了我的全部衣物，也沖走了那雙襪子。

黃河的波浪激蕩著我關(guān)于敵后幾年生活的回憶，激蕩著我對于那女孩子的紀念。

開國典禮那天,我同大伯一同到百貨公司去買布,送他和大娘一人一身藍士林布,另外，

送給女孩子一身紅色。大伯沒見過這樣鮮艷的紅布，對我說：

“多買上幾尺，再買點黃色的！”

“干什么用？"我問。

“這里家家門口掛著新旗，咱那山溝里準還沒有哩！你給了我一張國旗的樣子，一塊帶

回去，叫妞兒給做一個，開會過年的時候，掛起來！”

他說妞兒已經(jīng)有兩個孩子了，還像小時那樣，就是喜歡新鮮東西，說什么也要學(xué)會。

（1949年12月）

（有刪改）

6.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

A.正因為阜平自然條件惡劣、百姓生活窘迫，這一雙粗布縫制的襪子才具有了特殊的

意義。

B.爭吵過后，女孩子看似突兀的幾問，既化解了氣氛，也讓讀者對她的印象開始產(chǎn)生

變化。

C.女孩子起初斥責(zé)埋怨，到為“我”織襪子，體現(xiàn)了群眾對革命隊伍由不理解到支持

的變化過程。

D.“我”執(zhí)意要為農(nóng)民大伯買布，既有對他們一家的感激，也有對難忘的戰(zhàn)斗歲月的

感懷。

7.下列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小說的構(gòu)思由“幾尺布”和“一雙襪子”引發(fā)開去，串起了“爭吵”、販棗和買織

布機等片段。

B.小說主次分明，詳略得當，既詳寫了“水邊相遇”這一情景，又用簡潔的語言交代

了時代變遷。

C.“我”在河邊洗臉，突然聽到一個姑娘的厲聲指責(zé)，這與《紅樓夢》中王熙鳳的出

場一樣，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D.小說中的“我”以旁觀者的身份見證了女孩子的生活，以“我”為敘述視角，增強

了文章的真實性。

8.文章中的女孩子沒有姓名，后文中大伯稱她為“妞兒”，作者這樣處理有怎樣的用

意？請簡要分析。

9.孫犁說：“文學(xué)要做的，是從創(chuàng)造一朵花的形象到一個人的形象，再擴大起來，要

創(chuàng)造一個時代的、社會的形象。”請結(jié)合文本分析，透過人物形象看到了哪些時代風(fēng)貌？

【答案】6.C7.D8.①女孩子沒有姓名，是阜平甚至整個舊中國普通勞動婦女的

代表，作者這樣處理便于更深刻地揭示人物形象的普遍意義。②大伯稱女孩子為“妞兒”，

說明雖然

歲月變遷，但在大伯眼中她仍然是一個女孩子，這樣稱呼，顯得親切。9.①女孩子心

疼“我”沒襪受凍，并給予真誠的幫助，體現(xiàn)了革命戰(zhàn)爭年代里的軍民魚水情。②戰(zhàn)爭年代

中，女孩子買織布機并學(xué)了全套手藝，表現(xiàn)了百姓在艱難歲月中對和平安穩(wěn)生活的執(zhí)著追求。

③大伯主動要求“做國旗”，反映了時代的偉大進程，表現(xiàn)了革命群眾對贏得戰(zhàn)爭建立新中

國的無比歡欣。

【解析】6.本題考查學(xué)生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和分析能力。

C.“體現(xiàn)了群眾對革命隊伍由不理解到支持的變化過程”錯。女孩“斥責(zé)埋怨”只是因

為“我”洗臉弄臟了河水，更是女孩通過這種“特殊的方式”打破場面，借此引出為“我”

織襪子的話題，并不是對革命隊伍的不理解。

故選Co

7.本題考查學(xué)生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能力。

D.“旁觀者的身份"錯?！拔摇笔枪适碌膮⑴c者、親歷者，并不是旁觀者。

故選D。

8.本題考查學(xué)生分析文章重要情節(jié)的作用的能力。

文章中的女孩子洗菜、織布、為戰(zhàn)士縫制襪子等一系列行為是阜平甚至整個舊中國普通

勞動婦女的縮影，作者有意讓文章中的女孩子沒有姓名，可以更好地讓讀者將他們視為一個

普遍的存在，能更深刻地揭示人物形象的普遍意義，讓讀者更鮮明地感受到她代表的是一類

社會群體，使人物形象更具代表性、典型性。

而后文大伯稱女孩子為“妞兒”，這是一個長輩對晚輩女性的親切稱呼，是一種愛稱。

大伯稱她為“妞兒”時，她已經(jīng)是一個有兩個孩子的母親了，而大伯仍然這樣稱呼，說明無

論歲月如何變遷，大伯仍然把她當做一個女孩子。這樣稱呼，更能體現(xiàn)出大伯對她的愛護，

使文章顯得更親切質(zhì)樸。

9.本題考查學(xué)生從人物形象角度發(fā)掘作品的意蘊、時代風(fēng)貌的能力。

這道題意在引導(dǎo)考生以人物形象為切入點，分析文章所折射出的時代特征與特有風(fēng)貌。

“我問你為什么不穿襪子，腳不冷嗎”“你要沒有布，我家里有點，還夠做一雙襪子”

“女孩子用給她父親做襪子的布，先給我做了穿上”等情節(jié)體現(xiàn)出了女孩子對身為戰(zhàn)士的“我”

的心疼與關(guān)心，她心疼“我”沒有襪子穿，并用家里僅有的準備給父親做襪子的布為“我”

縫制了一雙新襪子，這份質(zhì)樸和無私的幫助體現(xiàn)了革命戰(zhàn)爭年代里的軍民魚水情。

“等賺了錢，給我買張織布機子！”“女孩子就學(xué)習(xí)紡織的全套手藝了：紡，拐，漿，

落，經(jīng)，鑲，織?！痹谀莻€生活艱難、物資貧乏的戰(zhàn)爭年代，女孩的愿望不是買新衣服或者

其他物質(zhì)產(chǎn)品，而是希望用買棗的錢買一臺織布機，并在買回織布機之后迅速學(xué)會了紡織的

全套手藝，從中體現(xiàn)出了普通百姓在艱難歲月中仍然保持著對和平安穩(wěn)、幸福美好的生活的

向往與追求。

開國典禮那天，“我”送給女孩子一身紅布，大伯要求“多買上幾尺，再買點黃色的”，

只因為“這里家家門口掛著新旗，咱那山溝里準還沒有哩”，他想的是“叫妞兒給做一個,

開會過年的時候，掛起來”。大伯主動要求“做國旗”，表現(xiàn)了革命群眾對贏得戰(zhàn)爭建立新

中國的無比歡欣與喜悅之情。

五、【廣東省執(zhí)信、深外、育才等學(xué)校2024屆高三12月聯(lián)考】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6~9題。

蘆花深處是老家

走過那彎彎的河堤，在蘆花村六組的路口下坡，是一條兩邊長滿白楊樹的小路。小路的

盡頭，有一條靜靜流淌的松滋河；白楊樹林盡頭，小河邊上，有一間破舊的瓦房。這瓦房，

據(jù)說是當年在這塊種地的老李頭留下的，老李頭無兒無女，他過世后，這房子就一直廢棄著。

現(xiàn)在這瓦房里住著我的婆婆一一楊玉蘭。

婆婆原先不是這邊的人，是河那邊楊家惱的姑娘。年輕時在河邊洗衣服，識得蘆花村的

打漁郎曾哲友，眉目傳情，芳心暗許。

因為河兩岸長久以來的土地之爭，遺留下來的一些歷史問題，有一個大家默許的“潛規(guī)

則”——不可通婚。那曾哲友，也是血氣方剛少年郎，拒了家里安排好的親事，撐著一只小

漁舟，隨波而去...

后來有人說，他的漁船翻了，五大三粗的個頭被大魚給吞了。還有人說，他撐著小漁船，

搭上了人家的大船，到了上海，做起了買賣，成了有錢的大老板。

且不說他，這人再也沒出現(xiàn)過了。

河那邊的楊玉蘭，家境不錯，讀過幾年私塾，不說是大家閨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偏偏心隨那打漁郎去了。楊玉蘭有點小性子.過了適婚年齡，不想給家里添堵，卷了幾件衣

裳幾本詩書，在冬季河水枯竭的時候，半摸半趟地過了那條河，到了河這邊，過了大半輩子。

這些故事，也是我零零星星從別人那兒聽來的，婆婆從未對我提過。

婆婆其實也不是我的婆娑，我是婆婆撿來的孩子。不知是生來瘦弱難養(yǎng)，還是女孩遭嫌

棄。婆婆把我撿來的時候，是深秋，河邊蘆花開得最盛的時候。

當時婆婆正在砍蘆葦桿子，準備回家扎曬花簾子。聽見我嚶嚶的哭聲，先是一驚，隨后

慢慢扒開深深的蘆葦叢，在蘆花深處發(fā)現(xiàn)了我。我躺在一只舊的竹編籃子里，身下墊著一

件紅被褥，小臉已經(jīng)皴得很難看。

婆婆丟下鐮刀，在褲子上拍拍雙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摟起來，親我，撫摸我，像是在蘆

花地里撿起了一顆珍珠，我笑了。

婆婆養(yǎng)了兩頭羊，我是喝羊奶長大的，婆婆還有一畝七分地，種點雜糧和棉花。

我們住在村子的最遠處，好像與世隔絕，好像世外桃源，無非是日子艱苦一些。到了上

學(xué)的年齡，我也是上不起學(xué)的，婆婆便教我讀詩寫字。竟然不是從一二三寫起，而是先學(xué)寫

名字'玲瓏”.太難了，學(xué)了很久很久。

春天的時候，我與婆婆一起種棉籽。三月底的時候便開始培土，小河邊有很多好的土，

用小板車拉到我們的田當頭，堆好。

婆婆便用一種叫“栽缽器”的東西，插到土堆里，再提起來，用腳一蹬，一個圓圓的實

心土筒子就掉了出來,頂上還有一個窩窩，那兒專門用來放棉籽,這個圓土筒子叫“營養(yǎng)缽”。

婆婆年紀大了，一天蹬不了多少個，好在我們的田也不多。婆婆蹬，我就擺，把營養(yǎng)缽

們擺成小方陣，然后將買來的棉籽一粒粒放進窩窩里。直到每一個窩窩里有了一顆棉籽，婆

婆就用一些碎土，在小方陣上鋪上薄薄的一層，為了保暖，最后還要給它們架起塑料薄膜,

夜晚的時候密封起來，邊上用土或者磚壓住，早上氣溫升了后，掀開塑料薄膜，讓它們呼吸。

我每天蹲在田邊等那些棉籽發(fā)芽，它們發(fā)芽了，就可以移栽到大田里，再慢慢長高，再

開花，結(jié)棉桃。等棉桃相繼炸開成雪白的棉花，便已經(jīng)是金秋十月了。

婆婆說.攢夠了錢就送我去學(xué)校，而那時候我已經(jīng)快十歲了。但上不上學(xué)的，對我來說

真沒多要緊。那些在土地里學(xué)到的東西，夯實了我一生的力量。

我小的時候，婆婆總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比如她說大青蟲和蛾子是莊稼的攻擊者，而

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護春天,守護好了春天，米缸才能滿滿的。她說棉花是天上掉下來的星星，

我們采集星星去賣錢是很有趣的事。

寒風(fēng)刺骨的時候，她推開我們那吱吱呀呀的木門出去搬柴火進來，還要說一句：“好尖

好尖的風(fēng)啊，辣得臉疼！"我就不明白了：風(fēng)是看得見的嗎？是有形狀有味道的嗎？為何不

僅是尖的，還是辣的？

長大后，我發(fā)現(xiàn)，她真是天生的詩人?。∷脑娨?，她不切實際的浪漫，在悲苦的一

生里竟然越活越濃烈，繼而影響了我。

深秋的時候，地里沒什么活了，婆婆便在河邊靜坐，抽葉子煙，時不時敲一下煙鍋。望

著小河流去的方向，河對岸是她的老家，她卻一生沒有再跨過去。那岸邊的蘆花都開了，輕

輕盈盈的，隨風(fēng)搖擺，沙沙沙。

我越來越大，她越來越老。我用采集星星掙的錢去上了學(xué)，由于她教我的很多字，還有

許多的生活基礎(chǔ)，追到同齡人竟也沒有那么難。

等我念到大學(xué)，不用她種地供我了，我做家教，勤工儉學(xué)，寒暑假打工，我可以養(yǎng)活婆

婆了。但彼時的她也是八十有余，已到暮年。開始耳背，與她說話要用吼的才能勉強聽得見。

“婆婆，你說我是你撿來的，真的假的哦？”

“你是蘆花變的，小妖怪雜的”她又開始胡說八道。

“婆婆，他們都說你在等一個人，他是誰呀？”

我不止一次打探她年輕時候的秘密。

婆婆好像沒聽見，呆呆地望著小河流去的方向、吧嗒了一口葉子煙。她的臉已經(jīng)皺得像

當年被遺棄在蘆花地里的我了，但眼里還有光,大概便是那一絲光,支撐著她這一生的浪漫，

這一生的詩意，這一生的等待吧！不然她為何為我取名“玲瓏”呢?玲瓏骰子安紅豆，這是

入骨的相思?。?/p>

我們都沒有說話，風(fēng)吹蘆葦，沙……沙……沙……

（節(jié)選自農(nóng)視網(wǎng)）

6.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一個大家默許的“潛規(guī)則”毀掉了一樁本該美好的姻緣，也從一個側(cè)面暗示了兩岸土

地之爭的激烈，矛盾的不可調(diào)和。

B.“楊玉蘭有點小性子”，這“小性子”寫出了婆婆的任性與執(zhí)拗，也是導(dǎo)致她愛情悲

劇的原因。

C.“在土地里學(xué)到的東西”，不僅僅是勞動的本領(lǐng)，也不乏直面生活艱難的信心與勇氣。

D.“我”稱婆婆是“天生的詩人”，指生活中的婆婆在有意無意間表現(xiàn)出的詩人素養(yǎng),

如婆婆口中的風(fēng)有形狀還有味道。當然，還有不切合實際的浪漫。

7.下列對文本藝術(shù)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小說以第一人稱的全知視角，講述婆婆的故事，娓娓道來，不徐不疾，親切自然。

B.小說充分運用語言、動作描寫等手法，成功刻畫了婆婆這一大膽追求愛情、執(zhí)著堅守

的鮮明形象，感人至深。

C.曾哲友撐小舟隨波而去，人們的傳言以及這個人再未出現(xiàn)過，增添了許多不確定性,

也給讀者留下了足夠想象的空間。

D.小說里畫橫線句子中的“老家”，婆婆卻一生都沒有再跨過去，在表現(xiàn)婆婆決絕的同

時，字里行間也透露出些許的悲涼。

8.小說兩次寫到婆婆為“我”取名“玲瓏”，請結(jié)合小說簡要說明其作用。（4分）

9.與孫犁的“詩化小說”《荷花淀》相比，《蘆花深處是老家》同樣注重詩化意境的營

造，請結(jié)合小說進行賞析（至少兩處）。（6分）

【答案】6.B【解析】“任性與執(zhí)拗”“也是導(dǎo)致她愛情悲劇的原因”錯，應(yīng)是“倔強

與剛毅”，本文沒有體現(xiàn)因她的性格而導(dǎo)致她的愛情悲劇。

7.A【解析】“全知視角”錯，應(yīng)是“限知視角”。

8.①與前文婆婆“讀了幾年私塾”、“卷了幾本詩書……到河這邊”相照應(yīng)，更能突出

婆婆的人物形象，說明婆婆有一定的文化基礎(chǔ)；②“玲瓏骰子安紅豆，是人骨的相思啊!”

巧妙化用溫庭筠的詩句，點明“玲瓏”名字的由來，更重要的是表現(xiàn)婆婆對愛情的執(zhí)著與堅

守。

（評分參考：答對1點給2分，共4分，意思對即可）

9.①“婆婆把我撿來的時候，是深秋，河邊蘆花開得最盛的時候?！币詷肪皩懓?，寄

寓對“我”被遺棄命運的同情。

②“那岸邊的蘆花都開了，輕輕盈盈的，隨風(fēng)搖擺，沙沙沙。”表達對婆婆為愛付出的

敬意。

③“我們都沒有說話，風(fēng)吹蘆葦，沙……沙……沙……”，結(jié)尾以景結(jié)情，言有盡而意

無窮。（評分參考；答對1點給3分，任答2點，共6分。此題開放性較強，言之有理，酌

情給分）

六、【山東省實驗中學(xué)2024屆高三第一次診斷考試】

（二）現(xiàn)代文閱讀H（本題共4小題，16分）

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6~9題。

紀念（節(jié)選）

孫犁

住在定縣的還鄉(xiāng)隊回村復(fù)辟。為了保衛(wèi)農(nóng)民的斗爭果實，我們隊伍開來了。

一清早，我又到小鴨家去放哨。她家緊靠村南大堤，堤外面就是通火車站的大路。她家

只有兩間土坯北房，出房門就是一塊小菜園，園子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柳樹。這些年，每逢情

況緊張的時候，我就爬到柳樹上去監(jiān)視敵人的來路。這柳樹是我的崗位，又是我多年的朋友。

柳樹的葉子黃了，小菜園里滿是整整齊齊的大白菜。小鴨的娘剛剛起來，正在囑咐小鴨，

等門樓醒了給他穿好衣服。隨后她就忽地一聲把門開開，嘴里叼著用紅銅絲扭成的卡子，兩

手梳理著長長的頭發(fā)，一看見我，就笑著說：“呀！又是老紀同志，快到屋里暖和暖和?！?/p>

“你好吧，大嫂！”我說，“今年斗爭，得到了什么果實？”

她把頭發(fā)卡好，抬手指著家前面的園子說：“分了這三畝園子。它在大惡霸陳寶三手里

待了十年，現(xiàn)在又回來了。地多了，明年咱要好好種！叫惡霸們看看，是他們種得好，還是

咱窮人種得好！”

她回手關(guān)上門說：“紀同志，咱們回來再說話吧，我趕集去！”說完轉(zhuǎn)身走了。我望著

她那壯實的身子和那比男子還要快的腳步！

不一會兒，老遠傳來了母親喊小鴨的聲音。母親回來了，提著一個大柳罐，滿臉紅光，

頭發(fā)上浮著一層土。她說：“鴨，我在集上買了幾十斤山藥。我們娘兒倆去把它抬回來。”

正趕上我要下崗，小鴨就說：“叫紀同志和我抬去！”

我和小鴨把山藥抬回來。我這么高她那么小，我緊緊拉著筐系，不讓筐滑到她肩上去。

她一路走著笑著，到了家里，她娘留我吃飯，我在她家屋里坐了一坐。屋里比夏天整齊多了，

新安上一架織布機，炕上鋪著新席，母親說，都是用斗爭款買的。門樓那家伙卻不言不語地

摘下他自己造的木槍來。那槍做得很不高明，只是一根彎榆木棍，系上了一條紅布條子。我

只能夸好，小鴨在一旁笑了，母親也笑著說：“紀同志，你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嗎？夏天，你

在這里不是答應(yīng)給他一支槍嗎？后來你就走了。他整天磨翻你記性壞，賭氣自己做了一支，

這是拿出來叫你看看，羞臊你哩！”

我趕緊說：“這怨我記性壞，回頭我們做一支！”

母親這時才紅著臉說：“紀同志，有個事和你商量商量，俺家他爹，出去了這就九年了，

老也沒個音訊，也費心給打聽打聽！”

我說：“這好辦，我們?nèi)シ庑糯蚵牬蚵?。大嫂，不要結(jié)記，隊伍開遠了，交通又不方便，

接不到信是常有的事。我也是八九年沒和家里通信了?！?/p>

“紀同志不是東北人嗎？有人說俺家他爹也跟著呂司令開到東北去了?！?/p>

“很有可能，那里來信不容易?！蔽艺f著告別了出來，想著一定要給小鴨的爹寫封信，

告訴他：他的孩子長大了，這樣聰明；老婆進步了，這樣能干；家里的生活變好了，一切是

這么可羨慕，值得尊敬。他該是多么愉快！

晚上，我又到小鴨家放哨，小鴨聽見動靜就跑出來，說：“紀同志，俺爹來信了！”

“怎么這樣巧，拿來我看看凈寫的什么？”

母親也掩飾不住快樂的心情，把信交給我，并且把燈剔亮。我把信看了一遍，這是走了

很遠路程的一封信，信封磨破了，信紙也磨去了頭，還帶著風(fēng)霜雨露的痕跡。可是，別提信

上的言詞是多么熱情激動！我拿著信紙，好像握著一塊又紅又熱的炭。不只小鴨的母親嚇得

臉燒紅了，我的心也跳起來。上面寫著他在這八九年里，走遍了河北、山西、陜西，現(xiàn)在又

開到了冰天雪地的東北；上面寫著他怎樣和日本鬼子作戰(zhàn)，現(xiàn)在又和國民黨反動派作戰(zhàn)，現(xiàn)

在己經(jīng)升為營長；上面寫著他們解放了東北多少萬苦難的人民，那里的人民十四年經(jīng)歷的是

什么樣的苦難！上面寫著他身體很好，勝利的日子就要到來；上面寫著希望妻子進步，積極

參加土地改革和反頑的斗爭；上面問到小鴨長得怎么樣了……

小鴨嘻嘻笑著，指一指門樓說：“上面沒提他！”

“那時他……”母親像是要安慰門樓，說著臉紅了。我明白那意思是，爹走的時候，門

樓還在娘肚子里，出遠門的人，恐怕是忘記臨行時遺留的這塊血肉了。

我回到我的崗位上去。想到我的同志們解放了我的家鄉(xiāng)，我分外興奮。天已經(jīng)黑了，星

星還沒出全。我把身子靠在那根大干上，把背包架在老鶴窠里，把槍抱緊，望著堤坡那里。

夜深了，月亮升上來，照亮半個窗戶。我聽見門樓像大人一樣呼呼地酣睡，像是小鴨翻

了一個身，說：“多討厭呀，人家越睡不著，他越打呼嚕！”

“鴨，明天我們給你爹寫一封信吧！”母親問。

“叫他回來嗎？”

“干么叫他回來！把家里的事情和他學(xué)說學(xué)說。寫上咱家新添了三畝地。”

“對！給爹寫封信，娘，我們給信縫一個布信封吧，布信封就磨不破了?！?/p>

過了一會兒，小鴨又說：“娘！我看還是叫爹回來吧，聽說陳寶三的大兒子參加了還鄉(xiāng)

隊，要領(lǐng)著人回來奪地哩！”

“不要聽他們胡嚷嚷！”母親說，“有八路軍在這里，他們不敢回來。天不早了，快睡

吧?！?/p>

從此就聽不見母女兩個的交談,月亮也落下去。我望一望那明亮的三星，很像一張木犁，

它長年在天空游動，密密層層的星星，很像是它翻起的土花、播撒的種子.

母子三個睡熟了，聽他們的鼻息睡得很香甜，他們的夢境很遠也很幸福。我想到戰(zhàn)斗在

我們家鄉(xiāng)的雪地里的同志們。我覺得肩頭加上了很重的東西，我望著很遠的西方。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修改于博野史家佐村

（有刪改）

【注】博野史家佐村位于河北博野縣。

6.下列對文本相關(guān)內(nèi)容的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門樓拿出自己做的槍來“羞臊”我的情節(jié)，看似是閑筆，卻閑筆不閑，既能讓人體會

到革命精神的傳承，還能感受到戰(zhàn)爭年代短暫的祥和與安寧。

B.“這時才紅著臉說”的母親，與《荷花淀》中“我有句要緊的話，得和他說說”的女

人有同樣的心境，這些細節(jié)都表現(xiàn)了她們對丈夫的關(guān)切之情。

C.“我”保衛(wèi)小鴨的家鄉(xiāng)，小鴨的父親又解放了“我”的家鄉(xiāng)，兩件事看似巧合，卻又

有其必然性，作者在情節(jié)上的匠心獨運深化了小說的主題。

D.“我”讀小鴨父親的來信的情節(jié)，選取了信件的主要內(nèi)容，以鋪排的形式一一呈現(xiàn)，

渲染了革命者的自豪和喜悅之情，增強了小說的感染力。

7.下列對文章藝術(shù)特色的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3分）

A.文章運用多種手法增加了語言的張力，如“這柳樹是我的崗位，又是我多年的朋友”

通過擬人手法的運用，使語言生動形象。

B.文中多處運用“磨翻”“結(jié)記”等方言口語，真實再現(xiàn)了冀中地區(qū)的生活風(fēng)貌，語言

生動而樸實自然，有助于表現(xiàn)人物形象。

C.文章開頭對小鴨家周圍環(huán)境的描寫，沒有彌漫戰(zhàn)爭的硝煙，體現(xiàn)了孫犁以革命現(xiàn)實主

義為根基、糅進浪漫主義情調(diào)的藝術(shù)風(fēng)格。

D.小說以簡潔的筆觸刻畫了母親形象，“干么叫他回來”“不要聽他們胡嚷嚷”等語言

描寫，凸顯了母親在戰(zhàn)爭中的堅定和樂觀。

8.文中兩處畫線句子中的“望”字，分別體現(xiàn)了人物怎樣的心理？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4分）

9.文末小鴨和母親商量著要給父親寫封信，如果你是小鴨，你會怎樣寫這封信呢？請根

據(jù)文章內(nèi)容，列出書信內(nèi)容要點并簡要分析這樣寫的理由。（6分）

【答案】6.B（“同樣的心境”不對，“母親紅臉”的細節(jié)，不僅展現(xiàn)出這位堅強的后方

婦女提及丈夫時的關(guān)切之情，還包含著羞澀以及對丈夫的思念之情。）

7.A（“擬人手法”錯，應(yīng)是“比喻”。）

8.（1）“堤坡”是來犯之敵的必經(jīng)之地，“望著堤坡”表現(xiàn)出“我”保衛(wèi)家園時警惕和專

注的心理。

（2）“西方”代指革命圣地，“望著西方”寄寓了我對革命的神圣使命感和必勝的信心。

（4分。每點2分）

9.（1）對父親的思念與關(guān)懷（牽掛，叮囑……）。父親對妻女的牽掛或者父親生活戰(zhàn)斗環(huán)

境的艱苦。

（2）對目前家里狀況的介紹及欣喜之情。（家里的生活變好了，新添了三畝地，新添

了門樓，他的孩子長大了，這樣聰明，老婆進步了，這樣能干。）

（3）對目前的革命形勢的介紹及樂觀之情。（雖然還鄉(xiāng)隊回村復(fù)辟但有八路軍守護家

鄉(xiāng)。）

【答題角度：從“人”“家”“國”三個角度進行闡釋，每點2分，要點1分，分析1

分。】

七、【湖南長沙市2023屆高三一模語文試題】

文本一：

看護

孫犁

一九四三年冬季，日寇在晉察冀“掃蕩”了三個月，對在晉察冀的部隊和人民來說，這

是一段極端艱難的時間。那一兩年里，我們接連遇到了災(zāi)荒。反''掃蕩”的轉(zhuǎn)移，是在“九

一八”下午開始的，我們在沙灘上行軍，不斷地躥水過河。情況一開始就很緊張，來不及穿

鞋，就手里提著。接連過了幾條小河，隊伍漸漸也就拉散了，我因為動作遲緩，落在了后面。

回頭一看，只有一個女孩子，一只腳蹬在河邊一塊石頭上，眼睛望著前邊的隊伍，匆忙地穿

上鞋，就很快地跟上去了。

這女孩子有十六七歲，長得很瘦弱，背著和我一樣多的東西，外加一個鼓鼓的藥包，跑

起路來，上身不斷地搖擺，活像山頭那棵風(fēng)吹的小樹。我猜她準是分配到我們隊上來的

女看護。

“快跑，小鬼！”我追在后面笑著喊。

“反正叫你落不下！”她回頭笑了一下，這笑和她的年歲很不相稱。她幼小的生活里一

定受過什么壓抑。我注意她的腳步，這孩子纏過腳，我明白了為什么過河以后，她總是要穿

上鞋。

前面的隊伍正踵過一條大河，爬到對面高山上去。頭上是寬廣的藍天。忽然聽到飛機的

叫聲，立時就開始了掃射。我看見女孩子急忙脫了鞋，卷高褲腿，跑進水里去，河水搭到她

的腰那里，褂子全都濕了，卻用兩只手高高舉起了藥包。她順著水流斜斜地前進，沒走到河

心，就叫水沖倒了，我趕緊跑上去，拉起她來，扯過河去。

剛登上岸，我覺得腳上一熱，就倒了下來，血冒在沙灘上。

敵人的飛機一直低飛著，掃射著河灘和巖石，掃傷了我的左腳。女孩子低著頭，取出一

個衛(wèi)生包，替我裹傷。扎住傷口，女孩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