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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與方靈環(huán)境論所評柳文書》之比較

方盛于1733年與果公簽署了《古散文》合同。在《序例》中,方苞提出了“義法說”,并對之進行了較為系統(tǒng)的闡釋,標志著方苞古文理論的成熟?!傲x法說”成為后來“桐城派”的立派之本,代代相授,并得到嚴格遵守。方苞也因此在理論上實現了兼道統(tǒng)與文統(tǒng)于一身的祈望。1方苞的“義法說”從內容到形式對古文創(chuàng)作進行了規(guī)范,但在“義”“法”之間,方苞主張以義為主,法隨義變,強調道德學養(yǎng)為先,這在某種程度上又成了古文發(fā)展的桎梏。2如果說,方苞因“處于康雍‘宋學’方盛之際,而倡導古文,故與宋學溝通,而欲文與道之合一”,(P550~551)這是迫于理學強勢的現實壓力的話,那么,從理學家李紱在《秋山論文》中的有關論述看,他對古文的態(tài)度遠沒有作為古文家的方苞那樣苛嚴。相反,李紱的討論更像是一個古文家,而非理學家。也就是說,李紱不是一味地強調“道”對“文”的統(tǒng)攝作用,他更注意到“文”的相對獨立性,對文辭、文法等要求相對寬容。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方苞“義法說”的實質和評價等問題,都是值得我們重新思考的。將李紱的古文理論作為評價方苞“義法說”的參照背景,有兩個原因:一是李紱雖是理學家,但在古文理論和創(chuàng)作方面都有一定影響;二是李紱與方苞之間有較多的關于古文的直接討論,可以客觀地反映理學家與古文家對待古文的態(tài)度之別。以此切入,為我們更好地評價方苞“義法說”提供了另一個視角。一對前代宋本文學的肯定李紱(1675~1750),字巨來,號穆堂,江西臨川人。對于李紱,我們更多地是關注他的學術成就。(P1~2)錢穆《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有專章論李紱的學術思想,認為:“以有清一代陸王學者第一重鎮(zhèn)推之,當無愧也。”(P312)他的座師就是康熙朝的理學名臣李光地,因此,我們多以理學家目之。其實,李紱早年也曾專意詞章之學,3尤其對古文創(chuàng)作頗有心得。29歲時,李紱受聘主講秋山書院,著有《秋山論文》四十則,指導諸生作文。其中論及古文28則,余為時文作法。現存李紱詩文集《穆堂初稿》、《穆堂別稿》各50卷,說明其詩文創(chuàng)作頗豐。方苞《李穆堂文集序》對李紱的古文評價道:其學益老,識益堅,氣益厲……其后穆堂亦持吏議,荷圣上赦除,典司別館編校,暇日過從,出其己刻散體文示余,則已數十萬言矣。又逾年,總其前后所作,別為三集,各五十卷,而屬序其正集。其考辨之文,貫穿經史,而能決前人之所疑;章奏之文,則鑿然有當于實用;記、序、書、傳、狀、志、表、誄,因事設辭,必有概于義理,使覽者有所感興而考鏡焉。方苞從“學”、“識”、“氣”等方面對李紱古文的肯定,一方面說明李紱不僅是理學家,他還是一位古文家,起碼是可以與方苞進行平等對話的古文家;4另一方面,李紱的理學家身份并未使之對古文的態(tài)度與古文家的方苞有很大的區(qū)別,他們還是有一些相同之處的,或者說在當時,無論是理學家或是古文家,對古文都存在一些共識。清初以來,對學術思想和文學創(chuàng)作,清人都進行了深刻的反思,針對明代中葉以來學風和文風的淺陋和淺薄,大力倡導務實、質樸的學術和文學風尚。古文創(chuàng)作方面,批判明代中期以來的復古主義,重倡唐宋古文,尊唐宋八家為正宗,得到普遍的認同。李紱就說:“文有正宗,史漢而后,固當以韓、柳、歐、王、曾、蘇六家為正矣。元則虞、揭、黃、柳,具體而微。有明文人雖未足以直接六家之傳,然成弘以前,尚不失六家之矩矱。若嘉靖以后,王李諸人庸濫妄作,文章晦蝕百有馀年,學者踏其習氣,即終身無入門之路矣?!狈桨鷦t認為:“周時,人無不達于文,至漢武帝之世而衰,自是以降,古文之學每數百年而一興,唐宋所傳諸家是也?!髦?一于五經四子之書,其號則正矣,而人占一經,自少而壯,英華果銳之氣皆敝于時文,而后用其余以涉于古,則其不能樹立也宜矣?!薄拔摹薄暗馈标P系,也是眾所討論的問題之一。李紱認為:“文與道無二也。……文章即道之發(fā)見焉耳。后世雕章繪句之文,始與道二。又其甚者,或至破道,則不得復謂之文矣?!狈桨舱f過:“蓋古文之傳,與詩賦異道?!艄盼膭t本經術而依于事物之理,非中有所得,不可以為偽。……韓子有言:‘行之乎仁義之途,游之乎詩書之源。’茲乃所以能約六經之旨成文,非前后文士所可比并也?!睂盼恼Z言,李紱和方苞都有相當的共識。李紱認為“有明嘉靖以來,古文中絕,非獨體要失也,其辭亦已弊矣”,因此“約其弊之類凡八條,俾初學之士自檢所作,別擇而汰之……于圣朝文治或有少裨焉”。這就是他提出的《古文辭禁八條》,即“禁用儒先語錄”、“禁用佛老唾余”、“禁用訓詁講章”、“禁用時文評語”、“禁用四十駢語”、“禁用頌揚套語”、“禁用傳奇小說”、“禁用市井鄙言”等,這與方苞所說的“南宋元明以來,古文義法不講久矣。吳越間遺老尤放恣,或雜小說,或沿翰林舊體,無雅潔者”,所以“古文中不可入語錄中語,魏晉六朝人藻麗俳語,漢賦中板重字法,詩歌中雋語,南北史佻巧語”,(P555)兩者如出一轍。這些都說明,清初以來,無論理學家或是古文家,都對古文進行了具體而微的思考,力圖恢復唐宋古文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要求文道合一和古文語言的雅潔,已是人所共識,這為此后古文的發(fā)展確立了基本方向??梢钥闯?方苞倡導“義法說”是符合當時古文發(fā)展要求的。正如有人所說:“方苞之所以提出義法來,實是一個時代趨向,不僅是一個人的想法。”郭紹虞先生也認為方苞“義法說”,“就文之整體言之,則包括內容與形式的調劑,而融合以前道學家與古文家之文。”(P550~551)二對李的不同意見但如果就此認為方苞的“義法說”完全代表了當時古文發(fā)展的趨勢,就此一家之言,這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既如李紱和方苞,在具體的文章品評中,兩人的看法就不盡相同。方苞年齡稍長于李紱,兩人早有交誼??滴跛氖拍?1710),李紱中進士后的次年,覲省歸里途中,拜訪了方苞。(3)此次兩人雖未談及古文,但言談舉止間,方苞已認定李紱非等閑之輩?!赌仙郊钒负?1713年,方苞成文學侍從,任內廷編校。李紱則任官內外,擔任典試、志書館、巡撫等職。兩人各自宦海沉浮,二十多年間,僅一見于李光地寓所。(4)1736年,李紱充任三禮館副總裁,與方苞同館共事,日夕相過從。方苞就是此時,應李紱之請,為其文集作序。而李紱也在公務閑暇之余,與方苞討論古文。李紱文集中的《與方靈皋論所評歐文書》、《與方靈皋論所評柳文書》、《與方靈皋論所評韓文書》、《與方靈皋論箋注韓文字句書》、《書方靈皋曾祖墓銘后》、《與方靈皋論史論稱太史公書》、《與方靈皋論學生代齋郎書》、《與方靈皋論刪荊公虔州學記書》等,均可為證。(1)1737年,方苞擢禮部右侍郎。1741年,李紱奉旨充明史館副總裁。也就是說,李、方集中討論古文,應在1736~1737年間。方苞文集對此并未記錄,對李紱的不同意見也未見回應,但從李紱與方苞的書信中,還是清楚地展示了兩人評價古文的不同角度。李紱在書信中,首先從總體上談了讀方苞所評歐陽修、柳宗元、韓愈文的感受,并將見解與方苞“有參差未合者,俱一注出,寫在別紙,藉求教益”。對方苞所評歐、柳、韓文,李紱分別附列了48條、49條和8條評語。這為我們進一步了解李、方二人不同的古文觀點提供了最直接的資料。以下,將李紱《與方靈皋論所評柳文書》中的49條評語,與方苞的《評點柳文》對照,從具體文章的品評中,分析兩者的不同。李紱的《與方靈皋論所評柳文書》在肯定方苞的特見卓識的同時,也指出他在評點時未免意氣用事,使氣任情,苛求古人,有詆毀之嫌:禁城迢遞,館務囪遽,迄無寧晷。昨輟館書,卒讀尊評柳集高論。特識見所未見,驚嘆久之?!榷锤惭∪珪?評語寥落,覺應駁者多未之駁,而所駁者乃又似可已?;蛘咭择鏆馀R之,以易心出之。執(zhí)持己說以繩古人,雖其詞句有本者,亦不及詳審,遂不覺其詆之至于斯耶?在品評中,方苞對柳文或“于渾發(fā)論議、援據舊聞者,即指為俗套”,或對其“旁論曲證者,即詆為丑態(tài)”,或見“語句稍古拙者,即目以稚”。李紱對此并不認同,因為方苞對柳文的這些指責,李紱認為皆“原本經傳,自秦漢迨唐作者皆用之,似未足為柳州病,亦未可執(zhí)為文禁也”。更何況當時韓柳并稱,亦可見柳文必有可取之處:“柳州在當日,昌黎獨以文事相推,謂巧匠旁觀,以吾徒掌制為愧……昌黎非妄許人者,其言果稚,安得擬子長果子長也。即有未善,何至于稚?!碑斎?李紱也認為柳文并非至善:“蓋柳州于大道未明,故表啟諸篇茍隨世俗,非圣賢奏對之旨。至諸僧塔銘及贈僧之作,于理尤謬,故詞亦弊弱?!彼?對這些文體作品的評價,李紱與方苞并無二致。李紱對方苞所評柳文意有不同的,是書、序、論、記這幾類文章:“而書序論記散體大篇,則辭氣雄深雅健,誠如昌黎所云,足以追馬配韓,卓然而不愧也。”因而,李紱所附49條評語,均是就這幾類作品進行辯駁,主要集中在文辭和文法兩個方面。方苞對柳文的不滿,首先認為其用語龐雜,文辭未能雅馴。在《書柳文后》,方苞就指出:故凡所作效古而自汩其體者,引喻凡猥者,辭繁而蕪句佻且稚者,記、序、書、說、雜文皆有之,不獨碑、志仍六朝、初唐余習也。顯然這與方苞提倡的“清真雅潔”文辭論不符。所以,在《評點柳文》中,方苞多以“稚”、“拙”、“佻”、“晦澀”等評語論之文辭。如方苞評《封建論》“不初,無以有封建”一句,在“不初”旁批“稚”字;《斷刑論》“胡不謀之人心”一句也以“稚”字旁批;《辨侵伐論》中在“正其名,修其辭”旁批“承接不洽”,“其憐雖大”一句旁批“晦澀”;《六逆論》也有多處旁批“稚”字等。對此,李紱反駁道:“按,凡譏其詞句為稚、為晦澀、為承接處不洽、為突、為強合等語,俱未能領悟,不敢遽從。”方苞對柳文“引喻凡猥”處,也多有不滿。如在《柳宗直西漢文類序》“森然”至“價可也”一段旁批:“自明以來陋習,皆此等為之先驅?!崩罴泟t說:“經傳喻語甚多,昌黎尤善喻,似未可獨罪柳州?!庇秩纭锻瑓俏淞晁颓肮鹬荻帕艉笤娦颉?方苞評云:“以譬喻發(fā)端,亦惡道?!崩罴泟t認為:“昌黎《送溫處士序》非比喻發(fā)端乎?”方苞對《送辛殆庶下第游南鄭序》中“方之于釣者”以下一段,評道:“退之亦間設喻,而不若子厚之膚庸且數見不鮮?!崩罴泟t反駁道:“退之《石處士》、《韋侍講》二序皆連設數比喻語。它如蹈火溺水、景星鳳凰、匠石之木、冀北之馬、大江之怪物,亦可謂數見矣?!薄杜c李陸州服氣書》“兄陽德其言”以下,方苞評曰:“搖頭瞬目,丑態(tài)百出?!崩罴泤s說:“此文奇杰,而加以丑詆。蓋懦夫掩卷而不敢觀者也。尊意不過于比喻語即詆之耳,然古之高文喻語甚多?!崩罴浥c方苞對柳文的文辭評價意見相左,這不只是表面上錘句煉字功夫之別,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他們對“文”與“辭”、“義”與“法”的關系有著不同的看法。方苞論文“以義為主”、“法隨義變”,導致其評價中不免“以義論法”,以偏概全。對柳文,李、方都認為“其理不足”,但方苞評柳文時,總會以義統(tǒng)法,在《書柳文后》他就指出柳宗元辭不雅馴的原因,是其學根源雜出:“子厚自述為文,皆取原于六經,甚哉,其自知之不能審也!彼言涉于道,多膚末支離而無所歸宿,且承用諸經字義,尚有未當者。蓋其根源雜出周、秦、漢、魏、六朝諸文家,而于諸經,特用為采色聲音之助爾?!憋@然,方苞以“雅潔”論文辭,就已經包含了“義”的標準在其中。在《欽定四書文凡例》中,方苞稱:“文之清真者,唯其理之‘是’耳……文之古雅者,唯其辭之‘是’耳……而依于理以達其辭者,則存乎氣。氣也者,各稱其資材而視所學之淺深以為充歉者也。欲理之明,必淵源《六經》而切究乎宋元諸儒之說;欲辭之當,必貼合題義而取材于三代兩漢之書;欲氣之昌,必以義理灑濯其心……”在方苞看來,文章的古雅得之于“辭”,“辭”之雅潔得之于“氣”,“氣”之涵養(yǎng)得之于對宋元諸儒義理的精研功夫。因而,柳宗元道學根柢膚末支離,又雜取魏、六朝的文辭,其文章義理不得醇正,文辭也亦不能醇雅。相較而言,作為理學家的李紱,卻不像方苞那樣將“義”視為古文價值判斷的關鍵,在評價古文時,李紱表現出“文”(法)“道”(義)相離的趨向,不以義馭法。李紱在評價柳宗元《斷刑論》時,就將“理”“辭”分論,認為:“所論頗為有識,然用意過于輕脫,無敬天之心。故愚謂柳文不足處在理,其詞則雄杰,似不得謂為稚?!睂Ψ桨u《辨侵伐論》“文告修文德”一句所云“滿腔私意以詁圣人之經,可乎”之語,李紱認為:“柳文理不足類如此,謂其賊經可也。至議其詞句處,愚只覺其峻潔不所暴尤古?!笨偠灾?李紱認為柳文“不足者在理,不在詞氣”。而他能夠“文”“道”分離評價古文,是因為李紱雖然要求文道合一,但他也不贊成因“道”害“文”:“文所以載道,而能文者常不充于道,知道者多不健于文。柳子厚、蘇泉父子能文而論多駁雜?!纤沃T儒多知道者,而文多冗沓。唯朱子宗仰南豐,筆力頗健,亦未能不冗也?!睂τ谖霓o,李紱更注重的是“辭”與“意”的關系,就是他所說的:“事與理相足,而后辭達,辭達,而后辭之能事畢。”“文之能事無他,孔子所謂達而已矣。六朝文浮,辭掩意,不達,故不佳?!睂Ψ桨u柳宗元的“記”類文章,李紱反駁最為激烈。方苞在《答程夔州書》中,對柳宗元“記”類文章評價道:柳子厚唯記山水,刻雕眾形,能移人之情。至《監(jiān)察使》、《四門助教》、《武功縣丞廳壁》諸記,則皆世俗人語言意思,援古證今,指事措語,每題皆有見成文字一篇,不假思索。是以北宋文家于唐多稱韓、李,而不及柳氏也。對柳宗元的山水記文,方苞并無異詞,如他盛贊《柳州山水近治可游者記》是“最高古無蹊徑”之作。但是,對柳宗元另一些“記”類文章,方苞則頗多微詞。如《監(jiān)察使壁記》,方苞評云:“務必炳炳烺烺,其實皆世俗人意趣。”但李紱卻從“文法”的角度提出不同意見,他認為文章“從敬說到肅,從肅說到法制,立義精切,鋪陳與禮俱有關系,通體無一懈筆。此等文非唐宋大家不能,謂為世俗人意趣,恐未然?!睂Α端拈T助教廳壁記》,方苞評說:“直頭布袋,錢牧齋輩所俎豆也?!崩罴泟t認為此文敘事簡潔得體,是難得的佳作:“首切四門,非通套也。文前半敘職掌,后舉三君子能重其官,因有題名之記。敘訖即止,不溢一辭,此法原本史漢,唐宋以來唯韓、柳、曾、王四家能之,歐公尚余姿,至蘇氏即雜間冗之辭。南宋以后,則絕響矣。牧齋輩豈能夢見耶?”在《武功縣丞廳壁記》的評語中,方苞更是從總體上否認柳宗元的“記”文:“觀子厚諸記,足征其學無根柢。蓋如此,則每題皆有現成一篇文字,可信手鋪敘,不假思索矣。”而李紱則針鋒相對,進行有力的反駁:“建置沿革、土物政事,具見于尺幅中,詞古體峻,熔鑄經史,發(fā)為高文。末一段尤有關系,信手鋪敘,豈能及此?恐韓柳曾王四君子而外,更無其人。鋪敘二字,亦不易言。有明嘉靖以后,敘事之文不二三行,即字義不通,文理不貫,求如此文高渾簡靜,雄深老健,非根柢經史,安能道一語耶?”從李紱反駁之語看,方苞對柳宗元成見之深?!皩W無根柢”成為評價一切的前提,成為否定一切的理由,從語言的運用到文章剪裁立意、起承轉合,方苞均視柳文不合經史規(guī)范。其執(zhí)一之論,在《桂州訾家洲亭記》中最為明顯。方苞認為“大凡以觀”至“唯是得之”一段“陋套”,應“削去,轉覺大雅”。李紱則指出這非柳文之病,韓愈也有此種文法的運用:“昌黎《徐泗濠三州掌書記》、《廳石藍田縣丞廳壁》二記,皆先發(fā)論,然后敘本題。概以總論為套,似亦執(zhí)一之論。”至此,方苞評價柳文的偏頗之論顯露無遺。但方苞對李紱的批評并未“覆札”以作回應,是他認為李紱言中肯綮,無言以對,或是另有原因,現在已不得而知。不過,從他對柳宗元“記”文文法的評點之語看,方苞雖然一再強調作文守“法”,但他似乎并不諳熟此道,否則,方苞不會對“此法原本史漢”的《四門助教廳壁記》和“根柢經史”的《武功縣丞廳壁記》作出錯誤的判斷。方苞的古文,也有不合文法的情況。李紱在《書方靈皋曾祖墓銘后》就指出方苞用字不合古文之法:篇首三句家于桐及副憲公遷金陵,似俱未穩(wěn)。散體文自明嘉靖以后,偽體盛行,謬為減字、換字法,以示新異,而文理實未可通。相沿至今,賢者不免。如桐城止言桐……后之讀是文者,烏知其非桐鄉(xiāng)、桐廬、桐柏、桐梓耶?此減字法必不可用也。副使道易以副憲……后之讀是文者,烏知其非副都御史耶?此換字法必不可用也。李紱認為“敘事之文,全是史法。一切地名、官名,當遵本朝所定,不得借用古地名、官名,使后世讀其文者,茫然莫識其為何地、何官?!狈桨摹傲x法說”以義為主,而“義”之所得在“學”。只要立身祈向之“學”根源經史,那么“義法”就可不言自明。所以“學”是“文”之根本:“茍志乎古文,必先定其祈向,然后所學有以為基,匪是,則勤而無所。若夫左、史以來相承之義法,各出之徑途,則期月之間可講而明也?!闭绶叫⒃浪f:“望溪每談到文學,對于道德學養(yǎng)上的注意,比較自來的古文家,更為嚴格”,“總括起來,望溪是主張‘義之所不得不然的‘義法’”。(P207~209)柳宗元學理不醇,當然就無義法可言了。對道德學養(yǎng)的要求,方苞比理學家的都要嚴格。李紱論“文”也講“學”:“為文須有學問。學不博不可輕為文?!薄胺蛭姆怯艑W而矜才也,非學則天地古今之器數不詳,非才則天地古今之義理不著。不詳其器數,不著其義理,規(guī)影響依附之言以為清淳,烏用文哉?”但李紱所“學”的對象,并不限于“六經”,他曾說:“文章惟敘事最難,非具史法者,不能窮其奧變也。有順敘,有倒敘,有分敘,有類敘,有追敘,有暗敘,有借敘,有補敘,有特敘?!蠹s敘事之文,左、國為之祖,莊列分其流,子長會其宗,退之大其傳,至荊公而盡其變?!边@里,李紱不只尊方苞稱為“義法最精”的《左傳》、《史記》,而且他還將《莊子》、《列子》等視為敘事文法的楷模,而《莊》、《列》是不包括在方苞的義法典范中的??梢娎罴浿皩W”更廣,取法更寬,他所說的文法,并不包含“義”之判斷。因此,李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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