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敏論證模式

1、圖爾敏論證模式2014年04月21日 11:01 來源：原載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2年7期 作者：楊寧芳字號打印 糾錯 分享 推薦 瀏覽量一、引言論證是公開的、人際的、社會的。任何概念或思想，只要它向公眾的批評敞開，就能依據(jù)理性(reason)的標準被“理性地”考察和批評。因此，論證不是表達思想的方式，而是批判地檢驗思想的方式。它不太關心人們?nèi)绾嗡伎迹顷P心人們?nèi)绾喂蚕硭麄兊乃枷?。進行論證時，我們在特定的情景或語境中向特定的人群表達意見或主張，并在支持它們的過程中提供恰當?shù)摹袄碛伞?。這樣，一個論證至少涉及一個論證者A和一個提問者Q。對于論證

2、的分析和評價涉及到一些基本問題，例如，一個論證的自然“起點”是什么?什么是其合適的目的地?它必須遵守何種程序?一個論證將經(jīng)過哪些階段，這些相續(xù)階段之間的關系是什么?在檢驗一個特殊論證是否完全合理地通過時，我們必須問何種問題，使用何種檢驗1?在論述論證的特殊領域時，圖爾敏再次指出，在論證樣式及其構成要素方面，實際論辯包括相似的因素，遵守相似的程序。在不同類別的情景中，在處理不同種類的問題時，能提出同樣的問題：“給出理由”要達到什么目的?不同的陳述如何組成論辯的序列來成功支持另一個陳述?在支持任何特定主張時，什么使得某些理由或考慮是相關的，而其他的考慮是離題的?為何某些支持理由是充分的，而其他理由

3、是不充分的?這一類問題規(guī)定了論辯或推理的批判性研究包括的主題1。圖爾敏發(fā)現(xiàn)，法律話語有許多不同功能：陳述主張，確認證據(jù)，出具證言，條文的解釋或其有效性的討論，排除一個法律的適用，輕判的請求，陪審團的裁決，宣判等等。所有這些不同類的命題在法律過程中都有自己不同的作用。這樣一來，傳統(tǒng)三段論僅僅區(qū)分前提和結論的模型就顯得過于簡單了。同時，他從法律程序得到啟發(fā)，注意到論證的模式可以描述為一種程序性模式。就像法律程序一樣，任何論證的第一步都是提出一個特定的主張(claim)。然后如同提出法律證據(jù)一樣，提出該主張所基于的根據(jù)(ground)。接下來，提出確保從根據(jù)得出主張的規(guī)則、原則或推論許可即保證(wa

4、rrant)。如裁決的得出不僅要基于法律事實，更要依據(jù)法律規(guī)則或原則一樣；當保證的權威性遭到懷疑時，就提出支援(backing)用以核定保證。然而，有些案件構成了一個法律規(guī)則適用的例外，類似地，有一些可能的例外或特殊情況，或許推翻這個論證，它們是該論證的反駁或反證(rebuttals)。最后，整個論證給主張?zhí)峁┑淖C明能有多強?受理上訴的法院通常會清晰地界定他們的裁決中蘊含的法律規(guī)則的適用范圍，如果給定的規(guī)則僅僅在特定條件下或帶有特定保留地適用，法院通常會對此加以說明。因此，需要給主張?zhí)砑右粋€限定詞(qualifiers)。在完全明晰的論證中，可以發(fā)現(xiàn)這6個要素：主張、根據(jù)、保證、支援、可能的反

5、證和模態(tài)限定詞。二、主張主張是為普遍接受而公開提出的斷言。一開始，論證者A的任務是向其聽者提出一個明確的論點以供考慮和討論。在其他人能夠自己恰當?shù)嘏袛嗄莻€主張的可接受性或正確性之前，論證者給予任何提問者引出其他材料的機會。其他參與討論的當事人將需要探討論證的核心“根據(jù)”或其他能夠支持論證者初始主張的“理由”，從而對這個主張?zhí)岢鲆幌盗信行越ㄗh。當我們分析論證的效力和程序時，相關主張既規(guī)定起點也規(guī)定程序?qū)虻哪繕?。接著，當繼起的討論使所有必要的材料明晰起來后，Q和A的論證將以一個完全合理的結論而結束。起初形成的未得到支持的討論的出發(fā)點即主張，在受到批判性分析之后，現(xiàn)在變成了一個或多或少有充分支持

6、的目標或結論?！爸鲝垺?claim)一詞原初的用法之一與合法權利或權利有關(特別在關于財產(chǎn)權的爭議中)。當人們被要求提出一個論證時，總是預設某個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分析和評價論證的第一步就是要確定該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第一個問題是：什么是你真正在主張的東西?關于這個問題，你的立場準確地說是什么?你正在要求我們同意的、作為你的論證的結果的論點是什么?三、根據(jù)在澄清了主張之后，我們必須考慮，如果一個特別的主張被認為是穩(wěn)定而可靠的并被接受，那么，需要何種理由作為支撐它的根據(jù)?主張的類型決定根據(jù)。根據(jù)可能包括口頭的證言、實驗觀察、常識、眾所周知的事實或共同的觀察、統(tǒng)計數(shù)據(jù)、歷史報告、法律先例的準

7、確陳述、先前已建立的主張或其他可參照的“客觀資料”(factual data)。但在任何情況下，討論中的主張不可能強于為其提供根基的根據(jù)。因此，下一個問題是：你正在何種信息的基礎上前行?你的主張以什么根據(jù)為基礎?如果我們要明白是否采取你提出的步驟，并因此最終同意你的主張，那么，我們自己必須從哪里開始?根據(jù)是詳細說明關于一個情景的特殊事實的陳述，是支持一個既定主張所依賴的具體事實，其目的在于澄清和實現(xiàn)先前的主張。在上述情形下，Q對根據(jù)的要求不是對一般理論的請求。更準確地說，它是對A在討論中提出具體“案件事實”的請求，它可能被同意作為雙方都可接受的安全的起點，因而“沒有爭議”。什么使得一個特定的根

8、據(jù)或事實集對于這個目的或具體主張是可接受的和相關的?在某些方面，僅當我們說明A的主張需要更多支持，根據(jù)的相關性條件才可被完全理解。A的主張的精確性(作為科學假說、醫(yī)療診斷等)決定選擇信息的標準。極少存在完全普遍的、適用于所有論壇和論證類型的“相關性條件”。四、保證知道一個主張建立在什么根據(jù)之上僅僅是為獲得其堅固性和可靠性而邁出的第一步。接下來，我們必須檢驗是否這些根據(jù)的確為這個特殊主張?zhí)峁┱嬲闹С?，而并非是一大堆對處理討論中的主張無用的不相關信息。所以，下一個問題是：確定起點之后，你如何證明從這些根據(jù)到主張的推演?從這個起點到那個目標，你走的是什么道路?同樣，對這個進一步問題的回答也取決于所

9、討論的主張的類型。在法律、科學、政治和其他地方，從根據(jù)到主張的步驟以不同方式被“保證”。保證在自然科學中是自然規(guī)律；在法律語境中是法律原則、制定法、先例和提供保證的規(guī)則；在工程中是工程公式；在醫(yī)療中是診斷說明；在日常生活中是經(jīng)驗法則。圖爾敏提醒注意，一些保證是完全可靠的、全稱的概括(如科學和工程中的)，它們既可靠又精確。人們常常使用精確和普遍的數(shù)學公式，根據(jù)相關的、早已知道的變量的值，來演算未知值的大小，但另一些保證卻是近似的、粗糙的概括(如法律和倫理學中的)。保證之間的這個差異引導我們考慮一個關鍵問題：注意“十分可能”、“很可能”和“假設地”等限定詞的力量。從另一個視角看，還存在另一種差別：

10、保證是否以明確的規(guī)律、規(guī)則或原則的形式存在或被表達。在法律、科學和工程這三個領域中的常規(guī)情形是，有精確和可靠的決定程序可用于根據(jù)某些給定的無爭議的事實或根據(jù)得出有效的結論或辯護主張。但是，在其他領域，則很難認為所有在論證中使用的保證都具有明確的規(guī)律、規(guī)則或原則的形式。比如，在醫(yī)學中，醫(yī)生的論證通常是不完整的，他更多只是依靠自己累積的但不適于表達的“經(jīng)驗”。臨床醫(yī)學實際上是一個實踐決策領域而非理論科學。有時，開始處置的迫切必要性優(yōu)先于完滿的智力理解或?qū)I(yè)的一致意見。并且，醫(yī)療“藝術”將一個有經(jīng)驗的醫(yī)生的個人判斷作為接受其結論的保證，也可能是相當合理的。在美學討論中，我們并不提出無爭議的數(shù)據(jù)、事實

11、或根據(jù)來支持我們的美學主張，不期待用任何嚴格的公式或演算聯(lián)結G到C。在藝術批評著作中，我們的目的是澄清我們主張本身的含意。在心理學中，Q得出的結論不是“我知道了”或“那是一個有效證明”，而是“現(xiàn)在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或“那使我更理解了”?？梢?，在從一個理性事業(yè)和推理論壇轉(zhuǎn)移到另一個，或從論證的一個類型轉(zhuǎn)移到另一個類型的過程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在不同領域起保證作用的不同類型的一般陳述。在自然科學中，這個功能由自然的一般規(guī)律或類似物執(zhí)行；在司法語境中，它由制定法、先例和規(guī)則執(zhí)行。五、支援保證本身并不完全可信。陳述保證是一回事，表明它是正確的、相關的、有分量的、靠得住的保證，則是另一回事。一旦我們知道論證

12、中所依賴的規(guī)則、規(guī)律、公式或原則是什么，接下來可能表達對保證本身的擔憂。Q可能進而繼續(xù)問這樣的問題：保證歸根結底是可靠的嗎?保證真的適用于現(xiàn)時的具體情形嗎?這表明Q在要求A提供帶有支援的保證，即論證在其論證進程中所依賴的保證既是正確的(即可靠的或可信賴的)而且也是切題的(即對考察中的特殊情形是相關的)。要證明保證是正確的和相關的，下一個問題可能隨之而來：這能將我們安全和可靠地帶上達致目標的道路嗎?你需要什么更一般的信息支援你對這個特殊保證的信任?圖爾敏依然強調(diào)，在推理的不同領域，要核定論證所依賴的保證需要不同類別的支援。如法律的制定法必須被有效地立法；科學規(guī)律必須通過檢驗等等。在任何給定的論證

13、中，除了用作根據(jù)的特殊事實而外，我們需要找到一般的信息或支援，它是在論證中所需求的保證預設的。當保證的可靠性和相關性遭到挑戰(zhàn)時，我們?nèi)绾螢楸ＷC尋求不同類別的支援?在應用科學的例子中，當研究者面臨對保證(科學概括)的挑戰(zhàn)時，他可以說清楚他的保證所依賴的深層的理論和假說；他也可能綜述能使我們接受那些理論和假說的科學證據(jù)。在法律中，訴求一個制定法或先例作為論證的保證時，另一方現(xiàn)在通過質(zhì)疑所涉及的制定法或先例仍舊有拘束力，或者通過提出它從沒有涵蓋像當前這樣一個案例，來挑戰(zhàn)這個保證。如果保證遭到這種挑戰(zhàn)，人們現(xiàn)在就必須引入另外的證據(jù)，用于確立現(xiàn)時的制定法和先例的拘束力，這通常會訴諸于形成一個歷史報告引證

14、適當?shù)牧⒎C構的相關法案或先前的司法裁決。如果他以良好的文件證明的方式完成這個任務，他的保證就得到合適的支援。正是以這種方式給出所需要的法條或其他支援，從而駁回了另一方的反對。因此，被挑戰(zhàn)的保證的權威性所依賴的基礎將被肯定。類似的模式在其他不太正式的情景中也成立，比如一個球迷對某一杯賽的預測的論證。圖爾敏指出，在論辯的不同語境中，保證與其支援以非常相似的方式相聯(lián)系。但是，在不同的論證事業(yè)和域之間，實際地支持我們的保證的實質(zhì)考慮的類別卻是極大地不同的。在不同領域，保證從不同類別的支援獲得它們的基礎和權威性。對于某些保證類型，它們的正確性和相關性(如在制定法中)依賴商議的、集體的、人的決定。其他的

15、(如在自然科學中)依靠我們對自然界的一般模式的認可。另一些(如在大量的對人類行為和動機的日常理解中)依靠熟知的、被認可的人類事務中的規(guī)律性。圖爾敏認為，從學徒走向熟練的專業(yè)人士(科學家、工程師、醫(yī)生、律師以及數(shù)學家等)的關鍵正是對支援的理解。在具體情形中，專業(yè)訓練能使得學徒認識到相應的論證產(chǎn)生力量的深層來源。這涉及到任何領域的專門技術都需要的一種結合一般和特殊的技能：對現(xiàn)時一般的觀念和原則的熟悉；以及掌握一種特殊技能，從而能將一般模式應用于新問題和新情景的實踐中1。六、限定詞并非所有的論證都以同等的確定性支持它們的主張或結論。從保證方面看，需要在完全可靠的、全稱的保證與近似的、粗糙概括的保證之

16、間做出區(qū)分。某些保證一定會將我們導向所需的結論；一些保證多數(shù)情況下但并非百分之百可靠地會導向結論；其他保證僅是有條件地導向結論或帶有重大的限制(通常地、可能地等等)。所以，我們必須繼續(xù)問：這個保證賦予從根據(jù)到主張的給定步驟的分量有多可靠?它絕對地保證該步驟嗎?它是有限制地支持該主張嗎?或者，它至多給予我們或多或少冒險賭一把的基礎?保證的不同使我們論證的程度和力量的等級極大地不同。某些保證導致很可能的結論，其他保證僅建立假設的結論。大多數(shù)實踐推理事實上關涉很可能、假設的或可能的情形，而非只是必然的情形。所以，我們需要仔細審視不同實踐推理類型的限制短語(模態(tài)詞)的不同類型的特性。這引導我們考慮一個

17、關鍵點，即諸如“十分可能”、“很可能”和“假設地”限定詞的力量。附加的模態(tài)限定詞表明初始主張的力量和限制，該短語表明給結論何種和什么程度的信任。甚至在A提出了所有的根據(jù)、保證以及他所依賴的支援之后，兩個進一步的問題仍可能被提出：(1)所提出的論證具有的力量(強度)。(2)有效性的條件，即在初始主張C和支持材料總體之間的聯(lián)結。在現(xiàn)實生活中，保證并非總是如此：要么整個充分地支持主張，要么完全不支持主張。Q問A“你的主張有多強”的問題可以擴展為：“我的意思是你無條件地和沒有限制地作出這個主張嗎?你是在說，它是必定和必然如此，還是很可能的、甚為可能或十分可能是如此?”一句話，每一論證都有某種模態(tài)。模態(tài)

18、限定詞或修飾語(modifiers)習慣上被用于標記這些模態(tài)，它們的功能是指示，基于C對G、W和B的關系，分配給C的理性力量(強度)。這樣的副詞有：必然地、肯定地、假設地、很可能地、目前為止的證據(jù)達到的、我們所能說的一切、甚為可能、可能、看起來、似真地、大約看來是，等等。它們產(chǎn)生這種模態(tài)上受限的陳述：G，所以，很可能C；G，所以，肯定C；G，所以，看來C。當我們擁有所有能合理要求的根據(jù)，保證是無歧義的和顯然相關的，其支援的堅固性未遭到挑戰(zhàn)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有力地和無條件地提出被合理化的主張：G，所以，肯定C。我們也可能處于一個較弱的位置，可利用的根據(jù)可能有力地指向C，但并不是終極性的，或者我們

19、保證的支援可能指示一個強的但不是百分之百地和現(xiàn)時主張相關的事實。在此情形下，我們能合適地以不太有力且更受限制的方式陳述論證：G，所以，很可能C。無論在適合于我們不同活動和事業(yè)的論辯之間存在何種其他差異，我們通常都有機會：(1)在不完全信任主張的情況下，暫時地提出我們的主張；(2)僅僅為了討論的目的，以某種方式將主張?zhí)峤晦q論；(3)把主張當作嚴肅的但有條件的結論來對待；(4)把主張只是作為一個值得一賭的結論提出來。結果，相關的模態(tài)限定詞就成為所有類型的論證的組成部分。如果我們不用適當?shù)哪B(tài)限定詞重建我們的陳述的話，就會把我們的更普遍的信任置于危險中。取代以不受限的術語表達我們的主張之后，我們自然

20、而然地給結論加上豐富的限定短語，如“看上去好像”和“我想象”，或者像這樣不同的限定副詞“顯得”和“通常地”。以這種方式，我們使自己免于粗心思考、不嚴謹談論和魯莽地做事等指責1。還有一種情況也需要模態(tài)詞發(fā)揮作用。我們需要知道，在什么環(huán)境下，我們的論證活動遭到挫敗。因此，我們最后的問題是：何種因素或條件能把我們從論證道路上趕走?何種可能性或許顛覆這個論證?在信任這樣一個步驟時，我們隱含地依靠的假設是什么?圖爾敏認為，除了必然性論證之外，任何論證都向反證開放。反證可能在一些情形中是非常不可能的、難以預見的。但是，只要我們承認它們是稀少但有可能的，那么，我們就能完全理解討論中的論證的理性品質(zhì)。歸根結底

21、，只要我們已經(jīng)正視了這些不太可能的可能性，我們就能肯定，在現(xiàn)實的實踐中我們有權忽略它們。對于我們而言，反證是可能破壞支持論證力量的特例?！胺醋C”一語在所有相似情況中有一個確定的用法：一個一般假設由于某些例外事實被駁回，一個曾經(jīng)是正確的論證由于發(fā)現(xiàn)一些特殊環(huán)境的結果而被無效化。一般規(guī)則產(chǎn)生支持常規(guī)結論的一個假設；而特殊情形的例外事實可以用作該假設的反證。提出可能的反證時，Q向A提出這樣的問題：“你肯定你總是能論證這個?”或者“何種信息或許削弱你的論證?”圖爾敏提醒我們注意，我們使用的詞是或許削弱而不是會削弱，因為“G，所以，假設地C”形式的陳述，僅僅在我們沒有事先的理由假設我們在處理一個例外情形

22、時，才被適當?shù)厥褂?。一旦例外變得如此頻繁，以致我們持續(xù)地發(fā)現(xiàn)我們自己必須允許它們，那么以另一種形式提出我們的論證更為恰當。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注意使反證的特性明晰起來：“G，所以，非常可能C，但取決于是否R”；“這是正規(guī)的上呼吸道感染，所以非?？赡苣銘摲帽P尼西林，但是取決于是否你對它過敏”。例外變化有一個規(guī)律：真正的例外有可能演變?yōu)轭l繁的或幾乎普遍的現(xiàn)象1。這樣，我們有兩個不同的理由表明為什么主張常常必須作為不太肯定的而被提出：或者因為 G、W和B只是給予C部分的或弱的支持；或者因為它們僅僅在特定條件下支持C。在第一種情況下，我們通常以指明它的不完善的強度，即通過說“G，所以，很可能C”等來

23、限制我們論證的陳述。在第二種情況下，我們以指明它的有條件特性，即通過使用不同的形式“G，所以，假設地C”來限制。使用在第二種情況中的限定詞的特殊力量(假設地)直接與反證的概念相聯(lián)系。它記錄的是這樣的事實：僅僅是在那種削弱(即撤銷該推論的保證的權威性)該推論的某種特殊的例外情形缺失時，推論才被保證。七、總結絕對論者認為三段論是證實主張的唯一適當?shù)姆椒ǎ瑪?shù)學尤其是幾何學是判斷所有領域論證的標準。他們把論證看成是高度數(shù)學化的、非個人的行為，要求給所有問題以確定的答案。圖爾敏認為論證是以人的活動為中心的，一個個人參與的過程。從事論證的人在論證實踐的理性評估中極其重要，合理的程序不存在于空氣中，它們是被

24、論證的人學習、使用、修改，偶爾甚至拋棄的東西4。總之，只要能提供一種合適的和相關的充分根據(jù)來支持主張，現(xiàn)實生活中的論證所包括的主張就因此奠定在良好的基礎之上。這些根據(jù)必須通過可靠的、可適用的保證和主張聯(lián)結起來，保證的可靠性是通過訴求相關類別的充分支援而得到證明的。將這些要素結合在一起的論證的總體結構必定能被承認為具有確定性或可能性，而它的可靠性依賴某種特殊的例外或其他反證環(huán)境的缺乏。論辯(argumentation)是提出主張、挑戰(zhàn)它們、通過生成理由支援它們、批評這些理由以及再反駁這些批評等等的整個活動。而推理(reasoning)外延相對窄一些，它指在支持主張的過程中提出理由的核心行為，表明

25、理由如何成功地給主張賦予力量。在推理鏈的意思上，論證(argument)是內(nèi)在聯(lián)結的主張和理由的序列。憑借論證，一個特殊言說者正在加以論證的論點的內(nèi)容和力量得以確立5。由這些因素構成的論證的程序性的一般模型可表述為圖1。給定根據(jù)G，我們可以訴求保證W(它依賴支援B)，在某種特殊的反證(R)缺失時，來證明(justify)主張C或者至少假設C(M)。圖1論證的程序性的一般模型圖爾敏強調(diào)這些因素相互依賴。首先，任何事實信息(根據(jù))對一個主張的相關性部分地依賴一般規(guī)則、原則或其他使得討論中的那類主張成為合理的可利用的保證。這是說，為了確保我們的根據(jù)不僅是真的同時也是有分量的和相關的，我們必須使從這些

26、事實到提出的主張的步驟所依賴的保證更權威。其次，除非已經(jīng)考察保證所依賴的支援，否則我們不能信任一個保證的可接受性。最后，一個結論達到的確實性的等級，取決于其他因素(根據(jù)、保證和支援等)達到的等級。比如，一個必然的結論要求更為嚴格的形式論證，其中保證的支援比做一個實踐的假設或一個只是可能的結論要滿足更多的標準。在某一整體論證之內(nèi)，各種要素在功能上相互依賴，以多種多樣的方式相互聯(lián)系1。圖爾敏指出，他之所以使用根據(jù)、保證和限定詞等術語并無特殊的理論目的，只不過是歸納自我們在日常論辯中的實際用法。而論證的使用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歸因于他選擇了這些人人能理解的通俗語詞。而且，這些術語和法律有密切關系?！咀?/p>

27、釋】對此圖爾敏在論證的使用中使用data(資料)。data是任何研究或推斷由之開始的材料或信息，是我們關于世界的知識必不可少、最低限度的前提。在推理導論中，并用data和 ground，明確表示“事實”。在圖爾敏模型的原始形式中，無論 data或ground都是“無爭議的”事實，因此不再可能有其支持根據(jù)或支援。圖爾敏這樣解釋“保證”一詞：從歷史上說，保證一語總是既和許可(license)或準許(permit)，也和授權(warranty)或擔保(guarantee)概念密切聯(lián)系。當一個中世紀的君主授予他的一個臣民某個貴族稱號或權位時，授予(權威化)個體履行其職責的公文被稱作王室委任狀(roya

28、l warrant)。Warrant一詞在熟知的“逮捕證”的意思上的繼續(xù)使用，即由一個法官以國家的名義向警察發(fā)布命令，是這個古老實踐存活的一種遺跡。因為它的效果是要指出權威化或合法化正被討論的步驟(給定有煙，你有權利推出有火)。盡管warrant被廣泛通俗地使用的意思，并不是“許可從根據(jù)到結論的論證”的意義，但其他與之密切聯(lián)系的語詞恰恰有這個意思。比如，人們常常談論一個結論是“無保證(根據(jù))的”(unwarranted)。本文作者過去曾將warrant譯為正當理由，但后來重讀圖爾敏著作時發(fā)現(xiàn)，這個詞也用作動詞，而“正當理由”只能作名詞。斟酌再三，覺得“保證”既可作名詞亦可作動詞，更符合圖爾敏war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