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高考語文復習：鐵凝小說 專項練習題（含答案）

2024年高考語文復習：鐵凝小說專項練習題匯編

一、閱讀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題

與陌生人交流

鐵凝

①從前的我家，離我就讀的中學不遠。上學的路程大約十分鐘，每天清晨我都要在途

中的一家小吃店買早點。

②那年我十三歲，念初中一年級。正是“深挖洞，廣積糧”的時候，因此一入學便開

始了拉土、扣坯、挖防空洞。我正在發(fā)育的身體，樂觀地承受著強重的體力勞動，而我的腦

子則空空蕩蕩。

③每日的清晨，我就帶著一副空蕩的腦子走在上學的路上，走到那家小吃店門前，看

炸餓子的師傅麻利、嫻熟的操作。站在鍋前負責炸的是位年輕姑娘，她手持一雙長的竹筷,

不失時機地翻動著油條，將夠了火候的成品夾入鍋旁那用來控油的鋼絲簡蘿。因為油是珍貴

的，控油這一關就顯得格外重要。她用不著看顧客，只低垂著眼瞼做著屬于自己業(yè)務范圍的

事一一翻動、撈起，但她的操作是愉快的，身形也因了這愉快的勞作而顯得十分靈巧。當她

偶爾因擦汗把臉抬起來時，我發(fā)現(xiàn)她長得非常好看，她那新鮮的膚色，那從白帽沿下掉出來

的栗色頭發(fā)，那純凈、專注的眼光，她的一切……在我當時的年歲，無法用詞匯去形容一個

成年女人的美,但一個成年女人的美卻真實地震動著我,使我對自己充滿自卑，又充滿希冀。

④關于美女，那時我知道得太少，即使見過一點可憐的圖片，也覺得那圖們分外遙

遠、虛渺。惟有這炸饌子的姑娘，是活生生的可以感覺和捕捉的美麗。她使我空蕩的頭腦驟

然滿當起來，使我發(fā)現(xiàn)我原本也是個女性，使我決意要向著她那樣子美好地成長。

⑤以后的早晨，我站在隊伍里開始了我細致入微的觀察，觀察她那兩條辮子的梳法,

她站立的姿態(tài)，她擦汗的手式，腳上的涼鞋，頭上的白布帽。當我學著她的樣子，將兩條辮

子緊緊并在腦后時，便覺得這已大大縮短了我和她之間的距離。當寒冷的冬季我戴上圍巾又

故意拉下幾縷頭發(fā)散出來時，我的內(nèi)心立刻充滿愉快。日子在我對她的摹仿中生著情趣，腦

子不再空蕩，我覺出一個新的我自己正在我身上誕生。

⑥后來我們搬了家。直到幾年后我返回城市，又偶爾路過那家小吃店時，發(fā)現(xiàn)那姑娘

還在。五印的鐵鍋仍舊沸騰著,她仍舊手持細長的竹筷在鍋里撥弄。她的栗色頭發(fā)已經(jīng)剪短，

短發(fā)在已染上油斑的白帽子邊沿紛飛。她還是用我熟悉的那姿式擦汗。她抬起臉來，臉色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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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分不清是自然的紅潤，還是被爐火烤得通紅。她沒了昔日的愉快，那已然發(fā)胖的身形也失

卻了從前的靈巧。我站在鍋前，用一個成年的我審視那更加成年的她，初次懷疑起我少年時

代的審美標準。因為，站在我面前的實在只是一名普通婦女。她的聲音略顯沙啞，眼光疲憊

而又煩躁。好像許多年來她從未有過愉快，只一味地領受著這油煙和油鍋的煎熬。

⑦又是一些年過去，一個不再幼稚的我卻又一次光顧那家小吃店了。記得是秋天的一

個下午，門口只有一只安靜的油鍋，于是我走進店內(nèi)。我看見她獨自在柜臺里坐著，頭上仍

舊戴著那白帽，帽子已被油煙泡成了灰色。她目光渙散，不時打著大而乏的呵欠，臉上沒有

熱情，卻也沒有不安和煩躁，就像早已將自己的全部無所他求地交給了這店、這柜臺。柜臺

里是打著德兒的涼拌黃瓜。我算著，無論如何她不過四十來歲。

⑧下午的太陽使店內(nèi)充滿金黃的光亮，使那幾張鋪著干硬塑料布的餐桌也顯得溫暖、

柔和。我莫名地生出一種愿望，非常想告訴這個坐在柜臺里打著呵欠的女人，在許多年前我

對她的崇拜。

⑨“小時候我常在這買饌子。"我說。

⑩“現(xiàn)在沒有她漠然地告訴我。

?“那時候您天天站在鍋前?！蔽艺f。

?“你要買什么？現(xiàn)在只有豆包她打斷我。

?“您梳著兩條又粗又長的辮子，穿著白涼鞋，您……”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幾乎怪我打斷了她的呆坐，索性別過臉不再看我。

?“我只是想告訴您，那時候我覺得您是最好看的人，我曾經(jīng)學著您的樣子打扮我

自己」

?“嗯？”她意外地轉(zhuǎn)過臉來。

爸我匆匆走出小吃店，為我這唐突的表白尋找動機，又為我和她那無法契合的對

話感到?jīng)]趣。但我忘不了她那聲意外的“嗯”，和她那終于轉(zhuǎn)向我的臉。我多么愿意相信，

她相信了一個陌生人對她的贊美。

?歷久，當又一個新鮮而嘈雜的早晨來臨時，我又乘車經(jīng)過這個小吃店。門前的油

鍋又沸騰起來，還是她手持竹筷在鍋里撥弄。她的頭上又有了一頂雪白的新帽子，栗色的卷

發(fā)乂從帽沿里滾落下來，那些新燙就的小發(fā)卷兒為她的臉增添著活潑和嫵媚。她以她那本來

發(fā)胖的身形，正竭力再現(xiàn)著從前的靈巧，那是一種更加成熟的靈巧。

?車子從店前一晃而過，我忽然找到了那個下午我對她唐突表白的動機。正因為你

不再幼稚，你才敢向曾經(jīng)啟發(fā)了你少年美感的女性表示感激，為著用這一份陌生的感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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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喚起她那愛美的心意。

?當你克服著虛榮走向陌生人，平淡的生活里處處會充滿陌生的魅力。

（有刪減）

1.下列對小說相關內(nèi)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開頭采用回憶視角，腦子“空空蕩蕩”表明“我”精神層面有所缺失，意味著成長不僅

需要身體發(fā)育，也需要充實精神。

B.“下午的太陽使店內(nèi)充滿金黃的光亮”“餐桌也顯得溫曖、柔和”，營造出溫馨的氛圍，讓

“我”有了和“她”交流的渴望。

C.“我”又乘車經(jīng)過小吃店這一部分是插敘，“我”見證了“她”恢復潔凈、活潑和嫵媚，

竭力再現(xiàn)靈巧，那是更成熟的靈巧.

D.小說與《哦，香雪》的細節(jié)都很有特色，女子帽子的顏色變化和香雪插上草莖又拿掉草

莖的細節(jié)，都暗示了人物的變化。

2.“我”在不同時期見“炸饌子的姑娘”有不同的心態(tài)，請結(jié)合文本簡要分析。

3.文章末尾寫道“當你克服著虛榮走向陌生人，平淡的生活里處處會充滿陌生的魅力?！闭?/p>

結(jié)合全文內(nèi)容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1.C“又乘車經(jīng)過小吃店這一部分是插敘”分析錯誤。這篇小說在情節(jié)的設置上按照時間的

發(fā)展順序進行敘述，依次按照“我”少女時代、“后來我們搬了家。直到幾年后我返回城市”

“又是一些年過去”“不久，當又一個新鮮而嘈雜的早晨來臨時”的順序展開敘述。所以，

這部分并未使用插敘。

2.①少女時代：我見到“炸饌子姑娘”內(nèi)心震動、自卑又充滿希冀，她新鮮的膚色、專注

的眼光和愉快的操作，她的一切讓我對美有一種莫名的渴望。②搬家后幾年：我見到“炸馀

子姑娘”，對少年時代的審美產(chǎn)生懷疑，她被爐火烤得通紅的臉色、染上油斑的白帽子和疲

憊煩躁的神情，讓我倍感失落。③又過了幾年：我見到“炸裸子姑娘”年近四十精神麻木,

我想向她表示感激和贊美，希望喚回我心中她的美好形象。④最后見到“炸裸子姑娘”：充

滿欣喜，她雪白的新帽子、栗色卷發(fā)和活潑嫵媚的神情，讓我堅信與陌生人交流讓平淡的生

活充滿魅力。

3.①“她”作為陌生人，以“她”美好的形象，喚起了少年的“我”對美的向往和追求；

②“我”作為陌生人，一句感激和贊美的話，改變了“她”對生活的態(tài)度。③這句話啟示我

們試著敞開心扉，去發(fā)現(xiàn)與陌生人交流的未知的魅力。

二、閱讀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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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小事

鐵凝

(1)15歲那年，我很迷戀打針，找到母親一位在醫(yī)院工作的朋友作老師，向她學會了

注射術。

(2)自從我學會了打針，便開始期盼眼前有病人，不論是家人或外人。我備齊針具，

嚴格按照程序一次次操作著。一天，有位鄰居來找我，說她每天都要去醫(yī)院注射維生素B12,

我若能為她注射，便可免去她每天跑醫(yī)院的麻煩。

(3)我愉快地接受了她的請求。

(4)這位鄰居本是天津知青，因病沒有下鄉(xiāng)，大約在天津又找不到工作，才到我們的

城市投奔她的姨母，并在一家小廠謀到了事做，她好像是那種心眼兒不壞，但生性高傲的姑

娘，學過芭蕾，很惹男性注意。這樣的鄰居求我，弄得我心花怒放。

(5)每日的下午，我放學歸來，便在我家像迎接公主一樣迎接我的病人。一連數(shù)日，

事情進行得都很順利，我的手藝也明顯地嫻熟起來。熟能生巧，巧也能使人忘乎所以乃至貽

誤眼前的事業(yè)。這天我的病人又來了，我開始做著注射前的準備:把針管、針頭用紗布包好

放進針鍋(一個小飯盒)，再把針鍋放在煤氣灶上煮。煮著針，我就和病人聊起天來，聊著小

城的新聞，聊著學生的前途。不知過了多久，我才突然想起煤氣灶上的事。

(6)有句很詼諧的俗語形容人在受了驚嚇時的狀態(tài)，叫做“嚇出了一腦袋頭發(fā)”，這形

容正好用于我當時的狀態(tài)。我已意識到我受了很大的驚嚇，那針無疑是大大超過了要煮的時

間。我飛奔到灶前關掉煤氣，打開針鍋觀看，見里面的水已燒干，裹著針管的紗布已微糊，

幸虧針管、針頭還算完好。

(7)我不想叫我的病人發(fā)現(xiàn)我被嚇出的“一腦袋頭發(fā)”和這煮干了的針鍋，裝作沒事

人似的，又開始了我的工作。我把藥抽進針管，用碘酒和酒精為病人的皮膚消過毒，便迅速

向眼前那塊雪亮的皮膚猛刺。誰知這針頭卻不幫我的忙了，它忽然變得綿軟無比。我一次次

往下扎，針頭一次次變作彎鉤。針進不去，我那鄰居的皮膚上，卻是血跡斑斑。我心跳著弄

不清眼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注射的失敗是注定的了。這實在是一個大禍臨頭的時刻，唯

有向病人公開宣布我的失敗，我才能盡快從失敗里得以解脫。我宣布了我的失敗，半掖半藏

地收起我那難堪的針頭，眼淚已僻里啪啦地掉下來。

(8)我的鄰居顯然已知道背后發(fā)生了什么事，穿好衣服站在我眼前說：“這不是技術問

題，是針頭退了火，隔一天吧，這藥隔一天沒關系

(9)鄰居走了，我哭得更加兇猛，耳邊只剩下“隔一天吧，隔一天吧……”難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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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一天嗎？我斷定今生今世她是再也不會來打針了。

（10）但是第二天下午，她卻準時來到我家，手里還舉著兩支嶄新的針頭，她像什么事

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微笑著對我說：“你看看這種號對不對？六號半J

（U）這次我當然成功了。一個新的六號半，這才是我成功的真正基礎。

?許多年過去了，每當我因為一件小事的成功而飄飄然時，每當我面對旁人無意中

闖下的“小禍”而忿忿然時，眼前總是閃現(xiàn)出那位鄰居的微笑和她手里舉著的兩支六號半針

頭。

（13）許多年過去了，我深信她從未向旁人宣布和張揚過我那次的過失。一定是因了她的

不張揚，才使我真正學會了注射術，和認真去做一切事。

4.請用簡潔的語言概括這“一件小事”。（3分）

5.從記敘順序看，④段劃線部分屬哪種順序？這些介紹與下文內(nèi)容有什么關系？（3

分）

6.從內(nèi)容和結(jié)構(gòu)兩方面分析，第⑤段的“熟能生巧，巧也能使人忘乎所以乃至貽誤眼前的事

業(yè)”一句起什么作用？（4分）

7.為什么我在許多年后“飄飄然”和“忿忿然”時，眼前會“閃現(xiàn)出那位鄰居的微笑和她手

里舉著的兩支六號半針頭”？（4分）

8.每一個人的一生中，都會有“一件小事”不過，不同態(tài)度會有不同結(jié)果。讀完本文，你有

怎樣的感悟？（3分）

答案

4.（3分）“我”因粗心給鄰居注射時造成了肉體上的傷害,但鄰居依然原諒/我。

5.（3分）⑴插敘。（1分）⑵這些介紹補充說明“我”之所以“心花怒放”的原因，也指出

下文“我”犯過失卻要“裝作沒事人似的”的主觀原因。（2分，意對即可）

6.（4分）內(nèi)容上，暗示我過失的原因和結(jié)果。結(jié)構(gòu)上，為下文故事的展開埋下伏筆。（每點

2分）

7.（4分）因為是鄰居當年的“微笑”，展現(xiàn)了她的寬容大度和善解人意，她用自己的不張揚

保護了一個孩子的自尊和自信，讓我永遠感激。“針頭”分明是對一個失敗者的鼓勵與信任。

它警示“我”成功時不要飄飄然,面對別人的過失要有寬容之心。（意對即可）

8.（3分）答題大意“一件小事能成就一個人，也會毀滅一個人。

三、閱讀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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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

鐵凝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一天的時光里，她尤其喜歡這個段落。日落之后，

天黑以前，是黃昏。

她穿上薄絨衣和哈倫褲，換上走路的鞋，出了家門。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要保持整體

的青春感。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邊的幾粒雀斑，其實無礙大局。當一個六十歲的女人

敢于穿著質(zhì)地柔軟、褲角裹腿、褲襠卻突然肥墜以模糊臀部的哈倫褲出行時，誰還會注意她

臉上的雀斑呢？

她走上柿子林邊的這條小馬路時，發(fā)現(xiàn)馬路對面，一個老者幾乎正和她齊頭并進。老者

拖著一把平頭鐵鍬，鐵鍬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拉、刺拉的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噪音。他為什么

不把鐵鍬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點抱怨，由不得偏過臉掃了一眼老者一一這老頭！她心說。

路燈及時地亮起來，在她斜后方的老頭停住腳，從衣兜里摸出一包煙和火柴，仿佛是路

燈提醒了他的抽煙。他將鐵鍬把兒夾在胳肢窩底下，騰出手點著一支煙，狠狠吸了一大口。

借著路燈和老頭點煙的那一忽兒光亮，她看見老頭的齊耳短發(fā)是灰白色的中分縫，皺紋深刻

的沒有表情的臉木刻一般。他咳著喘著向路邊半人高的冬青樹叢里吐著痰，確切地說，是向

那樹叢吼著痰，費力地把喉嚨深處的痰給吼出來。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礪的吼，猶如老

舊的輪胎隆隆碾軋著碎石。

她聞見一股子花椒油燎鍋的白菜湯味兒，網(wǎng)球館工地正在開飯。她看見一個體型壯實的

工人正朝她和老頭這邊張望，望了一陣，就撲著身子快步朝他們走來。當他和他們相距兩三

米的時候，她看出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只聽他急切地高喊起來:“媽！媽！”他喊著“媽”

說，快點兒！菜湯都涼了！

她下意識地扭頭向后看，路上沒有別人。他是在喊她嗎？他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媽？或

者她竟然很像這位施工隊成員的媽？

這個端著空飯盆的年輕工人，就見他很確定地走到老頭跟前，從他手里接過鐵鍬，又叫

了一聲“媽”，他催促說快點兒！菜湯都涼了！“老頭”低聲嘟嚷了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

由著兒子接過了鐵鍬。

她從年輕人濃重的中原口音里，聽出焦急和惦記。他的頭發(fā)落滿了白灰和水泥粉末，接

近了老頭一一不，應該是他的媽那齊耳亂發(fā)的顏色。

那么，他沒有把身穿哈倫褲的她錯認成自己的媽，他是在管那老頭叫“媽”；那么，她

一路以為的老頭并不是個老頭，而是個老太太，是一一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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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扛著鐵鍬在前，引著他的媽往一盞路燈下走，那兒停著一輛為工地送飯的“三馬

子”，車上有一窗夢饅頭和一只一抱粗的不銹鋼湯桶，白菜湯味兒就從這桶里漾出。母子二

人舀了菜湯，每人又各拿兩個大白饅頭，躲開路燈和路燈下的“三馬子”，找個暗處，先把

湯盆放在地上，兩人就并排站在路邊吃起晚飯。

她佯裝在近處溜達，觀察著從容、安靜地嚼著饅頭的這對母子，怎么看也更像是一對父

子。路邊的年輕人很快就把飯吃完,從地上端起媽那份菜湯遞到她手上。媽吃完饅頭喝完湯，

拍打拍打雙手，在褲子兩側(cè)蹭蹭，從肥大中山式上衣的肥大口袋里掏出兩只壯碩的胡蘿卜，

遞給兒子一只，另一只留給自己，好比是飯后的獎賞。

她看見兒子拿著蘿卜，和媽稍做爭執(zhí)，要把自己手中那個大些的塞給媽，換回媽手里那

個小一點的。媽伸出舉著蘿卜的手擋了擋兒子，便搶先咬下一大口，很響地嚼起來。兒子也

就咬著手中那大些的蘿卜，很響地嚼起來。在路燈照不到的暗處，那兩根在他們手中晃動的

胡蘿卜格外顯出小火把似的新鮮光亮,和一股脆生生的精神勁兒,讓她想起在她的少年時代,

夜晚的交通警察手中那發(fā)著熒光的指揮棒。

會所傳來一陣鼓聲，是某個慶典或者某場歡宴開始了。會所的承包商早年是太行山區(qū)農(nóng)

民鼓隊的鼓手，村里的喜事，鎮(zhèn)上縣上的賽事都少不了那鼓隊。如今他將一面一人高的牛皮

大鼓引進美優(yōu)墅會所金碧輝煌的大堂，屏風似地豎在一側(cè)，讓擂鼓成為一些儀式的開場白，

讓儀式中身份最高的人手持鼓槌擊鼓，如同證券交易所開市的鳴鑼。

她對會所的鼓聲并不陌生，她和家人都在會所舉辦或者參加過這種儀式。雖然，和曠野

的鼓聲相比，圈進會所的鼓聲有點喑啞，有點憋悶，好比被黑布蒙住了嘴臉的人的吶喊。但

鼓聲響起，還是能引人駐足的。她望望那路邊的母子，他們?nèi)匀徽驹诤诎抵袑Ｗ⒌亟乐}

卜，對這近切的鼓聲充耳不聞。

她迎著鼓聲往回家的路上走，盡可能不把自己的心緒形容成無聊的踏實0也許鼓聲早已

停止，她聽見的是自己的心跳。世間的聲響里，只有鼓聲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

（有刪改）

9.下列對小說相關內(nèi)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小說描寫細膩傳神，“媽伸出舉著蘿卜的手擋了擋兒子，便搶先咬下一大口，很響

地嚼起來”，表現(xiàn)了母親爽朗的性格。

B.“她”是城市里富有的暮年女性形象,與在建筑工地打工的老年女農(nóng)民工形成對比，

“她”因“觀察”打工母子而得到了心靈的啟示。

C.本文多處使用比喻的修辭手法,使平凡的人物形象可感,瑣碎的日常生活變得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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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燥的事理變得具體生動，有意味。

D.小說寓樸素平實的情節(jié)于簡約凝練的文字中，字里行間散發(fā)著生活的味道，傳遞出

寶貴的精神，富有藝術魅力。

10.請簡要說明小說標題的深刻意蘊。（6分）

11.請?zhí)骄磕贻p人喊“媽”這一情節(jié)設置的表達效果。（6分）

答案：

9.A解析：A項，“表現(xiàn)了母親爽朗的性格”不夠準確，母親用手擋兒子，搶先咬胡

蘿卜，都是為了阻止兒子用大胡蘿卜換她手中的小胡蘿卜，為了讓兒子吃大胡蘿卜，這一情

節(jié)表現(xiàn)了母親對兒子深厚的愛。故選A項。

10①“暮鼓”即“暮色中的鼓聲”，臨近結(jié)束而又堅強有力。②“暮鼓”象征打工母

親，人已暮年卻不屈服現(xiàn)實。③“暮鼓”揭示“她”受到心靈的警醒，生活應老而不衰不

報怨不消沉。

11①豐富了母親的人物形象，側(cè)面展現(xiàn)了外來農(nóng)民工生存的艱辛。②設置懸念，推動

情節(jié)發(fā)展，前后的反差造成戲劇性效果，精彩奇妙。③既符合實際生活，又能引人深思揭示

主題，震撼讀者的內(nèi)心世界。

四、閱讀下面文字，完成下列各題

春風夜

鐵凝

俞小荷晚上睡覺前花了很長時間洗澡，洗得仔細，近于隆重。等在門外的劉姐就隔著門

喊：差不多就行了吧，要是在別的主人家，誰能容你這么洗呀！俞小荷站在淋浴間的蓮蓬噴

頭下，把調(diào)好溫度的水龍頭開到最大，縮著脖子瞇著眼，享受著熱水沐浴的快樂。她不理會

劉姐的叫喊和不滿，不搭她的腔，也不生她的氣。在趙女士家里，劉姐主管買菜做飯。新來

的俞小荷負責打掃衛(wèi)生、洗衣服、照料室內(nèi)的花卉，和劉姐兩人同居一個房間。俞小荷的老

公名叫王大學，開一輛大車跑運輸，夫妻倆半年沒見面了。明天王大學路過北京，兩人約好

見一面。這一夜她睡得不好，早晨一起床，就又去洗了個澡。這個澡洗得有點理虧，主人雖

然不會說什么，可身為保姆一天洗兩次澡，還是過分了。

三月的北京，春寒料峭。俞小荷急匆匆地出了花源灣，跨著大步往公交車站趕。她這一

路要換兩次公交車，再乘一段地鐵，目的地是方莊。王大學給她發(fā)短信說，方莊附近有個叫

“春風”的旅館，跑車的司機們常住，便宜，管一頓早飯。五個多月前，因女兒在北京上大

學，俞小荷從山西老家來到北京，經(jīng)家政公司介紹到趙家上班。為了給主人一個穩(wěn)定、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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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印象，也為了保住這份工作，她連春節(jié)都沒回家。

俞小荷找到了春風旅館102房。打著哈欠的王大學將她拖進了屋。房間里黑咕隆咚，一

股又一股煙臭、腳臭和汗酸氣撲向俞小荷。從前她對這些氣味并不陌生，但是今天她覺得這

房間的氣味真是嗆人。他們和女兒見了面，一家三口就在同仁醫(yī)院附近一個涮羊肉的小飯館

吃了晚飯。吃過飯，女兒說學校還有事，要先走。

天已經(jīng)全黑。這樣的春夜，是催人回家的夜晚，王大學和俞小荷在這樣的晚上雖然無家

可回，但有一個旅館的房間在今夜屬于他們，也足夠他們心生喜悅了。他們回到春風旅館，

掀起被人掀過無數(shù)次的厚重的旅館門簾，走進己不陌生的前廳,他們被前臺的服務員叫住了。

服務員向俞小荷要證件。俞小荷恰恰忘了帶身份證。她對服務員說早上出來得急，忘帶

身份證了。服務員說那就對不起了，你不能和他進房間。俞小荷想過回花源灣去拿身份證，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念頭。一來一去需要兩個多鐘頭，往返車錢得花12塊。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一點十分了，坐在屋角的服務員站起來對俞小荷下了逐客令。俞

小荷對王大學說，那我就回了。他們一前一后出了春風旅館。黑更半夜，人生地疏。比起別

處，還是旅館門前最安全。一會兒，俞小荷指著旅館臨街一扇亮燈的窗戶說，那不是102房

??？兩人就奔到窗下。王大學說，你看屋里屋外其實只隔一扇窗戶，在這兒多站一會兒，沒

準兒我真當這外頭是屋里，那屋里是外頭呢?？?，咱這“屋里”的地方比那“外頭”還寬綽！

俞小荷附和道，也是。兩人就又開始在便道上來來回回地走。一陣夜風襲來，王大學“哼”

了一聲說，外頭到底不比屋里，還是冷啊。俞小荷說，再冷也不是冬天那股勁了。

夜深人靜，如果不能安睡，就是訴說衷腸的好時候。春風旅館亮燈的窗戶一扇接一扇地

黑了，只有102的窗戶亮著，就像為俞小荷、王大學的團聚固執(zhí)地照著明。他們在這扇明窗

的照耀下說「很多總也沒工夫細說的話，他們的兒女，積蓄。也說到老人和買房。他們盤算

著一家人往后的光景，盤算著他們最終會在哪里安家……凌晨五點了，俞小荷看看手機提醒

男人說。王大學說，那你也回吧。俞小荷說，下趟什么時候過北京？王大學說，沒個準頭，

哪兒有貨，車就往哪兒開。

俞小荷回到花源灣時，趙女士一家還在安睡。劉姐問俞小荷怎么回來這么早，俞小荷講

了緣由。俞小荷的手機來了信息，是王大學發(fā)來的，上面寫著俞小荷要他當面說給她聽的那

句話。俞小荷鼻子一酸，就要掉下淚來，可她忍住了。

俞小荷打量著溫暖、寬敞的廚房，打量著興致不錯的劉姐，一陣困意襲了上來。這里也

不是她的家，但這里能夠讓她歇息。是人都需要歇息，不管你前邊還有多遠的路。她有點不

甘，又有點知足，在這兒閉一小會兒眼，她該去樓梯旁邊的工具間拿她的拖把和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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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傳出老人的咳嗽聲，就這樣，新的一天開始了。

（有刪改）

12.下列對小說相關內(nèi)容和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

A.俞小荷是千千萬萬農(nóng)家主婦之一,在這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身上,卻深藏著優(yōu)秀的品格，

她干活踏實賣力，也是一個有責任心的母親。

B.作者精心設計細節(jié)，俞小荷他們窩宿在與102房一墻之隔的街頭，卻無法穿越這個堅

硬的壁壘，象征性地濃縮了底層民眾的現(xiàn)實處境。

C.小說為我們展現(xiàn)了豐富的現(xiàn)實社會生活畫面和情感內(nèi)涵,底層民眾的家庭現(xiàn)狀和負擔,

以及在不無艱辛的生活中，對未來的憧憬，等等。

D.小說結(jié)尾部分，寫俞小荷回到主人家里的感受，展現(xiàn)了她矛盾的心理，“新的一天開

始了”暗示著俞小荷已經(jīng)擺脫了內(nèi)心的傷痛。

13.小說為什么要詳細描寫俞小荷洗澡的事？請簡要分析。（6分）

14小說以“春風夜”為題，有什么用意？請結(jié)合全文，簡要分析。（6分）

答案：

12.D解析：選項D新的一天開始了‘暗示著俞小荷已經(jīng)擺脫了內(nèi)心的傷痛”屬

于主觀臆斷。故答案選D。

13.①小說詳寫俞小荷為見丈夫王大學花很長時間洗澡，讓同為保姆的劉姐都不耐煩，

交代了俞小荷對這次夫妻相會的期待和重視。②勾勒出俞小荷艱難的生存環(huán)境，襯托出夫妻

相會的彌足珍貴。③寫俞小荷精心準備相會與后文夫妻相會的遭遇形成鮮明對比，突出了小

說的主題。

14.①以“春風夜”為題，點明故事發(fā)生的時間，是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夜晚，點明故事

發(fā)生的主要地點，是在春風旅館。②春風夜，本應是美滿的夜晚，王大學和俞小荷明明是一

對夫妻，而外在的一些因素卻讓他們的相會充滿苦澀和悲哀，以“春風夜”為題，具有諷刺

意味。

五、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咳嗽天鵝

鐵凝

①天是越來越冷了，劉富早上醒來就想著院子里那只天鵝，得趕緊送去動物園。

②這時西屋傳來香改的咳嗽聲。香改是劉富的老婆，能干卻生性遨遢。每次劉富要找件

衣服就很不耐煩。一拉開柜門，里邊的衣服褲子猶如洪水猛獸奔涌而出，劈頭蓋臉傾瀉在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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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身上。為了這個他和香改一直鬧離婚，香改抗不住劉富的堅決，有一天氣急地說：“離就

離，缺了雞蛋還不做槽子糕了！”話沒說完突然咳嗽起來，從此這咳嗽就沒斷過。

③劉富洗漱完畢，來到院里朝東窗根望望，那兒有個半人高的小窩棚，是劉富給天鵝搭

的。兩個月前劉富和鎮(zhèn)長去了一趟內(nèi)蒙古藍旗看親戚，臨走時親戚用個竹筐把這只從蘆葦叢

里拾來的病天鵝塞進“奇瑞”的后備廂。回家后鎮(zhèn)長說沒工夫管病鵝，就把“麻煩”留給了

劉富。

④劉富的女兒正念初中，歡喜著上網(wǎng)查天鵝的資料，對照著這只活生生的鵝，她得出結(jié)

論：它的學名叫大天鵝，也叫咳聲天鵝，屬鳥綱，鴨科。全球易危物種，國家二級保護動物。

女兒把這些信息告訴劉富，劉富記住了咳聲天鵝四個字，只是把咳聲天鵝聽成了咳嗽天鵝,

從此沒改口。

⑤天鵝整天不吃不喝，無精打采的，劉富對它很不耐煩，但還是和女兒琢磨怎么給它治

病。網(wǎng)上說天鵝容易患腸胃炎，劉富觀察后猜這只鵝說不定得的是腸胃炎，就大膽給它用氟

哌酸加黃連素，只兩天，這鵝竟然吃了喝了，那咳嗽一般的叫聲也亮堂了。天鵝養(yǎng)了些日子，

顯出和劉富挺親，每天早晨劉富一出屋門，它準在東窗根的窩棚里“咳、咳、咳”地大叫幾

聲，問好似的，這時，西屋的香改也會咳嗽起來，好似和天鵝比著賽。劉富不為天鵝的“問

候”所動，他只覺得自己倒霉，稀里糊涂家里就添了女人的咳嗽和咳嗽的天鵝。

⑥轉(zhuǎn)眼間，天鵝來到劉富的家已經(jīng)兩個多月。一天早晨，劉富迎接J'天鵝的問候之后，

見它步履踉蹌地從窩棚里鉆出來，站也站不穩(wěn)，走又走不好。劉富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原來

天鵝的腳蹊干裂了。劉富的腳就在這時也突然不自在起來，腳趾縫之間像有利刃在切割，涼

颼颼地刺痛。女兒放學回來，劉富催她趕快上網(wǎng)再查，原來天鵝離開水過久腳蹊就會皴裂。

劉富這才用心想想“候鳥”這個詞。天鵝是候鳥，小鎮(zhèn)既寒冷又沒水，能管天鵝一時，卻管

不了它的一世。

⑦哪里能管它的一世呢？劉富問女兒。女兒想了想說：動物園。

⑧省城動物園有個天鵝館。劉富查看網(wǎng)上的圖片，見天鵝們成雙結(jié)對地在天鵝館的水池

里自在地嬉戲。女兒查到「天鵝館的電話，通話后對方同意接受這只天鵝。

⑨晚上,劉富對香改說明天你也跟我去趟省城,你那咳嗽從來也沒好好治過，離婚之前，

我得給你把咳嗽治好。香改“咳、咳”兩聲沒說話，劉富只當是同意。

⑩這天一早,劉富把天鵝裝進當初那個竹筐,讓天鵝和香改都坐在后排座上直奔動物園。

天鵝館的景班長出來迎他。劉富把竹筐放在地上說,看它這腳蹊裂的,快讓它進水里泡泡吧。

景班長說不急，我們先要給它體檢，這是規(guī)定。說話間兩個穿灰大褂的工作人員就領走了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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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的天鵝。

?在池邊溜達了一會兒，景班長引劉富進了池旁一間小屋，說就在這吃了飯再走，這大

冷的天……一會兒一只熱氣騰騰的黑鐵鍋端了上來，鍋里燉著灰褐色的肉。景班長舉起筷子

沖著鐵鍋對劉富說：“來，嘗嘗鮮J劉富問：“這是鴨呀？”景班長說：“是鵝，就你送來的

那只鵝J劉富放下筷子，似懂未懂盯著景班長。班長解釋說：“動物園醫(yī)生為這只天鵝做了

體檢，它太老了，足有25歲了，臟器老化養(yǎng)著它成本太高劉富問：“多老算是老??？”

景班長說：“天鵝壽命在25歲左右，你說它老不老？”劉富說：“可它正活著哪。”

?劉富不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天鵝館的，只記得他摔了飯碗。當他發(fā)動車子時，才覺出

從腳趾縫傳來一陣陣鈍痛,像被長了銹的鋸子在割鋸,這鈍痛從下往上彌漫開來。該怨誰呢，

他想不清楚?；氐郊矣衷趺聪蚺畠航淮?他更想不清楚。這時從后排座上傳出一陣咳嗽聲，

劉富心里一驚：這不是我那咳嗽天鵝嗎？他的脖子僵直著不敢回頭，生怕一回頭那咳嗽聲便

消失了。但咳嗽聲沒有消失，只是由“咳、咳、咳”變成了“吭、吭、吭”，像是怕人不耐

煩捂住了嘴。劉富遲疑地扭轉(zhuǎn)頭，他看見了歪坐在那里不急不火的香改。

?劉富真的記不起香改還在車上等著他。早上來時他是想著在離婚前給香改治好咳嗽的。

是啊，咳嗽，劉富曾經(jīng)那么厭惡咳嗽聲，每當女人和鵝同時在院子里咳嗽起來，他就覺得他

的生活紛雜、煩亂。可就在剛才，當他聽見后排座上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時，竟意外地有「幾

分失而復得般的踏實感。

⑨IJ富發(fā)動了“奇瑞”要快些回家。他想，往后給香改治咳嗽還有的是時間，又為什么

非在今天不可呢？

（有刪改）

15.下列對小說相關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O

A.第8段描寫天鵝館的圖片，其用意是讓劉富認定了動物園是咳嗽天鵝最理想的去處，

與下文病鵝被殺構(gòu)成反諷；“成雙結(jié)對”的天鵝喻示劉富與香改關系的修復。

B.在天鵝送到動物園，最后成了下酒菜，劉富“像被長了銹的鋸子在割鋸”，反映景班

長的殘忍。

C.將天鵝肉狗食而烹不僅吞噬掉天鵝本身，同時也吞噬掉了劉富美好向往的內(nèi)心，也

畫上了一個讓人心酸的句號，發(fā)人深思。

D.劉富對待妻子香改從不寬容，但天鵝之死讓他震驚，也讓他的天性向著自己的妻子

敞開，他醒悟到妻子需要得到他的愛惜和呵護。

16.下列對小說相關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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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標題在結(jié)構(gòu)上，引出這篇小說的寫作對象一一咳嗽天鵝；內(nèi)容上，通過咳嗽天

鵝反映生態(tài)問題不僅僅依賴于人的理性來解決，還要依賴人的情感狀態(tài)、心理狀態(tài)和精神狀

態(tài)。

B.小說講述人和一只飛禽白天鵝的故事，作者的視點并不是聚焦在天鵝身上，天鵝的

命運是這篇文章的線索，而人物的命運只是襯托作用。

C.第②段運用了插敘，補充情節(jié)；交待劉富因香改生性道遢而堅持離婚，香改氣急落

下咳嗽病根為下文劉富誤會天鵝的學名及帶香改治病伏筆。

D.這篇小說最突出的手法是欲揚先抑，從咳嗽這一日常生活中非常細小的現(xiàn)象入手，

反映生態(tài)憂思、“人態(tài)”憂思的重大問題。

17.賞析小說以“咳嗽天鵝”為線索在結(jié)構(gòu)和內(nèi)容上的作用。

18.本文寫了咳嗽天鵝的故事，請?zhí)骄孔髡叩那楦腥∠颉?/p>

15、C“同時也吞噬掉了劉富美好向往的內(nèi)心”分析錯誤。依據(jù)原文“但咳嗽聲沒有消

失”“可就在剛才，當他聽見后排座上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時，竟意外地有了幾分失而復得般

的踏實感”等內(nèi)容可知，劉富在“咳嗽天鵝”被殺之后，讓他很震驚，促使他意識到自己對

待妻子香改不夠?qū)捜?，明白了妻子是多么需要他的愛惜和呵護，所以，并沒有吞噬掉“劉富

美好向往的內(nèi)心”。

16D“欲揚先抑”分析錯誤。這篇小說最突出的手法是“以小見大”，文章從“咳嗽”這

Tl常生活中非常細小的現(xiàn)象入手，反映生態(tài)憂思、“人態(tài)”憂思的重大問題。

17.結(jié)構(gòu)上，以“咳嗽天鵝”的故事巧妙地勾連起劉富與“香改”和“天鵝”兩種關系，

結(jié)構(gòu)緊湊便于敘事；內(nèi)容上，以病且老的天鵝作為試金石，刻畫出變得有人情味的劉富，理

性卻不尊重:生命的景班長等人物形象。天鵝“咳”聲的停息引發(fā)人們反思如何對待生命，對

待身邊人。

18.對劉富善待生命，善待身邊人的贊美；對理性卻不尊重生命的景班長等人物形象的

批判；通過天鵝之死，表達對善待生命，善待身邊人的期望；對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期望;

對人類文明的困境和前途的擔憂；對人們情感狀態(tài)，心理狀態(tài)和精神狀態(tài)與生態(tài)意識融合起

來的期望。（答三點即可）。

六、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笨花（節(jié)選）

鐵凝

又是一個月亮先升起的黃昏。日本人來兆州后，笨花人不再注意這么好的月亮，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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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黃昏了。黃昏里只剩下了一個雞蛋換蔥的，有消息說日本人進村先殺雞，笨花人就覺著，

把雞讓給日本人，就不如自己先吃了。那個雞蛋換蔥的換不來雞蛋，吆喝一陣，也走了。月

光里只剩下幾個牲口在街里院當院當?shù)卮驖L兒，顯得格外寂寥。

在寂寥的黃昏中，有人敲向家的門。走動兒來了，帶著一個背糞筐的紅臉大漢?來人不

用走動兒介紹，倒自己介紹了自己：他叫尹率真。他先分析了目前的抗日形勢，說：“日本

人現(xiàn)在按兵不動，只讓各村建立適應他們的政權(quán)稱作'維持會可我們要抓住這個時機，

把這個維持會利用起來,這就要有合適的人出面和日本人周旋,主動權(quán)要掌握在我們手里J

向文成說：“有了。正有一個人等著這個差事哩

少時,走動兒領來了瞎話。瞎話叼著短煙袋站在眾人面前,他看見眼前站著熟人向文成，

還站著個生人，他不驚奇，也不寒暄。

還是尹率真先說了話，他口氣溫和地對瞎話說：“這一定就是……”

“這就是我瞎話叔向文成說。

這時瞎話突然發(fā)話了：“你們找誰？”他問眾人，眼里故意閃爍著幾分疑惑。

“找瞎話叔呀J向文成說。

“你們可找錯了。"瞎話說，臉上是一本正經(jīng)和嚴肅。

一時間眾人對瞎話的話不解其意，不免互相對望起來。只有向文成笑了，說：“這就對

了?！?/p>

尹率真問道：“'對了'該作何解釋？”

向文成說：“你們想，瞎話叔要是說咱們找對了，不就變成實話了嗎？只有說找錯了才

是瞎話。也算是出口成章吧。”

接著向文成才把尹率真正式介紹給瞎話，瞎話才一掃剛才的“嚴肅”，露出一臉驚喜。

于是瞎話就支應起了日本人。

一天，笨花人又接到日本人來笨花的消息，這次是為突襲后方醫(yī)院而來。笨花人跟隨后

方醫(yī)院轉(zhuǎn)移時，瞎話要求留下。向文成對瞎話說：“這次日本人進村不同往常，是沖著后方

醫(yī)院來的，況且還收留了一個日本兵，所以我看這次日本人是來者不善。”瞎話說：“要不就

說我得留下呢。村里有個人支應，總比沒有人支應強J向文成想了想，認為瞎話留下雖有

風險，但拖住日本人，對轉(zhuǎn)移出村的笨花人總會有好處。

日本人進了村子，在空蕩的笨花村里挨家搜索。

瞎話突然出現(xiàn)在街上。他兩手抄在袖管里，輕聲咳嗽著，若無其事地從東往西走。幾個

日本兵發(fā)現(xiàn)了他，端著帶刺刀的三八槍向他走過去。瞎話站下，對日本兵笑著說：“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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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不早說一聲兒，維持會正等著支應大日本皇軍呢?！比毡救司驮敢饴犚姟按笕毡净?/p>

軍”這幾個字，他們放下了槍，有人還認出了瞎話，知道他是這村維持會的人，就帶他去見

倉本。

倉本正在向家大西屋尋找后方醫(yī)院的痕跡。瞎話知道醫(yī)院已經(jīng)暴露，再瞞也瞞不過倉本

的眼睛，就搶先站到倉本身后說：“你是在找醫(yī)院吧？昨天還在哩，就在這大西屋?，F(xiàn)在走

了，唉！”瞎話說完，還惋惜地嘆了口氣。

倉本轉(zhuǎn)過身問瞎話醫(yī)院去了哪里。瞎話說去了東邊。倉本知道東邊是指什么地方，再看

看空蕩蕩的大西屋，也不再向瞎話多問什么，當即命令日本兵點火燒大西屋，谷草垛也連帶

著起了火，煙火籠罩了半個村子。

“那個日本兵呢？”

“走了J

“到哪里去了？”

“往西去了J

西邊是什么意思？”

“西邊有個火車站叫元氏。那個日本兵說，他要從元氏上火車回家J

倉本聽出了瞎話的瞎話。近來，八路軍的“破路”運動開始后，京漢線早已斷了交通，

元氏車站早就不通火車了。

倉本冷笑著，就去摸腰里的戰(zhàn)刀。

瞎話看見倉本摸刀并不意外，今天也許他等的就是這一刀。他面向倉本站定，竭力把自

己那彎曲的脊背直起來，還自己動手扒開了自己的衣服領子。瞎話這帶有挑釁性的動作更激

怒了倉本，倉本舉起刀來高喊著：“瞎話的干活！”

瞎話對著倉本笑了笑，心想，就是瞎話的干活。現(xiàn)在不說，還待何時？他將衣服領子扒

得更開，不知怎么的，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向文成講過的一個聊齋故事，那故事叫《好快刀》，

說的是一個蒙冤的人在被官府砍頭時，當他那被砍下的頭滾出好遠后，那頭竟又回過臉向劊

子手高喊一聲“好快刀！”瞎話不知自己的頭被砍下后，能不能滾好遠，能不能喊一聲“好

快刀他盼著他的頭能夠喊出……

日本人把空空的笨花村糟踐夠了，走了。笨花人又回到笨花。他們在茂盛店看見瞎話的

尸體，他的頭離開身子很遠，短胡子被血染成紫紅。他大睜著眼，張著嘴。向文成看著瞎話

的頭，也想起了那個聊齋故事。他只覺得瞎話是開口喊過“好快刀”的，那喊便是對日本人

最大的蔑視。

第15頁共28頁

有村人把瞎話的頭抱過來，在脖腔上對接好。茂盛從店里卷出一領炕席，他們給瞎話入

了殮。向文成和甘子明商量要為瞎話立碑，碑上總不能寫“向瞎話之墓”吧。“瞎話”是他

的綽號，只是人們早已忘記了他的大名。甘子明就對向文成說：“來，咱倆也借此考驗一下

各自對瞎話人品的評價。咱們每個人在手心里寫一個字”。兩人的字都寫出來了，互相一亮，

兩人寫的都是個“實”字。向瞎話，號老實。

（有刪改）

注：笨花是本土棉花。

19.下列對小說相關內(nèi)容的理解，不正確的一項是O

Λ.瞎話第一次出場時，反客為主，問道“你們找誰？”，引得眾人不解其意，一時間不

知所措，只有向文成懂其是何用意.

B.前文交代日本人來笨花村的目的，從“來者不善”，可以看出形勢的緊張，為瞎話的

不幸結(jié)局埋下伏筆。

C.向文成留下瞎話支應日本人，是決定犧牲瞎話保全村民，體現(xiàn)出向文成的大局意識

和果斷決絕的性格特征。

D.作者沒有對抗日戰(zhàn)爭的正面戰(zhàn)場進行描寫，而是另辟蹊徑，描寫了敵后戰(zhàn)場中普通

姓與敵人的周旋，但同樣震撼人心。

20.下列對本文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O

A.小說開篇，作者以簡樸、溫潤的筆觸為我們刻畫了一幅寧靜、祥和的鄉(xiāng)村圖景，以

小見大，反映了當時農(nóng)村真實的生活狀態(tài)。，

B.小說以“笨花”為標題，一語雙關。既指出了故事發(fā)生的地點一一笨花村，也暗指

村民小們身上呈現(xiàn)的善良、純樸的鄉(xiāng)土人情。

C.小說完整地講述了瞎話從被選任維持會長到與日本人周旋最后被殺死的故事，情節(jié)

安排詳略得當，波瀾起伏，故事引人入勝。

D.小說主人公說瞎話已成自然，沒有任何斧鑿之痕，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更好地與敵人

周旋，這也是瞎話被選為維持會長的重要原因。

21.請結(jié)合文章內(nèi)容，分析作者是如何塑造瞎話這一人物形象的。

22.小說在結(jié)尾處兩次提及聊齋故事《好快刀》有何作用？

19.C"是決定犧牲瞎話保全村民”錯誤。向文成沒有決定要犧牲瞎話，且進行過勸阻，

不體現(xiàn)果決的性格。

20.A"作者以簡樸、溫潤的筆觸為我們刻畫了一幅寧靜、祥和的鄉(xiāng)村圖景”錯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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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開篇描繪的是H軍入侵下的笨花村蕭條、寂寥的場景，不是寧靜、祥和。

21.①通過對人物的語言、動作、心理等正面描寫來刻畫人物形象。從瞎話與倉本的對

話顯示出他的機智。從他的“抄在袖管”等動作，顯示他的從容冷靜。從他的心理描寫上可

以看出他的剛毅果敢。

②通過他人對人物的評價側(cè)面展現(xiàn)人物形象。從開篇向文成對瞎話的極力推薦，到結(jié)尾

兩人不約而同地給瞎話取號為“實”，可以展現(xiàn)出對瞎話誠心正意的愛國精神的贊揚。

③欲揚先抑。瞎話出場的漫不經(jīng)心的表現(xiàn)與后來細心、機智地應對倉本形成了對比，從

而展現(xiàn)出瞎話“實”的本質(zhì)。

22.①豐富文章內(nèi)容。《好快刀》中的故事情節(jié)與瞎話處境相似，揭示了日本侵略者的

暴行，對瞎話被砍殺的情節(jié)起到補充的作用。

②使人物形象更加鮮明，更加豐滿。《好快刀》中蒙冤的人的喊叫聲體現(xiàn)了其不屈的精

神和從容赴死的慷慨，也正反映了瞎話對日本軍的蔑視和剛毅不屈的民族氣節(jié)。

③升華了文章的主題。借用聊齋故事更起到諷刺的效果，表達了對II本侵略者的憤懣和

對其暴行的控訴，也贊頌了以瞎話為代表的中國農(nóng)民頑強不屈的抗戰(zhàn)精神。

④給文章增添了神秘的色彩。瞎話盼望他的頭被砍掉也能喊Hl來，向文成也覺得瞎話的

頭被砍后是開口喊過的，與聊齋故事不謀而合，增強了小說的神秘色彩。

七、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信使

鐵凝

四月的下午，空氣清透，霧霾不在。街邊的櫻花忽然就盛開了，紫丁香也這里、那里噴

放著苦而甜的團團香氣。

在一個嘈雜的路口，車遇紅燈。陸靖偏頭看著窗外，眼光落在臨街一間門臉不大的體育

用品商店。一個腿有殘疾的女人從店里出來，彎腰從地上拎起兩摞半人高的鞋盒。陸婿瞬間

認出了這張臉：李花開！

陸晴想不到三十多年后李花開也來了北京。她丈夫，那個叫起子的也來了吧？陸靖心里

加重著“也”字的分量。什么時候她的腳跛了？敢情也受過傷??？“也”，她心里玩味著這

個字。

三十多年前，陸婿和李花開是大學同學，也是閨蜜。李花開是當年系里的美人，常常愛

犯軸脾氣。她家在山區(qū)，窮。大二時，李花開的下鋪丟了幾張飯票，認定是李花開偷的。李

花開激憤地絕食兩天以示清白。第三天，同宿舍的陸晴強行背著李花開去了校醫(yī)務室輸葡萄

第17頁共28頁

糖。后來那同學在一本書里發(fā)現(xiàn)了那幾張飯票。

大學畢業(yè)后，陸婿和李花開同在一個名叫雖城的北方城市工作。那是她們共同的激情時

代。先是李花開突然告訴陸靖她要結(jié)婚了，對方是她在雖城的遠房親戚，有房，私房、獨院

兒。和李花開不同，陸婿家就在雖城，她工作后仍和父母同住。

冬日的一個周末，陸靖隨李花開去了她將要嫁進去的私房、獨院。推開吱嘎作響的單扇

榆木院門，眼前的院子只是一條狹窄的夾道。西屋窗下整齊地碼著蜂窩煤，挨著蜂窩煤的，

是被舊提花線毯蓋著的大白菜，叫人嗅出過日子的煙火氣。當年的陸婿是不屑于這類煙火氣

的，眼前的蜂窩煤、大白菜只讓她相信，李花開真的要結(jié)婚了。

出了那院子，李花開只問了一句，你說值嗎？陸婿沒有回答。

幾天后，一個消息震驚了她們：廠里一個女子，因為分房不公，尋死覓活。李花開說,

房比命大么？陸婿說，房是命的一部分吧。李花開又問，你說值嗎？她沒有聽見應答。很快，

她就嫁給了那個遠房親戚一一畫彩蛋的起子。

不久，陸靖也戀愛了。陸靖的戀愛像是一場無藥可救的瘧疾。對方名叫肖恩，是她父親

的大學同學，因工作耽誤了婚姻，彼時已是北京一個文工團的業(yè)務團長。這是一個不能公開

的秘密，無論是年齡的差異，還是空間的間隔。

秘密戀愛固然秘密，卻仿佛必得有一個可靠的人分享才更夠秘密.幾個月后，陸婿把李

花開約到一家鹵煮火燒小館。她臉色潮紅，嘴唇顫抖，十指交疊地扭絞著。她的講述瑣碎累

贅而又宏大激昂，她顧自笑著，眼里有淚光，她覺得她的閨密也必將為她這不凡的傾訴所傾

倒。

李花開的嘴里卻只是偶爾迸出一句：“我娘?。　边@是一個本身不含褒貶的感嘆詞，但在

此刻，李花開喊出它來表達的是決不同意。兩人爭吵起來，昏天黑地。但李花開到底讓了步，

她答應保密，還答應了陸靖的提議：肖恩寫給陸靖的信從此寄往李家。那私房、獨院，在陸

婿看來最是安全。

北京寄往雖城的平信隔天可到，陸靖一個星期至少兩次去李花開家取信。有時李花開加

班回家晚，在家的起子也會代替李花開把信送至陸婿手中。

可惜好景不長。有一次，起子請求陸靖那當局長的父親調(diào)動工作，被拒絕。第二天，起

子就把自己偷拍下的信的照片寄給了陸局長。盛怒之下，父親把女兒轟出了家門。

陸靖立刻把電話打到了李花開的廠里，那是一個悲憤加絕交的電話，一個鄙視的不容分

說的電話。陸晴那一波又一波的語言風暴如耳光僻啪，痛打在電話那頭的李花開臉上。陸晴

只聽見李花開一迭聲叫著：“我娘??！”又聽見她“嘔嘔”了兩聲，像在嘔吐。陸靖摔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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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四月的一個下午，太陽很好，霧霾不在。

陸婿和李花開對坐在一間粥鋪喝粥。

“這幾十年我常常想著要是看見你，第一句話到底怎么講，千頭萬緒的。”李花開說。

“是我摔了電話陸婿說。

“我放下電話就去單位找你，哪兒都找不到你?！?/p>

“先去了北京，后來出國了。算是閃婚吧。年前剛退休，業(yè)務荒疏大半?！标懢敢远绦?/p>

似的句子講述了自己的三十多年。

“你呢？”

“離了?！崩罨ㄩ_端起粥碗又放下。

“就為我？”陸靖心有不安。

“不是為你，是非離不可。做人要重信守約。”李花開的講述也很簡明，開始起子不離，

讓她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她上了房，站在房頂逼他同意，不然就跳下去。他不松口，不信

她會真的跳。剎那間她邁前兩步，眼一閉就跳了下去。

陸靖的心像遭到突然墜落的重物的擊打，一陣沉悶的鈍痛。

“你這是，軸得不要命啊J陸婿竭力眨著眼往回憋著淚。

李花開說：“有信使給鼓著勁

“信使”兩個字是陸晴的忌諱，那是舊年的傷口，可她們的會面又無論如何繞不過這兩

個字。

李花開說：“其實你也是我的信使。我第一次把信送到你手上的時候，你就已經(jīng)是了。

到最后，沒有那些事，沒有你摔電話，我也下不了決心去奔真心想要的日子?！背隽酥噤仯?/p>

陸婿意猶未盡地說：“那年我一氣之下逃到北京，才知道偌大個北京不會安慰你的委屈。”

“可偌大個北京能夠包容你的委屈。”李花開接上陸靖的話。晚風吹拂著她略微傾斜的

身體，那樣子實在很颯。

（有刪改）

23.下列對文本相關內(nèi)容的理解和分析，正確的一項是（）

A.偶然的街頭一瞥，陸靖即刻就認出了三十多年未見的李花開，只是此時的她對李花

開腿跛了頗有幸災樂禍之感。

B.小說中有人因男方有私房而決定嫁給他，有人因分房不公而尋死覓活，敘寫出特定

時代背景下人們對房子的心態(tài)。

C.小說中兩次出現(xiàn)的“我娘啊”，不僅是李花開山村身份的體現(xiàn)，也都表現(xiàn)了她聽到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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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述說事情時內(nèi)心的震驚和憤怒。

D.小說講述了特殊年代的一段令兩位朋友隔膜三十多年的人生變故，重在激發(fā)讀者去

思考人世的無常與情誼的脆弱。

24.下列對文本相關藝術特色的分析鑒賞，不正確的一項是O

A.小說開篇描寫消失的霧霾、苦而甜的丁香等，既體現(xiàn)了一定的地域特色，也隱喻陸

靖經(jīng)歷滄桑后溫暖而略帶悲涼的心態(tài)。

B.李花開多次追問陸靖“你說值嗎”，暗含了李花開當時對自己婚姻的不滿，與后文“不

是為你，是非離不可”句相照應。

C.小說敘事的“藏”與“露”設計巧妙，李花開的慘烈抗爭一直藏而不露，直到兩人

相逢后才揭秘，增強了敘述的張力。

D.小說的敘述語言富有哲理，如“眼前的院子只是一條狹窄的夾道”“無藥可救的瘧疾”

“北京不會安慰你的委屈”等。

25.小說中插敘李花開被誤解偷飯票這一情節(jié),對塑造人物形象有何作用？請簡要說明。

26.《信使》這篇小說能引發(fā)人們對人際交往的思考。你認為現(xiàn)實生活中人與人之間應

該如何交往，請結(jié)合文本談談你的看法。

23、B

A.“有幸災樂禍之感”錯誤，“什么時候她的腳跛了？敢情也受過傷啊？”更多表現(xiàn)J'

她對世事滄桑的感慨，沒有幸災樂禍。

C.“都表現(xiàn)了她聽到陸靖述說事情時內(nèi)心的震驚和憤怒”錯誤，第一次是聽到陸婿的戀

情后的震驚，第二次是對起子做法的憤怒。

D.“重在激發(fā)讀者去思考人世的無常與情誼的脆弱”錯誤，應是激發(fā)讀者去思考真誠待

人、善于溝通、誠信做人的問題。

24.D舉例錯誤，“眼前的院子只是一條狹窄的夾道”“無藥可救的瘧疾”這兩句應是生

動形象，不含哲理。

25.①突出李花開愛較真的''軸脾氣”以及雖出身貧寒卻有著強烈自尊的性格特點；②

刻畫了陸婿熱心助人、重情重義的人物形象。

26.示例：①人與人之間應真誠相待，傾心相助。李花開被誤會后絕食，陸靖強制送她

去醫(yī)務室，突顯真情是人與人之間交往的重要紐帶。②人與人之間要善于傾聽，相互理解。

陸靖希望李花開能被她的傾訴所傾倒，李花開最終讓步并答應保密，體現(xiàn)/理解的價值。③

人與人之間要善于溝通，學會包容。三十多年后，陸靖和李花開通過交流，最終消除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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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必要的溝通是化解矛盾的關鍵。④人與人交往需要重信守諾。李花開因起子出賣陸靖而

跳樓，用生命捍衛(wèi)“信使”身份，突出了誠信的重要。

八、閱讀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題。

風度（節(jié)選）

鐵凝

那年李博十五歲，宋大剛十七。他們同在黑石頭村的第八生產(chǎn)隊,程秀蕊的爹就是隊長。

村里為他們安排的房子在程家隔壁。

雖然黑石頭村是窮村，這幾個城里來的學生卻沒有特別沮喪，他們白天上工，晚上回來

就著柴油燈讀書寫字。年齡最小的李博喜歡打乒乓球，每天不管多累他也要站在院里對著土

墻打上一陣。李博讀《資本論》，并渴望讀到《列寧全集》。程秀蕊不明白為什么他會把乒乓

球和《資本論》看成生活中那么要緊的事。程秀蕊問李博，你一個人和這土墻沒完沒了地打

球可為了個什么呢？

她家有時會邀請他們過來吃飯，玉米、紅薯兩樣而混合的素餡蒸餃。逢這時他們會敞開

肚子，把自己吃得齪牙咧嘴。爹和娘對城里來的學生們，那實在是好。一天李博從縣城回來，

興奮地告訴胡曉南和宋大剛，他能從小姨她們廠拉來一車大糞送給程秀蕊家。李博問胡曉南

和宋大剛誰愿意和他一起去拉糞，胡曉南說隊長派他夜里澆地，只能是宋大剛和李博一道進

城了。

程秀蕊并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她跑來告訴李博一個消息：她們學校新來了一個名叫吳端

的男生，會打乒乓球，曾經(jīng)被市少年體校選中，聽說是打遍全縣無敵手。她撞掇李博說，約

他來打一場怎么樣？李博非常注意地聽著程秀蕊帶來的消息，然后用一聲“嗯”表示同意約

吳端。程秀蕊立刻追問明天行不行.李博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一聲“嗯”。

那個下午，李博和宋大剛步行進城，在小姨家吃過晚飯就推上糞桶和平板車，到廠里的

幾間廁所去淘糞。據(jù)宋大剛講述，巨大的木制糞桶一個人都摟不住，折騰了-一兩個鐘頭，大

糞總算把糞桶填滿。他們推著碩大的糞桶上路，天已黑透，路又不平，桶里的屎尿被顛簸著

不斷濺出來。這使得他們不能再走土路，得繞著縣城平坦的柏油路回村。一路上，他們輪換

著推車，宋大剛有點火不打一處來，一路抱怨著天黑、路遠、糞臭、賣苦力的日子沒有盡頭。

說到激憤處，干脆躺在地上哭鬧起來。李博蹲在他身邊又勸又哄，用細瘦的胳膊拼著全身的

力氣抱宋大剛起來，讓宋大剛空手跟著走，然后他一人把糞推回了黑石頭村。接著，他們又

連夜返回縣城送還糞桶和平板車。當他們再一次從縣城回到村里時，太陽己經(jīng)很高。

程秀蕊站在家門口，在光天化日之下聞著墻根那堆新糞嗆人的氣味，看著由遠而近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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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和宋大剛。她已經(jīng)從胡曉南那兒知道了這一夜的“糞”事。他們腳步例起，灰頭土臉，形

容憔悴，神情卻亢奮。宋大剛只對程秀蕊說了一句話：糞來了，我可得去睡了。程秀蕊對李

博說，你呢？要不咱們改一天吧。李博告訴她，不用改，下午行。

在那個五月的下午，李博在黑石頭村小學的破院子里和鎮(zhèn)中學的乒乓球高手吳端如約會

面。據(jù)說吳端還是身穿西式短褲小方格襯衫，白球鞋還是一塵不染，球拍是名牌“紅雙喜”

的。李博的球拍是低一級“流星”的，邊緣的破損處粘著星星點點的橡皮膏，他的衣裳，還

濺著一些大糞的斑點。但這并不妨礙他和吳端在開賽前和比賽后還互相握手一一據(jù)說。所以

用“據(jù)說”，是因為這場比賽的策劃人程秀蕊沒能來看比賽。那天她的娘突發(fā)闌尾炎，程秀

蕊和爹一塊兒送她去了鎮(zhèn)醫(yī)院。

守候了娘一夜的程秀蕊滿心惦記的都是李博的輸贏。她一回村就迫不及待地向胡曉南和

宋大剛打聽昨天的比賽。誰贏了？他們不知道，因為沒有去觀戰(zhàn)。她又去向村里的大人和孩

子打聽。誰贏了？村人并不了解乒乓球，他們甚至看不懂輸和贏，因此他們的回答無法讓程

秀蕊滿意。況且，他們的注意力在另外的地方，他們怎么也不明白為什么賽個球還非得握握

手不可，兩個半大的孩子家。

誰贏了？程秀蕊又急切地想要去問李博。她聽說李博正在地里澆麥子，就直奔八隊的麥

地。遠遠地她就看見他正彎著腰改畦口。哎—，李一一博！她佛足了勁兒沖他喊：誰一

贏---啦？

麥子正在灌漿，程秀蕊的喊聲在飽滿而又廣闊的麥田里頑強地、不間斷地泛著回音。當

李博直起腰就站在程秀蕊對面時，她卻又謹慎地像怕嚇著他似的小聲問道：誰贏啦？他沖她

無聲地笑笑，她說不清那笑是靦腆還是自豪，是喜悅還是遺憾……接著，他把頭微微一偏，

望著遠方低聲感嘆道：“那個吳端，嗯，真棒。”他的神情真摯而又惆悵，或者還有一種清淡

的思念。

程秀蕊永遠記住了五月的麥子地里李博的那個瞬間。陽光之下有一個詞在她心里突然就

涌現(xiàn)了：風度。是了，那就是風度。在這樣的風度面前，一時間問和答似都已經(jīng)顯得多余。

那時她站在五月的麥子地里，仿佛被定住似的不能動彈，世界也在那一瞬間變得安詳靜謐，

潔白純真。

李博的那聲感嘆，到底還是有那么一點不甘心?；氐綄W校她還是忍不住向“真棒”的吳

端問了那天的輸贏。吳端一臉敬意的坦率回答印證了程秀蕊的猜想，吳端的回答也讓她生出

一種沖動，那是想要贊美他們的沖動，在她心中，從此就有了兩個真正不凡的少年。

（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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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下列對本文相關內(nèi)容的理解，正確的一項是O

A.宋大剛在路上哭鬧的原因之一是運糞引發(fā)的對目前生活境遇的不滿，也是對生活的

一種反抗。

B.村人不了解乒乓球、不明白他們?yōu)楹挝帐旨俺绦闳锛庇谥辣荣愝斱A，都反映出城

鄉(xiāng)文化的差異。

C.畫線句中，“他的神情真摯”是指李博贊美對手出于真誠，“惆悵”指他再也見不到

吳端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