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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四庫全書竹隱畸士集》校讀札記二十卷
趙定臣是北宋末年的一位作家。《竹隱良士集》第20卷收錄了這本書。其當時頗有文名,詩人張綱《送趙承之出守鄧州》贊謂:“蓬萊宮中老仙伯,一首詩堪萬人敵?!?P17886)韓駒《送趙承之祕監(jiān)出守南陽》亦言:“我獨依杖商聲謳,此公人間第一流。”(P16595)然而厥后寥落無聞,《四庫全書·<竹隱畸士集>提要》曾鉤稽其事,頗加揄揚:劉克莊稱其詩,謂才氣飄逸,記問精博,警句巧對,殆天造地設,略不戟人喉舌,費人心目,推挹甚至。今克莊所摘諸句,已多佚其全篇。而即所存諸詩觀之,工巧流麗,其才實未易及??饲f之言,故非溢美。至其雜文,刻意研練,古雅可觀,亦非儉陋者所能望其項背。惜原集久經(jīng)失傳,謹就《永樂大典》各韻中蒐采匯輯,勒成二十卷。諸體具備,蔚然可觀。雖未能齊軌蘇黃,然比于唐庚、晁補之諸人,則不啻驂之有靳矣。(P1314)可見評價頗高,但近世以來對趙鼎臣其人及其著作《竹隱畸士集》,一直無人進行專門的研究,這實為古代文學研究中之憾事。宋詩的題材比唐詩更為廣泛,凡目之所觸、心之所感,皆可攝入筆端,題誦吟詠。今觀趙鼎臣存世詩作,《竹隱畸士集》從卷二至卷七共存詩六卷,二百五十八題二百九十三首,主要創(chuàng)作于北宋哲宗、徽宗時期,從詩的題材內(nèi)容上看,大致可分為以下幾類:贈答詩、戲謔詩、羈旅行役詩、送別詩和挽詩。一、《清趙鼎臣傳》明確性詩《尚方主義者傳》詩宋代文人喜愛詩酒游宴,酬唱贈答,趙鼎臣的贈答酬唱之作就內(nèi)容而言,貼近生活,或?qū)懪笥验g煮茶品茗、談玄論道等生活瑣事、或繪幽山秀水、花鳥蟲魚等苑囿景致。北宋新舊黨爭也使得文人們多畏禍及身,寫詩也有意回避現(xiàn)實,不再象往昔那樣“開口攬時事,議論爭煌煌”(P14),過多地熱衷政治,指刺時弊,轉(zhuǎn)而將更多的注意力投注到日常生活之中,以寄情托意。趙鼎臣的贈答詩主要是和友人日常交往時所作,其中有很多是趙鼎臣于政和二年(1112)至政和四年(1114)間,在太原張幾仲府任職時與同僚好友交游之作。這些詩作真實地反映了作者這一時期的生活狀態(tài)和思想情感,如卷二《余少時嘗種竹于所居之南號竹隱今二十年矣而隱之志蓋未遂也孫志康善篆嘗欲得竹隱二字題其上因敘所以為詩以乞之旦呈好事諸君子各乞一詩以為舊隱光華》,此詩是趙鼎臣政和二年所作,蘇過《斜川集》亦存有《和趙承之竹隱軒詩》?!吨偾锵铣蕪垘字佟贰ⅰ毒湃諒垘浵洗雾嵵究怠?、《重陽前數(shù)日夜坐不寐偶思江南塞北舊游作詩呈志康諸友》等詩亦皆作于趙鼎臣在太原張幾仲府時,作者這一時期的詩作多寫自己與楊時可、孫志康、賈子莊等友人詩酒交游的情狀。正如嚴羽所言:“古人贈答,多相勉之詞?!?P205)趙鼎臣的贈答詩亦有表達對親人的關(guān)愛和勉勵之作,如《育下第用前韻示之》,其子育科考未中,趙鼎臣作詩勉勵,希望他不要氣餒,要重振旗鼓,再圖進取。而《奇將赴廷試用韻》一詩:“憶昔先公一束書,起家儋石向來無。子孫但欲傳倉庫,婚嫁何曾議鄭盧。孝弟一門貧自樂,科名三世喜相呼。更須力獻平津策,奪取龍頭慰老夫?!痹娭幸环矫媪信e家中三世科舉高中、孝悌一門的欣慰,另一方面也勉勵侄兒趙奇能夠科場獨占鰲頭,光耀門楣。趙鼎臣的贈答詩還反映了他徘徊于出世和入世之間的矛盾心理,表達了仕途艱辛卻欲罷不能的無奈和感慨。如《再賦杉字韻呈美之兄》:“高臥終朝對碧巉,肯將志氣逐塵凡。眼穿斜谷雙蓬鬢,身在長安一布衫。未把漁竿棲漢瀨,定隨霖雨起商巖。明堂有日求梁棟,認取凌云萬丈杉。”詩里表達了詩人不甘以布衣終身,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被朝廷重用,以遂自己匡時濟世之志的積極入世思想。《次韻仲兄美之喜歸二首》其一:“好在青山隱翠眉,遙知不負芰荷衣。越吟凄斷終懷本,宋鷁徘徊故倦飛。世路百憂無似客,人情萬事莫如歸。況逢鄴下多才子,剩判流霞醉落暉?!眲t又體現(xiàn)了趙鼎臣認為世事艱難、不如歸去的退隱出世思想。趙鼎臣的這一思想又在《謝諸公惠喜雨之什》一詩中有所流露:“薄宦慚亡補,高秋恨不歸?!辈贿^趙鼎臣雖然在其詩中多處提及自己有歸隱之意,但綜觀其一生,并沒有真正這樣做,雖仕途艱險,但作者為生計所迫,采取的是“但可此身長得飽,不妨斗米折吾腰”的處世態(tài)度??偟目磥?趙鼎臣的贈答詩在其詩作中占有很大比重,內(nèi)容也十分豐富,這些詩作通過與友人之間的贈答,表達了作者對朋友的勉勵、慰藉之情。趙鼎臣是一個性情中人,情之所動,因而發(fā)出真摯感人之音,其詩中既有對友人喜怒哀樂不同情感的細致描述,也有對困頓于世路人生的親朋體貼入微的關(guān)懷和撫慰。同時,趙鼎臣也在此類詩作中,或?qū)懽约簢[傲林泉、寄情山水的逸興,或抒與友人縱飲狂歌、躍馬登高的豪情,但由于他目睹當時黑暗腐敗的社會政治卻又無能為力,因而其詩作中又不免流露出內(nèi)心孤獨、苦悶之感。二、對自己的童年態(tài)度宋代文人士子生活優(yōu)越,他們詩酒文會間創(chuàng)作了許多戲謔詩作,以游戲筆墨,遣興抒懷。清人趙執(zhí)信言:“詩之為道,非徒以風流相尚而已?!?P7)趙鼎臣《竹隱畸士集》共存有戲謔詩二十余首,多是與朋友的游戲之作,但卻能在輕松諧謔之中,體現(xiàn)出對友人的真摯情感。如《聞蘇叔黨至京客于高殿帥之館而未嘗相聞以詩戲之》一詩,趙鼎臣與蘇過在太原時過從甚密,趙在張幾仲幕府例罷之后,蘇亦任滿回到穎昌,二人再未曾相會,因此作者通過此詩,于戲謔中流露出了對蘇過的真摯感情和深深思念。再如《少夷見和戲以其韻贈之》詩中“詩才舉世當歸遜,德行何人敢望回”之句,對友人的詩才、德行大加贊譽;“三徑就荒知有命,十年不調(diào)惜無媒”,又轉(zhuǎn)而言及自身,十年不調(diào),只因無人援引,隱居田園乃是命之所歸;“更添貧病相料理,頗遣黃花近酒杯”,本已仕途不暢心情郁悶,再遭貧病加身,唯剩呼酒買醉而已,趙鼎臣以一種詼諧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的坎坷境遇。朱光潛《詩論》中言:“詩人的本領就在能諧,能諧所以能在丑中見出美,在失意中見出安慰,在哀怨中見出歡欣,諧是人類拿來輕松緊張情景和解脫悲哀與困難的一種清瀉劑?!?P23)趙鼎臣詩作中的詼諧戲謔正有這樣的效用?!吨]子約不遇戲書其壁》:“幾年不識城東路,今日相思特地來。”趙鼎臣與故友相別已有幾個年頭,相思之情太切,特地前來相會,希望能夠暢敘別情,然而卻是“正使朱門堪炙手,不能一為故人開”,舊友今朝榮貴,炙手可熱,自己專程來訪卻未能謀面,可是因為彼人今日富貴而忘卻貧賤舊友?作者在幽默詼諧中吞露對好友的思念,表達出彼此間篤厚的友情。再如《猶子棄畫盤古圖戲書其后》一詩,作者通過側(cè)面描寫來反映侄子的高超畫技?!坝I青山未有錢,每逢佳處但垂涎”,畫中景色絕美,自己希望能擁有這一優(yōu)美的地方,只可惜囊中羞澀?!耙烩炙紵o多地,賒我盤中數(shù)畝田”,但是建一草廬也用不了多少地方,能不能請你賒借我?guī)桩€閑田以遂我心愿?!对俅吻绊崙蛑究怠吩?“賈侯少日規(guī)原涉,酒徒劍客交相接。官成忽綰縣令章,文墨能令豪士怯。滿庭牒訴弱沈迷,過眼詩書聊領獵。發(fā)狂正爾不能堪,大叫赫然胥吏懾。西域曉出頗匆匆,日射圍場光有曄。鹿傷鶴膝畏雕盤,兔中鶻拳愁犬躡。獲多意解始開顏,暗覺微渦生兩靨。逡巡下令釋前禽,尚恐流殷人竟喋。不知誰忽遣君知,佐饔而嘗心頗輒。新詩不減子虛篇,喜意似書城濮捷。更因乞肉苦譏嘲,句險詞夸終類俠。莫瞋令君少須之,報聘已裝珠一篋?!壁w鼎臣與孫志康曾同在太原張幾仲帥幕府貢職,二人關(guān)系密切,趙鼎臣詩中喻孫志康為俠士,詩中屢次提及與孫交游宴飲,于戲謔之中反映出二人深摯的感情。《竹隱畸士集》中有一首《榜出即事戲成》詩:“黃紙爭看淡墨書,人人自恐姓名無。用心正似爭蠻觸,出手何如的雉廬。路入廣寒人共羨,捷傳城濮氣爭呼?;厥兹昵笆?華發(fā)蕭蕭一病夫?!壁w鼎臣元祐六年(1091)中進士,三十年后即為1121年,故此詩當作于宣和四年,即1121年。詩作先描述科舉考試之后士子們爭先恐后看發(fā)榜的情形,緊接著寫中舉士子的意氣飛揚和榮耀光彩,詩末兩句又追憶自己三十年前尚年輕氣勝,而今時光流逝,已成一垂老病夫,抒發(fā)了人生短暫,恍如一夢的無限感慨。三、景觀設計,品味意境,意境渾然古人安土重遷,眷戀鄉(xiāng)關(guān),然而或為生計所迫,或因仕途奔波,有時又不得不離鄉(xiāng)背井,跋涉風塵,于是常抒發(fā)羈旅行役的苦楚之情,而名制佳篇也紛呈迭現(xiàn),代不絕書。嚴羽言:“唐人好詩,多是征戍、遷謫、行役、離別之作,往往能感動激發(fā)人意?!?P198)趙鼎臣曾經(jīng)先后在真定李邦直帥府,定州路賢文帥府,及并州太原張幾仲帥府任幕府,時間長達十余年,他還曾被貶官越州山陰,長期的宦海漂泊,奔于命途,因而創(chuàng)作了許多羈旅行役之詩,由于發(fā)自肺腑,出于真情,故而頗能動人。譬如其《暮宿戍樓詩》:“蚊雷汗雨夜方初,獨臥譙門氣少蘇,睡覺不知星斗落,恍然如夢在江湖。”星辰滿天,蚊聲如雷,作者孤獨一人,戍樓夜臥,揮汗如雨,此情此景,讓作者頓生塵世飄零、人在江湖、恍然如夢之感,“詩的微妙往往在聯(lián)想的微妙”(P83),詩人觸景生情,浮想聯(lián)翩,既描繪羈旅之狀,又抒發(fā)悲愴之情,詩運筆高妙,意境渾然?!秿构鹊乐小?“汗漫穿巖谷,悠悠不計程。林鳩呼婦宿,驛馬帶駒行。葉落知霜早,禾登喜歲成。潺潺溪水急,未暇濯吾纓?!痹娭惺雎吠韭L,人已困倦,暮色降臨,林中之鳥的鳴叫好似在喚人歸寢,而自己卻還在趕路,盡管沿途有潺潺溪水,卻無暇洗濯一下那落滿塵土的絲帶。全詩勾畫出了旅人行色匆匆的情狀。《過武強渡》詩:“千里跨羸馬,一舟浮大河。他鄉(xiāng)故舊少,長路往來多。心欲求田耳,身如作吏何。荒涼三徑晚,歸計日蹉跎。”此詩敘寫了作者騎羸馬、駕扁舟,在仕途奔波的情形,心里雖然想著過田園生活,但因官身所羈,也無可奈何,何時能夠免除公務,過著那悠閑自在的隱逸生活呢,現(xiàn)在看來依然是那樣遙不可期?!栋嗽率蝗丈街性绨l(fā)薄寒凝冰馬上重裘尚未能以御寒也時將中秋感舊而作》詩:“蕭索嵐州路,天寒已著人??蓱z挾纊日,不待飲冰辰。涼夜更籌永,清秋月色新。去無河朔飲,絺綌故相親?!弊髡咝凶咴趰怪萋飞?景物蕭瑟,寒氣逼人,雖然自己重裘裹身卻依然不能抵御嚴寒,涼夜漫長難以入眠,只有看著那窗外清秋皎潔的月色。此去既無河朔時的那番暢飲,也沒有故交舊友,詩人孑然一身,在這秋涼之夜,倍感孤獨、凄苦,全詩感情飽滿、力透紙背,境生象外、意蘊豐厚。古人作詩重言情,如袁枚曾言:“詩家兩題,不過‘寫景、言情’四字。我道:景雖好,一過目而已忘,情果真時,往來于心而不釋。”(P819)趙鼎臣的羈旅行役之作,多寫于其在幕府任職之時,作者奔波于命途,在鞍馬勞頓之際觸景傷情,抒發(fā)自己的羈旅孤愁,讀后給人一種清冷、孤苦之感,詩中以景物襯情、渲染烘托,其間詩人真情沛然流溢,追魂攝魄,動人心神。四、“一馬二奴,協(xié)同”《竹隱畸士集》存趙鼎臣送別詩有二十余首,大致可分為三種情況,一是友人赴任時送別所寫,二是友人離職時餞別之詩,三是與親人分別時有感而作。友人赴任,作詩送別,如卷五《送趙勝非出守濰州》:“五十專城鬢尚青,左符分得意縱橫。吏民猶憶孔北海,宗室誰如劉更生。秋到郡摟和月上,花開后院帶春行。何時我亦驅(qū)千騎,得傍三齊作附城?!弊髡咭环矫嬖谠娭姓宫F(xiàn)了趙勝非五十歲出守時的意氣風發(fā)、躊躇滿志之狀,并希望其能夠勤政為民、造福一方;另一方面又由人及己,流露了自己也希望能夠有朝一日鎮(zhèn)守一方、建功立業(yè),以酬平生之志的愿望。詩作反映出了趙鼎臣積極入世的思想。《送李元量知池州》詩則對李的文才大為贊賞,“天下文章曾第一,關(guān)西才氣本無雙”,李元量曾狀元及第,作者故有此語。在《送何亨老以直秘閣出守毗陵》詩中則言:“別后若為相憶處,大江南北月嬋娟”,作者在依依不舍送別友人之時,又表達了“千里明月共”、“天涯若比鄰”的曠達情懷。友人離職之詩,如《憶昔行送彭子發(fā)》詩作于詩人被貶官山陰之時,詩中所記之事也見于其文《彭子發(fā)墓志銘》,詩中抒寫了作者與彭子發(fā)的真摯友情,昔日與彭子發(fā)同為太學博士,感情深厚,而今自己被貶遠地,舊日友人卻自京師來巡視,一貴一賤,地位相差懸殊,但彭子發(fā)并非勢利之人,不忘舊情,對自己青眼相看,作者對彭子發(fā)的品格為人深為贊嘆。同時,詩中“世間榮辱何紛紛,覆手為雨翻手云”之語,也反映了作者對世事無常、人生變幻的無奈和迷惘。趙鼎臣送別友人或同僚的詩作,不管是在友人赴任時所寫,還是友人離職時所作,有一個共同之處,即對友人才能的贊賞和良好的祝愿,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惜別之情和人生的態(tài)度。送別親人之作,如《送外兄張會之》詩反映了作者對外兄的深摯情感。詩有小序“聞余至鄧,以一馬二奴相訪于白花洲上”,則此詩當作于趙鼎臣初任鄧州守時?!拔乙娋耸先缒复?舅氏之子吾弟昆”,寫兄弟的手足情深,趙鼎臣六歲喪母,少失母愛,舅舅對其關(guān)懷備至,晚年看到舅舅的兒子自是格外親切。“昔年兒童今白發(fā),舊事豈復能追論”,又表達了人世滄桑之感,歲月不居,時節(jié)如流,昔日是垂髫少年,而今卻已是白發(fā)老翁。“相逢握手問存歿,流淚欲哭聲復吞”,舊日伙伴,幾人尚存,幾人已去,含悲忍淚,欲哭無聲?!爸T甥獨我偶未死,投老得郡西南奔”,自己偶存人世,赴職鄧州,遠離故鄉(xiāng),親友罕見,忽逢外兄于異地他鄉(xiāng),喜不自禁。詩人接著又寫了外兄有負郭之田以濟生活所需,子女皆都婚嫁,唯有翁嫗二人逍遙度日,人生如此,可謂足矣,再聯(lián)想到自己奔走四方,身無立錐之地,實乃儒冠誤身?!百I牛賣劍計決矣,家有竹隱堪負喧”,表達了對隱居生活的渴望?!靶帜苓h來復過我,當釀白酒烹雞豚”,如今外兄過訪,正好暢飲一番以敘離情,全詩飽含深情,筆調(diào)時而沉婉,時而輕快,敘寫了自己的內(nèi)心情感的起伏變化。五、對亡友的提取與批評趙鼎臣《竹隱畸士集》中共有挽詩九題二十一首,主要是通過對友人生前事跡的回顧,表達了自己對失去好友的悲痛之情、懷念之思和告慰之意,也不時流露出世事無常、人生如夢的慨嘆。詩作筆調(diào)沉婉,感情真摯,感人至深。如為友人葛亞卿所作的挽詩共有三首,分別見于卷四的《故大司成葛亞卿挽詩次仲》詩:“行義知名早,云霄得路遲。喜聞儒者用,忽嘆哲人萎。故事留青鎖,平生有素絲。馬鳴猶躑躅,似記入朝時。”“璧水除官日,漳濱臥疾年。賀書猶未報,吊客已相先。夢幻真空矣,衣冠尚儼然。平生詩滿篋,當自有人傳?!焙途砹洞笏境筛饋喦渫煸姟吩?“兄弟同升世所難,公家伯仲盡鹓鸞。甘泉侍從雙狨坐,國子先生兩杏壇。丹旐隨舟千里哭,豐碑表墓萬人看。白頭故友空垂淚,一紙新書墨未干。”在《大司成葛亞卿挽詩》詩中,作者先贊好友葛亞卿的才德,后又言其逝世之后的萬人悲痛及其平生事跡之為人矚目,詩末表達了失去好友的深哀巨痛,前不久尚得到好友的手帖,不過十日,手帖的墨跡都還未干,卻已是斯人已去,物是人非,作者此時已近暮年,白發(fā)橫生,睹物思人,撫今追昔,唯有長淚空垂,而在《故大司成葛亞卿挽詩次仲》詩中,作者再次憶及故友,音容依舊,恍如昨日,詩人頓生人生如夢、萬事皆空之感,最后作者筆鋒一轉(zhuǎn),贊譽斯人雖逝,但其詩文長存,播芳于世。文集卷四有《唐康功挽詩二首》詩,其一:“命也人難料,天乎子可憐。愁看一片玉,埋向九重泉。已覺荊枝悴,空余彩服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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