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原因理論的歷史演變

論原因理論的歷史演變

一、民法對原因理論的認識不充分nihilastack，不管動機是什么。所謂“天下紛紛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痹蚶碚撛诿穹ㄖ幸舱紦?jù)著重要地位,雙務契約的對價關系、無因行為理論、給付型不當?shù)美贫鹊染c原因理論休戚相關。然而,我國民法理論對原因理論的認識卻并不充分。我國民事立法在借鑒德國民法先進經(jīng)驗時往往只見具體條文,而忽視了條文背后所蘊含之原因理論。二、羅馬法的原因(一)債因的原因指導意義羅馬法在三處有涉原因,一為法律行為之構(gòu)成要件之討論時所涉之原因;二為債因,所謂債因即是現(xiàn)代債法上所指債的發(fā)生原因,羅馬法上之債因有私犯、準私犯、契約、準契約等,此種債因乃是當事人之間的客觀的法律關系;三為取得的正當原因,即在讓渡中的“取得原因”與在要式買賣中的“保有原因”。此三種原因所指并不相同,絕不能混淆。由于第二種債因與現(xiàn)代民法上所指債的發(fā)生原因含義基本相同,所以對于本文而言,所需重點討論的乃是第一種構(gòu)成要件的原因與第三種取得的正當原因。(二)適法行為之成立欲明確原因在羅馬法上之作用,必先考察羅馬法上法律行為之構(gòu)成要件。羅馬法上適法行為可以被定義為“法律在其規(guī)定的條件和限度內(nèi)承認能夠產(chǎn)生主體所期待的法律后果的意思表示”。黃右昌先生也認為,法律行為之生效,不可不有原因。此原因有遠因(或稱緣由或稱動機)與近因之區(qū)別。1、債務人為給付之義務契約乃是適法行為,依上述觀點或可認為原因乃契約當然之構(gòu)成要件,原因乃契約之要素。有觀點認為契約由兩個要件構(gòu)成。第一個最初的要件是原因或客觀事實,它是債的依據(jù)。另一個要件是后來由古典法學理論創(chuàng)設的,當事人之間的協(xié)議。(1)實物契約。實物契約是以交付標的物作為成立要件的契約。在交付標的物前,當事人可以任意撤銷其約定,也即并無債的拘束力存在。在此種情況下,債務人的義務以對方已為給付為原因。(2)合意契約。羅馬法中僅有數(shù)種僅因合意即可成立之契約,例如買賣、租賃。其違背了“無原因的合同無義務”(nudapactioobligationemnonparit)的法諺。合意契約最為接近現(xiàn)代的合同,羅馬法上的合意之債的特征在于雙務且附加不確定的義務。此種合意之債也尤其強調(diào)誠信原則之作用。從合意契約此種特征,我們可以得出結(jié)論,在合意契約中原因乃是對方當事人所負之義務。(3)要式口約(stipulatio)。在要式口約中,由于其嚴格的要式性,形式代替了原因。人們一般注意到:要式口約的原因不僅僅是那些本身得到承認的契約原因。在最初時,人們不追問構(gòu)成要式口約原因的關系是否具有現(xiàn)實性,也就是說,要式口約是最絕對意義上的要式適法行為。羅馬人注重傳統(tǒng)的傾向使得這些早期形式得以繼續(xù)保留,即使它們不再適應具體的形勢;羅馬人仍把它們視為產(chǎn)生某種法律效力所必需的形式,不依賴于具體的原因,只具有抽象行為的意義。由此觀之,雖然通說認為原因是法律行為之構(gòu)成要件,原因是契約的構(gòu)成要件,但實際并非如此,并非所有的契約類型均需要原因作為其構(gòu)成要件。2、原因在不動產(chǎn)中的作用(1)讓渡中的“取得原因”。讓渡的正當原因與讓渡行為是同時的,盡管在因果關系和理由上人們可以在觀念上認為它是超前的。如果在讓渡之前實際存在一項法律上的債務協(xié)議,這不是正當原因,而是清償。這一觀點極為重要,羅馬法上將“清償”當作與“原因”相并列的概念,清償?shù)娜笔H僅導致“返還不當?shù)美V”,而“正當原因”的缺失直接導致讓渡的無效。因此,在“讓渡”中,“原因”是讓該行為發(fā)生物權(quán)效力的必要條件。(2)要式買賣中的“保有原因”。雖然同為“取得的正當原因”,原因在“要式買賣”中的功能不再是物權(quán)行為的構(gòu)成要件,其缺乏毋寧是導致“錯債索回之訴”,即“返還不當?shù)美V”。由上可知,羅馬法中的原因有雙重作用,如其發(fā)揮構(gòu)成要件之作用,則該法律行為為要因行為,原因之缺失直接影響其效力;如由于行為的要式性或內(nèi)容的強制性,原因的缺失不影響法律行為效力,僅導致“返還的不當?shù)美V”,則該行為為無因行為。三、債的生效要件羅馬法的原因理論對法國民法典產(chǎn)生了直接的影響,通說認為。而這一繼受最直接的體現(xiàn)就是在法國民法典第1131條上。法國民法典第1131條明確將原因規(guī)定為債的生效要件。溫德沙伊德對法國民法典第1131條進行了猛烈的批判,正是由于第1131條中所體現(xiàn)之原因理論與羅馬法上之原因理論貌合神離,乃是對羅馬法上原因理論粗糙的簡化。事實上,由于法國民法典對原因的錯誤理解,也使得原因成為了法國民法典上最不確定的概念之一,這一方面使得在法國法上無因行為的構(gòu)建困難重重,無因行為在法國法上僅得作為法律規(guī)定之例外而存在;而另一方面使得法國法上缺乏不當?shù)美囊话阋?guī)則四、羅馬法的起源和發(fā)展(一)德國法對原因的理解和分類1、德國和法國的地位盡管德國立法者嚴格按照羅馬法上的原因制定其民法典,但是其對原理理論進行了改造,原因并未作為一般現(xiàn)象而被論述2、德國法上原因定義之解讀如前文所述,自羅馬法以降,“原因”之定義一直是理論之難點。羅馬法上由于“原因”所起作用紛繁復雜,對于原因并無統(tǒng)一的定義。德國法上雖將“原因”(causa)等同于目的(Zweck)或法律上之原因(Rechtsgrund),但此實難謂“原因”之定義,毋寧是對拉丁語中“原因”一詞的翻譯而已。既然“原因”之定義困難重重,則無若依原因之不同作用對其進行類型化分類,以助于更為清晰的認識何謂“原因”。(二)德國法上的原因與動機(Motiv)不同,在法律行為中,動機或可千奇百怪,但是為了保證雙方當事人的合理預期未來,使得法律行為的普遍適用,學理上對不同的“原因”歸納為三種典型原因。(1)交換之目的(Austauschzweck)。交換之目的就是羅馬法上信用或取得之原因。與羅馬法上原因需已發(fā)生不同,德國法上交換之目的,無須已經(jīng)發(fā)生,這是契約自由的體現(xiàn)。Esser更是進一步指出,原因與動機之區(qū)別亦體現(xiàn)于原因多指向?qū)?而動機則多在過去發(fā)生。(2)慷慨之目的(Liberalittszweck)。德國法學者將羅馬法上贈與之目的進行了擴展。(3)清償之目的(Abwicklungszweck)。清償之目的可以是為了履行,可以是為了擔保,也可以是為了和解。此三種目的僅是對生活中常見目的之歸納,隨著私法自治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