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詞語感情色彩的變化

淺析詞語感情色彩的變化

與其他事物一樣，語言也在不斷變化，尤其是語言的變化，尤其是語言的變化最為活躍、最明顯、最突出。這種變化主要表現(xiàn)在新詞不斷產(chǎn)生,舊詞逐漸消亡;同時,詞的詞義內(nèi)容和詞的語音形式以及書寫形式等也不斷地發(fā)生變化。德國語言學(xué)家赫爾曼·保羅,在其《語言學(xué)史原理》中首先提出了詞語“感情色彩的變化”。張世祿在其主編的《古代漢語教程》中則對詞語“感情色彩的變化”的由來做了精辟的說明:“由于詞義的擴大、縮小,轉(zhuǎn)移無法包羅所有的詞義變化現(xiàn)象,赫爾曼·保羅后來又補充了‘感情色彩的變化’一條,以容納那些難以歸入上述三條規(guī)律的現(xiàn)象。赫爾曼·保羅的邏輯分類法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在我國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不少學(xué)者采納了這種分類法來研究詞匯,編寫教科書?！蓖~義的其他方面相比,詞語的感情色彩更容易變化。引起詞語感情色彩變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其一,客體世界的原因。客體世界的變化發(fā)展是推動感情色彩變化的第一動力。這個動力又包括:自然、社會生活(政治、經(jīng)濟、文化、風(fēng)俗習(xí)慣等)、歷史的發(fā)展變化,等等。如“臣”在奴隸社會是奴隸,到封建社會演變?yōu)榫鞯母呒壒倮?含有了褒義的感情色彩。其二,主體世界的原因。主體世界的變化發(fā)展是詞語感情色彩變化的第二個動力。這個動力包括的主要內(nèi)容是:思維認(rèn)識,思想觀念,心理感情等。如“小鬼”本來是對神的差役的憎稱,轉(zhuǎn)變?yōu)槟赣H對孩子或一般人對小孩的愛稱。其三,語言世界的原因。語言世界的變化發(fā)展是詞語感情色彩變化的內(nèi)動力。又包括:詞的理性意義的改變、詞語適用語境的變化,等等。同其他事物的發(fā)展變化一樣,造成詞語感情色彩變化的原因,不一定是單方面的,往往是兩個或兩個以上原因交互作用的結(jié)果,只不過其中有主次或先后之分。大致來說,詞語感情色彩的變化可分為以下四種類型。一、面色色色演變變?yōu)橘H義詞的,又有兩種來源。其一、有些詞語本來是褒義詞,逐漸演變?yōu)橘H義詞。如“爪牙”,在先秦,有贊美意味,屬褒義詞,可指勇士,也泛指輔佐君主的人?！对姟ば⊙拧て砀浮?“祈父,予王之爪牙。”亦可形容勇武。《國語·越語上》:“夫雖無四方之憂,然謀臣與爪牙之士,不可不養(yǎng)而擇也?！钡教拼?“爪牙”仍保留著褒義的感情色彩,以之指勇士。唐陸贄《普王荊襄江西道兵馬都元帥制》:“三事大夫竭誠於內(nèi),群帥爪牙宣力於外?！币恢钡角宕?“爪牙”仍不時用為褒義詞,可指勇士。清蒲松齡《聊齋志異·局詐》:“見天子坐殿上,爪牙森立?！币嗫尚稳萦挛?。清魏源《圣武記》卷十一:“爪牙之將,用不拘資?！痹~語感情色彩的轉(zhuǎn)化是在漸進(jìn)中完成的,中間往往有一個寬闊的交叉帶。自漢朝始,“爪牙”已染有貶義的感情色彩,指黨羽,幫兇?！妒酚洝た崂袅袀鳌?“是以湯雖文深意忌不專平,然得此聲譽。而刻深吏多為爪牙用者,依于文學(xué)之士?！薄白ρ馈北局该颓菝瞳F的尖爪利齒,因禽獸之兇猛主要借助于爪牙,便使“爪牙”具有了勇猛的語義成分,這樣,將輔佐君王的賢臣良將比作鳥獸也就順理成章了。因而“爪牙”成了賢臣良將以及勇武之士的代稱,被賦予了褒義的感情色彩。然而歷史上大多王朝黑暗腐朽,它們的臣屬更是如狼似虎般地殘害百姓,充當(dāng)封建王朝的幫兇,人民痛恨這些“爪牙”及其兇惡行徑,自然會給它涂上一層貶義的色彩?！白ρ馈钡纳恃葑冎饕强腕w世界的原因,主體世界也起了一定的作用。“爪牙”的貶義色彩自產(chǎn)生便表現(xiàn)出強烈的排他性,清之后才取得壟斷地位,變成了純貶義詞,喻指“壞人的黨羽”。又如:“復(fù)辟”,其為動賓式合成詞:復(fù),恢復(fù);辟,君主。復(fù)辟為褒義詞或中性詞,指恢復(fù)君主的王位,重新掌權(quán)。唐元稹《遷廟議狀》:“中宗復(fù)辟中興,當(dāng)為百代不遷之廟。”《明史·王驥傳》:“石亨、徐有貞等奉英宗復(fù)辟。”后復(fù)辟指國家政權(quán)落到舊制度的政治代表手里,轉(zhuǎn)化為貶義詞。如:“波旁王朝復(fù)辟”,“張勛復(fù)辟”。推動“復(fù)辟”感情色彩演變的原因,主要是主體世界,是“真龍?zhí)熳印鄙裨捯约啊暗弁跫姨煜隆闭y(tǒng)觀念在人民群眾心目中的改變和破滅。其二、有些詞語本來是中性詞,逐漸演變?yōu)橘H義詞。如:“走狗”,本來是中性詞,指獵犬。《史記·勾踐世家》:“范蠡遺文種書:‘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庇挚芍缚v狗行獵。漢董仲舒《春秋繁露·五行相勝》:“博戲斗雞,走狗弄馬?！敝敝撩鞒圆环Υ朔N用例。明方孝儒《樓君墓志》:“臂鷹走狗,馳逐為樂?！泵鞔?“走狗”滋生出了貶義色彩,指受人豢養(yǎng)的爪牙。《牟人合記·貞竄》:“你元來掉轉(zhuǎn)臉皮,與封其都那廝作走狗了,這樣小人!”在漢民族的心目中,狗的地位很低,歷來就有“亂咬人的瘋狗”,“跟著跑的哈巴狗”,“狗仗人勢”,“狗屁不通”,“狗眼看人低”,“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等俗語;描寫得更形象更深刻的還有魯迅筆下的“落水狗”。狗的這些丑惡行徑,使人們滋生出對它的厭惡情緒,“走狗”也便蒙上了貶義的色彩。狗性不改,“走狗”的貶義色彩也就很難再變?！白吖贰鄙实难葑兗扔兄黧w世界的原因也有客體世界原因。明代之后“走狗”的中性色彩便已消失。走狗成為純貶義詞。其它如:“賂”、“謗”、“卑鄙”等,也屬由中性詞變?yōu)橘H義詞的實例。二、激勵社會對紀(jì)律語言與社會的共同作用變?yōu)榘x詞的,同樣有兩種來源。其一、有些詞為貶義詞,逆向發(fā)展,演變?yōu)榘x詞。如:“鍛煉”,漢代已有貶義的色彩,指羅織罪名,陷人于罪?！稘h書·路溫舒?zhèn)鳌?“吏治者利其然,則指道以明之;上奏畏卻,則鍛煉而周內(nèi)之。”“鍛煉”的貶義色彩歷時久遠(yuǎn),至清代還不乏其例。清紀(jì)昀《閱微草堂筆記·姑妄聽之三》:“官尚欲以逼污報環(huán),鍛煉羅織。”至20世紀(jì)30年代仍能尋見其蹤影。魯迅《且介亭雜文末編·答徐懋庸并關(guān)于統(tǒng)一戰(zhàn)線問題》:“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這大題目下,是就可以這樣鍛煉人罪,戲弄權(quán)威的?”“鍛煉”的褒義色彩唐朝時已產(chǎn)生,指在艱苦中經(jīng)受考驗增長才干。杜甫《奉贈大常張卿二十韻》:“顧深慚鍛煉,才小辱提攜?！币嗫芍稿N煉文章。唐柳宗元《送辛殆庶下第游南鄭序》:“為文無謬悠迂誣之談,鍛煉翦截,動可觀采。”后又引申指精練?！缎绿茣な嬖泜鳌?“其文鍛煉精粹,出入今古數(shù)千百年?！薄板憻挕钡陌?、貶色彩共處了從唐至民民國這一漫長的時期,之后褒義色彩保存至今,而貶義色彩消失,“鍛煉”則成為褒義詞。推動“鍛煉”感情色彩演變的是語言世界的原因,為“鍛煉”詞義的關(guān)聯(lián)引申?！板憻挕钡谋玖x是冶煉金屬,百煉成鋼,由本義自然可以關(guān)聯(lián)引申為錘煉文章、經(jīng)受考驗增長才干等含褒義色彩的詞義。這一含義的產(chǎn)生是顯而易見的。又如“強人”,“強人”亦作“彊人”,本來是貶義詞,指強悍兇暴的人?！妒酚洝た崂袅袀鳌?“邊通,學(xué)長短,剛暴彊人也,官再至濟南相。”宋代時又滋生出“強盜”的詞義?！缎瓦z事》前集:“是時筵席已散,各人統(tǒng)帥強人略州劫縣放火殺人?！贝撩鞔?此種用例更為多見。施耐庵《水滸傳》第十六回:“楊志道:‘恩相便差五百人去,也不濟事,這廝們一聲聽得強人來時,都是先走了的。’”至民國“強人”指強盜也還是很盛行。魯迅《花邊文學(xué)·誰在沒落》:“它除了白鼻梁表丑腳,花臉表強人,執(zhí)鞭表騎馬,推手表開門之外,那里還有什么說不出,作不出的深意義?”“強人”明代已滋生出褒義色彩,指強有力的人,能人。明代洪梗《清平山話本·楊溫攔虎傳》:“天下未嘗無敵人,強中猶自有強人?！弊源?褒義色彩的“強人”屢見不鮮。柳青《創(chuàng)業(yè)史》第一部第十八章:“他趾高氣揚,昂首挺胸,感到自己是一個強人,又有人給自己抬轎子?！备母镩_放以來,又賦予了“強人”鮮活的內(nèi)容,指“強有力的人;堅強能干的人?！?一般指女中豪杰)。《現(xiàn)代漢語詞典》:“經(jīng)理是個女強人,幾年工夫,把企業(yè)搞得十分紅火?！薄皬娙恕迸懦獾糍H義作為純褒義詞的時間也就是半個多世紀(jì)。促使“強人”色彩演變的有主體世界的原因,是對人評價標(biāo)準(zhǔn)、觀念的不同,“強盜”往往是統(tǒng)治者對造反百姓的蔑稱,人民則把他們視為英雄;今天的“強人”,在以階級斗爭為綱、割資產(chǎn)階級尾巴的年代,會被看作“暴發(fā)戶”、“新生的資產(chǎn)階級分子”,完全屬于貶義詞。也有語言世界的原因,“強人”中的修飾限制成分“強”,也含有“堅強”、“力量大”的意義,因而“強人”也含有褒義色彩?？傊?“強人”一詞感情色彩的變化,至少是由主體世界和客體世界兩種原因共同作用促成的。其二、有些詞古代本來為中性詞,演變?yōu)榘x詞。如:“伐”,王力先生對“伐”的詞性演變闡釋甚詳,他說:“最初……‘伐’是中性詞……‘伐’用于諸侯國之間,不是上對下,也不一定限于有道對無道;不過起兵的一方總得有個理由,而且進(jìn)軍的時候還必須有鐘鼓,以表示自己的行動是公開的(否則叫‘襲’)。后來因為經(jīng)常是‘征伐’連用,‘討伐’連用,所以也逐漸用于褒義。”“伐”為中性詞指攻打?！蹲髠鳌でf公十年》:“十年春,齊師伐我?！薄胺ァ毖葑?yōu)榘x詞,指征伐。《孟子·梁惠王下》:“湯放桀,武王伐紂?！庇植苤病锻踔傩C》:“公高建業(yè),佐武伐商?！庇猪n愈《論淮西事宜狀》:“以天子之威,伐背叛之國?！庇秩纭跋椤?初為中性詞,指吉兇的預(yù)兆、征兆。《易·系辭下》:“吉事有祥,象事知器,占事知來?！睗h王充《論衡·異虛》:“善祥出,國必興;惡祥見,朝必亡?！薄跋椤钡拇朔N用例,一直延續(xù)到民國。魯迅《集外集拾遺補編·中國地質(zhì)略論》:“雖曰跋涉山川,探索秘密,世界學(xué)人,皆爾爾矣;然吾知之,恒為毛戴血涌,吾不知何祥也?”“祥”為褒義詞,指吉兆?！抖Y·中庸》:“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薄跋椤币嗫蔀橘H義詞,指兇兆?！稘h書·五行志中之下》:“昭公二十五年夏,有鸛鵒來巢,劉歆以為羽蟲之孽;其色黑,又黑祥也。視不明,聽不聰之罰也?！碑?dāng)代,“祥”的吉兆義排斥了兇兆義,成了單一的褒義詞。如“吉祥如意”、“福祿禎祥”、“祥和”,“祥瑞”等,以“祥”的褒義義素組成的褒義詞普遍使用,受到人民群眾的喜愛和運用。這是語言世界本身的原因,也有主體世界的原因。三、“勸”的情感色彩:“尤”變?yōu)橹行栽~的,同樣有兩種來源。其一、本來為褒義詞,演變?yōu)橹行栽~。如“勸”,本屬褒義詞,指鼓勵,獎勵?！秶Z·越語上》:“國人皆勸,父勉其子,兄勉其弟,婦勉其夫?！庇种盖诿?努力?！豆茏印ぽp重乙》:“若是則田野大辟,而農(nóng)夫勸其事矣。”引申為鼓動、勸說,成為中性詞。《史記·高祖本紀(jì)》:“亞夫是時勸項羽遂下滎陽?！庇滞蹙S《渭城曲》:“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勸”的中性色彩至清代之后,終于占據(jù)了主導(dǎo)地位。造成“勸”感情色彩變化的有語言世界的原因,也有主體世界的原因等。“勸”的感情色彩的變化,實屬詞義的轉(zhuǎn)移,由指“鼓勵、獎勵”,“勤勉、努力”而轉(zhuǎn)指“規(guī)勸、勸導(dǎo)、勸解”,即“拿道理說服人,使人聽從”的基本義。這一基本義的普遍使用,使得“勸”由表褒義變?yōu)楸怼爸行浴绷恕Ｆ涠⒂行┵H義詞語演變?yōu)橹行缘?。如“尤”本指過失、罪愆,為貶義詞,《詩經(jīng)·小雅·四月》:“廢為殘賊,莫知其尤?！庇挚芍肛?zé)備,怪罪。《左傳·昭公二十九年》:“尹固之復(fù)也,有婦人遇之周郊,尤之曰:‘處則勸人為禍,行則數(shù)日而返,是夫也,共過三歲乎?’”還可指最惡劣的人物?！缎绿茣だ罱{傳》:“以諫官多朋黨,論奏不實,皆陷謗訕,欲黜其尤者,若何?！薄坝取钡馁H義色彩一直延續(xù)到清代。蒲松齡《聊齋志異·績女》:“罪不盡在汝。我偶墜情障,以色身示人,遂被淫詞污褻,此皆自取,於汝何尤?！睉?zhàn)國時,“尤”便染有了褒義色彩,指最優(yōu)異的人或事物?！肚f子·徐無鬼》:“南伯子綦隱幾而坐,仰天而噓。顏成子入見曰;‘夫子,物之尤也?！睔v代沿用不絕,至民國仍能見到“尤”褒義色彩的影子。魯迅《書信集·致鄭振鐸》:“因思倘有人自備佳紙,向各紙鋪擇尤(對于各派)各印數(shù)十至一百幅……亦中國木刻史上之一大紀(jì)念耳?！薄坝取弊鳛橹行栽~,指尤其、格外,在漢朝時已經(jīng)產(chǎn)生?！妒酚洝ら死镒痈拭袀鳌?“方秦之強時,天下尤趨謀詐哉?！敝行陨实摹坝取?經(jīng)過同貶義色彩、褒義色彩的“尤”長時期的較量,終于在解放之后占據(jù)了主導(dǎo)地位。造成“尤”感情色彩變化的,仍然是語言世界的原因,是“尤”詞義引申的結(jié)果。四、詞域的感情色彩不同從歷時的角度來看,詞語的感情色彩是處于變化之中的;從共時的角度來說,處在某一時期的詞的感情色彩又往往是定型的。事物總是千奇百怪,精彩紛呈的,詞語的感情色彩也是這樣。當(dāng)今,有的詞語的感情色彩正處于變化之中,“小姐”便是一例。小姐是感情色彩變化較為復(fù)雜的一個詞,宋元時期一般指社會地位低微的宮女、姬妾、女藝人,含有明顯的貶義色彩?？芍笇m婢。宋錢惟演《玉堂逢辰錄》:“榮王宮火起……堪得掌茶酒宮人韓小姐……放火?！币嗫芍概嚾?。宋洪邁《夷堅三志己》:“其第二子曰傅九……遂與散樂林小姐綢繆,約竊負(fù)而逃?！鼻遐w翼在《陔馀從考·小姐》中也明確指出:“今南方縉紳家女多稱小姐,在宋時則閨閣女子稱小娘子,而小姐乃賤者之稱耳。”自元始,小姐地位上升,指有錢有勢人家的未婚女子,滋生了褒義的感情色彩。元王實甫《西廂記》第一本楔子:“只生的個小姐,小字鴛鴦。”曹雪芹《紅樓夢》二回:“自榮公死后,長子賈代善襲了官,娶的是金陵史侯的小姐為妻,生了兩個兒子,長名賈赦,次名賈政;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毙〗愕陌x色彩一直綿延到新中國成立。解放以后,“小姐”賴以生存的階級徹底崩潰,“小姐”除了在外交場合或接待港澳臺同胞作為一種表示尊重的客套稱呼外,基本上是作為一種蔑稱,“小姐”一詞又成為貶義詞,并出現(xiàn)了“闊小姐”、“嬌小姐”、“臭小姐”等一些不雅的詞語。改革開放以后,“小姐”身價倍增,重新作為一種尊稱蔓延開來,“禮儀小姐”、“迎賓小姐”、“頒獎小姐”、“服務(wù)小姐”等很多漂亮的稱呼應(yīng)運而生,小姐成了青春、活力、靚麗的象征.小姐蘊含著濃濃的褒義色彩。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