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不當?shù)美c物權變動制度

1、淺論不當?shù)美c物權變動制度         論文關鍵詞不當?shù)美?物權行為無因性 物權變動論文摘要不當?shù)美贫仍催h流長，它起源于羅馬法的“請求返還訴”，即condictio，直至德國民法典就不當?shù)美O統(tǒng)一規(guī)定。不當?shù)美鳛閭环N，具有法定之債的性質(zhì)。此外債權與物權構成了財產(chǎn)權上的兩大權利體系?，F(xiàn)實生活中財產(chǎn)的流轉(zhuǎn)必然引起物權的變動。這時涉及到一個問題，即物權變動的效力，是否能引起有效的物權變動。物權變動有瑕疵時是否會引起債(本文特指不當?shù)美畟?的發(fā)生？法定的物權變動、意定的物權變動以及物權行為無因性對不當?shù)美畟?/p>

2、的發(fā)生有什么影響？這些都是本文將要探討的問題。   一、不當?shù)美贫鹊钠鹪磁c功能 民法上很少有一個制度，像不當?shù)美菢?，源遠流長，歷經(jīng)二千余年的演變，仍然對現(xiàn)行法律的解釋適用具有重大的影響。羅馬法中，在處理取財不當和保證財產(chǎn)狀態(tài)公平的過程中，一方面可以基于所有權，另一方面(當沒有所有權時)需要特殊的請求權救濟，于是產(chǎn)生了請求給付之訴這一補償請求權。羅馬法系依不當?shù)美l(fā)生的原因僅承認個別的訴權，即請求返還訴，如非債清償、給付目的不能實現(xiàn)、盜竊、不法原因等。所有的condictio有一個共同點即不是原告有提出請求的特別理由，而是被告沒有保留得益的充分理由。但是當時尚無統(tǒng)一的不當

3、得利請求權，發(fā)展到德國法之后形成統(tǒng)一的不當?shù)美埱髾?，其中薩維尼是第一個統(tǒng)一各種來源于羅馬法的condictio的德國法學家，他不僅表明了這一概括性的統(tǒng)一原則，而且深入探討了源于羅馬法的各項傳統(tǒng)的“請求返還訴”。這引發(fā)了不當?shù)美埱髾嗟暮诵幕A“無法律上的原因”是否具有統(tǒng)一的原則的爭論，學者提出了統(tǒng)一說與非統(tǒng)一說。 統(tǒng)一說中以公平說為代表，此說認為不當?shù)美褪沁`反公平正義而獲得利益，違反公平正義即無法律上的原因。不當?shù)美贫仍谟谡{(diào)整違反公平正義的財產(chǎn)變動，這種財產(chǎn)的變動即使在形式上正當，但實質(zhì)上若有相對的不正當情形，亦得依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請求返還。非統(tǒng)一說認為各種不當?shù)美饔衅浠A，不能求其

4、統(tǒng)一解釋，對無法律上原因，應就各種受益情形分別解釋。但隨著現(xiàn)代民法的發(fā)展，不當?shù)美寻l(fā)展成為一項獨立制度，并已成型化，在此背景下，仍將公平觀念向不當?shù)美贫葻o端滲透，極易造成法律手段的濫用。 作者認為應采非統(tǒng)一說，公平說雖然起源早，對不當?shù)美l(fā)展初期有很大作用，但隨著法學進步，一概將無法律上原因概括為不符合公平正義顯得過于抽象，給人不嚴謹感。而且公平正義的理念具有很大的彈性，法官在審理案件時也極難操作，在認定“無法律上原因”時，應不采公平說，而采以非統(tǒng)一說，并予以類型化，這樣有利于實務操作。而且不當?shù)美毩⒊梢豁椫贫群?，可根?jù)自己的構成要件，判斷財產(chǎn)上的利益變動是否構成不當?shù)美?，而不是依公平觀

5、念予以確認。實踐中也往往傾向于非統(tǒng)一說，同時注重法官的判例，尊重法官的自由裁量，這也反映出不當?shù)美幕A具有個案性、開放性。 在筆者看來，立法上任何一項制度設計都有其價值追求，就民法上的各項制度而言，都有其價值追求。就民法上的各項制度而言，都體現(xiàn)對公平價值的普遍追求，但各項具體制度又有其特定價值追求，如合同制度追求自由價值，物權制度追求安全價值，由是，該類具體制度在追求其特定價值時不免與普通追求的公平價值發(fā)生沖突，導致價值失衡。但是這種失衡是一種合理的失衡，就具體制度所存在的價值失衡必須尊重，作為一種“善的民法”則必須通過構造其他制度對此一失衡予以調(diào)整達到公正，從而實現(xiàn)民法的總體動態(tài)平衡，此項

6、制度在民法上主要為不當?shù)美贫?，此因不當?shù)美贫仁冀K以公平為其價值追求。 民法的價值追求是通過民法制度設計而實現(xiàn)的，但此種制度設計對民法價值的實現(xiàn)并非一次性完成，而是要通過相互承繼的兩次甚至 依法律規(guī)定而生的物權變動主要包括添附、善意取得制度。如前所述，這些制度設計或基于技術上的安排，如添附制度；或出于效率與安全的考慮，如善意取得制度。 (一)添附 為了避免社會經(jīng)濟的不利，為調(diào)和當事人的利益，法律規(guī)定因添附喪失權利而受損害者，得依不當?shù)美?guī)定，請求賠償。 此處法律是出于立法技術上之簡便考慮，規(guī)定由原物之一方取得新物所有權，并非使新物所有人實質(zhì)性地取得財產(chǎn)權利，在此“債權法上的不當?shù)美埱?，?/p>

7、為補償物權法上權利之喪失?！钡侨绻ㄒ?guī)的目的在于使受益人終局的、實質(zhì)的保有該利益，以維持該財產(chǎn)狀態(tài)的新秩序為目的，此時則不成立不當?shù)美?，這是需要我們關注的一個立法宗旨。         (二)善意取得 法律為維護交易安全，保護善意第三人的利益，規(guī)定了善意取得制度。我國物權法規(guī)定了動產(chǎn)和不動產(chǎn)均適用善意取得制度，同時要求有償，不僅承認形式上取得的權利，而且承認實質(zhì)上取得的權利。這樣對于第三人不構成不當?shù)美?，而對于獲得價金的出讓人而言，原權利人對于無權處分人有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但對于某些國家，如德國的立法是無償?shù)纳?/p>

8、意取得制度，由于出讓人未獲得利益，因此不構成不當?shù)美鴮τ诘谌?，由于善意取得，也不適用不當?shù)美?。這時，對于原權利人而言，只能通過侵權或違約救濟，但是如果無權處分人的行為不構成侵權或者違約，這時便會產(chǎn)生對原權利人的救濟不力，對于原權利來說是不公平的。因此法律規(guī)定原權利人可直接向無償?shù)纳埔馊〉萌酥鲝埐划數(shù)美颠€。有學者認為，此處的無償善意取得人的不當?shù)美颠€，僅是不當?shù)美尚Ч臏视?，而不是無償善意取得人就取得的利益構成不當?shù)美?。筆者同意此種觀點，此時是基于衡平思想，而非取除不正當利益，立法在于防止產(chǎn)生不公平狀態(tài)。 三、不當?shù)美c因債權契約關系引起的物權變動 依債權契約為原因關系引起的物權變

9、動有三種典型的物權變動模式，即意思主義、形式主義、債權形式主義。這里主要討論不當?shù)美c物權變動中物權行為無因性的關系，因為是否承認物權行為的無因性對是否成立不當?shù)美泻艽蟮挠绊懀梢哉f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不當?shù)美m用的范圍。各國在物權行為的限制決定了在不當?shù)美系南拗?。在古羅馬法上，不當?shù)美男纬膳c物權行為的無因性緊密相連。正如薩維尼所言，“一個源于錯誤的交付也完全有效?！蓖暾奈餀嘈袨槔碚撘灿伤_維尼提出，集中反映在1840年出版的鴻篇巨著羅馬法體系中。薩維尼幾乎同時提出物權行為理論和不當?shù)美贫龋@也許可以反應它們之間的某種聯(lián)系。有學者提出，“不當?shù)美贫?，系建立在物權行為無因性的基礎之上由是

10、可知給付不當?shù)美埱髾嘞狄晕餀嘈袨闊o因性理論為其前提，易言之，給付之不當?shù)美嗽卺t(yī)治民法采引物權行為無因性理論自創(chuàng)之傷痕，旨在調(diào)整債權行為與物權行為分離制度?！惫P者試從以下幾方面闡述物權行為的無因性與不當?shù)美膬?nèi)在聯(lián)系。 (一)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與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不可并列德國現(xiàn)行民法上確認的原則為“享有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者不再享有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德國承認物權行為的無因性，若債權契約無效或者被撤銷，但是由于物權行為的無因性，不受原因行為的影響，所有權仍然發(fā)生變動，這樣原權利人不再享有所有權，買受人取得所有權，這時如果買受人將物轉(zhuǎn)讓給第三人，買受人屬于有權處分，不會發(fā)生善意取得的問題。同時原

11、權利人沒有了所有權，當然不能請求所有權返還請求權，但是由于債權契約無效或被撤銷，買受人享有的權利不具有正當性，可構成不當?shù)美Ｒ虼嗽瓩嗬丝梢酝ㄟ^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彌補自己的損失，當然買受人也可以向出賣人請求不當?shù)美颠€。而對于我國的立法例，由于不承認物權行為的無因性，債權行為的無效或被撤銷的瑕疵導致物權不發(fā)生變動。這樣出賣人仍保留所有權，而買受人再轉(zhuǎn)讓則屬于無權處分，第三人受讓之后，就會產(chǎn)生是否能夠滿足善意取得的構成要件從而決定是否適用善意取得制度。這時，原權利人可以直接請求所有物返還請求權，而不用借助不當?shù)美贫染S護自己的利益。所有權作為物權，它的效力本身就優(yōu)先于作為不當?shù)美畟膫鶛嘈Я?/p>

12、。我國合同法第五十八條規(guī)定“合同無效或者被撤銷后，因該合同取得的財產(chǎn)，應當予以返還”，本文認為此條規(guī)定中，原權利人可以訴求所有物返還請求權以及占有不當?shù)美颠€請求權。 (二)無法律上的原因債權行為的原因不同于物權行為的原因 不當?shù)美臉嫵梢邪盁o法律上的原因”，但是這個原因在是否承認物權無因性中有不同的理解。承認物權無因性時，此種原因不法主要指債權行為本身不法，物權行為在于履行債務，僅具有技術性，倫理上為中立，不發(fā)生其內(nèi)容是否有悖于公序良俗的問題。而在不承認物權無因性時，以我國為例，交付或者登記僅僅是一項生效要件，沒有法律上的原因主要指債的原因不法。比如契約關系的基礎原因存在欺詐、脅迫、

13、乘人之危、違背公序良俗等等，此時債權行為無效或者被撤銷，所有權視為沒有轉(zhuǎn)移，在沒有第三人的情況下，雙方都不構成不當?shù)美驗闆]有終局意義上的損失。 (三)物權行為的無因性的采納引起不當?shù)美贫鹊难由?物權行為的無因性在納入法律體系時，一般要先考慮幾個方面：一是以存在第三人為前提，如果只有當事人兩方，則權利的終局變動對當事人的法律地位沒有過多的影響，是否承認無因性也沒有較大的區(qū)別，而在有第三方的情況下，涉及到法律在出賣人和第三方之間的利益衡量；二是以標的物存在為必要，如果標的物滅失，則出賣人請求債權救濟，而不能請求物權救濟，衡量無因性也就沒有最終的不同；第三人可構成善意取得時，一般不適用無因性，比如善意取得的構成要求無權處分，承認無因性之后，所有權仍然發(fā)生變動的效果，這樣屬于有權處分。 當采納無因性來看待問題時，不當?shù)美倪m用范圍會延伸，只是物權請求權轉(zhuǎn)化為債權請求權，請求權的效力減弱了。正如有些學者所言，沒有物權行為無因性，不當?shù)美贫鹊纳婵臻g就很狹窄；沒有不當?shù)美贫?，物權行為無因性理論的創(chuàng)傷就無法療治，它的制度價值就受到質(zhì)疑。物權行為無因性理論為不當?shù)美拇嬖谔峁└鼜V的空間，而不當?shù)美苍谝欢ǔ潭壬蠈ξ餀嘈袨闊o因性理論的存在提出了要求。筆者肯定物權行為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