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宗教史第二講講解材料

第二講巫的傳統(tǒng)巫的釋義絕地天通巫史傳統(tǒng)巫術(shù)：中華文明的源頭巫：禮儀（儒）、方術(shù)（道）、巫術(shù)（民間信仰）馬王堆帛書《易傳》之“要”篇載孔子語：

“易，我后其祝卜矣，我觀其德義耳也。幽贊而達(dá)乎數(shù)，明數(shù)而達(dá)乎德，又仁者而義行之耳。贊而不達(dá)乎數(shù)，則其為之巫。數(shù)而不達(dá)于德，則其為之史。史巫之筮，向之而未也，好之而非也。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吾求其德而已，吾與史巫同涂而殊歸者也。君子德行焉求福，故祭祀而寡也；仁義焉求吉，故卜筮而希也。祝巫卜筮其后乎？”一、何謂“巫”？歷史上的“巫”“巫”的字義“巫”的職能1歷史上的“巫”《說文解字》:“巫咸初作巫?！薄稘h書·效祀志》：“荊巫祠堂下，巫先、司命、施糜之屬?！薄拔紫取?，顏師古注曰：“巫之最先者也?！蔽紫?，或是“巫咸”?！短接[》：“昔黃神與炎神爭(zhēng)斗涿鹿之野，將戰(zhàn)，筮于巫咸?！庇衷疲骸拔紫?，堯臣也，以鴻術(shù)為帝堯醫(yī)?！币杂袷律襁|寧省凌源市牛河梁遺址出土玉豬龍。紅山文化：以蛇為原型的龍，以貓頭鷹為原型的鳳，組成了玉龍、玉鳳系列。緣此推斷，龍和鳳是黃帝部族的最高圖騰，玉龍玉鳳是紅山最尊崇的玉器。

3巫的基本職能《公羊傳·隱公四年》何休注：“巫者，事鬼神禱解以治病請(qǐng)福者也?！惫裴t(yī)字本從巫?！吨芏Y·春官》：“司巫掌群巫之政令，若國大旱，則率巫而舞雩；國有大災(zāi)，則帥巫而造巫恒。祭祀，……凡喪事，掌巫降之禮。男巫掌望祀望衍授號(hào)，旁招以茅。冬堂贈(zèng)，無方無算。春招弭，以除疾病。王吊，則與祝前。女巫掌歲時(shí)祓除，……凡邦之大災(zāi)，歌哭而請(qǐng)?！蔽椎闹饕毮埽翰敷?、祭祀、治病易，“以通天下之志，以定天下之業(yè)，以斷天下之疑?！保ā断缔o上》）

二、絕地天通巫君合一：薩滿、君王？祝宗卜史：天人合一、天人分離？1巫君合一湯禱（《呂氏春秋·季秋紀(jì)》）。“昔者湯克夏而正天下，天下大旱，五年不收，湯乃以身禱于桑林，曰：‘余一人有罪，無及萬夫；萬夫有罪，在余一人。無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傷民之命?！谑羌羝浒l(fā)，磨其手，以身為犧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大悅，雨乃大至?！保ā俄樏衿罚┓傥浊笥辍熬肮倮艚猿鲇谖住?。李零：巫不等于王。早期是薩滿，后來從屬于王。2祝宗卜史《尚書·呂刑》：“上帝監(jiān)民，罔有馨香，德刑發(fā)聞惟腥?；实郯я媸局还迹瑘?bào)虐以威，遏絕苗民，無世在下。乃命重黎‘絕地天通，罔有降格?！笨追f達(dá)疏解：“三苗亂德，民神雜擾，帝堯既誅苗民，乃命重黎二氏，使絕天地相通，令民神不雜，于是天神無有下至地，地民無有上至天，言天神地民不相雜也?！?祝宗卜史《國語·楚語下》：昭王問于觀射父，曰：“《周書》所謂重、黎實(shí)使天地不通者，何也？若無然，民將能登天乎？”對(duì)曰：“非此之謂也。古者民神不雜。民之精爽不攜貳者，而又能齊肅衷正，其智能上下比義，其圣能光遠(yuǎn)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聰能聽徹之，如是則明神降之，在男曰覡，在女曰巫。是使制神之處位次主，而為之牲器時(shí)服，而后使先圣之后之有光烈，而能知山川之號(hào)、高祖之主、宗廟之事、昭穆之世、齊敬之勤、禮節(jié)之宜、威儀之則、容貌之崇、忠信之質(zhì)、禋絜之服而敬恭明神者，以為之祝?！秶Z·楚語下》續(xù)1使名姓之后，能知四時(shí)之生、犧牲之物、玉帛之類、采服之儀、彝器之量、次主之度、屏攝之位、壇場(chǎng)之所、上下之神、氏姓之出，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于是乎有天地神民類物之官，是謂五官，各司其序，不相亂也。民是以能有忠信，神是以能有明德，民神異業(yè)，敬而不瀆，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享，禍災(zāi)不至，求用不匱。[1]五官:五官：司徒、司馬、司空、司土、司寇?！秶Z·楚語下》續(xù)2及少昊[1]之衰也，九黎亂德，民神雜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為巫史，無有要質(zhì)。民匱于祀，而不知其福。蒸享無度，民神同位。民瀆齊盟，無有嚴(yán)威。神狎民則，不蠲其為。嘉生不降，無物以享。禍災(zāi)薦臻，莫盡其氣。顓頊?zhǔn)苤?，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命火正黎司地以屬民，使?fù)舊常，無相侵瀆，是謂絕地天通。[1]中國歷史上把伏羲、女媧、神農(nóng)稱為“三皇”，把太皞、炎帝、黃帝、少皞、顓頊稱為“五帝”?！秶Z·楚語下》續(xù)3其后，三苗復(fù)九黎之德，堯復(fù)育重黎之后，不忘舊者，使復(fù)典之。以至于夏、商，故重、黎氏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者也。其在周，程伯休父其后也，當(dāng)宣王時(shí)，失其官守，而為司馬氏。寵神其祖，以取威于民，曰：‘重實(shí)上天，黎實(shí)下地?！馐乐畞y，而莫之能御也?！盵1]《堯典》：“乃命羲和，欽若昊天?！奔此^育重黎之后，使典之也?？追f達(dá)認(rèn)為，重即羲、黎即和。意思是：羲是重的子孫，和是黎的子孫，能不忘祖之舊業(yè)，“掌天地四時(shí)之官”，所以沿用“重黎”的稱呼。[2]程伯休父，事見《詩·大雅·常武》，周宣王（公元前827-前781年，周宣王之后即是周幽王，褒似“封火戲諸侯”）時(shí)的史官。原是“史官”，后成為軍事官員，“司馬氏”。古代史官與軍事有關(guān)。三、巫史傳統(tǒng)絕地天通：人文精神的奠基制禮作樂：巫的理性化1絕地天通：人文精神的奠基李零：《國語》講了重、黎分司天地，同時(shí)講到了祝宗卜史一類職官的起源，特別是史官的起源（包括司馬遷這一支的來源）。故事要講的道理是，人類早期的宗教職能本來是由巫覡擔(dān)任，后來開始有天官和地官的劃分：天官，即祝宗卜史一類職官，他們是管通天降神；地官，即司徒、司馬、司工一類職官，他們是管土地民人。祝宗卜史一出，則巫道不行，但巫和祝宗卜史曾長期較量，最后是祝宗卜史占了上風(fēng)。這叫“絕地天通”。在這個(gè)故事中，史官的特點(diǎn)是“世敘天地、而別其分主”，它反對(duì)的是天地不分、“民神雜糅”?？梢姟敖^地天通”只能是“天人分裂”，而絕不是“天人合一”。顓頊因此也被稱為“人文始祖”，是一位宗教改革家。2制禮作樂：巫的理性化在儒家出現(xiàn)以前，中國文化已經(jīng)有了一個(gè)獨(dú)特的宗教傳統(tǒng)。這個(gè)傳統(tǒng)，李澤厚稱之為“巫史傳統(tǒng)”。他說：“中國文明有兩大征侯特別重要：一是以血緣宗法家族為紐帶的氏族體制（TribeSystem），一是理性化了的巫史傳統(tǒng)（Shamanismrationalized）。兩者緊密相連，結(jié)成一體；并長久以各種形態(tài)延續(xù)至今?！庇晌锥罚ɡ硇曰^程）：P44-48.卜筮、祭祀。制禮作樂：德與禮，是理性化完成的標(biāo)志。他說：周公旦的“制禮作樂”，最終完成了“巫史傳統(tǒng)”的理性化過程，從而奠定了中國文化大傳統(tǒng)的根本。（P52）巫的理性化過程李澤厚說：“巫的特征是動(dòng)態(tài)、激情、人本和人神不分的‘一個(gè)世界’。相比較來說，宗教則屬于更為靜態(tài)、理性、主客分明、神人分離的‘兩個(gè)世界’?！薄拔鞣接伞住擏榷呦蚩茖W(xué)與宗教的分途。中國則由‘巫’而‘史’，而直接過渡到‘禮’‘仁’的理性化塑建?！保≒43）“巫術(shù)禮儀”在周初徹底分化，一方面，發(fā)展為巫、祝、卜、史的專業(yè)職官，其后逐漸流入民間，形成小傳統(tǒng)。后世則與道教合流，成為各種民間大小宗教和迷信。另一方面，應(yīng)該說是主要方面，則是經(jīng)由周公“制禮作樂”即理性化的體制建樹，將天人合一、政教合一的“巫”的根本特質(zhì)，制度化地保存延續(xù)下來，成為中國文化大傳統(tǒng)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