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丁生平及其與日本文學的關系

1、一、古丁生平及其與日本文學的關系（一）古丁生平主要經歷古丁原名徐長吉，建國后改名徐汲平，筆名古丁、史之子、史從民等。1914年9月29日出生于吉林省長春市。1924年考入滿鐵建立的專招中國學生的長春小學堂，1927年考入滿鐵在沈陽建立的專招中國學生的南滿中學堂。精通日語，熟知日本文化、文學。年考入沈陽的東北大學教育系，九一八事變后南下流亡。年考入北京大學中國文學系學習，翻譯出版日本左翼詩人森山啟的新詩歌作法。1932年加入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北方部，任組織部長，曾介紹端木蕻良等左翼作家入盟。并任左聯(lián)北方部機關雜志科學新聞編輯。此間翻譯出版了日本左翼文學理論家藏原惟人的文藝理論，左翼作家?guī)r滕雪夫等的

2、小說，并寫詩聲援天津紗廠工人罷工。年，革命受挫后回到長春，在偽滿洲國國務院總務廳統(tǒng)計處任統(tǒng)計員。業(yè)余與外文、疑遲等成立藝術研究會，進行文學活動。1937年參與日本商人城島舟禮出資的漢語雜志明明的創(chuàng)刊，并以明明為據點進行華語小說、雜文的創(chuàng)作活動，同時進行日語文學作品的翻譯。提倡朝著“沒有方向的方向”的“寫與印”，實現(xiàn)文學作品的零突破。因此與提倡“描寫現(xiàn)實，暴露現(xiàn)實”的以山丁為首的作家群發(fā)生論爭。事實上，雖然他們的口號不同，但作品都是描寫黑暗的現(xiàn)實，性質實質上是一致的。但這論爭引起了各作家群的寫作、出版的積極競爭，使偽滿時期中國文壇出現(xiàn)了短期的繁榮。明明?？螅?939年古丁與幾位文藝愛好者成立藝

3、文志事務會，創(chuàng)辦同人刊物文藝雜志藝文志，繼續(xù)“寫與印”。古丁們堅持文學的現(xiàn)實批判精神，堅持文學獨立于政治之外。但，如此堅持以1940年10月因黑死病古丁被健康隔離而告終。將近一個月后，古丁一家從隔離病院出來，受到文藝界日本人的極端冷遇。在日本人的眼中，古丁們是“面從腹背”相當“敵性”的一群，受到敵特嚴密監(jiān)視。古丁經歷精神的大震蕩后辭去公職，棄政從文，于1941年10月集資建立株式會社藝文書房出版社并出任社長，專門從事文學出版事業(yè)。此間曾兼任建國大學講師，講授日本文學。1942年到1944年，作為“滿洲國”的藝文代表三次出席“大東亞文學者大會”。日本戰(zhàn)敗后，古丁參加革命。1945年出任東北中蘇友

4、好協(xié)會委員、吉林省中蘇友好協(xié)會秘書，1946年任東北大學資料室研究員，知識雜志編輯，1947年任東北文藝雜志編輯，1948年任哈爾濱東北文藝家協(xié)會所屬哈爾濱評劇院管理委員會主任（院長），1949年任沈陽唐山評劇院院長，1950年任東北戲曲新報社秘書兼編輯，1952年任東北局紀律檢查委員會日文翻譯，1954年任遼寧戲曲劇院編劇，1957年任遼寧省文化局戲曲編劇室編劇，1958年被打成極右分子，逮捕入獄。1960年病逝獄中。1979年平反昭雪。（二）古丁與日本文學作為偽滿洲國文壇的代表作家，他一生的主要文學活動幾乎都是在日本殖民統(tǒng)治時期完成的。古丁在當時的文壇上曾使用過許多筆名，他本來的名字逐漸為

5、人們所淡忘。他以偽滿洲國的首都“新京”為舞臺，涉獵了雜文、詩歌、小說等相當寬泛的題材領域和文學樣式，留下了雜文集一知半解集、譚、散文詩集浮沉和小說集奮飛、竹林等百余萬字的創(chuàng)作成果，表現(xiàn)了非凡的文學才華和藝術影響力，在當時的偽滿洲國文壇上獨樹一幟，風格獨具。展現(xiàn)了特定時代背景下的東北社會。當時日本在中國東北推行日化教育，廣泛普及日本話，妄圖淡化甚至滅亡殖民地的中國文化。古丁從小接受日本語言和文化的教育，不僅日本近代文學成為他重要的寫作資源，而且在思想意識與行為方式上同樣受到日本影響，其中大量的日本文化因子，甚至左右了他的一生。作為一個喜歡文學的東北青年，古丁的國學修養(yǎng)應該說是他的底色。二十世紀始

6、初的東北，私學隆盛，在長春那樣一個生活殷實的家庭中，古丁接受的是相對完善而系統(tǒng)的中國式儒學教育。在接受這種教育的過程中，中國的五四新文學作為一種新生事物沖進了他的生活里；如饑似渴地接受五四新文學的精神與風格，曾經占據了青年古丁的大部分時光。與此同時，日本的文學歷史、文學思想又以強制的方式意外地夾雜進來。這便形成了他的生存理念和文學素養(yǎng)的一種重要存在。古丁還在南滿中學堂讀書期間，就已經接觸到了夏目漱石和石川啄木等日本作家的作品，他視夏目漱石為偶像，欣賞漱石是“兩條腿走路”的作家，既有對傳統(tǒng)的堅守，又成功調和了本國文學與外國文學的關系。古丁翻譯日本文學作品一覽表作品報刊版面時間備注魯迅著書解題明明

7、1937.11譯作發(fā)表于魯迅記念特輯悲哀的玩具明明日本文學介紹特輯（第二卷第三期）1937年12石川啄木一夜藝文志藝文志第一輯1939年6夏目漱石著心“東方國民文庫”第十五集滿日文化協(xié)會出版。1939年10夏目漱石著井原西鶴藝文志第三輯1940年6月武者小路實篤著村山知義如是說“讀書人連叢”第一本讀書人1940.7古丁、爵青共譯關于現(xiàn)代詩詩季第一卷，春季卷1940年6月小林秀雄著學生與社會藝文書房1941.12中島健藏著取后一會的魯迅大同報文藝1936.11.21、22、24池田幸子宮本武藏藝文志第十號1944古丁、爵青共譯二:、古丁對夏目漱石作品的翻譯及所受到的影響古丁和夏目漱石在文學上發(fā)生

8、的最直接的聯(lián)系，是古丁所翻譯了夏目漱石的兩篇作品，分別是短篇小說一夜和長篇小說心。古丁在藝文志（1939年6月）創(chuàng)刊號上發(fā)表的日本文學翻譯作品，第一篇就是夏目漱石的作品，翻譯了這位英年早逝的日本近代作家的作品一夜，此后，古丁還翻譯出版了夏木漱石作品的單行本，可見古丁對夏目漱石的重視程度。1939年10月，古丁譯、夏目漱石著的心作為“東方國民文庫”第十五集，由滿日文化協(xié)會出版。譯稿完成之初，由于篇幅過長，出版受阻，后幸得辛嘉介紹，古丁結識了滿日文化協(xié)會干事杉村勇造，借助這一關系，該書才得以問世。心講述了年輕知識分子的愛情悲劇，古丁在主人公身上獲得的并不僅僅是情感上的共鳴，更有精神上同樣的苦悶。心

9、中的先生的命運，酷似古丁的個人經歷。兩人都曾經是才華洋溢、驕傲浮躁的年輕人，因為某一個事件開始懷疑人生、陷入孤獨。先生背叛了好友，而古丁在獄中為了保全自己、也曾連自己的政治信仰都棄置不顧。古丁在譯后小記中提到過，自己初讀心的時間是1932年，那正是他和北方左聯(lián)之間風生水起的年代。也許并不能理解“先生”內心的孤寂。時隔多年以后，當他再次進入心的世界時，往事如過眼云煙，文學的聯(lián)想作用讓古丁不免從先生這一人物中照見了自己。在翻譯這部作品時也因此常常黯然神傷，這正如他自己所說：“自從譯了夏目漱石的長篇心之后，我的哲學仿佛被一掃而盡。心的主人公先生是那般陰郁的壯年，他是那般孤獨而寂寞地自省著。我這無文的

10、半年，也仿佛那般孤獨而寂寞地自省著，我失掉了我的哲學。我的心上投射了無邊的暗影，這暗影仿佛在嘲笑我，我這失掉自身的人!”古丁一直夢想著在“滿洲”成為魯迅一樣的“大作家”，在人格和藝術魅力的并行中給文壇以影響。古丁的這種愿望在夏目漱石身上也得到了印證，作為作家有一種硬骨頭精神，在中國有魯迅，在日本的文壇非夏目漱石莫屬。古丁對于夏目漱石的文學共鳴，應該說是從這種人格崇拜開始的，進而相應對夏目漱石的文學做出借鑒。首先，古丁對夏目漱石的認同來源于對夏目漱石“世界性”文學觀念。夏目漱石是日本近代文學的代表作家之一，文學論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東西方文學的結合點上，確立自己的方向?！彼梃b西方文學的理念、

11、原理、結構、方法，運用獨特的東方主義思想和日本文體，寫下了具有影響力的作品。夏目漱石非常成功地調和了日本文學與外來借鑒文學之間的關系，既學習了藝術方法，同時又堅守日本文學傳統(tǒng)，使日本近代文學得到很大發(fā)展。古丁對當時“滿洲”文壇也有這種暢想，要堅守傳統(tǒng)所以提出了“詩魂”的概念，同時又把文學觀念打開，甚至主張向日本學習?！皯?zhàn)爭也改變知識，知識也要追求東洋性格。這使知識人以戰(zhàn)爭為契機的反省。沒有這反省，知識也不會進步。”這種對戰(zhàn)爭改變后，文學獲取的反省是其世界文學觀念的反映。其次，古丁的幽默犀利的語言，既有魯迅的成分，同時也有對夏目漱石的接受。在雜文一知半解隨抄中，古丁對幽默的定義是“果戈理、夏目漱

12、石、魯迅才夠得上幽默而世人并不稱他們?yōu)橛哪骷??！毕哪渴溨C、輕松、滑稽的語言表現(xiàn)能力在我是貓中表現(xiàn)得非常成功。更重要的是，夏目漱石幽默而不被稱作“幽默作家”，這個“幽默作家”的來源也是日本文學的一個影響。在當時的東北文壇，很多人士對“滿洲”文壇就提倡過打破通俗文學和純文學的界限，“幽默作家”是通俗文學中的類型，是古丁所不恥的。而夏目漱石的可貴就在于在幽默的語言中表現(xiàn)了深刻的歷史問題，有力地對明治社會的庸俗丑惡現(xiàn)象進行批判。把日本社會近代以來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矛盾和沖突反映出來，具有時代氣息。夏目漱石敏銳地發(fā)現(xiàn)在知識分子的內部精神世界里存在的矛盾，就是對外部世界批判和對知識分子內部利己主

13、義的挖掘，深入到了近代日本文化轉型過程中知識分子價值認定的問題。古丁的唯一的歷史題材小說竹林通過稽康的行為表現(xiàn)也體現(xiàn)知識分子追求的矛盾，是古丁和夏目漱石思考產生的共鳴的體現(xiàn)。嵇康每日打鐵、沉迷于讀書、求仙問道，這是憤世嫉俗而不得之后的選擇，但是在自己人格內部的“分裂”，或者說“個人利己”主義的考慮就折磨著使他患了“憂郁癥”。知識分子的人格力量在沒有同僚或者社會認可的時候是一種痛苦，而退隱鄉(xiāng)里、不問世事，與當局妥協(xié)卻又遭到“撫琴身亡”的悲劇。中國的知識分子從“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啟蒙中，開始對獨立人格的精神追求發(fā)力，并且想在實現(xiàn)現(xiàn)代文學轉型過程中得到價值認同。在東北淪陷以后，古丁回到東北是因為北平

14、“左翼”文學牽連，本想擔負“光復家園”的責任的知識分子卻在日偽高壓統(tǒng)治下變得“失語”，這也在古丁身上表現(xiàn)為從“馳騁大荒原”到“靜而思之、不能奮飛”的內部原因。即便古丁相比東北淪陷區(qū)的文人，與日偽文化界交流更多，但是日偽文化人“視察”一樣的態(tài)度還是會讓古丁的這種感覺加深。在日本文學在淪陷中期（1937年以后）用灌輸?shù)姆椒ā暗种啤逼渌M步文學思潮流入的時候，夏目漱石的文學還是給予古丁很多安慰和靈魂的交流的，古丁選擇對具有強烈悲觀主義傾向的心來翻譯，正印證了他當時失落的心態(tài)。在夏目漱石意識到日本近代歷史條件的制約，他無力改變這種情況的時候，不安和苦悶的情緒使他從勇敢的剖析和社會批判，轉向了旁觀者的位

15、置。而在日本統(tǒng)治下的東北，古丁面臨的也是這種想要改變現(xiàn)狀卻無力改變的狀況，只能撞線“寫印主義”?！皩懹≈髁x”的提出其著重點還在于文學自身的發(fā)展,但在東北淪陷后的環(huán)境中,它又不可避免地含有“避世”因素?？梢哉f,古丁等的“寫印主義”,確乎有在法西斯文網下自我保護、消極抵抗的因素,但其中的“避世”因素,構筑自我王國的藝術傾向,也會使人在日偽當局的籠絡脅迫政策中浮沉。三、古丁的創(chuàng)作古丁的主要創(chuàng)作古丁于1935年開始發(fā)表作品。翌年在大連滿洲報副刊發(fā)表雜文。1937發(fā)表平沙等長篇小說。其主要著作有長篇小說3部原野平沙新生短篇小說集2部，奮飛竹林雜文集2部一知半解集譚，散文詩集1部浮沉，譯作箱根風云錄生活在

16、海洋上的人們心一夜石川啄木的悲哀的玩具森山啟的新詩歌作法古丁創(chuàng)作年表1936年玻璃葉的四周小說滿洲報1936.8.28“往東”跟“向西”評論滿洲報1936.9.4人間詩歌滿洲報1936.9.111937年沒亮以前小說新青年1937.(12)又一年小說明明1937.1(1)閑話文壇雜文明明1937.1(1)提琴小說明明1937.1(2)評陶明浚教授著紅樓夢別本評論明明1937.1(2)記銀星新劇研究社的處女公演評論明明1937.1(3)一知半解隨抄雜文滿洲報1937.6.25皮箱小說明明1937.1(3)大作家隨話雜文明明1937.1(3)小巷小說明明1937.1(5)暗小說明明1937.1(6

17、)魯迅著書題解明明1937.2(2)悲哀的玩具譯文明明1937.2(3)偶感偶記并余談雜文新青年1937（64）1938年迷途的羔羊門外評論評論滿洲映畫1938（7）原野小說明明1938.3(1)奮飛自序新青年1938（73）小說集奮飛，長春月刊滿洲社，1938.自欺篇雜文新青年1938（74）夜語散文新青年1938（75）雜文集一知半解集長春月刊滿洲社，1938.墨書詩歌明明1938.3(6)偽醫(yī)散文明明1938.3(6)1939年譯文一夜藝文志1939(1)“一夜”聯(lián)想上散文大同報1939.9.26-30平沙小說消閑雜記散文散文詩集浮沉長春詩歌刊行會，1939.年藝文志同人新春漫談會文學評

18、論井原西鶴譯文小說平沙，長春滿日文化協(xié)會，1940.村山知義如是說評論讀鐵檻評論幾種錯覺雜文麥不死評論Conte:花園童話火光小說情詩抄譯文關于現(xiàn)代詩譯文年滿洲藝文建設評論詩談評論年雜文之談評論小說麒麟1942.2（6）少年英雄陶而第譯文雜文集譚，長春藝文書房，1942.小說、劇本集竹林，長春滿日文化協(xié)會年大東亞文學建設語錄漫記評論小說集竹林長春藝文書房，1943.竹林收入滿洲作家小說選，金音編漫記散文論書與出版的出路評論大東亞文學的創(chuàng)造評論藝文志1939（2）文選1939（1）新青年1940（95）盛京時報1940.1.5藝文志1940（3）讀書人讀書人讀書人文學人文學人小說家作風1940（

19、1）詩季1940（1）泰東日報1941.4.27詩季1941（2）盛京時報1942.1.1-8竹林新滿洲1942.4（1）1942.新滿洲1943.5（1）青年文化1943.1（1）長春五星書林，1943.青年文化1943.1（1）青年文化1943.1（2）青年文化1943.1（3）1944年新生小說文心評論生與死小說西南雜感散文下鄉(xiāng)小說思無邪評論決戰(zhàn)滿洲文化的方向評論1945年新生自說藝文志1944.1（4）藝文志1944.1（5）藝文志1944.1（6）藝文志1944.1（9）藝文志1944.1（11）藝文志1944.1（11）、（12）青年文化1944.2（4）青年文化1945.3（1）

20、小說新生，長春藝文書房，1945.在東北淪陷時期的文學中,文藝理論的缺乏是最為突出的間題,它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影響東北新文學不能迅速發(fā)展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是,古丁的譚的出版,稍微的彌補了這一缺欠,它雖然不是純文藝理論著作,有些近乎文藝散論的性質,可是結合當時文壇的情況,讀文學的要義、從文之道、文藝與生活的關系、作家和“母語”問題、文學的歷史和對作家作品的論述等,都有很精辟的見解。在這些文藝散論中,不僅使我們看到了古丁作為一個作家應有的素質和對新文學理論大膽探索的精神,而且還看到了他的反滿抗日的愛國之心。第一，他應該知道什么是文學。古丁說：“文學就是生命的燃燒?！边@話很精辟，看來他不但知道什么是文

21、學,而且還給文學下了一個很好的定義。接著解釋道：“作者倘不把他的生命燃燒在他的作品乳那作品便不會有氣息和脈搏;所謂生命,當然要包括靈和肉。作者必須要把他的靈和肉，都借著文字寫和印出來，然后才可以產生出來有靈和肉的作品。”第二，他必須懂得文學與生活的關系。知道文藝是現(xiàn)實生活的反映，這在當今的社會也許已經是作家不屑一談的問題了,可是對半個多世紀之前的作家來說未必都知道這個道理。古丁說:“凡為藝術品的文藝,無論其文學的倫理如何都是人類生活的結晶?；蚴翘釤捇蚴茄鐾?藝術家無不是人類生活的戀人。必須跟人類生活密切地膠合,方能產生有骨有肉的制作。文藝無非是人類生活的歷史,或縱地或橫地將人類生活的生態(tài)不偏向

22、不歪曲地形象化,方能成為藝術品?！痹谶@里,古丁不僅談到了文藝與生活的關系,而且提到了形象地反映生活這一文學的基本特征,并且指出了當時的藝術家只憑“探求生活的欲念”進行創(chuàng)作,而缺乏理論的指導;也就是說,作家總是“在渴望地意欲知曉人民是怎樣的生活著而難以知道人民的心理的、生理的是在怎樣的生活著?！币鉀Q這一點,作家就必須把人民需要回答的間題只當成構成藝術品的一些素材,然后從這些素材中梳理出具有哲理的思想,并把這種思想溶入典型形象的創(chuàng)造之中,以此來揭示社會的本質.反映現(xiàn)實生活。第三他必須懂得作家是人民的代言人。古丁在談雜文時說“雜文這種文體是可以用來寫天地之大，芝麻之小的。不過，天地雖大，倘和活人無

23、關,便也是死物;芝麻雖小,倘和胃腸有涉,便也是活品?！焙茱@然,這是在要求作家無論寫什么都要關心現(xiàn)實生活中的活人。四,他必須明了作家的職守。文學是人學“文學者是傳道者”、“文學之道，在于作人?！边@是古丁的信條。但文學者要傳什么道呢?他認為，“文學并不能離開活的人生,或者有的作者從活的人生提煉出來美和善的成分,加以煩贊;或者有的作者從活的人生剔抉出米丑和惡的成分,加以摘擊。其實,前者是使其美和善的部分,發(fā)揚光大,更加美和善;后者是使其丑和惡的部分,潛影斂跡,趨向美和善。上者在終極的傳道的標志上并無二致。、這就是傳道的內容和目的。以上四點就是古丁全部文藝觀點的核心。反映知識分子的苦悶，揭示民族壓迫對

24、人們靈魂的侄桔是古丁創(chuàng)作的重要主題。在東北淪為日本的殖民地以后,一些知識分子，特別是青年學生，既不愿與日偽同流合污，又不甘渾渾噩噩的了此一生,可是作為殖民地的社會現(xiàn)實,卻使他們有志難酬報國無門。于是,在他們之中就產生了各種各樣的苦悶與傍徨。短篇小說頹敗中幾個大學生的剪影，就是日本侵略東北后青年學生的真實寫照他們感到讀書無望，前途渺茫，便打麻將,唱京戲，哼小曲,發(fā)牢騷。雖然有時也抄古書,但終因尋找不到出路而陷入了醉生夢死的生活,最后落得個窮困潦倒,連餛飩都吃不起,只能喝碗餛飩湯。在社會和生活的重壓下,他們苦到極至的時候盡管也曾喊出“我簡直不能再在這種環(huán)境生存了”，可是漫天的渾暗仍吞噬著他們。長篇

25、小說平沙的主人公白今虛是一個秉性善良、性格乖僻、雖自居名士但卻很平凡的人。他從小就養(yǎng)成了一心讀書和強烈競爭的心理,自家的沒落和寄養(yǎng)馬五爺家的生活更使“他用孤獨聯(lián)系著一個雖遼遠而美麗的希望:留學博士教授、。但大時代狂潮把他卷了進去,他在青年白熱的狂潮中雖然是一個沒被吞入也沒被吐出的人物,可是這大狂潮卻使他陷入在“大昏迷,大疑惑、里。于是他的思想起了變化,往日好學的行為不見了,競爭之心也沒了,去留學考博士與當教授的思想被毀滅了,而代之以“有意的吸煙,有意的飲酒,有意的縹妓凡是他過去以為非的,他都以為是了。”特別是他由兩任的縣城小吏當上了十九級棒薪的京官以后,就更加感到了生活的重壓和內心的痛苦，因為在他的內心包容著明與清、光與影、美與丑、真與偽、惡與善的矛盾與斗爭。不過,從總的傾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