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框架理論解讀短篇小說《女房東》

1、以框架理論解讀短篇小說女房東     摘 要 Brown 和Yule針對讀者對文本的闡釋,從語言學、心理學、人工智能等角度對讀者如何推理進行了歸納,認為讀者可以利用框架理論的動態(tài)模式進行推理以獲得作者的意圖。以認知框架理論解讀短篇小說女房東，說明默認值如何填補空缺從而對文學語篇進行闡釋，有益于讀者對文本的預測和更好地把握。 關鍵詞 框架理論; 默認值;空缺;框定 Abstract:Brown and Yule generalize how readers infer and explain the context from angles of lingu

2、istics,psychology, artificial intelligence,they got conclusion that readers could infer the authors intention by using the dynamic model of frame theory.This paper tries to analyze the short novel WTBXLandladyWTBZ by using the frame theory and to explain how default values are filled;and through thi

3、s process the context is well illustrated.   Key words: frame theory;default values;slot;framing  一、引言 女房東是英國兒童文學作家羅爾德?達爾(Roald Dahl)(1916-1990)精彩短篇小說之一，它講述的是一個高大帥氣，沒有多少社會經(jīng)驗的年輕人比利在到某陌生城市出公差時看中一家溫馨的包早飯和住宿的家庭式旅館。在登記入住時，發(fā)現(xiàn)只有他一人而且之前最后一位客人入住時間是在兩年前。女房東提出降低房租，單獨為他安排一間舒適的臥房，這打消了他的顧慮。登記時他發(fā)現(xiàn)前兩個房客的名

4、字看上去很眼熟，似乎曾出現(xiàn)在報紙的標題上。喝茶期間，他和女房東談論了原先的兩名房客的情況。 這篇文章秉承了羅爾德作品的一貫風格，文字淺顯易懂，篇幅短小，結(jié)局出人意料，被列為歐美小學7年級學生必讀文章。同時，作品中簡樸的措辭、簡潔凝練的句式和生動形象的對話也是文體學研習的對象之一。筆者曾要求大學一年級某班56名學生在課堂上限時閱讀該文章的中文譯文，并根據(jù)故事情節(jié)寫出男主人公的命運將如何發(fā)展及這篇文章為什么以女房東命名。根據(jù)收回答案的情況看，全班只有4人回答正確，不到總?cè)藬?shù)的10%。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呢？ 二、框架理論的基本概念 認知語言學認為認知框架是貯存在人腦中的經(jīng)驗和知識的認知結(jié)構(gòu),或“根

5、據(jù)經(jīng)驗建立的概念與概念之間的相對固定的關聯(lián)模式”1 ,是思考過程中的心理結(jié)構(gòu) 。一個認知框架代表一個概念系統(tǒng),而“系統(tǒng)中各概念相互關聯(lián)的方式是:要理解其中任何一個概念,就必須理解與它相適的整個概念結(jié)構(gòu);結(jié)構(gòu)中任何一個成分若被引入一個語篇或一次交談,其他所有成分均可自動呈現(xiàn)”2208-215 。Fillmore 認為,框架起碼應該符合兩點要求:（1) 能體現(xiàn)情景或事物狀態(tài)的特征;（2) 原則上獨立于語言表達(verbalization) 的框架31-4。跟語言符號的外顯形式不同,認知框架是內(nèi)隱的心理結(jié)構(gòu)。我國學者汪立榮將符號、意義和框架三者之間的關系概括為:語言符號是激活認知框架的工具或觸發(fā)器(

6、triggers) ,而語言意義則寄居于被激活的認知框架中。如果把語言符號比作向?qū)?那么認知框架就是我們的思維要到達的目的地;思維到達了這個目的地就意味著理解了意義。因此可以說,語言最基本、最重要的特征之一就是:必須跟認知框架建立關聯(lián),語言符號才有導引意義的作用,意義才能被人們理解4。 1認知框架及其默認值 J. Mandler認為人的認知框架由兩部分組成: 空缺( slot) 和默認值(default values)?？杖笔怯新?lián)系有層次的知識體, 默認值是在正常情況下填充空缺的事物。每個空缺都為一個語言項目規(guī)定的上下文空位,被激活的框架意味著框架內(nèi)各空缺被概念或?qū)嶋H情景中的實體所填充。這些被

7、概念或?qū)嶓w填充的空缺叫做被賦值的終端,它們在語言中表現(xiàn)為兩種情形:一是對應于文本或話語中的語言符號,二是隱匿在符號之下，即默認值( default values) 5。默認值就是在沒有提供明確的語篇信息( specific contextual information) 的情況下的空缺值,是框架中未特別指明的方面6。簡言之，默認值是隱匿于符號之下的不言而喻的語義值。我國學者汪立榮認為,被激活的認知框架總有一定數(shù)量的默認值。外文閱讀過程中,讀者大腦中的認知框架有時雖被激活, 但框架之間并未貫通, 因而出現(xiàn)理解障礙, 無論該語言符號的短語結(jié)構(gòu)或句子等生疏與否, 如未理解, 均可被認為產(chǎn)生認知空缺。

8、在跨文化交際中,交際雙方的這種量比不僅取決于交際雙方的經(jīng)驗和知識,而且取決于各自所屬文化中特有的經(jīng)驗和知識。一種語言中某個框架的默認值不一定就是另一種語言中對應框架中的默認值2302-309。 2. 框架與框定 Fillmore 等認知語言學家們不僅研究人類通過長期經(jīng)驗積累而形成的概念框架,而且還研究人類如何根據(jù)人際關系、交際意圖等社會因素和心理因素利用這些框架對人和事物進行概念上的“框定”(framing)。所謂框定,就是把某人某事看做是一個框架中的成分,并由此設定這個成分與其他成分之間的關系。交際一方對角色框定時,被框定的那一方可能會進入這個設定的框架,也可能不進入這個框架。對某人某事在概

9、念上進行框定,并不等于在實踐中完全按這種框定行事。在應用框架理論對自己和別人的社會角色進行框定時,涉及的角色關系可能是比較簡單的“一對一”的關系,也可能是“一對多”或“多對一”或“多對多”的關系。而在角色分配上,不僅要考慮交際一方給自己選擇了什么角色,還需要考慮另一方對這種角色分配所采取的態(tài)度?？赡苄杂腥N:接受,部分接受和不接受31-4。 3框架理論與文學語篇分析 Langacker曾指出相同的框架是讀者與作者成功實現(xiàn)篇際交流的前提，框架內(nèi)的事物可以是一種對象,也可以是一個過程。當讀者閱讀時，語篇中語句信息隨著時間的延續(xù)不斷動態(tài)性地進入當前語篇空間(CDS : current discour

10、se space) ,而后被加工處理。隨著語句的進展,新信息將不斷為語篇注入新信息,不斷地完善或更新相關認知框架,補充背景知識,幫助讀者在心智中不斷整合成一個連貫語篇7。新舊信息的不斷相互作用的過程自然會影響框架的發(fā)展過程,其包括以下兩種情況:新信息充實加強已激活的框架, 人們用新信息來補充細節(jié), 在相關框架的空檔中嵌進新的成分；另一方面,新信息與已激活的框架產(chǎn)生矛盾,推翻舊框架,建立新框架83-7。 4. 以框架理論看女房東 在小說女房東中，作者有意識地設置兩個框架以促成出人意料的結(jié)局最終實現(xiàn)。本文將運用框架理論著重分析作者構(gòu)建框架的過程,探討作者是怎樣通過入住旅館這樣平凡的事件來構(gòu)建出不平

11、常的結(jié)局。 小說以第三人稱來敘述。主人公是比利和女房東。初看這個故事，它包括一個主要的情景框架：入住旅館（被廣告吸引看房問價錢入住簽名看到前兩個房客的名字邊喝茶邊向女房東問起他們的情況）。 首先，比利被“提供住宿和早餐”、“高大漂亮的花瓶”、“壁爐里熊熊燃燒的火苗”、“漂亮的德國小狗鼻子拱著腹部蜷成一團睡覺”所吸引，還有 “一架小型鋼琴”、“一張大沙發(fā)和幾把松軟的坐椅”，所有這些景象都顯得溫馨，和諧，舒適，寧靜。尤其“一只大鸚鵡”在比利看來“往往是好兆頭”，他決定去看看。由于價格便宜，“還不到他原來準備出的價的一半”，他決定入住。在看到“被褥整整齊齊地鋪開，仿佛隨時都可能有人來住”后，比利便不

12、再對女房東的異常行為有任何的懷疑和擔憂，甚至認為自己“真幸運，事事順利”。接著，在女房東的要求下，他下樓簽名，“因為這是房產(chǎn)法規(guī)定的”。在一系列的交際中，比利將對方框定在“房東”這個角色內(nèi)。 在住宿登記簿上，比利看見了兩個曾經(jīng)入住客人的名字。他覺得“ 他們的名字好熟”，好像記起了一件什么事情?！敖Y(jié)果他發(fā)現(xiàn)，第二個名字和第一個名字一樣，也仿佛與某件事情有關聯(lián)?！?“是在報紙上看到的”， “而且是在標題上”，“ 他們不是名人”，“他倆好像因為同一類事情而出名”，“是不是那個伊頓公學的男孩，他徒步穿過西部鄉(xiāng)村，后來忽然間”他所能構(gòu)建的框架僅局限于此，形成了框架內(nèi)的空缺，給讀者設置了懸念。 JP2與此

13、同時，新的信息又進入整個情景框架中。女房東殷勤地獻上香茶，并對前兩個房客的名字作出評價。這兩個名字在她的認知框架內(nèi)所激起的信息完全是另外的情景：“多可愛的兩個孩子呀”， “他倆都很修長，年輕而英俊”。同時不忘將他們與比利進行比較，“就像你一樣”，“ 但是他要比你矮一點，肯定要矮一點，牙也沒你的白。你的牙是最漂亮的”。這樣就將舊的信息與新的信息連接起來，將其歸入她的框架內(nèi)。同時女房東催促他喝茶，在看到比利喝下茶后，她才又繼續(xù)談前兩位房客的目前的情況?！八麖膩砭蜎]離開呀。他還在這兒，坦普爾先生也在這兒，他們住在三樓，兩人住在一塊兒?！薄捌つw就像嬰兒的一樣嫩?！薄吧砩弦粔K疤也沒有”。 談話中比利又一

14、次注意到了鸚鵡，“我以為它是活的，一點也不像死的?！迸繓|得意地引他看那只睡覺的狗，“背部又硬又冷。等他用手指把毛翻至一側(cè)，他看見毛下的皮膚呈淺黑色，非常干燥，保存得很好”。這些標本全是女房東本人（stuff）做的。此處新出現(xiàn)的這些信息與原先讀者構(gòu)建的“溫馨，寧靜”的環(huán)境出現(xiàn)矛盾，整個旅館變得有些恐怖詭異。 另外，作者為什么要在住旅館這個大的框架下插入喝茶這一事件呢？對西方文化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在英國喝茶是很普遍的一種社交文化活動，作者在此對于茶的描寫是“茶略微有點杏仁的苦味”，“奇特的氣味，不能說不好聞，讓他聯(lián)想起嗯，他也不清楚聯(lián)想起什么。酸胡桃？新制皮革？或是醫(yī)院的走廊”。是什么讓比利

15、能從一種飲料聯(lián)想到新制皮革或是醫(yī)院的走廊這些令人不快的信息呢？作者并沒有進一步指出，因此形成了一個空缺。Minsky曾在其框架理論中提出了一個重要概念默認值，通常情況下框架的空缺中已填滿了默認值，當空缺中缺少某種值時，系統(tǒng)本身就可以自動把默認值賦予槽道中。這種默認值的“賦值”過程就是預測和推理的過程2208-215。而對于西方讀者，有苦杏仁味的飲料再熟悉不過了。在19世紀，帶有苦杏仁味的氰化鉀是婦女美白化妝品的成分之一。它同時也是種劇毒，在維多利亞時代曾被很多婦女用做殺人工具。而中國讀者由于沒有這樣的歷史，對于這點則不是很了解。 當這個詞語激活了相應框架之后,其中的有關信息就被調(diào)用出來,通過填

16、補相關的默認值就可以獲得語篇的整體意義。讀者可以構(gòu)建出另外一個作者有意識隱含的框架捕獵：看到獵物（比利）通過降價吸引獵物看房間時提供周到的服務留住獵物讓房客登記以便日后記住獵物的姓名下毒。此時讀者會發(fā)現(xiàn)女房東的另外一個身份：女標本師，或者是謀殺犯，也因此可以推導出前兩位房客也是這樣失蹤的：他們已經(jīng)成為女房東的標本作品，被陳列在樓上。他們的名字也因此成為報紙頭條新聞。 理解這個文本的過程需要涉及搜索或感知框架(框架是靠文本的詞匯內(nèi)容喚起的) 以及裝配此類框架的知識到文本世界的某些“想象”、“推理”中等一系列環(huán)節(jié)。這樣就不難理解最后一句話的含義了，女房東在看著比利喝下有毒的茶后，高興地等待獵物到手

17、比利的死亡，然后將其和前兩位房客一樣制成標本。 三、結(jié)語 認知框架分析方法認為:人們主要是依據(jù)語句所提供的信息和自身所具有的內(nèi)在性認知框架知識,利用有效線索,補充相關信息,通過激活機制在上下文的概念成分之間發(fā)現(xiàn)照應關系,并著力尋求命題的發(fā)展線索,努力獲得推理上的順應性,語篇就可在心智上建立一個統(tǒng)一的認知框架,話語之間就具有接續(xù)關系和連貫性,讀者也就能理解整個語篇83-7。由此更能理性地把握文學欣賞的實質(zhì)讀者對文學文本進行闡釋的明示推理過程,旨在構(gòu)建作者相似的框架。文學所具有的語言特征與價值也在推理的過程中得以體現(xiàn)和證實9。而對于外語學習者來說，多了解西方文化，識別閱讀中的空缺、通過建構(gòu)新的圖示

18、認知框架來理解默認值從而預測出故事的情節(jié)如何發(fā)展，也是提高閱讀能力的手段之一。 注：本文所引有關小說女房東內(nèi)容若無特別說明，皆引自女房東： 參考文獻 ? 1 MinskyM A.Framework for Representing KnowledgeM.London:MIT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Laboratory Press,1975:163-189. 2 汪立榮.隱義顯譯與顯義隱譯及其認知解釋J.外語教學與研究，2006，(5):208-215 . 3朱永生.框架理論對語境動態(tài)研究的啟示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5，（2）:1-4. 4韓曉玲.框架理論及其在話語分析中的應用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3，(9)：1-3. 5王松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