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給人的印象常是多神信仰人們會有這種想法其實不

1、一、前言古埃及給人的印象常是多神信仰。人們會有這種想法其實不難理解，因為現(xiàn)今古埃及人留下的文物當中，出現(xiàn)各形各色的神是其一大特徵。而研究古埃及宗教的重要文獻亡靈書（The Book of the Dead）中，出現(xiàn)的神名不知凡幾。然而，如果我們看看古埃及人的一些道德箴言，如阿蒙涅姆普（Amenemope）教諭或普塔荷太普（Ptahhotep）教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古埃及人的宗教並不只是停留在原始的自然力崇拜，而是似乎上升到信仰一個至高的神。這個神完美、公正，且充滿力量。祂為人類設立了行為的準則讓人們遵守，如果人們照實遵守了，一生就會過的順利；如果觸犯了，這個人就注定要失敗。祂創(chuàng)造了人，對人的一生

2、擁有主權(quán)，而人死後也將回到祂身邊。此外，古埃及人從遠古時期就崇拜的太陽神拉（Ra），雖然看似自然力的崇拜（崇拜太陽），但是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祂的很多特色，如自我創(chuàng)生、創(chuàng)造萬物，和對世界上一切事物擁有主權(quán)，很近似於一種單一崇高神的概念。於是矛盾就出現(xiàn)了，看似多神信仰的古埃及人是否有一抽象神的概念，這個神是超出於自然之上，並且是全知全能的？倘若如此，該如何解釋在他們的宗教文獻與藝術(shù)作品中大量出現(xiàn)的眾神們？二、單一抽象神的定義在探討這個問題之前，我首先要對我所討論的單一抽象神下個定義。我這裡所說的單一抽象神，是指一神論（monotheism）中的一神。這個神是宇宙唯一的神，祂抽象、沒有形體、自我創(chuàng)生、創(chuàng)造

3、宇宙萬物（包括人類與祂的一些信使）、永恆存在、超出於自然之上、全知全能。祂是完美、無限的，有限的人類無法描述祂。祂是如此的崇高，沒有任何人看過祂，因此無法勾勒出祂的輪廓。人類有限的語言也無法將他定名，因此祂沒有名字。因為祂無形，因此可以以各種形態(tài)出現(xiàn)；因為祂無名，因此人類喜歡賦予祂各種不同的名字。祂是宇宙的開端，主導著人類歷史的進程。生命從祂而來，真理也從祂而來。聖經(jīng)新約約翰福音第一章第一節(jié)說道：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這裡的道英文寫作Word，如果真要從中文中找出一個較適當?shù)脑~彙，我想姑且可以翻作宇宙秩序、真理、正義。依照上述聖經(jīng)的說法，這個單一抽象神就是真理，就是維持宇宙間秩序的那

4、位。照上述的定義，這個單一抽象神是宇宙唯一的神，理應具有排他性。但是因為人們常賦予祂各種不同名字，而祂本身也常有各種不同形態(tài)，因此我們不能以神的名字或形態(tài)來探討古埃及人是否有單一抽象神的概念，必須要從這些神的性質(zhì)來探討。三、古埃及文獻中的neter 在埃及文中，這個詞沒有元音e，為了發(fā)音方便才把它加上去的。一詞古埃及文獻中，最接近上帝概念的詞就是neter。古埃及人稱那個創(chuàng)造天地萬物的偉大至高力量為neter，形象標誌很像是是一把斧頭（另一解釋是一把旗桿上掛著旗子）。著名的法國學者德拉傑（E. de Rouge）將這個字與表示重新與創(chuàng)新的另一個字聯(lián)繫起來，他認為這個創(chuàng)造天地萬物的偉大至高力量應

5、該要有自我更新的能力。換句話說，這個力量應該是自生的。布魯格斯特（H. Brugsch）博士部分接受了這個觀點，他把neter定義為活力，這種活力可以定期產(chǎn)出和創(chuàng)造事物，使事物重新煥發(fā)出青春活力。儘管受制於語言，我們無法給予neter這個字確切的含意，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用自生與具有永久再生能力來表達它大概的意思。如果這些學者們沒將neter這個字理解錯誤，那麼我們可以說古埃及人的確相信有一個自生且永生的至高力量存在。在此我們姑且稱這個至高的存在為上帝（God）。除了neter之外，還有一個字neteru，埃及學家們將它翻譯成gods，中文我們把它翻作眾神。不同於上帝是個單數(shù)名詞，眾神是一個集合名

6、詞，指涉一群具有超自然力量的神祇，但是他們力量有限且終有一死，而埃及人也喜歡賦予他們愛、恨與各種情感。下面節(jié)錄幾段第六王朝時的經(jīng)文提及上帝（God）的部分 E. A. Wallis Budge, The Book of the Dead: The Papyrus of Ani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Inc., 1967), pp. 85-86.：1. 上帝將要做的事我們不知道。2. 你不應該在男人與女人中造成恐慌，因為這樣是上帝所強烈反對的。3. 食物的供給是根據(jù)上帝的計畫。4. 假如你是一名農(nóng)夫，你的土地是上帝所給予你的。5. 假如你是個聰明人，就讓你的

7、兒子討好上帝。6. 滿足那些依賴你的人，如到目前為止你可能已經(jīng)做的；這些事情應該是由那些上帝所偏愛的人所做。（亦即這樣做是上帝所喜悅的）7. 上帝喜悅順從，不順從是上帝所厭惡的。8. 的確，一個好的兒子是上帝給你的禮物。不只在古王國時期，新王國時期十八王朝的經(jīng)文也使用上帝這個字 同前註，pp. 87-88.：1. 上帝的住所所厭惡的是說話說得過多。暗地裡帶著虔誠的心祈求，祂將在工作上幫助你，祂將傾聽你的話語並將接受你的祭品。2. 上帝將裁定正義。3. 你的上帝提供你保護以對抗那些祂所憎惡的事。4. 將你自己呈獻給上帝，讓你每天為上帝而活；並且讓明天如同今天一般。從這些例子中我們可以注意到兩個重

8、點，一是neter這個字的使用貫穿著整個古埃及歷史，二是我們可以從這些經(jīng)文中了解一些neter的性質(zhì)：人類無法預知祂的作為、為人類設定行為的準則、正義的裁定者、人類的主宰。熟悉聖經(jīng)的人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性質(zhì)跟希伯來人上帝的性質(zhì)如出一轍，也跟我之前所定義的單一抽象神極為相近。接下來，我節(jié)錄一段佩皮一世（Pepi I）的金字塔銘文，來比較neter（上帝）與neteru（眾神）的不同 E. A. Wallis Budge, The Book of the Dead: The Papyrus of Ani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Inc., 1967), pp. 84

9、.：你已經(jīng)接收了上帝的形態(tài)，你因此在眾神面前已變得偉大。在此我們可以看見上帝與眾神是兩個性質(zhì)不同的指稱。另外，從下列的經(jīng)文我們可以看出neteru並非永遠不朽 同前註，pp. 89.：哦，特姆（Tmu），將我放在你身後保護我，免受衰亡，如同你讓每個神（由於是個別指稱，因此此處用的是neteru的單數(shù)形neter）、每個女神、所有動物、所有爬蟲衰亡一樣；當他們死亡，靈魂離開他們的身體後，他們便永遠地毀滅了。由這節(jié)經(jīng)文我們可以得知，眾神們被歸類成與動物和爬蟲一樣等級，是會死亡且毀滅的。總結(jié)一下先前的經(jīng)文，neter這個字似乎應該被用來指稱那位宇宙的創(chuàng)造者，而neteru則應該被用來指那些除了那位宇

10、宙創(chuàng)造者之外的力量有限且會滅亡的超自然力量。四、古埃及創(chuàng)世神話中眾神的性質(zhì)接下來我從古埃及的創(chuàng)世神話及人類毀滅神話來探討埃及的創(chuàng)世神性質(zhì)。我之所以選擇探討創(chuàng)世神，是因為創(chuàng)世神的性質(zhì)，像是創(chuàng)造宇宙萬物、自我創(chuàng)生等，跟我之前所定義的單一抽象神重疊。因此我認為古埃及人對於創(chuàng)世神的信仰也許包含著單一抽象神的概念。古埃及的創(chuàng)世神話有很多種版本。這些版本由於源自不同的地區(qū)，而各有特色。目前所知至少有三種系統(tǒng)。首先是赫利奧波利斯（Heliopolis）的神學系統(tǒng)。根據(jù)赫利奧波利斯的傳說，在世界尚未被創(chuàng)造以前，有一片混沌的水存在，叫做努（Nun）聖水。隨後，有一大神阿圖姆（Atum）作為一座山升出水面。阿圖姆

11、自我受精而生出空氣神舒（Shu）和水氣女神泰芙努特（Tefnut），舒與泰芙努特生下地神蓋伯（Geb）和女天神努特（Nut），蓋伯和努特又生出奧賽利斯（Osiris）、艾西斯（Isis）、賽特（Seth）和娜芙提斯（Nehtys），而這四位神即為世間一切的創(chuàng)造者。值得注意的是，埃及文中atum有完全之意，亦即阿圖姆是那個最完美、最無所不包的存在；另一方面，atum又有不存在的意思，亦即在宇宙萬物創(chuàng)生以前，一切都只是個無 蒲慕州，法老的國度古埃及文化史（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2），頁79。第二種版本則是來自赫莫波利斯（Hermopolis）。根據(jù)該城的神學系統(tǒng)，世界在被創(chuàng)造之前，也是一

12、片混沌（即努聖水）。有四對男女諸神在世界形成之前就已存在，他們分別代表世界形成之前宇宙的四種成分：黑暗（Khuk, Kakhuet）、深邃（Nun, Nannet）、不可見（Amun, Amenet）、無邊（Huh, Hauhet）。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他們所象徵的都是不能看見、無法觸摸的抽象事物。這八個神祇被認為是太古時代的父親們與母親們。後來，在這種混沌狀態(tài)中露出一座山，地點在赫莫波利斯。山上出現(xiàn)一個蛋，太陽神拉（Ra）即從蛋中破殼而出。新生的太陽神把天空升高，從而奠定了自己在天堂的合法地位。這一故事在赫莫波利斯被認為是太陽第一次的升起。然而，這個系統(tǒng)對於宇宙創(chuàng)造的過程並沒有進一步的發(fā)揮。最後一

13、種版本是我認為最值得注意的版本，那就是孟斐斯的神學系統(tǒng)。孟斐斯的主神普塔（Ptah）是工匠之神，也是世界的創(chuàng)造者。普塔在世界還沒創(chuàng)生之前就已經(jīng)存在了。他經(jīng)由思想和語言創(chuàng)造了世界，也就是說，凡是他心裡所想的、口裡所說的，就會被創(chuàng)造而存在。包括其他神祇，也是他經(jīng)由思想和語言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聖經(jīng)舊約創(chuàng)世紀中希伯來人的上帝創(chuàng)造世界的情形，希伯來人的上帝只要口裡說什麼，什麼就有了 聖經(jīng)舊約創(chuàng)世紀第一章第一節(jié)：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其他事物的創(chuàng)造方法亦然。而先前提過在聖經(jīng)新約約翰福音第一章第一節(jié)寫著太初有道，這個道英文寫作Word，如果直譯的話可翻作語言，這豈不是與普塔神以語言創(chuàng)造世界有異

14、曲同工之妙？另外，在古埃及宗教中，太陽神拉一直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這裡之所以特別提到他，是因為他的創(chuàng)世角色。在新王國時期的人類毀滅神話中，他來自努聖水，並自我創(chuàng)生、對人類及萬物擁有主權(quán)。他是生命的來源，創(chuàng)造了萬物。不過如果詳讀其中的細節(jié)，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在他尚未創(chuàng)生的混沌中仍有其他神與他同在，可見這些神並非他所創(chuàng)造。我想這些神就是上述赫莫波利斯神學系統(tǒng)中的八神。人類誕生後，拉神並非住在天上，而是生活在人間，作為包括其他神祇在內(nèi)萬物的統(tǒng)治者。然而，他並非永恆不朽。在他顯現(xiàn)出衰老的徵兆時，人類陰謀反叛他，他因此命令哈托女神去毀滅人類。後來他不知什麼原因後悔了，人類因此免受滅亡之災。不過經(jīng)過這次事件後，

15、拉神決定離開人間，到天上居住。另外，約2000年前一篇石棺銘文創(chuàng)世神的獨白中寫道 漢尼希、朱威烈等編，人類早期文明的木乃伊古埃及文化求實（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頁114。：宇宙之神、萬物之主（拉神自稱）說：我在人間做了四件好事。我創(chuàng)造了大氣，讓每個人活著時可以呼吸；我叫尼羅河氾濫，窮人和富人都從中汲取力量；我教導人們熱愛伙伴，不做任何損人的事；我提醒人們勿忘西部，需按時給神獻上供品。由此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拉神並非單純只是個創(chuàng)世神，他還是個具有倫理性質(zhì)的神，給人類制訂了若干準則。在此總和一下這些創(chuàng)世神話中神祇的性質(zhì)，並跟我先前所定義的單一抽象神做個比較。首先，這些神與之前我所定義的單一抽

16、象神有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這些神不具排他性，他們自己甚至可以創(chuàng)造出其他神祇。再者，這些神不盡然都是不朽的，之前提出的拉神即為一例。但是，他們與單一抽象神也有極為類似的地方。萬物的創(chuàng)造者、自我創(chuàng)生這些性質(zhì)自不待多言。阿圖姆神是完美的代表，孟斐斯神論中的普塔神已進化到一種抽象的概念，造物方法與希伯來人的上帝極為相近，而拉神也具有倫理的性質(zhì)。儘管有上述幾個很大的不同點，但他們所具有的這些性質(zhì)也不容忽視。五、古埃及教諭文學中有關(guān)上帝的概念最後，最能看出古埃及人是否具有單一抽象神的概念的地方，莫過於古埃及的教諭文學。在這些文學作品中，god這個字不斷出現(xiàn)。有些地方的確可以看出他所指的是某一特定神祇（而且

17、這個神往往是指拉神），但更多時候這個god並沒有指明是哪個神祇，因此讓人懷疑是否是指一個抽象概念的上帝。在此節(jié)錄幾段阿蒙涅姆普（Amenemope）教諭中提及上帝的部分：不要對人說不實的話，那是上帝所厭惡的，不要讓你的心與口分離，你所有的事業(yè)就會成功。你在別人面前會有份量，並且在上帝的手中得平安。上帝厭惡說謊的人，祂非常痛恨欺騙。 Miriam, Lichtheim, Ancient Egyptian Literature: A Book of Readings Vol. 2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5), pp.154. (

18、Chapter 10)上帝從來就是完美的，人從來就是失敗的。人說的話是一回事，上帝做的事又是另一回事。不要說：我沒有做錯事，然後極力要求辯護。犯錯的人受到上帝的管轄，祂以祂的手指封定判決。上帝之前沒有完美的事，在祂之前只有失敗。 同前註，pp.157-158. (Chapter 18)人是泥土和草，上帝是他的創(chuàng)造者。祂每天毀掉又重建，祂用祂的意志造就千萬窮人，祂使千萬人成為領袖。抵達西方的人將會快樂，如果他能安全地在上帝的掌握之中。 同前註，pp.160. (Chapter 25) 下面則是幾段普塔荷太普（Ptahhotep）教諭中提及上帝的部分：不要陰謀人與人間的敵對，因為上帝會有所懲罰。人

19、的陰謀不能持久，只有上帝的旨意才能廣行各處。人的供給是上帝的意旨所支配，只有無知的人才會抱怨。 Miriam, Lichtheim, Ancient Egyptian Literature: A Book of Readings Vol. 1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5), pp.64-65.從這些教諭中我們可以看出古埃及人相信天地間有一個上帝存在，祂是公義的裁判者、人類的主宰。人類若要得到上帝的保護，就要遵守上帝為人類訂定的一些準則。從阿蒙涅姆普（Amenemope）教諭中我們甚至可以看到，這個上帝還是人類的創(chuàng)造者。六、小結(jié)

20、與感想最後我對之前的探討做個小結(jié)。首先，必須要強調(diào)的是，這是個很大的問題，礙於時間的限制，我只能總結(jié)出一點初步的結(jié)論。此外，因為時間與語言限制，一些材料只是取自於二手資料，非來自一手史料。尤其很多是取自於外國學者的英文翻譯史料，這樣史料翻譯與理解的準確性可能會打一點折扣。這次探討這個課題我才發(fā)現(xiàn)學埃及文的重要。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難克服的問題，那就是各種傳說龐雜，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人都有不同的神話表述，並沒有如聖經(jīng)一般有個共同的標準版本。古埃及人從沒有想過要將自己的宗教信仰做一個有系統(tǒng)的論述，所以我們也不能指望將來會挖掘出這種有系統(tǒng)的論述。而且，更重要的是，現(xiàn)今我們所採取的版本有很大程度

21、是來自於祭司階層之手。祭司制訂神學系統(tǒng)往往有其政治上的考慮。古埃及宗教因為祭司的介入而複雜化，是否真正能反映古埃及人內(nèi)心的信仰很值得懷疑。最後，古埃及的神話傳說往往不具邏輯性，這更加深了研究的困難。先前說的是研究這個課題的一些侷限，最後我要總結(jié)一下之前所討論的內(nèi)容。首先，必須再次強調(diào)，我們不能用神的名字來判定古埃及人是否有單一抽象神的概念，因為同樣的概念可能會在不同地方被不同人賦予不同的名字。如果依照神的性質(zhì)來區(qū)分，我們可以說，古代埃及是一神信仰（monotheism）與多神信仰（polytheism）並存的。然而，是多神信仰來自於一神信仰呢？還是一神信仰出自於多神信仰呢？因為我們無法判定各種

22、神話傳說確切產(chǎn)生的年代，因此我們不能辨認出何種因素較久遠。不過現(xiàn)有的證據(jù)顯示，至少在第五王朝時，多神信仰就與一神信仰共同繁盛。有一種觀點是，埃及宗教開始於多神信仰，但是之後朝著兩個方向發(fā)展：一個方向是因為地方神祇的加入而不斷擴大信仰的內(nèi)容，另一個方向則是古埃及人越來越趨近於一神信仰 E. A. Wallis Budge, The Book of the Dead: The Papyrus of Ani (New York: Dover Publications Inc., 1967), pp.93.。此外，太陽神拉的性質(zhì)是很值得我們玩味的。古埃及人對於拉的崇拜貫穿著整個埃及的歷史。各種神話傳說

23、都可以見到他的影子，而這些神話傳說中拉神始終保持著眾神之王的位置。即使在教諭文學中，我們也可以看到除了有一個不知名的上帝存在外，更多提到的就是拉。這不禁讓人懷疑，這個不知名的上帝會不會就是指拉？拉會不會是上帝的轉(zhuǎn)型與象徵？我的推論是，古埃及人從遠古時期就具有單一抽象神的概念。這個神無上崇高，掌管著世界上一切事物。但是因為這個神太抽象太崇高了，人類無法以言語形容祂，也無法描繪祂的形象，因此對人類來說，祂顯得遙遠而無法接近。古埃及人必須要自己找出一個代表物來代表這個抽象概念，對拉神的崇拜可以看做是對這一抽象概念的具象化，因為他們認為太陽是這一抽象神的重要體現(xiàn)（萬物依靠著太陽而生長）。但這對於人類的信仰需求似乎仍然不夠。各地渴求安全感的古埃及人，開始創(chuàng)造神祇。他們的靈感來源就是身邊的各種自然力。於是，多神崇拜出現(xiàn)了。對他們來說，看得到、摸得著的神才能給予他們安全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單一抽象神的概念從他們的信仰中消失。從之前的討論我們可以看到，無論是創(chuàng)世神話還是教諭文學中還是可以見到祂的影子。先前已經(jīng)說過探討這個問題的複雜性，在此我便不再贅言。然而，雖然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