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記》卷十一原文及譯文

《搜神記》卷十一原文及譯文《搜神記》第十一卷原文及翻譯作者：干寶楚國的熊渠子夜間行走時看到了一個躺著的石頭，誤以為是隱藏著一只虎，便彎弓射擊。箭頭沒中目標(biāo)，只是打掉了石頭上的一些金屬，羽毛也被彈開了。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塊石頭。于是他再次射擊，箭矢卻被石頭擊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漢朝時期也有李廣，他被任命為右北平太守，射中了一只虎，卻得到了一塊石頭，情況與楚熊渠子類似。劉向說：“真正的技藝高超，能夠使金屬和石頭為之開啟，更何況對待人呢！唱歌卻沒有和聲，行動卻不隨心，其中必定有不完美之處。那些不愿降服的人，是在尋找自己的歸宿?！背踉谠分杏瓮鏁r，看到了一只白猿；王命令擅長射擊的人射擊它，箭矢射出數(shù)發(fā)，猿卻接住箭矢并發(fā)出笑聲；于是王命由基嘗試，由基拉弓，猿便抱住樹木并發(fā)出嘶吼。在六國時期，有一個人對魏王說：“臣能夠虛發(fā)箭矢射中鳥?！蔽和鯁柕溃骸澳敲瓷鋼裟軌蜻_(dá)到這種程度嗎？”那人回答：“可以?！辈痪帽懵牭窖銖臇|方飛來，那人虛發(fā)箭矢，鳥便落在了那里。齊景公渡過江沅之河時，一只黿龜咬住了左轡，將其拖入水中。眾人都驚恐不已；古冶子拔劍跟隨而去，順行五里，逆行三里，來到了砥柱下，將其殺死，原來是只黿龜，它左手握著黿龜頭，右手拔出左轡，然后燕躍鵠踴而出，仰天大叫，水流逆流三百步。觀看的人都以為這是河神的作為。楚國的干將莫邪為楚王打造了一把劍，歷時三年才完成，王很生氣，想要殺了他。劉有雌雄之分，他的妻子懷孕，即將分娩，丈夫?qū)ζ拮诱f：“我為王打造了一把劍，歷時三年才完成；王生氣了，如果我去，必定會被殺。如果你生下一個男孩，長大后，告訴他：‘走出家門，朝南山，松樹生長在石頭上，劍就在它的背后?！庇谑撬麕е苿θヒ姵酢Ｍ醴浅Ｉ鷼?，讓相國去看劍，劍有雄有雌，雌的來了，雄的沒有來。王生氣，便將雌劍殺死。莫邪的兒子名叫赤，長大后很強壯，他問母親：“我父親在哪里？”母親告訴他：“你父親為楚王打造了一把劍，歷時三年才完成，王生氣，殺了他。臨走時囑咐我：‘告訴你的兒子：走出家門，去南山，松樹生長在石頭上，劍就在它的背后?！庇谑莾鹤幼叱黾议T，朝南山望去，沒有看到山，只看到堂前松柱下的石砥上，便用斧頭破開石頭背，找到了劍。日夜思索著要向楚王復(fù)仇。王夢見一個兒童，眉間寬闊，說要報仇。王便花千金購買他。兒童聽聞后，便離開，進(jìn)入山中，唱歌。有客人遇見他，問道：“年紀(jì)輕輕，為何如此悲傷呢？”他說：“我是干將莫邪的兒子。楚王殺了我父親，我要向他復(fù)仇?！笨腿苏f：“聽說王購買了你的頭，你可以把頭和劍帶去，向他復(fù)仇?！眱和f：“太好了?！北阕约焊顢嗔瞬弊樱p手捧著頭和劍，矗立不動?？腿苏f：“你沒有辜負(fù)你的父親?！庇谑鞘w倒下?？腿藥е^去見楚王，王非常高興?？腿苏f：“這是一個勇士的頭。應(yīng)當(dāng)將其煮在鍋中?！蓖跽兆?。煮了三天三夜，頭卻不爛。頭從湯中跳了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王非常憤怒?？腿苏f：“這個頭不會爛，我建議王親自去看一看，它一定會爛的?！蓖趿⒖糖叭ゲ榭??？腿擞脛Υ滔蛲酰醯念^掉進(jìn)了鍋中；客人也用劍刺向自己的頭，頭也掉進(jìn)了鍋中。三個頭都爛了，無法辨認(rèn)。于是將湯肉埋葬。因此得名三王墓?，F(xiàn)在位于汝南北宜春縣的邊界。漢武帝時期，蒼梧的賈雍被任命為豫章太守，精通神術(shù)，出界討伐賊寇，卻被賊寇殺害，失去了頭顱，騎馬返回營地，眾人都來圍觀雍。雍心中說道：“這場戰(zhàn)斗不利，被賊傷了。諸位，你們覺得有頭的好還是沒有頭的好？”官吏們淚流滿面地說：“有頭的好。”雍說：“不對。沒有頭也是好的?！闭f完，便去世了。渤海太守史良的姐姐，一個女子，本來答應(yīng)嫁人卻沒有兌現(xiàn)，史良很生氣，殺了她，砍下了她的頭，帶回家，扔在灶下，說要火葬。頭說道：“我們本應(yīng)相伴一生，怎么會變成這樣?！焙髞韷糁新牭铰曇粽f：“還給我東西?！毙褋砗蟀l(fā)現(xiàn)昔日所贈送的香纓金釵等物品。周靈王時，萇弘見殺，蜀人因藏其血，三年，乃化而為碧。漢武帝東游，未出函谷關(guān)，有物當(dāng)?shù)?，身長數(shù)丈，其狀象牛，青眼而曜睛，四足，入土，動而不徙。百官驚駭。東方朔乃請以酒灌之。灌之?dāng)?shù)十斛，而物消。帝問其故。答曰：“此名為患憂氣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獄地，不然，則罪人徒作之所聚。夫酒忘憂，故能消之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于此乎!”后漢，諒輔，字漢儒，廣漢新都人，少給佐吏，漿水不交，為從事，大小畢舉，郡縣斂手。時夏枯旱，太守自曝中庭，而雨不降;輔以五官掾出禱山川，自誓曰：“輔為郡股肱，不能進(jìn)諫，納忠，薦賢，退惡，和調(diào)百姓;至令天地否隔，萬物枯焦，百姓喁喁，無所控訴，咎盡在輔。今郡太守內(nèi)省責(zé)己，自曝中庭，使輔謝罪，為民祈福;精誠懇到，未有感徹，輔今敢自誓：若至日中無雨，請以身塞無狀?！蹦朔e薪柴，將自焚焉。至日中時，山氣轉(zhuǎn)黑，起雷，雨大作，一郡沾潤。世以此稱其至誠。何敞吳郡人，少好道藝，隱居，里以大旱，民物憔悴，太守慶洪遣戶曹掾致謁，奉印綬，煩守?zé)o錫。敞不受。退，嘆而言曰：“郡界有災(zāi)，安能得懷道!”因跋涉之縣，駐明星屋中，蝗蝝消死，敞即遁去。后舉方正博士，皆不就，卒于家。后漢，徐栩，字敬卿，吳由拳人，少為獄吏，執(zhí)法詳平。為小黃令時，屬縣大蝗，野無生草，過小黃界，飛逝，不集。刺史行部責(zé)栩不治。栩棄官，蝗應(yīng)聲而至。刺史謝令還寺舍，蝗即飛去。王業(yè)，字子香，漢和帝時為荊州刺史，每出行部，沐浴齋素，以祈于天地，當(dāng)啟佐愚心，無使有枉百姓。在州七年，惠風(fēng)大行，苛慝不作，山無豺狼。卒于湘江，有二白虎，低頭，曳尾，宿衛(wèi)其側(cè)。及喪去，虎踰州境，忽然不見。民共為立碑，號曰：湘江白虎墓。吳時，葛祚為衡陽太守，郡境有大槎橫水，能為妖怪，百姓為立廟，行旅禱祀，槎乃沈沒，不者，槎浮，則船為之破壞。祚將去官，乃大具斧斤，將去民累。明日，當(dāng)至，其夜聞江中洶洶有人聲，往視之，槎乃移去，沿流下數(shù)里，駐灣中。自此行者無復(fù)沈覆之患。衡陽人為祚立碑，曰“正德祈禳，神木為移?！痹訌闹倌嵩诔?，而心動，辭歸，問母，母曰：“思爾，嚙指。”孔子曰：“曾參之孝，精感萬里。”周暢，性仁慈，少至孝，獨與母居，每出入，母欲呼之，常自嚙其手，暢即覺手痛而至。治中從事未之信。候暢在田，使母嚙手，而暢即歸。元初二年，為河南尹，時夏大旱，久禱無應(yīng);暢收葬洛陽城旁客死骸骨萬余，為立義冢，應(yīng)時澍雨。王祥，字休征，瑯邪人，性至孝，早喪親，繼母朱氏不慈，數(shù)譖之，由是失愛于父。每使掃除牛下。父母有疾，衣不解帶。母常欲生魚，時天寒，冰凍，祥解衣將剖冰求之，冰忽自解，雙鯉躍出，持之而歸。母又思黃雀炙，復(fù)有黃雀數(shù)十，入其幙，復(fù)以供母。鄉(xiāng)里驚嘆，以為孝感所致。王延，性至孝;繼母卜氏，嘗盛冬思生魚，敕延求而不獲，杖之流血;延尋汾叩凌而哭，忽有一魚，長五尺，躍出冰上，延取以進(jìn)母。卜氏食之，積日不盡。于是心悟，撫延如己子。楚僚，早失母，事后母至孝，母患癰腫，形容日悴，僚自徐徐吮之，血出，迨夜即得安寢。乃夢一小兒，語母曰：“若得鯉魚食之，其病即差，可以延壽。不然，不久死矣?！蹦赣X而告僚，時十二月，冰凍，僚乃仰天嘆泣，脫衣上冰，臥之。有一童子，決僚臥處，冰忽自開，一雙鯉魚躍出。僚將歸奉其母，病即愈。壽至一百三十三歲。蓋至孝感天神，昭應(yīng)如此。此與王祥，王延事同。盛彥，字翁子，廣陵人，母王氏，因疾失明，彥躬自侍養(yǎng)。母食，必自哺之。母疾，既久，至于婢使數(shù)見捶撻，婢忿恨，聞彥蹔行，取蠐螬炙飴之。母食，以為美，然疑是異物，密藏以示彥。彥見之，抱母慟哭，絕而復(fù)蘇。母目豁然即開，于此遂愈。顏含，宇弘都，次嫂樊氏，因疾失明，醫(yī)人疏方，須蚺蛇膽，而尋求備至，無由得之。含憂嘆累時，嘗晝獨坐，忽有一青衣童子，年可十三四，持一青囊授含，含開視，乃蛇膽也。童子逡巡出戶，化成青鳥飛去。得膽，藥成，嫂病即愈。郭巨，隆慮人也，一云河內(nèi)溫人，兄弟三人，早喪父，禮畢，二弟求分，以錢二千萬，二弟各取千萬，巨獨與母居客舍，夫婦傭賃以給公養(yǎng)。居有頃，妻產(chǎn)男，巨念舉兒妨事親，一也;老人得食，喜分兒孫，減饌，二也;乃于野鑿地，欲埋兒，得石蓋，下有黃金一釜，中有丹書，曰：“孝子郭巨，黃金一釜，以用賜汝。”于是名振天下。新興劉殷，字長盛，七歲喪父，哀毀過禮，服喪三年，未嘗見齒。事曾祖母王氏，嘗夜夢人謂之曰：“西籬下有粟?！卞欢蛑?，得粟十五鐘，銘曰：“七年粟百石，以賜孝子劉殷。”自是食之七歲，方盡。及王氏卒，夫婦毀瘠，幾至滅性。時柩在殯，而西鄰失火，風(fēng)勢甚猛，殷夫婦叩殯號哭，火遂滅。后有二白鳩來巢其樹庭。楊公伯，雍雒陽縣人也，本以儈賣為業(yè)，性篤孝，父母亡，葬無終山，遂家焉。山高八十里，上無水，公汲水作義漿于阪頭，行者皆飲之。三年，有一人就飲，以一斗石子與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處種之，云：“玉當(dāng)生其中，”楊公未娶，又語云：“汝后當(dāng)?shù)煤脣D?！闭Z畢，不見。乃種其石，數(shù)歲，時時往視，見玉子生石上，人莫知也。有徐氏者，右北平著姓女，甚有行，時人求，多不許;公乃試求徐氏，徐氏笑以為狂，因戲云：“得白璧一雙來，當(dāng)聽為婚?！惫了N玉田中，得白璧五雙，以聘。徐氏大驚，遂以女妻公。天子聞而異之，拜為大夫。乃于種玉處四角，作大石柱，各一丈，中央一頃地名曰“玉田?！焙廪r(nóng)，字剽卿，東平人也。少孤，事繼母至孝。常宿于他舍，值雷風(fēng)，頻夢虎嚙其足，農(nóng)呼妻相出于庭，叩頭三下。屋忽然而壞，壓死者三十余人，唯農(nóng)夫妻獲免。羅威，字德仁，八歲喪父，事母性至孝，母年七十，天大寒，常以身自溫席而后授其處。王裒，字偉元，城陽營陵人也。父儀，為文帝所殺。裒廬于墓側(cè)，旦夕常至墓所拜跪，攀柏悲號，涕泣著樹，樹為之枯。母性畏雷，母沒，每雷，輒到墓曰：“裒在此?！编嵑脒w臨淮太守，郡民徐憲在喪，致哀，有白鳩巢戶側(cè)。弘舉為孝廉。朝廷稱為“白鳩郎。”漢時，東海孝婦養(yǎng)姑甚謹(jǐn)，姑曰：“婦養(yǎng)我勤苦，我已老，何惜余年，久累年少?！彼熳钥O死。其女告官云：“婦殺我母。”官收，系之?？铰佣局?，孝婦不堪苦楚，自誣服之。時于公為獄吏，曰：“此婦養(yǎng)姑十余年，以孝聞徹，必不殺也?！碧夭宦?。于公爭不得理，抱其獄詞哭于府而去。自后郡中枯旱，三年不雨。后太守至，于公曰：“孝婦不當(dāng)死，前太守枉殺之，咎當(dāng)在此。”太守實時身祭孝婦冢，因表其墓，天立雨，歲大熟。長老傳云：“孝婦名周青，青將死，車載十丈竹竿，以懸五旛，立誓于眾曰：‘青若有罪，愿殺，血當(dāng)順下;青若枉死，血當(dāng)逆流?！刃行桃?，其血青黃緣旛竹而上，極標(biāo)，又緣旛而下云。”犍為叔先泥和，其女名雄，永建三年，泥和為縣功曹，縣長趙祉遣泥和拜檄，謁巴郡太守，以十月乘船，于城湍墮水死，尸喪不得。雄哀慟號咷，命不圖存，告弟賢及夫人，令勤覓父尸，若求不得，吾欲自沈覓之。時雄年二十七，有子男貢，年五歲，貰，年三歲，乃各作繡香囊一枚，盛以金珠，環(huán)，預(yù)嬰二子，哀號之聲，不絕于口，昆族私憂。至十二月十五日，父喪不得，雄乘小船于父墮處，哭泣數(shù)聲，竟自投水中，旋流沒底。見夢告弟云：“至二十一日，與父俱出?！敝疗?，如夢，與父相持幷浮出江?？h長表言郡太守，肅登承上尚書，乃遣戶曹掾為雄立碑，圖象其形，令知至孝。河南樂羊子之妻者，不知何氏之女也。躬勤養(yǎng)姑。嘗有他舍雞，謬入園中，姑盜殺而食之。妻對雞不食而泣。姑怪問其故。妻曰：“自傷居貧，使食有他肉?！惫镁箺壷?。后盜有欲犯之者，乃先劫其姑，妻聞，操刀而出。盜曰：“釋汝刀。從我者，可全;不從我者，則殺汝姑?！逼扪鎏於鴩@，刎頸而死。盜亦不殺姑。太守聞之，捕殺盜賊，賜妻縑帛，以禮葬之。庾袞，字叔褒，咸寧中大疫，二兄俱亡，次兄毗復(fù)殆，癘氣方盛，父母諸弟皆出次于外，袞獨留，不去。諸父兄強之，乃曰：“袞性不畏病。”遂親自扶持，晝夜不眠。間復(fù)撫柩哀臨不輟。如此十余旬，疫勢既退，家人乃返。毗病得差，袞亦無恙。宋康王舍人韓憑娶妻何氏，美，康王奪之。憑怨，王囚之，論為城旦。妻密遺憑書，繆其辭曰：“其雨淫淫，河大水深，日出當(dāng)心?！奔榷醯闷鋾允咀笥?，左右莫解其意。臣蘇賀對曰：“其雨淫淫，言愁且思也。河大水深，不得往來也。日出當(dāng)心，心有死志也?！倍矶鴳{乃自殺。其妻乃陰腐其衣，王與之登臺，妻遂自投臺，左右攬之，衣不中手而死。遺書于帶曰：“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賜憑合葬?！蓖跖?，弗聽，使里人埋之，冢相望也。王曰：“爾夫婦相愛不已，若能使冢合，則吾弗阻也?！彼尬糁g，便有大梓木，生于二冢之端，旬日而大盈抱，屈體相就，根交于下，枝錯于上。又有鴛鴦，雌雄各一，恒棲樹上，晨夕不去，交頸悲鳴，音聲感人。宋人哀之，遂號其木曰“相思樹。”“相思”之名，起于此也。南人謂：此禽即韓憑夫婦之精魂。今睢陽有韓憑城，其歌謠至今猶存。漢末零陽郡太守史滿，有女，悅門下書佐;乃密使侍婢取書佐盥手殘水飲之，遂有妊。已而生子，至能行，太守令抱兒出，使求其父。兒匍匐直入書佐懷中。書佐推之仆地，化為水。窮問之，具省前事，遂以女妻書佐。鄱陽西有望夫?qū)?。昔縣人陳明與梅氏為婚，未成，而妖魅詐迎婦去。明詣卜者，決云：“行西北五十里求之?！泵魅缪?，見一大穴，深邃無底。以繩懸人，遂得其婦。乃令婦先出，而明所將鄰人秦文，遂不取明。其婦乃自誓執(zhí)志登此岡首而望其夫，因以名焉。后漢，南康鄧元義，父伯考，為尚書仆射，元義還鄉(xiāng)里，妻留事姑，甚謹(jǐn)。姑憎之，幽閉空室，節(jié)其飲食，羸露，日困，終無怨言。時伯考怪而問之，元義子朗，時方數(shù)歲，言：“母不病，但苦饑耳?！辈剂魈樵唬骸昂我庥H姑反為此禍!”遺歸家，更嫁，為華仲妻。仲為將作大匠，妻乘朝車出，元義于路旁觀之，謂人曰：“此我故婦，非有他過，家夫人遇之實酷，本自相貴?！逼渥永?，時為郎，母與書，皆不答，與衣裳，輒以燒之。母不以介意。母欲見之，乃至親家李氏堂上，令人以他詞請朗。朗至，見母，再拜涕泣，因起出。母追謂之曰：“我?guī)姿?。自為汝家所棄，我何罪過，乃如此耶!”因此遂絕。嚴(yán)遵為揚州刺史，行部，聞道傍女子哭聲不哀。問所哭者誰。對云：“夫遭燒死。”遵敕吏舁尸到，與語，訖，語吏云：“死人自道不燒死?！蹦藬z女，令人守尸，云：“當(dāng)有枉。”吏曰：“有蠅聚頭所。”遵令披視，得鐵錐貫頂?？紗?，以淫殺夫。漢，范式，字巨卿，山陽金鄉(xiāng)人也，一名泛，與汝南張劭為友，劭字符伯。二人并游太學(xué)，后告歸鄉(xiāng)里，式謂元伯曰“后二年，當(dāng)還。將過拜尊親，見孺子焉?！蹦斯部似谌铡：笃诜街?，元伯具以白母，請設(shè)饌以候之。母曰：“二年之別，千里結(jié)言，爾何相信之審耶!”曰：“巨卿信士，必不乖違?！蹦冈唬骸叭羧?，當(dāng)為爾醞酒?！敝疗?，果到。升堂，拜飲，盡歡而別。后元伯寢疾，甚篤，同郡到君章殷子征晨夜省視之。元伯臨終，嘆曰：“恨不見我死友?！弊诱髟唬骸拔崤c君章盡心于子，是非死友，復(fù)欲誰求?”元伯曰：“若二子者，吾生友耳。山陽范巨卿，所謂死友也?！睂ざ?。式忽夢見元伯，玄冕，垂纓，屣履，而呼曰：“巨卿!吾以某日死，當(dāng)以爾時葬。永歸黃泉。子未忘我，豈能相及!”式恍然覺悟，悲嘆泣下。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馳往赴之。未及到而喪已發(fā)引。既至壙，將窆，而柩不肯進(jìn)。其母撫之曰：“元伯!豈有望耶?”遂停柩移時，乃見素車，白馬，號哭而來。其母望之，曰：“是必范巨也。”既至，叩喪，言曰：“行矣元伯!死生異路，永從此辭?！睍嵴咔?，咸為揮涕。式因執(zhí)紼而引柩。于是乃前。式遂留止冢次，為修墳樹，然后乃去。楚國熊渠子夜間巡行，看見橫臥著的石頭，以為是趴在地上的老虎，便拉弓射它，箭頭陷沒在石頭里邊，箭桿上的羽毛都掉下來了。下馬仔細(xì)一看，才知道那是石頭，接著又射它，箭被折斷了，也沒有留下什么痕跡。漢代又有個李廣，任右北平太守，他以為自己是在射老虎，結(jié)果射到的卻是石頭。也象熊渠子那樣。劉向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更何況是人?你倡議而別人不響應(yīng)，你行動而別人不追隨，那么你內(nèi)心深處一定有不完善的地方。不離開座席而能匡正天下，是因為以身作則的緣故啊?！背踉趫@林中游玩，有只白色的猿在那里。楚王命令擅長射箭的人射它。箭射出去好幾支了，只見那白猿接了箭，嘻笑著。楚王就命令養(yǎng)由基來射。養(yǎng)由基剛拿起弓，那猿就抱著樹木號哭起來。到戰(zhàn)國時代，更羸對魏王說：“我能虛拉弓弦不發(fā)箭就把鳥射下來?！蔽和跽f：“你的射技真能達(dá)到這種地步嗎?”更羸說：“能?！币粫海郝犚姶笱銖臇|方飛來，更羸虛拉弓弦不發(fā)箭，大雁便栽下來了。齊景公渡黃河的時候(“江沅”疑衍文)，有一只老鱉銜走了他車前左邊的馬，潛入水下去了，大家都驚恐萬狀。古冶子卻在這時拔出室劍追趕它，他斜著走了五里，逆水走了三里，來到砥柱山下，把它殺了，原來是只鱉。古冶子左手拿著鱉頭，右手拔出那馬，象飛燕、天鵝那樣飛躍而出。他仰天大喊，河水因此而倒流了三百步。觀看的人都以為他是黃河的水神河伯。楚國的干將、莫邪夫婦給楚王鍛造寶劍，三年才造成。楚王很生氣，想殺掉他們。寶劍有雌雄兩把。干將的妻子懷孕要分娩了，丈夫便對妻子說：“我們給楚王鑄造寶劍，三年才造成。楚王生氣了，我去進(jìn)獻(xiàn)寶劍時他必定會殺我。你如果生下的孩子是男的，等他長大了，就告訴他說：‘出門望南山，可以看見那長在石頭上的松樹，寶劍就在它的背面?！庇谑撬蛶е苿θヒ姵?。楚王非常生氣，叫人仔細(xì)察看那寶劍?？磩Φ娜苏f：“寶劍該有兩把，一把雄一把雌。現(xiàn)在雌劍拿來了，雄劍沒拿來。”楚王生氣了，就殺了干將。莫邪生下來的兒子名字叫赤比，長大后，就問他的母親說，“我的父親在什么地方?”母親說：“你父親給楚王造劍，三年才造成。楚王生氣了，把他殺了。他離家時囑咐我：‘告訴你的兒子：出門望南山，可以看見那長在石頭上的松樹，寶劍就在它的背面。’”于是赤比便出門向南望去，看不見有什么山，只看見堂前的松木柱下，有石墩把它頂著。他就用斧子劈開木柱的背面，得到了寶劍。于是日日夜夜想要向楚王報仇。楚王夢見一個男孩，兩眉之間有一尺寬，說要向他報仇。楚王就用千金的重賞來緝拿他。赤比聽到這消息，就逃走了。他進(jìn)山后一邊走一邊悲歌。有個俠客碰見了他，對他說：“您年紀(jì)輕輕，為什么哭得很悲傷呢?”赤比說：“我是干將、莫邪的兒子。楚王殺了我的父親，我要向他報仇!”俠客說：”聽說楚王懸賞千金來緝拿您的頭，把您的頭和劍拿來，我為您去向他報仇。”赤比說：“這太幸運了!”就自刎而死，兩手捧著頭和劍交給俠客，尸體卻直挺挺地站著。俠客說：“我不會辜負(fù)您的?！庇谑鞘w才倒了下去。俠客拿著赤比的頭去見楚王，楚王非常高興。俠客說：“這可是勇士的頭顱，應(yīng)該放在湯鍋中煮它?！背跽账脑捵隽?。這頭煮了三天三夜，也沒煮爛。這頭還從沸水中跳出來，瞪著眼睛，十分憤怒。俠客說：”這孩子的頭煮不爛，請大王親自到鍋邊看看它，這頭就一定會爛了?！背醣阕叩藉佭吙春⒆拥念^。俠客就揮劍向楚王砍去，楚王的頭隨即落入那沸水中。俠客自己也砍了自己的頭，頭也落進(jìn)那沸水中。三個頭都煮爛了，無法辨認(rèn)。于是大臣們只好把鍋里的湯和肉分開來埋葬了，所以人們把它們統(tǒng)稱為“三王墓”。今天這墓在汝南郡北宜春縣境內(nèi)。漢武帝時，蒼梧郡人賈雍任豫章郡太守，他有神奇的法術(shù)。有一次，他離開豫章郡去討伐強盜，被強盜殺了，丟了腦袋，卻又上馬回了營，軍營中的人都跑來看他。賈雍在胸膛中說話道：“戰(zhàn)斗失利，我被強盜殺傷。你們看我有頭的好呢?還是沒有頭的好?”他的部下哭著說：“有頭的好?！辟Z雍說：“不對，沒有頭也好。”就完，他就死了。渤海太守史良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女子答應(yīng)嫁給他而后來卻變了卦。史良生氣了，殺死了她，把她的頭割下來拿回家去，扔在灶下，說：“我要讓你火葬?！蹦穷^對他說：“太守，我順從您，您為什么要這樣呢?”后來史良夢見她說：“還給您的信物?！笔妨夹褋砗?，使得到了過去送給她的香纓、金釵之類。周靈王的時候，萇宏被殺。蜀國的人就把他的血收藏起來，三年后，這些血竟變成了青白色的玉石。漢武帝到東部去游覽，還沒有出函谷關(guān)，便有一個怪物擋住了去路，那怪物身長幾丈，形狀象牛，青色的眼睛，閃亮的眸子，四只腳插入泥土中，雖在動卻沒有移動位置。官吏們又驚又怕。東方朔于是出來請求用酒澆它。給它澆了幾十斛酒，那怪物就消失了。漢武帝問東方朔這是什么緣故。東方朔回答說：“這怪物的名字叫患，是憂愁的冤氣所產(chǎn)生出來的。這里一定是秦國的監(jiān)獄所在地。如果不是監(jiān)獄所在地，那么就一定是犯人服勞役所聚居的地方。酒能用來忘記憂愁，所以能把它消去?！睗h武帝說：“啊!見多識廣的才子，竟達(dá)到了這種地步!”何敞，是吳郡人。年輕時他愛好學(xué)問，隱居在家。有一年家鄉(xiāng)大旱，老百姓困苦憔悴，太守慶洪派戶曹掾來征請他，讓戶曹掾捧上官印，麻煩他署理無錫縣的政事。何敞不肯接受。但退回室內(nèi)后，又感嘆他說：“郡內(nèi)有災(zāi)害，我哪能一心撲在學(xué)問上呢?”于是他就徒步跋涉來到無錫縣，住在祭祀女媊星神的房屋中?；认x都死亡了，何敞就悄俏地溜走了。后來，推舉他當(dāng)方正、博士，他都沒有就職，最后死在家中。東漢時的徐栩，字敬卿，吳郡由拳縣人。他年輕時當(dāng)管理監(jiān)獄的小吏，執(zhí)行法律謹(jǐn)慎公平。后來他當(dāng)陳留郡小黃縣縣令的時候，相鄰各縣大鬧蝗災(zāi)，田野里連青草都長不起來，但蝗蟲經(jīng)過小黃縣境時，卻徑直飛過去而不聚集在那里。刺史巡視部屬來到小黃縣，責(zé)備徐栩不治蝗災(zāi)。徐栩辭去了官職，蝗蟲便聞聲趕到。于是刺史向徐栩道歉，叫他回到官府上任，蝗蟲就又飛走了。王業(yè)，字子香，漢和帝時任荊州刺史。他每次巡視部屬，都沐浴吃素，沽凈身心，從而向天地祈求：“天神地神可要啟發(fā)幫助我那愚笨的心眼，別使我做出冤枉百姓的事情來。”他在荊州七年，仁愛的風(fēng)氣盛行，殘酷罪惡的事情沒發(fā)生過，連山中都沒有了豺狼。他后來死在湘江中，有兩只白虎，低著頭拖著尾巴，守衛(wèi)在他的身邊。等到他喪事完畢，那兩只老虎便越過荊州州界，忽然不見了。人們一起給王業(yè)與老虎立了塊碑，稱為“湘江白虎墓”。吳國時，葛祚任衡陽郡太守?？?nèi)有個大木筏橫在河中，能興妖作怪，百姓就在河邊給這木筏建立了祠廟。旅客祭祀它，木筏就沉下去;否則，木筏就浮在水面，那么船就要被它破壞了。葛祚將離任時，便準(zhǔn)備好了斧子，要除去這一民眾的禍害。第二天他就要去砍那木箋了，而在這前一天的夜里，人們卻聽見河中洶洶洶地有人的聲音，就前往觀看，木筏竟被移走了，沿著江水向下飄浮了幾里，停留在河灣中。從此過河的人不再有沉沒翻船的禍患了。衡陽郡的人為葛柞立了塊碑，碑文寫道：“用正直的德行祈禱消除災(zāi)禍，神奇的木筏就被移走了?！痹鴧⒏S孔子出游，在楚國時感到心跳，就辭別了孔子回家詢問母親。母親說：“我思念你，所以咬了自己的手指?！笨鬃诱f：“曾參的孝心，使他的精神感覺到萬里之外?！敝軙车男郧槿蕫鄞壬?。他年輕時就已極其孝順，當(dāng)時他一個人和母親居住，每次出門，母親想叫他來，常常咬一下她自己的手，周暢就會感覺到手痛，便馬上回來了。治中從事不相信這種事，等周暢在田間干活的時候，讓他母親咬手，而周暢真的馬上回來了。元初二年(公元115年)，周暢任河南尹，那年夏天大旱，人們祈禱了很久都沒有應(yīng)驗。周暢把洛陽城旁一萬多流民的死尸骸骨收起來埋葬了，給他們建造了公墓，天上便降下了及時雨。王祥，字體征，瑯邪郡人，生來就極孝順。他很早就失去了母親，繼母朱氏不愛他，多次誣陷他。因此他也失去了父親對他的愛，父親經(jīng)常讓他去打掃牛圈。但父母親有病時，他總是精心服恃，從不脫衣去睡。繼母曾經(jīng)想吃鮮魚，當(dāng)時天寒地凍，王祥便脫了衣服，準(zhǔn)備破冰下水去抓魚，這時冰層忽然自己裂開來，兩條鯉魚從水中跳出來，他就拿了這兩條魚回家了。繼母又想吃烤黃雀，又有幾十只黃雀飛進(jìn)了他的帷幕，王祥又把它們烤了給繼母吃。鄉(xiāng)鄰們都驚嘆萬分，認(rèn)為這都是王祥的孝順感動了神靈的結(jié)果。王延生來就極其孝順。他的繼母卜氏，曾經(jīng)在隆冬季節(jié)想吃鮮魚，命令王延去尋覓，結(jié)果沒搞到，繼母就用棍棒打他，把他打得鮮血直淌。王延找到汾水上，敲著冰大哭，忽然有一條魚，長五尺，跳到冰上。王延捉了去獻(xiàn)給繼母。卜氏吃這條魚，吃了幾天都沒吃完。于是心里有點領(lǐng)悟了，知道這是神靈在護(hù)佑著王延，從此，她對待王延就象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楚僚很早就失去了母親，他侍奉后母極其孝順。后母生了毒瘡，容貌日益憔悴，楚僚便親口伏在瘡上慢慢地吮吸，毒血便被吸出來了，到晚上，他的后母就能安然入睡了，但她又夢見一個小孩對她說：“如果能抓到鯉魚吃了，你的病就好了，而且還可以延長壽命。否則，你不久使會死去。”后母醒來后告訴了楚僚。當(dāng)時正值十二月，冰封地凍，楚僚就仰望著上天悲嘆哭泣，脫了衣服走到冰上躺下，用他的體溫來化冰。這時來了一個小孩，他敲擊楚僚躺臥的地方，冰忽然自己裂開了，一對鯉魚從冰下跳出來。楚僚便抓了回家幸獻(xiàn)給他的后母，后母吃了，病就痊愈了，壽命活到一百三十三歲。這大概是楚僚那極端的孝順感動了天神，所以顯示出來的應(yīng)驗才象這樣，這與王祥、王延的事情是相同的。盛彥，字翁子，廣陵人。他母親王氏，因為眼睛上生了病而喪失了視力，盛彥便親自服侍贍養(yǎng)她。母親吃東西，他一定親自喂食。母親的毛病拖久了，脾氣便變得很暴躁，以致于那些婢女，多次被她鞭打。婢女很怨恨她，聽說盛彥暫時外出。于是就拿了金龜子的幼蟲烤了用飴糖拌了給她吃。母親吃了。覺得味道很好，但懷疑這不是食物，于是就偷偷地把它藏起來拿給盛彥看。盛彥看見后，抱著母親十分悲痛地大哭起來，哭得死去活來，母親的眼睛忽然大大地睜開了，從此她的眼病就痊愈了。顏含，字弘都。他的第二個嫂嫂樊氏，因為生了病而雙目失明了。醫(yī)生開了個藥方，須用蚺蛇的膽，但到處都找遍了，也沒有地方能找到它。顏含憂慮地嘆息了很長時間。有一天他獨自坐著，忽然有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小孩，年紀(jì)大約在十三四歲，拿了一個青袋給顏含。顏含打開一看，竟然是蚺蛇的膽。那小孩迅速出了門，變成了青鳥飛走了。顏含得到了蚺蛇膽，藥就合成了，嫂嫂的病立即就痊愈了。郭巨，是河內(nèi)郡隆慮縣人，又說是河內(nèi)郡溫縣人。他兄弟三人，很早就失去了父親。他們?yōu)楦赣H守孝三年的禮儀剛結(jié)束，兩個弟弟就要求分家。因為家里有錢二千萬，兩個弟弟就每人拿走了一千萬。郭巨只好獨自和母親住在旅館里，夫妻兩人去打工，用這種辦法來供養(yǎng)母親。過了不久，他妻子生了兒子。郭巨想想撫養(yǎng)兒子就要妨礙傳奉母親，這是其一：老人得到食物，總喜歡分給孫子，這就減少了母親的食物，這是其二。于是他就在野外挖土，想埋掉兒子。結(jié)果卻挖到一塊石板蓋，下面有黃金一鍋，鍋中有朱砂寫的天書，寫著：“孝子郭巨，這黃金一鍋，是用來賞賜你的?！庇谑枪薜拿曊饎恿巳珖Ｐ屡d郡的劉殷，字長盛。他七歲的時候死了父親，因為悲哀而減食消瘦的程度超過了一般的禮儀。他服喪三年，從來沒有露牙笑過。他精心侍奉曾祖母王氏。有一天夜里，夢見有人對他說：“西邊的籬笆下有谷子。”他醒來后去挖它，得到了十五鐘谷子。那蓋子上的刻辭說：“七年的谷子一百石，是用來賞賜給孝子劉殷的?！睆哪菚r開始吃這谷子，吃了七年剛吃完。等到王氏逝世，劉殷夫婦兩人減食消瘦，幾乎喪生。當(dāng)時王氏入棺待葬，而西邊的鄰居失了火，風(fēng)力很大，劉殷夫婦敲著棺材號陶大哭，大火就熄滅了。后來有兩只白鳩飛來，在他家院子里的樹上做了窠。楊伯雍，是洛陽縣人。本來以做買賣的經(jīng)紀(jì)人為職業(yè)。他天性忠誠孝順，父母親死了，葬在無終山，他就把家安在那里。無終山高八十里，山上沒有水，他就打來了水，燒好免費供應(yīng)的茶水放在山坡上，過路的人都喝它。三年后，有一個人來喝水，拿了一斗石子給他，叫他到高爽平坦的好田挑有石頭的地方把它種下，并對他說：“寶玉會從這里面長出來?！睏畈寒?dāng)時還沒有娶妻，那人又對他說：“你以后會娶到一個好媳婦?！蹦侨苏f完就不見了。楊伯雍就種下了那石子。幾年中，他經(jīng)常去察看，只見小寶玉長在石頭上，而別人卻沒有一個知道這件事。有一個姓徐的，是右北平郡的名門，他的女兒很有德行，當(dāng)時的人來求婚，姓徐的都沒有答應(yīng)。楊伯雍卻試著去向徐家求婚，姓徐的譏笑他，認(rèn)為他太狂妄了，便戲弄他說：“如果你搞到一雙白壁來，我就同意您娶我的女兒。”楊伯雍來到他種玉的田中，收到了五雙白壁，便將它們作為聘禮。姓徐的大吃一驚，就把女兒嫁給了他?；实勐犝f了這件事，覺得楊伯雍這個人很奇特，就任命他為大夫。還在種玉的地方，四角立起了大石往，每根石往各有一丈高，這中央的一頃地，被命名為“玉田”。衡農(nóng)，字剽卿，東平國人。他從小就失去了母親，侍奉繼母極其孝順。有一次他在別處房間過夜，正好碰上打雷刮風(fēng)，他接二連三地夢見老虎咬他的腳。他馬上叫妻子一起到院子中去，磕了三個頭，這房子忽然崩塌，壓死的人有三十多個，只有衡農(nóng)夫妻兩人幸免于難。羅威，字德仁。他八歲時死了父親，侍奉母親極孝。母親已經(jīng)七十歲了，天氣十分寒冷的時候，他常常用自己的身體把席子睡暖，然后再請母親睡。王裒，字偉元，城陽郡營陵縣人。他父親王儀，被文帝所殺害，王裒在父親的墳?zāi)古陨w起了守喪時住的草屋，早晚常在墳?zāi)惯呅卸Y跪拜，抓著柏樹悲痛地大哭。他的眼淚落到樹上，樹便干枯了。他母親天生害怕打雷，母親死了后，每逢打雷，他總是來到母親的墳?zāi)惯吷险f：“王裒在這兒哩?！蔽鳚h時，東海郡有一個孝順的媳婦，贍養(yǎng)婆婆非常恭敬。婆婆說，“媳婦贍養(yǎng)我很辛苦。我已經(jīng)老了，哪能愛惜我的風(fēng)燭殘年而長久地拖累年輕人呢!”她說完后便上吊死了。她的女兒到官府告狀說：“這媳婦殺了我的母親?！惫俑桶堰@媳婦抓了起來，用酷刑拷打?qū)徲?。這孝順的媳婦忍受不了痛苦，便自己捏造了罪狀承認(rèn)了罪名。當(dāng)時于公定國當(dāng)管理監(jiān)獄的小吏，他說：“這媳婦贍養(yǎng)婆婆十多年，因為孝順而名聲很響，一定不會殺死婆婆的?！碧夭宦犓?。于公與太守爭辯，但沒被理會，于是就抱著那媳婦的供詞，在官府哭了一場走了。從那以后，東?？?nèi)大旱，三年不下雨。接任的太守來了，于公說：“那孝順的媳婦不應(yīng)該死，前任太守冤枉地殺了他，造成大旱的禍根應(yīng)該就是這個?！碧亓⒖逃H自去祭奠那孝婦的墳?zāi)?，接著還給她的墳?zāi)沽⒘吮靡员碚盟男㈨?。天上立刻下起雨來了，這一年便獲得了大豐收。老人們傳話說：這孝順的媳婦名字叫周青。周青臨刑的時候，車子上插著十丈高的竹竿，用來懸桂五種顏色的長幅掛旗。她對著眾人發(fā)誓說：“我周青如果有罪，甘心被殺，我的鮮血該順流而下：我周青如果死得冤枉，鮮血該倒流向上。”過了一會兒行刑完畢，她的鮮血呈青黃色，沿著旗桿流上了頂端，又沿著旗幟流下來。犍為郡人叔先泥和，他的女兒名叫雄。永建三年(公元128年)，叔先泥和任縣功曹，縣長趙祉派叔先泥和去拜見巴郡太守，進(jìn)呈文書。他在那一年十月乘船出發(fā)，卻在湍急的城河中落水而死，尸體被沖走沒撈到。叔先雄悲痛得號陶大哭，連性命也不想要了，她告訴弟弟叔先賢及其夫人，讓他們趕快去打撈父親的尸體，如果撈不到，她就要跳到河里去找。當(dāng)時叔先雄才二十七歲，她有一個兒子叫貢，年齡才五歲;有一個叫貰，年齡才三歲。她就給他們每人做了一個繡花的香袋，拿黃金珠寶飾品裝在里面，預(yù)先給兩個兒子掛上了。那悲痛的哭聲，在他口中從不間斷，她的兄弟親族都暗暗為她擔(dān)心。到十二月十五日，父親的尸體還是沒找到。叔先雄就乘了一條小船，在父親落水的地方哭了兒聲，便自己跳到河中去了，一會兒她就隨著旋渦沉到河底去了。她托夢告訴弟弟說：“到二十一日，我和父親一起出來?！钡搅四且惶?，果然象夢中所說的那樣，她與父親互相攙著，一起浮出水面?？h長奏上表文稱道這件事，郡太守肅登把縣長的表文進(jìn)呈給了尚書，尚書就派遣戶曹掾為叔先雄立了碑，把她的形象畫在碑上，讓人們知道她是極其孝順的。河南郡樂羊子的妻子，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女兒。她身體力行來贍養(yǎng)婆婆。曾經(jīng)有別人家的雞誤入了她家的園子中，婆婆偷偷地把它殺了吃。樂羊子的妻子對著燒好的雞不吃，反而哭了。她婆婆奇怪地問她哭泣的緣故，她說：“我傷心我們的生活太貧窮了，以致于使我們的食物中有別人家的肉?！逼牌沤K于把雞肉扔了。后來有個強盜想侮辱她，就先劫持了她的婆婆，她聽見聲音，拿著刀沖出來。強盜說：“放下你的刀!順從我，可以保全你們;不順從我，就殺掉你的婆婆。”樂羊子的妻子對著上天長嘆了一聲，將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就死了。這強盜因而也沒有殺死她的婆婆。太守聽說了這件事，把強盜抓住處死了，并贈給樂羊子妻一些綢緞，按照禮儀把她安葬了。庾袞，字叔褒。咸寧年間(公元275年—280年)，瘟疫大流行，他兩個哥哥都死了，二哥庾毗又病危。當(dāng)時瘟疫的氣焰正十分囂張，父母親和幾個弟弟都住到外地去了，只有庾袞獨自留下沒離家。各位父老兄長勉力勸他離開，他卻說：“我生來就不怕疾病。”于是他就親自照料二哥，日夜不眠;又不時去撫恤他兩個哥哥的靈柩，哀悼吊唁從不廢止。象這樣過了一百多天。瘟疫的勢頭已經(jīng)開始消退了，家里的人才回來。二哥庾毗的病痊愈了，庾袞也太平無事。宋康王的侍從官韓憑娶了個妻子何氏，長得很美麗，宋康王寺走了她。韓憑十分怨恨，宋康王就把他囚禁起來，判處他到邊境服白天守備、夜間筑城的刑罰。他妻子秘密地寄給韓憑一封信，信中把她的話寫成了隱語說：“那雨綿綿下不停，河流寬廣水又深，太陽出來照我心?！边^了不久，這信落到了康王手中，他拿給身邊的侍從看，侍從們沒有誰能懂得這封信的含意。這時大臣蘇賀出來回答說：“‘那雨綿綿下不?！?，是說她憂愁很深，老是想念;‘河流寬廣水又深’，是說他們不能互相來往;‘太陽出來照我心’，是說她對日發(fā)誓，心中有殉情的志向?！辈痪庙n憑就自殺了。他的妻子就暗中腐蝕了自己的衣服。有一次，宋康王和她一起登上高臺賞景，韓憑的妻子就趁機(jī)從高臺上跳下去，身旁的人去拉她，她的衣服經(jīng)不起手拉，因而就摔死了。她在衣帶上留下遺書說：“大王希望我活，我希望我死。請把我的尸骨，賜給韓憑合葬?！笨低跏謵琅?，不依她的遺言辦，派鄉(xiāng)里的人把她埋了，讓她的墳?zāi)古c韓憑的遠(yuǎn)遠(yuǎn)相對?？低跽f：“你們夫妻倆愛個沒完，如果你們能讓兩個墳?zāi)购显谝黄?，那么我就不再阻攔你們了?！币灰怪g，便有大梓樹長在兩個墳?zāi)沟捻斏希畞硖爝@梓樹就長大到一抱，兩棵樹干彎曲著互相靠近，樹根在下面互相纏繞，樹枝在上面互相交錯。又有一對鴛鴦鳥，一雌一雄，經(jīng)常棲息在樹上，從早到晚一直不離開，它們把脖子互相依偎著京叫，叫聲讓人感動。宋國的百姓哀悼韓憑夫婦，就把那梓樹叫做“相思樹”。相思這個名詞，就是從這兒產(chǎn)生的。南方的人說這鴛鴦鳥就是韓憑夫婦的靈魂變的?，F(xiàn)在睢陽縣有韓憑城，那傳頌韓憑夫婦的歌謠到今天還流傳著。(《彤管集》載何氏《烏鵲歌》：“南山有烏，北山張羅，烏自高飛，羅當(dāng)奈何!烏鵲雙飛，不樂鳳凰;妾是庶人，不樂宋王?！薄g者)漢朝末年，零陵郡(“零陽”當(dāng)作“零陵”)太守史滿有個女兒，愛上了府上的文書，就偷偷地叫她的丫鬢把文書的洗手水拿來喝了，于是就懷孕了。不久她便生了個孩子。到孩子會走路了，太守便叫人把小孩抱出來，讓他尋找自己的父親。這小孩徑直爬進(jìn)文書的懷里，文書把他推掉，他便倒在地上變成了水。太守追問自己的女兒，女兒把過去的事都講了，太守就把女兒嫁給了文書。鄱陽縣西部有座望夫?qū)?。傳說從前縣里有個叫陳明的，和梅氏締結(jié)了婚姻。結(jié)果還沒有成婚，梅氏卻被妖怪騙走了。陳明去叫人占卜，那人占卜后說：“你朝西北方向走五十里后去找她?！标惷靼此姆愿廊チ?，便看見一個大洞，深得沒有個底，他用繩子把自己懸吊下去，就找到了他的妻子，他便叫妻子先出去。但陳明帶來的鄰居秦文，在洞外用繩子把梅氏拉出來后，卻不再把陳明拉上來了。陳明的妻子就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