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移植”的哲學反思

1、“頭移植”的哲學反思摘 要：頭移植作為一種醫(yī)學實踐僅靠科學技術是不可能成功的。因為，它作為一種殺頭行為，是 對人的整體性身體的肢解，是對人的本質(zhì)、本性、人格及其個體性和主體性的破壞。事實上，人的頭顱一旦 與所屬的軀體分離，經(jīng)由人類長期后天的社會化、文化化、教育化和精神化塑造而培養(yǎng)的自我意識、知識修 養(yǎng)、審美意境、情愛世界及全部的智慧才華、記憶和美夢便將化為烏有。更何況由“頭移植”形成的新個體還 會遇到身份的定性、定位、歸屬、是否能為親屬認可，以及手術結(jié)果可能比死更痛苦等倫理道德、習俗和 法律問題。為此有人認為：即便頭移植”能夠成功，也是一種違背生死規(guī)律、破壞靈肉一體、浪費資源、得 不償失的黑技

2、術”，應永遠被逐出科學技術領域。關鍵詞：頭移植；哲學反思；新個體；主體性；負面作用伴隨高科技的迅速發(fā)展、人體器官移植技術的 日臻完善、移植成功率的日益提升，的確有理由激 勵醫(yī)學專家去大膽嘗試器官移植技藝中最難攻克的 問題，即人的頭顱移植。這個問題在過去顯然只是 一種神話，而在今天對于那些擁有強烈的好奇心、 求知欲和冒險精神的人來說，必然會沖破科學禁 區(qū)，將“手術刀”伸向人類的智慧的頭顱。為此, 2015年意大利醫(yī)生塞爾吉卡納瓦羅（Sergio Canavero）就拋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換頭”計劃，認 為人類完全可以將人的頭部脊髓與另一個身軀連 接，通過電脈沖激活一個新個體，從而實現(xiàn)新的身 首合一

3、。這個頭移植”原本要在俄羅斯人瓦雷里- 多諾夫身上進行，因他患有致命的脊髓性肌肉萎縮 癥，醫(yī)生指出，進行頭移植是挽救其生命的最后途 徑。然而，多諾夫不久就改變初衷，致使這一頭移 植嘗試沒有進行。但出人意料的是，2017年11月 在中國哈爾濱醫(yī)科大學某教授帶領下，世界上首例 尸體“頭移植”獲得“成功”，從而完成一次歷史性 “壯舉”。由此，有的人便宣稱:首個鮮活的移植人 即將到來。此種頭移植”真的是如此樂觀、必要、 合人道、有價值和意義深遠嗎？一、“頭移植”成功的不可能性對于頭移植”，盡管一些富有探索精神的嘗試 者信心滿滿，但要獲得成功，并能夠得到科學、法 律、倫理、習俗和公眾的認可，無疑還困難重

4、重。 因為它至少需要解決如下問題：我的健康的頭離開 我的病身，能否還是一個活的健康的頭？即便生物 學上我的頭與相異軀體連接能夠成活，此時我的原 本健康的頭一經(jīng)離開我的軀體，其原有的思維方 式、智慧才華、愛好興趣、記憶能力和長期儲存的 全部知識信息是否會全部丟失？即便我的健康的頭 和他人健康的軀體對接可以成為一個新人，是否會 改變我原有的大腦功能和生理功能？成功換頭的新 人是誰？原先的生命整體已經(jīng)分裂，就像一棵樹, 就算是嫁接成功，也一定改變了它的原有形態(tài)和本 性，接下去究竟是誰愿意接受和繼續(xù)培養(yǎng)這個不三 不四的“怪物”？為制造這樣一個“怪物”，究竟要 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和資源？ 一個瀕臨

5、死 亡、需要換頭或換身體才有可能存活的人，是否比 自然死亡對于整個人類更有益或更合理、更人道？進一步說，即使有人想宣布頭移植”成功，也 需要針對上述問題首先對“成功”一詞的含義給予 規(guī)定。具體而論:對于一個完成“異身異首”接合手 術的“新個體”來說，其“成功”至少需要具備三個 特征：（1）他作為一個新生命必須具備正常的新陳 代謝作用和相應的存活期限。（2）他需要具有記憶、 思維、言語、自我意識和作為人的行為能力，且仍 然保存著原有的記憶信息。(37他依然是一個身心 合一、靈肉相融的“獨立主體”，而非一個植物人般 的簡單生命。如果“頭移植”的結(jié)果不具上述的“成 功”標志，而是出現(xiàn)如下情形:術后新

6、個體根本不具 有任何生命體征；新個體完全處于身心分離、靈肉 對立、精神錯亂、意識模糊的無序狀態(tài)；新個體只 在生理功能上具有一個“新生兒”的類似特征，他必 須經(jīng)歷漫長歲月的再教育過程，才可能或者根本不 可能真正地“長大成人”，因為一個由成年個體結(jié)合 成的“新個體”根本不具有一個新生兒的可塑性和 可教性的基礎與素質(zhì)。這都應視為“頭移植”失敗。那么依據(jù)上述判斷是否成功的標志，“頭移植” 究竟能否“成功”呢？對此，盡管早在1970年，美 國神經(jīng)外科醫(yī)生韋特(Robert White)就曾破天荒地 做過頭移植，將兩個相異的猴頭猴身相互接合后， 新生的“猴子”的確能夠聽、嗅和觀察物件，但9日 后卻因超級排

7、異而死亡，至此，韋特一直就沒有在 哺乳動物的“頭移植”上再進半步。更何況人作為 “惟一必須受教育的被造物”，也即必須通過后天教 育才能使其成其為所是的動物。依照馬克思的觀 點“人的本質(zhì)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 現(xiàn)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 160這就說 明，人類要想使“頭移植”成功，必將任重道遠，甚 至于完全不具有成功的可能性和現(xiàn)實性。具體理由：(1)人的“大腦不是一個天才在白紙 上即興完成的創(chuàng)作。它是一座獨一無二的大廈，積 淀著數(shù)百萬年的進化歷史”6。一旦脫離整體性的 身體，其全部功能必將喪失。(2)雖然人的中樞神 經(jīng)再生在理論上可行，而在臨床實踐上卻遙不可 及，更何況，因為人

8、腦與脊髓連接組成的人體的中 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作為整個人體的控制中心，與人體的 其他一些神經(jīng)和器官組織不同，中樞神經(jīng)一旦被切 斷，將不會重生，其功能將永遠不能恢復。(3)移 植后的新個體盡管可能會暫時存活，但并不等于它 沒有慢性的、亞極性的和在較長時間內(nèi)才能發(fā)現(xiàn)的 排外反應。(4)大腦的不耐缺血性(其缺血4分鐘 就會壞死，而涉及全身通血的頭移植很難在4分鐘 內(nèi)完成極為復雜的異身異首的血管連通。(5) “頭 移植”要求的結(jié)果并不只是一個簡單生命，主要期 待的是“新個體”要擁有他原本的意識、思維、精 神、智慧、知識和正常生活的能力。如果該個體根 本不具備患者所期待的相關功能，那么這種“頭移 植”就將毫無

9、意義。此外，人的身體作為一種自為性的整體性存 在，其“靈魂和身體的統(tǒng)一決不是兩個完全不同的 實體的偶然結(jié)合，而是相反，身體必然來自作為身 體的自為的本性”405。因此現(xiàn)實中，人的身體決 不是凌駕于一切人之上的概念構(gòu)造物或僅僅是一具 沒有靈魂和精神的肉體，而是“各種價值、功能、科 學技術、文化藝術賴以存在的那個實體”。正是這 個實體成為意識從中發(fā)現(xiàn)自己價值和“體現(xiàn)自己真 正是人”的唯一源泉。4&,所以，人的本質(zhì)不僅源自 人類特有的大腦，更重要的是源自包括頭顱在內(nèi)的 人的整體性身體及其所實施的全部社會實踐活動。為此，現(xiàn)在有越來越多的人確識:既要肯定人 的認識是來自大腦思維，也不能無視包括本能、欲

10、望、意志、情感、無意識、潛意識等諸多生命要素 在內(nèi)的身體智能和身體思維的認知價值!因為正是 人的身體結(jié)構(gòu)、組織器官、身體行為、感性知覺、 興趣愛好、認識沖動、好奇心、求知欲、冒險和嘗 試、癡迷和激情、創(chuàng)造性和意志力等，一起構(gòu)成認 知和才智的源泉!因此身體才是真正的大智慧； 才 是用“各種符號，包括眼神、表情、神態(tài)、形態(tài)、姿 態(tài)、動作、感應、反映、聲音、語氣、心情、憎惡、 遠離、親善、貼近等各種身體要素和生命表征、書 寫和表達的最豐富多彩的一部書”。身體既是感 覺、經(jīng)驗、認知、真理、美德、至善和審美等各種認 知和智慧的源泉，也是積累和儲存人類認知和智慧 的信息庫與知識庫。一句話，正是“我們的身體

11、承 載著我們的境遇和人生。我們的身體完全能夠擔負 起平生擁有的各種經(jīng)驗，而且在任何時刻都能夠給 予我們一些新東西，或一種新的和更為復雜的手段 與步驟”206 !因此，只要深入對身體認知能力和 認知機制的研究，就會發(fā)現(xiàn):身體絕不只具有非組 織化、非系統(tǒng)化、非邏輯化和非理性化的功能。相 反，身體比語言及其他概念系統(tǒng)擁有更大的有序 性、系統(tǒng)性和整體性特征。恰如梅洛龐蒂所言： “肉體上各個器官肢體之所以是它們那樣，只是由 于它們的統(tǒng)一性，并由于它們和統(tǒng)一性有聯(lián) 玄，6 405.系o也正基于身體是個整體系統(tǒng)，因此它所擁有的 能量常常與各個器官之能量總和不能同日而語。由 此，布爾迪厄才提出社會、文化、認識

12、和實踐全面 “身體化”的思想。在他看來，人的認識和實踐主體 的“客觀結(jié)構(gòu)的內(nèi)化過程不僅是心理的過程，也是 身體的過程加（以至人的身體不只在思維和存 在、心身或腦體的統(tǒng)一性上，較大腦更智慧，就是 在結(jié)構(gòu)和功能、情感和欲求的內(nèi)在性上，也是其特 殊的肉體感覺、心理機能、情感需要、知覺能力、 意向性、意識流、交感活動、統(tǒng)覺作用以及身體化 行為等一起決定人類的認知和表達功能。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能割下頭顱來破壞身體的 整體性和系統(tǒng)性，導致自我意識的喪失或靈魂的毀 滅，（身體成為一具低級簡單的軀殼。相反，要積 極維護那身心一體化的身體以理解他人，感知物 體。只有如此，我的身體、我對身體動作的描述、 我賦予認

13、知對象的意義以及我在身體中辨認出的統(tǒng) 一性和所接受的世界結(jié)構(gòu)才能融合為一，并超越主 體和客體、自我和他物，以及身心兩分法，（自己 的身體時刻都朝向超驗之物，并最終使認知綜合發(fā) 生在物體中和世界中，而不是發(fā)生在思維主體這個 形而上學的場域”6297。特別是超越各種感覺的 總體性的身體智能直接決定著人的認知活動。這種 身體智能既包括對各種物理要素的感應，還包括比 理性思維更為豐富的內(nèi)心感受、體驗、激動、興奮、 沖動、誘惑和欲望，以及比邏輯推理更優(yōu)越的感知 力和領悟力。而且正是身體固有的生命沖動、感知 能力、生成功能以及與周圍環(huán)境的共生性等決定著 人的總體進程和意識活動。為此，眼下許多學者都 日益注

14、重“生命的內(nèi)在游戲”和身體的自發(fā)作用；并 將認知活動歸于人的身體化作用；認為人類知識 “是從我們的智能或知解力中所涌現(xiàn)的一種連續(xù)解 釋的結(jié)果；而這些知解力既植根于我們的生物學的 身體化的結(jié)構(gòu)中，也存在于或經(jīng)歷著一個同感活動 和文化歷史領域”囪!$9。既然人的身體代表著認知主體和實踐主體，而 人的認識又主要是源自人類的全部文明和文化的社 會化行為，也即“人的身體”就是一切，即如美國學 者戴奇沃迪所4 “我就是我的身體”，正是 “我的身體造就了我的心靈”9&。這就決定一旦人 的大腦和身體分離，就必然打碎人的整體性身體, 打碎這個身心統(tǒng)一體，從而打碎這個不可分割的思 維主體和思想黑箱。這個思維主體一

15、經(jīng)割裂，其幾 十年形成和積淀的全部思想、知識、觀點、記憶和 能力，就必然瞬間消失，且是覆水難收，破鏡難圓， 使得思維的黑箱永遠不復存在。由此，也就不要指 望，手術后的“新個體”或“新生兒”能夠通過再教 育和再塑造變成一個“思想成熟的認知、生活或?qū)?踐主體。這也就決定“頭移植”注定會以失敗告終。二、“頭移植”對主體的破壞綜上所述，人之身體顯然不能像人們通常所理 解的那樣，只是指稱單純的肉體。相反，身體不僅 是長期以主體自居的“我”的全部，也是長期被社會 化、政治化、概念化和觀念化的“人”的載體。也即 只有人的整體性身體才真正是人類的“理智、精神、 自我、自我意識、此在和人”等存在角色的扮演者 與

16、承擔者。作為“身心統(tǒng)一的身體”，或作為“主體 和客體有差異的統(tǒng)一的身體”才是真正的認知主 體、審美主體和實踐主體。正是身體的經(jīng)驗、經(jīng)歷、 以及身體的意識、記憶、反應、感知、思維概括和 實踐能力反映著人的智慧、情感、意志和欲求。正 是人的身體承擔著人的全部職能和目的，創(chuàng)造了全 部的物質(zhì)文明和精神文明，并決定著世界的一切。 因此只有人的身體才能夠與周圍世界實現(xiàn)統(tǒng)一，（ 得構(gòu)成宇宙萬物的“空間就是身體占據(jù)的所有場所 的總和，同樣歷史也被視為占據(jù)了整個場所的身 體”。因此身體即我，我即身體；身體即人，人即身 體。身體完全可以只根據(jù)自身的力量競技去從各個 角度對世界做出解釋、估價和透視；完全能夠在它 的

17、生死盛衰中帶著對全部真理和錯誤的確證和認 同，霸道地主宰著道德、知識和審美領域。平日是 身體在運動、勞作、思想、認知、談情說愛和歡聲 笑語。沒有人的身體，就沒有關于人的規(guī)定性；就 沒有柏拉圖所謂的“人就是能夠直立行走的無毛的 兩足動物”。沒有人的身體，就沒有現(xiàn)實中真善美 的判斷，因為只有通過人的身體的知覺經(jīng)驗才能判 斷人世間何謂“真理、至善和美麗”。沒有人的身 體，就沒有被感知、覺識和被改造的社會及宇宙， 也不會有附屬于身體的靈魂和意識。因此，身體才 真正是人類滋生欲望、創(chuàng)生精神、生產(chǎn)文化、釀造 知識和產(chǎn)生智慧的最能動、最偉大的生命力。身體 就是人類的全部和未來。正基于此，馬克思才指 出，身體

18、是可標價的勞動力；身體造反的旗號是革 命。而恩格斯則認為，從古到今都是人之身體在生 物進化和文明進化過程中起著決定性作用。事實 上，人類也只有立足身體這個充滿野性的“無人之 鄉(xiāng)”去設定人類的方向，才可能真正期待身體的全 面解放，最終實現(xiàn)“我們的身體屬于我們自己”。所以，只有人的身體才真正指稱由原初的頭顱 和軀體構(gòu)成的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和原一”。這個 “原一”就是指由母體“十月懷胎一朝分娩”誕生和 日漸成熟的一個完整的個體。這個“原一”就是“本 我”。它一生都在規(guī)定著它的身份、權(quán)力、地位、（ 傳性、家族性、民族性、文化性、社會性、主體性以 及與之相關的全部人格與個性，包括宗教信仰、興 趣愛好、學

19、識修養(yǎng)、道德品行、才華智慧、實踐能 力、成就聲譽等無限多的方面。在這里“本我”就像 一股極大的暗流在人的整個精神結(jié)構(gòu)中占據(jù)主體位 置。它作為最直接、最根本的存在“不受任何構(gòu)成 有意識的社會個體的形式和原則的束縛，它既不受 時間的影響，也不為矛盾所困擾，l0l7。其主要內(nèi) 容就是生與死的本能，就是將性欲提升為愛欲。這 樣，愛欲和性欲、食欲、休閑、美感等一切娛悅之 欲的最高目標，不只是為了生育，而且是旨在維 持、滿足、溫暖和增進相互依存的身心，也即那作 為快樂主-客體的整個身體。然而一經(jīng)“換頭”，就必然會破壞或肢解原有身 體的整體性、系統(tǒng)性和本我。即便“換頭”后，能夠 使得一個“新個體”獲得生命和

20、自我意識，也必將導 致如下后果：或是帶來新個體在年齡體質(zhì)、身份地 位、文化學識和習俗傳統(tǒng)上的錯位；或是帶來遺傳 物質(zhì)、基因組成、生理、心理、精神、倫理道德和宗 教信仰的錯位。由此，也就破壞了原有身體的諸多 構(gòu)成要素的和諧性、平衡性、對稱性，包括血型、 體液、屬相、稟性和氣質(zhì)，直至消解由“原一 ”的身 體結(jié)構(gòu)所決定的全部身體功能，并最終消解原有身 體承載的人性、人格和個性，使其喪失原有個體的 一切知識、特質(zhì)和屬性。因為正是人的身體結(jié)構(gòu)決 定其擁有特殊的生理功能、生理本能，以及生理欲 望決定的特殊的心理功能和心理欲求，進而又由人 的身體的生理反應、情緒、靈感、頓悟、直覺、想象 等非邏輯的思維和實踐

21、，才決定人的認知、智慧和 技藝。因而肢解了一個人的身體就消解了作為一個 社會人、文化人、文明人或政治人的全部。正基于此，美國學者戴奇沃迪根據(jù)他的“身心 合一論”指出，身體是一本活生生的心靈自傳；它 與人的思維、品性、生存能量和自我意識之間天生 就合而為一。因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和層面都在以 某種獨特方式與其他場域緊密相連。同樣，所有的 思想、信仰、恐懼和夢想在心靈組織與功能上也密 切相關。換句話說，“你的細胞與思想之間存在著 極為直接的相互關系，而且超出你所相信的程 度Em。所以，正是我的身體和我形影不離，與我 一起衣食住行、吃喝;樂。因此只要“殺死”我的身 體，就殺死了我，殺死了屬于我的心靈和

22、智能。即 便我的頭顱可以借助他人的軀體而存活，那也決不 是原初的我，我將永世不在。很遺憾，今天幾乎所有人都把自我意識、思維 認知和發(fā)明創(chuàng)造歸功于大腦，普遍相信人的認識主 要是來自大腦釀造的概念、范疇、規(guī)則、模型、推 理等超越現(xiàn)實的思維形式；認為只要保存一個人的 頭顱，就會保存屬于那個大腦擁有的一切思維和認 知，而身體充其量只能給人們提供一些模糊、混沌 的感覺、知覺和經(jīng)驗，不能給人以理性的秩序和清 晰的信息，當然就更不可能超越由概念系統(tǒng)構(gòu)成的 語言和由符號公式構(gòu)成的邏輯思維。其實，在現(xiàn)實 中，除了人的大腦之外，在人的身體的其他部分 智慧物質(zhì)的分布和沉淀同樣很豐富，只要開掘和利 用，它們都可以成為

23、大腦智慧物質(zhì)不足的有力補 充”皿枷。這也就是說，存在于人的身體之中的全 部智能物質(zhì)或智慧物質(zhì)都可以產(chǎn)生智慧。比如盲人 的臉、手腳和身體都可以當眼睛來了解世界；耳朵 也能夠感應到物體的存在。簡單地說，只要有人的 身體，借助于他的平衡感、重力感、溫度感、濕度 感、舒服感、疼痛感、惆悵感、孤獨感以及心靈感 應、意識傳遞等能力和經(jīng)驗，也可以感知和認知外 部世界!因為世界原本就是天人感應和天人合一的 結(jié)果，也即世界就是我的身體，沒有我的身體就沒 有整個世界!既然如此，一個原本完整的身體一旦“身首異 處”，那最初的“原一 ”就會徹底毀壞。而此時，由 來自不同個體的身首新組合的“身體”，則不僅不再 是任何一

24、個“原一”，而且這兩個來源于不同的身體 結(jié)構(gòu)、身體系統(tǒng)的“身和首”，從根本上說，也很難 做到“體液相合、血脈相通、系統(tǒng)共用、身首一 體”。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現(xiàn)實中的每一個人原本 都是宇宙在其漫長的發(fā)展演化過程中被偶然地推到 這個世界上來的，他們雖然會在物質(zhì)構(gòu)成、生命要 素和身體結(jié)構(gòu)上有許多共同之處，但畢竟每一個體 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且在微觀層次上，都是質(zhì) 量和結(jié)構(gòu)截然不同的微觀粒子制造的結(jié)果。特別是 人類作為一個最高級的物種，不僅其復雜的人體是 由100多萬億個細胞組成，關鍵是它還擁有能夠進 行智慧思維的大腦!對此）有人認為它或是源 自 宇 宙演化的有序性，或是大自然的合目的創(chuàng)造或 是基于

25、一系列復雜過程的設計”12154。其背后機制 是“宇宙、地球和人的身體都是由共同的能量場, 即量子場組成”皿。在這里，既是量子場的強力 產(chǎn)生生命體，也是量子擾動激發(fā)生命體變異，促成 低級生命演變成高級生命。尤其是人類智慧的形成 很可能是基于如下發(fā)生機制:一是具備形成人類智 慧的特殊物質(zhì)一蛋白質(zhì)塊；二是需要靈敏度極高 的信息傳輸系統(tǒng)和超大規(guī)模的信息儲存處理系統(tǒng); 三是要有刺激智慧產(chǎn)生的動力一人體的需要和欲 求。有了生理、心理乃至審美上的強烈需求和實用 性意向，自然就會調(diào)動和推動大腦神經(jīng)系統(tǒng)和布滿 全身的“智慧物質(zhì)”或“量子糾纏”形成最初的意識 和思維方式,并促動人類一躍而為自然界之首。這也就決定

26、在量子層次由不同的結(jié)構(gòu)和功能所 決定的不同的人類個體之間，在其內(nèi)在性上很難具 有某種“相合性或包容性”。如此一來，來自不同個 體的“軀體和頭顱”也就必然各自失去其原有的性 質(zhì)。所以，換頭后的混合體既非此也非彼，既非原 主體也非原客體，由此，不僅導致由全部人類文明 塑造和培養(yǎng)的“自我”被完全否定，也即屬于這個 “自我”的社會性、文化性、知識性、自我意識、倫 理歸屬、思維能力的完全喪失，而且關鍵是這一有 害無益的“頭移植”很可能因為同時殺死兩個生命, 而轉(zhuǎn)化為一種犯罪行為。三、“頭移植”的負面作用要判斷人世間的事物是否具有合理性及現(xiàn)實 性，首先就要看它是否合乎自然本性。而“頭移植” 的最荒謬之處就

27、是它既有悖人類個體必然遵循的生 死規(guī)律，也不符合生命發(fā)展的內(nèi)在目的。因此，無 論誰都不可能擁有這種違背“生老病死”之自然規(guī) 律的“換頭”權(quán)利。就作為一個整體性的身體而言, 除頭之外其他器官發(fā)生病變當然可以通過器官移植 進行醫(yī)治，因為它不需要殺人，也沒有改變一個人 的本性。而“頭移植割下”代表人類全部歷史和 文明的頭顱，不僅意味著對兩個供體的“屠殺”，且 有悖于任何一條生命具有的生死轉(zhuǎn)換的內(nèi)在邏輯。 此時的“新個體”完全是人類借助科學技術人為制 造的一個虛假主體，根本不具有真人的本性，充其 量只是一種“不倫不類”僅具有人的外形的生命體。 特別是今天，絕大多數(shù)人都清楚“所有自為的 對象化都體現(xiàn)了人

28、的自由，并表達了人性在給定時 代所達到的自由的程度0$ l3llS而自由表征的只是 與人的原初存在、整體性身體相統(tǒng)一的本質(zhì)，而不 是高居于人的身體之上的思維主體違背其自在自為 之自由本性的隨心所欲。在這里，不要說任何個人 都無能力“設計和建造”一個新個體，就是萬能的宇 宙對于人的進化，也“只是個修補匠，而不是位工 程師因此，不論哪個國家的醫(yī)生都無權(quán)進行 這種有悖自然本性的“殺人”之舉。正因如此，可以預料任何國家都不敢冒天下之 大不，在法律上允許醫(yī)生從事這種“多此一舉”的 “頭移植”0現(xiàn)實中，通過兩性的甜蜜結(jié)合制造“新 人”，是一種幸?？鞓分e，而“頭移植”對于供體 雙方及其家庭都是一種恐怖行為

29、。更何況“頭移植” 在法律上還面臨“二難推理：這就是法律要想認可 “頭移植”，就必須有人能確?！邦^移植”病人的存 活及其自我意識的存續(xù)，然而這項許諾幾乎任何人 都不能予以保證，因為誰都不能保證在打開人體這 個黑箱之后，它究竟擁有怎樣的可能性。再者，即 (“頭移植”能夠保證一個新個體存活，也不能保證 以頭顱為主的新個體的原有的意識主體會仍然存 在。如果“換頭術”不能保證這個目標成功，法律就 決不會允許其合法進行，而沒有法律的認可，任何 人都不能夠進行“頭移植。這樣，也就決定“頭移 植”充其量只能在死人身上進行，難以在活人身上 進行!退一步說，即便法律基于對科學探索的支持和 寬容，允許“頭移植，也

30、涉及“換頭”后新個體的定 性、定位、歸屬和認可等倫理道德問題。比如若換 頭后的“新個體”不具有自我意識，也失去原有大腦 的一切記憶，那么該“新個體”能否被稱作“人”就 很成問題。若該“新個體”不僅存活且具有自我意 識，那么諸多新問題就會接踵而至。如這個由相異 之身首組合成的“新個體”究竟是誰？或可能是誰? 如何確定他的身份地位？是否人的軀干一定要從屬 于腦袋？提供軀干者是算“活著”還是算死亡？兩 個供體原有的親屬關系或婚姻關系是否還具法律效 應？即便這個“新人”愿意存續(xù)兩個供體之前的所 有法律關系，而事實上也很難做到。尤其是對于已 婚者，有哪位配偶會愿意存續(xù)這種名不符實的夫妻 關系？再者，即使

31、法律認可軀體從屬于頭顱，不僅 原有的配偶面對一個生疏的軀體會感到不適應乃至 毛骨悚然，就是這個“新個體”自己也會為自身的 “身首”相異和原有身體的肢解感到不安或恐懼。更何況“換頭”前，他們各自的配偶也未必同意 接受這種換頭術以及換頭后的“新人。其原因：一 是他們原先愛的對象是其配偶的整個身體，不是單 獨的頭顱。二是任何配偶都不是一個單純?nèi)说拇?在，即便是同性戀者，他（她）也首先必須是審美對 象，而此時此刻，他（她）的審美對象破碎了，解體 了，原先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現(xiàn)在卻要面對兩個 破碎肢體組成的雜湊。這無疑是愛情、婚姻和倫理 上的一個巨大打擊。再者，人活著就至少應該是主 體自身的直接行動，因

32、為“人除掉采取行動外沒有 任何希望，而唯一允許人擁有生活的就是靠行 動”陽。而此時的新個體，是自己的頭顱在指揮一 個不屬于自身的軀體在行動，這不僅會對自己的心 理造成巨大傷害，而且從根本上說，也是完全不可 能的。因為從“身體智能”和“身體思維”的角度上 看，這個“雜合體”根本不可能具有其中任何一個人 的自我意識和思維能力，甚至本質(zhì)上就不是一個真 人。當然更不要想通過把兩個健康的“頭顱和軀體” 相互接合就可以產(chǎn)生出一個“仍然是充滿那種異乎 尋常的青春氣息”的“新人”來。而相反，如果花費 巨大代價換來的“新人”甚至還不如一個植物人，這 就意味著“頭移植”的完敗。對此，美國的大衛(wèi)-格里芬曾希望未來的人類 資金要更多地投向文化教育和解決人口饑餓等重大 問題；要把人性的改善和社會進化放在人生觀和價 值觀首位。要確識“許多技術和工具并非如實證主 義者認為的那樣，是生成器官的生命的積極的發(fā)展 延伸，而是生命活力匱乏的表現(xiàn)和結(jié)果?！表暶诒?如“頭移植”就特別具有這類破壞生命的性質(zhì)。因為 其他身體器官的移植，往往并不影響患者本身的個 性，他依然是一個原初的生命，始終保持著自我統(tǒng) 一性。而“頭移植”則是犧牲兩個病人換來一個“非 人”。這不僅要花費高昂代價，關鍵是它作為一個 技術化產(chǎn)物毫無存在的意義。所以現(xiàn)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