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名著第七講：中國九葉詩派

中國九葉詩派一.九葉詩派(1938—1948):

又稱“西南聯大詩人群”或“中國新詩派”，是抗戰(zhàn)后期和解放戰(zhàn)爭時期的一個具有現代主義傾向的詩歌流派。主要成員有辛笛、穆旦、陳敬容、杜運燮等九人。主要刊物有《詩創(chuàng)造》《中國新詩》。1981年江蘇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一本詩集—《九葉集》，詩集匯集了辛笛、陳敬容、杜運燮、杭約赫（曹辛之）、鄭敏、唐祈、唐湜、袁可嘉、穆旦（查良錚）九位詩人的代表詩作，因而被稱為“九葉詩”或“九葉詩派”。二、九葉詩派代表詩人：辛笛、陳敬容、唐祈、唐湜、穆旦、鄭敏、杜運燮、袁可嘉、杭約赫、方敬、莫洛、金克木、王佐良、徐遲、李白鳳、馬逢華、李瑛、方宇晨、楊禾、呂亮耕、曹辛之等。其中馮至、穆旦的詩歌創(chuàng)作，代表了九葉詩派的藝術成就。三、九葉詩派概貌（西南聯大詩人群）：（一）抗戰(zhàn)前的中國現代主義詩歌：兩個創(chuàng)造陣營并存的局面。1、以上?！冬F代》雜志為中心的“現代”詩人群。依托上海都市文化。2、以北平各大學師生為主體的“前線詩人群”。依托北平校園文化。他們共同探索中國新詩現代化的道路，促進了中國新詩的進步和繁榮。（二）抗戰(zhàn)爆發(fā)后，隨著上海、北平等文化中心的陷落，戴望舒、卞之琳、何其芳等一批現代主義詩人也迅速轉變詩風，匯入了“時代所要求的大眾化、寫實化的統(tǒng)一風格之中”。中國現代主義詩潮隨之走向低落。（三）抗戰(zhàn)后期，在西南聯大，由于特殊的歷史機緣，西南聯大的教師中匯聚了一大批著名詩人，朱自清、聞一多、沈從文、馮至、卞之琳等，英國著名的現代主義詩人威廉·燕卜遜也曾一度在西南聯大執(zhí)教。在前輩詩人的影響和支持下，西南聯大學生中也涌現了穆旦、鄭敏、王佐良、杜運燮等一批優(yōu)秀詩人。在聯大形成了“談詩成風，寫詩成風”的文化氛圍，極大的推動了中國現代主義新詩的發(fā)展。（四）抗戰(zhàn)勝利后，西南聯大詩人現代性探索，在北平、上海、天津等一些文化中心城市進一步擴散開來，他們通過《詩創(chuàng)造》、《中國新詩》等刊物發(fā)表了不少現代主義色彩的作品和理論文字。主要作品集有：陳敬榮《交響集》、唐祈《詩第一冊》、穆旦《探險隊》、鄭敏《詩集1942—1947》、杜運燮《詩四十首》等。這些作品集中體現了西南聯大詩人群的現代性探索，展示了中國現代主義新詩在20世紀40年代的總體成就。四、九葉詩派的文學主張：1、九葉詩派在文學觀念上首先主張的就是“人的文學”、“人民的文學”和“生命的文學”的綜合。2、他們既反對逃避現實的為藝術論，也反對扼殺藝術的唯功力論，而企圖在現實和藝術之間求得恰當的平衡。3、他們強調反映現實與挖掘內心的統(tǒng)一，詩作視野開闊，具有強烈的時代感、歷史感和現實精神。4、在藝術上，他們自覺追求現實主義與現代派的結合，注重在詩歌里營造新穎奇特的意象和境界。五、九葉詩派藝術風格：艾青的評價可以概括:“接受了新詩的現實主義傳統(tǒng)，采用歐美現代派的表現技巧，刻畫了經過戰(zhàn)爭大動亂之后的社會現象?！绷?、九葉詩派表現技巧：1、間接性的表現形式:意象、象征、借喻；2、客觀性的抒情風格:思想知覺化；3、對民族與人民命運的強烈關注；4、在詩歌藝術表現手法上追求“新詩戲劇化”。七、九葉詩派—反映的題材：1、戰(zhàn)爭題材的作品。九葉詩派有大量戰(zhàn)爭題材的作品，他們對于戰(zhàn)爭少有正面的描寫，而是著力于戰(zhàn)爭狀態(tài)下人的深層心態(tài)的揭示和抗爭精神的尋求。杜運燮的一系列作品，致力于戰(zhàn)爭與人的命運的深層次探索，尋求人的內在解放的途徑?！读种泄硪箍蕖方杷廊サ娜毡颈曜l責戰(zhàn)爭給予人類的傷痛：“死是我一生最有意義的時候，/也是最快樂的：/終于有了自由。/罪惡要永在，但究竟有機會/大聲地向你們說我們是朋友?！?/p>

他的《被遺棄在路旁的死老總》、《嚴肅的游戲》、《最后的演出》、《感謝》，還有穆旦的《贊美》、《森林之魂》等，都是在控訴戰(zhàn)爭對于人類理性與文明的扭曲和破壞，揭示人在精神上感到自身存在的艱難與困惑：“多少朝代在他的身邊升起又降落了/而把希望和失望壓在他身上。/而他永遠無言地跟在犁后面旋轉，/翻起同樣的泥土溶解過他的祖先的，/是同樣的受難的形象凝固在路旁?！保ā顿澝馈罚?。

2、詛咒黑暗、反思歷史。他們在批判丑惡、揭露黑暗中揭示歷史發(fā)展的動向，展望光明的未來。

辛笛的《布谷鳥》訴說“人民的苦惱邊”。方敬的《請看這世界》大聲質問“誰把這森森的日子/交給我們，誰叫我們/活得沒有一點人意味？”陳敬容的《抗辯》詛咒“暴戾的風雨，慘毒的日子”。另外，還有唐祈的《女犯監(jiān)獄》、袁可嘉的《上?！?、杭約赫的《復活的土地》等，把民族的痛苦與斗爭、時代的黑暗與光明交融在一起，在對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的揭示中飽含著深刻的哲理和促人警醒的內在力量。

穆旦的《裂紋》極具歷史反思性：“新生的力量被壓制，被扭轉，/等粉碎了他才能安全；/年輕的學得聰明，年老的/因此也繼續(xù)他們的愚蠢，/誰顧惜未來？沒有人心痛：/那改變明天的已為今天所改變?！眰€體生命和民族生命被傳統(tǒng)所束縛，“學會了被統(tǒng)治才可以統(tǒng)治，/前人的榜樣，忍耐和爬行，/長期的茫然后他得到獎章?！保ā毒€上》）在對傳統(tǒng)反思中，蘊含著詩人改造民族傳統(tǒng)，強健民族精神的強烈情感。3、生存處境的思考、對人的生命價值的探討。這部分作品更能體現出九葉詩人靈魂的豐富與深刻。他們的哲學思考是以現實世界為根本展開對人的深層探索，從比政治更為寬廣的社會生活現象中挖掘更為寬廣的具有思想意義的內容。穆旦在詩中表現了生命的焦灼感：“我們做什么？我們做什么？”然而來自“歷史的矛盾壓迫著我們，/平衡，毒？我們每一個沖動”，留給生命的最終只能是痛苦的體驗：“一個平凡的人，里面蘊藏著/無數的暗殺，無數的誕生?！保ā犊卦V》）杜運燮的《井》，主要表現現代人靈魂的孤寂與深沉：“你們只汲取我的表面，/剩下冷寂的心靈深處，/讓四方飄落的花葉腐爛。//你們也擾亂我的表現，/我的生命來自黑暗的地層，/那里我才與無邊的宇宙相聯?！标惥慈莸摹哆壿嫴≌叩拇禾臁穼懗霈F代人的生存困境：“我們是現代都市里/渺小的沙丁魚，/無論衣食住行，/全是個擠！不擠容不下你?！?/p>

八、九葉詩派的歷史特征與獨特價值：（一）、歷史特征：（1）、在詩的表現內容上，“九葉派”強調反映現實與挖掘內心的統(tǒng)一。（2）、在詩與現實的關系上，“九葉派”主張“要扎根在現實里，但又不要給現實綁住”。（3）、在藝術表現上，“九葉派”自覺地追求現實主義與現代派的結合。（二）、獨特價值：文學史通常認為“九葉詩派”的藝術探求很有價值。它擁有一批藝術水準較高的詩人詩作，對新詩的表達方式以及詩學觀念都有大的突破。他們承接了中國新詩現代主義的傳統(tǒng)，為新詩的發(fā)展做出了貢獻。九、九葉詩派—對中國新詩現代化的影響：1、九葉詩派在創(chuàng)作中自覺地追求詩歌藝術與現實的“平衡美”。2、九葉詩派在詩歌內容上追求表現現實與挖掘內心的“平衡美”。3、九葉詩派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追求理性與感性的“平衡美”。4、九葉詩派在詩歌創(chuàng)作中追求中西詩歌藝術融匯過程中的“平衡美”。

十.九葉詩派重點詩篇閱讀：1.穆旦:《贊美》、《裂紋》《森林之魂》《春》《線上》《玫瑰之歌》《漫漫長夜》、《控訴》；2.杜運燮：《林中鬼夜哭》、《秋》《井》《被遺棄在路旁的死老總》《嚴肅的游戲》；3.辛笛：《布谷鳥》《秋思》《山中所見----一棵樹》；4、馮至：《十四行集》5、陳敬榮：《邏輯病者的春天》《雕塑家》《夜行》、《流向遺忘》。十一、辛笛《秋思》賞析《秋思》——辛笛一生能有多少落日的光景？遠天鴿的哨音帶來思念的話語；瑟瑟的蘆花白了頭，又一年的將去。城下路是寂寞的，猩紅滿樹，零落只合自知呢；行人在秋風中遠了?！肚锼肌焚p析：《秋思》大量運用了令人惆悵感傷的意象，如落日、鴿、蘆花、秋風等。并且還直言自己寂寞憂傷的心境：思念、白了頭、又一年、寂寞、自知。該詩以“一生能有多少落日的光景？”開篇，定下了全詩的感情基調：孤獨、惆悵與感傷。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時間在不經意間快速流逝，真可謂人生易老天難老，人生苦短，一生中你能看到幾次落日的光景？世態(tài)的炎涼，人世的滄桑，使詩人在落日的光景中無比感傷，勾起了對過去和未來的深深“思念”。“遠天鴿的哨音，帶來思念的話語；”鴿子是和平的使者，古人常用“飛鴿傳書”來傳遞信息、聯系情感?！傍澴拥纳谝簟迸c“思念的話語”相襯，“眼前景”便喚起“平生意”，想像的時空驀然展開。此時此刻，詩人孤身一人，客居他鄉(xiāng)，他是多么想念自己的親朋??！飛鴿啊飛鴿，你能否捎去我對親朋的思念呢？飛鴿啊飛鴿，你能否給我?guī)碛H朋的信息？“瑟瑟的蘆花白了頭，又一年的將去”?！疤J花”的“瑟瑟”烘托了深秋蕭瑟肅殺之境，更映襯出了詩人落寞、感傷之心境?！鞍琢祟^”一語雙關，詩人憂傷思念之久，使頭發(fā)都變白了?！俺窍侣肥羌拍模杉t滿樹，零落只合自知呢？”。獨自走在城外小路上，兩旁是被秋霜染紅的樹木，蕭殺的情景與傷感的心情，彼此相容，景襯托了情，情融入了景?！傲懵洹笔侵覆粩囡h零的落葉，這里借指詩人掉下的眼淚?！爸缓稀?，合者，該也。意在感嘆思念之淚只該自己知道，實際上與人分離，相距甚遠，眼淚也只能自己看見罷了?！靶腥嗽谇镲L中遠了”?！斑h”含思念之深，空間的距離反襯心理上的寂寞孤獨，凄涼的境界于是完成，頗似“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肚锼肌匪憩F的是一種充滿了凄涼情調的秋之印象，詩人通過秋之印象，抒發(fā)了對親人的思念和對人生的思考，表現了詩人孤獨、迷茫的思想狀況。詩人以外物寄托情思，實是尋求感情的載體，筆筆寫物又聲聲傳情，宛若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十二、杜運燮《秋》賞析:

《秋》

----杜運燮連鴿哨也發(fā)出成熟的音調，過去了，那陣雨喧鬧的夏季。不再想那嚴峻的悶熱的考驗，危險游泳中的細節(jié)回憶。經歷過春天萌芽的破土幼芽成長中的扭曲和受傷，這些枝條在烈日下也狂熱過，差點在雨夜中迷失方向?，F在，平易的天空沒有浮云，山川明凈，視野格外寬遠；智慧、感情都成熟的季節(jié)啊，河水也像是來自更深處的源泉。紊亂的氣流經過發(fā)酵,在山谷里釀成透明的好酒；吹來的是第幾陣秋意？醉人的香味已把秋花秋葉深深染透。街樹也用紅顏色暗示點什么，自行車的車輪閃射著朝氣；吊車的長臂在高空指向遠方，秋陽在上面掃描豐收的信。1979年秋杜運燮《秋》賞析：秋，古往今來，被無數詩人所吟詠。有的悲秋，吟詠出“秋風秋雨愁煞人”的詩句；有的喜秋，吟詠出“我喜秋日勝春早”的詩句……無論悲還是喜，他們都是從各自的情感狀態(tài)出發(fā)的。秋，自是秋，但詩人的心境不同，各自心中的“秋”便有了情感色調上的變化。他們的吟秋詩，強調的是情，“一切景語皆情語也”。而杜運燮的《秋》，則是通過對“秋”與“夏”的對比描繪，暗示出對歷史命運的哲理性思考，在具體的感情形式中，包含著深刻的理性內容。秋天是成熟的季節(jié)，不但“智慧、感情都成熟”，“連鴿哨也發(fā)出成熟的音調。”這里的秋，已不是第一自然的秋了，“成熟”也不只具有一般意義上的含義了。這里的“秋”實質上已是今天這個時代的象征，而“成熟”更是指我們黨和人民在政治上的“成熟”。這個成熟，又是在經歷了“陣雨喧鬧的夏季”才到來的。

“夏”則很明顯地是象征那個過去了的狂熱的動亂時代?！皣谰膼灍帷薄拔ｋU的游泳”，都含蓄地點出了過去年代的一些特征。引發(fā)人們以各自的經歷去補充和想像。特別是詩的第二節(jié)，用很簡潔的詩句概括了一代人的經歷，具有很高的典型意義。春天萌芽的破土，使人聯想到隨新中國一起誕生的一代人的甜蜜幸福的童年，“幼葉成長中的扭曲和受傷”，也是在暗指文革前十七年中極左思潮給這一代人造成的影響，“烈日下的狂熱”，則是隱指他們在十年動亂中的遭際。這幾句詩，沒有一句是直接寫人的，但實際上卻是句句都在寫人，作者采用象現意隱的手法，含蓄地表現了一代人的經歷，暗示出極左思潮對人們的毒害。同時，這也為下文吟贊山川明凈的秋做了必要的鋪墊?？傊?，《秋》是一首優(yōu)美的抒情詩，而且是一首政治性很強的抒情詩，由于詩人主要采用象征手法，所以把政治傾向性巧妙地藏在了意象后面，使這首詩在詩意上更加含蓄。十三、辛笛,《夜的奔馳》賞析:夜的奔馳

作者：辛笛

一陣風，一道閃電，在西方的高速公路上，驚破了夜天一條線，驚醒了暗色的原野，驚動了叢莽中的野獸，對著火紅的眼睛直射，車燈照耀如白晝。奔，奔向何處，何處才是命運的盡頭？一排排道旁的行列樹，已經做不成夢了，盡管滿面是灰塵泥土，一心卻指望著東方的曙光盡早地起來！

1981

年

6

月在美國洛杉磯

賞析：這一首詩在表現上主要采用了象征和暗示的方法。詩人以“夜”和“高速公路”暗示出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一些特點，傳達出詩人在西方社會中的一些感受?！耙埂苯o人以恐怖、陰森、險惡之感，“叢莽中的野獸”，“火紅的眼睛”、“暗色的原野”，這些意象使“夜”更具危險性和刺激性，這就暗示出西方社會由于人際關系的冷漠，由于暴力和犯罪，給人們心理上所造成的不安全感和沉重感，尤其是在洛杉磯這個犯罪率極高的城市里，這種不安全感就更為突出。而就在這樣的夜里，人們都仍在緊張奔馳著，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雪亮的燈光閃電般掠過去?？墒莵砣ゴ掖业谋捡Y，究竟為了什么呢？有的是去追逐金錢美女，有的是去殺人越貨，更多的人則可能是僅僅為糊口而奔忙。他們被命運播弄著不得不在夜里去奔馳。這種不停奔馳的緊張，正是西方社會的另一個特點。這種緊張是整個社會造成的，而非個人之所愿，“奔，奔向何處，何處才是命運的盡頭？”詩人情不自禁地發(fā)出這樣的感嘆。那些“滿面是灰塵和泥土”的行道樹，“一心都指望著東方的曙光盡早地起來！”“行道樹”大概是指那些西方社會中最下層的勞苦百姓了，“東方的曙光”對于饑寒交迫中的人來講，無疑就是溫暖、光明和希望。詩人以一系列象征性意象，傳達出在西方社會里的一些感受，這些意象既有現實的具象性，又具有強烈的主觀色彩。詩人主要是從自我感覺的角度去處理這一題材的，而感覺又隱藏在具體物象后，這就使這首詩的意蘊審美上產生一定程度的不確定性，而給讀者以更大的想像空間。

像“叢林中的野獸”、“暗色的原野”等意象，你盡可以按自己對西方社會的理解去加以想像和補充，從而使詩歌的內涵具有了張力，變得更加豐富起來。十四、陳敬榮《流向遺忘》賞析：

流向遺忘

—《季節(jié)的寓言》之一幻影隨流水流向了遺忘，白丁香呵依舊像白云一樣。這古老的園亭，這熟悉的門墻，可記得那些寂寞的徘徊？在乳燕呢喃的拂曉，在妖蛇爬行的晚上?；糜半S流水流向了遺忘，白丁香呵依舊像白云一樣。高高的菩提、銀杏、海棠，是否曾經看見那場意外的災殃？唧唧噥噥是妖蛇的笑語，忽然間遁入黑夜，帶同迷惑的夕陽?；糜半S流水流向了遺忘，白丁香呵依舊像白云一樣。多少憂慮，悲憫和凄傷都已遠去，湛藍的晴空一望無際，只一縷記憶纏繞在葉間、花叢，風吹過，又搖落幾瓣白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