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老子】解讀四：老子的大道無言和無為的真正含義

1、【老子】解讀四：老子的大道無言和無為的真正含義老子】道篇第二章 解讀四 “無言”和“無為”的真正含義原文：是以圣人居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此句任繼愈解讀為：因此，“圣人”用“無為”去處事，用“不言”去教導。傅佩榮：因此之故，圣人以無為的態(tài)度來處事，以不言的方法來教導。陳鼓應：所以有道的人以無為的態(tài)度來處理世事，實行“不言”的教導在這里，三位專家都存在一個共同的邏輯問題：從他們上面對于六個排比句的解讀來看，根本無法得出現(xiàn)在的這個結(jié)論。他們使用“因此，因此之故，所以”等詞匯，都只是死板地按照原文翻譯，而與前文沒有建立內(nèi)在的邏輯聯(lián)系。例如，我們難以把任先生前面一貫堅持的“兩者相對立而存在”的思維邏輯

2、，直接引申到這里說“所以做事情要無為，無言”；也看不出陳先生“兩者相互成就”的協(xié)調(diào)論，何以引申出做事情要“無言和無為”，看不出有這種思維邏輯聯(lián)系。相反，依據(jù)他們的解釋，一個是奉行“相互對立而存在”的“斗爭哲學”任繼愈，另一個是強調(diào)“和平和諧發(fā)展”的“友好哲學”陳鼓應，依據(jù)他們的邏輯都應該“有言有為”才對。這里卻提出與自己的原則完全相反的論調(diào)，豈不是自打耳光？看到【老子】的解讀，前后僅僅一句話，就自相矛盾，非常不可思議。可是，三位專家都沒有解釋為什么。或者他們認為老子的語言就是有點“不著調(diào)”？同樣，老子哲學中最重要的核心概念“無為”“無言”，他們也沒有解釋。也不懂得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據(jù)一些專家

3、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的說法，老子的文句錯亂，不足為奇，因為古代的竹簡散編，就會放錯位置。最好老子就是“一句句地分開讀”，當成語錄來學，最保險。可惜：帛書不會錯位，楚簡版也是這個順序。所以，不能用“錯誤”來理解老子的文句排列?？墒牵绻凑瘴以谏厦妗敖庾x三”中對老子六個排比句所解釋的老子的思維邏輯方式，如果已經(jīng)知道評判一個事物可以有無窮的角度，會產(chǎn)生無窮個“一分為二”的結(jié)論，因此也會產(chǎn)生無數(shù)種應對方案和行為，就很容易得出結(jié)論：做事情千萬不要自以為是，不要輕易地下結(jié)論和亂做事。所以必須要“無言”“無為”。這種邏輯很流暢。對于一個真正智慧和英明的領(lǐng)導者來說（有道之人，圣人），如果了解到表達一個事物，可

4、以有無窮種語言方式和概念，甚至是完全對立的概念，自然會很小心地使用自己的語言，不隨便地亂說話，亂判斷，亂下結(jié)論。并認真地把握自己的語言和判斷，不要偏執(zhí)一端。這就是“無言”。這里的“無言”其實不是當啞巴，而是保留了所有可能的表達。同樣，圣人也會發(fā)現(xiàn)：解決同一個問題和同一件事情，可以有無窮種可能的手段；甚至完全對立的手段，卻可以實現(xiàn)相同的目的，比如道家的標準形象就是一手執(zhí)藥，救治天下蒼生（所謂的十道九醫(yī)）。一手執(zhí)劍，誅殺天下的無道（兵家和政治領(lǐng)袖）。但是，如無真正的必要，道家拒絕做出行動的選擇，這就是“無為”?！盁o為”也不是不做任何事情，而是保留了所有可能的手段。道家只在最需要的時候才“為”一下，

5、隨后馬上又回到“無為”中。同樣，人類的行為常常是根據(jù)自己的主觀情感和思維及判斷而產(chǎn)生的，如果我們的思想感情和判斷是有問題的，我們的行為方式就一定有問題，“為”的結(jié)果一定不良好。如果事物的發(fā)展本來就有無限種可能性，就不要固執(zhí)地只走一個方向，而要根據(jù)事物的變化發(fā)展，選擇最有利的時間出手，撥亂反正。因此老子教導我們：要“無為而治”，西方人把“無為”譯為“不要做違背自然的事情”，我覺得譯得挺好，比上面幾個“道學專家”更貼近老子的行動原則。我理解的無為，就是保留行動的所有方向和可能性，只有在真正需要的時候和最合適的時機才行動，達到目的后又收回；也就是“物來則應，過去不留！”這是做事情一種最高的境界。練武

6、的人都知道：與道家哲學有很深源緣的武當派內(nèi)家拳，練武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招”，這與外家拳重視“招式套路”的思路完全不一樣。我個人練武已有二十多年的歷史，剛開始時練所謂的少林拳，后來覺得此路不通，轉(zhuǎn)向練內(nèi)家拳，所以對“無招”有一點理解：很像老子所說的“無為”的境界?！盁o招”不是“沒有招”，而是保留無窮種攻擊和防守的可能性。一般人的進攻和防守，基本上只有一種方向性。外家拳手如果能夠做到出招的時候“攻防合一”，用哲學的話說，就是在處理對象的時候，把一個方向的一分為二的兩邊都照顧到，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高手了?？墒且粋€優(yōu)秀的內(nèi)家拳手，會考慮到兩個方向的四種可能，或者四個方向的八種可能，以及更多的方向和可能

7、性，都能同時照顧到。最高的“無招”境界就是能照顧到無數(shù)個方向的無數(shù)種可能性。這樣，如果與只懂一種方向兩種可能的外家拳手對戰(zhàn)，結(jié)果可想而知！而且，內(nèi)家拳一向強調(diào)“后發(fā)制人”，也是“無為”，“無招”的一種體現(xiàn)：強調(diào)必須根據(jù)對方的行為和攻擊做出反應，而不是“有我”，根據(jù)自己的想法來行動。這種后發(fā)制人，其實是具有高度的智慧和自信的表現(xiàn)。內(nèi)家拳把人擊倒，不是靠本身的強力，而是“借力打力”，是在對方發(fā)動了某種方向的攻擊后，針對性地從另一個方向打擊對方，讓對方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中招（拳經(jīng)說“拳打人不知”）。根據(jù)對方的行為加以反應，也是“無為”和“無招”-不要有自己固定想法和招數(shù)的一種體現(xiàn)。因此，我個人在習武

8、和對打練習的時候，當遭受攻擊的時候自動出手，感覺不是自己事“先想好”要怎么打和應對，而是隨手而應，但是事后一想，的確是當時最好的應對招數(shù)。一些一米八幾的小伙子跟我對招，經(jīng)常累得氣喘吁吁，滿頭是汗。可我渾然無事，因為我根本沒有就“出招”，只是“化招”，當然不會累！內(nèi)家拳也練招，可是特別的地方在于：一招可以變?nèi)f招。在練內(nèi)家拳的時候，先要求“招”，一個動作要“像樣子”，但是絕對不能固定。接下來一個招式動作要內(nèi)含兩個完全不同的方向的可能（如同時包含“進退”），接下來要求同時含有“上下左右”四個方向，再下來就是八個方向，逐步增加要求到一個圓形的“面”，最后能夠達到一個渾圓的球體立體的感覺，任何人只要接觸

9、這個無形的球體就會“中招倒下”。這個時侯就達到了很高級的“無招”境界了，隨時“含而不發(fā)”，又隨時可以出擊任何方向。所以，老師傅們只用一招“云手”，就可以封住小伙子們各種各樣的進攻，也同樣只用一招“云手”，就可以輕易打破小伙子們各種各樣的防守。因為這一招云手，已“非”云手，而是“名”云手，已練成了無窮可能的“無招”云手，可以變化為任何攻防招數(shù)，故而有如此大的威力。武當派道家修習一直說：以武入道。我理解為是用武術(shù)來理解老子“道”的思想。一個“無招”使用起來就有如此大的威力，可以想象采用“無為”來治理國家，又是何等的高級智慧。它絕對不是“什么都不做”那么簡單愚蠢。所幸的事：中國古代，已經(jīng)有統(tǒng)治者做到

10、了真正的“無為”：漢初實行黃老的統(tǒng)治哲學，“無為而治”，成就漢唐盛世之境。漢武帝“威加海內(nèi)”，靠的還是漢文帝“無為”打下的基礎(chǔ)?？捎姓驗檫@種“有為”，造成漢武之后漢朝迅速腐敗和衰落，如果不是頗有道家做事思維的劉秀來“光武中興”，漢朝的天下很快就會敗在“積極有為”的不肖子孫手里。可惜，老子具有高度智慧的“無為”境界，“不言”的智慧，現(xiàn)代的人們好像已經(jīng)忘了！解讀二：道法自然：天地萬物運作的原則原文：萬物作而弗始也，為而弗恃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通行的版本這里多了一句“生而不有”，下接“為而弗恃”，專家們翻譯為：生養(yǎng)萬物而不據(jù)為己有。聽起來很像老子在贊嘆心目中的上帝神。指責老子是唯

11、心論的哲學家們，完全可以根據(jù)這一句來給老子定性戴帽子了！但是，我認為根據(jù)老子的思維邏輯，他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因為違背了他自己的邏輯。老子在本章中剛剛說過：有和無，是對應地存在的，而且存在的前提是“生”。在這里，“有”離開了“無”單獨地出現(xiàn)，而且“生”只和“有”相聯(lián)系，顯然自相矛盾。當然，雖然我這樣理解，也絕對不敢把這句話從老子書中刪除。做學問可以存疑，但是不能“亂改六經(jīng)”，“刪詩書，訂禮樂”，那是圣人做的事。我等還是老老實實地保留在這里供大家參考。我在這里的解讀中，敢把這句話不通的生而不有“忽略”掉，不是我膽大，而是帛書甲乙本，楚簡版，都沒有這一句；顯然，這真的就可以判斷出：“是后人加的”，

12、我個人懷疑有可能是晉代王弼改的?，F(xiàn)在的通行版來自于他，而且此人少有才名，得志很早，個性張揚。有可能嫌老子的話說得不夠漂亮，幫老子的文字潤潤色，改一改，刪除一些“廢話”，如本章中的不少“虛字”就被刪除，使得對仗工整一些，讀起來朗朗上口；就像本句“生而不有”對“為而弗恃”挺順口的。不幸的是：王弼死得很早，二十幾歲就死了，所以沒有機會長大成熟后重新思考再改回來。當然，我說這些話沒有考據(jù)，只能算是“戲說”，大家姑妄聽之。把這句話去掉后，譯解起來就容易多了：老子一向說：道法自然，這里正好體現(xiàn)老子心中的自然運作的方式，以及他希望“圣人”治理時達到的境界是什么！對于“萬物作而弗始也”，傅佩榮等三專家的解釋都

13、差不多：任由萬物成長而不加以干涉！認真分析起來硬傷不少：首先是把“作”解讀為“成長”，挺好，挺積極的；可是，萬物成長并不是只有一個方向，光“成長”了，還有“消亡”??？這是道家“陰陽兩面同時存在”的基本原則呢，專家們豈可不知：老虎獅子們的“成長”，是以羊鹿們的“消亡”為前提的。羊鹿們的成長，又是以草木們的“消亡”為代價的，草木們的“成長”，又是以其他我說不出的東西“消亡”為前提的。天地萬物的運作，在老子看來一向是“陰陽互動”，一體兩面的；哪里是天天在“成長”，一廂情愿吧。詩可以這樣寫，學問不是這樣研究的。而且，老子在本章中的邏輯，就是正好一直在反對這中只考慮一個方向的判斷思維方式的死腦子。一定要

14、說萬物，不能說“成長”，也不能說“消亡”，只能說“生生不息”，多好聽，又貼切！沒說“死”字，其實處處有“死”的含義！其次是把“始”解說成“干涉”，實在太勉強了；這也是字典上沒有的字義；據(jù)專家們自我圓場，是楚簡里的一個生僻的字，可解讀為“干涉”的含義。還是很勉強：兩個帛書版都是“始”為什么不認？楚簡，帛書都沒有“生而不有”，你們?yōu)槭裁淳鸵フJ？根本原因是：專家們實在不能接受這里“始”的含義，不能接受的原因，是不理解老子的思維方式，不肯放棄自己的思維方式，因為他們都理所當然地認為天地萬物一定有一個開端的。老子這句話居然說“沒有開端”，所以他們絕對不能接受，就胡亂搬了一個“干涉”的含義，憑空為老子創(chuàng)

15、造了一個人格神，讓老子來供奉一個管理天地萬物的上帝。聽起來頗有點像東方的上帝創(chuàng)世說！而且這個上帝還很謙虛：他成就萬物而不自居有功，正是因為不居功，所以功績不會離開他（傅佩榮的后續(xù)解讀）。盡管上帝不要功勞，專家學者們還是要表彰他的成就，讓“功績不會離開他”，真是一個很君子的上帝神！把老子哲學的深奧含義，解讀成這樣淺薄的“兒戲”，就像是一個神話故事，不知老子復生會作何想。說這些專家們是“老子的罪人”，一點也不冤枉。萬物作而弗始；解讀為：天地萬物自我運作而沒有開端，這是很正常的邏輯。我們認為萬物應該有一個開端，不代表老子也這樣認為，他認為萬物就是沒有開端的，因此也是沒有結(jié)尾的。第一章中，雖然提到“萬

16、物之始”的“無”的狀態(tài)，但是老子并不以為“無”是當然的存在。而僅僅是人為了理解和判斷“萬物的開端”而自己創(chuàng)設(shè)出來的一個概念而已?！坝小薄盁o”既然不是理所當然的存在，“始”和“終”自然也不是當然的存在。它們的存在，也要依靠“關(guān)系定義”，依賴“觀察者角度”。這本來是很正常的，是老子思維方式必然推導出來的結(jié)論。可是專家們由于不承認這個邏輯，只好強行把“始”改稱“干涉”，為老子拉來一個神性的天地創(chuàng)造者。老子不承認“始”，專家們害怕這個結(jié)論，不敢認同?？墒牵绻獑枌＜覀儯河钪嫒f物到底那里算是“始”，哪里算是“終”？也答不出吧？下一個問題：宇宙怎樣滅亡，又怎樣滅亡？相信他們也回答不出。其實老子提出的“天

17、地萬物沒有開端”的課題，并不需要把他解釋成一個“唯心”的“神創(chuàng)論”者，反而可以“證明”老子是“唯物主義”呢?，F(xiàn)代物理學早就說過“物質(zhì)不滅定律”，既然不滅，當然也不生。老子說的，不就是這養(yǎng)的含義嗎？“無始”，不就是不生不滅嗎，而且是萬物的“不生不滅”，不是精神的不滅。所以老子認為物質(zhì)不生不滅，當然是唯物論！老子不僅是“唯物論者”，而且還是“辯證唯物論者”。因為他說，萬物不僅是不生不滅的，而且是自動自發(fā)的（為而弗恃也），多好，多現(xiàn)代和時代的思維。用哲學的話說就是“多么具有辯證思維的古代思想家”。干嗎非要把老子說成：養(yǎng)育萬物而不仗恃己力，弄得像擁戴人格神一樣的唯心主義者。（這說明：無論你想把老子劃成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都可以用同一句話來“證明”。相反說明了這種簡單的戴帽子似的判斷原則其可笑和荒謬的程度）“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