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理小說創(chuàng)作的當代意義

1、文藝爭鳴文藝報/ 2005年/ 01月/ 27日/第006版/趙樹理小說創(chuàng)作的當代意義李曉宏趙秋生20世紀90年代以后，我們重提趙樹理，發(fā) 揚并光大其文學精神，是很有現(xiàn)實意義的。因 為趙樹理全身心投入到為農民寫作之中,被譽為描寫農民的 鐵筆、圣手，是迄今為止寫中 國農民最為成功的作家。不論是在硝煙彌漫的 四十年代，還是在和平建設的五六十年代，趙樹理的小說創(chuàng)作，都真實地表達了農民的愿望和 心聲。他既有豐富的鄉(xiāng)村生活經(jīng)驗，又經(jīng)受了五四新思想的洗禮；他既懂得農民的心理和 感受，又了解農民的閱讀水平和審美情趣。從 中國文學發(fā)展的角度看，還沒有哪一位作家像 他那樣，汲取著民間文化的養(yǎng)分，站在現(xiàn)實的立 場

2、，以民間的情懷，一心為農民寫作。趙樹理在 表現(xiàn)農民的愿望和心聲的同時，也深入地表現(xiàn)了社會歷史發(fā)展的必然趨勢，他的作品也就深 深地打上了時代的印記。正是從這里，我們可以省察到趙樹理的小說對于當代文學創(chuàng)作的意 義。趙樹理的小說創(chuàng)作所表現(xiàn)出來的文學精 神，最突出地表現(xiàn)在作家所持的現(xiàn)實立場。對 于趙樹理來說，他并不是為了寫小說而寫小說 ， 而是為了解決現(xiàn)實生活中存在的具體問題 ，并 由此把小說的社會功利價值發(fā)揮到了極致。正 如他所說：我在作群眾工作的過程中，遇到了非解決不可而又不是輕易能解決了的問題，往往就變成所要寫的主題。趙樹理是在深入研 究了五四以來文壇發(fā)展的新動向，總結了自 己初期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教訓的

3、基礎上，站在現(xiàn)實的立 場，借鑒了中外文學的優(yōu)秀藝術傳統(tǒng)，尤其是民間文學的藝術文化傳統(tǒng)，從而成長為一位優(yōu)秀 的人民藝術家的。其成名作！小二黑結婚？中的 主人公的原型，是在社會急劇轉型過程中涌現(xiàn)邑j 丄 F 7 3 丄課* L KJ I 丄丄Bu z SlV.L KI丄髦. J AJ LSI I J u. I.L O出來的先進農民的典型。雖然這個原型最后被 人打死了，但卻激發(fā)了作者的創(chuàng)作激情，并以其 積蓄已久的民間文化藝術的深厚底蘊，創(chuàng)作完成了這一篇既膾炙人口 ，又幽默厚重的現(xiàn)代文 學杰作。后來的！李有才板話?!李家莊的變遷？ 等，則更是深入到社會生活的底層，以其流利的 語言藝術鋪敘了在閻錫山統(tǒng)治

4、時期閉塞而落后 的北方農村社會生活的畫卷以及抗日民主根據(jù) 地斗爭的艱巨性與復雜性。解放以后，趙樹理雖然到了政治旋渦的中心 ，但他仍然堅持現(xiàn)實 主義的創(chuàng)作原則，以自己獨特的視角和審美眼 光，關注著中國農民命運的變遷。！三里灣？與同時代同一題材的作品相比 ，最根本的一個特 點就在于趙樹理是站在現(xiàn)實的立場，沉潛在社會生活的底層，深入地挖掘出了生活內部的深 沉沖突，從而使其具有了獨特 的價值和魅力。 今天我們重讀趙樹理的這部長篇小說，仍可感受到那種撲面而來的生活氣息和濃濃的鄉(xiāng)情。!鍛煉鍛煉？則運用了委婉曲折的筆法，傳達出了趙樹理對普通農民命運的深刻認識和理解，小腿疼和吃不飽等人物形象塑造的成功 ， 不

5、僅真實地表現(xiàn)了當時中國農村的面貌，而且能給讀者以多重的感悟與思考。無論趙樹理怎 樣執(zhí)著于自己的身份認同，在他來說，農民的利 益就是自己創(chuàng)作的最高原則。也正是從這里體 現(xiàn)出了趙樹理作為一個人民藝術家的真正價值 之所在。趙樹理的小說 創(chuàng)作所表 現(xiàn)出來的 文學精 神，就是與廣大民眾的心靈息息相通。趙樹理 是土生土長的作家，是生活在玉米地里的作 家，他創(chuàng)作的目的不是為了農轉非，也不是為了吃上供應糧，更不是為了自己一家人過上好日子，而是為了廣大民眾的根本利益。眾 所周知，在解放初期供給制的體制中，趙樹理從 1953年冬天起不領供給,完全靠稿費生活。這 種生活方式的改變，肯定會影響到他的創(chuàng)作心 態(tài),但更重

6、要的是，他并沒有關起門來憑空杜撰 所謂天馬行空的東西，而是深深扎根于現(xiàn)實的 土壤之中，舉重若輕地描繪著中國農村在五六 十年代所發(fā)生的看似平淡而實則驚心動魄的故 事。從!登記?!三里灣？到!鍛煉鍛煉？和！賣煙 葉?，無不體現(xiàn)了趙樹理小說的民間情懷特征，尤其是!鍛煉鍛煉？最具代表性。在這個 文本 中，小腿疼和吃不飽兩個落后農民與社 副主任楊小四之間的沖突 ，楊小四與社主任王 聚海之間的矛盾糾紛等，無不以民間姿態(tài)和民 間情懷出之，表現(xiàn)出趙樹理深入民間、體察民 情、通曉民意、理解民心、熟悉民間社會的精神 特征?？梢院敛豢鋸埖卣f，在中外文學史上，還 沒有哪一位作家像趙樹理一樣，對民間社會始終抱有不衰的熱

7、情。在中國社會急劇轉型的歷史時期，農民的 心理和意識，農民的生活和命運變遷，始終是趙 樹理熱切關注的焦點問題。在趙樹理的筆下，不論是老一代農民，諸如二諸葛、三仙姑、 鐵算盤、糊涂涂 等，還是小字輩諸如 小二 黑、小芹、王玉生、范靈芝等，趙樹理都不去刻意 描寫他們的家族史和成長史，只是通過他們的語言和行動，把他們的個性活靈活現(xiàn)地刻畫了 出來，并通過他們的個性來反映社會歷史的巨 大變革，表現(xiàn)他們思想意識深 處潛藏的靈魂。 更可貴的是，在這些農民身上，都刻上了極其鮮 明的時代印記，寄托了作者的理想。在某種程 度上說，趙樹理的小說大多因事而發(fā)，提出了許 多農村工作中急需解決的問題。作為文學文 本，它又

8、不能真正解決農村和農民的根本問題。 但問題的提出、作家提出問題的角度和思考問 題的方法等，都會引起人們的廣泛關注。不論 是從人文關懷的層面，還是從決策層面，都有其 獨到的社會意義。趙樹理對文化 精神和時 代精神的 獨到把 握，決定了他認識生活的深度和廣度以及對藝 術精神的整體理解。從歷史文化發(fā)展的角度來 看，不論什么時代的藝術家，都擔負著整合傳統(tǒng) 文化，使古今文化貫通的責任和使命。在新舊 文化激烈交鋒，中西文化相互碰撞的時代，趙樹 理最終選擇了 大眾文化 作為自己終身追求的 目標，成為時代生活的忠實記錄者和農民心聲 的代言人。如果沒有對農民生活和命運的關注，沒有對農民的一份赤誠之心，作家也就不可 能犧牲個人利益，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而為農 民仗義執(zhí)言了。正是從這里 ，趙樹理的小說中 體現(xiàn)出來的人格力量和時代魂魄，也就更具有鮮明的個性色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了。趙樹理文學精神的內核 ，在文學界并沒有 得到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