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憲法和憲政的關系

論憲法和憲政的關系【正文】引文憲政是法制現(xiàn)代化的重要課題，是一種以憲法為基礎的政治制度。以建設憲政為宗旨的立憲主義原則最早起源于西方社會，但本世紀以來，隨著社會主義制度的誕生和發(fā)展中國家開始走向現(xiàn)代化，憲政的概念具有了廣義的內涵。社會主義憲政成為憲政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并且由于社會主義制度的特點決定了社會主義憲政必然有別于西方社會傳統(tǒng)意義上的憲政。將西方社會所推崇的憲政原則原封不動地移植過來不僅在邏輯上難以成立，在制度和文化的整合形態(tài)中也是不可行的。因此，社會主義憲政建設具有自己鮮明的特點。與西方社會傳統(tǒng)的憲政觀相區(qū)別，社會主義憲政原則并不是建立在權力制約、抽象的人權保障以及政治與法律二元化的邏輯基礎上的。根據我國現(xiàn)行憲法的規(guī)定，我國社會主義憲政原則的核心內容是如何保障人民當家作主、如何對國家機關的活動進行有效地法律監(jiān)督以及如何加強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本書基于此種基本認識，對建立和健全社會主義憲政制度的若干重要理論問題進行了全新的探討，其意旨在弘揚社會主義憲政原則，并以此促進我國的社會主義憲政建設。序文依憲治國是依法治國的重要保證*依法治國這一提法無論在理論界還是在實踐中其內涵一直存有爭議。問題的核心就是依法治國這一原則要建立一個什么樣的國家制度和社會關系模式。筆者認為，隨著對依法治國原則不斷深入地研究，對依法治國的社會價值應該重新系統(tǒng)地加以考慮。很顯然，近年來我國法學界對依法治國原則的內涵在一點上是幾乎達成共識的，即依法治國并不是將法律單純地作為一種管理手段，而是將依法治國作為一種獨立的社會價值來認識的。因此，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用法治國家中“ruleoflaw”原則來揭示依法治國的含義比較妥當，而“rulebylaw”只不過是人治的另一種語言表達。在“ruleoflaw”原則上達成共識，使得許多學者以為“ruleoflaw”本身是一個確定性社會價值，結果以此為大前提演繹出來的依法治國模式層出不窮，并且許多法律原則已付諸實踐。但從實際效果來看，依法治國原則并沒有把現(xiàn)存的社會關系優(yōu)化地組合起來，相反，新舊體制的矛盾沖突越來越突出。有的學者從發(fā)展的角度來判定依法治國原則的實現(xiàn)程度，尤其是把市場經濟體制初步確立的主要功績歸結于依法治國，這一點，筆者認為，是應該加以重審的。因為在對法治未作成本效益分析之前，是不能得出依法治國是導致經濟發(fā)展和社會發(fā)展的唯一推動力這一結論的。倒是越來越多的法律原則過度膨脹，使人們越來越難以找到依法治國中穩(wěn)定的內核。筆者認為，現(xiàn)在來重新考慮依法治國原則不能再停留在十幾年前的討論水準上。因為十幾年來法制建設的發(fā)展提供了諸多值得思考的現(xiàn)象，這就是法制投入產出率不高，法制的負面效應卻表現(xiàn)得日益明顯。一個突出的現(xiàn)象就是目前的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獨立發(fā)展的趨勢很明顯，權力的專有化功能越來越差。權力的內涵在法制原則、法治精神的掩護下正變得越來越豐富。這里無需在法治和法制兩個名詞的異同上兜圈子，而是要注意在一個沒有大前提的法律體系中運作，法律制度本身會變得越來越非理性化。這些年來，立法、執(zhí)法、司法應該在什么前提上起步、應該在什么條件下止步不甚明朗。結果各種法律體系的觀念都具備了合理性，并且都有向深度方向發(fā)展的趨勢。對此，不由得令人產生一些擔憂。擔憂之一是：民商法原則內涵的過度膨脹，使得主觀權利客觀化的過程簡單化或者是消失。很少看到有人站出來問一問各種如雨后春筍般涌現(xiàn)的民商法原則的法理和法律源泉出自何處，原則成了不證自明的公理，可以無限演繹，或者直接用比較法上的證據來論證。不加限制的民商法原則的發(fā)展致使各個部門法的存在和發(fā)展日益劃地為牢，體系日益龐大，內容各自為戰(zhàn)。一個越來越讓人感到沉重的困惑就是：實踐促使了民商法原則獲得巨大發(fā)展，依法治國原則也需要民商法原則大步前進。擔憂之二是：一種不自覺的思維方式正在影響很多人，也就是說，誰也沒有對“為維護法律尊嚴而為”就是法治原則的體現(xiàn)這一貌似很理性的命題提出過深度質疑。于是，越來越多的學者主張，為了維護法律尊嚴，保證法律實施，必須加強法律監(jiān)督工作。與此相適應，在法律實踐中，出現(xiàn)了多套各自獨立成體系的法律監(jiān)督制度，而且各自都陷入到“法治原則”的漩渦中難以自拔。一些景象是值得認真思考的：國家權力機關為維護權力機關的法律地位，對各種法律糾紛的監(jiān)督性介入；國家權力機關決定權的權限沒有明確界定；國家行政機關紛紛總結法律實踐的經驗，制定各種具有法律效力的規(guī)范；大量的法律在成熟一個出臺一個的思路下沿著先條例、后法律的立法道路緩慢前進；國家司法機關對法律所作的解釋日益淡化了立法機關立法的重要性等等。上述現(xiàn)象并不是沒有法理論據而倉促出臺的，許多都是在嚴謹細密論證的基礎上產生的，不過這些行為可能的發(fā)展方向和它們是否真正地屬于法治原則，目前來看有說服力的辯詞尚不多見。擔憂之三是：法制建設制度化、規(guī)范化、體系化、科學化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不乏煌煌論著，但是，真正出現(xiàn)認識論上體系意義的法律體系的實體框架和實體邏輯關系并不多見。法制建設體系化斷層、短路現(xiàn)象比較嚴重。其中一個突出的特點就是法律邏輯的出發(fā)點和終點都不太清晰。這些現(xiàn)象過度泛化，使得法律技術越來越缺乏工程學的意義。了依法治國的邏輯大前提，“依據憲法”就會成為一種形式法治原則，而不可能造就實質意義上的依法治國原則。4、憲法的最高法律效力應當排除對憲法原則的任意解釋和修改，憲法本身應該對現(xiàn)存的社會價值作出反映，而不應該在“惡法亦法”的漩渦中難以自拔。憲法價值的選擇應當立足于憲法所賴以生存的文化背景，憲法價值的共性應當體現(xiàn)在總體上促進人類社會不斷進步和發(fā)展，而不是拘泥于采用各種具體相同內涵的憲法原則和憲法運作模式。5、憲法的主權特征必須呈顯性狀態(tài)。脫離憲法存在的主權背景，無疑也是為憲法外有法提供了條件，這樣就會破壞一國法治統(tǒng)一原則，人為地將主權的對內對外特征分立考察，不利于樹立憲法的權威性，還會造成主權本身的邏輯矛盾。6、依憲治國從憲法大前提出發(fā)必須建立一整套可靠的推理演繹技術，也就是說，法治原則應該依靠獨立的法律技術予以操作。法律技術非獨立性和外部移植必然會削弱法學家在法制建設中的地位和作用，同時也不利于專家責任制度的建立。7、依憲治國的直接目的就是要從憲法出發(fā)，謀求一國社會關系總量和結構的平衡。憲法不可能依靠本位說來建立自身的邏輯體系，而必須成為社會關系的平衡器，如果憲法不能造就一個社會關系的平衡系統(tǒng)，那么，一國的法律體系的穩(wěn)定性和清晰度就會變得很差，法律就無法給人們的行為提供準確的指引。強調依憲治國在今天市場經濟體制下看來無疑是至關重要的。因為在走向法治化社會的過程中，最大的障礙不是來自人治的干擾，而是出于法治的泛化。因為法治的泛化不僅破壞了憲政原則，而且也使人治有了更好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空間。當然，對法治泛化的質疑并非反對依法治國原則的立意和出發(fā)點，而是說我們在主張依法治國時各種方案、論據應該克服自身的邏輯矛盾和現(xiàn)實運作中出現(xiàn)的弊端。托爾斯泰曾經說過，認識真理的最大障礙不是謬誤，而是那些似是而非的真理。依法治國原則亦然，脫離憲政來談依法治國，其發(fā)展前景是不容樂觀的。就建設憲政的具體制度而言，以下問題值得加以研究：1、憲法解釋制度。應該說一部科學、嚴格、規(guī)范的憲法給解釋學留下的空間是很小的。因為如果允許憲法被解釋，就從邏輯上肯定了憲法規(guī)定的不確定性，這樣就很容易演繹出依據憲法是不可能建立一個完整、統(tǒng)一的法律體系的邏輯結論的。于是，依法治國原則等邏輯命題的肯定性就會受到挑戰(zhàn)。但是，憲法解釋制度在實踐中發(fā)展得很快，其最直接的動力來源于憲法的穩(wěn)定性和靈活性的辯證統(tǒng)一。從事實邏輯的角度來看，憲法如果不允許解釋，就意味著社會不允許進步，這一點與憲政原則的本意是相悖的。因此，就憲法解釋制度存在的必要性而言，就可以獲得相反方向的邏輯證據。維護憲法的確定性不允許解釋和保證憲法的靈活性不得不解釋的矛盾就產生了嚴格的憲法解釋制度，即憲法應該在嚴格的條件下進行解釋。這種制度既是憲法自身發(fā)展的需要，又是憲政實踐的要求。因為如果不建立憲法解釋制度，依法治國原則無法在制度上克服自身的矛盾性，也就無法建立依法治國內在的邏輯體系。2、憲法實施制度。憲法實施是“憲治”的動態(tài)過程，一國憲法若不能得到全方位的實施，憲法的功能就只能局限于有限的幾個方面。目前，就憲法實施制度在理論上應解決的問題就是憲法規(guī)定能否在實際中實施，也就是說，是不是所有的憲法規(guī)定在實際中都能得到同等程度的實現(xiàn)？國內有許多憲法學者提出可以建立憲法實施的指標評價體系，據此來評定憲法規(guī)定得到實施的可能性。這種觀點也必須解決一個邏輯上的難題－－是否所有的憲法規(guī)定都可以指標化。從工程學的角度來看待憲法實施制度，除了要充分論證憲法實施的可行性之外，必須建立一套完整的憲法實施規(guī)劃和計劃系統(tǒng)。許多人把憲法實施中的監(jiān)督機制視為憲法實施制度中很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但這種思路很難解決由此帶來的監(jiān)督機制的反饋和監(jiān)督機制的科學性問題。盡管如此，憲法實施制度也是實行“憲治”必須建立的法律制度。3、合憲評價制度。在憲法所確定的制度行為與現(xiàn)實中的事實行為之間，合憲評價制度是確定兩者之間邏輯對應關系的中介。沒有合憲評價制度，憲法規(guī)定就不可能對事實中存在的社會關系起指導和調整作用。合憲評價制度中最重要的要素包括違憲要件、違憲審查、憲法訴訟等。只有建立了合憲評價制度，“憲治”才能得到有效的法律保障。4、憲法責任制度。違反了憲法規(guī)定應否承擔由此而產生的憲法責任也是判別憲治”的重要前提條件。因為憲法責任是“憲治”中有效的調控手段，違反了憲法規(guī)定如果可以不承擔法律責任，那么，從憲政大前提出發(fā)就可以演繹出違法行為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的荒謬的邏輯結論來。承擔憲法責任不僅必須接受由此產生的憲法制裁和憲法賠償的法律后果，而且負有憲法責任本身就是一種道德譴責。所以，不建立憲法責任制度一是無法確立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