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語言交際格局的動態(tài)研究

1、第1頁共1頁 家庭語言交際格局的動態(tài)研究 雙語家庭是雙語社會相對穩(wěn)定的最小運作單位。在這個“最 小單位”中，包含了社會雙語運作的一般模式和基本規(guī)律，所 以，家庭雙語的研究對社會雙語的研究有著重要意義。 我國雙語雙方言的研究起步較晚，始自 20世紀 80年代末， 其代表性的成果有陳恩泉雙語雙方言系列論文集、李如龍 福建雙方言研究等成果。這些研究主要偏重于社會雙語的接 觸與滲透、雙語政策及地區(qū)雙語現(xiàn)象的靜態(tài)描寫。 90年代， 陳章 太先生發(fā)表 四代同堂的語言生活（1990）,祝碗瑾先生發(fā)表 家庭談話語碼轉(zhuǎn)換剖析（1997）,將雙語的研究深入到我國的 漢語家庭。在家庭共時雙語生活的平面上開始涉及雙語

2、交際語碼 的結(jié)構(gòu)形式、雙語語碼轉(zhuǎn)換等動態(tài)的研究。 漢語家庭語言交際目前尚缺少歷時的動態(tài)研究。橫向的觀 察，家庭語言是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格局；縱向的觀察，家庭語言的 格局并不是一個定式，個別家庭成員的變動往往會引起家庭語言 交際格局的改變。為了弄清這個問題，本人分別對兩個家庭進行 了長達 20余年的追蹤調(diào)查研究。我將兩個家庭的語言生活面貌分 別按不同時段切割成若干個相對靜止的斷面，以便對每個斷面作 靜態(tài)的觀察與分析，再將不同的斷面按時間的順序一個個連接起 來以分別顯示這兩個家庭語言生活歷時的變化軌跡。兩個家庭所 反映的共同軌跡與規(guī)律即是本文的結(jié)論。 第1頁共1頁 為方便起見，“雙言”“雙方言”本文一

3、律統(tǒng)稱作“雙 語”;“語言” 一詞在不同的地方分別指“言語”或“語言”兩 個概念。所謂的“第一語言” “第二語言,實為漢語范疇內(nèi)的 普通話或不同方言，“語種一詞實指不同方言。個人語言習得 依排列順序的先后，標志其熟練程度。調(diào)查材料以“時段”標志 家庭語言格局變動的每一個階段。 一兩個家庭語言格局變動的追蹤調(diào)查 家庭甲（追蹤時間：1979年一 1999年） 家庭甲先后有 5位家庭成員，他們分別是男主人（干部）、 女主人（教師）、父親（商人）、岳母（無職業(yè)）、女兒（小學 生），在 20年的時間里，該家庭語言格局發(fā)展變化的情況如下： 第一時段（1979年一 1981年） 因為操不同方言的女主人的加入

4、，家庭語言由單語（粵語） 變?yōu)殡p語（上海話、粵語）。 男主人自幼生活于廣東老家番禺農(nóng)村， 說粵語。小學四年級 時，因母親病故，隨在上海工作的父親讀書，在學校習得第二語 言上海話和第三語言普通話。起初，父子間的家庭常用語多為粵 語，偶爾兼用上海話；數(shù)年后，粵語與上海話在父子間任意操 用，分不出彼此。有時在同一段對話中，父子倆的語碼會經(jīng)歷數(shù) 次轉(zhuǎn)換，彼此沒有自覺的意識。1979年，以上海話為母語的女主 人嫁入該家庭，上海話、粵語操用成員的比例為 3:2,上海話立即 成為這一家庭的第一語言，通行于一家三口，粵語只通行于父子 之間。1981年，女兒出第1頁共1頁 生，只會說上海話的岳母加入這一家庭，

5、上海話、粵語操用成員的比例為 4:2,強化了上海話在這一家庭雙 語中的地位。 第二時段（1982年一 1986年） 會說粵語的父親病故，家庭由雙語（上海話、粵語）變?yōu)閱?語（上海話）。 1982年底，說粵語的父親病故，男主人的粵語失去交際對 象，于是粵語立即退出家庭雙語圈，家庭由雙語變?yōu)閱握Z，成了 上海話的一統(tǒng)天下。數(shù)年后，女兒在這一環(huán)境中習得上海話。 第三時段（1986年一 1991年） 全家移居北京，因為大環(huán)境的影響，普通話正式進入該家 庭，家庭語言由單語（上海話）變?yōu)殡p語（上海話、普通話）。 1986年下半年，男主人調(diào)北京工作，舉家北遷，女兒入北京 某幼兒園。一年后，女兒習得一口普通話，

6、此后，普通話逐漸進 入家庭雙語圈。這時家庭雙語的第一語言仍是上海話。1991年， 岳母去世，上海話在家庭雙語圈中的勢力減弱。四年的北京生 活，作為中學教師的女主人因職業(yè)的關(guān)系，普通話水平明顯提 高。又因外部語言大環(huán)境的影響，普通話上升為家庭第一語言， 上海話下降為家庭第二語言。 第四時段（1992年一 1999年） 全家移居廣州，數(shù)年后，粵語在該家庭復活，家庭由雙語 （上海話、普通話）變?yōu)槿Z（上海話、普通話、粵語）。 1992年，女主人以中學特級教師的身份調(diào)入廣州某中學任 教，第1頁共1頁 一年后，舉家遷入廣州，女兒入母親任教的中學讀書。三年 后，女兒在學校習得一口廣州話，從此，粵語在該家庭

7、雙語圈中 復活。這時家庭雙語地位的排列是：一、上海話， 二、 普通話， 三、 粵語。 因失去普通話的外部大環(huán)境， 普通話降為上海話 之次。粵語只通行于父女之間。在此后數(shù)年的廣州生活里，家庭 成員沒有變動，外部語言環(huán)境沒有變動，家庭語言格局亦保持相 對的穩(wěn)定。 家庭甲語言格局變動小結(jié)： 20余年中，該家庭隨家庭成員、外部語言大環(huán)境的變動，語 言格局先后發(fā)生了四次變化，大體情況是： 附圖 家庭乙（追蹤時間：1978年一 1998年） 家庭乙先后擁有 5位家庭成員，他們是男主人（教師）、女 主人（干部）、母親（無職業(yè)）、岳母（無職業(yè)）、孩子（小學 生）。20年中，該家庭語言格局發(fā)展變化的情況如下：

8、第一時段（1978年以前） 該家庭起初由農(nóng)村遷入城市，數(shù)年中一直使用江淮官話（單 語）（以下簡稱“官話）。 早期，這個家庭的前輩世居于封閉的江淮農(nóng)村，數(shù)十年中， 一個大家庭變?yōu)閹讉€小家庭，人口發(fā)生數(shù)次變動，但語言始終如 一，沿用江淮官話。60年代后期，男主人與母親遷入江南某城 市。盡管第1頁共1頁 外界語言環(huán)境發(fā)生了變化，因母親不會說其他方言，十 余年間，家庭內(nèi)只通行江淮官話。母親在情感上仍對其他方言持 排斥態(tài)度。 第二時段（1978年一 1979年） 因女主人的加入，家庭打破單語（官話）格局，變?yōu)殡p語 （普通話、官話）。一年后母親回鄉(xiāng)下，家庭恢復為單語，但卻 由普通話代替了官話。 1978年

9、，女主人嫁入該家庭，她不會江淮官話，只能說上海 話和普通話，故將普通話引入家庭雙語交際圈。男主人與母親交 際仍用江淮官話。女主人與母親交際分別用普通話和江淮官話。 因交際需要，婆媳間逐漸能聽識一些對方的語言。三人在一起交 際時，男女主人用普通話，母親用江淮官話，偶有不懂的詞語， 男主人作翻譯。這一階段，除女主人之外，無人會說上海話，故 上海話并未進人家庭交際圈；母親在語言情感上有所改變，從對 普通話的排斥轉(zhuǎn)為逐漸認同。1979年，母親回老家，江淮官話立 即退出家庭交際圈，只通行普通話。 第三時段（1979年一 1984年） 操上海話的岳母加入， 家庭立即由單語 （普通話） 變?yōu)殡p語 （上海話、普通話）。 1979年孩子出生，只會上海話的岳母來到該家庭，隨即將上 海話引入家庭交際圈。母女間交際完全用上海話。岳母對男主人 交際亦純用上海話，起初男主人很不習慣，因交際需要，迫使男 主人學聽上海話。一家人在一起交際時，普通話、上海話交叉使 用，各說第1