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出林 驚蛇入草——論懷素《自敘帖》的書法藝術

1、飛鳥出林 驚蛇入草論懷素自敘帖的書法藝術82安陽師范學院2005正飛鳥出林驚蛇入草論懷素自敘帖的書法藝術姚山晨(山東理工大學美術系,山東淄博255049)瘦圓勁,外柔內(nèi)剛,飄逸飛動而又骨肉停勻;結字優(yōu)美而生動,章法前緩后急,上下貫通,一氣呵成,體現(xiàn)出作者深厚的功力和不凡的領悟能力,在中國書法史上影響深遠,至今無人能超過他.關鍵詞懷素,狂草,浪漫,飛動中圖分類號J29.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1.5330(2005)03008203獨草是一種純粹的藝術書體,它沒有實用價值,但它的抒情性最強,學起來也最難,它那飛龍走蛇的運筆,能給人以心靈的振動和美的享受.因此,倍受人們喜受.唐朝的書法,就像

2、唐朝的詩歌一樣,達到了中國藝術史上的高峰.尤以是它的楷書和狂草,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楷書大家如歐陽詢,顏真卿,柳公權都達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水平.狂草大家張旭和懷素,以其極高的天賦,顛狂的個性和渾厚的功力,創(chuàng)作出了無與倫比,泣鬼神驚天地的極其自由浪漫的狂草書法作品,讓后人難以攀登和超越.懷素(公元725785年)唐代僧人書法家.俗姓錢,字藏真,湖南長沙人.經(jīng)禪之暇,頗好草書.傳世墨跡有論書帖,食魚帖,苦筍帖,小草千字文,大草千字文等,尤其狂草精品自敘帖為最著名.我認為自敘帖在中國書法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是懷素的代表作.任何天才,沒有后天的努力是不會成功的.懷素習書極其勤奮.傳說他

3、居湖南零陵時,家境貧寒,無錢買紙練書,就在房前屋后種植芭蕉萬余株,用蕉葉練字,其居名日綠天庵.又漆方盤和筐,埋在地下,號日筆冢.早已成書壇刻苦練字的佳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對搞文學和美術創(chuàng)作的人是必需的,對搞書法創(chuàng)作的人來講,也很重要.不讀書,字無內(nèi)涵,無書卷氣;不走出去觀察自然與拜師訪友,心胸和眼界就難開闊而有所創(chuàng)造.素為深入狂草堂奧,萬里行游,拜鄔彤,顏真卿等夏云多奇峰等自然來悟草書筆法.自敘貼奇跡,所見甚淺,遂坦笈杖錫,西游上國,謁見當代名公,錯綜其事,遺編絕簡,往往遇之,豁然心胸,略無凝帶.可見懷素的藝術追求精神,自敘帖所流露出的浪漫主義追求與此有直接關系.自敘帖紙本墨跡,縱28.3

4、厘米,橫755厘米,126行,689字,狂草長卷.洋洋灑灑,一派天的大寫意水墨畫,又像一首激越奔騰的交響樂.前6行缺,宋蘇舜欽補.卷前有李東陽篆書藏真自序,卷尾有蘇轍,文征明,項元汴的跋,文彭釋文,現(xiàn)藏臺灣故宮博物院.自敘帖的內(nèi)容前小部分為懷素學書的過程,后面大部分引用當時的社會名流和文人墨客對他的贊譽詩句,簡直就是贊頌懷素狂草的詩文許,是一個不知謙虛的人,表現(xiàn)出他的自高自大,狂傲玩世的性格特點.對于他的草書,世人的稱贊確實不少.據(jù)李太白全集卷Jk(草書歌行王琦注引記載,當時懷素草書歌著有37人,皆為李白等社會名流,并由顏真卿作序,由此可見懷素草作者簡介姚山晨(1953一).男.山東淄博人,山

5、東理工大學美術系副教授,主要從事書法研究,教學與創(chuàng)作.第3期姚山晨:飛鳥出林驚蛇入草83書水平之高.懷素雖為佛門弟子,卻不守寺規(guī),酒肉不禁,這種叛逆精神時遭非議,懷素也因此深為不便.世欲陋見,佛門戒律與懷素狂發(fā)個性的沖突,使書家必然尋求一種渲泄.張旭三懷草圣傳,脫帽露頂王前,揮毫落紙如云煙;懷素狂來輕世界,醉里得真如都是這種渲泄的形式.可喜可愕,一寓于書之創(chuàng)作如出一轍.酒肉精神是西方藝術評論的一個重要概念.酒的催化作用,確實有助于創(chuàng)作激情和想象力的即興發(fā)揮,它在一定程度上使作者擺脫了某些束縛,有可能使?jié)撘庾R的靈感得到淋漓盡致的宣泄.文學,繪畫,音樂的創(chuàng)作都留下了眾多佳話.李白酒后詩百篇,懷素狂

6、草也許是得益于酒.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醉來信手兩三行,醒后卻此人們稱張旭和他是顛張醉素.但是,根據(jù)筆者的體會,少喝點酒,能讓人興奮和激動,腦子里束縛,法度少了,揮毫作草書尚可,若書寫靜態(tài)書體,如楷,篆,錄就不行了.再者如果喝醉了,搖遙晃晃,醉眼朦朧,連手筆都拿不穩(wěn),還如何去搞創(chuàng)作呢?不知張旭懷素是怎么回事?了要求準確地記憶各種草法,對線條質(zhì)量的要求也高.寫得慢了飛動不起來,寫得快了容易使線條飄浮無力,從頭到尾一氣呵成,該連則連,該斷則斷,該提則提,該頓則頓,筆畫要有粗細虛實的苦練書法基本功,要熟.自敘帖的最大特點就是熟,1,他用筆熟.他駕馭毛筆的能力太強了,他使用毛筆隨心應手,中鋒線條具有篆籀

7、意蘊,又圓又硬,具有很強的立體感.他下筆肯定有力,毫不猶豫,如暴風驟雨,飛蛇走虺,沒有超人的用筆的字全部是草書,幾乎沒有錯誤的字,遇到相同的字,絕無重復.3,章法熟.字的大大小小,攜兒帶孫,錯綜跌宕,生動多姿,上下貫氣,通篇渾然天熟了,所以才形神兼?zhèn)?神采煥發(fā).自敘帖似用短鋒硬毫寫成,而且筆不大.通篇線條剛健圓渾,流暢自然,行筆果斷迅速.飄風驟雨驚颯颯,落花飛雪何茫茫,左盤右蹙如驚電,狀同楚漢相攻戰(zhàn),起來向壁不停手,一行數(shù)字大如斗.自敘帖的線條偏細,并且變化不大,音階窄,但細而不弱,杜甫說:書貴瘦硬始通神,許瑤也說:志在新奇無定則,古瘦漓驪半無墨.他與張旭豐腴粗壯的線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敘帖

8、的字法主要從二王和張旭處學來的,絕大部分字有來歷,草法熟練準確,狂草結字比今草更簡約,大小懸殊大,上下牽連多,對結字狂不起來,所以很難.文征明說:藏真書如散僧人圣,狂怪處無一點不合規(guī)范.筆者曾臨自敘帖數(shù)十遍,很難臨.從草法結字看,絕大部分都準確,但有個別字寫得難識,如28行的公,42行的至,47行的居,48行的昂,50行的嬰,110行的父.書法是以漢字為載體,借用寫漢字和詩文來抒情達意的藝術.離開了漢字,就不叫書法.草書離了譜,神仙也不識.尤其是狂草,它是利用簡化了漢字符號來創(chuàng)作的,所以更難.但是,有人說:書之妙道,神采為上,形質(zhì)次之.欣賞草書作品,重點是看它的神采和氣勢,草法是次要的,即使寫

9、錯寫漏幾個字也算不上大問題.行5字句字的合起來,占了一小半.還有8字的,只出現(xiàn)過兩次.最大的戴字出現(xiàn)在105行,它以三個整行的位置只寫下了戴公二字,而戴字就占據(jù)了五分之四的位置.其章法自由奔放,波瀾起伏,出人意料而又合情合理.章草字字獨立,不相連屬,字的大小也相差不多,沒有多大的跌宕;今草書偶有二三字相連也起伏不大,字的大小也沒有多大懸殊.但是,狂草書自敘帖幾乎全部是用牽絲映帶,以上字的字末連下字的字首,有時兩字連,有時三字連,甚至一行寫成一串,打破一筆書,字字相連,氣韻貫通,即使無牽絲相連,也是筆斷意連.他的牽絲處理已達頂峰,連綿繚繞,生動多姿.線條的曲直藏露,節(jié)奏的疾徐強弱,都牽絲不能濫用

10、,不能勉強,否則必然如縈春蚓,如綰秋蛇.自敘帖大小錯蹤,虛實互見,狂草強調(diào)制造矛盾又能解決矛盾,故字形的大小錯綜穿插,成為安陽師范學院2005焦有力武器.狀如算子式的排列,楷書都不允許,何況狂草.此卷字形大小和開合,對比極為夸張,隨著感情的起伏,有些字寫得很大而有些字卻很小.帖的前半段較舒緩飄逸,從容不迫,寫到別人對他的贊詞時就狂態(tài)畢現(xiàn)了.如后面的顛,來,戴,翻,目,愚,劣,辭,奧,固非虛蕩等字,就寫得很大.一開始是豎有行橫無列,寫到后來非常激動,就既無行又無列了,真是天馬行空,我行我素,無法無天了.此帖擺脫了傳統(tǒng)的束縛,達到意向的營求而無著意經(jīng)營造作之端倪,種種詭形怪狀的章法布局在前人基礎上

11、做出了三個突破:帖字由小到大,由緩到疾,由有秩序到無秩序,沖破了前人的桎梏和束縛,創(chuàng)造了新的章法,讓人感到新穎而奇特.自懷素之后,雖也有些人寫過狂草,但至今還無人與他媲美,更無人超過他.晚唐的高閑,光,貫休;五代的楊凝式;宋朝的黃庭堅;元朝的康里子山,吳鎮(zhèn);明朝的董其昌,宋克,張瑞圖,黃道周,倪元璐;清朝的王鐸,傅山;近代的于右任,林散之,毛澤東,在草書方面都有一定造詣,也有較大影響,但比起懷素的自敘帖來,都還遜色得多.要學習臨寫自敘帖很難,非下苦功不可.筆者認為應做以下幾點:1,首先要讀帖中的文字內(nèi)容并熟悉草法.2,掌握中鋒用筆,力求使線條圓渾有力.3,用筆時要以提為主,提按結合但幅度不要太

12、大,讓寫出的線條瘦勁有力,粗細變化不要太懸殊.4,帖子的每個字分開來練數(shù)十遍,以寫熟寫像為止,這要花費大氣力方能有成.5,然后串起來一句句地寫,直至通篇臨寫.6,意臨.7,背臨.8,用自敘帖筆法,字體和章法練習創(chuàng)作,力求形神相似.9,要選一支短鋒硬毫筆為好,用長鋒羊毫絕難寫出它的形質(zhì)來.FlyingBirdsoutofWoods,ScaredSnakesintoBushOnHuaiSuScalligraphyinZiXuTieYA0Shancheng(ArtDeparment,ShandongUniversityofTechnology,Zibo255049,China)styleofcalligraphyisquiteunique.Hiswritinglinesarethinbutvigorous,softbut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