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講文學(xué)翻譯導(dǎo)論

第一講文學(xué)翻譯導(dǎo)論第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的涵義在西方，“文學(xué)”（literature）一詞是在十四世紀(jì)從拉丁文litteratura和litteralis引進的，意思是“著作”或者“書本知識”，是與政治、歷史、哲學(xué)、倫理學(xué)、神學(xué)等一樣的文化產(chǎn)品，并無特殊的或?qū)Ｓ械男再|(zhì)。直到十八世紀(jì)，文學(xué)才從作為一般的文化產(chǎn)品中獨立出來，用以特指具有美的形式和能產(chǎn)生情感作用的文學(xué)作品。第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在我國，“文學(xué)”一詞的含義也經(jīng)歷了一個演變過程。魏晉以前，“文學(xué)”（或“文”）的意思是“學(xué)問”或“文化”。魏晉時期，“文學(xué)”與“文章”和“文”漸成同義詞。到五世紀(jì)時，宋文帝建立“四學(xué)”，“文學(xué)”才與“儒學(xué)”、“玄學(xué)”、“史學(xué)”正式分了家，獲得獨立發(fā)展的地位，并被賦予了特殊的審美性質(zhì)。至現(xiàn)代，由于受到西方文學(xué)觀念的影響，我國學(xué)者主要是通過突出文學(xué)的審美特性與語言特性來理解與界定文學(xué)的。第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合而觀之，文學(xué)有廣義文學(xué)與狹義文學(xué)之分?！皬V義的文學(xué)指的是一切用文字所撰寫的著述。狹義的文學(xué)指的就是用美的語言文字作為媒介而創(chuàng)造的文學(xué)作品。”今天通行的文學(xué)作品如詩歌、散文、小說、戲劇等即為狹義的文學(xué)。鑒于此，本課程論及的文學(xué)翻譯是指對狹義文學(xué)作品的翻譯，即對詩歌、散文、小說、戲劇等的翻譯。第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的涵義文學(xué)翻譯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是“化”。把作品從一國文字轉(zhuǎn)變成另一國文字，既能不因語文習(xí)慣的差異而露出生硬牽強的痕跡，又能完全保存原有的風(fēng)味，那就算得入于“化境”。十七世紀(jì)有人贊美這種造詣的翻譯，比為原作的“投胎轉(zhuǎn)世”（thetransmigrationofsouls），軀殼換了一個，而精神姿致依然故我。（錢鐘書）第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是藝術(shù)化的翻譯，是譯者對原作的思想內(nèi)容與藝術(shù)風(fēng)格的審美把握，是用另一種文學(xué)語言恰如其分地完整地再現(xiàn)原作的藝術(shù)形象和藝術(shù)風(fēng)格，使譯文讀者得到與原文讀者相同的啟發(fā)、感動和美的享受。（鄭海凌）第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是文學(xué)領(lǐng)域內(nèi)兩個語言社會之間的交際過程和交際工具，它的目的是要促進本語言社會的政治、經(jīng)濟和（或）文化進步，它的任務(wù)是要把原作中包含的一定社會生活映像完好無損地從一種語言移注到另一種語言中去。（張今、張寧）第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的實質(zhì)內(nèi)涵文學(xué)翻譯不只是文學(xué)語言文字符號之間的轉(zhuǎn)換，還是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與特質(zhì)以及藝術(shù)形象和藝術(shù)風(fēng)格的再現(xiàn)；它不只是語言信息的傳遞，還是社會文化觀念的交流、溝通與融合；它不只是一種行為過程，還是一種再創(chuàng)作過程，甚至是一種藝術(shù)創(chuàng)作過程；它不只是追求譯文與原文的客觀真實，還追求兩者間的藝術(shù)真實、社會真實與同等讀者效果。第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的過程1理解的層次與方法理解可分為表層理解與深層理解。前者是對文本的字面理解和外觀理解，具體包括對作品的詞句、典故、比喻、擬人等各種修辭手法的理解，也包括對構(gòu)成意義的表象、結(jié)構(gòu)、韻律、節(jié)奏以及作品中特定的表現(xiàn)手法等的理解；后者是對文本的象征意蘊和營構(gòu)機制的理解，具體來說，就是破譯作者的象征密碼，捕捉其象征含義，探尋文本藝術(shù)營構(gòu)的奧秘。第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2表達的目的與原則首先，表達是基于原文充分理解的表達，表達的信息應(yīng)與原文謀得一致。離開原文的理解而進行的表達，要么是譯者的改寫，要么是譯者的個人創(chuàng)造，算不得翻譯。其次，表達是為譯入語讀者的表達，這就要求譯文的表達要清晰、通順、流暢，符合譯入語讀者的閱讀習(xí)慣，便于他們理解與接受。最后也許是最為重要的是，表達是對作者創(chuàng)作個性或藝術(shù)個性的表達。譯李白就得像李白，譯拜倫就得是拜倫。文學(xué)翻譯，不是文字翻譯，也不只是意義的翻譯。表達過程中，既要表達作品的意義，更要表達作品的“韻味”。第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翻譯的原則翻譯原則：在我國有嚴(yán)復(fù)的“信達雅”、魯迅的“信順”、林語堂的“忠實、通順、美”、傅雷的“神似”、錢鐘書的“化境”。等等。在西方有泰特勒（AlexanderF.Tytler）的“翻譯三原則”、費道羅夫（AlexanderV.Fedorov）的“等值翻譯”、奈達（EugeneA.Nida）的“功能對等”、紐馬克（PeterNewmark）的“交際翻譯與語義翻譯”、塞萊斯科維奇（DanicaSeleskovitch）的“翻譯釋義”。第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語言的基本特性1自指性自指性，也稱自我指涉性，與語言的他指性（即外部指涉性）相對。語言的他指性是指語言用于信息交流后，就完成了自己的所有使命。而語言的自指性則在語言完成信息交流任務(wù)后，還會關(guān)注語言自身的表達是否具有音樂性、節(jié)奏感、語體美等審美效果。文學(xué)語言突出和顯示自身的目的一是運用自我指涉的強化作用來增強語言的審美效果，使其更容易吸引、打動和感染讀者，更容易激發(fā)起讀者的審美感知和審美情感；二是更為有效地傳達語言所要再現(xiàn)或表現(xiàn)的內(nèi)容。第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語言的自指性往往通過“突顯”，亦即“前景化（foregrounding）”的方式表現(xiàn)出來，也就是說，使話語在一般背景中突顯出來，占據(jù)前景的位置。這種“前景化”的做法，常常會打破語言常規(guī)，創(chuàng)造出新的語言表達方式，這也便是俄國形式主義者一再強調(diào)的“反?；保╠efamiliarization）。藝術(shù)中的“反?；闭Z言是與日常生活中的“自動化”（automation）語言相對提出的。文學(xué)作品中這種“反常化”語言隨處可見，可表現(xiàn)在文學(xué)語言的語音、語法、語義、語體、書寫等各個方面。第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SweetandLow（AlfredTennyson）

Sweetandlow,sweetandlow,Windofthewesternsea,Low,low,breatheandblow,Windofthewesternsea!Overtherollingwatersgo,Comefromthedyingmoon,andblow,Blowhimagaintome;Whilemylittleone,whilemyprettyone,sleeps.第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該詩節(jié)表達的語義是“希望吹拂的海風(fēng)與翻滾的波濤能將孩子遠行的父親送還”，似乎并無什么特別之處。但從語音上看，清輔音[s][f]、半元音[w]、邊流音[l]等的反復(fù)出現(xiàn)模擬出柔風(fēng)輕濤的聲響；長元音[i:]、雙元音[ou][ɑi]等的不斷復(fù)現(xiàn)暗示出徐緩、低回的詩情；詩句中抑楊格（iambic）與揚抑格（trochaic）彼此交錯復(fù)現(xiàn)啟示出波濤上下起伏的情景，詩節(jié)韻式ababaabc昭示著詩情穩(wěn)定中的延展。等等?；谠撛姽?jié)的語義，綜而觀之，詩節(jié)營造出一位母親用徐緩、溫柔、低回的聲音輕輕哼唱，用手輕輕拍兒入眠，小兒漸漸睡去的情景。不難看出，語音的調(diào)配與組合大大強化了詩情表現(xiàn)的力度，同時也渲染了詩作表達的意境與氛圍。第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2曲指性曲指性，也稱間接指涉性，與語言的直指性（即直接指涉性）相對。人們?nèi)粘＝涣髯⒅厮谜Z言簡潔明了，直達其意，也就是語言的直指性，而文學(xué)語言的表達，為了追求審美效果和藝術(shù)感染力，則更看重曲達其意，也就是語言的曲指性。所謂文學(xué)語言的曲指性是指“文學(xué)作者經(jīng)常采用一些曲折迂回的表達手法表達他的意思，使他所表達的意思不費一番思索和揣測就很難被讀者把握到?！钡谑?，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語言曲指性的形成，從作者角度來看，是作家表意時自覺追求的結(jié)果，有時還是迫于外在環(huán)境（比如政治原因）而變化的結(jié)果；從語言自身角度來看，是由于通過形象所指涉的內(nèi)容具有不可窮盡性的特點所致；從讀者角度來看，則與讀者的審美要求有關(guān)，讀者可從中獲得更多的想象與回味的余地?！把杂斜M而意無窮”、“言在此而意在彼”、“句中有余味，篇中有余意。”、“深文隱蔚，余味曲包?！?、“不著一字，盡得風(fēng)流。”均是對文學(xué)語言曲指性的生動表述。

第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CoolwasIandlogical.Keen,calculating,perspicacious,acuteandastute---Iwasallofthese.Mybrainwasaspowerfulasadynamo,aspreciseasachemist’sscales,aspenetratingasascalpel.And---thinkofit!---Iwasonlyeighteen.(LoveIsaFallacy---MaxShulman)這段話中作者對“我”的諸多優(yōu)秀品質(zhì)可謂贊不絕口，但從其使用的比喻來看，“我的大腦”都與客觀器物——“adynamo”、“achemist’sscales”、“ascalpel”——緊密相聯(lián)，給人“機械刻板、單調(diào)枯燥，缺乏變化、缺乏情趣的”印象或聯(lián)想。而事實上，在隨后的語篇發(fā)展中，“我的這類特點”也的確如此。作者“言在此而意在彼”——表面贊揚，內(nèi)里貶抑，將此段落置于篇章的開始處，也由此定下了整個語篇反諷的基調(diào)。第十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3虛指性虛指性，也稱虛假指涉性，與語言的真值性（即真實指涉性）相對。人們?nèi)粘＝涣髦v求說真話，講實事，也就是真實陳述，追求生活的真實。而文學(xué)語言的表達往往指涉的是虛構(gòu)的、假想的情景，追求的是藝術(shù)的真實。例如，李白詩句“白發(fā)三千丈，緣愁似個長?！钡谑彭摚舶耸豁?，2022年，8月28日TheEagle（AlfredTennyson）

Heclaspsthecragwithcrookedhands;Closetothesuninlonelylands,Ringedwiththeazureworld,hestands.Thewrinkledseabeneathhimcrawls;Hewatchesfromhismountainwalls,Andlikeathunderbolthefalls.第二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這是詩人為悼念摯友阿瑟·海拉姆（ArthurHallam）所寫的詩篇。詩中“TheEagle”喻指阿瑟·海拉姆，顯而易見，詩句“Closetothesuninlonelylands”，“Thewrinkledseabeneathhimcrawls”等是現(xiàn)實生活中不大可能出現(xiàn)的事——鷹不可能飛那么高、那么遠，也不可能在太陽附近存活下來；大海也不可能象人的皺紋那樣波動（wrinkled），然而正是詩人的這種想象與虛構(gòu)傳神地表現(xiàn)出友人高遠的品格、宏闊的視野、超塵拔俗的境界、博大的胸懷與偉岸的形象。對于詩人來說，好友的失去猶如巨星隕落，讓人感嘆唏噓，扼腕再三，不能自已。第二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文學(xué)文本的結(jié)構(gòu)特點1中國古代文本結(jié)構(gòu)論中國古代有過兩種文本結(jié)構(gòu)論：一種是“言象意”論，另一種是“粗精”論?！吨芤?系辭上》中記載有：“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和“圣人立象以盡意，設(shè)卦以盡情偽，系辭焉以盡其言。”的觀點，初步涉及到文本的言、象、意三要素。莊子在《外物》中提出了“得意忘言”的觀點：“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比龂鴷r的王弼在《周易略例》中將前人的“言意”論做了進一步的擴展與闡發(fā)：“夫象者，出意者也。言者，明象者也。盡意莫若象，盡象莫若言。言出于象，故可尋言以觀象；象先于意，故可尋象已觀意。意以象盡，象以言著?！痹谕蹂隹磥恚把浴?、“象”、“意”構(gòu)成了表情達意逐層深入的層次結(jié)構(gòu)。第二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清代文論家劉大櫆在《論文偶記》中將文學(xué)文本區(qū)分為“粗”與“精”兩個層面：“神氣者，文之最精處也；音節(jié)者，文之稍粗處也；字句者，文之最粗處也。然論文而至于字句，則文之能事盡矣。蓋音節(jié)者，神氣之跡也；字句者，音節(jié)之矩也。神氣不可見，于音節(jié)見之；音節(jié)無可準(zhǔn)，以字句準(zhǔn)之?！庇纱丝梢姡膶W(xué)文本由外在的可見的音節(jié)、字句之“粗”和內(nèi)在的不可見的意義或意蘊（即神氣）之“精”構(gòu)成。第二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劉大櫆的弟子清代古文家姚鼐則在《古文辭類纂》中將先師簡略的層次論進行了具體化：“所以為文者八，曰神、理、氣、味、格、律、聲、色。神、理、氣、味者，文之精也；格、律、聲、色者，文之粗也。然茍舍其粗，則精者胡以寓焉？學(xué)者之于古人，必始而遇其粗，中而遇其精，終而銜其精者而遺其粗者?！睆倪@里可以看到，讀者先從作品的語言層面（即格、律、聲、色）入手，而后進入作品的意義（即神、理、氣、味）層面，及至“銜其精者而遺其粗者”，則表明領(lǐng)悟了作品的意蘊之后，可以擺脫原來作品中的具體描寫，進入更高層次的欣賞、體驗與品味了。第二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2國外文本結(jié)構(gòu)論現(xiàn)象學(xué)家英伽登（RomanIngarden）的文本構(gòu)成論，他將文學(xué)作品的構(gòu)成要素劃分為五個層次：①字音層，即字音、字形等的語義與審美意義；②意義單位，即每一句法結(jié)構(gòu)都有它的意義單元；③圖式化方面，即每一所寫客體都是由諸多方面構(gòu)成的，在文學(xué)作品中出現(xiàn)時只能寫出其某些方面；④被再現(xiàn)客體，即文學(xué)作品中所表達的人、物、情、事等；⑤形而上性質(zhì)層，即揭示出的生命和存在更深的意義，如作品中所表現(xiàn)出的悲劇性、戲劇性、神圣性等。第二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3當(dāng)代文本結(jié)構(gòu)論童慶炳的“三分法”簡明扼要，層次分明①文學(xué)話語層，即呈現(xiàn)于讀者面前、供其閱讀的具體話語系統(tǒng)。這一話語系統(tǒng)除具有形象性、生動性、凝煉性、音樂性外，還具有內(nèi)指性（指向文本中的藝術(shù)世界）、心理蘊含性（蘊含了作家豐富的知覺、情感、想象等心理體驗）、阻拒性（打破某些語言的常規(guī)引起人們的注意和興趣，從而獲得較強的審美效果。）②文學(xué)形象層，即讀者經(jīng)過想象和聯(lián)想而在頭腦中喚起的具體可感的動人的生活圖景。③文學(xué)意蘊層，即文本所蘊含的思想、感情等各種內(nèi)容。這一層面又分為歷史內(nèi)容層（包含一定的社會歷史內(nèi)容），哲學(xué)意味層（對宇宙人生所作的形而上的思考）以及審美意蘊層。第二十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RedWheelbarrow(WilliamCarlosWilliams)somuchdependsuponaredwheelbarrowglazedwithrainwaterbesidethewhitechickens.第二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七古紅色手推車一輛紅色手推車，著雨白色雞群邊。直信此中有真意，只是欲辨已忘言。第二十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譯者用漢詩傳統(tǒng)的詩體與詩學(xué)表現(xiàn)方式對原作進行了“改寫”，如此一來，譯詩漢詩特點鮮明，而原詩的詩學(xué)特色與情趣則幾乎喪失殆盡。在這一意義上，譯詩顯然未能達到理想傳譯原作的境界。譯者忽略原詩獨特的外在形式及其審美價值所致，換句話說，譯者未能充分把握原詩之“詩質(zhì)”及其藝術(shù)表現(xiàn)形式。從原詩中的跨行、語法切斷與空間切斷給人的認(rèn)知來看，詩作從上至下逐漸展示的情景畫面折射出攝影藝術(shù)中取景鏡頭“推拉搖移”的影子。具體來說，原詩1-2行為“拉”，鏡頭取的是遠景；第3-4行為“推”，取的是近景，其中第4行為固定鏡頭的左右搖動；第5-6行為鏡頭先上下后左右的“搖”，其中第6行為進一步的“推”，是特寫；第7-8行為鏡頭變動下的水平移動，其中第8行也可視為移動中的“推”，即特寫。如此看來，原詩的外在形式演繹著鮮明的動態(tài)變化感與寫景層次感，而且與詩作內(nèi)容渾然一體。第二十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紅色手推車（張保紅）

這么多東西依靠一個紅輪手推車晶瑩閃亮著雨水旁邊是白色的小雞。第三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Author'sAccountofHimselfIwasalwaysfondofvisitingnewscenes,andobservingstrangecharactersandmanners.EvenwhenamerechildIbeganmytravels,andmademanytoursofdiscoveryintoforeignpartsandunknownregionsofmynativecity,tothefrequentalarmofmyparents,andtheemolumentofthetowncrier.AsIgrewintoboyhood,Iextendedtherangeofmyobservations.Myholidayafternoonswerespentinramblesaboutthesurroundingcountry.Imademyselffamiliarwithallitsplacesfamousinhistoryorfable.Ikneweveryspotwhereamurderorrobberyhadbeencommitted,oraghostseen.Ivisitedtheneighboringvillages,andaddedgreatlytomystockofknowledge,bynotingtheirhabitsandcustoms,andconversingwiththeirsagesandgreatmen.Ievenjourneyedonelongsummer'sdaytothesummitofthemostdistanthill,whenceIstretchedmyeyeovermanyamileofterraincognita,andwasastonishedtofindhowvastaglobeIinhabited.第三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isramblingpropensitystrengthenedwithmyyears.Booksofvoyagesandtravelsbecamemypassion,andindevouringtheircontents,Ineglectedtheregularexercisesoftheschool.HowwistfullywouldIwanderaboutthepier-headsinfineweather,andwatchthepartingships,boundtodistantclimes;withwhatlongingeyeswouldIgazeaftertheirlesseningsails,andwaftmyselfinimaginationtotheendsoftheearth!第三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Furtherreadingandthinking,thoughtheybroughtthisvagueinclinationintomorereasonablebounds,onlyservedtomakeitmoredecided.Ivisitedvariouspartsofmyowncountry;andhadIbeenmerelyaloveroffinescenery,Ishouldhavefeltlittledesiretoseekelsewhereitsgratification,foronnocountryhadthecharmsofnaturebeenmoreprodigallylavished.Hermightylakes,heroceansofliquidsilver;hermountains,withtheirbrightaerialtints;hervalleys,teemingwithwildfertility;hertremendouscataracts,thunderingintheirsolitudes;herboundlessplains,wavingwithspontaneousverdure;herbroad,deeprivers,rollinginsolemnsilencetotheocean;hertracklessforests,wherevegetationputsforthallitsmagnificence;herskies,kindlingwiththemagicofsummercloudsandglorioussunshine;--no,neverneedanAmericanlookbeyondhisowncountryforthesublimeandbeautifulofnaturalscenery.第三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作者自序(高健譯)我平生最喜游覽新境,考察種種異地人物及其風(fēng)習(xí)。早在童稚時期,我的旅行即已開始,觀察區(qū)域之廣,遍及我出生城鎮(zhèn)的各個偏僻之所與罕至之地;此事固曾使我的父母飽受虛驚,市鎮(zhèn)報訊人卻也賴以沾益頗豐。及長,我觀察的范圍繼續(xù)擴大。無數(shù)假日下午盡行消磨在郊垌的漫游之中。那里一切在歷史上或傳說上有名的地方,我無不十分熟悉。我知道那里的每一處殺人越貨之所與鬼魂出現(xiàn)之地。我繼而訪問了許多鄰村,觀察其地的風(fēng)俗習(xí)慣,并與當(dāng)?shù)氐氖ベt與偉人接談,因而極大增加了我的原有見聞。一次,在一個漫長的夏日,我竟漫游到了一座遠山之巔,登臨縱目,望見了數(shù)不盡的無名廣土,因而驚悟所居天地之寬。第三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這種浪游的習(xí)性在我竟隨著年齡而俱增。描寫海與陸的游記成了我的酷嗜,寢饋其中,致廢課業(yè)。在天氣晴和的日子里,我往往懷著多么渴慕的心情漫步在碼頭周圍,凝視著一艘艘離去的船只駛赴迢迢的遠方;我曾以何等希羨的眼神目送著那漸漸消逝的桅帆,并在想象之中自己也隨風(fēng)飄越至地角天邊!此后進一步的閱讀與思考雖使這種渺茫的向往稍就理性之范,卻適足以使之更其固定。我游歷了自己國土的各個地方;而如果我的愛好僅限于妍麗景物的追逐,則快心悅目,盡可以無須遠求,因為純以大自然的嫵媚而論,此邦卻可謂得天獨厚,世罕其儔。試想她那銀波蕩漾、與海相若的浩渺湖面;那晴光耀眼、頂作天青的巍峨群山;那粗獷而富饒盈衍的峽岸溪谷;那雷鳴喧豗于闃寂之中的巨大飛瀑急湍;那綠色蔥蘢、好風(fēng)陣陣的無際平原;那莊嚴(yán)靜謐、滾滾入海的深廣江流;那萬木爭榮、無徑可循的茂密森林;那夏云麗日、譎詭幻變的燦爛天空;——不,在自然景物的壯麗方面,美國人從不需要舍本土而遠求。第三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夏濟安譯文:我喜歡游歷,見識各地的奇風(fēng)異俗,我的旅行從童年時就開始,我本城范圍以內(nèi)的窮鄉(xiāng)僻壤,我很小就去考察,因此我常常失蹤,害得家長很著急,鎮(zhèn)上的地保把我找回來了,常常因此受到獎賞。我這個小孩子長成大孩子,觀察范圍也日益擴大。每逢假日下午,我總到附近鄉(xiāng)村去漫游。有些地方是歷史名勝,有些地方是有神話傳說的,我都親加勘察,把它們摸熟了。什么地方發(fā)生過盜案或者兇殺案的,什么地方有過鬼魂出現(xiàn)的,我都知道。鄰近各村我常去觀光,當(dāng)?shù)氐鸟罄洗T德我總?cè)ヵ嚅T求教,因此我的智識也大為增加。有一天——那是漫長的夏天——我爬上了很遠很遠的一個山頭,縱目四望,一哩之內(nèi)的地方我是大多不認(rèn)識的,我想起我們這個地球是多么的大,心里不免吃驚。第三十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歲月增添,游興更盛。我最愛讀的書是游記旅行之類,廢寢忘餐讀這種閑書,把學(xué)校里的正課練習(xí)都給耽誤了。風(fēng)和日暖之日,我到碼頭四周去游蕩,看見船只一艘一艘的開向遠方,不禁心響往之——船帆漸遠漸小,岸上的我,以目遠送,我的靈魂已經(jīng)隨著我的幻想到了地球的不知哪一個角落了。以后讀書更多,思想日開,我這種好玩的性情,自然也漸漸的納入理性的規(guī)范;但是本來只是空泛的憧憬,現(xiàn)在變成確定的心愿了。在自己本國,我也算游歷了不少地方;假如我只想欣賞自然風(fēng)景,那么美國風(fēng)景之美,品類繁多,我已經(jīng)目不暇接,無遑他求了。美國有大湖,銀波閃翻,浩瀚汪洋;有高山,空靈縹緲,上接蒼空;有草木橫生鳥獸繁殖的山谷,有在荒山中澎直瀉的大瀑布;有一望無際滿目綠色的大平原;美國的大河,身闊水深,莊嚴(yán)的靜靜的流向海洋;美國的森林,古木參天,綿延千里,至今沒有樵徑可循;美國的天空,陽光普照,夏云過處,光彩奇麗;舉凡天地之美,不論是宏偉的,或是優(yōu)美的,均盡萃于此,美國有景如斯,美國人實在用不著舍近求遠,到外國去游山玩水了。第三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林紓譯文余生平好采風(fēng)而問俗,凡有奇事,必稔聞之。自少時恒樂外出,即就我生長之城中,搜尋幽僻之地、猶探險然。二親頗為我憂,輒倩人四出偵我,受倩者轉(zhuǎn)用以取資于我家。吾年既長,旅行之范圍亦漸展拓。當(dāng)午后放學(xué),輒作效行,于典故有關(guān)之陳跡,余必至而考驗。于有人遇盜或見鬼之區(qū),余必親涉其地,相其原隰。并入鄰村訪問故老,審其風(fēng)俗。曾于夏假長日中,登高山四望,覺吾生所覆地局,而地球博也,而好游之心,遂與吾年競長。迨既能讀,尤嗜讀古人之游記,屏正書弗讀。有時至商埠,見賈舶張帆,而余一縷游魂,競逐此大船至于天涯海角。后次讀書既博,而意念亦端,惟遠游之心,尚勃勃然。余之在本國,所經(jīng)亦不謂少。若云風(fēng)物之佳,似吾美洲較人為勝。以天然景物,孰側(cè)類似富庶者?湖身廣博如海,山色如畫,山中產(chǎn)物夥,而巨瀑之聲,乃震數(shù)里以外。平原曠壤,有同碧海。長江大河,日夜奔流入海,至若林光云物,在咸足飽飫。試問美國人乃反嗜他國煙水耶?第三十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AWateringPlace（Hayden）TheWarwickshireAvonfallsintotheSevernhere,andonthesidesofboth,formanymileshack,therearethefinestmeadowsthateverwereseen.Inlookingoverthem,andbehold-ingtheendlessflocksandherds,onewonderswhatcanbecomeofallthemeat!Byridingonabouteightorninemilesfarther,however,thiswonderisalittlediminished;forherewecometooneofthedevouringWENS:namely,CHELTENHAM,whichiswhattheycalla“wateringplace”,thatistosay,aplacetowhichEastIndiaplunderers,WestIndiafloggers,Englishtax--gorgers,togetherwithgluttons,drunkards,anddebaucheesofalldescriptions,femaleaswellasmale,resort,atthesuggestionofsilentlylaughingquacks,inthehopeofgettingridofthebodilyconsequencesoftheirmanifoldsinsandiniquities.第三十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WhenIenteraplacelikethis,Ialwaysfeeldisposedtosqueezeupmynosewithmyfingers.Itisnonsense,tobesure;butIconceitthateverytwo-leggedcreature,thatIseecomingnearme,isabouttocovermewiththepoisonousproceedsofitsimpurities.Toplaceslikethiscomeallthatisknavishandallthatisfoolishandallthatisbase;gamesters,pick-pockets,andharlots;youngwifehuntersinsearchofrichanduglyandoldwomen,andyounghusband-huntersinsearchofrichandwrinkledorhalf-rottenmen,theformerresolutelybent,bethemeanswhattheymay,togivethelatterheirstotheirlandsandtenements.第四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sethingsarenotorious;andSirWilliamScott,inhisspeechof1802,infavourofthenon-residenceoftheClergy,ex-presslysaid,thattheyandtheirfamiliesoughttoappearatwa-teringplaces,andthatthiswasamongstthemeansofmakingthemrespectedbytheirflocks!Memorandum:hewasamemberforOxfordwhenhesaidthis!第四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溫泉勝地（王佐良譯）華立克夏的埃文河在此處流入塞紋河，兩河沿岸若干英里水草豐美，前所未見。草地上牛羊成群，沿途不斷?？粗@景色、這牛羊，心想這些好肉可作多少用途，不禁感到神奇。但是再向前騎八九英里，這神奇之感就破滅了；原來我們已到達一個毒瘤似的害人地方，名叫卻爾特能，所謂溫泉勝地是也。這地方充滿了東印度的劫掠者，西印度的奴隸主，英國的稅吏、吃客、酒鬼、淫棍，各色各樣，男女俱全。他們聽了一些竊竊暗笑的江湖郎中的鬼話，以為在做了多少丑事之后，一身孽障，可以到此一洗而凈！第四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我每次進入這等地方，總想用手指捏住自己鼻子。當(dāng)然這話沒有道理，但我一看見這兒任何一個兩腿畜生向我走來，實在覺得他們骯臟不堪，像是一有機會就要將他們的毒瘡傳染給我似的！來這地方的都是最惡劣、最愚蠢、最下流的人：賭鬼、小偷、娼妓，一心想娶有錢的丑老婆子的年輕男子，一心想嫁有錢的滿臉皺紋、半身入土的老頭子的年輕女人，這些少夫幼妻為了便于承繼產(chǎn)業(yè)，不惜一切手段，堅決要為這些老婦衰翁生男育女！第四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這等丑事，盡人皆知。然而威廉·司各特爵士在1802年演講，明白主張牧師不必定居教區(qū)，而應(yīng)攜眷到溫泉游覽，據(jù)說這樣反而能得到他們教區(qū)子民的尊敬云云。查此人作此語時，官任代表牛津城的國會議員！第四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vs.SloppyPeople（SuzanneBritt）I’vefinallyfiguredoutthedifferencebetweenneatpeopleandsloppypeople.Thedistinctionis,asalways,moral.Neatpeoplearelazierandmeanerthansloppypeople.Sloppypeople,yousee,arenotreallysloppy.Theirsloppinessismerelytheunfortunateconse-quenceoftheirextrememoralrectitude.Sloppypeoplecarryintheirmind’seyeaheavenlyvi-sion,apreciseplan,thatissostupendous,soperfect,itcan’tbeachievedinthisworldorthenext.第四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SloppypeopleliveinNever-NeverLand.Somedayistheirmetier.Somedaytheyareplanningtoalphabetizealltheirbooksandsetuphomecatalogues.Somedaytheywillgothroughtheirwardrobesandmarkcertainitemsfortentativemendingandcertainitemsforpassingontorelativesofsimilarshapeandsize.Somedaysloppypeoplewillmakefamilyscrapbooksintowhichtheywillputnewspaperclippings,postcards,locksofhair,anddriedcorsagefromtheirseniorprom.Somedaytheywillfileeverythingonthesurfaceoftheirdesks,includingthecashreceiptsfromcoffeepurchasesatthesnackshop.SomedaytheywillsitdownandreadallthebackissuesofTheNewYorker.

第四十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Forallthesenoblereasonsandmore,sloppypeoplenevergetneat.Theyaimtoohighandwide.Theysaveeverything,planningsomedaytofile,order,andstraightenouttheworld.Butwhiletheseambitiousplanstakeclearerandclearershapeintheirheads-,thebooksspillfromtheshelvesontothefloor,theclothespileupinthehamperandcloset,thefamilymementosaccumulateineverydrawer,thesurfaceofthedeskisburiedundermoundsofpaperandtheunreadmagazinesthreatentoreachtheceiling.第四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Sloppypeoplecan’tbeartopartwithanything.Theygivelovingattentiontoeverydetail.Whensloppypeoplesaythey’regoingtotacklethesurfaceofthedesk,theyreallymeanit.Notapaperwillgounturned;notarubber-bandwillgounboxed.Fourhoursortwoweeksintotheexcavation,thedesklooksexactlythesame,primarilybecausethesloppypersonismeticulouslycreatingnewpilesofpaperswithnewheadingsandscrupulouslystoppingtoreadalltheoldbookcatalogbeforehethrowsthemaway.Aneatpersonwouldjustbulldozethedesk.第四十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arebumsandclodsatheart.Theyhavecavalierattitudestowardpossessions,includingfamilyheirlooms.Everythingisjustanotherdust-catchertothem.Ifanythingcollectsdust,it’sgottogoandthat’sthat.Neatpeoplewilltoywiththeideaofthrowingthechildrenoutofthehousejusttocutdownontheclutter.第四十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don’tcareaboutprocess.Theylikeresults.WhattheywanttodoisgetthewholethingoverwithsotheycansitdownandwatchtherasslinonTV.Neatpeopleoperateontwounvary-ingprinciples:Neverhandleanyitemtwice,andthroweverythingaway.第五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onlythingmessyinaneatperson’shouseisthetrashcan.Theminutesomethingcomestoaneatperson’shand,hewilllookatit,trytodecideifithasimmediateuseand,findingnone,throwitinthetrash.第五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areespeciallyviciouswithmail.Theynevergothroughtheirmailunlesstheyarestandingdirectlyoveratrashcan.Ifthetrashcanisbesidethemailbox,evenbetter.Allads,catalogs,pleasforcharitablecontributions,churchbulletinsandmoney-savingcouponsgostraightintothetrashcanwithoutbeingopened.Alllettersfromhome,postcardsfromEurope,billsandpaychecksareopened,immediatelyrespondedto,thendroppedinthetrashcan.Neatpeoplekeeptheirreceiptsonlyfortaxpurposes.That’sit.Nosentimentalsalvagingofbirthdaycardsorthelastletteradyingrel-ativeeverwrote.Intothetrashitgoes.第五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placeneatnessaboveeverything,eveneconomics.Theyareincrediblywasteful.Neatpeoplethrowawayseveraltoyseverytimetheywalkthroughtheden.Iknewaneatpersononcewhothrewawayaperfectlygooddishdrainerbecauseithadmoldonit.Thedrainerwastoomuchtroubletowash.Andneatpeopleselltheirfurniturewhentheymove.TheywillsellaLa-Z-Boyreclinerwhileyouarereclininginit.第五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arenogoodtoborrowfrom.Neatpeoplebuyeverythinginexpensivelittlesingleportions.Theygettheirflourandsugarintwo-poundbags.Theywouldn’tconsiderclippingacoupon,savingaleftover,reusingplasticnon-dairywhippedcreamcontainersorrinsingofftinfoilanddrapingitovertheunmoldydishdrainer.Youcanneverborrowaneatperson’snewspapertoseewhat’splayingatthemovies.Neatpeoplehavethepaperallwaddedupandinthetrashby7:05a.m.第五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Neatpeoplecutacleanswaththroughtheorganicaswellastheinorganicworld.People,ani-mals,andthingsareallonetothem.Theyaresoinsensitive.Aftertheyhavefinishedwiththepantry,themedicinecabinet,andtheattic,theywillthrowouttheredgeranium(toomanyleaves)sellthedog(toomanyfleas),andsendthechildrenofftoboardingschool(toomanyscuffmarksonthehardwoodfloors).第五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與邋遢人（孫致禮譯）我終于悟出了整潔人與邋遢人的區(qū)別。他們的區(qū)別總是表現(xiàn)在德行上。整潔人比邋遢人來得更懶惰、更吝嗇。要知道，邋遢人其實并真的邋遢。他們的邋遢只是過于講究德行而造成的不良后果。邋遢人心目中有著美妙的想象，有著周密的計劃，既宏偉又完滿，今生來世都無法實現(xiàn)。第五十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邋遢人生活在理想王國里。他們最善于籌劃有朝一日怎么辦。有朝一日，他們要把自己的書全都按照字母順序編排好，建立一個家庭圖書目錄。有朝一日，他們要把自己的衣服全都翻個遍，有的標(biāo)明要實施能不能修補一下，有的要送給體型身材差不多的親戚。有朝一日，邋遢人要制作家庭剪貼簿，把剪報、明信片、頭發(fā)以及大學(xué)四年級班級舞會上用過的枯萎的裝飾花放在里面。有朝一日，他們要把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包括在快餐店買咖啡的現(xiàn)金收據(jù)，全部歸檔整理好。有朝一日，他們要坐下來閱讀所有過期的《紐約人》。第五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由于這些以及其他雄心勃勃的理由，邋遢人從來整潔不起來。他們把目標(biāo)定得太高太遠，什么東西都要保留下來，計劃有朝一日再整理、再歸檔，把一切搞得井井有條。然而，就在這些宏偉的計劃在心里漸漸成形的時候，書從書架上散落到地上，衣籃和衣柜里堆滿了衣服，個個抽屜里都放滿了紀(jì)念品，桌面上擺滿了一摞摞的材料，沒讀過的雜志都快頂?shù)教旎ò辶恕５谖迨隧?，共八十一頁?022年，8月28日邋遢人什么東西都不舍得丟掉，什么小東西都當(dāng)成寶貝。當(dāng)邋遢人說要清理桌面時，他們還真不是說著玩的。每一張紙片都要翻個個兒，每一根橡皮筋都要裝到盒子里。經(jīng)過四小或兩星期的大清理，桌面上還跟先前一模一樣，主要因為邋遢人會一絲不茍地立起新的名目，建起新的文件堆，還要把所有的舊書目仔仔細細地察看一番，才肯最終扔掉。整潔人則會把桌子清除得一干二凈。第五十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其實都是些懶漢和笨蛋。他們對自己的東西漫不經(jīng)心，就是傳家寶也毫不在意。在他們看來，任何東西都會吸引灰塵、什么東西一染上灰塵就得處理掉，沒有什么好說的。為了減少家里的凌亂，整潔人還捉摸想把孩子扔出去。第六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并不在乎過程，而是喜歡結(jié)果。他們只想把什么都了結(jié)了，好坐下來打開電視看摔跤。整潔人有兩條一定不易的行為準(zhǔn)則：什么東西都不做二次處理，統(tǒng)統(tǒng)都要扔掉。第六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家里唯一凌亂的就是垃圾箱。整潔人一拿到一樣?xùn)|西，就要打量一番，看看是否能馬上派上用場，如果馬上派不上用場，就扔進垃圾箱里。第六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對信件特別不留情。他們每次看信必定要站在垃圾箱跟前。如果垃圾箱就在信箱旁邊，那豈不是更好。所有的廣告、目錄、懇求慈善捐款、教堂公告、購物優(yōu)惠券，也不拆封就投進了垃圾箱。所有的家信、歐洲來的明信片。所有的帳單和薪金支票，則要打開，馬上回復(fù)，然后扔進垃圾箱。整潔人只是為了方便繳稅，才保存收據(jù)的。僅此而已。他們決不會感情用事，保留生日卡或哪位生命垂危的親戚寫來的最后一封信。這些全要扔進垃圾箱。第六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把整潔看得高于一切，甚至都不考慮經(jīng)濟因素。他們浪費起來真令人難以置信，每次打娛樂室走過時，都要扔掉幾件玩具。我曾認(rèn)識一個整潔人。他扔掉了一只非常好的餐具濾干器，因為那玩意兒發(fā)霉了，洗起來太費勁兒。整潔人一搬家，就要賣家具。你還躺在一把懶漢躺椅上，他們就把躺椅給賣掉了。第六十四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的東西可不要去借。他們買什么東西都要價錢很貴的單份小包裝，買面粉和食糖要兩磅一袋的。他們從不考慮剪下一張購物優(yōu)惠券，保留一點剩余物，重復(fù)使用非乳制摜奶油塑料盒，或是把錫紙沖洗干凈，打在沒有發(fā)霉的餐具濾干器上。你想向整潔人借張報紙看看電影院在放映什么電影，那是永遠辦不到的。早晨七點零五分，整潔人就把報紙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箱。第六十五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整潔人不管你是無生物，還是有生物，全都一掃而光。人、動物、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回事。他們太麻木不仁了。他們清理完食品室、藥柜和閣樓之后，就會扔掉天竺葵（嫌葉子太多），賣掉狗（嫌跳蚤太多），他把孩子打發(fā)到寄宿學(xué)校（嫌他們給硬木地板留下太多的瘢痕）。第六十六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TRUEARTIST（NormanBethune）

Thetrueartistletshimselfgo.Heisnatural.He"swimseasilyinthestreamofhisowntemperament."Helistenstohimself.Herespectshimself.Hecomesintothelightofevery-daylikeagreatleviathanofthedeep,breakingthesmoothsurfaceofacceptedthings,gay,serious,sportive.Hisappetiteforlifeisenormous.Heenterseagerlyintothelifeofman,allmen.Hebecomesallmeninhimself.第六十七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functionoftheartististodisturb.Hisdutyistoarousethesleepers,toshakethecomplacentpillarsoftheworld.Heremindsoftheworldofitsdarkancestry,showstheworlditspresent,andpointsthewaytoitsnewbirth.Heisatoncetheproductandpreceptorofhistime.Afterhispassagewearetroubledandmadeunsureofourtoo-easilyacceptedrealities.Hemakesuneasythestatic,thesetandthestill.Inaworldterrifiedofchange,hepreachesrevolution--theprincipleoflife.Heisanagitator,adisturberofthepeace--quick,impatient,positive,restlessanddisquieting.Heisthecreativespiritworkinginthesoulofman.第六十八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真正的藝術(shù)家諾曼·白求恩

真正的藝術(shù)家是狂放不羈的，它自由自在，悠然自得地在自己個性的川流中暢游。他傾聽自我，尊重自我。他以深海巨鯨的姿態(tài)，浮現(xiàn)在日常生活的陽光下，打破人們習(xí)以為常的平靜生活的洋面，輕松愉快，嚴(yán)肅認(rèn)真，嬉笑自若，他酷愛生活，擁抱生活。他渴望與各種人物同命運，共呼吸。他成了所有人的化身。

第六十九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藝術(shù)家的職責(zé)就是要驚世駭俗，喚醒沉睡的人們，震撼那些自以為是的社會中堅。他提醒人們不要忘記在黑暗中摸索的往昔歲月，向他們昭示當(dāng)今世界，并為他們指引新生的道路。他既是時代的產(chǎn)兒，也是時代的先鋒。在他亮相之后，人們始感困惑，開始對那些本來深信不疑是事物產(chǎn)生懷疑，他令靜止、固定、僵死的一切躁動起來。在一個懼怕變革的世界里，他公開宣揚，變革乃是生活之本，他是一個鼓動家，一個打破平靜生活的人物——聰穎敏捷、充滿渴望、堅定果斷、不知疲倦和引發(fā)不安。他是活躍于人類靈魂中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精靈。第七十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TheGloryofTheStormItbeginswhenafeelingofstillnesscreepsintomyconsciousness.Everythinghassuddenlygonequiet.Birdsdonotchirp.Leavesdonotrustle.Insectsdonotsing.Theairthathasbeenhotalldaybecomesheavy.Ithangsoverthetrees,pressestheheadsoftheflowerstotheground,sitsonmyshoulders.Withavaguefeelingofuneasiness,Imovetothewindow.There,inthewest,liestheanswer—couldhaspiledoncloudtoformaridgeofmammothwhitetowers,rearingagainstbluesky.Theirpiercingwhitenessisofbriefduration.Soonthemarshmallowrimsflattentoanviltops,andthecloudsrevealtheirdarkernature.Theyimposethemselvesbeforethelate-afternoonsun,andthedaydarkensearly.Thenagustofwindwhipsthedustalongtheroad,chillwarningofwhatistocome.第七十一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Inthehouseadoorshutswithabang,curtainsbillowintotheroom.Irushtoclosethewindows,emptytheclothesline,securethepatiofurnishings.Thunderbeginstogrumbleinthedistance.Thefirstdropsofrainarehuge.Theysplatintothedustandimprintthewindowswithindividualsignatures.Theyblinkontheventpipeandplunkonthepatioroof.Leavesshudderundertheirweightbeforerebounding,andthesidewalkwearsacoatofshinyspots.Therhythmaccelerates;plinkfollowsplunkfasterandfasteruntilthesoundisarollofdrumsandtheindividualdropsbecomeanarmymarchingoverfieldsandrooftops.Nowthefirstboltoflightningstabstheearth.Itisheaven’sexclamationpoint—thestormishere!第七十二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輝煌壯麗的暴風(fēng)雨雨起初，有一種平靜的感覺悄然襲上我的心頭。剎那間，萬物都突然沉寂無聲。鳥兒不再啁啾，樹葉不再沙沙作響，昆蟲也停止了歡唱。整日悶熱的空氣變得格外呆滯，它籠罩著樹木，逼得花朵垂向地面，也壓得我的肩頭沉甸甸的。我隱隱感到煩躁不安，信步走到床邊。原來答案就在西邊的天際，云層重重疊疊，就像一排嵯峨的白塔，高聳在藍天之上。云彩那耀眼的白色轉(zhuǎn)眼便消失了。頃刻間，棉花糖狀的云邊變得像鐵氈一樣平展，云層也露出了陰暗的本來面目。它強行遮住西斜的太陽，使天色早早的暗了下來。接著，勁風(fēng)暴起，一路卷起塵土飛揚，冷颼颼地，預(yù)示著隨即來臨的一切。第七十三頁，共八十一頁，2022年，8月28日砰的一聲，風(fēng)關(guān)上了一扇房門，窗簾也隨風(fēng)揚起，向屋內(nèi)翻卷著。我急忙跑過去關(guān)上窗戶，收下晾曬的衣服，安頓好露臺上的家什。這時，遠處開始響起了隆隆的雷聲。最初落下的是大顆大顆的雨點，撲撲地砸在塵土里，在玻璃窗上留下了一個個印記。雨點把排氣管敲得叮叮當(dāng)當(dāng)，把露臺頂棚打得噼噼啪啪，沉甸甸的雨點砸得樹葉瑟瑟發(fā)抖，難以抬頭，人行道披上了一件閃閃的衣裳。雨加快了節(jié)奏，叮叮當(dāng)當(dāng)緊跟著噼噼啪啪，一陣緊似一陣，終于連成一片緊密的鼓點，顆顆雨點匯集成一只大軍，馳騁在田野和屋頂上。這時，第一道閃電刺向大地，這是老天劃的嘆號。暴風(fēng)雨來了！第七十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