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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自己塑造的人物形象進展反思和懺悔—論?憩園?中的寒兒形象
【內(nèi)容提要】巴金的一生都是在反思和懺悔中度過。他在?憩園?中塑造寒兒這一人物形象的目的也是用來反思和懺悔。這可以從?憩園?的主題思想,寒兒的言行和寒兒與哥哥的關(guān)系三個方面來理解。
【關(guān)鍵詞】懺悔;自我;人物形象;寒兒。
Abstrat:Bajinhadbeenlivingintrspetedlyandrepentlyallhislifetie.ThepurpsethathereatedHanerintheRepseGardenistusethisharatertintrspentandrepent.eananalyzeandunderstandthepurpsefrthetheefRepseGarden,Haner'srdsandbehaviurandtherelatinshipbeteenHanerandhisbrther.Keyrds:repent;yself;harater;Haner
在中國20世紀文學(xué)史上最著名的幾位文學(xué)大師中,巴金以其熱情的風(fēng)格和激進的思想著稱。而他思想的激進主要表現(xiàn)為他徹底的反對封建專制,向往一種自由平等的人類理想社會。一個人的思想必然在自己的言行中表現(xiàn)出來,一個作家的思想當然主要表如今他的作品中。我們即可以從巴金的作品,特別是他的前期作品中發(fā)現(xiàn)他的這種思想,又可以從他離家出走,徹底背叛自己的剝削階級家庭等一系列行動中認識到他的這種思想。巴金的后期作品風(fēng)格由前期的熱情、直露轉(zhuǎn)變成客觀、含蓄,這是眾所周知的。但他當時的思想處于什么狀態(tài),至今仍眾說紛紜,沒有人做過認真系統(tǒng)的分析研究。但假如我們把巴金晚年的思想作為他青年和中年時期思想開展的必然總結(jié)和歸宿,再參照巴金后期作品中表現(xiàn)出來的思想,我們就不難發(fā)現(xiàn),巴金后期作品中表現(xiàn)出來的思想是他的思想由前期向晚年的過度。假如說“反思〞和“懺悔〞是巴金晚年思想的主要特點的話,那么,我們可以從他的后期作品,特別是?憩園?中找到這種思想的最明顯表現(xiàn)。一個作家想在自己創(chuàng)作的作品中表達出自己的思想,有多種方法和渠道。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富有藝術(shù)魅力的方法就是通過塑造典型人物來表現(xiàn)自己的思想。巴金也不例外。我們即可以從?家?中的覺慧身上發(fā)現(xiàn)巴金的徹底的反對封建禮教,否認自己舊家庭的小資產(chǎn)階級民主主義思想,又可以從?寒夜?中的汪文宣身上發(fā)現(xiàn)巴金對自己的這種思想的反思和疑心。而?憩園?中的寒兒形象同樣寄寓著巴金深沉而豐富的思想感情。一?憩園?是巴金的代表作之一,也是最能表達巴金后期風(fēng)格的作品之一。巴金在?憩園?中除了著力塑造主人公楊老三這個人物形象外,還塑造了萬韶華、姚國棟等人物形象。寒兒在?憩園?中是一個次要人物,巴金的研究者們也很少論及這一人物。那么巴金為什么在作品中設(shè)置這一人物形象呢?他在50年代末寫的?談〈憩園〉?一文中說:“楊家小孩當然也是虛構(gòu)的人物。我創(chuàng)造他,只是為了幫助楊老三。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是:有了這樣一個小孩,我更容易把楊夢癡的性格寫得明顯。〞[1](p204)這就是作家設(shè)置這一人物形象的目的。而寒兒的形象也確實起到了這個作用。通過寒兒與其父親楊老三的關(guān)系,我們看到了楊老三愛兒子,愛家庭的一面,也看到了他欲罷不能的墮落本性,從而使楊老三這一人物形象更加豐厚而具有典型性。但本文主要討論的是寒兒這一形象的其他作用和意義。假如把巴金說出來的目的作為塑造寒兒這一形象的外表目的的話,那么我們要討論的那么是作者塑造寒兒這一形象的深層目的。假如用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理論來解釋。那么作者自己說的目的就是有意思的目的,而我們要討論挖掘的那么是其潛意識目的。二首先,讓我們來看?憩園?的主題思想。促使巴金創(chuàng)作?憩園?的直接原因是他1941年1月回到成都住了50天的經(jīng)歷,特別是他五叔的死使他產(chǎn)生了創(chuàng)作靈感。在以后的時間里,他有意無意的,斷斷續(xù)續(xù)地構(gòu)思并完善了楊老三的故事。那么他創(chuàng)作楊老三的故事的目的是什么呢?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想表達一個粗淺的道理:“財富并不‘長宜子孫’,倘使不給他們一樣生活技能,不向他們指示一條生活道路,‘家’這個小圈子只能摧毀年輕人心靈的發(fā)育成長。倘使不同時讓他們睜起眼睛去看廣闊世界;財富只能消滅崇高的理想和藹良的氣質(zhì),要是它只消耗在個人的利益上面。〞[1](p196)巴金在為此書寫的序和跋里也年表達了同樣的思想。而作品也確實表達了這樣的主題。不過從作家開場創(chuàng)作這篇小說起,作品的深層面里就包含有其它豐富的主題思想,甚至包含有同其主觀目的相矛盾的,否認其予設(shè)的主題思想的內(nèi)容.作者一方面認為"財富并不'長宜子孫'",但另一方面又表達出對富裕而精致的生活的欣賞、羨慕;一方面否認家,認為家“這個小圈子只摧毀年輕心靈的發(fā)育成長〞,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表現(xiàn)出戀家的傾向。一方面對“憩園〞的新舊兩代主人進展批判,另一方面又對他們過于溫情。這使得整部作品流露出一種挽歌的調(diào)子。因此,作者在塑造楊老三這一人物時,目的是批判否認他,但在寫作過程中又不由自主地對他身上的某些思想和性格進展了肯定。而這種肯定主要是通過寒兒這一人物形象表達出來的。寒兒對待楊老三的態(tài)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作者對待楊老三態(tài)度的另一面。這一方面就連作者也成認:“我更偏袒楊家小孩。由于他,我對他父親也很寬大了。最初的楊老三故事并不是這樣??墒俏覍懗鰜淼膮s不同了。我本來應(yīng)當對楊老三作更嚴厲的譴責(zé)和更沉重的鞭撻的??梢娢以谶@場斗爭中并未得到成功。〞[1](p201)作者說的“這場斗爭〞其實就是其創(chuàng)作的主觀目的與客觀效果的斗爭,理智與感情的斗爭,意思與潛意識的斗爭,“本我〞與“超我〞的斗爭。其結(jié)果是使小說的思想和人物性格更復(fù)雜了,也更精彩了。?憩園?的文本給人的印象是:“巴金不再是一味正面鞭撻封建階級的角色,他意識到人性與人世變遷的復(fù)雜性。在現(xiàn)實批評的同時,他又夾帶著對人性弱點的理解與同情,這使得?憩園?形象也比擬復(fù)雜。〞[3](p268)巴金雖然在19歲就分開了自己憎恨的家。但這個家畢竟給他帶來過幸福的童年。他雖然對五叔持批判的態(tài)度,但五叔也有值得同情理解,甚至肯定的地方。因此,巴金自從離家出走之后,就一直在對自己的思想和言行進展反思,?憩園?自始至終都存在著作者的反思和懺悔。而這些思想又集中表達在寒兒這一人物形象上。轉(zhuǎn)貼于論文聯(lián)盟.ll.
三其次,我們可以從寒兒與楊老三的關(guān)系中來探究巴金的反思與懺悔思想。寒兒在?憩園?中第一次出現(xiàn)便是作為一個孝子出現(xiàn)的。因為他不顧姚家仆人的屢次阻攔,來到姚家的唯一目的就是折枝茶花送給自己父親。而這茶花從某種意義就是“愛〞、“孝〞與“幸福〞的象征。其實作者在接下來的一章,也就是第4章里就暗示了自己是在借助寒兒來表達自己的思想感情。作者寫到:“我彎下身去拾了兩片花瓣拿在手里撫摩。玉蘭樹是我的老朋友。我小時侯也有過一個花園,玉蘭花是我做小孩時最喜歡的東西。我不知不覺地把花瓣放到鼻端去。我突然驚醒地向四周看了看。我忍不住要笑我自己這種奇怪的舉動。我丟開了花瓣但是我又想:那個小孩的心情大約也跟我如今的差不多罷。〞[2](p174)在這一段話里,作者把寒兒比作童年的自己。花象征著自己童年的幸福.寒兒把花送給自己父親,也正是作者自己想做而沒有做的事情.因為自己從前背叛了自己的家庭,分開了自己的家庭。如今自己才理解了父輩們,明白自己可能做錯了。所以作者只有在書中借寒兒來表達自己的這種懺悔。但這種懺悔又是朦朧的,潛意識的,被壓制著的;作者意思到了又不愿意主動成認并表達出來。因此,書中的“我〞驚醒后又“丟開了花瓣〞。由此可知,自此以后書中的寒兒的言行,都含有作者自己言行的成分。既然寒兒對待父親的態(tài)度可用一個“孝〞字來概括,而作者自己從前沒有這么做,如今又沒有時機這樣做。那么作者內(nèi)心深處所要表達的只能說是反思和懺悔了。如今我們再往下看寒兒怎么對待父親的,也就是看作者怎么通過寒兒來表達自己懺悔的。小說的第26、27兩章是通過寒兒之口講的楊老三的故事。當然這也使作者更容易通過寒兒之口表達自己的反思和懺悔。當大家都同意賣掉父親留下的房產(chǎn)時,只有楊老三不同意并說:“你們要賣就賣吧。我決不簽字。我對不起爹的事情做得太多了。〞[2](p252)可見,作者肯定了楊老三還有孝心。而楊老三之所以留戀父親留下的房子是因為那里有他對幸福童年的記憶。寒兒對楊老三的孝心產(chǎn)生在同樣的根底之上。其實,楊老三的話,也是巴金想說的肺腑之言。當大家都孤立楊老三時,寒兒站在父親一邊。他甚至認為父親對那位妓女的感情也是真誠的。當父親被哥哥趕出家門后,寒兒自始至終心中牽掛著他,尋找他,照顧他。當楊老三因偷鍋盔吃被打時,“楊家小孩紅著臉流著淚奔到啞巴面前,推開哪個漢子的手,大聲罵著:‘他又沒有犯死罪,你們做什么打他?你看你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你們只會欺負好人。〞[2](p222)在這里,寒兒所說的、做的,正是巴金自己潛意識里想說的做的。在接下來的一章里。作者描寫的父子情深的細節(jié)更讓人感動。當作者看到寒兒細心護理受傷的父親時,禁不住由衷的寫道:“我注意地望著那兩只小手的動著。它們表現(xiàn)了多大的忍受和關(guān)切。這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的事情,可是他做得非常仔細,周到,好象他受過這一類的訓(xùn)練似的。〞[2](p225)而楊老三在體驗到兒子的孝心與愛心的同時也表現(xiàn)出更多的懊悔、自責(zé),甚至自虐。后來他躲避開寒兒,最終死去,也是為了寒兒,為了向家庭贖罪。假如說寒兒的言行可以用一個“孝〞字來概括,楊老三值得肯定的地方也可以用一個“孝〞字來概括。而作者又這么來寫,說明作者也肯定了“孝〞,并在潛意識里對自己的“不孝〞進展反思和懺悔。寫到這里,也許有人禁不住要問:巴金不是最強烈地反對封建道德之一的“孝〞嗎?確實如此。特別是他青年時期更是如此。但是我們也知道,巴金一生的追求和信仰中最重要的一個內(nèi)容就是“忠〞。而對于自己長輩和家庭的忠就是“孝〞。而且我們要把作為封建禮教的“孝〞和作為根本人性道德的“孝〞區(qū)別開來。巴金肯定的是后者。巴金青年時期將“忠〞和“孝〞截然分開,到了中年之后才對自己這種思想進展反思。也許他明白了“孝〞也是“忠〞的一種,并對自己以前的不孝進展懺悔?!皬陌徒饍?nèi)心來說,他未必對家庭完全抱有敵意,他在思想上,心理上不可能真正擺脫家庭這一倫理組織的影響和誘惑。他對家庭形式的狂熱鞭撻,對高家大院種種不肖子孫的聲討和譴責(zé),其本身也許正包含了他對這種組織形式的本能關(guān)心。〞[4](p126)“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心中的激憤之情淡化了,開場意識到大家庭也有它值得留戀的地方,那幾個被他鞭撻的長輩也有他們的另一面。在他的?憩園?和?思念二叔?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巴金對他所批判的大家庭的認識和情感的變化。〞[4](p138)美國的內(nèi)森﹒k﹒茅在其?巴金?一書的第六章?論〈憩園〉?中說:“在探究父與子的關(guān)系上,巴金否認了他早期的信念,即家族制度是絕對有害的。〞[5](p661)由于這不是這篇文章討論的重點,所以我只能在此點到為止。四我們也可以通過寒兒與其哥哥的關(guān)系來看巴金怎么通過寒兒這一形象來反思和懺悔的。只要你認真地閱讀?憩園?的第26、27兩章,你就會不由自主地問:為什么楊老三的兩個兒子對待他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哥哥對待父親似乎太壞了,弟弟對待父親又太好了,都不易理解。但是,只要你理解了寫作?憩園?時的巴金,理解了巴金的思想與人格,你就會理解寒兒與其哥哥兩個人物形象。其實,寒兒及其哥哥兩個人物形象正代表著巴金人格和思想的兩個方面。假如從縱向理解,哥哥代表著巴金從前的自我,寒兒代表著巴金當時的自我;假如從橫向理解,哥哥象征著巴金的“本我〞,寒兒那么象征巴金的“超我〞。兩方面結(jié)合在一起才是巴金真實的“自我〞。如今我們再來看作品中的哥哥和寒兒的言行。先看哥哥。“媽喜歡哥哥。哥哥自小就不聽爹的話。〞[2](p247)當哥哥還小,無法與父親對抗時,他說:“媽,你放心,我長大了,一定要給你報仇。〞[2](p249)當他長大以后,首先以主人的姿態(tài),把楊老三死活不愿賣的房子賣掉了,錢自己拿著。經(jīng)常罵父親理由還是:“我決不容你再欺負媽1[2](p260)最后他把父親趕出家門。當父親回來想悔改時,他卻逼他干事情,使楊老三不得不再次輪為乞丐,最后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常而寒兒呢,從小就跟父親睡在一起,每次父親同母親哥哥吵嘴之后,總是他來撫慰父親,想法留住父親。父親被趕出家門后,只有他不斷地尋找父親,照顧父親。為此受到辱罵毆打也再所不惜。真可謂曲盡孝心。巴金這樣描寫寒兒兄弟,許多人不理解。有人認為:“在這一連串的行為里,作家只寫了他在做什么,卻沒有寫他為什么這么做或者這就是作家在塑造楊家小孩的形象時表現(xiàn)出來的某種思想上的忽略。〞[6](p314)但只要我們明白巴金是帶著反思和懺悔的心理來塑造寒兒兄弟形象的,就不難理解了。巴金寫寒兒的哥哥的所做所為,在某種程度上是在自我譴責(zé),自我懺悔。就象他晚年在?隨想錄?中把自己在“文革〞中的丑陋言行寫出來一樣。他寫寒兒的所做所為,是在借自己塑造的人物形象來做自己想做而又沒有做到的事情,也是在懺悔。當然也有人理解巴金。日本的小野田耕三郎在?從〈滅亡〉和憩園談巴金?中說:“引人入勝的是,在表現(xiàn)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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