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中學“課文作文”教學與作品觀察

臺灣中學“課文作文”教學與作品觀察張一山作者簡介：張一山，江蘇省南京市六合高級中學。原發(fā)信息：《福建教育：中學版》（福州）2015年第20156期第28-30頁期刊名稱：《高中語文教與學》復印期號：20印年10期中學作文訓練從哪里開始？怎樣讓作文訓練情趣多多？考察臺灣"國文"教學期間，我會遇了臺灣的"課文作文"，值得祖國大陸的同行思考研究。從聯(lián)系上看，"課文"與"作文"是什么關系呢？從概念上看，"課文作文"是什么追求呢？當我觀察了臺灣"國文”課堂上的作文訓練教學，當我閱讀了臺灣多所中學出版的學生作文作品，當我閱讀了臺灣中學基于課文閱讀設計的大量作文訓練題，我對"課文作文”有了初步的理解。一、"課文"學習與"作文”訓練融合臺灣的"課文作文"首先強調(diào)"課文"學習與"作文"訓練的融合。"課文作文”這個名詞，從"課文"與"作文”關系地位上看，二者地位同等重要。在某些階段，訓練作文甚至超過了課文閱讀。但無論如何，臺灣的"課文作文"都視"課文"閱讀為"作文”教學與訓練的源頭。即臺灣"國文”課堂上，作文訓練起源于"課文”的閱讀與感受。沒有"課文"的領受，就沒有作文訓練的起步。臺灣的"課文作文"強調(diào)，進入高中以后，暫時不要把"作文"從"課文"閱讀中絕對別離開來。因為學生源自"課文"的寫作經(jīng)驗與感受還不豐厚。無論是"課文”學習還是作文訓練，基本是融合在一起的。臺灣的許多作文訓練，源自對課文的深入解讀。他們期望"課文"學習促進"作文"開展，"作文"開展深化"課文"的解讀。因此，臺灣中學"國文"課堂上設計的"課文作文"，有的基本看不出是"課文"學習還是"作文”訓練。比方臺灣一篇以蘇軾的《記承天寺夜游》、夏菁的《月色散步》為閱讀對象的作文，題目是這樣設計的——下面兩首作品都描寫月下散步的美感經(jīng)驗。請從景色的摹寫、情境的抒發(fā)二個角度，比擬欣賞兩首作品的異同。請分兩條四項表達，全文在三四百字之間。《記承天寺夜游》篇章短小，祖國大陸初中教師非常熟悉。夏菁的《月色散步》也比擬短："此刻正像是水底的世界，/一切已沉淀、靜寂。/那些遠近朦朧的樹枝，/如珊瑚叢生海底。/藍空上緩泛過光潔的浮云，/是片片無聲的浪花”只有一只古代的象牙舟，/在珍珠的海上徐劃。/行人看不清彼此的面貌，/只感到浮光掠影，/像魚兒悠游在深綠的水中，/來去僅閃一閃銀鱗。"對于這個"課文作文”訓練工程，你說是課文閱讀訓練，還是作文教學訓練？這個"課文作文”工程中，讀的目標即寫的目標，賞的內(nèi)容即寫的內(nèi)容，二者是融合在一起的。沒有對課文的深入閱讀，就沒有對作文的流暢表達。這個"課文作文”訓練的作文重點非常清晰：結(jié)構(gòu)要求——分"兩條四項表達"（無疑是對作文層次作了善意的提醒）；內(nèi)容要求——從"景色的摹寫""情境的抒發(fā)"兩個角度來比擬欣賞"異同"，領略美感經(jīng)驗。學生完成"課文作文”那么要借助《記承天寺夜游》《月色散步》的閱讀，通過比擬、求同等方式，才能有所發(fā)現(xiàn)，然后通過寫作來表達自己的認知與領略。這兩首作品都是寫“散步"的，都是"描寫月下"世界的，都是記錄"美感經(jīng)驗"的。在"景色的摹寫"上，蘇東坡突出竹柏如藻假設交橫的澄澈空明的感覺；夏菁那么把浪花、象牙舟比喻為云和月，強調(diào)月下人影如魚的細膩感受。在"情境的抒發(fā)"上，蘇東坡的情感起伏轉(zhuǎn)折匕戢大，貶謫的悲涼、人生的感慨、賞月的欣喜、漫步的悠閑都含在其中；而夏菁的情感相對要單純、簡潔、甜潤，是閑靜玩賞中呈現(xiàn)出的審美狀態(tài)。顯然，學生要完成這項寫作事件，就必須細細閱讀作品語言，細細比擬"景色的摹寫"和"情境的抒發(fā)"上的"異同"。學生課文閱讀得越仔細越深入，就越接近文本的審美經(jīng)驗；而相應地，作文活動才能更好地表現(xiàn)出閱讀過程中所產(chǎn)生的那種讀書感受?？梢?，臺灣的"課文作文"中，"課文感受"是作文成功的基礎；而把"課文感受"定向或者不定向地用文字表達出來，那么是評價作文"表達”質(zhì)量的重要取向。比照祖國大陸中學作文訓練的一些工程，就知道"課文作文”強調(diào)"課文"學習與"作文"訓練的融合的好處了。祖國大陸的高中第一篇作文題目是什么呢？我們看蘇教版教材——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jù)要求作文。選一幅你最喜歡的兒時照片，面對照片，你會想起許多往事，可能會有一種忽然長大的感覺，人生充滿了許多這樣的自我發(fā)現(xiàn)。你有什么想告訴大家的嗎？請以"長大”為題寫一篇散文詩。再現(xiàn)"忽然長大的感覺"情境，想法非常好。但怎么再現(xiàn)？用散文詩。散文詩是什么？教師不知道，學生也不知道。非常好的一個作文情境，卻難在這散文詩的規(guī)定上。我們何嘗想到基于課文經(jīng)驗來作文了？而在寫這個題目之前，學生學習了什么課文內(nèi)容呢？必修一第一專題的內(nèi)容是"向青春舉杯"，編寫了這樣幾篇課文《沁園春?長沙》《相信未來》《致橡樹》《回旋舞》《雨巷》《斷章》等新詩，而作文題目要求寫散文詩。什么是散文詩？散文詩的結(jié)構(gòu)方式有哪些？散文詩和讀過的這幾首詩是一樣的結(jié)構(gòu)么？我請教作家朋友，他說寫散文詩非常難。因為寫散文詩既要懂得新詩寫作技法，又要懂得散文寫作技巧——詩和散文的篇章特點都要把握。比方，散文詩要有詩的意象、音節(jié)、韻律、場景，也要有詩的情緒、跳躍、概括、啟示，還要把散文元素和特點汲取到散文詩中來。事實上，學生連像樣的散文詩都沒有讀過幾首，何來"創(chuàng)作"？我們的高中第一題作文訓練，完全與課文內(nèi)容、體裁等學習實際脫節(jié)。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能夠像臺灣"國文”課堂那樣，較好地促進課文與作文的融合，讓學生在課文閱讀中嘗試作文表達，導致學生非常害怕、恐懼作文。當作文實踐離開課文經(jīng)驗太遠，當作文實踐太像作家作文創(chuàng)作，學生心底沒有依托或者依靠，便會感到"心虛""頭痛"，就會感到作文"愁人""要命"。這樣看來，臺灣以"課文作文"為高中作文起步，確實設計得非常實在。二、"作文"是"課文"情趣的延續(xù)如何讓作文教學變得更有情趣？作文的情趣應該從哪里傳承？這方面臺灣的"課文作文"作了較好的回答。"課文作文”的第二個取向便是作文的情趣是課文情趣的延續(xù)?；蛘哒f，感受與領悟課文的情趣是為了開展學生作文的情趣。在"課文作文”這個概念中，"課文"與"作文"兩個詞語，不僅僅是地位、關系上的并列，還是意趣、情趣的繼續(xù)與豐富。祖國大陸教師開展名著閱讀過程中，每每是就名著閱讀而閱讀。好不容易通過一節(jié)節(jié)課引導學生把《三國演義》《紅樓夢》《邊城》等相關文字讀了，也多是為了應付名著考試。而臺灣同行那么把名著閱讀中獲得的情趣轉(zhuǎn)移到作文訓練中，在作文過程中繼續(xù)課堂閱讀中感受到的情趣與滋味。這樣，名著等課文閱讀是為了感受與體驗作者創(chuàng)造的文本意趣與情趣，作文表達也就成了文本意趣與情趣的再體驗、再傳遞。如此下來，"課文作文"在情趣中生成、開展，學生怎能不喜歡呢？我們看臺灣高中"國文”課堂上，閱讀過《三國演義》之"赤壁之戰(zhàn)"前后章節(jié)后，學生所寫的"課文作文”《氣象將軍諸葛孔明》——老天爺這么給孔明面子，因此，我會讓他擔任氣象局的局長，不是預測天氣，而是精確地掌控天氣。臺灣南部冬天缺水？別擔憂，孔明在祈雨；夏天有臺風？別緊張，孔明會叫它轉(zhuǎn)向。那么梅雨、地震、沙塵暴、焚風、土石流？放心，有孔明在！如果現(xiàn)代能有這么一位孔明，那真是人類的一大福音。每年臺灣就不知有多少人喪命于自然災害，由孔明出任氣象局局長的職位，他一定能拯救人類！《三國演義》中，《赤壁之戰(zhàn)》是重要的情節(jié)。其中，孔明舌戰(zhàn)群儒、智激周瑜草船借箭、七星壇祭風等故事情節(jié)非常有趣味、有意思。臺灣課堂上學生感受、體驗了孔明的情趣與智慧，作文訓練中那么引導學生運用"孔明智慧”解決現(xiàn)代生活問題。這篇作文從課文閱讀得來的情趣入手，讓孔明當氣象將軍，讓他拯救人類。學生們的情趣多么可愛！一句"孔明在"，臺灣民眾百事無憂。因為《三國演義》中，他能“精確地掌控天氣"，用來造福臺灣人民不是最大的利好？你看，這樣的孔明是不是非常有趣味？這樣的穿越作文是不是非常有情趣？這就是用作文的形式來勾連課文的情趣，用文本的情趣來促進作文表達的情趣。這樣的"課文作文"是不是最大限度地延續(xù)了課文的情趣與意趣？是不是有效地開展與提升了學生的作文思維能力？臺灣"國文"教學一直主張活讀文本，讀出文本的現(xiàn)代意義，讀出文本對現(xiàn)代生存的關照。這種理念是引導學生熱愛文本閱讀，主動傳承傳統(tǒng)文化的生存智慧。因此，即使是文言文教學，臺灣同行也每每開展基于文言閱讀的"課文作文”訓練。《桃花源記》是祖國大陸與臺灣教材都有的課文。臺灣同行教學《桃花源記》重在感受陶淵明的思想情趣。陶淵明早年有"大濟蒼生"之志，可在晉宋易主之際，東晉王朝內(nèi)部互相傾軋，陶淵明的一腔抱負根本無法實現(xiàn)。再加上他性格耿直，不愿卑躬屈膝，因而做了81天的彭澤縣令，便歸隱田園。陶淵明的《桃花源記》那么是抱負與追求的外顯?？梢哉f，《桃花源記》充滿著陶淵明的情趣與理想。教學時，臺灣同行從理想生存境界出發(fā)，認為課文中有三美：一是"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環(huán)境美；二是"土地平曠，屋舍儼然""黃發(fā)垂暑，并怡然自樂"的社會秩序美；三是"延至其家，皆出酒食"的人情美。這一片與東晉污濁黑暗的社會相對立的美好鄉(xiāng)村，恰恰是陶淵明的政治理想與生活情趣的寄放處。在研讀了《桃花源記》的“情趣美"之后，臺灣同行的"課文作文"設計得更是讓人佩服——訂做一個天堂陶淵明創(chuàng)造出人間凈土"桃花源"。如果上帝給你一畝地，你會怎么設計？就從在一畝地上所種的"夢想"，為自己量身定做一個天堂吧?！坝喿鲆粋€天堂"，這是多么浪漫的一個題目！怎樣"訂做一個天堂"？有了《桃花源記》作布局參照，再加上"上帝給你一畝地"，學生的"課文作文"怎能不"新天下耳目"？當小鳥在藍天自由地飛翔，魚兒在大海自在地徜徉，誰的心中沒有一處美麗的天堂呢？在這樣的"課文作文"情境中，學生盡可以在"上帝給你一畝地”中大膽地布局，自由地徜徉。所以，從"課文作文”訓練效果來看，"訂做一個天堂”的設計不僅僅將課文閱讀與作文訓練做得天衣無縫，而且最大限度地開展了《桃花源記》既有的故事情趣。作文訓練應該從哪里起步？應該寫什么才有趣？臺灣"課文作文”主張從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